“接题!不是不会吧!”

众人发现对方没有书院,语言变的肆意:“不鸣兄,换个简单的,别吓到对手。”

“就是,就是,体谅散答。”

春江、万福瞬间恼怒,直觉的想呵斥众人闭嘴!

朱砂挥手让他们安静,依然不动声色的站着。

夏之紫看眼母后,再次望向曲云飞的目光威严不快,天子脚下竟敢公然挑衅母后,论罪当斩!

曲云飞见她没动,笑了一声道:“怎么?不敢接,本公子并不在意你没分数,如果姑娘能对出在下这一题,在下在能力范围之内答应姑娘一件事如何?”曲云飞话落挑衅的看着她,他不信她不动心,曲家的威望众人皆知。

朱砂闻言思索的皱眉,虽然此人没用,但还不至于垃圾到不能废物处理的地步,距离花车经过还有点时间,审法寺的位置先换上他也不是不可,要不然勉强用着?

曲云飞笑了,笑容有些阴谋的味道:“姑娘不答,莫非是想反过来答应在下一件事。”不对答便是臣服这是寺庙文台的规矩,曲云飞轻浮的道:“在下正好缺位娘子,哈哈!”

江神子汗颜的摇头,所幸曲老先生没在!

夏之紫直接想宰了他!简直是侮辱皇族!当诛九族!

朱砂并不在意曲云飞说了什么,对她来说曲云飞的身份和行为尚且入不得她眼,他爷爷来才勉强够看:“既然公子如此想为在下效力,在下接题。”

众学子瞬间安静,国寺文台对学士充满敬意,即便是女子也要拿出文人之气对待。

曲云飞欣然重复:“世事为棋,让一着不为亏我;心田似海,纳百川方见容人。”曲云飞用了心,他可不想白白输一个承诺。

朱砂想了一下平静的开口:“此事一枰棋,总要成功后着;人情三江水,当为砥柱中流。”他恐怕不是砥柱!

江神子难得赞成的点头,暗讽的恰到好处,曲云飞最厌恶朝局。

夏之紫突然靠近朱砂,牵住朱砂的衣角,神情威严庄重!

曲云飞目光顿冷却也笑的肆意:“请听题:‘有何胜算各争先?望虎踞龙蟠,滚滚英雄安在!休论他挥戈除暴,窃鼎称尊,到头来一局终场,好梦都成千载恨’。”这次摆明没想对方赢。

朱砂拨弄一圈佛珠悠然道:“到此愁关真打破,叹梁空燕逝,茫芒世事如斯。目任俺引水流觞,催诗击钵,放眼去企图入画,青山犹当六朝看。”

高亢的声音瞬间响起——“散答两题,换出题人对退局着!——挂!——”

众人也变的安静,各种斤两大家心里清楚,能答出如此妙联岂是等闲之辈。

江神子、曲云飞瞬间皱眉,第一题答出可说此女略有文采,这二题…

曲云飞望着她,不羁的目光多了抹严厉,心里骤定此人绝不是自家旁系或是徐家女眷,莫非是卓家?不管是哪一家,曲云飞此刻笑的都不怀好意:“姑娘是继续出题,还是想在下以身相许!”

看来曲云飞不介意答应她的承诺。

朱砂不禁有些后悔,此人入朝行吗,审法寺的位置可不是儿戏,不过,他的身份确实能堵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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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朱砂想到这里不再看他,随便指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道:“一帘春影云拖地。”

此人一愣出题吗?时迁没料到会点中他,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的问题,时迁立即惶恐的接道:“半夜茶声月在天。”对完后更愣了,如此简单吗?

曲云飞脸色顿时难看,她什么意思不反击吗!

朱砂确实不想反击,一个承诺已经到手跟他废话还有什么意思,朱砂依照规矩再给出一联:“茗外风清赏月影。”她神情并没变化,曲云飞的杀伤力还是弱了些。

时迁立即拱手道:“壶边夜静听松涛。”答完顿觉的晕乎乎的,直到唱声的人提醒两答两对互换立场时,时迁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赢了两位散答的所有分值。

万方书院见状,立即换人转开散场,时迁是万方书院的人,时迁赢了等于万方书院赢了,所有分值归到万方书院之下,此刻是万方书院出题,当然不可能再把危险抛向散答。

万方书院直接把题对准百方书院,两个本就是世仇的书院,开始上演他们百年不变的文人厮杀!

时迁为难的看眼再次开始的诗局,觉的胜之不武的看向那位姑娘在的地方,刚才是对方明显想让,如果换做自己尚且对不出不鸣公子的诗句又如何跟这位姑娘斗,可并不是自己的文台,是整个书院的面子问题。

时迁看向暗处不好意思的行礼,感念她赠与书院的分值。

朱砂欣然接受,被人跪久了对别人的谢意早已淡薄如纸。

曲云飞越过激斗的文台直直的看着她,她的行为完全超出他的预计,一个曲家的承诺,她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朱砂并没有看曲云飞,目光放在场中的万千学子身上思索着他们的将来,静方书院是曲继盛的门生掌管的部门,这次赶考的学子一半露宿静书,依照规矩只要沾染了静方的一块土都算曲家门生,恐怕这些人将来入朝为官多多少少对曲继盛心存敬意。

朱砂叹口气,如此显赫的贵族大夏国无人能及,徐家虽然手握重兵,可徐足风是莽夫出身根基尚浅,没有百年难成气候,如今能与曲家对抗的只有卓家,可卓家比曲家还是弱了:“紫儿,可看出什么不同?”

夏之紫立即拱手道:“回母亲,臣子博绝帝王更该贤能,孩儿看到未来的自己应有驾驭万千能臣的智慧,有兴大夏国与不败的豪气,四海臣服万里称臣的胆量。”

朱砂满意的点头,在明主面前一切朝中的阴谋不过是帝王闲时的消遣,紫儿能看到这些已经够了,朝局不可能没有不贪不庸的人身为帝王有能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

夏之紫小心的研究着母后的表情,发现母后还算满意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这些话他尚且无法消化,只是他知道他该这么做,夏之紫陡然站定,威严的气势如同他的身份,真实存在。

突然人群开始喧闹,悦耳的琴音率先冲破人的耳朵激荡入众人的心底,行云流水的琴音透着夺天下灵秀的霸气肆意宣泄,恢弘的琴声飞快的在琴弦上拨弄,一曲《阵前出征》挥洒的淋漓尽致,融入灵魂的乐符像是一把利刃勾起男儿征战的宏愿!

一旁的乐器被琴音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瞬间成了陪衬,却不见整体音律的失调,反而加了更浓郁的离恨国仇!

即便琴声如此出彩也比不上渐渐行进的莲花车驾中,酷似仙女的姑娘,她一袭轻纱罩面,淡粉色的衣裙坠到脚底,头上的彩蝶振翅欲飞,腰间的佛堂宝玉象征平安长寿,女子浅浅微笑,手里的银钱随着车子前进一点点抛出,却无人争抢。

女子的旁白站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约莫四五岁的年纪,长相并不出彩,可朱砂一眼就认出她是徐足风的孙女,朱砂的申请顿斯变的难看,难道徐家也参与进了此次的花神之争!

夏之紫明显感到母后的变化,神情也跟着阴霾,一副准备杀人灭口的样子!

朱砂随即释然,丞相家的千金陪上徐家的小孙女确实可行,只是为什么是丞相家的女儿?老丞相向来不问世事,难道是其他的人想避嫌?

小声的议论慢慢的响起:“为什么不是卓小姐,若论花神无人能与卓小姐相提并论,卓小姐无论才貌和学识均是我大夏国的女中‘智圣’。”

“你傻吗,卓家现在的情况还敢让女儿出来,何况以卓小姐不喜露面的性子,恐怕不会再出现在花神祭上。”

“可惜了,据说当年她惊鸿一现几乎让京城所有的少爷王爷踏碎了卓家的门槛,如今卓小姐也已经及笄,不知许配人家没有?”

“咦?为什么严小姐身边有两个女童?”

朱砂闻言注意看了一下,果然是两个,可惜朱砂没闲到记孩子的地步,能认出徐家的女儿已经是极限,不过徐家的孙女与另一边的小姑娘比,明显落了下风,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徐家的孙女尚且不够看。

夏之紫观察的母后的样子,也慢慢变的平静,他握着手里的灯笼心静如水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潮,视线从两个孩子身上掠过,没有任何表情。

曲云飞突然出现在朱砂身边,驻信的道:“没参加不觉得可惜?卓律不会忌惮到连让女儿出现都没胆量了吧,你若扮花神一定更让众人神魂颠倒,难怪卓老爷子会小气到不给孙女一个表现的机会。”

夏之紫突然牵住母后,脸色难看的看着他!

曲云飞同样看他一眼,揣摩着他是卓家的谁。

朱砂并没有注意曲云飞,该看的已经看了,这里已然没有停留的必要,去前面看看也好:“走吧。”

春江、万福立即更上,镇定没看孔雀的曲云飞一眼。

朱砂更不会去看,甚至装不懈的心情都没有,从她被受封宏德太后起,早已忘记谁是需要她在意的,而习惯众人看她的脸色办事,何况是一个臣子。

朱砂并没有偏离花车的路程,虽然猜不出另一个小姑娘是谁,但是能和徐家的孙女站在一起定是显贵之后,不排除曲、卓两家的可能,如此小的年纪竟然出来做花神亏他们有那份雅兴朱砂心想,这两个女孩和紫儿一样的年纪吧?

朱砂心里突然咯噔一,脚步猛然一顿,他们不会是打算把两位女童送入皇宫吧!朱砂顿时有些窝火!好个如意算盘!老一代的还没死绝,就想向皇帝下手!就不怕后宫争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荒谬,紫儿才多大,就想打紫儿的主意!

009二更

朱砂重新上路,目光却若有所思的看向夏之紫,身为未来的皇帝,他无疑要面临更多的诱惑,喜欢的不喜欢的、功力的平淡的、爱过的不爱的恐怕都要接受,无论是功成名就的盖主、还是淡漠平静的帝王,都免不了有几个为了平衡势力要娶的女人。

夏之紫看着母后,总觉的母后有话要说,却迟迟不见她开口。

朱砂不禁琢磨先帝在想什么?一个没有成型的孩子?谁能料想到在众多诱惑面前他能事事如意?烽火戏诸侯的悲哀、西施沉舟般的苍凉、掌上乾坤的绝艳,哪个女人背后没有一个伟大的帝王甘愿为一个女人走向凄凉,先帝就坚信紫儿不是其中之一吗!

这么小的孩子,可信吗?

夏之紫努力镇定,丝毫不敢有失分寸,刚刚牵着朱砂袖子的手也已经放下,此刻的夏之紫1不求夸奖但求无过。

曲云飞看着她们离开,并没有上前挽留,只是目光中多了一层审视后的坚定:“去卓府一趟如何?”

江神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神情有些不认同:“你确定不是开玩笑?曲、卓两家向来不合,你以为卓家会把女儿下嫁给你。”

曲云飞放肆的一笑:“为什么不是他们求着把女儿嫁给我!”他看中的东西一定会到手,不是吗!

江神子并不怀疑曲云飞的话,如果是云飞想,卓小姐的名讳注定会走到他的名下,只是曲老爷子的胡子恐怕要被孙子气没了!

月色已经升上半空,却丝毫不影响喧闹的人群,朱砂刚好在愿池停下,暗处突然有人走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又悄然退去。

夏之紫谨慎的看向母后,猜测道:“娘,儿臣可要回朝,拿下胆敢违旨不遵的下臣!”

朱砂看向愿池里的彩灯,一盏盏的莲花蜡烛飘荡在翠绿色的湖面,记载着每个人对未来、对生活的期许:“心里有数就可,何必非去戳破,就像这愿池里的灯,即便心里知道没用,可依然愿意寄托希望。”朱砂难得有雅兴道:“紫儿,你也放一盏如何?”

夏之紫看一眼湖面,他不喜欢这些,但母后希望他放,他就放,夏之紫接过荣安已经点燃的莲花灯,走到阴冷的湖水旁,小心的放逐一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装载着什么的灯灵。

“你许的什么愿望?”一个清澈的女声问着一旁刚刚放了一盏灯的小姑娘。

小姑娘垂下头红着脸怯怯的开口:“娘亲说不能讲,讲出来就不灵了。”

小女孩呵呵一笑,笑声轻灵悦耳:“这有什么,说出来神才会知道,我希望爷爷官运畅达,爹爹能升任审法寺要职!你呢?”小女孩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表情说不出的动人。

徐天晴为难的想了想还是道:“我希望娘亲开心。”也希望娘不要总是欺负姨娘生的弟弟妹妹,只是她不敢说。

卓心玉嘟嘟嘴,算是满意这个答案:“我们去那边玩,一会严姐姐要找我们了,咦?”卓心玉猛然停下,看着放在脚旁的灯笼,眼睛亮亮的看向一旁的小男孩,两条长辫子垂在胸前显得特别可爱:“你的灯笼吗?可以给我吗?不对不对,你想把灯笼给我和天晴谁呢?”

徐天晴骤然的看向心玉姐姐,没想到心玉这个时候会记得她,看来娘亲的话不定全对,至少心玉没有对她要求什么。

万福见状打算上前。

朱砂拦住他:“看看。”虽然不能说明什么,可夏之紫应该会有欣赏力,女人的种类就像朝中的大臣,总有一个是你想扶持的。

夏之紫看向朱砂。

朱砂点头,表示灯笼可以送人。

卓心玉期待的看着他:“只可以送一人哦?”她好想要哦,在愿池碰到灯笼是吉祥的象征,爷爷说如果此次她能顺利进宫就有机会侍奉当朝圣上,她好像去,去跟皇上说让他不要给姑姑赐婚!那些男人太可恶了!

徐天晴则要淡一些,她的愿望就像她的存在,从不强求,何况灯笼是心玉发现的:“我…”

夏之紫谁也不想给,但如果要给一个的话…夏之紫随便一伸手,灯笼正好停在距离他最近的徐天晴身边,一个灯笼而已尚不足以让他费心。

徐天晴惊喜的接过来,小孩子的天真立即为其增色不少:“谢谢。”

卓心玉跺跺脚:“太讨厌了,不过妹妹能笑值了,我要再找一个。”说着牵起徐天晴的手围着愿池钻来钻去,看来是找不到第二个誓不罢休。

010

朱砂欣赏的看着跑远的两个孩子,心里对活泼一些的略有好感,女孩子太文静了见得是好事,不过紫儿似乎更倾向于乖巧的类型,这样也好,至少通情达理、懂得礼数进退。

朱砂对夏之紫点点头,很满意他的选择。

夏之紫见状不禁有些愕然,给个灯笼而已母后在考他什么,夏之紫突然变的谨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唯恐自己做错什么,亦步亦趋的跟上母后的脚步。

却不知朱砂已经以此来揣摩他的喜好。

其实凭借这件事揣摩夏之紫心思的何止朱砂,万福和春江都在其中,皇上的喜好要谨记于心才不至于出错,看来帝寝殿要进一批新的宫女和太监了。

月色渐渐东移,庙会的繁杂还在继续,文台上的斗争、武台上的较量,愿池里的期许,在月色下寄托着美好的将来。

朱砂带着众人往回走,露水沉静在夜间的植物上装点着国寺下的山路,尘院浑厚的钟声在幽静的树林间回荡,漆黑的路上众多侍卫匍匐在地,恭迎太后皇上归来。

夏之紫等着母后回到她的院落,看着母后禅房里的灯光熄后才敢回去休息。

荣安刚回到自己的地方,立即吩咐下人准备热水顺便把治起泡的药都拿来,然后小心的扶着皇上回房,立即帮皇上脱了鞋,跪在地上帮皇上按摩,那么远的路途,难为皇上能忍这么久。

夏之紫皱着眉忍着脚上的痛苦:“轻点,你想疼死朕!”

荣安吓的赶紧减低力道,小心的把皇上的脚放进入了药的水里帮皇上轻轻按压缓解疲劳,心里想着皇上真委屈,不敢轻易传太医,连不想走路都不能明说,不知太后是故意的还是难为皇上!

夏之紫却在想,母后最后那一次点头什么意思,一个灯笼母后想看出什么?可是他毕竟还小有些事,纵然他能看出问题却想不出为什么。

朝廷之上,众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太后不再朝中又如何,照样不敢有人放肆,朱砂连曲继盛的面子都不给,卓家依仗的资本也已经不在,得罪太后已经不是明智的选择,还不如想办法讨好新皇帝。

徐家宏伟的宅邸虎豹逞威,凶猛的黑虎镇在前院的正中央象征武将的至高权力,徐家一排排的院落重力感很强,无论是门庭、小桥均是重力型材质,厚厚的压在徐家大宅上,象征徐家力大无穷的武力标志。

徐足风坐在大厅之上,中气十足的屡屡两鬓斑白的络腮胡,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嫡孙:“天放和天晴进宫老夫同意,来来,天放,到爷爷这里来。”

徐天放乖巧的走过去,他是赵芮希的儿子,父亲是徐君恩,徐天放一改徐家五大三粗的长相,显得文质彬彬聪明伶俐,深的想扭转徐家形象的徐足风喜爱。

徐足风得意的看着孙子,笑的合不拢嘴:“想不想进宫,将来做皇帝身边的第一武臣,手握千万重兵,遥指万里战场,做我大夏国响当当的男儿!”

徐天放轻缓的点点头,虽然看不出什么武将的气度但是却有说不出的韧性,曾经用自己小小的臂膀舞动了徐足风的大刀,四岁已经可以射箭,四岁半亲自拿刀砍杀吓到妹妹的黑犬,不喜欢说话,却透着徐家不曾有的高雅。

徐足风满意的点头,转而看向徐天晴,说实话徐足风不喜欢徐天晴,可是徐家从未出过嫔妃和皇后,徐天晴是他们徐家的希望,以目前徐家的声望,只要天晴不犯大错误,将来就算不能嫁给皇上,也必定由太后指婚:“你要好好侍奉,少则五年就可以出宫。”

徐天晴小心的俯身一拜:“是,爷爷。”

徐足风的目光看向最末的小孩,虽然才六岁的年龄已经能看出徐家人宽大的身材和挺拔的身高,他已经整整高出天放一个头,却没有天放的气质:“你去做皇上的伴读已是莫大的荣幸,如果皇上犯了错误,你要第一个出来受惩戒,你可知道了。”

徐天初谨慎的嗯了一声,能被选中他已经很知足,如果不是天晴,爷爷也不会注意到他,他一定会收规矩,不给徐家丢人。

天晴说以后跟着皇上大夫人就不会打他,他母亲的日子也好过些,何况能侍奉帝王已经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徐天放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伴读是皇上的侍奉,陪读是皇上的同窗,各种差距不言而喻,何况他并不介意天初出现在哪里。

卓家的纹样是狮子,象征威严的等级和严明的律法,卓家现在并不热闹,频频重创已经让很多人疏远卓家,此次选择伴读和陪读是他们卓家翻身的大好机会,小皇帝还小,只要哄的到位,将来的天下和后宫依然是他们卓家的!

卓心玉不想进宫,可是为了姑姑她还是答应了爷爷的要求。

卓家送出的孙子是从卓家众多子嗣中精挑细选的一个,此人是卓家的偏房,如果不是此次选择中脱颖而出,估计死在哪个角落里都没人知道。

卓家的伴读选的也是卓家数一数二的孩子,虽然伴读得到重用的例子几乎没有,但卓家已经疾病乱投医,即便希望渺茫也想赌上一次。

众官员也选好了人选,三个伴读、众多陪读会在皇上从国寺归来后正式进宫陪小皇帝学习。

太傅是曲继盛的大儿子曲忠告、卓家的门生万志友和学士院的博士楼一鸣,其他不计。

七月底,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回城,朱砂恢复一惯威严的装扮,凤冠朝服下的她看着年龄偏大神态庄严、高贵且不可侵犯。

朱砂和皇上的归来,预示着新一轮的皇室朝局,将有一段新的开篇。

国寺当天解禁,上香祈福沾染皇族福气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江神子和曲云飞上山,嘲讽着当朝的霸政、闲谈着半年多来的朝局,两天显然一副身在局外的态度,殊不知已经错了这一年的新竹。

廖凡坐在蒲团中央,看着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微微的松口气,所幸他们都不热衷朝局,否则对上那样的太后,纵然是他们,恐怕也有苦头吃了。

011二更

国寺悠闲的时光随着悠远的钟声在竹林里回荡,飘渺的诵经声祈福着一天的开始和辛劳。

朱砂已经回朝,还没待她喘口气,严丞相已经候在上书房三个时辰说有急事禀报。

朱砂没来得及脱朝服,直接去了上书房,面容有丝疲惫却依然精神:“说。”

严寒崎慌忙叩拜:“启禀皇后,此时关乎重大,微臣不得不叨扰太后娘娘,我朝自先帝起发行铜币,共铸铜币三十七万吨,可户部此次盘点,发现流通铜币仅为二十万吨,银两流通九百万吨与五年前比均有下滑,微臣接到可靠消息,有人在溶化铜币、银宝以做他用,此事忧关体大,请太后彻查。”

朱砂看严丞相一眼,敢做这种事的不是有背景就是不要命,但既然是五年前就有的事为什么现在才爆出来?“说,你查到什么了?”

严寒崎揣摩着太后的意思,小心的道:“据监察史密报,是卓大人的外戚和一些散户。”

监察史不是卓家统领的部门吗?莫非出内鬼了,朱砂有些不耐烦,神情却没什么变化:“既然如此,就交给审法寺的人去查,有了具体的证据,写份折子上来。”

严寒崎表情微动,消融金银是违抗律法的罪行,严重的可以抄家,莫非太后没打算趁机削弱卓家的权势?

朱砂看着严丞相:“还有事吗?没事就抓紧时间去做,没个答案,本宫就让你脑袋搬家!”

严丞相吓的顿时跪地:“微臣绝无它意!请太后明察!”

朱砂揉揉鬓角,明显已经累了:“既然没有私心你跪什么,下去吧。”

严寒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摸不透太后的意思,只能退下回去商议再说。

严寒崎越走越不甘心,莫非太后真不想动卓家,可如果不想动为什么说没结果就让自己脑袋搬家,可如果太后想斩草除根,为什么让审法寺去查?严寒崎纠结的走在出宫的路上,觉的今天这一本参的不妥不妥。

朱砂在春江的搀扶下回静心殿,脸色微微难看!她不过是刚刚回来,这些人已经开始旁敲侧击!好大的狗胆!

朱砂绝不相信严丞相的清白!如果清白为什么严家小姐会是这次的国寺庙会的花神,且徐家孙小姐和卓家孙小姐称呼她为姐姐,敢说他们几家没有往来吗!这些老狐狸是唯恐权利受到威胁的人精。

春江、春月发现主子气色不好,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唯恐触怒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