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小声的道:“姐姐,您不会不高兴吧。”说完三个人齐齐的看着梁婉,似乎很担心她不高兴一样。

梁婉不动声色的吃着饭,却如同嚼蜡般在胃里翻涌:“一起吃吧。”

“多谢姐姐。”三人互视一眼不客气的做了下来,以前他们都是平级,都是一起吃饭,自从多了个姐姐规矩才麻烦起来,不过谁让人家正得宠呢,长的又比她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好看,难怪老爷那么偏爱。

晓姨娘看主位上的人一眼,突然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书繁那孩子让我今早陪他去私塾,对不住了姐姐们,我去送孩子。”

荣姨娘紧接道:“还不快去,这事你也敢忘了,谁不知道老爷疼孩子疼的紧,如果送晚了,小心老爷扒你一层皮!”

晓姨娘娇嗔的瞪荣姨娘一眼走了。

赵姨娘看眼没吭声梁婉,笑着道:“姐姐别见怪,晓晓就是这么没规矩平时都怪老爷太宠她,哦…不对,不对,老爷比较喜欢孩子,宠小少爷才对…”赵姨娘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好,悻悻然的不说了,这点打击都受不住,切!

荣姨娘故作不悦的踢赵姨娘一脚:“乱说什么,吃饭。”

梁婉擦擦嘴没了胃口:“我饱了,你们都下去吧。”

荣姨娘和赵姨娘闻言,彼此心照不宣的看一眼,故做表情尴尬的放下筷子急忙走了。

梁婉见房里终于安静下来,瞬间掀翻了桌子:“出去!都给我出去!”

小丫头见状急忙跑了出去。

梁婉拄着头觉的头昏脑胀,她不擅长勾心斗角,从小爹带她如宝,后来进了余府更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余展纵然庸俗,可也不曾如此给她难堪,婆婆更没有刁难与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惩罚她抛弃了家庭放弃了爹娘和养女吗!

以前她不在意余展有没有女人,可她在意卫昌隆啊!为什么要这样,早知如此她还愿意跟他回来吗!让她在孤苦无依时面对挑衅的人,这就是卫昌隆曾经承诺的感情!

为什么是这种结果,她执意离开京城离开余展就是为了现在的生活!

秋试在欢天喜地中结束,新一轮官员考核也进入尾声,流年上调京城的大名赫然在列,加上有庄客说情这次上调的官位还不错。

曲云飞没事就在秋凯归面前晃晃,别有用心的眼神反而让秋凯归心里发虚。

秋凯归心神恍惚的不知该迈哪个脚步,好几次险些跌倒在上书房门口。

苗帆哈哈大笑:“凯归,你不是担心自己考不成状元吧!放心以你文采前三甲没有问题!”

秋凯归无神的看他一眼,默然的站在顾事身后跟着进了上书房,那天的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一个秘密压在他心里让他心力交瘁。

曲典墨早已在上书房恭候,皇上去给太后请安,一会才会回来,他站在一旁想起大婚的事,脸上有些任命。

安公主说的对,谁又会期待这场婚事,不过是要走的过程罢了,即便不是娶她,他有更好的选择吗?想到那日和安公主的对话,曲典墨自嘲的苦笑,他竟不如一个女子看的深刻。

秋凯归见曲典墨站在了首位,莫名的让出了他对面的位置,以前他们对曲典墨多少有些不服气,可自从他们参加完秋试后这种不服气衍生出一种自卑。

他有什么脸面搬倒曲家,他们比曲家更贤能吗?他们比曲家更有才学吗?如果不是,他们搬倒曲家岂不是陷自己与谋害贤臣之地!

秋凯归忍着心里的恶心退到曲典墨身后,他叔叔做出那样的事他还有脸站在上书房之内!

苗帆对曲典墨的态度好了一些,曲家的才学历经百代岂是他们可以非议的,何况人家是春试的状元,他们连榜眼都考不上,苗帆破天荒的问道:“曲大哥喝茶吗?”

曲典墨诧异的看眼苗帆,这是苗帆第一次主动问他课业之外的事:“不用。”

巫崖奇怪的看眼苗帆,偷偷的拽了他一下让他别自讨没趣。

苗帆耸耸肩,不喝就不喝,人家是曲家少爷当然不懈喝他倒的茶。

曲典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习惯苗帆突来的问句,何况一杯茶而已,不喝有什么不对。

皇城门外:

曲云飞咬着压蹂躏手里的官牌:“没胆量的货色!告状的本事都没有还敢想取代我们!简直痴心妄想!”

徐君恩不解的看向他:“谁惹你了。”

“一个白痴!”

徐君恩想,他眼谁不是白痴:“哪个白痴,让我去拜会一下,好去学学本事。”

曲云飞鄙视的瞪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你家大儿子和二儿子同时出现在擂台上的事查清楚了吗?过了一个月连消息都没有,你手下养的全是饭桶!”

徐君恩想,活该有白痴惹你!“我自会处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不怎么满意的陆司错要来夏国了。”说完别有深意的看着兀自生气的曲云飞,别怪他没有提前打招呼。

曲云飞说茫然了一下:“陆司错?”谁啊!

徐君恩拍拍他的肩:“我去处理孩子们的事,你慢慢想。”

曲云飞觉的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想的!

秋试结束一个月后,状元的人选已经定下,三甲之列没有出现上书房的孩子们,解元前十有顾事和秋凯归的名字,苗帆考的最差,位列五十名开外。

苗帆气恼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谢绝任何人进入,平日他成绩不好也就罢了,为什么这次也这么糟糕,早知道他就不考了!丢人丢出京城了!

苗光达听说儿子不吃饭,心疼的站在门外敲门,年迈的老人家虽然有很多儿子但是嫡亲嫡子就这么一个,早疼到心眼里去了:“小帆听话,出来吃饭,能考五十名已经不错,全国三万学子参加秋试,您的成绩绝对是名列前茅。听话,出来。”

苗夫人含着泪拍门,她在苗府的地位全来自儿子,怎么舍得他受委屈,何况她儿子成绩向来不好,这次第五十已经超常发挥了:“帆儿,不是状元不要紧,娘和你爹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快点出来,皇上已经派人来问了,你三天不去上书房皇上该担心了,听话,出来。”

苗帆就不出去,想到曲云飞会笑话他,他就不想出门。

苗光达见儿子不应声,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这是怎么回事,他考的不好又不是头一次,这次是怎么了。”

苗夫人擦擦眼泪,猜测道:“莫非是怕朝廷里没有他的位置?”

苗光达摇摇头:“皇上两天前已经下旨,他的职位由我安排,皇上宠爱他们全京城谁人不知,这小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考的不好就不见人。”

苗夫人松了一口气,皇上不嫌弃就好:“还不是你惯的,平日里无法无天,现在连你我的话也不听了。”

苗光达叹口气,继续耐心的拍门,他对夫人谈不上爱,他更宠爱家里的妾侍,可没有男人不爱自己的嫡子,尤其嫡子又深的皇上厚爱时,更是恩宠有加,连带着对夫人也敬了几分:“小帆,开门让爹进去好不好,我们小帆文武双全怎么能为了这点小挫折闹脾气,术业有专攻,小帆不适合考功名但能为皇上分忧,出来吧,儿子,你再不出来爹都不知道怎么跟皇上交代了。”

苗夫人跟上:“儿子,你想多了,外面的叔叔伯伯都夸你考的好呢,你以为你平时的成绩多好,谁都指望你考状元!”

苗老爷子急忙瞪夫人一眼:“瞎说什么,有你那么安慰人的,儿子,听话,爹什么都依你快点出来吧,你都几天没吃饭了,你不饿爹都替你饿,出来吧。”

路过此地打算通知老爷后院姐妹有喜的如夫人听到老爷的话,静了一下默默的走开了!

同样是儿子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她儿子什么都有,凭什么她儿子可以得到老爷的宠爱!这么多年了老爷偏心偏的那么明显。

苗儒见母亲抹着眼泪回来,急忙走过去关心的问:“娘,您不舒服吗?我去找大夫。”

如夫人拉住儿子的手,眼睛通红的摇摇头:“娘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出不来而已,对了,你小姨娘有喜了,回头帮我准备点补品什么的送去。”

苗儒闻言默默的坐下,刚硬的五官没有苗帆的俊秀却也很有气势:“娘在为爹的事烦心?放心,孩儿会给娘争气的,就算小姨娘再得宠哪有娘善解人意,她就是生下了儿子也撼动不了娘的地位。”

如夫人闻言含着泪笑了:“你啊,就会哄娘开心。”如夫人看眼自家优秀的儿子,忍不住为他鸣不平,同样是为官,儒儿十四岁跟着老爷入仕,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户籍编撰的职位,可正房那个启封就是侍郎,位置的差距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

苗儒见娘又要伤心,笑容舒心的道:“娘,你看你又来了,再这样下去,爹就不疼你了。”

如夫人急忙擦擦眼,风华犹存的容颜精致大方:“我到是不担心新进的贱蹄子,只是怕你将来跟你弟弟同部为官,他欺负了你。”

苗儒闻言黯然了几分,但随即笑道:“没事,苗帆现在大了不像小孩子那么淘气,娘放宽心就行。”小时候苗帆不喜欢他们经常想着法的折辱他们,但自从苗帆进了上书房这种事情就少了,现在见了偶然还会喊哥哥,长大了不少。

如夫人也只能寄希望与苗帆不会使小动作:“他带头打徐家庶子的事上面连追问都没有,你可小心了。”

“孩儿知道。”

在家郁闷了半个月的苗帆终于神清气爽的回朝了,萎靡了几天的神情再次精神焕发,鼻孔朝天的气焰,带着孩子气的得意。

出了上书房,立即招呼的兄弟们进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为他专门准备的雅间里摆放着数一数二的茶品:“告诉你们!我爹给了我一匹千里良驹,改天跟你们赛赛。”

巫崖羡慕道:“我说,我爹和你爹嘀咕什么呢,原来是新买回来的好马给了你一匹!现在高兴了吧!我们还以为你誓死不去上书房了呢!”

苗帆挠挠头:“怎么可能!没有我你们还不闷死!我这是对付我爹的手段,要不然那匹好马能落我手里。”

顾事摇头失笑,虽然同样是嫡子出身但没人比的过苗帆的受宠程度,谁让人家的娘除了女儿就生了他一个儿子,羡慕不来的:“你本事,连苗老爷子都算计。”

“那是,可代价是惨重,你不知道他们多烦,一天到晚的唠叨我,现在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顾事懒得看他臭显摆的样子道:“说到好马,凯归不是也想要吗?不如我们找个机会一起去马市看看说不定能有东西。”

秋凯归听到有人说他,急忙回过神来:“什么?哦,行。”

顾事奇怪的看他一眼:“兄弟,你最近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不会是…”顾事压低声音刚想说话…

苗帆大声吼道:“不会是想女人了吧!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个年龄谁家没几个女侍,我娘前天送了我两个,我觉的还行。”说到这个话题,苗帆挠挠头又笑了。

顾事见鬼的看着他:“你真破了。”

苗帆茫然:“破什么。”

顾事咽口唾沫,尴尬的垂下头:“没什么。”

巫崖哈哈大笑:“他不会盖着被子睡了一夜吧!雷声大雨点小的东西!丢人都丢不够!”

苗帆不干了,脸色通红的叫器:“你说谁呢!小心我揍你!”

秋凯归不想谈这个话题,心烦的喝口茶。

顾事铭感的察觉的到凯归的不适,避开吵闹的两人向秋凯归靠去:“你怎么了?自从庙会回来一直很奇怪,是不是曲云飞跟你说了什么?”

秋凯归感激的看兄弟一眼:“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听说你想出京任职,皇上同意了吗?”

顾事倒了杯茶不愿多谈自己的事:“正在商议!你们别闹了!曲典墨大婚在即,你们准备了什么!”

苗帆闻言兴奋异常:“五天后让你们大开眼界,但是婚礼为什么推迟了半个月,不是说秋闱结束一个月就办婚事,现在都一个半月了,金国那些鞑子都快来了。”

提到金国巫崖忍不住热血沸腾:“真想会会他们的骑兵。”

秋凯归没什么感觉,他是文官,除非保家卫国,否则不会热衷战事。

苗帆避开这个话题突然道:“曲云飞最近有什么动向。”

巫崖道:“他能有什么动向,还不是天天去跟太后打小报告,对了,我听说他最近见太后见的异常频繁,咱们小心点,说不定他又想什么计策对付咱们。”

秋凯归手里的杯子一顿,心里某个地方很不舒服:“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不等众人说话,已然告辞。

苗帆莫名其妙的看眼门扉:“他真没事吗?”怎么怪怪的?

顾事皱着眉,恐怕有事他没跟他们说。

皇家大婚在推迟了半个月后终于拉开了序幕,皇宫里张灯结彩,侍女太监们忙成一片,来来往往的嚒嚒们忙着整理东西,小宫女们天不亮就开始为公主打扮。

夏之安坐在嫣红的铜镜前,任宫女梳妆,一个月前,曲典墨问她觉的不甘吗?

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并不像她一样期待这场婚事,那么她又何必告诉他,她的在乎。

从她被太后抱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会嫁给曲家小少爷,她曾无数次期待过她的婚事,想过他的样子,她不敢说爱着未来的夫婿,但她期待着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一心想着将来的生活,想不到等到的竟然是这句话!

她甘心吗!她当然不甘心!不甘心他竟然那样问她!

085

夏之顺提着灯笼跑来,欢快的在姐姐面前转了一圈,笑容如桌上的烛火活泼跳跃:“姐姐,好看吗,母后说我今天也可以穿红色?”

夏之安收起落寞的情绪,疼爱的看眼妹妹,夸赞道:“好看,小顺是咱们姐妹中最好看的一个。”

夏之顺嘟嘟嘴:“骗人,母后说姐姐最好看。”

夏之安摸摸她的头,母后是说她是最懂事的一个,懂事?她怎么能不懂事,当年太后圈禁诸位太妃和皇子皇女,她们能逃过一劫是母后法外开恩,她怎么能容许自己出了差错。

冬江端着果盘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见新娘子还没有上头饰着急道:“你们都愣着干嘛!皇上和太后等着公主去拜别,可别让那边等急了,顺公主您快过来别误了安公主的吉时。”

众位宫女闻言开始在安公主头上忙碌。

顺公主被冬江揪到一边玩耍,急急忙忙的去处理嫁妆装车的事。

朱砂与皇上已经坐在龙寝殿的正殿之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异常热闹。

徐天晴、曲典心、沈如叶坐在下面谁也不敢逾越:“恭喜太后、皇上,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太后盛装出席,慈眉善目的装束亦如她多年执政时一样威严,正统的太后装扮穿在身上显得她庄重和蔼。

夏之紫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对母后的装扮十分满意:“母后,是否把老太妃请来,太妃就这么一个女儿,或许她想送女儿一程。”

朱砂对儿子一笑:“我去派人问了,她说多年不曾出门不习惯出来,你能记挂她老人家,太妃一定很高兴。”

沈如叶微微俯身:“皇上仁孝天下皆知,太后好福气。”

朱砂点点头:“沈贵人也不错,本宫听冬江说你聪明伶俐将来一定能为皇上分忧解劳。”

夏之紫喝着茶,没了说话的兴趣。

朱砂看眼儿子心不在焉的行为,心里更加不悦,后宫的女子哪个不是万里挑一,论品貌论学识论心性栓住一个男人绰绰有余,他有什么好挑拣的!

夏之紫见母后眼光不善,垂下头一心喝茶,后宫的事他和母后没有共同的看法还不如不谈。

沈如叶落寞的坐回原位,从进来到现在皇上不曾看过她们一眼,是她们不堪入目还是皇子很宠爱那位孔七子。

曲典心镇定的喝茶偶尔与太后搭话,以她叔叔在朝中的地位即便没有皇上的宠爱她也有自己的地位:“太后洪福齐天,安公主下嫁曲家是曲家修来的福气。”

朱砂含笑的端着茶,慈祥的面容挂着宠爱天下苍生的气度,手里滴血的佛珠更衬托了她的佛性:“哪里,曲修正德才兼备为国解忧,本宫和皇上都铭记于心,安公主能嫁给曲修正是安公主的福分。”

曲典心微微俯身不敢托大:“太后谬赞,曲家的荣耀全是太后和皇上不嫌弃叔叔和爷爷得赐予,怎敢让太后夸奖。”

沈如叶绞着手里的帕子默不作声。

夏之紫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当没听见。

荣安尖利高亢的生硬突然从殿外传来——安公主到!——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殿外,火红的颜色瞬间充斥人的眼帘,一排排红色宫装的小丫头手捧着红色的灯笼或布匹花饰,恭敬地围着主子跪在大殿之上:“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公主沿着人群留出的空路走来,恭敬地叩拜,轻灵的声音带着皇家的威严:“儿臣今日来给母亲和皇弟告别,希望女儿将来能为母分忧为国尽忠,儿臣感念母后的养育之恩,心里万分留恋,女儿将来定也相夫教子,疼爱幼小孝敬公婆,请母后和皇弟兀念,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公主说完,再次叩上一拜。

荣安的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礼毕!起!吉时到恭送公主入轿!——

宫女太监纷纷叩离,迎着来时的路拖着长长的凤袍为公主盖上盖头,端送她走入另一种不熟悉的生活。

朱砂看着火红的喜袍从她眼前消失,原本火红色长廊顷刻间剩下孤零零的木桩,朱砂突然觉的有些伤感,小安陪伴在她身边多年,每天给她请安,傍晚为她诵经礼佛,如此懂事敏感的孩子嫁了,宫里少了个玲珑剔透的公主,宫外不知会不会多一对令人称道的夫妇。

夏之紫突然握住母后的手,安慰的看向她:“嫁娶是喜事,母后别让皇姐走的有负担。”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见状急忙看向太后,纷纷让她放宽心不要伤了心神。

夏之紫见母后越劝越有些不对,急忙站起来走过去担忧的看着她:“母后,不如儿臣陪你去后面坐坐。”

朱砂眼角忍不住想掉泪,别人越说她反而越觉的擅自决定女儿的姻缘太莽撞,就连昨日小安为她焚经时,她也没问她愿不愿意嫁,说到底还是她私心的希望懂事的小安能嫁给曲家的孩子。

朱砂起身跟着皇上走了。

夏之紫让母后半靠在自己肩上揽着她走远。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跪送,心里难免也有些伤怀,同样是出嫁,她们的爹娘何曾舍得,安公主怎么说也是正房又有皇家撑腰,能受什么委屈,而她们呢?一入宫门便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皇上不问时便连依靠也没了。

沈如叶凄凉的带头起身,谁不是带着梦想走入这里,可皇上的情爱何其淡薄,他可以宠爱一位不入流的七子也不懈看她们一眼,他对太后恭敬孝顺,对国事兢兢业业,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把心放在她们身上一些。

曲典心转身离开,看着皇上小心的把太后搀走,典心突然觉的她们就是无所谓的陪衬,皇上的目光里或许连那位七子也没有吧,他除了国事何曾在乎过后宫发生了什么。

徐天晴落寞的跟上,她连出嫁的程序都没有,母亲是否也因为她的离开而黯然伤神呢?

朱砂握着手里的珠子,雪白的丝帕上有些泪迹,她刚想问话,发现自己靠在紫儿身上,默不作声的离开,他又长高了:“你先去前面守着,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拿主意的人,本宫想在这里静一会。”

夏之紫见母后如此,确定她没事后拱手离开。

荣安小心的跟上,待转弯后小声开口:“母后疼爱安公主人尽皆知,如今安公主嫁了,太后难免伤怀,奴才这就去御书房,吩咐他们为太后准备些滋补的药品。”

夏之紫冷笑:“母后的儿女情长永远在最后一刻,她恐怕是哭她始终是夏国的太后而不是公主的生母。”

荣安闻言急忙缩回脖子,小心的看周围一眼,确定没人听见后才微微松口气,小声的斟酌道:“太后首先是太后其次才是母亲啊。”

夏之紫想,希望她永远记得她首先是太后!

安公主出嫁普天同庆,太后下旨,安公主仁德,在自己成亲之际依然感谢上苍的赐予,希望天下民安,特请太后懿旨希望免去边远贫瘠地区三年仆役,太后特批。

长长的送亲队伍慢慢的走出皇宫,第一批嫁妆行至京城中央大道时,最后一批嫁妆还在宫里排队等出发。

曲家迎亲的队伍也不逞多让,战马行至京城时,后尾还没出曲府,两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极尽奢侈和浮华,让太后的懿旨都变的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