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梦脸色惨白的看着她,双眼凹陷皮肤干裂,身体消瘦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身形,毫无生机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丝微笑,声音嘶哑如锯:“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总是会死,想不到…咳咳…你会来看我…”

朱砂震惊的看着她的样子怒火顿时扬起:“怎么会这样?…”床上的人瘦如尸骨,脸色蜡黄,分明是不久人世的征兆。

风如梦握住她的手,安抚的对她笑,可惜凉薄的皮肤已经扯不住像样的笑脸:“别动气…我没事早…早晚有这么一天…”

朱砂已经怒了,如果来之前她抱着不干涉别人生活的态度那么此刻她觉的夏永治的女人们欺人太甚:“谁干的!”

风如梦欣慰的苦笑,想不到临死前还有人真心的替她担忧,可惜她无以为报:“…是我技不如人…咳咳…”皇家生存不就是如此吗?“…他把我送来这里…咳咳至少有救我之心…”夫妻一场谁也不欠谁。

朱砂看不上她消沉的态度:“夏长丰你也不顾了!”

风如梦闻言,眼里顿时多了抹生机,但稍纵即逝,深凹的眼睛闪过一丝心疼,多了苍茫无力的无助:“我护不了他…如果不是我自大也不会让他步步危机…”

朱砂冷哼一声,突然道:“请个大夫进来。”

“是。”

风如梦看向她:“不用白费心机,早晚都是那样的结果,即便此刻不死又能吊得住几天。”

朱砂冷漠的看着她:“那就当你死了。”

风如梦一愣,好大的口气,皇家的儿媳怎么能说死就死,但想到她背后的人谁也无法否认她有说话的资格:“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长丰…”

“自己的儿子自己顾,我忙的很。”

风如梦的笑容僵住随即笑如夏风:“谢谢…”

四王府内,柳氏心情复杂的摸着肚子,焦虑的目光看向亦仆亦母的嚒嚒:“确定不会有人发现?”

景嚒嚒老辣的扬眉:“小姐您放心,是老爷的人不会出错。”

柳氏闻言秀眉未展,反复的抚着凸起的肚子:“我今天总觉的心神不宁,是不是会出了差子。”

景嚒嚒慈爱的一笑,怜爱的望着自家小姐:“夫人,您信不过老奴还信不过老爷吗?别庄内都是老爷的亲信,没人查的出来。”

柳氏依然不放心,说不上为什么她有些后悔,至今想不明白向来没主意的自己怎么会有害夫人的心?柳氏摸着肚子,忍不住问:“嚒嚒,真的是儿子吗?”

“夫人,您放心肯定是儿子。”

一间雅致的小院内,一名双十年华的女子坐在窗前涂抹着手上香料媚然一笑:“信不过我?”

另一名女子忧心忡忡道:“主子,万一柳氏不动手怎么办?以郡爷对大夫人的心思,恐怕没几天就能从庙里接回来,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没咱们的好处。”

赵暮笑着眯起眼睛,声音温和的开口:“怕什么,她已是那样的人能抢你的地位不成,好好养大你的女儿说不定能封个郡主什么的。”

“可…”

赵暮顿时冷眼一扫,手里的香料盒瞬间砸女子脑袋上:“可什么!贱人!敢勾引主子没能耐守着吗!她柳氏现在怀着郡爷的骨血,以她娘家的势力除掉一个没地位的大夫人轻而易举!滚!少让我看到你,小贱蹄子。”

女子吓的急忙想退。

赵暮突然坐直娇躯:“等等,把你女儿抱来,本夫人倒要看看你这种女人生的女儿是不是也是贱人!”

女子心里一颤脸色苍白如纸,却不敢反抗,她本是陪嫁丫头有幸得郡爷看中,小姐恨她是应当。

赵暮见她露出懦弱的样子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混账!收起你的狐媚样!再让我看到一次打断你的腿!”

千医收起药箱起身对夫人行礼:“回夫人,伤势侵体恐怕无力回天。”

朱砂皱眉。

风如梦意料之中的苦笑:“…咳咳,算了…本就是将死之人…”

千医闻言微微诧异:“老夫没说你会死。”但愁云不笑道:“…恐怕会下半身无法移动…”

风如梦突然大笑但随即剧烈咳嗽:“报应…报应…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让长丰少个半残的母亲…”

朱砂看眼大夫:“去开药。”

“是,夫人。”千医背着药箱出去。

朱砂坐回床边怒道:“哭什么!以你的烂名声长丰有没有半残的母亲结局都一样。”

床上的哭声顿时小了。

朱砂叹口气柔声劝慰:“别多想,好好养伤,有你在,他至少多一个可信赖的人,长丰现在还小只要你上点心不让他去争那个位置,你永远都是他没有瑕疵的母亲。”

“可…是我害了他。”那个位置身为子嗣谁不想争,何况丰儿还曾距离那个位置那么进。

风如梦突然觉的愧对儿子:“我不该冲动不该去添香阁跟郡爷斗气,不该不顾长丰的长程,如果我…咳咳——咳咳——我不该——”风如梦紧紧的攥住朱砂的衣角:“如果我不争,将来他的前程是不是好一些…”风如梦期待又懊恼的看着朱砂,眼中复杂难辨。

朱砂伸出手摸着她干枯的脸,似承诺般道:“放心,不会便宜了别人,四王爷不止夏永治一个儿子,如果夏永治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继承的?”

风如梦震惊的看着她。

朱砂扶着如梦的头发,笑容柔和端庄:“莫过于让她们以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没有更加有意思不是吗。”

风如梦顿时倒在床上,手指颤抖的抬不起来:“你…你…”

朱砂帮她盖上被子,表情带了几分宠溺:“好了,不过是些小事,好好养伤,长丰等你去接他呢。”

风如梦看着朱砂离开,看着房里新换的侍女,看着桌子上熬好的汤药,看着始终守在一旁的大夫,风如梦无神的被服侍着,朱砂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响起,四王爷不止夏永治一个儿子?此话怎解?

能在四王爷别庄安插人手,能以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劝慰的人,能让静安王一直守在门外的除了大夏国最尊贵的女人还有谁!如果上一刻还是怀疑,此时她敢肯定——太后!

——啪!——药碗落在地上,风如梦突然疯狂大笑:“哈哈!命——这都是命——但凡我风如梦翻身之日顶让害我的人生不如死!咳咳——咳——”

朱砂走出来脸色异常难看。

春江急忙跟上。

曲云飞、徐君恩神色如常,他们早已料到是这种结局,如果是富贵人家风如梦也许会逃过一死,可身在皇族绝不可能,尤其是出事后小郡爷如此袒护这个罪人,能活命才怪。

朱砂突然停下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疑惑的望着远方:“是不是他们的权利太高,让那些王孙贵族迷失了方向以为进了皇家就能光耀门楣!哼!谁规定那些王爷的头衔是铁帽子!谁又说的准不受宠的世子没机会继承王位?一群势力之辈!”说完直接前行。

徐君恩失笑:“不是又如何,即便夏永治下台再扶持一位新世子,也无非是循环夏永治的过程,一样会有人打新世子的主意,一样有女人争位,一样有女人被推下原来的位置,二王府的事也好、四王府的事也罢、大公主府同样,换做谁都是如此。

大到皇家小到平民百姓,谁能免俗,只不过有些人有良知有些人没有而已,所以您无需太伤怀。”

曲云飞赞同的看徐君恩一眼,事实本如此,可此话他不能说,只能徐君恩表达。

朱砂何尝不懂,不要说现在,就是历史的长河走过千万年恐怕都会在一个范围内转动,虽然劳动方式在变、科技在变、生活态度在变,可除了极少数人,人性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大趋势,如果权势到了一定程度,男人不主动女人也倒贴,文学骚客、商家政坛哪里没有女人,管都管不住!

更何况是现在,岂是她一人之力可以该变。

可她朱砂从不相信‘无为’,即便不能改变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在她眼皮底下发生!非措措那帮人的锐气不可!大不了再次把他们流放,让她们到鸟不拉屎的地放恩爱去,看她们还争不争。

曲云飞一眼便看出了朱砂的意图,忍不住提醒:“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么不堪。我以前就说过,即便夏永治落难,那些女人一样会跟在他身边,不会比风如梦做的差。”

“我没说她们不堪,只是让她们求而不得而已!”

“你完全有这个能力!让夏永治知道贪多嚼不烂!”

“废话!情圣岂是那么好当的!”没有道德的约束谴责小老婆都不行!郁闷死算了!

曲云飞诧异的看眼徐君恩:她又在气什么?

徐君恩怎么知道…:似乎很生气!

朱砂尽量平稳好情绪,片刻后已经不见怒容:“夏永治还年轻恐怕不适合胜任审法寺的职务,还是让他从底层做起吧,好了,四处走走,今天不回宫。”

曲云飞眼睛一亮随即被他压制下去:“夫人当真?”

朱砂顿时瞪过去!

不问了还不行吗?哎,以她现在的火气不知晚上能不能散了,如果不散他只有睡院子的份。

余展接到密报时神态如初,夏永治比夏永耀有才又如何,朝廷不缺有才之人,只缺太后看得顺眼之辈,既然有人不长眼的以为自己多重要频频惹恼天家,就别怪他们顺应天意,除掉这些违逆者。

余展是不合格的文臣,只弹劾太后厌恶之人不动夏永耀等无能之流。

余展当即以作风问题降了夏永治一级,当年戚成器之事也被抖成公然喧闹大堂,办事不利等等的罪行被罗列出来,以其经验不足为由官将一级。

四王府前堂顿时忧思憧憧,谋士们愁眉不展的坐在一起分析其中缘由:“世子的职务是王爷向太督求来的,绝对不会动才对!”

“作风从来不是问题,官将一级绝对没那么简单,这信号很危险。”

不但四王府觉的不妙,几位妾侍的娘家也摸不清头脑,有门路的已经立即派人去打听,怎会无缘无故的降职?风如梦即便有错也该是皇上训斥王爷几句家话不该降职处分,降职可有失圣心的危险。

夏之紫收到消息并不惊讶,想起那日宴会的事便更加了然,夏之紫立即下旨,免了四王府所有的觐见让其全家在家闭门思过没有旨意不得出府!

四王府顿时人心惶惶,儿子降职、皇家迁怒,到底出了什么事。

仆人、侍女、长随、老嚒叽叽咕咕猜成一片:

不知四王爷怎么惹了余大人,余大人趁机想弄垮四王府?

可…王爷就是王爷,岂是余大人能碰?

小孩子懂什么…咱们王爷是被圈禁过的王爷,怎么能跟权势滔天的余大人比,余大人背后可是太督,你们懂什么!

“闭嘴!谁准你们胡言乱语!来人!给本夫人掌嘴!”柳氏愤怒的摸着肚子态度坚定:“打!这四王府有王爷在!天塌了有主子们顶着轮不到你们乱说!再让本夫人听到一句谁也别想活!”

打声结束后,柳氏一路回到阁楼,焦急之色顿时展现:“嚒嚒,郡爷可回来了?”

“没有,夫人放心老奴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柳氏更加担心:“怎么会这样?风如梦的事也已经郡爷怎么会有问题?嚒嚒,你快去找我爹,让他一定想办法救郡爷!”

景嚒嚒脸色凄苦,无奈的提醒:“小姐莫急,现在四王府只准进不准出,咱们再等等,说不定老爷已经想到办法了。”

“怎么会这样,郡爷从不与人结怨,跟余大人岂会有仇,定然是有误会?”

 

136反思

清雅的小楼内,赵暮皱着眉脸色难看的绞着手里的帕子:“皇上什么意思!该罚的都罚了凭什么还降郡爷的职!”

晋儿闻言急忙四下看看小心的关上窗户:“夫人,隔墙有耳…”

赵暮愤恨的忍着脾气使劲扯手帕,纵然有千般怨气却敢怒不敢言:“临死还要坏郡爷的名声!”赵暮猛然一拍桌子:“死了没有!”

晋儿吓的缩在一旁:“回…回夫人…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你除了勾引郡爷还会什么!滚!”赵暮轰走晋儿,焦虑的坐在软榻上恨的牙根痒痒,好不容易弄走了风如梦,决不能出什么差错。

赵暮深深的吸口气,说服自己不会有事,郡爷的官位是太督钦赐,郡爷更是四王爷最宠爱的儿子,她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绝对不会出事!

柳家为了女儿,第一时间派出人打探事情的始末:“应该只是做给众人看…”他好不容易把女儿送进王府,大旗绝对不能倒:“把家里的古玉拿上,一定要探听出消息。”

一夕之间,后党全部谢客拒绝见与四王府有关的所有人,虽然不知余展为何追究小郡爷的事,但余展已经表态下面的人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郡爷得罪审法寺执掌。

苗帆鄙视的从庄客家门前走过,捅捅一旁的秋凯归:“看到了没,趋炎附势之辈,余展不过是咳嗽一声这些人已经染了风寒关门放狗。果然是上下一条心。”

秋凯归苦笑:“很正常,余展出手四王府绝不是作风问题那么简单。”

苗帆就看不惯自家兄弟长他人志气:“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抬举一个傻子打击令一个贤才,余展分明是怕小郡爷有朝一日有所成就,我看余展就配提拔夏永耀之流,这样才不会有人超过他霸占审法寺的位置!”

秋凯归无奈的摇头,苗帆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柳家的长仆被赶出来,垂头丧气的不知如何回府交待,猛然看到经过的苗大人和秋大人,惊喜之下急忙想上前。

苗帆见状急忙拉着秋该归拐进了巷子,躲之惟恐不及。

秋凯归习以为常,太后就算不问政事余威尚在,太后的人逆天而行谁又敢弹劾他们。把持朝政十年的大臣们哪个是吃素的:“走吧。”

小院内种满了松柏,入门之初是苍翠的松柏林,三米之外浓缩为御花园的缩影,翠绿如烟。

一个小身影快速跑过,额头的汗滴答滴答的落在草地上,曲折小心的把竹竿伸进井里,担忧的望着下面哭泣的余忠曲:“抓!拉起拉起!”

余忠曲嗷嗷大哭,浑然不管身边出现的小竹竿:“哇!娘…哇!娘——娘——”

曲折半趴在井边眼睛通红一片,着急的晃着竹竿示意余忠曲抓住:“抓!抓!”

“哇哇!——娘…娘…”

曲折见状小嘴一瞥哇着哭出声,他不是故意把小哥哥推下去的!他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小哥哥会掉下去:“哇——”

千卫一闪而过,余忠曲已经被救起,心里忍不住暗骂余忠曲笨蛋,他家小主子都递竹竿了不知道自己往上爬。

曲折开心的看着小忠曲,拿起手绢笨拙的抹抹小忠曲的脸:“不哭,不哭…”

余忠曲抽噎的看眼曲折,小脏手伤心的揉揉哭红的眼睛,心有余悸的不敢挪动。

曲折伸手抱住忠曲,泪迹斑斑的小脸脏乱不堪。

夏之条是五位公主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她安静怯懦,论才论貌都不如其她公主。冬江一直想劝太后为条公主指一门不起眼的婚事,却不知公主竟然应了高大人的婚事。

此时,刘洛迟穿着一袭素色紫衫,头上简单的戴着枚木刻簪子坐在茶楼的雅间内严肃的看着懵着面纱的女子,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断然不会在装扮上胜过公主,于是她什么饰品都没戴,可想不到对方比她还简朴,露在外面的手指柔弱无骨,洁白的色泽比之她腕上的珍珠更加白净。

刘洛迟深深的吸口气,给自己敢于面对她的勇气:“我爱他,如果不是因为仕途他绝对不会娶你,他爱的人是我,他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无拘无束。”

夏之条茫然的看着她,似乎不懂她表达了什么。

刘洛迟苦笑,心想,跟一个孩子说爱恐怕也不懂,于是换了一句说辞:“公主,您贵为天女想要什么驸马没有,为什么是高进?高进不适合您,公主您向皇上悔婚行吗?草民求你把高进还给我,高大人爱的是我。”

夏之条安静的放下茶杯,眼睛柔亮的看向刘洛迟,稚嫩的声音少见的多了坚定:“我不知道高大人跟你承诺了什么,但婚事的起因跟本宫无关,婚事是高大人向皇上求的,更是高爱卿不惜余力促成,本宫并不懂这样的我需要成全你什么?”

刘洛迟惊然的望着眼前柔弱的小女孩,此话如当头一棒砸在她的身上:“如果你不是公主,高进断然不会——”

“本宫是公主,没有如果,刘姑娘,你约本宫来就是说这些吗?本宫奉劝刘姑娘还是说服高大人为妙。”

刘洛迟骇然,她真是宫中传闻最柔弱可欺的条公主吗?“他爱我,就算他娶了你,想要的无非是你背后的权利,我跟了他三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不适合她,你还这么小你懂什么——你——”

——哐!——房门突然被推开,高进急忙走进来见刘洛吃拽着公主,立即惊慌的赶过去扫开刘洛迟恭敬的跪下:“下官参见公主,公主金安,让公主受惊是微臣的过错。”吓的一身冷汗。

夏之条见状柔和的一笑,三分稚嫩六分天真,看起来异常可爱,突然担忧的道:“高大人别告诉母后条儿跑出来玩了。”

高进惊讶的看她一眼,匆忙垂下头:“下官不敢。”

刘洛迟冷笑一声:“不愧是天家!心机手段果然一流,这样耍心机得的婚姻有什么值得你得意!你就算嫁给了高大人——”

“闭嘴!”

“我就是要说,她觉不如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这样又心机的女人不——”

高进突然怒道:“住嘴!我和你之间不过是朋友之宜你没权利谈论我的家事,能娶到条公主是我的高家积德,请你好自为之!”

刘洛迟震惊的看着高进,苦笑的在他们二人身上徘徊:“朋友之宜?好个朋友之宜?你敢说我不是你的红颜,你敢说你没有爱过我,她算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孩子,你会爱一个没张开的孩子打死我也不信!”

“你——”

夏之条叹口气,此女纵然有情可却太过执着,高进即便对她有过好感这种好感也会随着此女对皇家的不敬慢慢消散,实在不够明智:“本宫累了。”

高进歉意的垂下头,听说刘洛迟要见条公主时他立即冲来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不知公主会不会怪罪:“下官护送公主回宫。”

夏之条笑了,精致如玉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劳烦高大人。”

刘洛迟见状想追。

夏之条冷漠的回头。

躲在暗中的侍卫立即把其拦下:“放肆!公主圣驾在此不得喧哗。”

夏之条回过头看向吓得不敢回头的高进,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抱歉,本宫贵为公主,不得不拦了她。”

高进岂敢放肆:“是下官的过错,多谢公主手下留情。”

夏之条对着远处的天空一笑,伸手抚开额前的秀发:“你我之间何谈过错。”说完踏入马车幽香的身影隐没在金沙玉驾之下。

高进愣愣的看着拂动的车帘,审视的目光在马车上回转,感激的退下启程,公主并未声张的情意他高进记下,以后定真诚相待…

朱砂好笑的放下茶杯,目光凌厉的望着楼下渐行渐远的马车,突然嘲弄的看向街道上失魂落魄的身影,竟敢约出公主谈那些事,刘家以为皇家好欺!

春江为主子添上茶,笑容满面的开口:“太后,您该高兴才对,公主和驸马心意相通将来必定是琴瑟和鸣的佳偶。”敢跟冬江教导的公主抢驸马,不自量力!

朱砂担心的不是那个,她在意的是谁泄露了公主的行踪,以她对条儿的了解,条儿断然不会应约十有八九是被人懵了,谁人为了区区官家之女引露公主行程?

徐君恩、曲云飞太熟悉朱砂的性格,见朱砂脸色不对已经猜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