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颤颤巍巍的落在苗家的大殿上。

苗光达也惊的不轻,再看看日期,是他命人抬乔思浓进府的前一天,也就是说他苗家从老虎嘴里扒牙,抢了太后给徐天初准备的正牌夫人!

苗光达惊的呆坐在椅子上,手脚发颤、目光呆滞,如何是好,得罪了太后得罪了太督令王府难做?他苗家莫非气数将近…

苗夫人不明所以的拿过懿旨令,顿时脸色苍白!她就说不能随便抬人!可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苗夫人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惊慌,立即传亲近的丫头去给娘家递帖子,她要去省亲。

苗夫人表现出了关键时的冷静,这件事是她儿子闯出来的,她会想办法解决,苗夫人看着瞬间老了几岁的夫君,坚定得道:“老爷,没事,苗家百年气韵不能毁在我儿身上,大不了我和苗帆去给太后以死谢罪。”

“夫人…”苗光达紧紧的握着夫人的手,早已六神无主:“容我想想,容我想想,总有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那个不孝子!”说着忍不住垂泪:“他就是再不孝也是我的儿,再不争气也是我生下的宝,可您是我夫君,你的荣辱才是我的荣辱,我不能让苗家因为他这个不孝子毁了名声,老爷你不止帆儿一个儿子,他担责不过是他少年错事,至于夫君不过是家教不严而已,可如果老爷认罪,那我苗家就是欺上之罪,大错特错了。老爷,您放宽心,妾身有的是办法。”

苗光达看着眼前的原配,相守二十多年他从未认真看过她,他敬她却谈不上宠,他的宠妾是如夫人,可如今站在身边为苗家着想、轻描淡写放弃名声的确实是他敬重有余宠爱不足的夫人。

苗夫人不知他想什么,但却知道女人有什么好盼的,不就是相公好孩子好,至于他们的女人,她早已经看开:“老爷,我疼孩子,但你才是我该相守维护的人。”

苗光达瞬间抱住自己的原配,眼泪流出眼角:“总有办法,总有办法,我去认罪,你和帆儿是我的命怎么能…”

苗夫人很坦然,她不会让相公身败名裂:“小不忍则家衰,相公想成为苗家的罪人吗?”

太后的懿旨在苗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苗帆也呆愣的坐在大厅里,反复把太后的懿旨令看了很久很久,尽管心里害怕还是坚定的坐着:“按娘说的办,孩儿没意见。”

苗光达恨不得自己撞死,他的命根子、他宠了多年的儿子说放弃就放弃!不如喝了他的血!

苗帆看向父亲,认真坚持:“是我不好,我任性,以为什么都有爹和娘撑着,这件事爹和娘谁也不用出面,孩儿一人担下,是孩子鬼迷心窍,与父亲母亲无关。”

苗母苦笑:“你以为别人是傻子,这件事需要多大的能耐别人不清楚?你别参合母亲自有主意。”

“不。”苗帆瞬间跪在母亲面前:“孩儿不孝,让母亲…”

“傻孩子,你是我儿子。”

一句话道不尽世间母子多甘愿。

赵芮希听到消息时非常镇定,她有什么可怕的,到是苦了苗家那小子,经此一闹,不知会不会吓的收了性子。

桃砚为王妃斟杯茶:“娘娘不担心吗?”

赵芮希喝口茶:“本宫担心什么,要担心也是苗家担心。”

桃砚不是很明白:“事以至此,太后怪罪又能如何?况且,苗家去宫里请过旨,太后能把苗家怎样顶多是不喜几天而已。”

赵芮希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如果太后在宫里,苗家跪着闹闹说几句不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赵芮希品着茶笑:“现实是太后不在宫、王爷不在京城、太督不在曲府,整座都城没有一个人能直接代表太后,而苗家偏偏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若往大了追究,完全可以说是苗家仗着皇上的宠爱押后了太后懿旨,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堵了太后的嘴,你说这罪名够不够苗家死无葬身之地。”

桃砚顿惊,竟然这么严重。

赵芮希含笑,就是如此严重,太后不在会有太后不在的说法,何况谁不知太后旨意比皇上的旨意可管用多了,苗家敢对太后不敬,等着想为太后出头的人压死他们吧!抗旨,多好的苗头。

审法寺内。

徐天初听闻太后的懿旨,呆愣的不知如何反映:“太后真的传旨了?”

余展点头:“恩,只是被小太监忽略了才出了这么大乱子,你打算怎么做。”他很怀疑谁敢看不见太后的懿旨令,不过总衙寺这样说他也信着。

徐天初不知道:“要不然…把乔思浓娶回…”如果是太后旨意他可以…

余展闻言险些拿手里的奏文揍他:“你是不是男人!苗帆抬进他家后院那么多天你再抬回去,你以为王府丢的起那人!”

徐天初虽然没想过娶乔思浓,可如果太后早有打算,徐天初压下心里的想法道:“余大人,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很高兴太后有这道懿旨。”

两人相视而笑:“我也没料到太后竟然有那打算,我以为太后会…不提了,总算为你出了口恶气,你没见苗光达今天在早朝上的样子,一句话都没说像只斗败的公鸡。”

徐天初微笑回应:“苗帆这些天没有出门。”

两人再笑。

余展道:“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苗帆很有可能会向你请罪,到时候你想捏圆捏扁还不随了你的意。”

徐天初应下,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他不能把苗帆怎么样,昨天大哥已经找过他,隐藏的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向太后请旨说明情况,最好把这件事平过去,虽然大哥用词温和但是比大哥不温和的人多了,他如果真把苗帆怎么样了,那群人绝对不会让他母亲在王府好过。

余展看眼这孩子的样子,赞许的点头,天初好就好在不焦躁,不管官位多高都有自己的准绳,不会盲目自大,他相信天初会处理好这件事。

官员之中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乔家名不见经传的女儿也成为窃窃私语的饭后闲事,不少官员回去教训儿子的话改成了:别仗势欺人,小心把家赔进去。

有些妇人则庆幸自家相公不是宠儿子的人,不会教出一个纨绔子弟。

秋凯归受不了父亲拿苗帆当例子教训他,当父亲第二十次警告他少跟苗帆接近时,秋凯归终于怒了,大不敬的顶撞了父亲:“他怎么了!又不是你们的家事议论什么!”

“混账!你跟谁说话呢!夫人!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只知道念经怎么不把心力花在教好不孝子身上!”

秋凯归见父亲又拿母亲威胁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你管了我们什么,只会说苗帆不好,苗帆爹娘可不认为他不好——”

“还敢顶嘴!”

秋夫人立即拦住想打儿子的夫君:“是妾身的错,妾身管教不严,还不向你爹认错。”

秋凯归首次没听母亲的话,转身跑了出去。

“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苗家的小院内,如夫人关了窗子悄声对儿子道:“你这些天多给你爹出出主意,我看这件事一出你弟是完了,你就是家里的长子,老爷肯定会把心力放在你身上。哼,想不到苗帆也有今天,平时趾高气昂,看他这次怎么狂妄。你争点气,说不定苗家就指望你了。”说着高兴的看着儿子,怎么看怎么像老爷。

苗儒皱眉:“家里这么乱,哪有心情想那些,小帆是我的弟弟,娘如果能帮衬点就…”

如夫人顿时急了:“我帮衬什么,这个家有我说话的地方吗?你没见老爷这些天都不往我院子里的走,我也不傻,不管如何苗帆出了这事就算不死也扒他一层皮,我们就算不动也会有其她房的人争嫡子的位置,傻孩子,不是你不争,就不存在。”

苗儒心里清楚是那个理,可这个时侯让他动心思,他总觉的对不住苗帆。

苗帆走进他久不进的院子,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没了一贯的趾高气昂,他走进来,看着坐在窗前警惕的盯着他的乔思浓,安静的坐在距离她最远的椅子上。

乔思浓毫不避让的盯着他,他若敢相逼,她就让他好看,至于自杀?她才没那么蠢,为了这男人赔上她的生命,她还有父母长兄,怎能不孝!

苗帆苦笑,不是他的他何必执着,苗帆从怀里掏出一纸休书和一份远离京城的房契:“这些你拿去。”离开这里她还能重新开始。

乔思浓不动。

苗帆也不在意,他望眼四周的摆设,前些天他还送来了不少古玩,桌上的海棠也是静心宫里的极品,只可惜不能博美人青睐:“房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带走,如果你要标榜高风亮节一个不带也没人认为你多干净。”

苗帆站起来,看眼依然在窗前的身影,转身走了出去。

乔思浓瞬间走到桌前看眼上面的东西,不解的看向门边,他想干什么?事以至此以为这些能让前尘一笔勾销?可…就算不服能怎么样,这些东西是她最好的去处。

乔思浓握紧手里的休书,心思稍定。

半夜星空灿幕,高山水流,竹楼里的灯火已经散去,曲折一脚踢开被子翻个身呼呼睡着。

春江进来为他盖好,悄悄退下。

黑暗之中,曲云飞不受影响的点着朱砂的眉心:“不想知道京城乱成什么样了?”

朱砂模糊不清的翻身:“困。”

曲云飞把她翻过来,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很精彩,难得苗帆吃了个暗亏,可惜,人家的爹娘誓死保他,恐怕他顶多就是脱层皮没什么实质伤害。”说到这里,曲云飞似乎很失望。

朱砂嗯哼了一声,没有睁眼,不知有没有听见。

曲云飞把朱砂揽进怀里,后又觉的不过瘾,一翻身让睡眼朦胧的她趴在自己身上,轻屡她的发丝:“平日小看了苗夫人,关键时刻也是个不好对付的。”

朱砂蹭了蹭找了个好位置睡下。

曲云飞点点她的脑袋:“睡,就知道睡,等你回了宫被剥皮抽筋都不知道。”想到郑贵人竟然能跟夏之紫说上话,曲云飞就觉的荒谬,郑贵人莫不是真以为瞒过了任何人存在宫中吧。

朱砂不舒服的挥开曲云飞拨弄她头发的手,皱了一下眉又松开,没有转醒的迹象。

曲云飞停了一下手,随后继续把玩:“怎么惩治苗帆才够意思?”曲云飞想着把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徐君恩没有睡,时不时起身在竹楼前巡视一圈,确保里面的主子安稳,可想到里面还有另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徐君恩恨不得不起身。

同一片夜空下,睡着万种心思的人们,梦着相同或者不同的未来。

夏之紫从床榻上起来,总有什么如芒在背。

孔七子见皇上醒了,也坐起身赶紧为皇上披上外衣:“皇上,这么晚了您不睡会。”

夏之紫哪有心情睡,他现在只想知道郑贵人在做什么?他这些天只所以宿在这里,很大的原因是怕郑贵人会乱来,可恶!简直阴魂不散,他都布好了局一定能把郑贵人弄出宫,想不到这也能被她碰到孔碧,简直是没有天理。

孔七子急忙下床,为皇上穿靴:“皇上,天寒了,安寝吧。”

睡不着,夏之紫看眼给他穿鞋的手,心烦的把她挥到一边:“你这里新来个嚒嚒是吗?”

孔碧一时回不了神,平日皇上虽然谈不上温柔,但是还不会如此推她,孔碧的眼角立即染了一层水气,本就惹人怜爱的容颜更加惹人垂怜:“皇上…”

夏之紫头疼不已,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觉的她们摆出这幅表情男人就该哄着,这种事如果不是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其她女人就算哭死,男人只会觉的好笑。

夏之紫是帝王,被朱砂灌输了很多想法的帝王,所以他就算不耐烦也把孔碧揽进了怀里安抚:“好了,好了,朕只是有些心烦。”

孔碧柔顺的靠在皇上怀里,声音带着修饰过的柔软:“都是妾身不好,惹皇上心烦了。”

这话算对了,如过不是她多此一举把郑贵人留在宫里,他至于chou出时间烦这些事,夏之紫浑然不觉美人的暗示,一门心思担心他的事:“你宫里是不是来了新人。”

孔碧更加娇柔,手已经深入皇上衣襟:“皇上指谁?最近妾身宫里进了不少人。”

夏之紫一棒子全打死:“进那么多人做什么?宫里的用度有品级管着,你也不怕后宫抓了把柄。”

孔碧闻言顿时脸色惨败的收回手,赶紧澄清:“妾身不敢,妾身只知服侍皇上,不懂后宫的心思,请皇上恕罪。”

“朕知道你不懂。”说完柔情万分的扶爱妃起身:“朕担心你被人利用。”

一句话让孔碧顿时安心,只要皇上信她比什么都重要,孔碧靠进皇上怀里,娇弱的堪比浮柳:“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在宫里无依无靠早已有人看臣妾不…”

夏之紫立即打断她:“你院子里的人交给荣安处理如何。”不是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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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留下

孔碧感动的险些哭了,她就知道皇上会帮着她,皇上最宠的人还是她:“皇上,妾身,妾身…”说着羞涩的垂下头,手指有意无意的勾着皇上邀宠。

夏之紫哪有功夫看她那点心思,解决郑贵人才是他当务之急。

宫内的熏香徐徐燃起,睡不着的深宫夫人多不胜数,皇上不久歇后宫,来的那么几天又在固定的人那里,怎能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曲典心披着单衣,细心的修剪窗前的烛火。

弄词端来热水为少史擦拭胳膊:“少史,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皇上宿在七子殿?”

弄词不好说话,低着头不敢言语。

曲典心柔声一笑:“怕什么,皇上就是住在她那里我也只能是问问,瞧把你瞎吓的,跟了我这些年,我还能为这些事降罪你不成。”

弄词也忍不住笑了:“小姐当然不会。”

“贫嘴,又叫小姐。”

弄词见主子真不生气,便大了几分胆子嘀咕:“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经常宿在孔七子那里,那个孔七子有什么好,不就是长相妖媚了些哪有小姐好看。”

“这话可不能乱说。”说着拿了毛巾小心的拭手,口气不见责怪。

弄词有一肚子牢骚想发:“出身低下是事实,她就是生了皇子也活不长,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那样邀宠,真以为皇宫里得宠就是道理了!”

曲典心笑,看眼外面摇曳的月光又垂下头拭水:“这话你心里知道就好了,以后别再说了,说多了降低自家身份,她的荣宠自然有人对付,轮不到咱们操心。”

“是,少史。”

曲典心打散发丝,慵懒清闲:“换了熏香睡吧,明日还得早起。”

“是。”

翌日大早,夏之紫龙袍还未穿妥,急忙对荣安道:“赶紧把人办了。”要是让太后知道,他有几颗脑袋也不够吓。

荣安领旨,立即出去。

夏之紫早朝时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虽然不见出错,但是也没注意苗光达越来越萎靡的样子,他现在没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他自己都快被闲事绕昏头了。他心里就纳闷了,那个郑贵人怎么就赶不走!

荣安确实失败了,因为郑贵人早已出了七子殿,下放到御膳房办事,主要负责蔬菜的清洗和分类。

荣安站在御膳房外,看着忙碌的郑贵人,这可把荣安急坏了,若是别人,他就是整也能把人整出宫去,可这人偏偏身份膈人,想动都不能动,这可怎么办。

冬江例行视察后宫各个岗位,见该陪皇上早朝的荣安在御膳房惊异不已:“小安子?”

荣安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上,在宫里但凡叫他小安子的,他都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冬江姑姑,您真早,太后不在宫里您也不歇歇,还这么劳心劳力,让我们当小辈的无地自容呀。”

冬江掩嘴微笑:“少来。你不在前殿候着来这里做什么?莫非皇上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不,不,奴才就是来看看,见姑姑来了正要离开呢,早知道姑姑来奴才就不来了。”

冬江见这小东西嘴甜,笑的异常开心:“你呀,跟你师父一点也不像,你师父是个闷葫芦你就是个人精,行了,你去忙吧,内廷有我看着出不了差。”

荣安立即谄媚:“有姑姑这句话,小安子就放一百个心了,小安子告退。”荣安刚转身,牙齿已经咬的吱吱响,好险,好险,万一被冬江看出端倪就完了。

冬江并未起疑,带着宫人们继续检查御膳房的仆人厨子有否异常。

郑贵人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分菜,她不刻意躲避也不让自己显眼,恰到好处的隐藏着自己。

冬江的目光扫过,查看新添的宫人的名单与实人,发现没什么异常。

查菜的老嚒嚒熟练的观色、闻味、下针、泡水,确定没事后才退到一边:“诺。”

玉筑见姑姑来,凑过去软生软语撒娇讨好道:“姑姑,太后什么时候回来?我又研究了新彩色,打算让太后尝尝鲜。”把对付客人那一套对付冬江了。

冬江检查着用具笑着瞥他一眼:“知道你孝心,可这里是后妃们的膳食房你怎么又跑来了,静心殿的膳房养不下你这位大厨了。”

“我不是无聊吗,太后不回宫,我闲的慌。”

冬江放下锅碗:“闲了就敢乱打听太后的事,小心被慎行司的人逮到,罚你的俸禄,好了,跟我走,还有几个地方要去。”

玉筑立即跟上:“还是姑姑最好。”

“恭送姑姑。”

郑贵人跪着看着光显的人们离开,悄悄的松口气。

“她就是冬江姑姑呀?真威风,连皇上身边的太监都对她恭敬有加呢。”

郑贵人闻言本庆幸的心瞬间有些不舒服,她皇儿的人何至于那样委屈。

“那是当然,太后身边的八大丫头是宫里最高品级的姑姑,别看冬江姑姑平日不在太后身边伺候看似不如春江姑姑有体面,其实冬江姑姑是太后最看重的姑姑,你想,后宫多大的地方,所有的事物都在冬江姑姑一个人身上,管的东西多着呢,就是公主皇子都归冬江姑姑管。”

“这么厉害。”

“那边!不要说话,赶紧干活!”

郑贵人低头捡菜,心里有些苦涩,看着杀她的人逍遥,她只能忍着。

夏之紫散朝后知道郑贵人没走,仰天长叹一声,他也无能为力。

荣安低着头赶紧认错:“皇上,奴才也不知郑夫人她什么时候去了御膳房,要不奴才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奴才下一次狠手让夫人…”

夏之紫急忙阻止:“不行,绝对不行。”他驱逐自己的生母已是不孝,如果再…绝对不能那么做。

夏之紫想想了,深吸一口气道:“她既然想在宫里,就让她呆着,等她什么时候想走了,再送她出去。”这么多天过去了她没提认自己的事,或许他想差了,郑贵人根本没想认自己,说不定她只是想看看皇上,看看昔日她呆过的地方。

荣安有些担心:“可…万一太后回来…”以太后滋仇必报的性格,可不会绕了郑贵人,即便是为了郑贵人好,也该把郑贵人藏起来送出宫去。

夏之紫何尝不知,可现在只有赌了:“偌大的后宫,只要郑贵人不去招惹太后,太后断然不会想到皇宫进了新面孔。”大不了到时候,他把郑贵人调到身边保护,太后不是嗜杀的人。

荣安心想,皇上还是心软了,大概是见郑贵人这几日受了苦,皇上不再像当初那样强硬,非要把人赶走。荣安想着也是,郑贵人必定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就算不愿意现在认,也架不住郑贵人深深的母子情,郑贵人降尊纡贵的在宫中洗衣做饭挑水伺候宫里这些下等人,皇上早晚有看不过去的一天,等着吧,这事如果不被冬江看出猫腻才怪。

夏之紫现在想不到那么多,他还没打算给郑贵人特殊关照,所以现在他还处于理想的完美阶段,心想只要他不说、郑贵人不说,谁会知道。

乔思浓收拾完东西,拿了梳妆台里的首饰打算离这里到她的乡下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至于来不及让她想就消散的男子,只怪她今生没福气。

乔思浓系上包袱,穿了仆人的服饰,打开门刚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