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没点亮天赋的朱载宥,则被老头儿们当成麻瓜扔一边了,毕竟…再可爱的小孩儿也没有好饭重要。

“走吧,阿宥,我们也一起吃饭去。”

朱载宥:不,我有点受伤,不想吃饭了。

第二六六章 故事之后的故事

布线其实不是个简单的事,要考虑到建筑的美观性,也要考虑到防火防过电。对此,工学院的院士带助教并十几名学员,在孟家待下来,虽然孟约觉得,他们很可能是想好好吃他个痛快。

朱载宥除开头被撩过,后边真就没谁撩他了,画图纸的画图纸,计算的计算,开槽的开槽。最终工学院决定所有的线都走地面,砖石开槽比在木制梁柱上开槽显然要安全得多,开过槽的地面用水泥抹平置入孟约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线槽管道,上边再将砖石盖好,该留接口的地方留接口,既美观又能阻燃防过电。

当然,这样更耗工耗料,不过土豪不在乎,土豪只在乎家里还是不是顺眼的模样。真要把裸露的电线架出来,土豪副院长非跟院士助教们开撕不可。

“行了,咱们不管他们,下午我领你看戏去,《龙戒》最后一场戏啦。”虽然在谯郡没有收到预期的报社效果,但大家一谈论起戏来,还真就不再催她,也不再天天关注她。

“谢谢姑姑,那我先去做功课。”朱载宥就是玩也没玩疯,该做的功课一点也没落下,完全不用人催的。

看着朱载宥的背影,孟约不由感慨:比起晋王曾经那样犯熊来,朱载宥真是个好乖好乖的孩子。

孟约去书房的路上,遥望南京方向一眼,揣测了一下南京市上,是如何因《龙戒》而引发满城热议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开始思量,他们生而肩负的责任是什么,他们生来世上又该担负什么样的使命。

“他们中也许有人已经开始想给我寄刀片了?”

“嘿,自从常被人当面催稿,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变态。”讨厌被催稿,又无比热衷于想象,粉丝们哭叽叽闹着要给她寄刀片,挂她家门口的样子…真的超级变态。

午后,《龙戒》最后一场戏落幕的南京,岂止是人人想给孟约寄刀片,挂她家门口,要不是怕吓着小姑娘,绝对有人会真寄真挂的。孟约一直以来,就算不写大团圆结局,也会是带着种种遗憾的小圆满,至少太祖一直挺圆满。但《龙戒》作为一个报社戏,自然不可能是大团圆小圆满。

事实上,《龙戒》是一部在结局之前,基调都挺轻松欢脱,结尾却是太祖灵魂再无响应,小混混身亡,他们曾经为之努力的世界还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挣扎。虽然,人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最终会迎来黎明的曙光,但光太祖为“拯救世界”而耗空一切力量,无法再给小混混当挂,就足够满南京,甚至满天下给孟约寄刀片的。

谯郡的宝云楼里,朱载宥哭得眼皮都被眼泪泡肿了,他捏着手绢的小模样,让孟约都觉得自己活该被寄刀片:“姑姑,为什么你要这样编这个故事,即使那么艰难,他们也想让一切好起来,为此他们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死,他们死了,那个世界的人会更绝望,绝望中的人很可能无法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的。万一因为这样,那个世界一直在黑暗里怎么办?”

孟约:亲爱的,这只是个故事。

这么一想,孟约猛地炸出一身冷汗来——她穿越的也是个故事!

“姑姑,你怎么了?”孟约猛地白了脸,浑身冷汗,让朱载宥吓得不轻,“只是个故事,姑姑不要想太多,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不,你说得对,我要给这故事加个番外。”万一将来有个谁穿越到这样一个世界里不得骂死她,更要命的是,万一是她自己呢。这可不行,她要学《三醮》作者,加个五百年后番外,已经进入星际时代的人类番外。

“什么是番外?”

“故事之后的故事。”

“噢,外传呀。那…姑姑不会再像《龙戒》一样,让所有人最后都不太好的吧?”

孟约:不敢,万一那个世界我要穿一次,不是很要命嘛。

所以,作者要绝对对自己的作品负责,个人牺牲完全可以有,当世界一定要好好的。万一以后,还要穿个十八线呢,《龙戒》里的十八线,是真挺惨的,毕竟这是一个主角都很惨的世界。

为了以后不半夜醒来瑟瑟发抖,孟约决定以后再也不写悲剧了!

就算报社,开篇中间报就行,结局千万不能这么任性,一定要秉承“粉丝好我也好”的原则永不更改。

回去路上,孟约给家里的老头青年小青年们带了许多吃的,她对工学院一干人,跟家人一样熟。叨一路“胡院士喜欢吃这个,何院士喜欢吃那个”,并且买一路这个那个。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朱载宥一直看着孟约,好像有所得,又好像没什么。被塞一根脆脆糖衣,真好似结了一层冰的冰糖葫芦时,朱载宥露出可爱的笑脸,把孟约萌得五迷三倒,又再多给他买了许多小零嘴。

朱载宥:大概,这就是大家都很喜欢姑姑的原因。

一切往来不在珍贵与否,而在是否饱含诚恳的心意。

孟老爷今天特地回来看工学院这帮人怎么拆家,不想和朱载宥正好迎头撞上,孟老爷:…

“阿宥见过叔公。”

孟老爷整个人一激灵,跟被电过了一下天灵盖似的,却到底没喊殿下,而是饱含万千情绪地看几眼朱载宥后,伸手揣着“狗胆儿”轻轻揉揉朱载宥的头:“乖,来家里这几天,可还习惯。”

“挺好的,跟在家一样。”

孟老爷:快别,这破屋子怎么好同紫禁城比,这话要叫人知道,非把我参成筛子不可。

“那就好。”孟老爷大概觉得他果然不应该回家,看家里还算好,工学院的工匠们没把家给拆没喽,就又赶紧回工学院去。

孟老爷也是真忙,又属大太阳的,朱载宥自然不会察觉到孟老爷有点躲着他。

孟老爷始终不知道,自家哪座祖坟上冒了烟,居然让孟约在戏院里遇见当朝天子不说,还让天子心大过天的把大明储君送过来。

孟约心里明白,却不能挑明,只能转移话题:“诶,接通电是不是能用电风扇啦?”

“对,你回头想想安哪儿,要几个。”

孟约:终于要过上家里有电器的美好生活啦!

第二六七章 狗粮吃太多容易变态

实话说,家长有时候也是很神奇的存在。

成亲的时候,孟老爷一再叮嘱,结婚了也不能这么快要孩子,注意身体。可白天孟老爷匆匆回匆匆去的,居然还没忘叮嘱孟约一句,得把要孩子的事提上日程。时下人讲究多,医署也建议在想要孩子之前,先过个一年半载“健康生活”再说。

但孟约看看朱载宥,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个孩子的念头就特别淡。

——大概是二人世界还没过够?

待晚上回来,王醴告知她明日即可休沐,带她去相溪赏兰时,孟约就很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要小孩子啦。

“师兄,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最爱的还是我吗?”

王醴满头满脸的问号:“这话怎么说的。”

“因为小孩子实在太犯规了,就像阿宥,每当他冲我可乖可乖地笑出俩个深深的小酒窝时,我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把全世界给他都可以。推己及人嘛,如果是我们自己孩子,岂不是连命都舍得给出去。”孟约怎么想都觉得,孩子根本不是维系家庭的纽带,至少在新婚期间不是的。

“年年冲我笑的时候,要命我也舍得,其他人就是也想要我命,都得排年年后边。”王醴安抚孟约一记,孩子他不急着要,这得看孟约,她想他就要,她不想他就不急。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孟约咂咂嘴,偎进王醴怀中,仔细想了想,觉得还可以考虑得去的:“明天真要捎上阿宥吗?”

“不曾答应他就罢了,既然答应了,还是得带,不能言而无信。”王醴捏一下孟约的脸,又问胡院士他们安排在哪里暂住。

“在抱霜院呢,那里凉快,一群老人家的,受不得热,抱霜院最适合他们。饭菜也叮嘱厨房仔细做,既有降暑的茶汤,还有各色果品,晚上的宵夜是不容易积食的素什锦蛋饺和麻梨汁。”孟约太知道这群科学狂人得怎么安排了,因为孟老爷自从进了科学院,就是一个妥妥的科学狂人。

“嗯,年年心最细。辰光已不早,来,我们进屋去。这几日,年年可有绘什么新画稿?”此处的画稿特指春宫。

孟约:一言不合就开车的师兄真是…太性感迷人啦!

“有有有…”

一夜骤雨疏花,枝头开得正好的紫薇花,被骤雨打落一地胭脂色花瓣。孟约揉着眼睛坐起来,乍一看王醴还在被窝里跟她腻着,有点怔,然后才想起今天王醴休沐:“师兄,该起来了。”

“真不该同你说去相溪赏兰,这会儿我只想和年年一起在被窝里待上一整天。”王醴这话真心的不能再真心,好不容易歇一天,竟要舟车劳顿出去赏什么花,远不如荒荒唐唐地在床榻上与小甜甜滚一天来得轻松愉悦。

“虽然我也这么想,但是…人不能言而无信呀。”

王醴:果然不能在小甜甜面前说类似的话,因为她会刻在石头上,记到天荒地老去。

吃过早饭,同朱载宥说今天去相溪,朱载宥连忙表示,他得去和武课师傅说一声,然后就能出门。小孩子,能出门玩,比什么都高兴,看着朱载宥欢腾无比的背影,孟约和五醴对视一眼,既无奈又有些好笑:“这回便算了,下回不带他。”

“我看可以跟阿宸明说,官家和皇后出门玩也不爱带他的,他应该很习惯才对。”孟约觉得,有那样天天给儿子嘴里塞狗粮的父母,朱载宥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不能打扰人家好好的二人世界——狗粮吃太多容易变态,看别人秀恩爱太多容易瞎眼。

不管以后怎么样,这回是甩不掉朱载宥这个小电灯泡的。

相溪在谯郡以东,在两山相夹之中,相溪水流较缓慢,但水量并不少,水质也格外好。这里盛产建兰,却并非是原本山中就有的,而是当年一个贩花的商人看中这里,买下来想作为培育兰花的地方。但那商人有生之年,相溪都没产生多少利润,商人也老早改行,而相溪的建兰却渐渐成了谯郡一景。

“相溪亦是富庶之地,阿宥去了就知道,今时乡民家中多有富余。”只是口袋里有钱,在天灾来临时,仍不如有粮来得让人心安罢了。

“是天下人多半如此,还是只有些地方如此?”

“虽我很想说天下人多半如此,但事实确是只有些地方如此,不过,谯郡远远比不得南京,阿宥若有心要看,还是能看出许多不同于南京的事故或故事来。”这大半年在谯郡做一州官长,王醴可谓是什么大麻烦都遇到过。

“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的,谢谢姑父。”

王醴只笑不语,略有点想伸手捏一捏太子笑的时候,略有点圆鼓起来的脸颊。

花赏到一半,朱载宥就报备一声,和侍卫去左近的村庄“实地考察”去了。王醴和孟约相视一言,满是笑意:“如此,便只你我二人啦,师兄。”

王醴:“我记得有张图,是在野外?”

孟约:“这不行,那张画画完我要烧你不肯的好么,跟我没关系,你要演,你一个人演去,我不作陪。”

王醴不由笑出声,道:“逗你的。

两人沿溪而上,溪畔的建兰依水而开,美不盛收,不似寻常兰花清淡幽野,建兰的花有一股子脂粉气。中午,他们一行就在山脚下的村庄吃午饭,还措了朱载宥小半天交游的光,他们混到一顿免费的午饭。

除了主食粗糙点,菜都做得十分家常而美味,朱载宥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回去路上,王醴和孟约都问他,他却想了一路,直到孟家门前下马车时,才开口:“他们是不是都这么苦,又这么容易满足?”

“怎么了?”

“相溪之下,确实家家富余,但那都是省出来的。菜都是水煮出来的,不是来客人都舍不得放油,一个月难得吃一次肉,一年里有小半年要吃粗粮,我中午尝了一口,喉咙到现在还疼。姑父,这样的富余,哪里是真正的富余。”小孩儿的脸上充满控诉,虽然也知道其实不关王醴的事,毕竟王醴才上任,且天灾也非人力能左右的。但,拿家家富余这种话来跟他说的,却是王醴呀。

第二六八章 能为太平人,才是真盛世

黄昏的阳光铺满人间,如融化的浑金,带着晕光的黄,明亮而温暖。

面对朱载宥的控诉,王醴不紧不慢地下车,把孟约扶下来后,才看向朱载宥:“阿宥,所谓盛世,从来不是人人锦衣玉食,只要天下百姓人人食能果腹,衣能蔽体,幼有所学,老有所养,便已是盛世。若要说苦,百姓从来苦,孰不闻《太平广纪》中语‘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此乃替万民发声言。”

“但,太平犬实属无可奈何之选,能为太平人,才是真盛世。”

“阿宥,官家与内阁,可有不当他们是吾同胞?”

朱载宥摇头:“不曾。”

“可有处处盘剥,民怨滔天?”

朱载宥再次摇头,不但没有处处盘剥,民怨滔天,反而他看到的都是为生在这个时代而庆幸,甚至对整个大明的“上层”都充满感恩之心:“没有。”

“官署可曾在饥荒瘟疫天灾战乱中,弃吾同胞于不顾?”

“不曾。”

“吾国之民,可是愚民?”

“不是。”大明并不施行愚民政策,只是很鼓励读书识字后,把学问做到实处去,而不是满口清谈空论。

“一个能让人拥有尊严,能保有体面生活的世代,是否可以谓之盛世?”

朱载宥:完…完全可以?

王醴:“不,还不够。”

“若有一天,不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再恐惧害怕,并保有冷静地从容地应对一切,心中对这国始终充满信任与归属感,而这国也不负他们的信任,那样的世代,才是真正的盛世。”

把“归属感”这词造出来,并不久前才解释过含义的孟约:…

“所以,阿宥,你要努力。”

孟约觉得这担子好重,朱载宥却慎重而肃穆地点头。

眼睁睁看着小孩被忽悠,孟约头一回发现,王醴很擅长干这活儿,先扬后抑,又再扬,一大桶冷水浇头后一大桶鸡血下去,把小孩浇得不要不要的。目送小孩斗志昂扬地去四锦院补功课,孟约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王醴:“师兄,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年年,我们还是晚几年再生孩子吧,看着他…才知责任有多重大。在不能确定我们能肩负起这样的责任前,将一个生命带到世上,是轻率而不智的。”当然,能继续二人世界那不必分心的温情脉脉,也是极重要的原因。

“那可不光是我们说了能算的,想来我们拦不住,不想来也勉强不了,”孟约现在已经到了,谈论起生孩子都可以完全不脸红犯羞的地步,毕竟已经实践过那么多张自己绘的春宫图不是。

因为深感责任重大,春宫图什么的,今天晚上都没心情实践。

次日一早,王醴得早起升衙,孟约同朱载宥胡院士他们一起吃过早饭,就窝画室里,开始琢磨《龙戒》番外。幸亏她是什么样的星际脑洞都见过的网络时代人类,不然这番外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构思。

《龙戒》结局引起的反响,今天孟约才得到反馈,昨天去了山中赏花,回来已经不早,就没去关注。今天一关注才知道,乡民们差点集结起来,到孟家门口静坐,求打鼓人给《龙戒》改个结局。还是有理智的票友劝阻,才没最终聚集成群,不然光这事就够孟约苦恼的。

当然,她报社的目的绝对已经答到,光凭太祖的结局虐到一大群人,她就已经超额完成报社目标:“啧,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下笔才好。”

最后,孟约自己给自己开了个挂——在某个时期,有巨多巨多写星际未来娱乐圈文的,都是些世界背景很好,因人类已经完全从繁重劳作中解脱出来,娱乐产业大行其道。一个全宇宙都把心思放在吃喝玩乐上边的时代,孟约觉得,至少是个资源充足,没有大规模战乱的好时代。

“唔,五百年后,再次有个少年得到戒指,那少年因宇宙中不知名的意外而失去性命,那枚容纳了太祖灵魂的戒指,被少年的鲜血泡过后,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太祖灵魂。太祖于是在少年的身上得以重获生命,只是,星辰海都已经征服,也就不需要去干什么伟大事业。于是赤贫的少年,制定了一个先挣一百亿信用点的小目标,并义无反顾踏上了最容易吸金的娱乐圈。”

“哎呀妈呀,这脑洞真好,太祖要是成了星际时代的演员,会是怎么个画风呢?”啧,总感觉到感情线的安排时,怎么想怎么适合安排个基友。以及,这个番外肯定要发单行本,到时候可以取名叫《一个努力成为影帝的科学家才是好皇帝》,未来世界的标题讲究长长长长长嘛。

可惜,这个时代不能接受呀,BG才是主流,基腐虽然不能说异端,也是不为主流所接受的,所以还是得踏踏实实写言情,不能搞事情。

孟约脑洞一开,自己都刹不住车,最后没办法,只能看着笔下不受控制地厚起来的画稿,喃喃道:“当成一个系列好了,这个另外开版印成另一个故事。”

一个太祖重新得到一具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身体,最终投身星际娱乐这一伟大事业的故事,想想都知道有多感人至深。大家也会很愿意看到这样的故事,以及,她也可以放心晚上睡觉,而不用半夜醒来瞎往四周看,担忧自己穿越到自己BE过的故事里。

“师兄,救命啊!”

王醴正在院子里洗漱,越过重重紫薇花看孟约时,还顶着一脑门子水珠:“你啊,清早也不消停,又怎么了?”

“帮我想个新绘本的名字,我实在想不出来。”因为她关于名字的脑洞已经被《一个努力成为影帝的科学家才是好皇帝》填满。

王醴一边擦脸,一边听孟约说她新绘本是个什么样的故事,脸擦完,故事也差不多听完:“龙魂?”

“这名字太正经,但这不是一个正经的故事呀。”

也是,太祖都成戏子了,虽时下也不会过分鄙薄戏子,但那仍属下九流。不过,太祖在那样背景下的世界里,选择投身成为一个戏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从史书文稿中来看,太祖确实是一个浑身都是戏的人。

孟约这时脑洞又填进一个新名字——重生娱乐圈!

这个故事大概是不能好啦,手动再见。

然后什么重生影帝,星际天王,王者重临,娱乐圈之重临巅峰之类的名字一个一个往出蹦,蹦得孟约都没法心住。

最终,孟约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巨星,一颗大星降临星际,又再次冉冉升级的故事。

第二六九章 谤言应精彩绝伦

随着夏日渐褪炎热,秋天悄然降临,枝头的叶子,矜持涂抹少许金黄,像是盼着人发现,又怕人发现。孟约埋首于绘《巨星》,再往乡间时,才知秋风渐起,凉意已生。

因宣庆帝生辰,朱载宥回南京去了,孟约和王醴还想好好两个人出去走一走,赏秋也好,瞎逛也行。但天久不雨,各地旱情愈发险峻,王醴几乎要天天守在衙门,一则是公文积案,二则是随时有新的消息递来,必需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孟约也顾不上遗憾没时间出去浪,心也全放在遭遇旱情的地方:“自来水少说还得两个月,但愿众人心齐,能将这两个月扛过去。”

谯郡要不是水域宽广,水量丰,这多半年没怎么下雨,也得干得不像话。饶是如此,庄稼蔬菜瓜果也没法种,少量有所出产的,产量也极低。洪河涡河及各大小支流的水位都下降到了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程度,眼看着就要将历史最低水位刷新。

“人有盼头,就什么坎都过得去,要没铺自来水,可能会出事,这铺得去,能看得到头,就不会出事了。小姐放心,都会好的,咱们亳州人,什么苦日子没过过,以前能过来,现在也能。”时玉表示,她更希望自家小姐能开开心心画本子,不要“虐”太祖。

“借你吉言,愿乡邻能安。”不然,王醴这新上任的毫州知州,怕要一把一把往下掉头发,她甚爱师兄浓密柔软的头发。

孟约这边略略安下心来,工学院那边却在头疼,自来水管道铺设的进度倒还可以,问题来自于水源。随着水位越来越低,自来水取水口的水质也大不如前,浑浊带泥沙,很容易积沉在入水口。

“不是还有俩月嘛,看看罢,要作水位无法恢复的打算,先去探探原先几处备用取水口。实在不行,只能往淮河作打算,虽淮河水位也下降,但水体要比支流好些。”

“诶,我们应当早些想到铺设自来水的,空有解决办法,却仍叫乡邻受那么些年缺水之苦。”

谈完自来水,又谈以雷电能来运转的机器:“得想想,有没有什么机器能缓解眼下的旱情。”

“旱情自来水一通,喝水能保障,旱情也就能扛过去。我倒是觉得,有件事该开始琢磨了。”

“什么?”

“太祖曾与人说梦境,道是曾在梦中‘坐钢铁巨鸟腹中,眨眼飞越九州’。雷电能我们钻研这么久,也不过才有个能用的风扇,若想造出能眨眼飞越九州的钢铁巨鸟,恐怕要用更漫长的时间。若我们不从现在就开始,没准反而要落于人后,院长,海洋之外,不乏有余力与我们一战的敌人。”比如他们曾经的盟友,做盟友时候拖拖拉拉勉强得很,可要做起敌人来,他们又会有完全不同的面孔和态度。

太祖:永远要有危机感,永远要相信,外夷亡我之心永远不会死!

秉承这一理念,工学院当即决定,拨出几名院士,专攻钢铁巨鸟。至于什么时候能成功…科学院有至今天,达一百多年没有解出答案,却依然坚挺存在着的项目。科学狂人们,从来不怕没有答案的问题,也不怕难以攀登的险峰,越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他们越想追求答案,越难以攀登的险峰,他们越想爬上去看看上边风景怎么样。

嗯,与此同时,也不能落下对打鼓人的鞭策!

——再也不能让她虐待太祖,小混混也不行,在黑暗中寸步难行的,疑似是大明后裔的末世之民也不行。一定要鞭策打鼓人,给太祖,给小混混,给未来的大明一个圆满的交待。

孟约:忽然觉得,应该把《巨星》的画稿自己留着欣赏,反正故事有个后续的世界就可以,未必一定要人尽皆知是吧。

孟老爷:“年年呐,就是为让大家伙都能安心公务,也得给他们个圆满啊!”

“是圆满的呀,怎么都觉得我会继续折腾太祖,我也很崇拜太祖的好么。”爱女狂魔都语重心长地劝导,让孟约感觉自己的信誉已经破产。

好想继续报社!

如果不是后果太严重,想想都睡不着觉,孟约肯定会顺着心意来个二连击。

在这样的时候,南京的书商给她送来了全天下粉丝给她的来信,孟约只看几封,就完全能总结出来,接下来的几麻袋里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因知她是个年轻的女士,几乎没有破口大骂的,全是痛心疾首地请求,直接一点的则是嘤嘤嘤洒满纸…也不知是泪还是水滴。反正,综合起来就一个意思——要是她不能给《龙戒》里的角色,以及那个世界的大明一个圆满结局,他们就要粉转黑,不是黑粉,而是彻底黑掉的那种。

“当初我真是好天真呐!”那时候怎么解决不成,非要找这个当时觉得比较简单就能办到的方法,现在可好,闹出这么多事来。

粉丝的信还没看多少封,朱载宥便从南京回来,回来不及做别的,先来画室求看《巨星》第一本。为避免关起门来,家里都有个黑掉的粉丝,孟约把《巨星》第一本手稿——《龙魂觉醒》给朱载宥看。

朱载宥看完,捧着《龙魂觉醒》一脸懵:“戏子?”

“不行啊?”

“也不是,至少比《龙戒》好,故事也很有趣,其实也合理,但…”那么大一个宇宙不去征服,去征服什么娱乐圈,也太浪费了吧。

“如果是阿宥去了那样的世界里,阿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的境遇和《巨星》里的太祖一样的话。”孟约问道。

朱载宥:“既然传统文化缺失,我可以画画写字抚琴对弈,甚至可以复原建筑和服章,应该也可以的,对吧,姑姑?”

孟约:“可是这样,戏文就不够有趣了!戏,是演绎,连野史都不算,自然是以有趣为主。”

朱载有:…

好吧,姑姑,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