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袁蕴只能庆幸,她还有她热爱的厨房,以及热衷捧场的小阿孟,不然日子得荒凉成什么样儿啊!

有件事,倒是很如她所料——她的捧场王小阿孟果然和她的师兄有来有往地,就这么来往出了…唔,真情。孟老爷比她家书呆还宠闺女,恨不能养活闺女一辈子,没想被挺喜欢的邻家青年郎给拐走,孟老爷那段日子看邻家青年郎那眼神哟,啧,真叫一个恨不得拿眼神怼死人。

“家里要来客人?南方人北方人,惯吃什么菜色,什么口味,爱咸鲜还是爱清淡,还是喜酸辣?”

“南京本地人啊,行,我琢磨琢磨。”

袁蕴整出桌席面来的第二天,孟老爷就升官了,袁蕴:?

接下来的日子,孟家的席面就多起来,有时候是招待少少几个人,有时候是招待孟老爷的同僚。她的手艺频为人人可,袁蕴终于觉得自己在孟家有了用武之地,从前天天做的是三五人的饭菜,真觉得显不出她的本事来。主要是小阿孟平日里对饭菜要求的是从简,别铺张,能不浪费就别浪费。

心是好的,可让做厨娘的她很有些明明一身本事,却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现在好了,隔三岔五整一桌,不浪费还过了瘾。等到小阿孟开始画本子,孟园就比从前还热闹,最初的时候,她是不知道的,不过后来她常给小阿孟送点心,就渐渐知道了。

小阿孟还紧张兮兮地拜托她不要往外露口风,说她就想安安静静在家里画个本子,袁蕴怎么可能露口风嘛,她只要有新新鲜鲜刚画出来的本子看就成:“啧,小姐,你脑子怎么长的,竟满脑子都是故事。”

“都是想太多闹的。”

“你妈以前也想得挺多,不过你还要远胜许多。”孟太太想得多半是和家里家外有干的,小阿孟可不是,她想的全是天上掉下来的。

“袁娘子,你在你眼里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蕴觉得,小阿孟可能是想她妈了,不然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美人,从脸到心,到灵魂和念想,哪里都美的美人。”

小阿孟听着她的话,深深长长地叹口气,捧着下巴说:“那怪不得我每到提要我爹续弦,他都恨不得喷我一脸,世间皮相美的人不知凡几,灵魂美的人也偶能得见,兼而美之的人可不多。”

“小姐也很美。”

小阿孟“啊”一声,捏捏脸蛋,又低头看看胸口,末了摇头叹气:“我不美,我看过我妈的画像,那是真的很美,如果灵魂都美的话,真是世界难得的美人啦…”

见小阿孟忽然停下话,眼往四周溜,袁蕴便知小阿孟要说什么古灵精怪的话,果然,她才这么想,小阿孟就开口道:“我妈美成这样,怎么会看上我爹呢,我爹不是不好,只是我妈跟天仙似的,按说该同样看上个天仙啊。”

袁蕴禁不住捧腹:“那我可不知道,这话…你妈是问不着了,不过,你可以问你爹去。”

小阿孟“嘿嘿”两声说:“我可不敢问,我爹会生气的,平时怎么着爹都是‘我闺女怎么都对’,可是万不能带上我妈,带上我妈,我爹就很喜欢怼我。”

袁蕴一路看过来,也算知道孟老爷和孟太太之间情如何深,如何执着。不过她也不劝这个,情男爱女之间的事,除他们本人,还有他们闺女,别人真不好多言语。就是他们闺女,说得多了,孟老爷还要怼呢!

打升官后,孟老爷的官路就越走越通顺,事儿也越干越大。照这样一去,说不定真有一天要续弦,官员家的来往多,小阿孟也不尽懂。这才动念想,孟老爷就进了科学院,虽然也见有人相求,不过孟老爷八风不动,任是哪样的女子来,也只惦记着孟太太。

她家书呆说:“情深若此,举世难得…不过,我要先走一步,你可不要像孟老爷这样,情深是好,可孟老爷好歹还有个闺女在身边,咱们那俩孩子,诶!”

袁蕴:“呸,不许瞎说,我们一定能一起作伴到七老八十,等到那时候哪儿还用多想什么。”

“也是,那我们就都好好保重,好好活他个百八十年。”

如此又几年,孟老爷在科学院越走风越顺,小阿孟的绘本也画一本火一本,这时候孟老爷道要去谯郡建工学院,任院长。虽说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但小阿孟要出嫁啦,这一嫁父女俩说不得就要分隔两地。

不想,最后竟不用分隔两地,还有把姑爷同样调到谯郡去任职这种不让父女俩隔山长水远的法子!

“袁娘子,你能同我们一起去谯郡吗?”

袁蕴舍不得她家书呆,也不舍得小阿孟,这些年下来,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去是想去,只是阿令她爹在南京任教,我离不得他,他也离不得我,怕是去不成。”

小阿孟满脸失望,但却没多说什么,还是孟老爷见小阿孟失落,托了人给肖翀在谯郡郡学教长的差事。

肖翀:“人家是夫唱妇随,到我这,我是很情愿妇唱夫随。”

她家书呆真是…什么时候都知道该怎么宠她!

#嗯,那就谯郡走起#

#没准有什么奇遇在前方等着我呢#

#深夜梦醒,总感觉自己应该更加努力#

6.求男神带我

到谯郡后,刚开始一切都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直到小阿孟开始琢磨画新绘本《菊下楼》。

“小姐,试着做你要画进绘本里的菜色,我这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好些食材,咱们这边是没有的。”在谯郡别的不说,海鲜就是很成问题,干货尽有,鲜的可不是说出得起钱就能买到的。还有各色偏门的香料,非当季不能获得的食材,如果真的非要全试一趟,恐怕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还真是个问题。”

说这是个问题的小阿孟转过背去,就在她的绘本里求助于广大热爱打鼓人戏的戏迷票友,然后源源不断的食材从大明各地送来。海鲜还成问题,可别的…再偏门再冷僻的食材,都有人不远万里送过来。除食材还有菜谱,居然连孔家都送来了孔府菜的菜谱。

不但菜谱来了,厨王也来了。

袁蕴:厨王,我男神!

肖翀:?

厨王不仅菜做得好,相貌生得好,脾性也特别好,哪怕在满布油烟的灶台边,也自风清气朗。做的菜那就更不用说了,没见识到前,不敢想象,见识过后,会发现远超预期,所有的设想在品尝到嘴里时,都会显得无比苍白。

袁蕴:我男神不愧是我男神啊,嗯,求男神带我攀登厨艺巅峰!

男神:“袁娘子的手艺已很不错,不过有些小窍门,袁娘子许还没琢磨到,日子还长着,我慢慢与袁娘子探讨。”

袁蕴:妈,师父,我被他迷倒了。

肖翀:?

自打厨王来到,整个厨房的手艺都跟春天的野草似的疯长,厨王还一点不藏私,问他他必有什么答什么。问他为什么,他答:“世间厨子千千万万,都藏着掖着,三五百年后,岂不许多菜都要失传。”

袁蕴:我男神真不愧是我男神,心特好。

“这辈子能有萧厨王一半手艺,我就死而无憾了。”

肖翀:“阿蕴,你最近念叨萧厨王的时间,都赶上念叨阿令了!”

哪怕闺女已经远嫁多年,袁蕴还是一天照几顿的惦记,回头想想,最近她是念叨闺女的时间都少很多,因为天天都在男神的光辉照耀下,女儿却远远出嫁,一年难得见两次面。真要说承欢膝下,讲句实心底的话——亲闺女还不如小阿孟呢,哪怕小阿孟爱折腾,但折腾厨艺她乐意。

“不是你说少念叨阿令,免得她天天哈欠个不停嘛。”

肖翀:行,你有理。

“咱们好久没一块出去走走了,不如向阿孟姑娘说一声,我们去外边玩一圈。”肖翀试图以此来挽回他在冯蕴心中前三的江湖地位。

然而,在厨子眼里,厨王的魅力无与伦比,这时候让她去外边玩,怎么可能:“不去,机会难得,谁知道厨王什么时候走,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不趁这机会好好学一学,以后每想起来恐怕都要后悔。”

要不是她师父那边还没通蒸汽机车,她都想把师父请来一块学呢。

虽然不能一块学,但可以整理一下菜谱,袁蕴自己写写画画都平平,好在萧厨王也有同样的想法,萧启绘画上可能也差点意思,他把画画拜托给了小阿孟。小阿孟拍胸脯保证,一定把每一道美食都画得美味可口,让人看着就掉口水。

萧厨王做菜谱也是慢工细活,甭管做菜是给谁吃,他都永远使出十分劲,这态度让袁蕴有点羞惭。因为她有时也会给孟府上下的仆从们掌勺做几个菜,因是大锅菜,自然不会那么精致,调味上也粗疏。待见识过了萧厨王做大锅菜,盛出盘来一尝,她就更知道她和厨王之间差着的是什么了。

是热诚,是一颗不管什么时候都追求更加美味的心,他在吃上费的琢磨,比他吃过的白米饭还多。除热诚外,就像小阿孟说的那样,还差点故事,至少她就没法让人尝着菜肴,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

向萧厨王讨教,萧厨王细细作了解答,最后道:“这需要时间慢慢来,把情融进去,把心思和想法都融进去,就会有画面。”

说得有点让人一头雾水,袁蕴不好总缠着萧厨王问,只能把话记下来,回去问她家书呆。

“约就像写文章,为写文章而写的文章,总会差一口气,可一旦有感而发,这口气就足了。”

袁蕴:?

“做菜和写文章哪有什么共通之处啊!”

“怎么没有,理到至处多相通。”

袁蕴这时候有点后悔,当年在蒙学摸鱼儿,没好好听老师讲课,现在才知道,读好了书到什么地方都有用:“我还是不懂。”

“没事,我细细和你说,写文章不难,对阿蕴来说,做菜也不难。”

做菜是不难,可想做到萧厨王那样,真不是难不难的事,是凡人根本没办法到那样的高度。袁蕴仔细倾听,虽然多半是一头雾水的,但好歹还有些是她能听明白,能领会到意思的。

这边向萧厨王请教着,那边说要回南京,袁娘子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但阿雝才这么大点,泛园的厨子菜做得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做小孩子食物的经验。比较起来,袁蕴经验就丰富了,很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什么该吃什么,怎么做了小孩子才爱吃。

思来想去,袁蕴忍痛和肖翀又同小阿孟一起回南京去,这回她家书呆居然聘到了育蕾园的园长,那可是孔府学会下的蒙学!不过肖翀读的书院,也是孔府学会下设的书院,所以肖翀能聘上也不算太意外。

“现在知道我了不得了吧。”

“我郎君最了不得!”袁蕴:瞧把他给能耐的,真没法看。

回到南京后,袁蕴忽然发现,到泛园来吃饭的人,猛地就多起来,不仅多了,还越来身份越吓唬人:“小姐,以后谁来吃饭就不用告诉我了,只告诉我他们爱吃什么,什么口味就行。”

知道太多,没法安心做菜,她一个厨子,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就像那个什么外国的国王,哪怕是个小国家,那也是相当于大明皇帝一样的存在,听着就吓人好不好。

#孟年年:陛下和皇后殿下今天说要来吃饭呢#

#小阿孟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会失去你的厨娘的#

7.相伴终老

再不想知道,袁蕴也知道了,她不但已经招待过了太子和皇子公主,还已经执行过了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在知道的时候,袁蕴只觉灵魂已经出窍,一口气还没喘匀呢,便听小阿孟说:“袁娘子以后给谁做饭也不必心不定了,毕竟咱给官家和几位殿下都做过饭了呀。”

袁蕴:“小姐,你再这样我要辞了差事回家的!”

“别别别,你慢慢缓,这段时间都忙,不会来家里吃饭。”

袁蕴回了厨房,一边琢磨中午吃什么,一边继续喘她那口气,直到晚上回家,见到肖翀,袁蕴还是觉得她没缓过来:“我现在觉得,不上不下的…怎么办呐,这样下去,菜都没法好好做。”

肖翀看着也有点怔,这事大概谁也想不到:“阿蕴也别惊魂不定的,左右事已过了,以后就是再来,你也像从前那样烹调便是。左右你又不用面见官家,只在厨下施妙手调鼎,很不必为此忧心忡忡。”

“也是,我又不是朝臣,还得向官家奏对的。”袁蕴听罢肖翀的宽慰,心慢慢安稳下来。

但是,人呐,就像小阿孟说的那样,不能随便斩钉截铁说肯定的话,因为人生还着呢,谁知道哪天自己会打自己的脸。

袁蕴: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回殿下,这道茉莉蛋羹也没别的什么诀窍,搅进鸡蛋里的水拿茉莉花蒸露兑一点进去,茉莉花蒸露不能用的鲜的,得放一放,让香气沉淀一下,如此蒸出来才能呈新新鲜鲜的花香。”袁蕴只想说,这本来还是小阿孟的主意,她爱拿花蒸露,当年刚到南京的时候闲得无聊,干过好多匪夷所思的事。

说到蒸出来的花露,在做菜上用途还挺广,也不光是花,生姜整株蒸露,可以给荤菜去腥,比直接入姜味道要更淡,对不喜欢吃姜的人来说会非常友好。再比如说野玫瑰蒸露,蒸出来的露调水喝,仿佛千万朵玫瑰花在舌尖上,五脏六腑里瞬间绽开。最妙的却不是调水喝,而是用来调酒,买酒坊蒸出来不曾掺兑的酒头,直接拿花露当水用掺进去,味道浓酽醇香,花香气扑面而来。

若不爱花香太浓的,拿花露和水一兑一,再兑酒,每喝一口都隐隐有一丝花香在鼻端唇齿间流连。

“袁娘子果真是爱钻研。”

萧皇后不但夸了她做的菜,还赏了她一对玉佩。

捧着玉佩出门,袁蕴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待回到厨房一侧她平日里用来小憩的屋子时,才长长出一口气:“这玉佩…是该一天三柱香供着,还是可以佩戴啊?”

思来想去,袁蕴决定回家直接把玉佩给她家书呆。

肖翀接到玉佩,乍一看还以为他家娘子给他送的礼物,再一听,差点把玉佩给摔了:“什么…阿蕴,你再说一遍?”

大约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相信,事实上,袁蕴到现在也还有点不太确定呢。

肖翀长长吸气长长呼气十好几来回后,说道:“倒不必供着,给两个孩子一人送一枚去,皇后殿下约也是知道咱们有俩孩子。这得好好收着,三五百年后,必是价值连城的御赐之物。”

要是后辈子孙不成器,御赐之物说不定能换个富足前程,这还得庆幸,大明皇室对送出手的物件,从来不追究送出去后流去了哪里。对御赐之物不敬这种罪名,是绝对不可能在大明出现的。

把玉佩送走后,许是眼不见心不烦,袁蕴又能安下心在厨房里瞎琢磨,当然,偶尔还得同小阿孟一起瞎折腾。

及至小阿孟的孩子一个一个出生,日子也越过越漫长悠然,值得一提的是,小阿孟的第三个孩子是个闺女。打小这姑娘就特别聪敏,读书随随便便读,比谁成绩都好,学写诗画画也一样,他家书呆每次说起糖糖,都满心唏嘘:“要是官家真能把男女并举这一事促成,日后糖糖又有心考学,说不得王家要出个女状元。阿雝固然天赋好,爱好不在这上边,阿煦足够努力,也很机灵,但三甲许都有点悬。唯糖糖,现在就能说一句,除非她不愿考不能考,不然…命定的状元胚子。”

结果,真被她家书呆说中了!

啊…不是考中了状元,而是除非她不愿考不能考!

糖糖是能考不愿考,天赋再好,不爱读书也没用,也不是说成绩不好,成绩好得很,就是不爱,小家伙学习也没落下过,随随便便都能考个全省第一。

倒是阿煦,越长大长聪敏,及至他十八岁那年考科举,至二十殿试,一举得中,自此便成了探花郎。

肖翀:“这孩子脸太好,没办法,把他搁到二甲去浪费。”

阿煦:才不是呢,本来陛下要点我做状元的,结果一看三鼎甲里我顶着这张好脸明晃晃地杵在那儿,怎么看怎么出挑,啪唧一下,就把我拍到第三啦。

“仨孩子呢,总要有一个能接班的,不然接外公班的接外公班,自己找条路走的找条走。阿煦真是个体贴爹妈的孩子,不仅接了他爹的班,也接了他妈的班。”阿煦在绘画上天赋可能不如糖糖,但他更坚持,更努力,更勤奋。天赋这东西,要有,但大不必多到无处安放,有天赋加上勤学苦练,管够用。

肖翀幽幽长叹一声:“说到接班…咱们俩才真是没接班的呢。”

大的爱吃不会吃,更不会做,吃着袁蕴做的菜长大,对吃依然没什么要求,家里吃惯了,上外边吃也一样觉得到处都是美味,根本不挑。至于做?既然都已经满世界美味了,为什么要自己动手,闲得慌吗?

小的嘛…会读书有天赋,可惜是个满心要浪荡世界的,游记倒是写得天花乱坠。这么说吧,要是科举考的是游记,他拿状元都绰绰有余。考时事策论?不好意思,那什么玩意儿?

忽感内心凄凉清冷的袁蕴默默和肖翀抱在一起,彼此依偎取暖。

“那年你说我们可能最终要相伴终老,没准真是。”

“也没关系,咱们有彼此就够了,要他们干嘛使,大的不会做不会吃的,小的回了家只会喊饿。”

只能这么自我宽慰啦,不然还能怎么!

不管内心有多少槽吐也吐不干净,人生也总要继续的。

袁娘子的番外就到此结束啦,下面是女神太太。

卤蛋的,我考虑了一下,换个女皇的怎么样?

主要是卤蛋在正文里交待得差不多啦~

1.脸红的豆芽菜

是的,我是穿越者。

——by女神太太。

这世上,有派得上用场的穿越者,比如太祖,也有完全派不上用场的穿越者,比如梁婵。

问她学什么专业?

俄语啊!

穿越后一番地图…

俄罗斯已经被她之前的那个穿越者并入大明版图,并且已经推行官话教学两百多年,也就是说,俄语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派不上用场了,派不上用场了…当方方用市场也不大,原俄语系的地区经几百年移风易俗,大明官方普及到每一个人,年轻人甚至有根本不会说俄语的。

“唉,只能感谢那个穿越男了,要真是穿越到历史上的明朝,日子肯定好过不了。”梁婵穿越后没多久就发现不对,她再是学外语专业的,也是经过小中初高教育的嘛,当然知道历史上的明朝根本不这样。

凭着种种不对去查,就查到了那个穿越男,通看穿越男一生,梁婵对这个穿越男充满敬佩。这个穿越男在心系天下,心怀家国未来的同时,还个人操行优秀,能忠诚地爱护妻子,教育儿女,并尊重他们每个人的个人意愿。整个天下的权柄握在手里,却没有迷失自我,肯定拥有一颗极为强大而坚定的心,他一生所行,圣人都有不及之处。

“可惜都二百多年过了,别说见面,连上坟都不能。”毕竟没修陵寝。

梁婵的穿越生涯,有穿越男在前种树,她又没种树的能力,当然只好找个板凳坐树荫底下享受。

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长大,梁婵除再享受一次少女时光外,还享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女性的友好与温柔。通过这些美好的体验,梁婵觉得每一个抵达这里的穿越者,都会发自内心地爱上这个世界,这种爱是完全可以不分男女的。

不过,后来的穿越男可能会默默诅咒一下太祖,居然推崇一夫一妻制。

“阿婵啊。”

“妈。”

“那边的少年人看你好久了,是不是认识?”

梁婵顺着梁太太的视线看去,街边的茶馆旗招下,站着个前几天才认识的“少年人”:“是远道来的商旅,仿佛姓孟,在程家表兄那里见过两次,表兄家和孟家来往多年,听说是开布坊的。”

梁太太:谁问这个,我是想问你和那少年人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儿…

梁婵反正没听出来她妈什么意思,一个才见过两面,比她还小挺多的小鲜肉,她真的一点想法没有。实话说,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正领她四处相看,她会主动纳入范围的,多半都是年纪略长一点的。她才十五,能看进眼里的多是二十往上的,可二十往上的看她还跟根豆芽菜一样,在身条体态方面,她是真不如那些十八|九岁的小姐姐可人。

所以她只能嘤嘤嘤到现在,她能看上的,看她是豆芽菜,能看上她的,也多半是豆芽菜。

诶!

豆芽菜走近过另一根豆芽菜身边时,大大方方同人打了个招呼,只见那根豆芽菜愣愣地回一句,然后脸就红了。

豆芽菜:…

“妈,他脸红了!”

梁太太:我闺女真呆。

“这少年人莫不是心悦阿婵。”

这会儿梁婵也看出来了,要不喜欢,脸红个什么劲儿,远远盯着看个什么劲儿,不过,她还有点怕是自家自作多情,所以保持敌不动我不动就行了。等敌动了,再好好想话拒绝呗。

一根豆芽菜已经很贫瘠,不必再添一根。

很快,梁婵发现她并没有自作多情,那根叫孟量孟衡诚的豆芽菜真的喜欢她,一见钟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她为此在家照十好几回镜子,怎么也看不出来镜子里的豆芽菜哪里有让人一眼看中的资。

“他怕不是审美异常?”

也只能这样解释,不然说不通呐。

不管说不说得通,那根豆芽菜也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那劲儿让全家上下都吃味。她哥梁总辉劲最大,时常叨叨:“不要被这样的小少年骗走,他们心还不定,今天说喜欢你,明天就可能喜欢别人。阿婵还是再等两年,找个稳重一点庄重一点的。”

少年人的追求又大胆又热情,梁总辉每看到,都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挑一大堆刺。

“是啊,还是要再看看,妈已经使人去鹿邑问,若真是个好的,咱们再同他好好说说。”梁太太考虑的是,闺女早晚要嫁人,有个得宜的人家先定下来,大家都心里安稳。

梁总辉:“那么轻浮,不知道这么求过多少女孩,妈,咱不能考虑他。”

梁太太笑道:“你这当哥哥的和你爸那当爹的一样,看哪个相中阿婵的都不顺眼,觉得人家配不上阿婵。”

“本来就是,等闲的少年人,怎么配得上阿婵。”

梁婵特别喜欢被家人宠爱的感觉,自然是家人说什么都可以,梁太太差人去鹿邑查问很好,梁总辉说要好好设置难题为难为难孟量也好。她对未来郎君没太多要求,最重要的一点是——不仅要我满意,还得让我家人满意,让我家猫猫狗狗满意。

不管是差去鹿邑的,还是梁总辉亲身上阵为难,都没能拦住孟量,最终孟量还是走近了她身旁,询问她是否喜欢,是否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