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我不能说。”女童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偷东西的!”

男声满是恨铁不成钢,“你既然不说那就别怪我狠心,我张家不需要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孩子!”

我一手盖住脸,深深叹了口气。

短短几句对话,基本确定了我和阮成青的怀疑。

秀月的毒,的确是这翠摇所下。

作者有话要说:跟各位说声抱歉,下周我可能会只更新一章。

我们部门这周有项目要上,我估计得天天加班,没时间码字 T0T 等项目上线后,我会努力挤时间码字的!

你们会理解的对不对!!工作这种苦逼的事情!!

继续给扔炸弹、丢火箭炮的筒子表扬~红包已送,请查收!PS:有几位没留言直接仍的,我送不了啊 TAT

表扬名单:

时间会讲真话给我听扔了N颗地雷

雨后婷院扔了一颗火箭炮

马化腾扔了一颗手榴弹

抱着冬瓜好睡觉扔了一颗地雷

锦年暗殇扔了一颗地雷

呆小兽扔了N颗地雷

一兜省扔了一颗地雷

倘若自由扔了一颗地雷

☆、十六章

我们站在门口偷听这会,里面的情况已经如火如荼。翠摇哭得凄惨,她娘一边想护着女儿又畏惧丈夫,翠摇的爹则声如洪钟,怒气冲冲地威胁要打死翠摇。

这该如何是好?

我看向阮成青,见他正蹙眉愁思,一时间似乎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立即轻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弯下身,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听完眉头仍未舒展,叹了口气说:“虽然经不起推敲,但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就这么办吧。”

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上下打量他几眼,说:“幸亏你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然这戏演估计没人信。

他瞥我一眼,背挺得笔直,伸手叩响大门。

叩叩叩。

里面哭喊声和叫骂声太吵,以至没人听到有人敲门。

他再敲了一次,声音稍微大了些,里面的人总算注意到,但却没有耐心应付我们,只不耐烦地叫道:“家里有事,待会再来!”

我跟阮成青对看一眼,互相点头,接着由我捶响了门,带着哭腔地喊:“快开门,再不开门要死人啦!翠摇人呢,我要找翠摇!”

带着情绪的叫喊比礼貌敲门管用得多,里面沉默片刻后就打开一条门缝,探了个脑袋出来。

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脸上余怒未消,双眼通红地看着我们,粗声粗气地说:“你们找谁?”

“翠摇,我找翠摇!”我抢着开口,咋咋呼呼地说:“叫她赶紧出来作证,不然我哥哥就要打死我了!”

阮成青眸里跟翠摇爹一样染上怒气,洁白的脸庞泛着怒红,“你还好意思说?那是爹娘给你留下的嫁妆。你不想嫁人就算,怎么能将东西偷出去卖了?”

“我都说几遍了没卖!”我委屈地反驳,眼里适时地泛起泪光,“我、我不过是将它们带了出去,想着吓吓你,看你赶不赶再叫我嫁人。”

“不想嫁人是小事,弄丢爹娘留下的东西才是大事。”阮成青一脸冰冷,不留情面地说:“你今天不将东西找回来,我罗成亮今后就不再认你这个妹妹!”

罗成亮?

我偷偷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罗成亮是谁,说好的剧本里没这人啊?

翠摇爹却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问:“您是罗成亮?”

阮成青颔首,不卑不亢地说:“正是。”

“耦文城的米商罗成亮?”

“正是在下。”

“罗老板!”翠摇爹激动地有些哆嗦,“我去年在您的米铺里干过活,后来因为摔断了腿回家休息,您还派管家送了大米过来……这件事您还记得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阮成青冒充名人,谁知道这翠摇爹和人竟然有关系,分分钟穿帮的节奏啊!

“恩……那个……那个……”我胡乱地支吾着,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撤,谁知他思索片刻后迟疑地说:“记起来了,叫张……张……”

“张贵福!”翠摇爹一点都没察觉我和他的异常,欣喜地说:“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我瞬间佩服的五体投地,阮成青哪是记得翠摇爹叫什么,分明是刚才听他说自己姓张,然后搞了个引诱的句子套他自己说出名字。

张贵福的视线总算注意到了我,“这位就是您的妹妹?”

就是?看来阮成青不是胡乱找的罗成亮,而是知道人家也有个妹妹啊。

阮成青点头,说:“正是。”

张贵福收起喜色,看着我皱眉问:“小姐刚才说得那番话意思是?”

我哼了一声,故意气恼地说:“你们既然认识,那直接问他好了。”张贵福对罗成亮有好感,他说的话可信度自然更高。

“舍妹顽劣,上个月偷了家里的金饰跑了出来。”阮成青头疼地说:“要是平常的那些饰品就罢了,偏偏偷得是父母传下来的那些金饰,我问她将东西卖到哪里去了,她却说将东西分给了湖边聚着玩的一些孩童,请他们代为保管。”说到这里他怒看我一眼,说:“要编也编的像样些,分给小孩子了?亏你想的出来!”

“谁撒谎了,我就是分给他们了。”我仰起脸冲他喊:“就知道冤枉我!”

阮成青气急,“你……”

“罗老板,”张贵福犹豫了下,说:“实不相瞒,小女前段时间确实得了几样金器。”他半信半疑地说“就是不知是不是罗小姐说的那些。”

“金钗子、金镯子,还有个金链子,这些是我叫翠摇帮我管的几样。”我掰着手指头,像模像样地说:“金耳环、金戒指、同心锁,这些是秀月保管的几样。”

“秀月?她当天也在?”

“可不是嘛,还有虎子、二丫、立尧他们几个,不过我瞧他们几个都是男孩子,没让他们管。”虎子、二丫、立尧正是我们刚才在湖边见过那几个孩子的名字。

“那……真的是姑娘请她们替你保管的东西?”

“千真万确!”我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我还特意叫她们保密,谁都不要告诉。”

张贵福想了想,打开门说:“罗老板、罗小姐,先请进来。”

我偷偷笑了下,没想到这招真的管用,最幸运的是阮成青冒充了罗成亮,张贵福才不疑有他。

我们一进门就看到一名三十岁的女子正抱着个与秀月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哭,女孩子见到张贵福进来,吓得往她娘的怀里缩了缩,瘦弱的身躯不住发抖。

她身边落着三样金饰,正是刚才张贵福说的那些。

“翠摇,我是罗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上前几步,淳淳善诱,“一个月前我在城中湖边遇见你和秀月,请你们替我保管这几样金饰,你还记得吗?”

我趁着翠摇的娘低头瞬间立刻朝她挤眉弄眼,用唇形说:“秀月。”

她脸上一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

“我跟你说过我会回来取,这不,我回来了。”我一副好人脸,走到她身边说:“谢谢你替我保密。”

翠摇对我的靠近有些闪躲,但架不住我明里柔暗里强迫地扶她,只好僵硬地起身,一双大眼惊恐地瞪着我。

“她死都不说这些金饰从哪里来,嘴巴紧得很。”张贵福长长地叹气,摇着头说:“罗老板,幸亏你和小姐来得及时,不然我真能打死她。”

阮成青也是唉声叹气,“如果舍妹今日不找回这些金子,我下下狠心,干脆打死她算了。”

我立刻回头瞪她,不依地说:“哥哥!”

“你给我闭嘴,看看你害得翠摇挨多少骂?”他严厉地斥责:“害人害己的事情亏你做得出来。”他转向张贵福时一脸歉意,说:“实在不好意思,舍妹带来这么多麻烦,请张兄原谅。”

张贵福简直受宠若惊,“罗老板哪里的话,要是知道翠摇替罗小姐保管东西,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他一手向前,迎着阮成青往里走,“罗老板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杯茶先。娘子,赶紧去沏茶!”

“好。”翠摇的娘嘴里应着,眼睛却还是担心地盯着翠摇。

我见状连忙说:“我带她进去。”

她这才跟着张贵福和阮成青进屋,剩我和翠摇站在院子中间。

那三样金饰就在我们眼前。近在咫尺。

“翠摇。”我卸下笑容,冷静地说:“秀月前段时间生病是因为你吧?”

翠摇猛地抬头,牙齿不住打颤,“你、你是谁?”

“我是秀月的朋友。”我弯身捡起地上的金饰,在手中颠了颠,好家伙,还挺沉,“秀月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吗?”

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连忙否认,“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她会失踪!”

“你别紧张。”我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地说:“我知道她失踪不关你的事。”

她双手不断握起又松开,慌乱地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弯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我只是想找到秀月,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

她眼神闪闪躲躲,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翠摇,我知道有人送你这些金饰,叫你给秀月吃不干净的东西。”我尽量放柔声音,缓缓地说:“你将那天的事情告诉我,我就能找到秀月。”

她别开身子,侧着对我,哀求说:“姐姐,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翠摇,别怕。”我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轻声说:“这样好不好?我问你,你点头或摇头就好。”

她仍是摇头,“不……”

“你想想秀月。”我柔声劝着,“她现在失踪,你肯定也很担心,对吗?”

她迟疑了下,轻轻点头,“恩。”

“我现在正努力找秀月,你只要帮我那么一丁点,我就能找她回来。”我用手指比了比,说:“就那么一点就行。”

她有些动容,问:“一点点就可以?”

“恩。”我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你愿意帮我找回秀月吗?”

“愿意。”她说得极为小声,但终归是答应了。

“好,我就问几个问题。”我摊开手里的金饰,问:“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我在湖边等秀月的时候一个叔叔给我的。”

“他给你金饰的时候都说了哪些话?”

“他只要我给秀月吃块糖,他就把这些都送给我。”翠摇的视线紧紧黏在金饰上,对它们的喜爱不言而喻。

我又问:“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她摇头,害怕地说:“姐姐,我不知道糖有问题,要是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给秀月吃。”

“我相信你。”我皱眉想了会,问:“你还记得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翠摇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他眉毛里面长了颗痣,他弯身给我糖的时候我看到的。”

眉毛里长了颗痣?

我仔仔细细回忆了遍蒋甫文和随从的长相,确定他们并不符合翠摇的描述,可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会对秀月下手?

从翠摇家出来后,我将刚才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阮成青。阮成青的疑惑跟我一样,那个对秀月下毒的人是何方神圣?基于什么原因才会对秀月下毒?

不过有一样事情可以肯定:下毒的人跟蒋甫文脱不了干系,不然这一连串的事情,要用“凑巧”来解释吗?

“好多谜题啊!”我用力拍了拍脑袋,挫败地说:“一天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查出来。”迎莹和秀月下落不明,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回他们?

阮成青不以为然,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些查反倒详细。”

“不过那罗成亮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有个妹妹?”

“见过一面,算是朋友。”

“你就不怕穿帮吗?”

“赌一把。”

我哭笑不得,“你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幸亏他胆大,不然张贵福也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他耸肩,看了看天色说:“天快黑了,我们回客栈,看看你师兄有没有线索。”

“好,不过我们得先去婉如家看看。”或许出现奇迹,秀月回来了呢?

事实证明,这世上奇迹太少。

秀月没有回来,婉如依旧在等,而我们发现的线索,不能全部告诉她。

我们只能带着对秀月的担心回到客栈,坐在楼下等师兄回来。期间客栈小二热情地招呼我们用饭,但这种时候,谁都没有半分食欲。

我们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师兄终于出现,我本来想问他今天找的怎么样,但见他脸上毫无喜色,又将话咽了回去,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上楼进房。

阮成青比我勇敢的多,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蓝乔兄,今天怎么样?”

师兄有些疲惫,微微皱眉说:“案子上记载的十五户人家现在只有七家还在福新城,其他都搬到别的城市去了。”

阮成青倒好茶水递给我们,说:“这七户人家有提供什么线索吗?”

师兄喝了口茶,摇头说:“我重提伤心旧事,他们都不愿回想。”

想想也是,好好的闺女被掳走,多年后有人再上门提此事,等于又让他们回忆一遍失女止痛。

“不过有件事情很蹊跷。”师兄脸上浮起疑惑,说:“搬走的八户人家里,七户都是报案两年甚至更久后才搬家,唯有一家,报案半个月就举家迁移。”

“哦?”阮成青挑眉,“确实有些蹊跷。”

“瞧着其他几家像是死心了,想离开伤心之地才搬的家,唯独那一户……像逃命?”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师兄的赞同。

“我也这么想。”师兄敛眸,淡淡地说:“我四处打听了下,他们搬到刘营城。”

“刘营城?”不就是靠近荆阳城的那个大城吗?

“马车的话来回六天时间。”阮成青快速的算出时间,“蓝乔兄,你知道他们现在的住址吗?”

师兄颔首,“恩。”

“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出发去刘营城。”

“还是我去吧。”

“你身体不适,不适合赶路,还是由我去。”

师兄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的事,只好点头,说:“那就有劳阮兄。”他突然看向我,黝黑的眸里带着些许暖意,说:“蟾宫,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