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笑:“刚刚那个男生,是叫盛凯吧,我听小坪提过,是个不错的人,你们——”

陈自谨笑笑,也不分辨,这个敏感温柔的女子面前,他实在不是愿意多谈对她造成伤害的事。

重阳犹豫地说:“阿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跟阿义——”

陈自谨放低了声音:“我们之间的事,已经早就过去了,重阳,他现在,是你的丈夫。”

重阳眼有些红了:“我知道,阿义结婚后对我也很好,什么事都顺着我,不回家也会打电话说,但——我还是很害怕——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谨,你答应我,离开他,离开他,好不好——”

陈自谨只觉得心上如同细密的针扎过,已经感觉不到尖锐的痛,但那种蚀骨的疼,却还是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暗暗咬了咬牙,点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阿谨,对不起。”女子柔美的笑容,对他粲然一笑,却有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他手上一颤,几乎握不住咖啡的勺子。

“重阳,对不起。”陈自谨低低地呢喃了一声,猝然地起身,朝厅外走去。

已经是傍晚时候,阴霾的冬日,花园的树,叶子落了一地。

陈自谨走到了过道中,打盛凯的手机,持续地响,他没有接。

一会,电话关掉了。

他烦躁地拉了拉外套的领子,转身走回了房子。

刚刚开会的人正从会议室走出来,公司的几个人走了过来:“陈总,杜先生已经——”

“我知道了。”陈自谨答,先照着杜先生要求的另外做一份方案出来,另外,联络盛助理,请他一回公司就来见我。”

几人点头答应着,便告辞了。

陈自谨走进了里边,看了看,杜义不在书房里。

他绕出来问了问刘妈,老阿姨说,看到义少爷往三楼去了。

他揉了揉累得有些发晕的额头,往楼上走去。

三楼数间客房和娱乐室,杜义都不在里边。

他想了想,推开了尽头的那扇门。

他的房间。

杜义正坐在房间外的小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看到他走进来,线条利朗的唇角挑起了一个嘲讽的笑:“舍得回来了?”

(四十八)

陈自谨轻微地转了转目光,发现这房间,他离开已经近半年,仍然收拾得一尘不染。

他喝水的杯子仍然在玻璃桌上,被子叠得整齐,窗台外的几株植物,也还生长得翠绿。

心头有些微微的迷惘。

杜义看着他了愣愣地站在门口,皱皱眉头:“杵在那做什么,过来。”

陈自谨回过了神,走进房间坐到了杜义的对面。

“阿谨,你也认为,那个工程,我们不应该做?”杜义喜怒莫测的声音。

“如果我说我也反对,你会听我的意见么?”

“你!”杜义把烟一扔,恼怒地吼:“盛凯那样说也就罢了,可是你——陈自谨!你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义云是怎么样才有了今天!你——”

杜义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的颜色更深,只平静了几分,说:“阿谨,你已经变了。”

陈自谨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放弃了辩解。

他只转了话题,说:“公司会按照你的要求重新做一份计划书,阿义,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杜义掏出了烟,冷硬的声音如同某种金属摩擦的锋芒:“义云的实力,远在黑龙之上,我不信江老头子是这般糊涂的人,他不过就虚张下声势,等着我去巴结他——”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眉宇间也显出了倦色:“那就顺了他的意吧,后天就要竟标了,我明天,倒要会会这老狐狸——”

陈自谨说:“政府那边,你明天中午不是约了海局长吃饭么?”

杜义皱皱眉头,说:“我都忙昏头了——”

“我去吧,反正老爷子也不是第一次跟我谈了。”陈自谨淡淡地接:“我会让他松口,至少别偏袒黑龙。”

杜义点点头,说:“那也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阿义。”陈自谨定了定心神,说:“做完这案子,我想休息一阵子。”

杜义猛然地抬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你说什么?”嗓音却带了一丝颤抖。

“这个案子接了,义云下几年的发展,都会非常的顺,我是时候离开了。”

杜义眼皮跳了一下,脸孔轻轻地扭曲。

杜义手上一动,竟磕到了玻璃的桌沿,砰地一声,他急急地说:“一定要这样吗?”

陈自谨叹了口气,垂下了眼。

杜义站了起来,对着对面的陈自谨吼:“你就这样走,公司怎么办,你是这样没有责任的吗?公司谁来接手?”

“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的!义云是我们三兄弟的,现你要走,你究竟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说啊——”

杜义眼中有光在闪,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他却浑然不觉,伸手一捏,那一点红色的光便熄灭在了他的掌心中:“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但为什么一定要走?”

陈自谨眼中痛楚之色渐显,喊他名字:“阿义,你冷静一点!”

杜义只觉得心中的不安,如同无底洞一样,将他缓慢的吞噬,他红着眼:“你说啊!你是不是厌烦了这个家,厌烦了义云!”

陈自谨站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他,咬牙道:“是,我他妈受够了!帮里最近在流传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就是我他妈故意不接这个案子的!是我不愿意公司冒险!是我爬不上你的床了,然后养了个小白脸然后我想要自己单干!对啊,我就是这样,我他妈趁早滚蛋顺了你们的心!”

杜义脸色一寒:“你哪里听来这些混话!”

陈自谨神色中的忧伤的如同火焰一般喷出:“有人说,还怕我知道吗?杜义,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杜义忍了忍,还是将心底的疑虑说了出来:“你难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说是啊,我没否认啊。”陈自谨优美的唇线挑了起来,一朵凄艳的笑绽放在嘴角。

“我操你妈的!你他妈敢走!”杜义伸过手臂,一把拖过了他。

陈自谨冷不防被他如钢铁一般有力的手臂一拽,身体便被甩到了了床上,力道太大,他无法控制身体,又跌落地上。

摔在地上的一侧脸耳朵里有嗡嗡的回音,眼前有些黑。

身上一痛,身体又被杜义拽了起来,摔在床上。

杜义伸出手,紧紧地将他固定在了床上,如同地狱里的恶魔发出的声音:“陈自谨,是不是那小白脸挑唆你离开义云的?”

陈自谨脸上犹自带着笑:“我们商量好的。”

杜义只觉得眼前那甜蜜醉人的笑容如同针刺一样戳在他的心脏上,鲜血汩汩地流,他挥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碎了他的笑容。

“妈的,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是什么后果!”

杜义翻转他的身体,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手指就插进了他的后|庭。

陈自谨被摔得有些晕,身体后方传来的痛让他一个激灵,他用力推开了杜义的手,就要爬起来。

杜义只觉得心里的爱恨如同汹涌的波涛,自己的灵魂,在一望无际的滔天海浪中漂浮,那样的虚无和挣扎。

他一把抱起了床上的人,只觉得抱紧了最后一根浮木。

陈自谨愤怒地挣扎,他嘶哑着嗓子:“杜义,你混蛋!你他妈的放开我!”

杜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酷的,冷冷地说:“除非我死。”

他一把扯过了床单,哗啦一声,撕碎了将陈自谨的手绑了起来。

陈自谨红着眼望着::“你他妈真来,我他妈杀了你。”

杜义笑了,却是阴森森的笑容:“是吗——”

却一个冲挺,滚烫的刺,已经插了进去。

他摸了摸男人的脸:“那我们就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陈自谨痛得几乎昏了过去,他扭动着身体,手肘朝杜义撞去。

杜义吃痛,却毫不松手,惩罚似的紧紧地掐起了他的腰,一波又一波,毫不怜惜地尽力穿插。

陈自谨只觉得身体被一杆滚烫的钢刺锐利地穿透,五脏六腑都痛得打颤。

他摸了摸脸,已经是薄薄的一层水渍,他声音已经完全嘶哑:“杜义,别让我恨你。”

杜义按住他的腰的手死死的掐紧了,硕大的硬物更是往死里捅,他咬着牙:“你要恨,那就恨,你是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陈自谨胃里翻腾着欲呕的感觉,眼前的光渐渐散去,黑雾迷漫。

最后的意识里,是身体彻骨的疼痛,以及,眼角最后一滴滚烫的泪。

天光透亮。

躺在床上的男人缓慢地睁开了眼。

身旁的人身体仍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将他拢住,眉宇间蹙紧,像个别扭的孩子。

陈自谨转了转头,不再看他一眼,想起今天还需同江海天会面,便硬撑着坐起来。

他将他的手拨开,杜义不安地动了动了身体,仍然沉睡。

陈自谨按了按发晕的头,便下了床,然而脚刚一沾地,身子便一晃,往地上倒去。

额上大滴的汗冒出来,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袭来,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将头抵在床沿,他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才咬着牙,扶着墙壁进了浴室。

阿宇守在楼下的客厅,见到他走出来,许是被他白得骇人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走了上来,关切地问:“三少——”

陈自谨开口,声音有些低:“阿宇,给我打一针。”

阿宇扶住了他的身体,说:“三少,我送你去医院。”

陈自谨闭了闭眼,待了一会,才有了些力气,虚弱地开口:“不用,没有时间了,江海天从不等人,给我打一针,我撑过去,罢了再说。”

阿宇犹豫了一下,陈自谨冰凉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他咬了咬牙,说:“好。”

白皙的手臂上,淡蓝色的血管,静脉缓缓地推入。

身上剧烈的疼痛感稍微减轻,陈自谨便站起来穿上了外套,淡淡地对阿宇说:“去把车开出来。”

阿宇取下了架子上的大衣,递给了他:“三少,外面冷,穿多点吧。”

(四十九)

杜义心神不宁地坐在偏厅间喝咖啡。

玻璃窗的窗帘已经拉开了,外面花园的道路上,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他烦躁地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

他中午陪几个政府的部门领导吃饭,礼貌地客套了一阵,酒都没有多喝,场面便丢给了林定强,自己回到了山庄。

阿谨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同那老头谈得怎么样了。

妈的!他将手上杯子往桌面上一搁,却一个没留神,杯子滑过了桌沿,摔个粉碎。

他站了起来,点了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又想起他昨晚挑衅的笑,该死的,他又何必在这关心他的死活,反正这案子一过,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跟着他那小白脸!

杜义脸色沉了沉,一脚踹过去,桌上杯杯罐罐应声而倒,碎裂声和褐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他摔开了椅子,走回了屋子里的书房。

他在书房翻着文件,忽然见到个人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冷着脸:“小坪,要进来便进来,别他妈的鬼鬼祟祟的。”

张小坪从门后走了进来,说:“义哥——”

真怕不小心踩了火山口。

杜义哼了一声,没理会他。

张小坪望着他,小声地说:“我刚刚见到重阳姐在房间里哭呢。”

“哭,妈的,就知道哭。”杜义烦躁地弹弹烟灰:“女人真他妈惹人厌。”

张小坪张了张嘴巴,还是忍不住说:“重阳姐平时很好啊,义哥,她是你老婆——”

“我知道她是我老婆!”杜义火大,吼了一句。

“她说,她说,你昨晚上跟谨哥在房间里呆了一夜。”

杜义更加的恼怒,抄过手上的文件夹就摔了过去:“张小坪,你他妈的是吃饱了撑着是吗。”

“我没有,我只是见重阳姐这么伤心,你们终究是夫妻嘛。我也不想这么八卦的啊,但是自己家人——你要不是还跟谨哥感情好,怎么会——重阳姐才这么伤心啊——”张小坪急急地说。

杜义惟恐他又去重阳跟前嚼什么舌根子,心里头也对陈自谨要离开恨得很,便烦躁地说:“那事,他妈的跟感情有个屁关系,你他妈少多管闲事,男人有时候做这个事,他妈就跟禽兽没什么差别。”

张小坪有些困惑:“义哥,你是说,你跟谨哥干那事,也是不用感情的?”

“我跟他还有屁感情。”杜义喷了口烟。

脑中想起的是那日盛凯挑衅而嘲笑的笑容,他恨得差点没咬碎了嘴里的烟。

张小坪赔着笑:“那就好,义哥,我见小凯哥跟谨哥也挺好的,以后大家都安安心心过日子。”

见杜义又陷入了茫然的神情中,张小坪开口问:“义哥,我用你电脑打一会游戏成不,我那电脑中毒了,还没修好呢。”

杜义没搭理他。

张小坪径自走过去操弄起了键盘。

杜义茫然地坐了不知道多久,连张小坪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恍惚间听到外面的声音。

是家里的刘妈问:“三少爷,回来了,在家里吃晚饭么?”

杜义按耐不住,走了出去。

陈自谨站在楼梯的转角,似乎刚刚才回来,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白,他对着刘妈摇摇头说:“不了。”

杜义走了过去,下巴朝他抬抬,便转身往书房走。

陈自谨朝刘妈摆摆手,走了过去。

“阿义。”陈自谨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这个案子,你是不是非做不可?”

“废话,”杜义咬着烟:“前期投入这么大,怎么会有不做的道理。”

他狐疑地望了望陈自谨:“怎么,谈不拢?”

陈自谨含糊地说:“也没有。”

他看了看他的神色,也明白了几分,强硬地说:“我操他妈江海天,我杜义还真不信他这个邪,即使输,我也要拼一下,大不了让黑龙那孙子得意一回。”

“好,我知道了。”陈自谨声音低低的,吗啡的药效已经过去,他只感觉四肢酸楚难当,身体的下方更是火辣辣的刺痛,身体都在打颤。

他咬了咬嘴唇,努力地挺直了背,强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阿义,”他知道自己如果不问清楚,一定会死都不甘心:“这么多年,你跟我,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

杜义手忽然一抖,大概他也没料想到陈自谨会问这问题,他愣了一秒,才恨恨地答:“是真是假你分不清楚?”

“那你给我的爱,算几分呢,你的爱,给重阳,给义云,给我的,还剩几分呢?”陈自谨的手死死地抠入了沙发间:“阿义,其实我只是想有一份纯粹完整的爱,或许是我贪心,又或许我懦弱,但我真的,不想再爱了,太累了。”

杜义看着他温柔到绝望的神色,也有些不忍,只说:“阿谨,曾经我给你的,是我最好的爱。”

他转了眼光,咬着牙开口:“现在既然你不要了,我就收回了。”

陈自谨苍凉地笑:“你混蛋他妈还真是收放自如,那你怎么不趁早收回,他妈的昨晚上还在我身上干得那么畅快?”

杜义甩手,桌面上的水晶烟灰缸应声而碎。

玻璃溅了一地。

“陈自谨,我跟你,不就是那么点破事儿,有什么值得拿来说的,公司的资产我划一半给你,你跟盛凯趁早滚,我他妈看见你就烦!”

冰凉入骨的感觉一点点的侵入,从指间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直达心底。

陈自谨只觉得身体的疲累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连痛的感觉都麻木了。

他机械地站了起身,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才走了几步,他只觉得自己连站立的力气已经失去,脚下一个踉跄,等在客厅外的阿宇眼明手快,抢过来扶住了他的身体。

陈自谨闭上了眼睛:“回皇都去。”

阿宇将车停在了门前,他担忧地看了看后坐男人惨白如纸的脸色,问:“三少,你怎么样?”

陈自谨下了车,说:“我上楼去休息一下,你回去吧。”

阿宇守在他身后,跟着他进了电梯,看着他进了房门,才说:“三少,我回去了。”

陈自谨点点头:“辛苦你。”

眼前的汉子脸上是不忍的神色:“三少,你撑得这样辛苦,义哥怎不体谅你。”

陈自谨扯出了一个笑,摆了摆手,只说:“回去吧。”

眼中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陈自谨拖着步子,扶着墙壁,走进了客厅。

翻出了柜子里的大堆药片,他吞了大把,才躺进了被间。

身体剧烈地疼,他蜷缩起身体,眼前尽是一片昏花,脑中却不断地响起杜义冷酷讥讽的声音:“我跟他还有屁感情。”

耳边一直有鸣音,意识渐渐模糊,他只觉得那样的难受,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在身边,抱抱他,温柔的声音轻轻告诉他,熬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额上的冷汗一直不断地渗出,他手足发软地挣扎着打盛凯的手机,还是关机。

连续拨了几次,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端的提示音,听到绝望。

他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丝意识,拨了一个号码。

“喂。”

“老爷子,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你。”

(五十)

醒来的时候,盛凯守在床前。

他脸上尽是担忧,见到他睁开了眼,松了口气,却又显示了些怒色,说:“醒了?”

陈自谨望着他,好一会,才低弱地开口:“竟标结束了?”

盛凯啪地一声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重播晚间新闻,电视里,江海天笑得老奸巨滑的脸,跟杜义黑沉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签约仪式进行得那是一个热闹喜庆。

杜义象征性地跟市里领导握了握手,毫不理会美丽的新闻女主播的采访,冷着脸在林定强以及大批保镖的陪同下离去。

只余下那个那个卷发美丽的电视女郎,在继续不遗余力地传播八卦:“听闻这一次江海同义云公司的合作,还有更深一层的内幕,那就是本市名门江家的独生女儿,即将下嫁义云公司的陈自谨先生,陈先生在圈子内人称三少,是义云公司的总裁,亦是市内有名的青年才俊,但为人一向低调,有传闻江小姐与陈先生已交往一年多,因此便趁着这次的合作,将婚事明朗化。关于这次合作以及后续报道,请继续关注本台晚间的豪门人生——”

陈自谨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摁灭了屏幕,倦倦地躺在了床上。

“真的还的假的?”盛凯定定望着他,已经带了绝望:“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打你电话不通。”

“我那天离开山庄时,手机遗失在出租车上。我气过头,想着静静呆几天。”

“陈自谨,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做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陈自谨沉默以对。

盛凯眼眶泛红,有些抽噎:“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盛凯一把扯开了他身上的被子:“你看你自己这一身的淤伤,陈自谨,值得吗?”

“盛凯,我不是牺牲自己,我只是,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撑下去了。”

“你喜欢江西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