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之后,朕也未必在了,你就算不用,做个留念也好。”祁徽瞄他一眼。

用这个做留念…陆策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祁徽朝金道长使了个眼色,他立刻退了出去。

“今日来,还有一件事。”祁徽撩起龙袍,坐予铺在地上的锦垫上,“要说阮直,你还真是找对人了。”

“他心怀仇恨,对这天下贪官深恶痛绝,为此筹谋了十数年之久,不像我们,皇上您身在宫中,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而我在外招兵买马,也不过才四五年,自然是比不上他。”陆策问道,“他是查出什么了吗?”

“不是他,不过他此前提供了一个极为有用的消息,朕命人顺藤摸瓜,你猜发现什么?”祁徽从袖中拿出一张图,“瞧瞧。”

陆策拉开一看,震惊道:“龙袍,那是…”

祁徽低声道:“是曹国公命人在金陵私自绣制的,你该知道怎么办了。”

陆策收起图:“那微臣立刻…”

“别急,你才成亲,且等几日罢。”祁徽站起来,拍拍他肩膀,“难得与你夫人朝夕相处,得好好珍惜,往后许是没有那么轻松了。”

陆策心头一凛。

两人说了会儿话出来,陆策便是与苏沅回去了。

“刚才与皇后做什么了?”陆策问。

“去看了桂花,后来我问起重华宫是不是种了许多桃花,娘娘竟然就真的带我去了,还跟我一起吃了桂花糕。确实好吃,又香又甜,却一点不腻口。”

听起来相处得很好,陆策嘴角勾了勾。

“你刚才手里又是什么?”轮到苏沅来问了,“皇上真的给你丹药了吗?”

陆策脸一热,这东西他可说不出口,便是撒谎道:“是强身健体的,皇上对我太过好了,什么都想着给我一份。”

苏沅扑哧笑起来:“你哪里需要强身呢?”

可不是,他是浑身的力气无处使,陆策暗叹口气。

回到陆家,两人便是直奔太夫人那里请安,陆焕云去都督府了,韩氏与四个孩子都在,见到苏沅,排着队儿来叫二嫂,把苏沅弄得满脸通红,赶紧让采薇分发封红,当做是见面礼儿。

不过她也不亏,太夫人与韩氏都送了贵重的礼物。

“今儿还去宫里了?”太夫人问。

“是,皇上一时兴起,要见见我们。”

太夫人对那皇帝也是没有多少好印象,不过始终是一国之君,笑一笑道:“没什么事情就好,”叮嘱陆策,“过两日沅沅要回门,该准备的,我同你二婶都备好了,等那天你过来取一下就行。”

陆策感激,连忙谢过。

陆静妍笑道:“二嫂,昨儿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话,等会儿去园子里走走?”

分明是又要捉弄她,瞧这二嫂叫得多响,苏沅暗自腹诽,倒是韩氏瞪了二女儿一眼,同苏沅道:“这趟急匆匆的,母亲虽然尽力准备了,可还是有些乱糟糟的,你别听静妍的,快跟策儿回去罢,不说那些嫁妆,你带来的下人也都没安排好罢,还有厨房啊,内务啊,你们可是同大哥大嫂分开住的,有得忙呢。”

那是一大推的事儿。

陆太夫人一听,也催着他们回去。

苏沅笑着答应,同陆策去依云楼。

“听着都替你累。”陆策笑道,“莫管这么多,这些事儿都能缓一缓,嫁妆放在库房又没人去碰,下人耽搁几天也没事儿,倒是厨房是该整顿下,往后你想吃什么也容易。”他捏捏她的脸,“你得长快一些。”

长快了作甚,苏沅晓得他的心思,脸一红不理他。

行到依云楼,陈新站在不远处打眼色,陆策瞧见了,同苏沅道:“我也有些事儿处理,你先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还等着听他之前在马车说的事儿呢。

“怎么,那么着急看见我?”陆策被她一问,倒是不太舍得走,手揽住她的腰,凑下来道,“你亲一亲我,我就早点回来。”

当着一干下人的面,苏沅怎么可能去亲,这人放肆起来也是没个数,她白他一眼,心想难道晚上还能不回来吗?她就不信了,把头一扭走了。

陆策轻咳声,负手走到陈新面前:“什么事儿?”

陈新拿出一个包裹:“从桐州送来的,听说少爷成亲了…”

“是娘使人送的?”陆策脸色微变,“可被人看见了?她怎么,”他有些无奈,“何必这般着急呢!”

“许是太过想念您。”陈新安抚道,“是先送到秀实那里,秀实再小心使人送过来的,应不会被人发现。”

陆策松了口气,走到书房打开包裹。

只见里面放了两双鞋,都是给他做的,还有一个黄梨木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对儿赤金花钿宝簪,这是送给苏沅的。

他眼眶一下有些发红,正如陈新说的,娘亲定是在惦记着他,奈何他这身世绝对不能被外人知晓,父亲沉冤,判为谋逆大罪,他要是暴露了,恐怕就不能再在京都待下去。陆策把东西重新放回包裹,只是拿着宝簪的时候,忍不住犹豫了下,这件事,他要不要跟苏沅说呢?

不知道说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他叹口气,把包裹放进箱子,锁上锁头。

第83章

吴太后坐在御花园里,手边放着茶盅,刚刚泡好的茶,香气袅袅而上。

八月,园中仍是一派繁华,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与她当年初次入宫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她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今儿皇上又召见了陆策,所谓何事啊?”

常炳道:“便是在文德殿见了见,随后,皇上送与陆策一盒丹药,听说是用来御女的,前几日便是命金道长炼…”

吴太后一下把茶盅摔在地上:“这些道士为了谄媚皇上,真是无所不用极其了,徽儿他怎么就那么愿意相信他们?这孩子啊!”她长叹口气,面色复杂,当年祁徽可是聪明伶俐的,比之先帝尚且早慧,她非常喜欢,后来不知怎的,许是知道了自己的病况,便是转了性子,学起了先帝的那些坏习。

而今看来,越发昏聩了,难怪总是与那陆策在丹房,也不知说些什么糊涂话,做什么糊涂事。

“皇上自己可曾服用这些丹药?”她厉声问道。

常炳低下头:“皇上的身子不能承受,金道长告诫过,”他眼睛转了转,“不过皇上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奴婢心想,不然未必不会服用。”

那娘娘如花美貌,如玉冰清,祁徽也是正当血气方刚的年龄,他就不信,心里没有一点念头。

想起她那个远房姨侄女儿,吴太后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正待说什么,却见有小黄门禀告,说是蔡庸入宫拜见。

常炳立刻就退到了吴太后背后。

蔡庸上前行礼。

文武百官,唯有蔡庸与曹国公有宫中自由出入的特权,吴太后见到他,面上就露出了尊重的神色:“蔡大人日理万机,为国为民,真是辛苦了!”

常炳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吴太后对蔡庸太过倚重了,但实则蔡庸此时若没有吴太后的扶持,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个臣子,只要吴太后愿意,随时都能将他的官帽摘下,倒不知为何这等恭敬,那功劳也是十几年前的了。

蔡庸中等个子,身材瘦削,年纪也不小了,但神采焕发,与吴太后行礼之后道:“微臣今日前来,是为太后娘娘要重修景阳楼一事,微臣以为不妥。这两年频发天灾,饿殍遍地,且又战乱不断,民不聊生,这景阳楼,微臣看,还是缓一缓吧。”

那是宫中的一座高楼,十几年前因失火几乎烧光殆尽,但不知是不是年岁大了,吴太后突然很怀念在楼上观景的日子,便是想要重修。

没想到蔡庸会阻止,她稍有些不满。

常炳见机大声喝道:“蔡庸你这是以上犯下,太后娘娘做的事儿,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吗?”

蔡庸冷笑了声:“太后娘娘,百姓都道您仁厚,微臣才会来劝说…”他看一眼常炳,“俗话说偏听则暗,娘娘就算不理会微臣的话,朝中众位大臣的建议,娘娘总应该听听罢?”

常炳又要说,吴太后手一摆:“蔡大人心怀百姓,品德高洁,既然是你的劝诫,我就不修这楼了。”

蔡庸拜谢道:“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他告退下去。

常炳低声道:“娘娘,蔡大人真是无法无天了,什么事儿都来管着娘娘,不准娘娘修楼,可他自己呢?奢华无度,挥金如土!娘娘,奴婢可是听说,他在苏州自个儿有万顷良田呢。”

吴太后好似没听见一般,淡淡道:“算了,而今国库确实紧张,便缓一缓也无事。”

有时候,真是难以揣摩太后的心思,她做得很多事情,常炳都不理解,然而太后这位置却稳稳坐了十几年,常炳不敢多说。

桐州一家农户小院里,江氏坐在葡萄架的竹榻上,正闭目养神。

一个姑娘端着饭过来,轻咳了几声道:“姨母,饭烧好了,您快尝一尝。”她端到江氏的手边,放在案几上。

“哎呀,你快坐着歇息下。”江氏连忙招呼她,“你身体也不好,还要你照顾我呢。姐姐,她去哪里了?”

那姑娘是江氏的外甥女叫邱灵,嫣然一笑道:“没事儿,不过烧个饭,不累。娘去赶集了,说多换些东西回来。”她把筷子摆好,“您趁热吃了罢。”

两个小菜,一个香葱豆腐,一个肉丝笋干汤,清清爽爽的。

不过江氏想起儿子,心里难过,当初要是自己能有勇气反抗陆焕扬,不予他为妾,也许陆策就不会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了!可惜儿子又不听她劝,非得回京都,也不知要做什么,不然安居于此,或许能避过一劫。总比日日提心吊胆,怕陆焕扬哪日抖出来的好。

而今还成亲了,江氏叹一声,更是无可挽回,只但愿陆策能与那儿媳妇平平安安的。

邱灵看她心事重重,劝慰道:“姨母,表弟那么聪慧,总有办法,您不要太过担心了。”

江氏点点头,端起饭,又道:“姐姐啊也太简朴了,还去赶集,策儿留下这么多银子,足够我们用了,你叫她莫要节省。我而今住在这里,连累你们,哪里还能要她这般辛苦呢?”她低头看了看腿,心想,要是她的腿没有伤得那么重就好了。

想到那日陆焕扬的暴怒,将她双腿打折,要禁锢她一辈子,陆策也不会接了妹妹过来照顾她。

好好一个美人儿,走路不便了,邱灵对这姨母也颇是同情,但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正想着,门外传来武有年的声音:“灵儿,我打着一只兔子,你娘在不在呢,叫她烧了吃了罢。”

那是陆策的师父。

邱灵笑着道:“武先生,我娘去赶集了。”

“是吗,那你先收着,我已经洗好了。”

“您进来坐坐罢。”

听到是武有年,江氏对他颇为感激,因之前几年,陆策在桐州便是拜予他门下,武有年待之如亲生儿子,十分照顾。后来陆策偷偷回京都,将她从陆家救出,也是武有年从中办了忙,走通了守门兵士,才能安全出城。

“武先生。”她要起来。

“陆夫人,不必行礼。”武有年走过去道,“策儿如我子侄,你便如我朋友,不必次次这般恭敬,显得生分了。”

江氏只好又坐下来。

“你上回送出去的包裹,此番应该是到策儿手里了。”

听到这消息,江氏非常高兴,儿子成亲她不曾目睹,但礼物送到了,他们总能接受到这份心意。她好奇的问武有年:“我那儿媳妇,不知您可知晓一二?”

“苏三姑娘我不曾见过,但苏老爷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百姓们口中的好官,才华卓绝,两袖清风,他的女儿定是不错,且苏家也是名门,家风严谨,这姑娘与策儿肯定是珠联璧合,一对佳人。”

江氏眉开眼笑:“这就好了。”

“不过,小心为宜,下回你就不要送东西过去了。”武有年叮嘱,“这次成亲就罢了,四方贺礼多,不太显眼。”

江氏叹口气:“我也是许久不见他…武先生,策儿何时能再回来呢?”

武有年没有回答,他也不知如何回答,天意难测啊。

而此刻,江氏口中的儿媳妇,苏沅正当在看嫁妆,她对这个没太多数,只知道比较急,便是先挪了部分原先要陪给苏锦的,不过一瞧之下,还是有些吃惊。这嫁妆真是丰厚,六千两的银票不说,光铺子就有六家,三处在京都,两处在洛阳,还有一处是在苏州,然后还有晋县下面的良田,分了三分之一给她。

比起前世,真正是云泥之别。

她心里十分感慨,与采薇道:“这些东西,我一辈子都用不完。”

采薇笑道:“少夫人,您用不完,还有数不尽的子子孙孙那,您跟少爷将来肯定会子孙满园的,那不就一代代传下去了。”

苏沅脸一红,怎么这都能扯到陆策身上去。

还子孙满园…那得生几个?她拧了拧眉,她前世都没有生过孩子,也不知为何,总是怀不上。如果那时,她有个孩子,也许成日也不会想着死了。

总是个希望。

看时辰不早,宝绿提醒道:“少夫人,是不是该叫厨房准备午膳了?”

“厨房那里你们看过没有?”苏沅忙得没空去看呢。

“挺干净的,也不大,许是之前只予少爷一人做饭,厨子就两个,打下手的也少,奴婢去的时候,正坐着唠嗑呢,一点儿不忙。”采薇眼睛转了转,“少夫人,许是应该添补两个小厮丫环去。”

苏沅稍作思考,便是在带来的几个粗使丫环里面挑了两个,与采薇道:“你领着去吧,今儿我也不点菜了,叫他们烧几个拿手菜尝尝。”

“好。”采薇领命而去。

等到午时,陆策过来了,好像掐着点儿一样,苏沅心里好笑,不是说不亲他就不早点回的吗,结果还不是要吃午饭?她坐下来:“表哥,你刚才在忙什么?”

一来就打听,怎么不使人来找找?要说陆策,对苏沅这做妻子的态度很不满意,他淡淡道:“也没什么,你呢?”

“我光看了下嫁妆,这一上午就过去了。”

说话间,饭菜端上来,四菜一汤。

“我在厨房添了两个人。”

“这些小事你不用告诉我,”陆策瞄了一眼菜,菜品都是厨子惯来烧的,有点奇怪,“你没有点些自己喜欢的菜吗?”

“先试试他们功力再说。”

原来还想先考核一下,陆策莞尔,夹了一个糯米鸡圆放她碗里:“那你先试试这个。”

这糯米软,鸡肉也软,总觉得跟苏沅很像,她应该会喜欢的。

果然苏沅吃了口,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吃惊道:“这东西我们家厨子都没有做过,真好吃,又糯又香。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这两个厨子的厨艺那么好?是在京都寻来的吗?”

“是我从桐州带来的。”他可不想在自己饭菜里吃到□□,厨子当然自己选最安全,见苏沅高兴,又夹了一个给她,“多吃点,长快点。”

这人…苏沅斜睨他一眼,把鸡圆还给他:“我吃一个就够了,我不想太胖。”

胖吗?

那腰像是一掐就断的,再多吃也胖不了,陆策瞅瞅她,人倒是挺高,可浑身没有几两肉,不过奇怪的是,摸上去却很软。他不由自主想到手掌中曾有的触感,面孔不由一热,心想,这样的自己真有些陌生,他以前何曾会有这种冲动,简直不好控制。

他睨苏沅一眼,她倒是又去吃别的菜了,一点儿不受影响。

可她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要不是当初找上他,非得要做他同谋,又总是好像无意识的勾引,自己也不至于急着娶她。

陆策深呼了口气,拿起筷子。

用完饭,苏沅很满意,吩咐采薇:“赏十两银子。”

采薇笑着应是。

苏沅又叫了陪房来,她这次出嫁,暂时带了两房人,一个是宝绿家商家,一个是阮直的人,叫霜花的丫头那一家,她都觉得挺伶俐的,现在跟过来了,自然是要安排事情做,便是让商海先去三家京都的铺子看一看,把账本都拿来。

另外一些男仆,暂时住在干果铺后面的院子里,奴婢则统统留下来,等后面几日再细细分工。

陆策看她忙,便是起身要走。

谁料门槛还没过,苏沅叫道:“表哥,你等等。”

他回过头:“有什么事儿?”

苏沅叫屋里奴婢都退下,走上来一下把门关了,又行到窗边,把各处窗子都关上,弄得个严严实实。

屋里暗下来,显得她的眼睛格外亮。

陆策挑眉笑:“这大白天的,你这样,我很难不往别处想…”

装什么蒜呢,苏沅拉住他坐到床边:“你不准再吊我胃口,之前在车上就说回来告诉我的,这都过了半天了。”她四处看一眼,仍有几分鬼祟,压低声音道,“你们真的要杀曹国公吗?怎么杀?他身边很多护卫,上次在白河,刺客就没有成!”

“原本是这么计划,不过而今有变。”

“怎么个变法?”苏沅追问。

她几乎靠在他身上,乌发蹭着脸颊,痒痒的,陆策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苏沅本能的往后一退。但他手长,稍稍一伸就把她整个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这样说,不是更安全吗,外人更听不见。”

他唇贴在她耳边,轻轻咬了咬耳垂。

温热的感觉,叫苏沅脸颊通红,浑身都起了栗子,心想陆策又在瞎说,这样说跟刚才那样说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想碰碰她。她轻哼了一声:“那你现在说吧。”

“曹国公做了龙袍…”

苏沅吃惊:“他想当皇上?”

好像前世没听说过。

“故而我们打算利用这件事儿,先削弱下曹国公的势力。”苏沅身体柔软,搂在怀里特别舒服,他的手情不自禁的寸寸往上抚动,“毕竟就算曹国公死了,他还有儿子呢,还有下属…”男人说着呼吸重了,身体好像也有了反应。

苏沅脸更热了,身子挪了挪:“二表哥,你答应过我到明年的。”

她虽然愿意嫁给陆策,哪怕年纪不够一点儿,原本也想忍下来的,谁想到会那么疼,超乎她的想象,便是有点惧怕了。结果陆策主动提等明年,她当然高兴,马上就抓住了机会,这会儿便是提醒他。

陆策一下泄了气,放她下来:“差不多就是这样,等我部署好,再与你细说吧。”

他疾步而出。

将周遭的热气都带走了,苏沅脸上的红渐渐消下来,只不过想到刚才他的反应,又觉得有点抱歉。毕竟陆策是男人,男人的欲望似乎就是比女人强些,所以他动不动就喜欢亲她,碰她,这要熬到明年,这每天晚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苏沅难以想象。

陆策也很头疼,觉得有什么东西时不时要从自己身上窜出来,他走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弄得浑身大汗。

等到天黑,苏沅见陆策还在书房没有回来,便是使人去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