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她的口吻,都是纯粹的信任。

他就像是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的着双眼,踉跄着往后退开了一步,“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白悦然和苍遥平时的成绩都很不错,自然对于他们来说,要考上第一志愿,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学,虽然白悦然是走读,但是在入学第一天,苍遥陪着她来学校的时候,却还是引起了不少女生们的侧目,

班里几个自来熟的女生,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像白悦然打探苍遥的消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而白悦然的回答也很简单明了,直接就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两年多了。”

“真是你男友啊?可是已经交往了两年多,不是会进入怠倦期吗?不少男女朋友,一旦交往时间长了,都免不了分手的。”依然还有不死心的女生,在白悦然的耳边说着不死心的话。

白悦然于是给予更有力的回击,在苍遥第二次来学校看她的时候,拉着苍遥,在不少人的注视下,来了个缠绵至极的法式深吻。顿时,看的一大票女生们脸红心跳,很长时间不敢再说什么了。自然,白悦然也乐得清静。

“遥,大学里有女生想要追你吗?”白悦然好奇地问道。

“有。”苍遥回道,对于这些事情,他从来不会去隐瞒着她。

“那你怎么回答的?还和高中时候一样地拒绝吗?”

“嗯,然后会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需要什么时候我也去你的学校转一圈吗?至少可以让纠缠你的人少一些。”楚律所说的,她会后悔,她觉得好笑,她不会后悔什么的。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又要怎么去度过长长的一辈子呢。

“不必了。”他道,“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不喜欢我在你学校里露面吗?”

“只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会觊觎你。”

他知道,她其实根本就不明白她有多大的魅力,尤其是这两年,越发的美丽,也越发的勾动人心,往往一个眼神,一句轻语,就可以轻易地让男人失了心魂。

以往在学校里,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又有他随时在她的身侧,因此没有什么男人会对她出手,而现在,换了新的环境,他自然也要顾虑起这方面的事儿了,之前他两次去了她的学校,不啻也是给予那些对她会产生觊觎的男人们一个宣言。

在告诉着她学校里的那些人,她是他的!

白悦然笑笑,不过倒是没有去苍遥的学校。

只不过到了大二的时候,倒是有一些女生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堵截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个为首的女生站在了她的面前,“听说你就是和苍遥交往的白悦然?”

“对,我是。”白悦然倒是有点佩服对方了。能知道她和遥交往,还能在这里这样拦截住她,可见对方应该也对她进行过了调查。

“你知不知道苍遥在学校里有多受欢迎,凭你的条件,应该不愁找不到男人,何必这样霸占着苍遥?他是大家的,你不过是凭借你的家世,一直让苍遥得不到自由而已!”对方义正言辞地道。

白悦然突然觉得这些话何其的耳熟,以前在中学的时候,就经常会有女生跑来对她说这些话,没想到现在到了大学,隔了一年多的时间,又听到了这番话。

“我的家世?这么说来,你也应该是查过我的背景了,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了?”白悦然唇角勾着懒洋洋的笑意,一步步地走到了为首的那女生面前,勾了勾对方的下巴,“那你们现在过来,是想要用口头来威胁吗?还是要动手威胁?”

女生的气势完全被白悦然所压着,“你……你想要做什么?”女生结结巴巴地说到,猛地抬起手,想要挥开白悦然的手,却反而被白悦然把手擒到了背后。

“做什么?做和你们想做的一样的事儿啊。”白悦然说着,把女生压倒了墙角边,“我和遥之间怎么样,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们又有什么相关呢,像女生之间说什么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那个人就该是大家的,真是好笑,你以为你们还是初中生吗?不过纯粹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也不希望别人得到而已,说起来你们这种心态才更加的扭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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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生的脸憋得通红,却一时之间无法反驳白悦然这话,于是只得道,“那你呢,还不是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如果你和我们一样,只是普通家庭的话,你觉得苍遥会看上你吗?”

白悦然冷笑着,“你真的有喜欢过遥这个人吗?或者对你们来说,只要一张脸够好看就行了?如果你们的喜欢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么我和你们之间还真的是不一样。”

不止是被白悦然压着的女生,就连周围的其他女生,都被她身上那种凌然而嚣张的气势所震撼着。

这种不一样,不是因为家世身份,而是一个人从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

当苍遥赶到的时候,那些个女生已经尽数倒在了白悦然的身边,而她正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裙子上的灰尘,对着苍遥道,“怎么来了?”

“她们有对你做什么吗?”他有些焦急地问道,看得出他是很匆忙地赶过来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她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让他弯下腰,一边手指拨顺着他的头发,一边道,“只是她们恼羞成怒,动起了手来,不过也没费我多大的功夫。”在白悦然看来,这些女生们之中,并没有什么人真正懂得格斗打架的,顶多就是凭借着本能抓扯拉打而已。

自然,要解决起来,对于白悦然来说,也轻松得很。

“没让暗处保护你的那些人出手?”苍遥问道,他看得出,那些女生们的伤很轻。自从他和她分开就读大学后,白门那边就一直会派人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

“嗯,既然这些女生是为了你的事儿来找我的,那当然是由我自己动手解决比较好。”她说着,懒得再看那些女生,对着苍遥道,“走吧,今天回家晚了,估计妈咪又会说了。’

白悦然走在前头,而苍遥则跟在后头。

突然,原本趴在地上的几个女生们挣扎着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大声地问道,“苍遥,我们知道,你其实并不是真正喜欢她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就不会一直没带她来过学校,更不会身上没有半张她的照片,就连别人问你的女朋友是谁,你都没说她的名字!”

这些都让她们觉得,他是被迫的,其实根本就不爱白悦然。

然而,当女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看到那个她所喜欢的男人,在学校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双几乎永远波澜不兴的琥珀色双眸中,此刻却透着一种狠戾而慑人的眸光。

可怕!而让人全身的血液瞬间有一种被冻结的感觉,一种从身体深处所升起来的恐惧感,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栗了起来。

苍遥是这么可怕的人吗?!在学校里,只是让人觉得他的冷,可是……从来就没有感觉过这份可怕啊!

“没有带她去学校,不随身带她的照片,不说她的名字,只不过是不想要有更多的人爱上她而已。还真是可笑,只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就试图正义化吗?”他冷冷地说着,声调虽然没有什么起伏,却能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冷意,“这种事情,别再有第二次了。”

最后的这句话,不是威胁的口吻,而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可是这样的陈述,却反而让人更加的害怕,就像是一根无形的钢丝,掐着喉咙,随时可能被要了性命。

一帮女生,没一个人敢再说话了,只是瑟瑟发抖地站着。

晚上白悦然倒是对苍遥说道,“放一张照片我们的照片在你皮夹里吧。”

他微怔了一下,明白她是之前听到了那些女生们的话。

“可是”

她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如果我不爱的话,那么就算再多的人爱我,那又怎么样呢?还是说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不相信自己可以一直被我爱着?”

“你会一直爱我吗?”不答反问道,又或者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丝不确信,她太过的美好,美好到让他有事依然会觉得这像是一场太过幸福的梦。

她定定地看着他,“如果你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一直相信我,爱着我,那么我就一定也会一直爱着你。”

她要的是一个相信她,至始至终都会和她站在一起的男人。

他笑了,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太过的简单,简答到甚至没有一丝一毫不确定和迟疑的地方,“然然,再多爱我一些。”他渴求着道。

“好。”她仰起头,看着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看着他的眼眸缓缓闭上,黑长的睫毛随之敛下……其实已经不用他来多说,她早就已经不断的发现着,她对他的爱在变得越来越深,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发现她比之前更加的爱着他了!

最终,白悦然弄了张她和苍遥拥抱在一起的合照,放进了苍遥的皮夹里。就像是无形的在宣示着一种主导权似的。

当然,同样的照片,她也放进了自己的皮夹里。

白悦然20岁的时候,同时也是君玥惜20岁,从很早之前,白悦然就知道,小惜到了20岁,就会嫁给凌净。虽然在白悦然看来,这个年龄嫁人早了点,都还在读大学呢。可是她同时也知道,凌净是小惜的命依,而且两人又交往了这么多年,所以小惜会在一到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就嫁给凌净,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儿。

自然,在伴郎伴娘的选择上,君玥惜当仁不让地选了白悦然和苍遥。

换成别人,白悦然绝对懒得去当什么伴娘,可是这是小惜的要求,白悦然就算是对当伴娘再怎么没兴趣,却也义不容辞担下了这个“重任”,而苍遥,则更干脆了,只要白悦然同意他就同意。

伴娘和伴郎的礼服,君玥惜自然也是一应准备好的。

当白悦然穿上那一袭淡粉色的纱裙时,是一种华贵而又宁静的美,柔和的粉色,淡化了她本身的几分艳,却又多了几分纯和净,看得君玥惜顿时惊为天人,直嚷着白悦然绝对是最最好看的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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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苍遥换好了伴郎礼服出来的时候,君玥惜童鞋则换上了一副更加惊为天人的表情,就算苍遥这张脸她是见惯的,就算她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美男,比如凌净,比如她爹地,又比如谨辰叔叔,谨修叔叔等等……可是君玥惜还是忍不住看呆了。

一身白色西装的苍遥,看上去带着一种不沾人世的感觉。明明白门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中的,苍遥在白门中地位不低,更参与过不少的事儿,双手怎么都不会称之为干净,可是这会儿,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干净至极的,像白纸,像天使,像上帝的完美杰作。

精致的五官,还有那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都在散发着一种魅力。

这是苍遥,不断成长的苍遥!君玥惜在初中高中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苍遥以后会更加的美丽,而现在,当看到了这份蜕变的美丽后,依然忍不住地赞叹,“然然,你家的苍遥,也太漂亮了些吧!”君玥惜嘀咕着道。

白悦然对于这句话,倒是很认同。说起来,苍遥平时很少会穿这类的正装,而白色的西装,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穿。

可是不可否认,他极适合白色,有人说,白色是最纯净的颜色,也有人说,白色其实是最复杂的颜色。

只不过在白悦然还没来得及回君玥惜的话,一旁的凌净已经大手一挥,把君玥惜整个捞进了怀里,“看苍遥看得入了迷?”他那双灰色的眼眸盯着她,似笑非笑。

君玥惜立马危机意识扬起,“哪有啊……只是朋友嘛,难得看到他穿西装,忍不住感叹一下而已。”她一边说着,一边还赶紧表明着立场,“我喜欢的只有凌一个。”

“不是觉得他很漂亮吗?”

“你更漂亮。”

“前些天,不是还在说你觉得最漂亮的是阿伊索吗?”

“那只是小说动画中的人物,又不是认真啦!反正你最漂亮了,再我眼中,没什么人比得过凌啦。”

“……”白悦然在一旁对于这种对话有种无语,不过好在凌净也没让她再继续听下去,直接把君玥惜带去了隔壁的房间。顿时,大厅里,就只有白悦然和苍遥而已。

“刚才小惜说你‘太漂亮了些’,能让她说出这句话,很不容易呢。”白悦然走到了苍遥的跟前,打量着他道。白色的西装,把他五官的精致度体现地更加出色了,凭添着几分优雅,柔和着他这些年来,身上所带有着一种隐隐煞气。

“那你喜欢我这么穿吗?”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腰,低着头问道。

“喜欢,估计到时候在婚礼上,会有许多女人都看着你呢。”她打趣儿道。

“就算有再多的人看我,可是如果你没有看我话,那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他所要的,所求的,只是她会看着他而已。

“我会看着你的。”她的手指摸了摸他的发根,“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你,我都一定会看着你的。”这是她给他的保证。

而另一个房间中,君玥惜则吻得气喘吁吁,当然,吻的那个人是她,被动接受的人是凌净,她打算用行动来让他消气,而最有利的手段就是kiss了,可是奈何她肺活量不够,不能把凌净吻得七晕八素的,反倒是自个儿气喘吁吁的。

君玥惜一边喘着气儿继续吻着,一边在心中腹诽着凌净的肺活量,同时也琢磨着,然然的肺活量貌似也不错的样子,不知道然然和苍遥接吻的时候,谁更会气喘些。

总之……君玥惜童鞋完全是吻着吻着走神了。

最后还是凌净用牙齿轻啃了几下君玥惜的嘴唇,才让她痛得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他眯着眼睛盯着她。

“没……什么。”反正打死她都不说刚才脑子里所想的问题,因为太……太丢人了。

好在凌净倒也没追问下去,只是手指若有所思地抚着君玥惜的左手,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她无名指的关节。

突如其来的静默,倒是让她有点不适应了,“凌,你还在生气吗?其实不管其他男人有多好看,我都不会花心的,我一辈子会只爱着凌的,要是我以后花心的话,那凌你可以在满月的时候不管我,就让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我没有在生气。”更何况,即使退一万步来说,她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他也做不出满月的时候不管她的事儿来,不为别的,只为……舍不得这三个字。

他太爱她,爱到不愿意她受一点儿的疼痛。

“小惜,你这么早就嫁给我,不会后悔吗?”凌净忍不住地问道,明知道不该问的,他在期盼着什么样的答案呢?如果她说会的话,他又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要后悔?”君玥惜反倒是一脸疑惑地问道,“可以和自己的命依结婚,是许多君家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只因为我是你的命依吗?!这句话他终是卡在了喉咙里,没有问出口。这就像是一句禁语似的,有些不能去触及。

“不过啊,最近我也会想,如果你不是我的命依,那会怎么样。”她咕哝着道。

他的身体骤然间变得僵直了起来,“如果我不是的话,那么你希望谁是你的命依呢?”他语调和平时一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指,此刻是在颤抖的。

她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只是猛地摇摇头,“我只希望你是我的命依,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我宁可找不到自己的命依!”

他怔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给了他这样的一个回答,“你不是怕痛的吗?找不到命依的话,每个月满月的时候,都会很痛的。”

“可是我只喜欢凌啊,不喜欢让别人当我的命依。”君玥惜道,“不过不管你是不是命依,我都会嫁给你的,就好像然然的妈咪也是嫁给了然然的爹地啊!”君海心,按照辈分来算,怎么也算是君玥惜的姑奶奶了。

是吗?就算他不是她的命依,她也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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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净不由得一笑,是自嘲,也是释然。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由她回答起来,却是如此的简单。他的小惜,总是这样光明而磊落,和他是截然的不同,却让他不断地受着吸引。

“如果我是其他人的命依,那么我也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愿意和对方一生一世。”就算那个人活活痛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内疚和怜悯,“我也只想成为小惜的命依,出了小惜之外,不想当任何人的命依。”凌净如是说着。

君玥惜嘻嘻一笑,双手搂住了凌净的脖颈,唇凑到了对方的眼眸处。他的眼睛,是她觉得最美的眼睛,尤其是这灰色的眼瞳,带着一种幽媚的美丽。

“所以说,我最爱净了。”她亲吻着他的眼睛。

可是,净,你知道吗?我也会自私,有着君家人的自私,所以就算你的命依是另有其人,我也一定会把你抢过来的!

君家的人,只要爱上了对方,就会努力的去得到对方,就算不择手段也好,就算会让对方怨恨也好,还是会如此去做。那些祠堂里所摆放着君家历代遗留下来的手札,上面明明白白的书写着君家人这方面的自私。

所以幸好,她爱着他,而他是她的命依,他也爱着她!

真的是太好了呢……

君玥惜的婚礼,隆重而盛大,一个是君家的宝贝,一个是船王世家的唯一继承者,这样的结合,怎么能够不引起轰动呢。不少人甚至以拿到请帖,位列受邀之列而倍感荣幸。

婚礼上的君玥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凌净纵然平时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在今天的婚礼上,却也罕见的一直面露着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真正的微笑,任谁都看得出,这对金童玉女是彼此真正相爱的,绝非是什么家庭联姻。

当看着君玥惜和凌净交换着婚戒,在神的面前许下一生的结婚誓词的时候,白悦然的内心深处,只觉得有什么在涌动似的。她的目光不觉朝着苍遥望去,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然后,他微微地做了一个手势,那是白门独有的手势语言,和哑语的动作有点类似,可是又不尽相同。

苍遥摆出地手势是“我是你的。”这是他的誓言。

白悦然比划了一个相同的手势作为回答她也是他的!

如果有一天,她和遥结婚的话,应该也会像这样的婚礼吧。只是那会是多久以后的事情呢?2年后?五年后?还是更久一些呢……

白悦然突然有些期待将来她和苍遥举行婚礼的情景了。

作为伴娘和伴郎,白悦然和苍遥无疑是忙碌的。白悦然的酒量虽然不算差,但是也没到可以豪饮不醉的地步,在挡了好一会儿酒后,她也稍稍有点吃不消了,于是和另一个伴娘打了声招呼,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再走到了宴会厅外头的花园中。

外头的空气,无疑比里面好得多。白悦然深呼吸了几下后,总算感觉自个儿是又活过来了。生平第一次给人当伴娘,已经让她很深刻地了解到了伴娘的艰辛。

有脚步声在她后面响起,是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可是却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又停了下来,然后则是寂静无声。

有点反常呢!

白悦然转过身子,进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楚律!

自从高中毕业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变得比她记忆中的样子更成熟些了,褪去了脸上那种少年的模样,而更接近着男人。风微微的吹拂过他的脸庞,也令得他脸上的发丝轻轻扬起。

白悦然打了个酒嗝,褪去了最初的惊讶。想想楚家在商圈里的地位,这样的婚宴,楚家会在受邀之列并不稀奇。

“好久不见。”她礼貌的打招呼道,毕竟今天来者是客。

“并不算太久。”他回道,看着她今天的这一身打扮,很美,很吸引人,却也让他更加的明白着,他错失了什么。

她耸耸肩,打算离开。可就在身子要越过他的一刹那,他突然横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说的吗?”

她转头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依然还是如同高中时候那样,傲气轻嘲,却又压抑着一份渴求。

他的感情,还是没变吗?

不管怎么说,楚律终究是她曾经喜欢过,而且想要去爱上的人,只是年少的轻狂幼稚和骄傲,让两个人一起错过了那段感情。

而现在她已经有了遥,不可能再去回应他的感情。

“你想要我说些什么呢?”白悦然反问道。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白悦然,我对你而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笑声之中,却更多的是自嘲。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是的,并不是没有任何意义,楚律,你是我的初恋。”

他的身子一颤,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初恋呢?他那么地认真,又那么地投入,“那你……”

“可是已经结束了,楚律,我曾经是很喜欢你的,在所有的男生中,最喜欢你了。我们的分手,是因为信任的不够,还有……爱得不够深,所以才会导致的。而现在,我已经有了很爱的人,我希望可以和他继续走下去。所以,我能对你说的话,也只有这些而已。”她认真地说着。

楚律只觉得胸口一痛,她已经从14岁那年的恋爱中走出来了,可是他却还一直陷在了14岁那年,“你要继续走下去的人是苍遥?”

“嗯。”她道,“我该走了,今天我是小惜的伴娘,不能离开太久。”

她说着,抬起脚步打算再度离开,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肘,阻止了她的脚步,“再……摸一下我的头发,就像当年那样,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摸起来很舒服。”话说出口时,他自己都在惊讶,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难道说……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在这样渴望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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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这样做,你会更放不了手的。”白悦然道,“所以我不会再摸你的头发的,以后,我只会摸遥的头发。”

他的手指变得僵硬,只会吗?曾经属于他的唯一,现在却成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唯一。

倏然,楚律的眼神微微一变,而与此同时,白悦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那是苍遥的脚步声,就算不用回头,她也已经能够猜得出来,他的落脚声,往往比平常人更轻,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

“不知道楚少爷对我女朋友有何指教?如果没有的话,还请松开手。”苍遥走至了白悦然身边,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双眼盯着楚律,就像是在宣示着一种绝对的占有权。

两个男人,目光彼此对视着。

月光和灯光下,楚律把苍遥看得清楚。这个男人,在蜕变着。最初的时候,只不过是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而已,冰冷却无心,是他对他的印象。

可是曾几何时,苍遥已经变得不再是跟在白悦然的身后了,而是足以和她并肩而立?!而且那双漆黑的眼瞳中,闪着一种野心的光芒,那是想要彻底得到她的光芒。

所以,苍遥的这些改变,都只是为了要得到……白悦然吗?

楚律的手一点点的松开,不过并不是因为苍遥的这些话,而是为了白悦然的话。

“然然。”楚律轻喃着她的名字,有多久了,这个名字,他只能放在心中默默地念着,“你说我是你的初恋,所以,这句话我会记一辈子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这已是他最后的骄傲了。

因为是初恋,所以即使她现在已经不爱他了,可是却不可能忘记他,他会永远在她记忆的某个角落占据着某个地方。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可是现在,她的初恋已经结束了,而他的初恋,却还在一个人徘徊着,又该怎么结束呢?又能用什么方法去结束呢?

是不甘?不愿?还是不想?

楚律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又能不能真的从这份初恋中走出来。也许可以,又也许……永远都结束不了。

白悦然有些微醺,想走,可是脚步不稳。

“醉了?”苍遥扣着她的身子,防止她摔着。

“有点吧,今天喝多了些。”她回道,“不过没什么大碍,我还得回小惜那边……”

“先喝个解酒汤再过去。”他说完,打横抱起了她,朝着休息室走了过去。

休息室中倒是没什么人,苍遥把白悦然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又吩咐了佣人去煮份解酒汤,再回到了她的跟前,蹲下了身子,把她的长裙摆往上移了一下,露出了她的双脚。

他捞起了她的左脚,很自然地脱去了她脚上的皮鞋,看着她的后脚跟和脚踝,有些微红。他知道,她素来很少穿这种高跟鞋,一旦穿得时间长了,后脚跟这儿就会有些红肿。

“疼吗?”他道,指腹有技巧地揉着微红处。

“还好。”其实鞋子这种东西,只要穿习惯了就会好,可是她却对于高跟鞋总是能免则免,觉得穿着行动不便。

他揉了片刻她的左脚后,又依样地脱下了她右脚的鞋子轻揉了起来。

力道适中而舒服,倒让白悦然有些昏昏欲睡了。身子侧了侧,她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则勾起了苍遥的下颚,令得他的脸抬起正对着她。

“你在不高兴?”她突兀地道。

他的眼眸轻轻的一眯,随即放松了下来,任由着她的手指继续勾着下颚,这种姿势,由女人对着男人来做的时候,往往会充斥着诱惑和勾引的味儿。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轻喃着。

“只是感觉而已吧。”她道,指尖在他的下颚处摩擦着,“你一向来比我更擅长隐藏情绪呢,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在我面前也隐藏着。”

“我知道了。”他轻轻的敛下了眸子,站起了身子,然后以着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弯下腰,双手撑着沙发的边缘处,俯身对着她,“然然,我是在生气呢!就算知道你和楚律之间没什么,就算知道,你是在明明白白的拒绝着楚律,可是……还是会生气!我比自己想象得更容易吃醋嫉妒!”

他说着,唇狠狠地亲吻上了她的手腕,那是被楚律抓住过的地方。他的唇吮吸着,舌尖伸出,不断地舔舐着,就像是要把被楚律抓过的地方,都沾染上他的气息似的。

白悦然只觉得被苍遥舔吻过的肌肤,变得灼热了起来,他这种吃醋的样子,是她所不曾见过的。

“遥……”她的话才开了个口,就已经被他的唇堵上了。他吻着她,激烈得犹如暴风骤雨,和平时那种温柔缠绵的吻截然不同。一直吻到她的嘴唇发麻,唾液从唇角边溢出,才从她的唇边移开。

她喘着气,白皙的脸颊透着微红,他低着头,舌尖轻舔着她唇角边的唾液。

“气消了点吗?”她的唇艳艳的,水润而湿滑。

“我气的其实是我自己。”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中,“你的初恋是楚律,那时候的我,却还完全不懂什么是喜欢。”或者其实隐隐已经有了,只是自己还不明白。

如果他更早一些懂得“喜欢”这种感情,如果最初是他对她提出交往要求的话,那么她初恋的对象,是不是就会变成他呢?

“然然,虽然你的初恋是楚律,可是我的初恋,是你。”因为她,所以他第一次明白着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种喜欢,只会在她的身上产生着,以前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

“我知道。”白悦然的手指,插入了苍遥的发丝中,一下下的轻抚着他的头发,就像是在安抚他的嫉妒和焦躁,“楚律是我的初恋,可是遥,你会是我一生的爱恋,所以用不着去生气,也许正是因为和楚律交往过,分手过,才会让我更珍惜现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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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轻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心中的嫉妒,还有那种自我的生气,在渐渐的消散着。

他会为了她而努力的,会让自己成为她最最坚实的后盾,为她遮拦一切。

眼眸缓缓睁开,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像是下定着某种决心。

君玥惜在看到白悦然和苍遥一起回来后,瞅着白悦然有些嫣红的脸和唇,低低地凑近着对方道,“刚才你和苍遥去哪儿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们会做什么?”白悦然反问道。

“老实交代,你和他到底有没有……”剩下的话,尽在不言中,不过君玥惜觉得,白悦然足以听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没有。”白悦然双手一摊。

“一直都没有?”这回轮到君玥惜讶异了。

“你不是也一直都没和凌净真正做么!”白悦然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