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萱便见徐成安的神色果然变得很矛盾,估计是在纠结她说的是真是假。

她恍然发觉,这雅间里的构成,很像一盘狼人杀!

除却卓宁是个亮明身份人畜无害的高级村民之外,其余的人都在一边遮掩自己的身份,一边探对方的底细。

徐成安属于狼人假跳预言家①,把平民(谢迟)说成狼,但他没想到真预言家正在场上。

只不过,这盘狼人杀的局实在大了点。雅间之外,整个洛安与谢迟有过恩怨的宗亲,都可能在这个局里。容萱现下只能给自己府里的人发一圈金水②,确定他们都和徐成安没关系。可徐成安背后没跳的狼队友是谁?她没有半分头绪。

这顿饭就这么在打太极中从头吃到了尾。最后吃完时,容萱自然依旧不相信徐成安是敏郡王府的人,不过这只是因为她恰巧出自敏郡王府而已,换个人应该至少会半信半疑。

如此反推一下,徐成安对她这个宫中身份应该会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而后几人便回了醉香楼。容萱还想再思考一下这事,就把李明海留在了房里。卓宁给他们沏了茶,落座后道:“我觉得…”

他打量着容萱的神色,有点迟疑。容萱点点头:“你说。”

“我觉得徐公公从提起敏郡王开始,目的就不是要把我争走了。”

容萱和李明海一道看向他,他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他真不是敏郡王的人,那这么做就是为了栽赃敏郡王。他想通过您这里把这件事传出去,坏敏郡王的名声。”

卓宁不懂容萱为什么始终不信对方是敏郡王的人。但假若容萱是对的,他便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没错。

可李明海摇了摇头:“其实吧…宗亲们对这种事好奇的,也不少。若只是图个新鲜,传出去…也未必能闹到多大。”

卓宁点点头:“是,龙阳之好传出去,未必能闹到多大。可如果是娈童呢?”

“娈童?!”容萱愕然。

她心下清楚,自己把卓宁看做小孩,是因为她脑子里装着“十八岁以下都是未成年”这个设定。可在古代,十六岁已经不算小孩了,娶妻纳妾的大有人在,卓宁会被逼着接客也是因此。

那卓宁说的“娈童”是…

便见卓宁垂下了眼眸,神色复杂难掩:“那位徐公公…前阵子从醉香楼买走了两个刚卖进来的男孩子,一个十一岁,一个八岁。如果按醉香楼的规矩,他们得先学艺打杂,慢慢的开始卖艺。到了十六再…再卖身。不过徐公公把他们买回去…”

那准不是为了听曲儿的。

娈童在大齐例律中被严令禁止,一旦被发现,轻则入狱,重则丧命。

卓宁思量着又说:“他可能只是抛砖引玉,自己只说个敏郡王府的身份,拿准了我会告诉您其余的事。”

这种事太容易顺带着聊下来了,容萱简直可以脑补如若她迷迷糊糊地信了对方真是敏郡王的人,卓宁再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哎,我跟您说,敏郡王娈童!”会是幅怎样的景象。

她心惊肉跳地吁了口气,在暗骂恋童癖变态的同时,抑制不住地一阵阵心悸。

如果她自己不是敏郡王府的人,又或者在卓宁事上出现的不是她,而是别的府的人和徐成安吃了这顿饭…

那她们便都有可能因为义愤填膺、或者因为单纯的爱嚼舌根,把这件事按照徐成安所想的宣扬出去。到时谢迟在坊间的名声一朝尽毁,解释自己没娈童?怎么证明?证有容易证无难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容萱觉得这样不行。不管那边是谁,不管他们是早有预谋想黑谢迟还是一时兴起,她没让他们达成心愿,他们便都有可能再试一次。

下一回被找的人准定不是她,那对方会不会信、会不会嘴碎可就不知道了。嘴贱的人时时都有,被谣言伤害的人遍及各朝各代。

容萱于是匆匆地回了府,到了临近傍晚是,又到了府门口等着。

叶蝉带着孩子们去明德园避暑了,但谢迟没去。他手头有差事,又还得常去顾府,还是住在府里方便。

是以谢迟一进府门,就看到了容萱。

容萱张开胳膊拦他,谢迟一愣:“侧妃?”

“我跟你说个事,是为你好,但你不能问我怎么知道的。”容萱道。

谢迟心下只觉这个说法真奇怪,点点头:“你说。”

容萱一脸沉肃:“你先发誓,绝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不然我不说。”

“…”谢迟哑了哑,踟蹰了一下,做了承诺,“行,我绝不问,你说来听听。”

容萱清了清嗓子:“有个在朝中跟你不对付的人,想黑你娈童。”

“啊?!”谢迟目瞪口呆,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话?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这么回事。”容萱道,“说好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完了,告退了。”

说罢她草草一福,转身就走。谢迟当然想追问,可想想自己适才做的承诺,又没法问,一时只好蹙着眉头自己陷入思量。

可容萱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罢了,还可以再告诉你一点。让我听说这话的人姓徐,是个宦官,全名好像叫…”容萱努力回思了一下那宦官见礼时说的自我介绍,“叫徐成安,但具体是哪个字我不太清楚,你有门路可以自己打听打听。”

谢迟:“…”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个宦官,黑他娈童,背后是谁不知道?这真让人瘆得慌!

不过,娈童可真不是个小事。一旦坐实,不仅名誉扫地,还有牢狱之灾。这都还罢了,最关键的是,这种罪名黏到身上,恶不恶心啊?!

谢迟一设想娈童的画面都一股恶寒。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觉得恶心;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恐惧。

所以容萱说的这件事虽然荒唐,他还是放在心中当了个事,回到书房中便思量了起来。

若说是朝中和他不对付的人,那可太多了。早年的谢遇、后来的谢逯、如今的谢连,都有可能。除了他们仨,还有不少与他们交好的,比如跟谢遇交好宗亲们、跟着谢逯混的几位王府世子,还有与谢连算是一党的诸位郡王。

再往下数,朝堂上更还有不少官员各自与他们为营,虽然府上能用宦官的人不多,可硬要数也还是能数出来一些。

这么林林总总一算,可疑的人没有百八十也有二三十。

唯一一个知名知姓的,却只有一个宦官,这宦官说的是不是真名还不清楚。

就算是,要查也不容易——是哪个府里的下人,只有人家府里清楚啊,他想查别的府的名册可不是件易事。

怎么办呢?

谢迟一时也手足无措。

他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片迷雾中,不近不远的地方有许多只萤火虫,其中有一只和别的不一样。

他要准确无误地把那只萤火虫抓出来,可太难了。

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谢迟沉吟了良久,叫了刘双领过来:“备马,我去明德园一趟。”

第 131 章

“娈童?!”明德园里, 叶蝉乍闻这个字眼儿, 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满目惊悚地梗了梗脖子:“谁要黑你娈童?!”

“不知道呢。”谢迟被她的反应弄得嗤笑, 走过去搂住她,给她揉了揉后颈, “我就先来跟你说一声,然后想想该怎么办。你要是有主意, 也跟我说说。”

她若没主意,他就自己想辙,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事得先告诉她。不然万一对方真得手了,坊间开始传他娈童,她得是什么心情啊?

就算她不会信也不行,到时候被她问“大家为什么说你娈童啊?”可太奇怪了,他还是提前告诉她吧。

叶蝉被他揉后颈揉得挺舒服,心情也逐渐冷静下来。接着, 她拉他坐到罗汉床上,心情复杂地追问:“这话你是…从哪儿听的啊?”

“侧妃告诉我的。”谢迟一喟, “不过她当时先让我发誓不问她是从哪儿听说的,我发誓之后她才告诉我。更多的…我便也不好问了。”

叶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感觉这好奇怪啊,容萱对政事应该毫无接触,怎么会听说这种事?

她于是思索着道:“那我回头把她请来明德园问问吧。”

谢迟一哂:“那她肯定也不愿跟你说啊。”

叶蝉心说那可不一定, 她写话本的事你知道吗?我可知道。

她面上风轻云淡道:“是,她不一定说, 不过也没准儿。我们女人间的情谊,你不懂。”

谢迟:“…”

怎么他突然成了外人了呢?!

他不满地锁着眉瞪叶蝉, 叶蝉抬眸一瞧就懂了,红着脸往他怀里一钻:“哎,你怎么还嫉妒上了呢!我这不是帮你嘛!”

嘁。

谢迟冷着脸没说话,她便拱着他把他往下压,直到他躺倒在罗汉床上她才满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胸口,伸手默默他的脸,声音也软绵绵的:“不生气哦,生气就不好看了!”

“噗。”谢迟没绷住喷笑出声,手在她腰际一环,翻身将她压了过去,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学坏了你!等着,我先去跟爷爷奶奶问个安,回来用个宵夜,好好陪你。”

他说罢就起身向外走去,叶蝉赶忙喊道:“别跟爷爷奶奶提娈…那什么的事啊!”

“知道!”谢迟一应,转眼就没影了。

然后,叶蝉在他回来前,让小厨房把宵夜先端了来。

近来天热,晚上也显得不够凉爽,所以近几天晚上小厨房都会上几盏加了冰块的西瓜汁。

叶蝉想着谢迟一路骑马过来格外的热,吩咐厨房给他备了个大碗的。

除此之外还有牛乳糯米凉糕和一小碟凉皮,都是清爽可口的东西。

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就先一步到了。待得看到谢迟进屋,孩子们顿时都很兴奋,尤其是最小的元晖元晨,一并欢呼雀跃地冲了过去。

谢迟一弯腰,一手一个把他们都抱了起来。元晖就将手里的糯米凉糕喂给了他:“父王吃!”

谢迟张口吃掉,一边接着往里走,一边看到了凉皮。

府里的凉皮用得讲究,色泽晶莹剔透,而且搭配的菜丝颜色齐全,一看就很有食欲。

他回府后就被容萱截住了,接着就赶来了明德园,也没顾上用膳。看见凉皮,一下就觉得饿了。

谢迟于是放下元晖元晨就端了一小碗凉皮来拌,叶蝉一瞧:“你没吃饭?”说着便扭脸吩咐青瓷,“再让厨房备点实在的东西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谢迟不禁怔了一怔,抬眼看她,她道:“…你一看就是饿了好吗。”

他吃饭时虽然一贯很文雅,但饿不饿到底还是会有几分目光的差别。别人的目光她不一定看得出,可他们都当了快八年的夫妻了,他的她还看不出?

谢迟哑声一笑,想想也是,心下揶揄了一句“老夫老妻了”。

然后,这对“老夫老妻”趁夜好生交流了一下感情。在谢迟把这个词说出来调侃时,叶蝉一巴掌拍在了他胸口上:“要老你自己老,我才二十一!哼!”

说完就扭脸不理人了。

谢迟:开玩笑的嘛,我也才二十四啊QAQ…

他委屈兮兮地凑过去哄她:“不生气啊,哪儿来的老夫老妻,咱俩青梅竹马。”

这还差不多。

叶蝉抿着笑翻过身来,心满意足地卧进了他怀里。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谢迟就早早地骑马赶回洛安了。叶蝉则一觉睡到了将近辰时,起床后又悠哉哉地盥洗梳妆、更衣用膳,忙完之后才吩咐人回府去请容萱过来。

容萱到时已是下午,叶蝉见到她,便含歉道:“对不住啊,是不是耽误你写稿子了?”

容萱知道她准是有什么正事找她,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您说。”

叶蝉请她进屋坐了下来,遣退了下人,开门见山地张口就问:“我想问问你,娈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容萱:“…”她哑了哑,“这我真没法细说…”

“你能不能再挑一点你能说的说?”叶蝉神色恳切,“这事太大了,拖不得,可我们又没别的头绪,只能靠你了。”

“…”容萱很为难地认真琢磨起来。

关于卓宁的事绝对不能说,让府里知道她在外面包了个小倌儿还了得?她说她没睡,鬼才信呢。

可这事又确实很大,她也不想府里遭殃。

沉吟了半晌,容萱迟疑道:“非让我说点别的,那就…想抹黑殿下的这个人,自己十有八|九是真娈童的。因为我知道他买了两个小倌儿回去,年纪都非常小。”

这准不是为了栽赃谢迟才买的。因为不管他是谁,想背着谢迟把小倌儿送进敏郡王府可太难了,这么栽赃行不动。

叶蝉讶然,打量着容萱:“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您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容萱低着眼帘,“反正…我总犯不着扯谎蒙你们,对吧?”

行吧,看来是问不出别的了。叶蝉对于容萱的嘴巴有多严有所体会,容萱写过什么书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不过对方真娈童这一条…

或许还有些作用。

虽然他们尚不知“对方”到底是谁,可一旦知道了,这就相当于他们已经握住了对方的话柄。

现下,就但愿谢迟能尽快摸出线索吧,不然这事真让人不安生。

洛安城中,谢迟在下朝后和谢逐谢追一道去了谢逢府里。他们一是为了看看谢逢,二是这突然冒出来娈童之事实在太莫名其妙,让人一点头绪都没有,不得不集思广益。

结果到了谢逢府里一瞧,谢逢刚当完值回来不久,正在书房补觉呢。见他们来,他强撑着要起来,谢追无奈一笑,把他按了回去:“你睡你的,借我们个地方,我们先聊着,你睡醒再过来。”

谢逢扯了个哈欠,招呼自己身边的宦官领他们去正厅。几人还没走出书房,就听他又睡沉了。

他们于是到厅里商量了起来,唯一的线索,依旧只有那叫徐成安的宦官。谢迟问谢逐谢追听说过这号人没有?二人都摇头,说没印象。

谢追说完又道:“又好像有点耳熟…可真想不出是谁。你想想,哪个宗亲身边没几个得力的宦官?平常就算当着面叫个名字吩咐几句,咱也记不住啊!”

其实就算是自己府里的,他们都未必全能记住。谁闲的没事记那么多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迟叹气:“可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知道他是哪个府的,我们才能接着往下摸。不知道,这线就断了。”

谢逐谢追相视无言,但实在想不出也没法硬想,三人于是就换了个思路,琢磨怎么从别人府里查典籍。

目下仍旧作为储君备选在朝中听政的宗亲一共有八位,除去他们仨,还有五个。再加上谢逯谢遇,一共是七个人。

“挨个收买他们身边的人?好像难了点。”谢逐叹气。

而且也慢了点。

他们这么商量了大约有两刻的工夫,谢逢怕他们有要紧事,睡也睡不踏实,就还是起来了。

他到门口先听了几句,没听出到底怎么回事,只听到他们想查个宦官,想知道是哪个府里的,便扯着哈欠迈进了门槛:“这个…可以从宫里查。”

三人一并扭头看去,谢追惊喜道:“怎么从宫里查?”

谢逢困倦不堪地拉了把椅子坐下:“调去各府的宦官,宫里都有记录啊。去年尚宫局整理这个,让我们帮着搬了好几天,天啊…”他又打了个哈欠,“从太|祖年间到现在啊,二百多年,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名册搁一块儿的场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怪不得尚宫局里光案牍库就占了一整进院子,合着放的全是这些东西。

谢逢那阵子累得够呛,心里还埋怨来着,心说这些东西留得那么细有什么用啊?调出府外的能有多少事需要追查到宫里?谁犯了事儿直接在外头发落了不就行了吗?

现在一瞧,还真有用啊!

谢迟顿松了口气,一拍谢逢肩头:“你可帮了大忙了!多谢多谢!”

谢逢瞥着他一乐:“瞎客气什么!”

谢逐则紧跟着追问:“那些名册,我们进去查大概不合适,你有办法看到吗?当然你安全为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们可以再想别的辙。”

谢逢沉吟了一下:“应该可以吧…”他锁眉回思了一下,又说,“不过那些档好像都是按年份记的。你们知道那宦官是哪天调出来的,如今多大岁数吗?”

三人:“…”

翌日,谢迟和叶蝉一起盘问了容萱一番,盘问得容萱又气又恼:“你们…说好不问了的!”

“不问不行,性命攸关啊!”叶蝉道,“你就想想,还记不记得点别的?那徐成安多大岁数?看上去大概是个什么身份?”

容萱禁不住地心虚,心下一阵阵地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什么事。但是她总不至于自己把卓宁的事供出来,就暂且先不动声色地思量起了叶蝉问的事情。

然后她道:“大概…三十多岁,身份嘛…应该不低吧。穿戴都不差,又满面红光,可见吃得也好。而且…”她看向谢迟,“殿下要是自己娈童,肯定会派刘双领去寻人,对吧?”

所以肯定是某个府里数一数二的宦官。

谢迟领会了她的意思,还是不免干咳了声,淡淡道:“这种事,别拿我举例,行吗?”

“哦…”容萱颔首笑笑,“就随口一说,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有这个癖好的人吧…能忍住的那是真不容易,是真好人;忍不住到了娈童那一步的,恨不得连自家孩子都不放过,恶心得很。咱府里的孩子个个这么好,您准不是那种人。”

容萱这么解释,是因为怕谢迟不高兴,惹出别的麻烦,耽误她写稿。

可这话落在叶蝉耳朵里,成了另一回事。

她蹙眉想了一想,问容萱:“自家孩子都不放过?那同宗的晚辈小孩呢?”

“…那当然更没顾虑了。”容萱道。

她不清楚古代社会对于恋童癖的了解有多少,但在二十一世纪,这方面是有数据记录的。绝大多数性侵幼童的案例都是熟人作案,包括但不限于亲戚、邻居、老师。直接动手的有,一步步控制未成年人不成熟的思维使其看起来很“自愿”的也有。前者令人发指,后者更是因为能混淆视听而影响恶劣。

叶蝉心悸地沉了口气:“周志才。”

周志才赶忙推门进屋:“王妃。”

“去带大公子和六公子过来,我有事问他们。”

谢迟和容萱全都唰地看向她,谢迟脸色惨白:“小蝉?!”容萱也吓得够呛:“怎么,咱们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