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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让他的珍宝苦了、痛了、害怕了,他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回来,也让他们学会苦、学会痛、学会害怕,仅此而已。

当日皇城外是他安排了宝贝听到了颜回对于长公主不屑的言论,也是他设计把本已经没有交集的颜回和陆基再次相遇,更是他找人刺杀了太后嫁祸给城北小院中的雪征,最后,他给了苏姬一把削铁如泥沁了毒的匕首。

只可惜了二皇子、雪征还有陆基都先一步逃开了,不过以全国之力找到他们也是早晚的事情,等那个时候,闻欣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全,不会再经历死亡的痛苦。

他是不会让闻欣知道这些的,他也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但早从当日悬崖边他没有去救司徒音开始,就一切就已经彻底失去控制了。

那一晚,无为殿内燃气安神香,闻欣进入深度的熟睡。司徒律悄悄潜入,吻上闻欣的唇,从一开关于到底该不该吻上的忐忑,再到吻上额头的心悸,现如今司徒律在卑鄙的这条路上已经越走越远,回不了头了。

对不起,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简而言之就是司徒大将军也变态了,这是一种长期的、缓慢的潜移默化,咳,希望某写出了某想要的效果,他是真的很爱闻欣,很在乎闻欣,但就是因为太爱了,太过在乎了,才会产生这种过度的保护欲,甚至在闻欣都没有想到真的要怎么报复回来时,他已经下手了。

而真正让司徒律爆发的点就是司徒音的死,那给了他一个错误的信号,就是他的人生已经全盘失控,他已经不再是他了。咳,大意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司徒律是真的不想要伤害闻欣,他不是要掌控他,他只是想要照顾到无微不至,可惜,走偏了。酱紫。

59、第六周目(二十七)

二皇子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不想闻欣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BY:仓央嘉措《我问佛》

褐衣老叟乘坐着牛车,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地进入了繁华的南方重镇吴兴城,在城北停下,下车命身边的随从上前敲响了一座红砖绿瓦的园林建筑。

开门之人一身青衫,笑容温润,冲立身于车旁的老叟一鞠躬,开口道:“师父,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老叟正是本应该返回家乡养老的前太傅,苏斐然。

苏太傅是南方人,老家正是这吴兴城。家中是吴兴城的名门望族苏氏,苏氏在南方一带很有影响,与另外几家并称南方四大家。不过苏太傅并不是嫡系的人,只是旁系的一个分支,少时天资聪颖,才被家族寄予厚望,眼前这座林园就是在他高中皇榜后家族送给他的礼物。但一直都是留作父母居所,苏太傅本人很少能够用到。父母去后,苏太傅就更是多年未在关心过老家的事情。

只是苏氏子弟每年入京孝敬总不会少了他的份额,甚至是占了很大的部分,相对的,在苏氏子弟入京学习又或者是科考,他也会照拂一二。互惠互利,所谓的家族氏双赢。

世家制度由来已久,弊病横生,这点苏太傅不是不知道,却也奈何不得。

他的家族犹如一个庞大的机器,与别的家族互相通婚,形成了一张更大得盘根纠错的关系网,哪怕是他也根本撼动不了。更何况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观念,从世家子弟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他心里也多有不舍,再怎么样也是家族出得钱供他入京读书,他也是仪仗着世家身份得以殿试,在朝中为官时,更是家族里出人替他荣养父母…

除了父母死后,他丁忧回来待了三年,对这里,苏太傅已经十分陌生了。如今却不成想,本属于的他宅子也换了主人,甚至是他那个最不想见到的弟子——陆基。

没错,来开门迎接的人正式一年前在华名噪一时的状元郎,前内阁成员,前御前侍讲,现皇上暗使陆基,他对苏太傅说:“徒儿先一步来到这里为师父打扫家宅,免师父回来看到家宅灰败的样子,希望师父能够开心。”

苏太傅看着眼前曾经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甚至一度就要成为自己女婿的青年,长叹一声,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亘古不变的真理:“到底是为我打扫,还是为别人还犹未可知。”

在大起大落面前,人是最容易改变的,要么迎难而上,要么一蹶不振。

被陆基迎着,苏太傅见到了早在屋内恭候他多时的人。红衣黑发,肆意张扬,身后垂首着一个黑袍人,雌雄莫辩,这正是从华都提前得到信儿逃到南方的雪征和雪如。红衣人看着苏太傅说:“苏太傅您可算回来了,本殿下落难无处可去,就想到了您这个当年的师傅,还望师傅救命,不要介意收留本殿下一段时日。”

“老夫教过的可以自称殿下的徒弟现如今都在华都,一人居于庙堂之上,两人清修于仙山镜湖,敢问,您是这其中的哪位?”苏太傅当年虽然是闻欣的师傅,但所有的皇子在名义上也都是他的弟子,就好像别的皇子的师傅也会是闻欣名义上的师傅一样。

“哈,明知故问。”红衣人一扬手,将紧贴着自己面部硬生生的皮拽了下来,“你再看,我是谁?”

苏太傅镇定自若的看着那张美艳到不可方物的面容,一如苏太傅曾经有缘见过一面的先帝元妻甄氏,但在苏太傅面前的这张脸却也不失身为男子的坚硬棱角,好似一把宝刀,锋利而又危险,苏太傅开口:“…二殿下。”

闻骜勾唇一笑,眯眼,犹如一头慵懒的黑豹,盘踞在前:“哟,真难得啊,身为闻名天下的苏太傅还能记得我这个当日无为殿内的失败者。”

“不敢,殿下当日对老夫那近个把个月的款待,真真是没齿难忘。只是,殿下还真有一点说对了,您真的很失败。”苏太傅依旧站立于房中的暗红色绒毯上,无所畏惧的梗着脖子,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嚣张暴戾的二皇子,他真的不知道皇室中怎么会养出歪了这么多的一个皇子。

“你要说什么,直说便好。”闻骜脸色阴沉。

“在兵临城下时选择懦弱的死亡,此为失败之一,在被亲弟放过逃离华都后却又想要卷土重来,此为失败之二。想要借助本就野心勃勃的南方四大家的势力,此为失败之三。请问老父哪里有说错吗?”苏太傅问的一句比一句犀利。

苏太傅不知道当日无为殿内大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结合闻欣的性格,苏太傅自认他多少能够推断处始末的,无外乎闻欣放过了他这个二皇兄,甚至为他的假死打掩护。但二皇子就是个不定时的麻烦,随时可能爆发,他已经老了,为闻欣铲除这个对于皇位最大的威胁,就是他能够为闻欣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苏太傅想。

“啪啪”两声,闻骜抬起白皙修长的双手鼓起掌来,不怒反笑的说:“说的好,当日我确实太过天真,为了想明白一件事情,选择铤而走险,今日又为了终于想明白的这件事情而冲动的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知道我有些卑鄙,不知感恩,可这就是我。”

闻骜的言下之意就是,这就是我,你又能奈我何?真正失败的是华都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天真的小白痴,会以为放过他,给他一个灵位,他们两人就能真的相安无事。

当日无为殿内,死的是叶伴读没错,但和雪征决裂却是假,假扮叶伴读离开的也不是他,更不是雪征,而是雪如。他顶替了雪征的身份,守在他那个白痴弟弟身边,雪征则扮作雪如待在他身边以策万全。

而闻骜所作之一切,只为他要想明白一个问题——

——他舍不得闻欣死,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了一个问题而做这么多,甚至舍弃有可能重夺皇位的机会,会不会很傻?错,这不是傻,而是只有疯子才会去做。但刚好,闻骜就是个疯子,不计后果,永不后悔。

现在,闻骜终于在不久前想明白了他的一直在苦思冥想的问题,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他那个傻弟弟了,仅此而已。而既然想明白了,就要开始干正事了。好白…他对华都皇宫中的一切都志在必得,无论是那把世间仅此一把的椅子,还是那稳坐椅子上的人。

“老夫说的失败不是您的出尔反尔,而是您根本不会成功!”苏太傅铿锵有力的答道。

闻骜换了个姿势,以手撑着尖尖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苏太傅:“为什么不会成功?是因为你这个半截身子都埋入黄土中的人,还是因为司徒律那个黄口小儿?再不然,就是你身后那些尾巴?”

苏太傅的脸色稍微暗了一些,他没有想到闻骜在南方的势力这么大,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早就和司徒律在暗中的联系。

不过,看破了又能如何。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要真的等叛军旗帜举起来了,退无可退,逼得圣上与你恩断义绝。”苏太傅继续说着他要说的话。

“我知道,你就是想要激怒我,进而让我杀了你,对不对?当世的大儒,所有读书人的向往无缘无故死在了这小小别院,到时只要司徒律稍一动作,说我陷害忠良,斩杀了劝我回头是岸的太傅的大帽子扣下,我就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出师无名,在大义上司徒律就占据了先锋,到时候让全天下一起讨伐我,对也不对?”闻骜表示,他又不是傻子,做的这么明显,想要利用他急躁暴怒的性格什么的。

“…”苏太傅不得不想,果然是老了,玩不过了。

“你以为我接下来会说我片不上你当,我就是不生气吗?”闻骜继续问。

苏太傅诧异的看着这位从小性情就很奇怪的二殿下,虽没开口,但意思也很明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闻骜说,“我管这天下人如何说我呢?不占大义就不占大义,我只想要得到我想要的。至于别国,给够足够的利益,就会让他们闭嘴不动手了。至于我堵不住的这天下悠悠之口,你告诉我,我又为什么要堵?我从来没有想要让大启千秋万代,我只要自己快活就够了!”言下之意就是,你让不爽,我就杀了,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

“那就请殿下动手吧。”这个世界还真是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我又没说要杀了你。我只是告诉你,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怕这天下悠悠之口,而是怕闻小欣他不高兴,既然已经决定要彼此过一辈子了,让他总是恨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啊。”闻骜若有所思的言道。

“…”只有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就决定要彼此过一辈子了,你问过闻欣的意思嘛?!

“士衡,请太傅下去休息吧。”就像是闻骜按照自己的喜好轻易约定了要和闻欣过一辈子,他也会按照自己喜好随时掐断他和苏太傅的谈话,因为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陆基再次躬身对上苏太傅:“师父,请吧。”

苏太傅看着陆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教过你要永远不把你的狼狈和伤心给别人看,我教过你圣人言论道家经典墨家仁义法家刑律,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要背信弃义,不忠心事君!”

“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师父,我是你意志的继承者,不是你。我也有自己的想法。”陆基回答。

“老夫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弟子!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苏太傅最后如是说,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拒绝和陆基再说任何一句话了。当然,陆基也没有想要和苏太傅说话就是了,还记得吗?他早就和苏太傅决裂了。

闻骜闭着眼,面向华都的方向,心里想着,很快的,我们就会再次见面。

60、第六周目(二十八)

那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建平二年末,闻欣诧异的看着还稳坐华都的司徒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终于成患,在某次私下里只有两人时的恍惚间,闻欣对上司徒律问出了他的疑问:“为什么你还有准备动身去攻打陈朝?”

“我为什么要去攻打陈朝?”司徒律搁笔,看着闻欣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上一世之所以攻打陈朝,从某意义上来说是司徒律主动挑衅的,他在发泄他不能再接近闻欣的不满。而这一世闻欣就在身边,他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闻欣绑定在一起,怎么可能有那个闲工夫会去做攻打陈朝这种要两地分隔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闻欣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司徒律看着闻欣,眼神中的意味不明,他想,他可以梦见那一次次闻欣的死,为什么闻欣就不能呢?

闻欣却在慌乱中掩饰的说:“没什么,只是,只是我自己的胡言乱语。”

“哦,胡言乱语啊。”司徒律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只是却在心里开始肯定闻欣也是记得些什么的,因为闻欣根本不会撒谎,他太了解他了,不过,他也没有必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让闻欣知道他也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次谈话不了了之后不久,兵部尚书就上折子启奏了南方突然冒出了一支打着支持二皇子,还朝正统的叛军旗帜,据说还有南方几大世家的出资支持。

一时群臣激愤,纷纷表示这简直荒谬至极,先不说被追封为理亲王的二皇子已经死了,即便没有死,又何来的正统一说?二皇子只是元后嫡子,又不是先帝太子,而且,先帝还是被二皇子毒死的,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支持吗?

闻欣脸色一片煞白,因为他明白,朝臣们说的这些问题,都是有反驳理由。

一,他二皇兄根本就没有死,当日无为殿内死的是叶伴读。

二,他二皇兄毒死先帝一说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很多百姓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三,他二皇兄虽无太子之名,却有着太子之实,大概是对二皇子有愧,先帝对二皇子可谓是宠爱到了天上,成年皇子中只有他还在宫中保留着属于他自己的宫殿,那宫殿还是前朝太子的东宫…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在金銮殿“正大光明”的匾额下,一直都藏着一道先帝遗旨,明确的说了他百年后要传位于二皇子,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除了闻欣和拟旨的苏太傅。

闻欣记得那是天佑三十四年的事情,当时闻欣刚刚和司徒音定了婚事,宫里只剩下他和五皇兄这两个未成年皇子还在读书,时常住在宫里的二皇子代帝祭天去了。一日早朝后,他父皇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无欲来到蒙馆请闻欣和苏太傅去金銮殿。

金銮殿内,除了年迈却依旧英武的先帝以外,就什么人都没有了,连带路的无欲在带到后也消失了。

闻欣和苏太傅上请过安,先帝就直奔主题,命苏太傅拟诏,要百年后传位于二皇子闻骜。

闻欣站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连他也要被请来,甚至他在盘算着,要不要回去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对皇位也是势在必得的大皇兄,不是说要对二皇兄如何,只是想着要他大皇兄在父皇已经如此明确偏袒的情况下,趁早收手。

却不成想,在圣旨写完,先帝亲自盖上玉玺后,先帝却将那道仿若重如千钧的圣旨交到了闻欣手中。

先帝看着手捧圣旨不知所措的闻欣,神情里有着先帝一生都在追求的好似仙人洞察先机、明察秋毫一般的透彻与神秘,他用桑老却有力的声音对闻欣说:“去,把那道圣旨藏到‘正大光明’之下。”

闻欣很是听话,颤颤巍巍的爬上了不知道先帝何时准备好的梯子,将那道圣旨小心翼翼的推入了匾额后面。

先帝在闻欣不远处说着:“要藏好些,藏稳些啊。”就好像这是一场游戏。

闻欣藏好圣旨重新下来复命时,先帝告诉闻欣说:“这道圣旨什么时候被拿出来,由你说了算。”也就是后所,先帝将未来皇位的决定权交给了闻欣。

要么让先帝属意的二皇子来当,要么就是让司徒音属意的闻欣来当。

先帝胡闹了一辈子,到老了,连皇位的决定都是如此草率,这也就怪不得在天佑三十五年会发生那么大的动荡。

可是后来闻欣登基,坐在“正大光明”下的龙椅时才猛然明白,不是先帝草率,而是他早就已经算好了一切。那道圣旨就像是先帝悬挂于他头顶的利剑,时刻警醒着他,他要当个好皇帝,因为他是靠着剥夺了属于他兄长的权利才坐上去的,先帝清楚的只得闻欣这个六儿子的性情,太过感性。

这也是就闻欣在上朝时会那么老实的真正原因,那道他一辈子的愧疚一直都藏在他的头顶。

当年没有说是因为他在和苏太傅离开金銮殿时,苏太傅告诉他的,这件事情干系重大,再说皇上看上去也是龙体安康,这个时候把圣旨说给谁听都会惹来一片不要的血雨腥风,请六殿下三思而后行。

所以,闻欣当时就没有把圣旨的存在去告诉他的大皇兄,也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后来先帝死,闻欣躲在司徒音那里惶惶不可终日,更是想不起来遗诏这件事情,待他被他二皇兄囚禁终于想到了,与他人关在一起的苏太傅却告诉他说,如果殿下把遗诏的说出来,外面想要来营救我们的大皇子就会成为乱臣贼子,而我们也会失去价值即刻被二皇子处死在这里。

闻欣不想死,所以他就悄悄隐藏了这个秘密,一辈子。

这一世重生回来,闻欣的本意就是要当皇帝,自然更是不会把这道圣旨的事情说出来,甚至他连把甚至从“正大光明”的后面取出来的勇气都没有。那大概就是闻欣干过的最大胆也是最坏的事情了。

他手脚冰凉的坐在龙椅上,心里想着,来了,还是来了,他等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是该他一报还一报的时候了。他夺去了二皇兄的皇位,二皇兄这一世组建军队来与他讨要这笔孽债。

当夜,闻欣在等着隔壁的司徒律熟睡后,就带着他身边的太监赵谨言悄悄来到了金銮殿。

提前让赵谨言瞒着司徒律准备好的梯子被拿了出来,闻欣颤颤巍巍的再次爬上了高处,越来越接近那个他真正隐瞒了所有人一辈子的秘密。赵谨言在下面焦急而又担心的说着:“皇上,皇上,您可要慢点,小心点啊,奴婢在下面都快担心死了…您要拿什么可要跟奴婢说啊,奴婢帮您…”

闻欣没有搭理碎碎念的赵谨言,只是伸出手去抹黑掏着那道明黄的圣旨。最后,圣旨被拿了出来,闻欣也因为太过努力而失去了平衡,从高高的梯子上摔落。

闻欣紧紧的闭着眼睛,想着这次一定会摔的疼死。结果却不成想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被吓坏了的闻欣缓慢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司徒律那张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好像还闪着森森的寒气,令人惧怕。

司徒律黑着一张脸,开口道:“不知陛下深夜不睡,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差点从高处落下,所谓何事?这是什么?”

闻欣下意识的把圣旨往自己的怀里护,不让司徒律拿到那道他根本不想要任何人看到的东西。

正在气头上的司徒律不顾闻欣的意愿,一把夺过了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打开匆匆一看,整张脸上的表情大变。

闻欣已经被司徒律放到了地上,只是司徒律的手始终一直牢牢抓着闻欣的手,让闻欣无法离开,闻欣忐忑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甚至有向暴怒趋势发展的司徒律,小声的叫了一句:“阿律…”

司徒律没有看闻欣,只是转头对在一边噤若寒蝉的赵谨言厉声说:“去,拿个火盆来。”

闻欣也顺势去看着赵谨言,黑白分明的眼中写着赤裸裸的意思,不许去!

最后,左右为难的赵谨言还是选择了离开,不一会儿又端着个铜盆回来,在气氛诡异的司徒律和闻欣两人身边用打火石点燃了火盆,火盆越烧越旺,赵谨言一直低着头,没有去看闻欣,在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闪现着“叛徒”的怒火。

司徒律死死的扣住的两只手闻欣,当着闻欣的面将那道圣旨扔入了火盆,火舌迅速吞噬了那道明黄的圣旨,一点点的变得焦黑,彻底燃烧了个干净。

闻欣被迫看着那道圣旨最后被烧的只剩下灰烬。

司徒律板过闻欣的脸,让他正对自己的双眼,他一字一顿的对闻欣说:“听着,你想都不要想,这天下我只认你才能坐在那把椅子上!”

“阿律,害怕…”阿律,我很害怕二皇兄知道了这道圣旨。

闻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全数被司徒律吞进了肚子里,司徒律一手压制着纤细的闻欣,一手扣着闻欣的脑袋压向自己,他以一种强势到不容拒绝的方式的吻上了闻欣的唇,厮磨着,啃食着,品尝着,不让闻欣有机会逃开,终于,得偿所愿。

那一刻的司徒律就像是一头破笼而出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他对闻欣说:“晚了,你再害怕我,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逃开!”

那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人生一世,浮华若梦,总有一人,视你如命。

61、第六周目(二十九)

酱酱又酿酿。

窗户纸被捅破了之后,该做什么呢?捅菊花吗?

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从那晚之后,司徒律把闻欣监管了起来,对外说是皇上偶感风寒,身体小恙,实际上就是把闻欣软禁在了无为殿内,不许他迈出宫门一步。

闻欣觉得他是要冤枉死了,他真没有想过要拿那道圣旨怎样的意思,虽然他已经对这个让他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的龙椅产生了惧意,可他也不会傻到白白把自己好不容得到手的东西再随便拱手让人,特别还是让给他那个变态的二皇兄,他又不是活够了。

可当他跟司徒律解释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拿出来看看时,司徒律只是笑的一如既往,揉了揉他的头,凑过身来自然而然的亲了一下他的唇,说了一句:“这才乖。”

“乖你妹!”

“真可惜,我没妹妹。”司徒律回答的那么理所当然。

“我在骂你好不好!”闻欣作为一个比较杯具的皇子,最杯具的地方就是他连骂人都没有怎么学会。

“哦,那你接着骂,我听着。”司徒律点点头,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闻欣从来不知道原来司徒律可以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过,既然对方送上来让他骂,他又何不痛快的骂呢?只可惜,翻来覆去也就是“你妹,魂淡,去shi,变态,坏人,你真讨厌”这么几个词,翻来倒去,毫无新意,还不如那日大殿内的那句“可怕”来的破坏力大。

结果,说着说着,司徒律还送上了一杯温水。

闻欣挑眉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律平波无澜的回答:“润润嗓子,说多了会口渴。”

“…”这是逼得小白受往炸毛受的路上走啊擦!(自重)

闻欣算是真拿司徒律没辙了。如果司徒律把他软禁起来,凶残一点,酱酱又酿酿,酿酿有酱酱,兴许他还可以和对方来个誓死不从、鱼死网破,可是…可是,除了不能出外面那道大门以外,司徒律依旧对他是千依百顺,有求必应,甚至连高声说话都不曾,就好像那晚金銮殿内闻欣遇到的司徒律是幻觉一样!

还有谁软禁的比他惨?!这种完全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想法到底是要闹哪样啊擦!

司徒律其实也在反省,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冲动了,吓坏了闻欣,现在闻欣在他心目中就跟瓷器做的一样脆弱,生怕呵一口气就能把对方吹走了,自然是陪着万分小心。反正司徒律是打定了主意,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但就是不能出门。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其实闻欣想吼的是,你要上便上,装什么大尾巴狼!…好吧,闻欣觉得他都快被关出被害妄想症了,小说话本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TAT

司徒律看了一眼闻欣,语气沉稳道:“无聊了?要下棋吗?”

画个圈圈诅咒你!闻小欣主动去墙角种蘑菇了。

被人关起来酱酱又酿酿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对方明明有意思,却没有酱酱又酿酿。最起码,如果司徒律真的那么做了,闻欣觉得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讨厌死司徒律了。

可现在…他都不知道他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始终是这么一脸深情的司徒律。

司徒律怔怔的看着闻欣缩成一团的背景,心中苦笑,他心里其实远没有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老神在在、优哉游哉。要闻欣怎样?其实这话他还想问他自己呢。

闻欣已经成为了司徒律心中的一道魔咒,伤不得,碰不得,舍不下,离不开。

于是,他们两人就只能这样干耗了下去。闻欣两耳不闻窗外事,为南方的叛军、朝堂上的动作好奇的抓耳挠腮。

当然,把闻欣关起来的福利,不可能不是没有,好比现在每晚司徒律都会和闻欣同塌而眠,而不是在睡到隔壁。司徒律呼吸着来自闻欣身上那种特有的香甜气息,那是他一辈子都闻不够的香气。曾经看上去遥不可及的人此时就在自己怀里,他可以为所欲为,他想吻他便可以吻他,他想要更加过分,对方也不会推拒,又或者是对方无法推拒。

可是司徒律却还是仅仅止步于拥抱亲吻,或者用手帮忙。不是怕闻欣真的恨他,反正闻欣早就已经恨上他了,只是他知道闻欣很怕痛,第一次都很痛,据说。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闻欣在晚上半强迫的用自己的手和司徒小律进行了长时间的上下运动后,对司徒大律如是说。

其实闻欣更想说,要破罐子破摔就请彻底一点啊魂淡!咳,不是说,闻欣很期待要被司徒律怎么样,而是,而是,什么都已经做过了,亲一口,撸几下,甚至连更过分的大腿内壁也都来了一次,可司徒律却始终没有深入主题,这种被钝刀子折磨的感觉实在是够了,闻欣每天都在忐忑的等着另外一只靴子落下,可…就是没有。

每次完事后司徒律都会一脸心满意足的抱着闻欣说:“睡吧。”

睡你妹啊擦!闻欣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就是司徒律棋高一着的地方,在等待着他在有天实在是等不下的时候,主动提出…咳,你懂得。

可惜,闻欣大概等不得那一天了。

现在的局面是,无论闻欣说什么,司徒律都不相信。

即便闻欣跟司徒律说:“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闻欣是真的没有生司徒律的气,就像司徒律已经变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样,他想他也变成了司徒律的唯一,这种想要抓住唯一仅剩下的东西的感觉,他比谁都知道。

司徒律每每听后,也只是会回闻欣一个比外面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然后说:“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进而再凑过头来亲一个,了不得舌头伸进来更加得寸进尺一下。

但在司徒律心中,他想的还是不论闻欣怎么解释都是在狡辩,是在为逃离他不得已的委曲求全。

司徒律渴望了太久,想要却求不得的这种痛苦一直在折磨着他,直至他已经打从心里完全认同了闻欣根本不会喜欢上他的这句话。现在无论闻欣说什么司徒律都不会信,无论闻欣怎么做他都会怀疑这背后别有目的。

与其说是司徒律圈禁了闻欣,不如说在他心中自我画地为牢,怎么都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