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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否可以说,当初,轩辕聿的病发和她现在中的千机,是一样的呢?

而现在,他似乎,早已经原理了毒发的困扰。

她不会忘记,轩辕聿是精通医术的。

他能救得了自己,对于她中的毒,应该同样可以吧。

心下,有着丝丝的欣喜。

然,心思蓦然一转,倘若彼时她的猜测是对的,怜惜轩辕聿对纳兰敬德的不悦,这毒,是否真和纳兰敬德有关呢?

“憋在耗费心力多想其他的。”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放到那张龙榻上。

那张,嫔妃承恩的龙榻上。

她的手还附在他的衣襟上,他轻轻地松下她的手,替她盖上一旁的棉被。

他的动作温柔,他的眸光,更是温柔。

她想说什么,却被止在他同样温柔的吻中。

他的唇从她的额际一径往下,最后烙在她的唇上。

很温暖,很温暖。

她在这份温暖里沉沦,第一次,主动迎合他的这份温柔。

即便,带着生疏。

即便,带着千机之毒的冰冷。

却让他愈紧地拥住她的。

缠绵。

在冰火交融后的缠绵,绽开在这隅榻上。

他的手稍松开她的,将帐幔挥落,挥落见,她的神思渐渐安然。

她明媚的眸华闭阖,在他的吻下,慢慢睡去。

他离开她的唇,再不舍,其实,最后,都是要离开。

只这一次,他终是得到了她的回应。

再怎样,将来,都是值得的。

他把她放到榻上,沉声道:

“莫竹。”

“皇上有何吩咐。”殿外,传来莫竹的声音。

“伺候醉妃娘娘更衣。”

她的身上,带着昨晚残留的汗意,中衣都被濡湿,他清楚她的喜好,包括,她喜欢干净舒爽。

“诺。”

莫竹进殿,此时离卵时尚有一刻,她本以为,皇上今日的早朝未必会耽误,但皇上昨晚抱着醉妃进殿后,名言是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们也只能候于殿外,不敢造次。

这一夜,她只能在殿外值夜,包括匆匆赶来的彤史、司寝、司帐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承欢殿,帝王抱着嫔妃进入的,仅会是一种意味。

可如今,醉妃身怀六个月的身孕,这该如何是好呢?

李公公特请来因着保胎一直宿在天巽宫的张院正,张院正只是微微一笑,说醉妃的身孕稳得很,不必不多虑。

这一来,除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宫人傻眼,殿内,倒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些,落在他们眼中,莫过于,轩辕聿怜香惜玉罢了。

而,这一切的忐忑、猜测,终随着莫竹的进殿,告一段落。

莫竹看到,隔着层层帐幔,醉妃犹自卧于榻上,身上的中衣,仅是随意地穿着,并没有系好盘口,里面的雪色的肚兜若隐若现,站于一旁的轩辕聿,玄黑的袍子亦是不整的。

看来,昨晚,真的,是要让彤史记上一笔了。

“皇上,奴婢传人来伺候您更衣上朝?”她轻声问道。

“不必。”轩辕聿翻身,将帐幔复随意的掀开。

“诺。奴婢来就好。”莫竹的手菜肴接替轩辕聿去将纱幔挂于银钩上,却见轩辕聿早将帐幔挂好。

这处龙榻,帐幔惟有妃嫔承欢时,方会放下,平素里,却是挂起的。

帐幔以金丝缀着彩珠制成,明黄闪烁间,即便悬起,都让人有片刻的目眩。

莫竹收回心神,手中是离秋取回来的醉妃的干净的中衣。这些,也是在昨晚帝王突然临幸醉妃时就备下的。

醉妃看起来睡得很熟,然,这并不会妨碍她替主子换衣。

“好生伺候着她,不必挪殿了。”轩辕聿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来,她只来得及应声,就听见轩辕聿的步子往殿外行去。

该是上朝的时分了。

而这一晚的‘临幸’,很快由天巽宫,在当天午膳前就传遍了六宫。

并且,传得愈渐形形色色。

可,慈安宫,对此,却仿若未闻。

只在午膳后,太后亲往天巽宫一次,亦是去探望醉妃的身孕。

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的干涉。

也正是从那一日开始,后宫开始了长达数月的,醉妃身怀有孕都每夜承恩的先例。

于此,诸妃旦有埋怨。

亦无计可逃。

其余六名怀有帝嗣的后妃,却在本月,就由十二人抬的轿子,送往颐景行宫。

十二人的轿子,很急,如履平地,对胎儿丝毫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颐景宫,相去不远,一日的脚程也就到了。

这一事,又让宫内议论纷纷,说是今年的除夕,怕是御驾又准备在颐景行宫度过了。

颐景行宫,自先帝暴毙于那之后,这数十年来,轩辕聿和太后,都再未去过。

但,今年冬日及寒,那处地方,恰是最好的避寒之所。

于是,在承恩无望后,主妃们都期待着,能一随御驾往那行宫去。

而,潜伏在暗处的那些许诡谋,终身磅礴之态汹涌二来,再不容忍抗拒......

【30】

轩辕颛从石室另一侧出去,那里,恰是一竹屋。

确切的说,是位于麝山半坳的竹屋。

现在,他独自一人,坐于竹屋的檐下,心绪却并不能随着眼前一望无垠的雪景做到淡然。

方才的情形一幕幕在他眼前出现。

让他再是挥拂不去。

不是没有想过,轩辕聿会察觉真相,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快到,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从他发现,夕颜出现在金真族的幽灵船上时,他就知道,凭是如何都瞒不住的。

他本想让轩辕聿一举歼灭金真族的余孽,因为这些余孽中,他相信,密信若没有错的话,银啻苍也在其中。

倘若真能借此机会将银啻苍灭去,斟国或许兵不血刃,就能为其囊中之物。

未料,在幽灵船上,纵膈这不算近的距离,后又有浓雾遮目,他却仍是看到了夕颜。

他都能看到,何况轩辕聿呢?即便,彼时,轩辕聿只以为她早由于失贞死于旋龙谷。

可,终究是怀疑了吧。

是以,轩辕聿并未按照原先的部署下令攻船。

当时,以他们船上的火药,区区一个幽灵船哪怕得浓雾傍身,都是必毁无疑的。

失去了一个最佳的机会,也让他和轩辕聿之间的间隙就此产生。

既然,夕颜关于那日的回忆除了一片绯色的华纱,以及天香花的袭人之外,再不会有其他。

但,她若死在旋龙洞中,或许,一切就会比较简单。

全因他一时不忍,未亲手杀了她,使得,一切,都再不能简单。

轩辕聿和他的关系,也因着这层不简单,出现了如今的危机。

是的,危机。

二十四载来,他和轩辕聿的关系,终于面临一种信任破灭后带来的决裂危机。

即使如此,又如何呢?

危机,一定会过去。

没有什么能阻断他和轩辕聿的血脉相连,这是一生,都无法割舍的。

他的手缓缓握起,手心有之间戳进的疼痛,让他的心,不会因为一时的动容而柔软。

哪怕,轩辕聿沉浸在所谓爱情的假象里,会柔软,他,不可以。

他一定要在轩辕聿的身旁保持绝对的强硬。

只要对轩辕聿的帝权造成影响的人,他都不会姑息。

双生子,活在阴暗一面的他,可以为了永是生长在阳光一面的轩辕聿,做任何事。

“颛。”他的身后传来男子低暗的声音。

他没有回身,这处地方,除了轩辕聿,仅有一人可至。

就是他们的师傅,张仲。

“师傅。”他唤出这一声,带着疏远的恭敬。

“我没有想到,你竟会真的用这种解毒的法子。”张仲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他并不会影院留在宫内,也不会永远陪在轩辕聿的身旁。

倘他知道今日的局面,或许,他会选择暂时停留。

可,每一次在巽国,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

这种煎熬,直到如今,才渐渐地化成一种殇悲。

一种,连他都无能为力,仅能看着逝去的殇悲。

这一生,他错过了太多,太多。

“是么?”轩辕颛站起身子,长身玉立在廊下,眸华如炬凝向张仲,“是师傅低估了徒儿的能力,还是,师傅所要护全的人没能护的周全呢?”

张仲眉心一蹙:

“颛,你的意思,是为师故意隐瞒解读的法子?”

“难道不是么?三年前,你早可以告诉我和*,却先是误导我们用赤魈蛇压制毒性,接着,赤魈蛇误死后,再换成火床抵御毒发。”

“为师没有骗你们。这么多年,为师亦一直在寻找做好的解毒法子。”

“倘若不是我们无意洞悉,恐怕等到师傅找到这所谓的最好解毒法子,聿早就没有这个时间去等了。”

“颛,你和聿跟随为师学医以来,该明白,医者,不是以牺牲一条性命的代价去成全另一条性命。这样的行医,纵能救命,却终是太过霸道,亦是为师所不推崇的。”

“我只知道,聿对我爱说重于世间的一切,所有人,都可以死,惟独,他必须好好的。”

“你,太过偏执,你可知道,聿有火床相辅,他的毒发是可以得到暂时的抵御,而且,往旋龙谷时,为师已炼制好赤魈丸,助他在谷中的数日压制毒性。”

“连师傅都说是暂时,至于那赤魈丸,纵能压制毒性,长服,亦是会形成依赖的麻痹之毒,所谓的医者慈悲救人一说,用之于此,岂非也有失偏颇?”

赤魈丸和赤魈蛇是不同的,纵然都已赤魈为名,但赤魈蛇的培植,是将赤魈丸借着蛇身吸去本身的麻痹之毒,将压制千机的功效发挥出来。

但,往往,蛇抗不住这层麻痹之毒,就先死了,是以,这么多年,他们也仅培植成功了一条。

而那一条蛇,却误死在了那名女子手中。

也让他最早发现了,那女子身上含着的秘密。

到头,其实,不过是场劫数。

“只是旋龙谷一月,怎会产生依赖呢?”张仲说完这句话,语音渐重,“你的所为,于聿来说,或许才是比千机噬心最好的伤害。”

“是么?恕徒儿妄揣,殊不知,师傅是否真的心怀慈悲,抑或,这一切本就是在师傅的操控中呢?”轩辕颛语音咄咄。

“你,是何意?”张仲本拢住医箱的手,不禁稍震了一震。

“千机为苗水之毒,师傅难道,真的没有植种过千机的解药,天香蛊么?”

“我,没有。”

“但,师傅对天香蛊的了解,却丝毫不会比苗水族的长老少。徒儿听闻,苗水长老,皆以鹰形面具示人,而每位长老除了有专长的称号,还有专用的颜色,譬如,上一代的火长老,只用红色,木长老,仅用蓝色。”轩辕颛意有所指地道。

“看来,你对苗水族的了解,果然颇深。”张仲的话,极其轻描淡写,并不直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师傅,不是如此么?”

“为师如今只希望这场杀孽不要再造得更为深重。”张仲把药箱放到屋内的案上,径直打开药箱,取出一透明的琉璃药瓶。

“黑玉续肌膏。”轩辕颛看到这瓶药时,不由道。

“你该知道,昨晚聿为了她,不惜以身作为火床和她之间的中传。没有寒毒侵身,以他的身体,你认为,能抵过几日呢?”

随着这句话,轩辕颛一拳捶在竹屋的廊下,力道之大,震得竹屋的顶子,发出簌簌之声。

簌簌之声甫停,低徊的男生在竹屋内响起:

“师傅。”

张仲回身,正是轩辕聿。

他是算好了轩辕聿下朝的时间,也知他背上的伤一定会到这里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