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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闪神的时候,他忽然掀开她的毛巾被,钻了进来。病房内的中央空调大概调到26度上下,但高原身上却滚烫,星彗觉得被他贴着自己简直要冒汗了。

他的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他偶尔伸出舌头,不是吻她,而是舔她的嘴唇。

她简直怒不可遏,但气极的时候,她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嘛…”他真不是一般的奸诈,每次要逼她就范的时候,就去咬她耳朵——这猴子知道那是她的致命点。

“我…我喊人了。”星彗竭力保持着冷静的口吻,但低哑的嗓音已经出卖了她。

不知道是怕她真的喊出来还是已经失去了耐性,高原一下子粗鲁地堵上她的嘴,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迅速扯下她和他自己的裤子,开始做起来。

星彗死死地咬着嘴唇,在陌生环境做×爱确实带给她很大的刺激,并且从生理上来说,她一点也不抗拒,但人并不是畜生,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昨天下午高原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怪不得纪寅浩不要你…

他真这么想?

他是纯粹想占她便宜,还是可怜她?

一个被丈夫无情抛弃的女人,在他看来,是不是很可怜?

“叫…”他喘着气在她耳边说,“叫出来…”

她偏不!

倔强地抵御着感官刺激带来的快感,她强迫自己不要做任何会让她自己感到羞耻的事。

“星彗…!”黑暗中,高原皱起眉头,像是在命令,又像在哀求。

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就算高原几次想撬开她的牙齿都不行。

“路星彗,叫我的名字!”高原的声音听上去像在隐忍着,好像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愿爆发。

但她路星彗,又怎么会是屈服于欲望的人?

她不怕直视自己的欲望,却也绝不会屈服——这也许就是她冷漠的一面。

高原终于忍不住出来了,无力地趴在她身上直喘气。

星彗觉得自己身上,高原身上,都是汗水。一种轻松却又疲惫的感觉传遍她全身。

过了一会儿,高原抬起头正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两人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尽管隔着厚重的床帘,星彗还是觉得自己和高原的心都跳得很厉害。

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然后是邻床老阿姨虚弱的声音:“刀开好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我…”

“妈…”女儿的听上去还有点担心。

“我没事,”老阿姨尽量压低声音,“快回去吧,别吵着人家…”

“那好吧…”

然后,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病房门口想起:“那阿姨,我先送蓓蓓回去,我们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星彗一下子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高原——他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错愕。

那是纪寅浩的声音!

绝不会错。

一瞬间,星彗被一种荒唐到极致的屈辱感淹没了。

那个抛弃她、伤透了她的心的男人就站在门口,也许正牵着他此时此刻爱着的女人的手。而她呢…救了情敌的妈妈,同时隔着一袭床帘,一个跟她并不相爱、只是互相取暖的男人还在她体内。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星彗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高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像根本不想从她身上下来,不断用手指去抹她脸颊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她没有、也不敢哭出声音,只是倔强地抿着嘴。高原少见地温柔地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角,她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

过了一会儿,邻床传来均匀的打呼声,星彗终于用力推开高原。他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但却一点也没生气。

他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像刚来时那样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星彗用背脊对着他,根本不想看他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手指拨弄她的耳垂,她恼怒地拍开他的手,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他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走之前在她床头柜上放了一张交通卡。

这一晚星彗几乎没有睡,辗转到凌晨四、五点,趁着护士交接班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医院。她坐在出租车上,觉得昨晚简直是一场噩梦,叫人无法相信的噩梦!

下车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交通卡递给司机。

是不是,高原早就料到,身无分文的她会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这…H段会不会太频繁了…

5

5、二(中) ...

高原走进办公室,秘书先是笑着迎了上来,在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后,立刻又识相地弹开了。

“你看凌晨的新闻了吗?”有个粗心的家伙跟在他身后说,“反对派占领了的黎波里,原油价格有点小波动,不过在形势还没明朗之前,大家都没动——”

高原反手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那家伙的声音被关在了门外。

他坐到座位上,打开桌上的三个电脑显示器,几个页面跳出来,分别代表全球不同时区的外汇市场行情。他又打开桌上另一台笔记本电脑,把所有重要的新闻都看了一遍,然后在不同页面分别设置不同的交易价格和数额。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按下电话机上的按钮,说:“我要拿铁,冰的。”

十分钟后,秘书敲了敲门,送进来一杯楼下咖啡店外卖的冰拿铁。秘书没有看他的脸,放下咖啡后直接出去了。

高原掰开盖子上的饮用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起来。

中午要不是某人打电话来,他差点都忘记早就约了人吃饭。

走进办公楼隔壁的餐厅,董耘在角落里对他招手。

高原走过去,坐下来,说:“你随便点。我没心情。”

董耘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谨慎地问:“你怎么了?”

“没、心、情。”他又重复了一遍。

董耘撇撇嘴,不知道算不算接受他的回答。

点完菜,这小子依旧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说,你该不会是…挪用公款炒外汇输了吧…”

“…”高原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董耘抓耳挠腮,“亏了多少?”

高原暗自翻了个白眼:“亏一千万你借给我吗?”

董耘怔怔地想了几秒钟,然后假装认真地回答:“那我要先给邵嘉桐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调出这么多现金。”

高原瞪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好一会儿之后,终于笑了。

董耘也笑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不想说。”高原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起来。才抽了一口,就有服务生上来提醒他餐厅是禁烟的。他连忙悻悻地灭了烟头,又开始生闷气。

董耘一直看着他,“咝”了一下,问:“该不会跟女人有关吧?”

高原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董耘耸肩:“男人嘛,烦恼的无非就是钱和女人。以我对你的了解,不会是钱——那么只有女人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套理论尽管极其肤浅,但也不无道理。

“好吧,哪个女人这么有本事让高大少爷伤脑筋?”

高原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很没劲的事。”

董耘眼珠转了转,说:“你该不会得了ED吧?”

高原眯起眼睛:“什么东西?”

“Erectile Dysfunction.”董耘用标准的伦敦口音回答道。

高原愣了一秒钟,然后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在看到他龇牙咧嘴的表情时,又觉很好笑——这样说起来,其实他跟路星彗也差不多。

想到这个名字,高原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又不接他电话,这时候该在家睡觉了吧。

“服了你了,”董耘苦着脸,“不说就不说,干嘛踩我的新皮鞋。”

“…”

这顿饭就在说与不说的讨论中度过,但无论怎样,跟董耘抬抬杠让高原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回到办公室,他抱着试试的心情又给路星彗打了个电话,她还是没接。于是他决定不管她了。但转念一想,又还是给J打个电话,让他去管管她——反正他是管不了,那家伙从来就没打算听他的。

打完电话,他叹了口气,决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放一边去。下班前恰好有人约他去酒吧,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酒吧里的年轻妹妹真是络绎不绝,而且个个身材火辣,看得人应接不暇。高原一向秉持着“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原则,对投怀送抱的美女无一抗拒。

今天晚上一来,就有个“冰山美人”坐在吧台前盯着他,他一边跟朋友聊天一边时不时地看她一眼,这几乎是他每次来都会玩的把戏。他从来不会跟在那些女孩身后瞎转,不同的地方,自有不同的生存法则。

午夜时分,高原搂着冰山美人回到公寓,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

穿着他的T恤衫、坐在客厅羊毛地毯上打游戏的…不是路星彗又是谁?!

这丫头听到开门声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冰山美人的脸更冷了,但在她发飙之前,路星彗抢着说:“我是他妹妹!今晚临时借住一下。别管我,你们继续。”

高原只觉得自己头顶上的三条黑线慢慢下降着…下降着…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去理这丫头,搂着冰山美人回到自己卧室,“砰”地甩上门,转身就抱着她亲热起来。

“那真是你妹妹?”冰山美人一边亲热一边问。

“嗯…”他喜欢她身上的香水味,叫什么来着?Coco Mademoiselle?

美人被他吻得咯咯地笑,当他伸手去解她扣子的时候,又问:“你亲妹妹?”

“不是…”他也喜欢她的头发,非常黑。

“那是什么?”美人笑着躲过他的手,不露声色。

“你很介意吗?”他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

“不…当然不。”美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主动亲了他一下。

高原露出满意的微笑,继续去解她胸前的扣子,嘴唇在她的颈项间游走。。

“…她有你家的钥匙?”美人一边享受地叹息着,一边问。

“…”

“她经常来吗?”

“…”

过了几秒钟,高原缓缓停下所有的动作,直起身子看着她:“你说谎。”

“?”

“你明明介意。”

“…”冰山美人讶异地张了张嘴,样子很让人惊艳。

但这表情看在高原眼里,已经没有半点吸引力。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你走吧。”

“…”也许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美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搂上他的肩,“好了,我不问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即便如此,还是有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我没心情了。你走吧。”

说完,他转身打开门,站在客厅里等她。

冰山美人在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之后,终于露出冰山面孔,抬起头,愤恨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甩上大门。

高原觉得隐约有些头疼,于是转过身瞪那位始作俑者。但这丫头仍旧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根本没看他一眼——妈的,他早就该知道路星彗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咦…你、你怎么站在这里?”游戏中途的空档期,路星彗不经意地回过头,瞥到他浑身上下包裹着足以爆发小宇宙的怒气,吓得怔了怔。

“你来我家干吗?”他走过去,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游戏又进入紧张阶段,路星彗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抽空向她解释:“我从医院出来之后,才发现身上根本没有家里的钥匙。”

“你不是一直号称家门口地毯下面有一把吗?”他吐着烟圈提醒道。只有傻瓜才会真的在自家门口的地毯下面藏一把开门的钥匙。

“是啊,但我翻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你家的钥匙。”

“…”高原扯了扯嘴角,这终于解释了为什么她家至今没有失窃的原因。

“我想你这里会有我家的钥匙,所以我就来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手机掉在医院了。”

“…”高原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她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客厅里,只听到立体声喇叭里传来游戏中厮杀的声音。

高原灭了烟,坐在沙发上看她打了一会儿游戏,然后忽然怪叫起来:“他妈的是谁允许你打我的《合金装备3》的?!谁准你读我的记录?!谁准你打下去的?!”

“我打开电视就是这样了…”路星彗嫌弃地抬头看了看他,“我也想换成《太鼓达人》来着…”

说到最后,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他整张脸都变成了青灰色,眼眶整个凹陷下去,在灯光的折射下,只看到两个黑洞洞的大眼眶…

“我的完美记录…”高原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路星彗默默地按下暂停,抬手把手柄递到他面前:“大不了…还给你。”

高原的胸膛深深地起伏着,似乎在拼命压抑自己胸中的怒火。

这天晚上,路星彗最后使出了杀手锏——装胃疼——高原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