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不吭声。

“之前不是原谅我了。”

天璇抬头,皮笑肉不笑:“我忘记怎么原谅的了。”

“…”蒋峥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那我是不是要重新哄一遍。”

再一次谢谢心湖飘雪的地雷

谢谢小天使们灌溉的营养液^_^

PS九月份的记录我找不着了,抱歉抱歉

第50章

蒋峥有备而来,他抬手击掌,一名玄甲铁卫牵着一匹火红色骏马越众而出,但见那马毛色赤红,无一杂色,风神俊秀,天璇只觉眼前一亮。

“过两天你要去参加马会,学会骑马了吗?”蒋峥问。

天璇艰难的把目光从那匹漂亮的红马身上拔回来,心道,我会不会骑马,你不知道,我的事你知道比我自己还清楚吧。

蒋峥看一眼那火红色的马,继续对她道:“这马性情十分温顺,速度也极佳,用不了两天你就能适应。不过,你这情况还不能和她们比赛,但是可以骑着马走走,届时也不会失了颜面。”

考虑的真周到,但是,天璇摇了摇头道:“母亲在帮我寻了。”她原先也有一匹红马,但是去年病死了,不久之后她就去了梁州,遂一直没有添置新马。

“就是还没找到,”蒋峥心平气和地陈述事实:“今天二十七,你初三要参加马会,五天内要找到一匹温顺的马,还要学会,时间太赶。”又软下声音:“骑马不是闹着玩,别拿这事置气。”

天璇:“…”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

天璇被蒋峥拉到马场上塞了一块苹果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听着蒋峥在她耳边说:“从它前方靠近,记得,千万不要站在它后方和侧后方,小心被踢到。”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天璇耳朵上,让她瑟缩了下,她连忙要走开,不料被蒋峥握着腰抓着手凑近马头,而她手心里放着一块切开的苹果,眼见手离马嘴越来越紧,天璇慌了,手想抽又抽不回来,惊恐:“它会咬我的。”

“不会,我看着呢!”蒋峥声音里带笑:“你别紧张,你紧张它也会紧张,它一紧张也许就真咬你了。”

天璇身体僵住了,心惊胆战的看着它猩红的舌头一卷,紧接着是手心一热。

“你看,怎么会咬到。”蒋峥放开她的手:“你自己喂它吃几块,等它和你熟了,你去摸摸它,我再教你怎么上马?”

天璇歪了歪头,与那嚼着苹果的红马来了个大眼瞪小眼,湿漉漉,黑漆漆,清澄无暇,天璇突然就觉不那么怕了。她以前骑过马,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被咬了一口,从此以后只远观不亵玩。

“还怕吗?”蒋峥笑问。

天璇回头,果断把黏糊糊的掌心往他胳膊上一擦,擦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赶紧收回手,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他。

蒋峥见她隐在发间的耳朵红彤彤,眼神游移,忍不住笑起来,是那种胸膛震动,极为愉悦的笑声。

第一眼他就敏锐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她似乎从一个枷锁中释放了出来,虽然依旧有些心事重重,但是身上再无之前那种心虚气弱。蒋峥低头看了看衣袖上的马涎,小性子也回来了,睚眦必报。

蒋峥故意道:“躲这么远干嘛,怕我报复。” 每次使完性子就躲,自然是怕他‘报复’她。

天璇干干一笑,心里也有些不平静,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看蒋峥模样不惊不恼,反倒是一脸纵容,就知道以前这种坏事,她没少干。

她对蒋峥的感情十分复杂,她不记得从前,但是失忆这段时间以来,蒋峥如何待她都看在眼里,衣食住行,无一不周全。

就是有时候太过霸道强势,但是对她的好毋庸置疑,好的让她不断告诫自己,这个男人名花有主,生怕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目下没了这一层顾虑,当时不敢有的感动一涌而出。

可她又耿耿于怀他趁人之危的行为,对他而言已经过去很久,但是她刚想起来,记忆犹新。

她记得他的好,也记得他的不好。

忍不住想自己要是没记起梁州那档子事,就不用纠结了。可要是没记起,也不会引出线索发现自己搞了个大乌龙。

在她纠结这会儿,蒋峥已经擦掉马涎靠近,又往她手里放了一块苹果,哄她:“你自己试试看,我在边上看着,绝不会让它咬到你。”

天璇看了看躺在手心里的苹果,抬头看一眼他,一点一点的蹭过去喂马。

接受了天璇的糖衣炮弹之后,红色大马在被壮着胆子凑上来的天璇顺毛时,也只是打了个响鼻,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

把天璇高兴的不行,蒋峥趁机道:“现在你可以坐上去试试。”

天璇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蒋峥安慰:“不会摔下来,我在旁边看着。你先拉着缰绳,左脚踩着马镫。”

见天璇顺着他的话做好之后,蒋峥又道:“右脚点地起跳,记得脚抬高一些,别踢到马刺激它。”

见她无惊无险地坐在马背上之后,蒋峥松了一口气,依旧抓着缰绳不放:“我先牵着走两圈,适应一下,待会儿再跑。”

“好。”

蒋峥一边牵着马一边叮嘱她:“骑马时一定要找人看护,我若不在,你让白露跟着,她身手还过得去。”

坐在马背上的天璇,望见他眼底的关切,乖巧的点了点头。

蒋峥微微一笑,她素来心软,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对人更好。

蒋峥教会了天璇基本动作,之后几天他忙便没有露面,都是白露在旁看护,每天花上一个时辰练习,找到感觉之后,本能复苏,到了初三那一天,天璇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骑马出门了。

自然,这个要求被刘氏毫无回旋余地的拒绝了,这可是骑马,万一有个好歹:“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等你多练习一阵,我就不拦着你了。还有今天的赛马,你不要参加,看看就好。”

赛马,天璇还没这勇气,遂从善如流的点头。

刘氏便放了心,天璇爱玩闹,但是答应了的事就不会食言。她又叮嘱了姐妹俩一番,这才放人。

天璇带着沈天珝与沈天瑜汇合之后,坐了同一辆马车前往位于湘湖懂的雁兰谷,邱淑清下帖请了她们姐妹三。

雁兰谷十分平坦开阔,谷内绿草如茵。天璇刚下马车,蒋岚就扑上来:“阿璇姐,你参加马赛吗?”

“不了,我五天前才学会骑马,不敢班门弄斧。”天璇笑。

这时候马会的主人邱淑清也迎了上来,互相见过礼后,她掩唇轻笑:“不枉我故意把日子定的这么急。”她相貌娇美,肤色胜雪,笑起来别有一番风姿。

“说得你故意把日子定在今天是为了阿璇姐似的,明明是为了…”

后面的话被花容失色扑上去的邱淑清堵住,她脸色通红,嗔恼:“才不是呢,你别胡说八道,再说我不和你好了。”

蒋岚一把拧开她的手,她也是打小就练武的,虽然是三脚猫,但是对付邱淑清绰绰有余,方才只是吃了措手不及的亏。跑到天璇身后怪叫:“我知道你想和谁好,快来讨好我吧,看在我们打小认识的份上,我勉强帮帮你。”

追了两圈,都追不到,邱淑清气得跺脚,双颊酡红,不胜娇羞的模样,色厉内荏的警告:“你再胡说!”

人体障碍物天璇被她俩绕的头晕,倒是琢磨出意思来,听着瞧着,像是邱淑清把马会定在今天是为了她的心上人。不由也八卦,谁这么有魅力,邱淑清家世、才情、容貌在信都都是拔尖的,而冀、雍两州权贵十有八/九聚集在信都,谁让这儿是蒋氏大本营呢。

“停,有人来了,你这个主人家还不快去迎一迎。”蒋岚伸手一指谷口。

邱淑清不甘不愿的跺了跺脚,丢下一句毫无震慑力的警告:“不许瞎说!”

她一走,不等体内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的天璇主动问,蒋岚就憋不住开始爆料:“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把马会定在这里举办,而且这么急吗?”

为了心上人呗,天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蒋岚表情暧昧的指了指东边山头:“绍堂哥每个月的今天下午会去雁兰山的神女台放鹰,淑清定的赛马路线离神女台可不远,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天璇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放眼皆是郁郁葱葱如水墨画的山林。放鹰!是她回来第一天见到的那只苍鹰吗?

蒋岚忽的心头一跳,一脸懊恼,好端端她和天璇提什么绍堂哥,真恨不得把之前的自己一脚踹飞。

“她想制造偶遇?” 天璇猜测。小姑娘可真够大费周章的,为了偶遇专门办一个马会,打猎、踏青、爬山…什么借口不好找啊,今儿这么多闺秀,她就不怕情敌也偷偷摸过去,毕竟人家颜值摆在那。

小姑娘果然还是太含蓄了!要吃亏的,天璇瞎操心起来。

“谁知道啊,你当我没说过,当什么都没听见。”蒋岚干笑两声。

天璇瞅瞅她,瞅得蒋岚心里发虚,才道:“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蒋岚打了个哈哈,单方面岔开话题:“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可以看龙舟,月底是我娘四十大寿,今年要大办,想想这个月还是挺热闹的。然后就是六月,阿璇姐生日也要到了,今年你生日想怎么过?”

第51章

“绍…绍世子,”邱淑清紧张的的舌头都捋不直了,她满脸绯红似火烧。wWw。しwχS520。coM明明忐忑的恨不得落荒而逃,却依旧鼓足了勇气迫使自己抬头看着面前的蒋绍,双眸又清又亮,她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把自己默默演练了上百遍的话一吐而出:“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 短短九个字好似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她胆怯的闭上了眼,就像一个等待着判决的囚徒。

蒋绍看着眼前这紧张的全身骨骼都站战栗的女孩,目光一点一点地凝在她手心里的君子兰图案荷包上。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久久无反应,邱淑清平举的双手不可自抑的颤抖,耳边是风刮过山林带起的簌簌声,她觉得这山风穿过了皮肉,钻过了骨骼,吹得她从心底开始发凉。

她忍不住半睁了眼,他依旧站在那儿,目光似乎定在她手心里的荷包上,风流蕴藉的桃花眼中情绪翻涌。

瞬间,邱淑清心跳如擂鼓,他在考虑吗?只一想她便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就连背部都出了一层细细的热汗。

她打听过,他喜欢君子兰,所以她花两个月的时间做了这个荷包,修修改改扔掉了好几个,才勉强做出了这个尚算满意的。似她们这样的女孩儿,除却自己喜欢,肯下功夫钻研,鲜少有人女红拿得出手。她也不喜欢,但是她想亲手为他做一个荷包,送给他。

如果他不接受,这样的可能让邱淑清拿着荷包的手越抖越厉害,几乎要拿不住。她已经十六,家里不会再放纵她胡闹下去了。

两年前家里就托人上靖国公府打探口风,靖国公夫人以蒋绍不宜早娶婉拒。不宜早娶,若是有意可以私底下约定,靖国公夫人如此说,明显就是没中意她。

得讯后,母亲就着手替她另外择人,是她哭她闹,她鸡蛋里挑骨头,才拖到现在,可是母亲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她拖不下去了。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努力一次。她总是抱着一丝奢望,她已经长大,容色姣好,琴棋书画,弓马骑射也拿得出手,风评人缘也是好的,这样的她,他会有一点点喜欢吗?

蒋绍眼里翻滚的情绪归于平静,也没有似从前般随意敷衍,他声音里带着郑重:“邱姑娘的好意恕在下不能接受。”

判决已下,邱淑清好似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眼前白茫茫一片。来之前她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她以为自己能承受,可事到临头,依旧觉得万念俱灰,五内俱焚,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邱淑清捂着脸慢慢的蹲了下去,像是已经无法承受身体的力量,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她语无伦次的擦着眼泪,整个人都乱了:“对不起,我知道,我就是…绍世子怎么会看得上我呢,是我异想天开了…”

蒋绍垂下眸,脚下的女孩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颤抖。他眼前慢慢起了一层雾,目光迷离起来,有个女孩,也这么哭着对他说对不起。他从未见她哭成那样过,她甚少哭,一旦哭也是一分真,九分假,哭给人看的。只要她一哭,自己只能缴械投降。眼泪是女子最锋利的武器,无往不利,无坚不摧,对心疼她们的人更甚。

山林间的风越刮越大,卷着松涛,裹挟声浪,刮过山崖,刮过树,刮过人。邱淑清恍恍惚惚觉得整个人都疼起来。

除了那一句拒绝,再没有一句安慰之词,邱淑清只觉得心已经死了,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邱淑清抬起头,泪眼朦朦的看向蒋绍,很想很想问他,怎样才能叫他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然舌尖刚动便僵住了,他看着她,又似不是在看她,他眼里带着浓郁的悲色,就像亮不起来的子夜。

邱淑清极喜欢他的眼,眸含春水,天生带情,只稍一眼,便能令人心荡意牵。她一步一步的陷落其间,不可自拔。

他的眼神总是漫不经心的平静,此刻他的眼里却饱蘸深不见底的悲伤。

僵硬从舌尖传递到四肢百骸,是谁让他如此悲伤?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是因为自己。

下一瞬,蒋绍又恢复如常,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沉寂下来。

如常的让邱淑清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然僵硬的身体告诉她,不是,她真的在他眼底看见了神伤。

再没看她一眼,蒋绍大步离开。

邱淑清怔怔的望着他,视野之内万物失色,唯有他瘦削挺拔的背影。

魏志泽见蒋绍回来,叹了一口气,他隐约还能看见蹲坐在地上的女孩,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黯然神伤,再看面不改色的蒋绍,忍不住叹了一句:“铁石心肠!”

其实在邱淑清过来之前,早有另一位贵女来诉衷肠。蒋绍每月初三来神女台放鹰的习惯,有心人都能打听到。

蒋绍一日不娶,总有不死心的姑娘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万里挑一。话说便是他娶了,也有的是人前仆后继要给他做妾,饶是做不了妾,来段露水姻缘,也是有人要的。

想去年去蘅梁办差,他不慎撞见一双十年华的新妇向蒋绍自荐枕席,‘若得大人暂为夫,妾死亦无恨。’

风情万种的女子都说到这份上,不要名分,也不要他负责,一般人也就顺水推舟应了,唯他不解风情。

魏志泽摇头失笑,狂蜂浪蝶飞蛾扑火,最终都免不了带着一颗破碎的芳心铩羽而归!

作孽啊!正要挪揄两句,余光却见蒋绍那头苍鹰抓着一只肥硕的兔子,下降到一半,忽的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兴奋的飞走了:“…它这是要吃独食?”

蒋绍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他静默了一瞬,面色平静如镜:“跟上去看看。”话未落,人已经跃到一旁的马上。

望着一鹰一人前行的方向,魏志泽摇了摇头,翻身上马,赶紧跟上。

天璇瞪着掉在她眼前奄奄一息的灰兔,呆了呆,兔从天降!

她抬眼望着在盘旋在半空中的鹰,似是见她看它,它发出‘桀’一声的厉鸣。不知怎么的,天璇觉得她听出了一丝炫耀的味道。

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引得没有去参加马赛的贵女们望过来。

沈天珝蹬蹬蹬跑过来,上看下看一遍,异想天开地对天璇道:“是不是它不小心掉的,要不要还给它?”

天璇觉得是它故意扔下来,她已经认出,这就是她回信都那天在官道上遇见的那只苍鹰。当时它就露出了亲近之态,谷雨也说以前十分黏她。所以,这是送给她的!光想想,天璇表示有点受宠若惊。

在她头顶来回盘旋的苍鹰忽然一俯身,停在了天璇不远处的那棵松树上。天璇见它羽毛油亮光滑,线条矫健强劲,虽然目光锐利,依旧心生欢喜,忍不住想靠近。

那鹰似是通人性,见她走近,飞到了较低的树枝上,天璇手一伸便能摸到,它温顺极了,还拿脑袋蹭了蹭天璇的手心,令天璇心花怒放。

正高兴间,旁边的悉悉索索声越来越响,天璇扭头一看,有几人脸红心跳,春心萌动的模样,顺着她们的视线,一抬头,果见对面的山崖上站了一行人,打头二人坐在马上。隔得太远,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轮廓,但是她知道那人是谁。她怎么忘了,蒋岚说过,他在这附近放鹰,这不就是他的鹰吗?

天璇收回手,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明白,柔声道:“好了,你该回去了,那只兔子我就收下了,谢谢!”

也不知它听明白没有,凶狠的黑豆眼转了转,在树枝上跳了跳,振翅而去,眨眼间便飞到了山崖上,停在了那人手臂上。

“被赶回来了。”声音里带着轻嘲。

它很不高兴的叫了一声,翅膀一张似想扇他。

立刻被蒋绍捏住翅根甩了出去:“长脾气了。”

它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之后才飞稳了,又气又恼地‘桀’了一声,利剑般冲进山林里,顿时鸟雀惊飞。

蒋绍轻嗤一声。

蒋纵调皮去山里摸了几个鹰蛋回来,说是要自己孵一只鹰出来,惟他命是从。还十分大方的分了她一枚。他哄二人,放在被窝里自己孵会更听话。蒋纵颠颠跑回去孵蛋了,她压根不上当,蒋纵一走,就让人悄悄抱了只母鸡去平野居。

破壳是在半夜,她硬是咬着牙爬起来,小东西一爬出来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她。平时里训练扔给他,让他做坏人。她倒好,喂食喂水又顺毛,做了好人,自然和她亲近。

可再亲近又如何,从梁州回来后,她便看都不多看一眼。

她最是心软可绝情起来比谁都决绝。

“走吧,你在这儿,下面那群小姑娘们可静不下心。”魏志泽出声。

蒋绍不动如山,彷佛脚下生了根。

魏志泽盯着他的脸,无悲无喜,然他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幽邃,似有千头万绪在翻涌挣扎。

魏志泽垂下眼,望着下面的山谷,天璇已经走进了帷帐,消失在视野之中,才道:“走吧!”

山崖上的人一走,便是坐在帷帐内的天璇,也能听见几道饱含遗憾的叹气声,不禁笑,果然男色魅力无边。何况他又生了一双情眼,看谁都是含情脉脉,岂不更令女孩心头鹿撞。说来蒋绍是她所见过之人中五官最为俊美精致者,幸好他眉间英气逼人,本身也气度不凡,才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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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邱淑清回来时双眼通红,被问起来只说跑马时运气不好被树叶刮了下,不管信不信都上前安慰了几句。

“你们说什么兔子?”邱淑清猛地抬头。当下便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通,末了感慨:“到底美人占便宜,连鹰也另眼相看。”说完便咯咯咯笑起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当年蒋家八少爷和沈天璇一人一头鹰走在大街上别提多威风了,后来她去了梁州,这只鹰留在了靖国公府,不知怎么的就归了绍世子,自然和沈天璇亲近。”

“她三年前才来信都,哪知道,我当年看着好玩,还央着我大哥给我弄了一只,不过新鲜两天就抛开了。”

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她什么都听不见了,邱淑清脑中骤然划过一道光,脸色剧变。

不是没想过他是否心有所属,也不是没想过那人会不会沈天璇。

沈天璇是在靖国公府长大的,可沈天璇十一岁就离开信都去了梁州,那时候蒋绍十六,若是他喜欢她,完全可以去沈府提亲,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可他没有,一直没有。

又过了三年,传出了冀王世子蒋峥与沈天璇的婚讯,更不会有人把两人联系起来了。

可除了她,还能是哪个女子能令他露出那种神情。他不近女色,身边连一个走得近的女子都没有。

是她吗?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容貌、才情、家世…和沈天璇一比又算什么,所以蒋绍才不会喜欢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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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灰兔,天璇让人去河边处理了,打算烤来吃。离河不远就有几个烧烤架,是主家安排给那些不参加马会的姑娘们打发时间用的。

天璇便找了人少的那一个架子坐下,她左边坐的是一五官灵秀的黄衫女子,见了天璇,扭头一笑:“这只兔子真肥!”

“烤好了,要不要尝一下?”天璇问,这女孩是蒋歆的小姑子,魏志泽胞妹,魏无忧,无忧,无忧,寄托了父母最美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