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才来,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事。老罗头就喜欢吃喝赌钱找女人,一个月军饷下来,常常罗家嫂子不及买米,便被他拿去赌了花了。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老子拿命赚来的银了,不花到自个儿身上,难道花到乌龟王八蛋身上?”

书香暗道:原来每一个包子背后,都站着一只恶狗啊。

罗大嫂子这只皮薄馅多的大包子后面站着的这只恶狗尤其与众不同,连媳妇孩子都是乌龟王八蛋啊?

裴东明大掌在媳妇背后纤瘦的蝴蝶骨上抚摸,“其实如果只是这样,郭大嫂子也不会打他的。不过后来罗头自己的饷银输光了,就会鼓动着老郭头去赌场或者去找女人,被郭大嫂子在赌场抓了两回,又在妓院里抓住了一回,自此以后,只要老罗头跟老郭头在一起,郭大嫂子教训老郭头的时候总会捎把手的把老罗头也教训两回。”

书香“噗哧”一声乐了,“郭大嫂子真是爱憎分明的性子。”

这爽利的性子真招人喜欢。

裴东明在自家小媳妇儿脸上使劲香了一口,似想起什么后怕的事一般心有余悸道:“媳妇儿你可别学她。”

书香假装为难的沉吟一回:“其实让我不要学郭大嫂子,也不难…”

黑暗之中,裴东明大掌已经沿着她中衣胸前摸索了进来,被她一巴掌拍飞,声音里带着些刁蛮又娇嗔的味道:“只要你不学老罗头去吃喝嫖赌,我自然不必学郭嫂子。不过你若是学老罗头…哼哼…”

裴东明不甘的翻身压了上来,庞然大物一般的身子压着媳妇儿小小的身板儿,听得她似乎连喘气都有些不顺了,压低了声音笑着威胁:“我若是学老罗头,你待如何?”

黑暗之中,小姑娘的声音一点笑意也无,听起来很是认真:“你若是学老罗头吃喝嫖赌,我便会走的远远的…这辈子你我都不必相见了!”

不知道为何,裴东明只觉心中极不舒服。

或者,他是希望小媳妇儿能像郭大嫂子一样,无论男人做了何事,犯了何种错误,哪怕是她提着擀面杖撵过十条八条街去,将他追回来好生修理一番,也要不离不弃。

可是,他娶的小媳妇儿,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泼辣的女子。

对人对事,她心里自有筹谋,与旁的女子似乎完全不同。

贺黑子说的对,识字的媳妇儿肚里弯弯绕绕比较多。

正是这样的弯弯绕绕,让他无形之中觉得,有时候与她似乎有着难以解释的疏离感。

他不喜欢这样的疏离感,也不喜欢媳妇儿那种超然的态度,说起自己走的远远的,似乎并无一丝伤感…他的大掌扒拉开她身上的衣物,将她剥了个精光,与他滚烫的肌肤紧紧相贴,两个人的心脏隔着两个腔子,一同欢快的跳着。

——这样,还不够。

完全不够。

哪怕两个人靠的紧的喘不上气来,仿佛还不够紧密一般。

他将自己送进了她的身体里,听着她细细的喘息声,两个纠结在一起的身体,撞击的床板吱吱作响,和着这样的乐声,他一颗燥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怀里的这个身子,这个人,此刻就是他的。

他身上毛孔渐舒,有汗渐渐漫上后背,在最后最激烈的那一刹,他忽然想到,反过来说,假如自己不会如罗头一般,那么这个媳妇儿对自己岂不是永远不离不弃?

“媳妇儿,你放心,我不会学老罗头的,你就少给为夫敲边鼓了!”

这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

半晌,手心捏着一把冷汗的书香轻轻的挪了挪身子,男人将她搂的死紧,哪怕身子出了汗,粘粘的,就是不肯撒手。

那一句话,不过是她的试探之语。

她到底是赌赢了。

开垦

19

自见识过了郭嫂子大发雌威,裴东明与贺黑子便忧心自家的小媳妇儿会被郭大嫂影响,万一哪天大发雌威,自己会吃不消,因此三天婚假一过,要回营中之时,千叮咛万嘱咐,“离郭家那只母老虎远一点!”

不过显然二人刚刚新婚,夫威不盛,他俩前脚进了军营,书香后脚便拖着莲香往郭嫂子家去,美其名曰“学习如何管教男人”。

莲香拗不过书香,苦着脸被她拖着往郭家走。

快到郭家门口时,书香吓唬她:“姐姐,你这般愁眉不展的去郭家,郭嫂子定然以为你看不起她,不情愿到她家去,到时候一顿棍子将你赶出来。”

莲香本来就对郭嫂子怒打老郭头这般凶悍颇有异议,心里认定了她毫无妇德,又加之对贺黑子言听计从,十万个不情愿去郭家,被书香这一吓唬,恨不得掉头就回,被书香死拖活拽,敲开了郭家的院子。

开门的是个六岁的小丫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扬起脆亮的小嗓子朝着房里喊了一声:“阿娘,有两个漂亮姐姐来咱家~~”

书香早有准备,将手里提着的一包点心一包糖递给了小丫头:“我是书香姨,这位是莲香姨姨,姨姨们买了糖果点心给你吃。”

小丫头瞧着点心糖果咽了咽口水,使劲往外推,一本正经拒绝:“阿娘说,不能乱吃人家的东西,小丫头太馋了舌头会长长…”说着吐出粉色的小舌头朝两人做了个鬼脸。

书香与莲香顿时不约而同的笑了。

六岁的小姑娘不贪嘴,郭大嫂子的教养可见一斑。

二正试图哄着小姑娘拿了点心糖果,郭嫂子闻声出来,见京城嫁来的两个年轻小媳妇儿站在门口一脸的笑意,她上前将自家小女儿扒拉过去,一脸的防备:“两位找我可是有事?”

莲香本来就不想来,见郭嫂子不甚热络,当下脸一红,便想拉着书香离开,哪知道小丫头腆着脸上前去,笑嘻嘻道:“郭嫂子也知道我们姐妹从京城来,这边的一切都不熟悉,如今与郭嫂子做了邻居,嫂子就当可怜我们姐妹身边都无长辈教导,好生教教我们边疆如何过日子吧?!”

郭嫂子本来只当这两名京城来的年轻媳妇见识了她的彪悍,今日寻上门来,不过是瞧热闹的,哪知道裴娘子先笑脸盈盈道明来意,又将买的糖果使劲往幼女怀里塞。

热情难却,郭嫂子心头微晒,是不是个过日子的人,进去不就知道了?

于是让小女儿将糖果收下,迎了她两个人进来。

书香一径走,一径看,边瞧边赞。

郭家院子虽然也同她家院子差不多大小,但院子里风景全然不同。郭嫂子瞧着是个勤快人,院子里被她辟出一畦菜地里,如今天色渐冷,只有几颗大白菜,别的菜蔬都已经凋残。

“嫂子这个主意好,改天我家院子里也这般弄个小菜园出来,就能省出些菜钱来。”

莲香也觉得这主意好,又踌躇:“可是…我们又从来不曾侍弄过这些东西…”

书香“噗”的一声笑了:“姐姐你笨死了,现成的师傅站在这里,还怕没人教啊?郭嫂子你不会嫌弃我们姐妹俩笨,不愿意收我们俩徒弟吧?”

郭大嫂面上不由绽出一抹笑容来:“只要你们愿意侍弄这些。”

这小菜园子虽然小,但一年却也替她省下不少菜钱。

这院子的格局同她们两家的一般无二,郭嫂子家库房旁边靠墙还有个鸡圈,养着几只母鸡,书香指着那几只肥大的母鸡,笑道:“郭嫂子这一院子肉也有了,蛋也有了,蔬菜也有了,改明儿我也去捉几只小鸡仔回来养,大了天天有鸡蛋吃。”

郭嫂子是个认真的人,与裴娘子几句话下来,见她是个真心来边疆过日子的,不嫌此间寒陋,心中便少了几分成见,话也热络了起来:“裴娘子,你可别捉。边疆不比别地,冬日寒冷,老母鸡还要再三照顾,若是小鸡仔捉了不出两个月,下起厚雪来,还不得冻死啊?捉小鸡仔也要开春才行。”

莲香在她额头轻点:“你真是个急性子,只恨不得今儿捉了鸡,明儿便能生出蛋来。”

书香吐吐舌头,一脸的调皮,模样娇俏可爱,连郭大嫂子也笑出声来。

“急性子好啊,万一战事起来,还是要急性子的。”

又请了二人进屋去坐,哪知道书香进了人家的屋子,就在地下打转,围着人家的床看个不停。

莲香瞧着,郭大嫂子家大约是家里人口多,房里倒弄了个大通铺,跟军营似的。不过二人在营中住过,这也没什么出奇的,奈何书香不但围着人家的大通铺转,又上前去,揭了铺盖往下张望。

郭嫂子在边疆许多年,见惯了粗性子的妇人,见这小媳妇在她家好奇的转来转去,也不当一回事,只由得她看。

哪知道书香看了还不罢休,转回头一脸的惊喜:“大嫂子,这可是地龙?”

郭嫂子一脸讶异的瞧着她,这会始真正对这裴娘子另眼相看了起来。

“这确是地龙。”

书香一脸惊喜的拍着莲香的肩膀,呵呵大乐:“姐姐,我原还担心冬天难熬,我又是个怕冷的,如今有了这地龙,冬天便不愁了。”

郭嫂子奇道:“难道裴娘子是北方人不成?”

京城地处南方,听说终年不会落雪,这地龙也只有北方人家才会有。

书香挠挠头:“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只当写书的人胡诌,哪知道在嫂子这里瞧见了原物,可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了,今儿算是开了眼了。北方过冬还要准备什么,嫂子不如一并教了我们罢?”

其实哪里是什么书上瞧见的,不过是前世曾去过东北滑雪,在农家的火炕上住过两日。当初接待她的那位同学早已不曾再有机会见面,但在东北度过的那个假期,温暖一直长驻心中。

莲香笑道:“嫂子不知道,我这位妹妹是个书痴,惯爱看闲书的,今儿可是让她长见识了。”

郭嫂子见这两个人倒是真的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模样,这位裴娘子就算是个读书识字的,也不是那一味迂腐之辈,这会倒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起来。边疆军士多艰苦,最是难得身边有个知疼知热的人,忙领着她们去了库房,掀起地上一块盖着的板子,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洞口来。

“我估摸着,你们住的那院子虽然是先前就分了给裴兄弟与黑子的,但男人家长年在军营,哪里管这些东西?北方不比南方,冬季再无新鲜蔬菜的,凡是在此住家的人家里,都挖有一个菜窖的,里面存些白菜土豆萝卜之类的,再腌些酸菜咸菜之类的,一个冬天大约也过得了。”

莲香这会始佩服起书香来,这小丫头拖着她走这一趟,倒真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二人都对郭嫂子满怀感激,又说了许多话,这才相跟着离开。

出了郭家门,莲香便感叹一声:“书香,往日我只当你性子急,在京中时时压制,自来到边疆,便不再压制着自己的性子,还有些担心你吃亏,这会才放下心来。”

书香拉着她进了自家门:“姐姐你只当我拖着你前去见郭大嫂子,单只为了讨教如何过日子吗?”

“难道还有别的事不成?”

书香道:“我瞧着郭大嫂子行事的手段,恐怕是陪着郭头在这边疆苦熬也有些年头了。男人但凡心里觉得对不住妻儿,必会在小事上退让。郭嫂子必定是经见过大风浪的,说不准什么时候这边就打起来了,到时候我们还要跟郭大嫂子多学学…学学如何做个戍边守将的娘子…别仗一打起来,我们自己先乱了方寸…”

想到未来也许要面对的战火连天的日子,这嫁的夫君是个拎着脑袋上战场的主儿,二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黯然起来。

裴东明营休的时候回家来,进门便瞧见院子里已经四四方方平出一块地来,小媳妇儿嘴里念念有词,围着这块地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

“我这是才走了几天,你就开时折腾起来了?”

他原只当她是在书房里侍候惯了的,也从未曾指望着她拿出眼下这般过日子的架势来,此刻站在这小块地头,心中渐有甜意涌上来了,仿佛这块地乃是百亩良田,实是值得好生筹划一番的。

或者,这块地便是二人的后半辈子,这才刚刚开恳,值得好好计划。

小媳妇儿鼻尖还沾着一点新鲜的泥土,看到她兴奋的大喊一声:“夫君你来的真是时候,郭大嫂子说趁着还未下雪,先要施肥担水,将这地浇透了,明年种了菜,长势才好。”

家里的主要劳动里回来了,她正好可以背着手歇一歇了。

鸣警

20

裴东明原当家里只有这一处变化,哪知道进了屋子才知道,西厢已经被腾空,满地堆着许多土坯石板,显然是准备着一项大工程。

他一时懵了,本来准备进西厢换件常服,这下连床都不见了。

小媳妇在厨房里听着叫他吃饭,他只得转出来,她在厨房门口一探头,笑出声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夫君啊,我忘了告诉你,最近我们都住东厢,东西都搬过去了,你换件衣服再来吃饭吧?”

裴东明在她的笑脸之下,无可奈何进东厢去换常服,这才发现东厢很是温馨整洁,仅有的几件家具被拭的发亮,他的衣服被洗的干干净净,叠在衣橱里,一时舒心的恨不得躺倒在床上好生歇息一回…最好还有香软幼滑的小媳妇儿…

这般想着,他身上某处不争气的热了起来。

不过书香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不等他换好衣服,她已经兴冲冲端着一盆热水闯了进来,“夫君你先洗洗,饭马上就好了。”又兴冲冲的走了。

——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哪里还有初到此地的那种娇婉?

裴东明咋舌,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小媳妇儿到底是跟谁在一起啊?怎的性子变了这许多?

不一会儿,一大海碗热呼呼的鸡汤面便端了来,上面还漂着翠绿的葱花,漆盘里还有一小碟浇了麻油的咸菜丝,香味扑鼻而来。

裴东明在营里这些日子,胃里早被糙米饭给整怕了,端起碗来便喝了一口鸡汤,滚汤鲜美的鸡汤沿着喉管一路而下,胃里也觉得熨烫舒服。

尝一口面条,筋道爽滑,竟然还是手擀面。

“媳妇儿你居然还会做手擀面?”

这么美味的鸡汤面,他就着鲜菜丝呼噜呼噜吸溜面条,只觉值防时的寒气都被驱散了。这早晚天色已寒,站在城楼吹了满肚子的冷风,连手脚都有点凉。

书香坐在他对面,笑的得意:“我以前,自然是不会手擀面的。”在被郭大嫂子骂了三回笨,被她家的小妞妞笑了好几回以后,总算能擀出来像样的面条了。

郭大嫂子似乎也觉得她孺子可教,还定了日子,改天要教她发面蒸馒头花卷。裴东明回营半个月,她忙的天昏地暗,平地做土坯,忙着熟悉环境…每日要学的事情太多,反倒不觉得什么,若非昨日郭大嫂子提醒她,今日或许她还忘记了要人这可怜的男人准备点吃的。

裴东明吸溜了小半碗面条,总算想起来问:“这么说是娘子最近学的?”

书香拍拍他的肩:“夫君呐,我觉得郭大嫂子简直就是万能的,除了不能上战场打仗,她什么都会。假如女人没有男人能生娃,我相信郭大嫂子不用嫁郭头都能生活的很好。”

裴东明小小的呛了一下:“娘子…你这些日子都跟郭大嫂子在一起?”

书香笑的开怀,连连点头:“不然你以为你哪里来的面条吃?”

见他一碗面条下了肚,接过大海碗又去了厨房。

裴东明心中小小的担忧了一下,目前看来,娘子虽然过份能干了一些,大大超出了他的期望,这样兴兴头头的过日子,他心里未尝不是欣喜的。不过…万一她跟着郭大嫂子学到了那套彪悍的行事…可如何是好?

还不等他想明白,小媳妇儿就又端着一碗面条回来了,这次满脸都是献宝的模样。

裴东明接过碗,只见上面盛着只鸡腿,还有好几块鸡肉,葱花面条一样不少…等等…如果他的眼睛没出错的话…

他捞起碗里的面条,看看,没错啊,绿色的面条。

翠绿的细面条泡在黄亮鲜美的鸡汤里,上面还有炖的烂熟的鸡肉,怎么瞧怎么漂亮可口,引人食指大动。

他挑两口面条去尝,面条里有股青菜的清香味,面汤鲜美…

“娘子…”原来郭头挨打都是有原因的,这郭大嫂子手太巧了,居然弄得出绿色的面条。

边疆寒苦,一年可见的绿菜只有两季,站在响水城头朝外瞧去,四野莽莽,任何一抹新绿都是引人欣喜的。

裴东明细细品尝着这碗鸡汤绿丝面,心头暖意融融,小媳妇儿满足的瞧着他,见他吃完了,递过帕子要他擦嘴,这才笑咪咪讨赏:“其实擀面条是我跟郭大嫂子学的,不过这个绿丝面嘛…是我自己想法子做出来的。”

说来也巧,昨日出门早,一大早在集市上居然瞧见有人卖菠菜的,她灵机一动,就买了一把菠菜回来,今日早早起来,花了些功夫将波菜杵成菜泥,过滤了,又兑了些盐水,才做成了这绿丝面。

裴东明将她从凳子上拖过来,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搂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相闻,在她身上深深的嗅了一口,嗅得见烟火的气息,又伸出舌头在她秀巧玉白的耳珠之上轻舔了一下,见她身子使劲往后缩,这才将整个脑袋放在她肩上,紧搂着她的腰。

“娘子。”

“嗯。”

“鸡汤很鲜美。”

“那当然,我可是给你炖了一整只鸡呢。”

“面条也好吃。”

“喜欢我就天天擀给你吃。”

“我最喜欢你的绿丝面,这名儿听着就让人喜欢。”

“以后没了,天冷,买不到菠菜了。——不过明年春我也可以自己种。”

“娘子,郭大嫂子本事多,还上过城楼杀过敌人,你可以跟她学。”

“那当然,我还要好好跟她学学怎么过日子呢。”

“不过有一样你可千万不能学啊…”

书香直起身子,狐疑的看着他。

男人的皮肤被边关的风吹的粗糙了,可是难掩英气的五官,双目炯炯有神,笑容间带着温厚的暖意,此刻却一脸戏谑的瞧着她。

“郭大嫂子河东狮吼那一招,你可万不能学啊!”

书香气结:“想什么呢你?”

她千防万防,嫁个边关的大老粗她不怕,只要明理体贴即可,就怕嫁个喜欢家暴的男人,哪知道男人竟然也有这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