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觉得好笑,在他怀里笑成了一团:“未成亲之前,我就怕碰上个打媳妇儿的男人,原来你也怕媳妇儿打啊?”她纤细的手指戳着他坚硬如石的胸口:“哎哟夫君,你可是全军大比的冠军…居然也怕媳妇儿打…”

裴东明怀里抱着笑的娇俏香软的媳妇儿,开初还有一丝狼狈,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笑了,后来目光渐渐被她红润的唇儿吸引,渐渐靠的近了,大掌扣住她的脑勺,气急败坏的吻了上去…不听话的小媳妇儿就是要好好惩罚才对!

书香先时还笑着躲避,被他困的死紧,渐渐也被他吻的脑子发浑,软罗伯双臂揽上他的脖子,伸出丁香小舌与他共舞…

裴东明这些日子在营中憋着,才回到家借着被小媳妇儿笑的由头,两个人便滚到了床上,好生出了一回火,直折腾的小媳妇儿委顿在他怀里,再无半点与他的夫威叫板的劲头,他这才消停了一些。

不过这个假期过的着实不赖。

从前没有成亲之时,假期也在营中胡混,或者去城中转转。这次回家完全不同,小媳妇儿一时三餐,顿顿热饭热茶的侍候着,嘘寒问暖,竟然还变戏法一般变出一件夹袄来,准备天气早晚寒冷,让他穿在铠甲下面御寒的。

说实话,针线很是一般,但胜在心意不是。

他拿着这夹袄来回细看,书香只当他嫌弃自己针线不好,羞愧的低下脑袋:“…就这个还是郭大嫂子裁的,大妞子教我缝的…”

郭大嫂子育有三个女儿,那天看到的那个小丫头只有六岁,是最小的一个,但最大的今年却也十四岁了,虽然还未说婆家,但针线茶饭样样行,除了脾气温柔很多,将郭大嫂子的能干学个十成十。

裴东明笑意满面的对她近期的工作做出了正面的肯定:“虽然针脚比较歪,但娘子这般努力上进,又这般聪明能干,想来替为夫多做几件衣衫,就做的更好了。”

他这样说,又点燃了书香的积极性,她扳着手指细数:“等我再替夫君做几件中衣外袍之类的,定然会越来越熟练的。”

棉袄军队里会发下来,这也算一项福利,正好省了她动手。

裴东明瞧着小媳妇儿红润的小脸蛋儿,意外的发现这段他不在的日子,她居然长了些肉,再思及床上的手感,不得不佩服黑子有先见之明…不过这有什么,他家的媳妇儿再养养也就胖了。

到时候肯定不再硌人。

他双目放出绿光来:“媳妇儿,不如我们…去床上…”

媳妇儿瞧着心情很好,趁着这功夫提出来,多半不会被拒绝。

哪知道书香双目一瞪,“你…这两日你就像吃不饱似的…今日干活!”

这男人回来两天,除了做饭,她被迫中断了所有学业,被他按在床上折腾,再这样下去,她可以直接不用见郭大嫂子了。

那一位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的。

裴东明被小媳妇儿拖着去干活,花了一天功夫在西厢盘了个地龙,他只当第二日可以搂着小媳妇儿在被窝里亲亲热热一天,哪知道大清早又被她拖进了库房挖洞。

“夫君啊,咱们今年冬天的菜就指望着你了。”

裴东明认命的拿着铁锹在她划定的地方挖坑,当菜窖挖到齐腰深的时候,只听得城门楼警钟急鸣,哐哐哐的声音像敲在人心上。

裴东明一头一脸的土,只丢下俩:“别慌!”扔下心头发慌的书香便跑了…

惊慌

21

响水城中示警声起,等到书香追出去以后,裴东明已经没有了影子。

她站在家门口焦虑为难,一时想着去营中打探消息,又深觉不合时宜,想要回家去,心燥难定,正站在那里团团打转,莲香跟怀香也一脸恐慌的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惊动未定的模样。

三个人到底是自小生活在安定的环境之中,至大的恐慌一件是被卖入林家为奴,另一件林家被抄,去留难定,前途未卜。

怀香自被她抢白了一顿,收敛了不少,虽然在家仍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心头对燕檀诸多不满,但至少不敢当面给他难堪。

况燕檀从不曾指责过她,总是一副温厚的样子。

她心中看燕檀不起,只觉白瞎了自己这副花容月貌,偏跟着个穷当兵的过日子苦熬,每日坐在镜前描眉画唇,顾影自怜,燕檀值守换防回来,家中冰锅冷灶,半点热食也无。

她也是每日拿了银子去外面瞎凑和,买些吃食来。

惟其如此,燕檀心中才更冷了一层。

不过他从军多年,忍功一流,纵然受到军中同僚之间的耻笑,但心中自然知道自家这妇人跟了他的时候乃是清白身子,晚间在床上未免更是粗暴。

男子的力气本来就是常年在疆场上练出来的,怀香又惯是娇娇调调的人,骨酥身软,禁不得磕碰,日子长些,只当这是一种苦差,心中对燕檀又更添了一层嫌恶。

她一个人在家中着实无聊,有时候会来书香家里稍坐,但书香这段日子忙的晕头转向,哪有空搭理她,她转头便去寻雁儿莲香等人。

雁儿是个清高的,虽然如今仍免不了伤春悲秋,暗自嗟叹一番赵老抠不懂风月,但到底那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又全无花花心肠,她在林府见惯了林府老少爷们的龌龊,对赵老抠也多少生出一点好感来,热茶热饭倒不会断了他的。

赵老抠心思简单,只要值守回来有人热茶热饭的张罗,还有盏灯在守候,自然满心欢喜,将雁儿夸了又夸,哪管你多愁善感?

女人嘛,娶回来不就是生娃过日子的吗?

他娶媳妇儿没花一文钱,如今耕起这块地来格外尽心,只盼着来年能够丰收。

怀香去寻了雁儿好几次,嘴上好话说了不少:“妹妹是个心思细腻的,最是明白我的苦楚…”

雁儿心道,燕校尉将自己的家底全交了给你,还有二十两的嫁妆银子,我别的没瞧见,只瞧见你一日三餐都在街上吃,胭脂水粉零嘴儿见天的买…要我瞧见你的苦楚,实在有些难度。

伤春悲秋的人其实也是要有闲钱的嘛。

说起嫁妆银子,又是燕儿的一桩糟心事。

赵老抠见到那二十两的嫁妆银子,双目发光,心头将左迁谢了几十遍,只觉得他恩重如山,不但白送他一个识字的媳妇儿,还倒贴了二十两嫁妆银子,因此这银子当时就被他收了起来。

雁儿提了好几次,都被他拒绝了。

“娘子,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总要娶妻生子的,你这当婆婆的嫁妆将来都要留给咱们的儿子,我先替你保管着。”

雁儿只气的掉下泪来,赵老抠虽然在钱财上抠了些,但从来不吝啬甜言蜜语,一车的甜话将雁儿打发了,雁儿又是个感性的,被他讲到动情处,心早软了,等回过头来,那二十两嫁妆银子早不见了影子。

她又提出来,买几本书再买些上好的宣纸来,赵老抠心疼的抓着钱袋子死不松手,那模样就像要割掉他好几十斤肉一般。

“娘子啊,不如我们打个商量,等你生了娃,娃要开蒙了再买书买笔,我连儿子娶媳妇的钱都开始攒了。”

攒钱真是他此生唯一的嗜好了。

“燕校尉我瞧着是个敦厚的人,姐姐你悠着点,小心福气用尽了。”

文人发起酸来,比郭大嫂子委婉多了。

她又不能愤愤不平的提出来:假如自家夫君能像燕校尉一样将身家银子全交到她手上,她想买什么便买什么,那时候她大约就会明白怀香的苦楚了吧!

明珠暗投什么的,也得身边人识得这是颗明珠不是?

雁儿从来清高自诩,怀香不过是林老太太送给林大少爷的通房丫头,林大少爷看不上,这才有幸嫁到边关来,女红书画一概不知,连厨艺也值得怀疑,不知道她会不会,怎么能算是明珠呢?

怀香多跑了两趟雁儿家,雁儿只当她是来向自己炫耀的,嘴里的话便越发的酸了起来,自感话不投机,怀香便只能往莲香家去了。

莲香是个柔顺的性子,虽然瞧着郭大嫂子家生活井井有条,但她秉承嫁夫从夫这一点,只觉一个妇人在自家夫君未曾同意之下,在家里抬门打窗,翻墙动土,实在不好。又劝了书香好几次,见她不听,一意孤行,好生替她愁煞,生怕裴东明回来不喜。

况黑子不愿意她同郭大嫂子亲近,书香一意跟着郭大嫂子学本事,她渐渐便少往书香家跑,只盼着裴东明换防回来的时候,不要太生气就好。

“妹妹你又不听我的劝,假如裴校尉回来生了气,你也别同他顶嘴,只要小心顺着他些,大约会好吧?”

书香笑嘻嘻的应承着,照样在自家院子里该挖挖,该搬搬,兴兴头头的折腾了好些日子。

莲香愁眉苦脸的回家去,对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为书香未来的婚姻生活犯愁。

贺黑子倒是疼媳妇儿,他连同那二十两嫁妆银子与军饷都交了给莲香。不过要论起喝酒来,他与裴东明不相上下,也是囊中羞涩的很。

他自感手头银子太少,对不起这娇润柔顺的媳妇儿,等他换防回来,莲香委婉的提起来,书香在小院子里折腾了好些天,又是准备盘地龙又是准备平菜地,听说还要在库房地下挖菜窖…贺黑子心道:原来那干扁的丫头竟然这样能干?

但瞧瞧自家娘子白嫩的手指,他又舍不得让她干这样的活,“她干她的,你可别在自家院子里瞎折腾。”

贺黑子本是一片好心,哪知道莲香会错了意,只当他不喜欢妇人家在院子里折腾,当时就想到了书香这样热火朝天的干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挨裴校尉一顿愁骂?

怀香来向她诉苦的时候,莲香就将这件愁肠百结的事大略讲了讲,却换来怀香一顿嘲讽。

“书香往日瞧着是个聪明的,怎的来边疆这些日子,竟然傻了不成?她这个样子,难道真要在边疆跟着那个穷男人苦熬一辈子”

莲香虽然柔顺,也没听着别人诋毁书香不还嘴的道理,到底替她辩驳了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嫁了给裴校尉了,自然是要跟着他安安份份过日子的。”

怀香微微撇嘴,心内暗讽:都是一帮没出息的女人,连拣高枝儿飞都不会。

不过也不能怪她们,书香干扁,莲香双过于胖了些,雁儿一股酸腐之气,尤其这些人不但姿色平常,便是连胭脂水粉也不搽上一点…男人也是长眼睛的,又哪里瞧得上这样姿色庸常的女人?

这日二人正坐在一处各有愁苦,忽听得城楼上示警声起,莲香向来习惯了听书香的,立时提起裙子便向着书香家跑,怀香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

三个人书香家门前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

书香这些日子习惯了有事就向郭大嫂子求助,拉着她们便向郭大嫂子家走去。

郭大嫂子既然上过城楼杀敌,想来再凶险的事情她也遇到过。

郭大嫂子见到这三人如慌脚鸡一般咋咋呼呼的进来,劈头盖脸便将她三个骂了一通。

怀香从来不曾被别人这样骂过,心头虽然不服,可是看着这妇人彪悍的体形,又听得莲香讲起过她追着郭头收拾的情形,还是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这个女人可是会动手的。

莲香被郭大嫂子骂的满脸通红,只有书香围着郭大嫂子团团转,笑嘻嘻上前帮忙。

郭大嫂子边骂人,手上也不停,在院子里支了大锅,下面烧了火,满满一大锅滚水,将洗好切成四块的白菜扔进去,烫一下又捞上来,再放进凉水盆里漂洗,仿佛城门楼的示警声就跟公鸡打鸣一般寻常。

“郭嫂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郭大嫂子见有人搭把手,自家的大妞二妞都站在那里漂洗白菜,她自己将烫洗好的白菜码一层在缸里,又抓了粗盐撒下去,再一码一层再撒盐,如此反复。

“你以为大冬天还有多少新鲜菜可吃?自然是腌些酸菜了。”

“敌人都打进家门口了,还在这里腌菜,腌了也没空吃吧?”

怀香终究忍不住驳了一句。

郭大嫂子将手中两块白菜啪的扔进缸里,气势汹汹的瞧着她:“你当敌人说打进来就打进来了?我响水军中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好汉子?难道都是城头上的摆设不成?你若是男人,早问个动摇军心的罪名拉出去砍了,由得你在这里胡说?”

怀香讪讪的瞧着她,脸都快要挂不住了。

书香连忙笑着打岔:“嫂子,不如改天我也买些白菜回来你教我腌?”

郭大嫂子脸色缓和了许多:“蛮夷一年有好多次要打到响水城来,难道一听到打仗,我们各个袖起手来等着战败不成?城楼上拼死的男人打胜回家,难道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哪万一战败了呢?”怀香犹自愤愤。

“大不了是这条命!响水城中数万人,难道就你一个人的命金贵?城门楼上拼命的男人们命就贱如草芥?”

郭大嫂子脸色铁青的瞪了怀香一眼,又指着书香咆哮:“你这个丫头,手脚也太慢了些,我的菜都要被你给烫烂了,快捞快捞!”

书香笑嘻嘻接口:“嫂子你别怒,我马上就好了,你等等啊,要不趁这会功夫歇口气?”

“你这个皮厚的丫头,仔细我捶你!”

口味

22

响水城头,玉轮高悬,寒星寥落。

蛮夷来此已经半月,两军交战数次,各有胜负。

裴东明站在城头向城楼下的蛮夷营盘张望了一会,倚在了城防垛口,指着蛮夷营盘当间灯火通明的大帐,不无遗憾道:“若是能一箭射中帅帐,将阿不通烧死在里面,则今年的战事基本可以停了。”

燕檀轻笑一声:“裴大哥你想的也太好了。”

他比裴东明小了两岁,时任左迁军中先锋,勇猛果敢,也是极得左迁看重。

裴东明瞧了瞧天上玉轮,轻叹一口气:“我这都半个月没回去了,也不知道你嫂子一个人在家如何过呢。”

那一日他撒腿就跑,也没再留下别话,过得两日,她托人将夹袄送至营中,如今早晚天色渐寒,穿在铠甲里面,轻软保暖,正是时候。

燕檀一笑:“嫂子是个勤快明理的,裴大哥你又有何放心不下呢?”说着轻轻叹息,心中无限惆怅。

裴东明忽想起成亲那日,怀香所为,后来又从书香口中得知怀香平日为人,是个惯爱攀高枝的,心中替燕檀感叹。

本来那五十四个人里,还轮不到燕檀,但左迁器重他,只想着多少女人当初无论心中如何不愿,嫁了人生了娃,自然老老实实过日子。

燕檀身边要是有个知疼知热的,也是美事一桩。

“你家那位,到底如何?”

裴东明年长两岁,见他自成亲之后,被军中一干未娶上媳妇的嘲笑不已。边关的男子皆是粗汉,嘴巴上从来没有把门的,也有些心中酸溜溜的笑他拣了将军的破鞋穿,还要问到他脸上来:“…将军那鞋可穿着合脚?”

凡此种种,被裴东明碰上了好几次,二话不说,一顿拳脚上去便揍趴了下去:“兔崽子,将军也是你们胡乱议论的?”

他这话,表面听着是维护左迁的,对左迁的人品不得诋毁,但事实上却是替燕檀出头。况他手上拳脚骑射功夫都在军中拨得头筹,又得左迁器重,无人敢轻侮。那些人被揍了几回,渐渐品出味儿来,再不敢直问到燕檀面上来,时日一久,这些事情渐渐淡了。

但裴东明暗里发现,燕檀自成亲以后心事重重,极少展颜,他心中疑惑,也曾暗地里问过书香。

书香不喜添由加醋,但也将从莲香那里听来的片言只语提两句,轻轻带去。

燕檀苦笑一声:“裴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戍守边疆的,除了将军那样家世的,哪个不是穷苦出身?家底子拎起来抖两抖,能掉下来几两银子都不错了。就那还是拿命换来的。我家的那位…”

裴东明正色道:“她若不是个安份过日子的,不如尽早休离了去,大好男儿,还怕没有好女子来托付?”

燕檀望着城垛口外面敌营里明灭的火把,幽幽道:“我倒从未想过娶妻,况她容貌又好,心气难免高。我别的不求,只求一年半载,他能替我燕家传承子嗣,也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了。至于往后…谁知道呢。”

他这样说着,不知道是铠甲下的衣服太过单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觉腔子里的热血都凉透了,掩在袖子里的大掌紧握成拳,若非裴东明就在身边,怕是早已一拳砸在了这厚重染血的城墙之上。

第二日上午,两军大战,蛮夷数次欲攻上城楼,都无功而返,待得惨阳如血,鸣金收兵,城楼之上的众将士方才懈了心神。

连存今日跟着左迁在城楼观战,他虽是文士,也是谈笑自若,指挥若定。

蛮夷退回营中埋锅造饭,众将才觉出饥肠辘辘,正在商量今夜值守将士与明日布署,城下值守的士兵提着两个大大的篮子送了上来。

“裴校尉家娘子说,听闻军师也上了战场,特做了饭食送上来慰劳军师。”

连存心中闷笑,这小丫头心思太多,分明是心疼自家夫君,却拿了自己当幌子。

他自军士手里接过那两个沉沉的篮子,又吩咐去拿了碗来,往城楼里值守房里放了,朝一众站着的年轻人挥挥手:“既然这是裴娘子孝敬我老人家的,你们都且自去觅食吧。”连左迁也不能幸免的被他赶了一回。

裴东明涎着脸不肯走:“军师啊,今儿我蹭你一顿饭食,他日请你家去,让我家娘子做一桌好菜来招待你?”

左迁轻笑一声,径自拉了条凳坐下来:“这两大篮子,军师你独自吞了也不怕撑破了肚皮?不如我等兄弟替你解决了?”

说着招呼站着的其余众人。

旁的人见军师与左迁在座,况又是裴家娘子送来的饭食,自然谦让一番,径自散去,唯燕檀被裴东明一把拉了坐下,贺黑子不用人谦让,早大大咧咧坐在了左迁旁边,不住啧嘴:“说起来,我家娘子做的饭食比裴娘子更好吃啊…好些日子吃不到我家娘子的饭,吃两口书香妹子的饭也不错。”

这话引得裴东明不快,一脚踢在他胫骨上,“你个吃白食的!”

贺黑子没躲开,重重挨了一下,正欲跳起来与裴东明打一架,军师已经掀开了其中一个篮子里的瓦罐,顿时一股清香的酒味飘了出来。

“这…战时怎能饮酒?”左迁闻到酒味,已指着那瓦罐,见端了粗瓷碗的军士进来,连忙下令:“将这个瓦罐提下去。”

贺黑子对着那瓦罐流口水,愣是不敢吭一声。

就算是连存,虽然可与左迁调笑,但他到底乃是军中主帅,有违军令之事自然不敢多嘴。

那军士将碗筷一一分发好了,笑道:“将军,裴娘子说了,这瓦罐里的虽然闻着有酒味,但实是甜汤,叫酒酿的。众将士在城头灌了一天的冷风,裴娘子说热热的喝一碗驱驱寒,然后再吃饭。”

贺黑子大喜过望,大脑袋朝着瓦罐口探头一看,大喜过望。

“这里面有枣子还有鸡蛋,我先尝尝。”

说着拿起篮子里的木勺舀了半勺,喝了一口,喜的眉开眼笑:“甜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