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高贵者,逆境中更显。

我爱的小裴,有热血有担当,大丈夫当如是!

ps:还有一更,另,草是亲妈,爱这些可爱的人,哪怕如贺黑子这样,家庭内务断不清的男人,在此刻,也是值得人敬佩的!老郭头…无数不知姓名的兵士。

每一场战争,敢为大义捐躯的男子,哪怕他一直平凡如尘埃,来去都无人记得他的名姓,都有一颗高贵的灵魂!

75、撤离(上)

75、撤离(上)

老罗头从来未曾想过,他会有那样的结局。

蛮夷骑兵冲进来,剖瓜切菜一般,顺手将他与那几十名兵士的头颅收割了…随后无数战马蜂涌而来,将他的尸身踩踏成泥…

假如能够预知到这种结局,或者,他就不会开城投降了…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就算过个十几年,那一夜混乱的响水城,也刻在了活下去的响水城百姓脑海之中。

蛮夷大军冲进了城,军眷区首当其冲,莲香与雁儿都抱着孩子全集中在郭大嫂子家院子里,郭大嫂子横着一把大砍刀立在门口,身后立着提刀的书香。

当先冲过来的蛮夷兵分几路,见到年轻女子就掳,打眼却瞧见一胖大妇人持刀立在门口,身后立着一名娇小年轻的女子,那蛮兵驰马冲来,自恃骑术了得,马蹄高高扬起,就要朝着郭大嫂子踩下来。

他原是吓唬那妇人,哪知道那妇人倒退数步,只等马蹄落下,她去冲上去大刀横扫,只听得一声惨嘶,骏马仰天悲鸣,轰然倒地,痛失前蹄。

马上的蛮兵不防之下从马上滚了下去,郭大嫂子上前几步不等他起身,一切剁下去,便如剁一只鸡仔的头一般,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粗布裙边,骨碌碌一颗头颅滚落下来,尸首分家。

书香在后面看的胆寒,那蛮兵同伙见这妇人凶悍,顿时四五匹马都冲了过来,郭大嫂子审时度势,被蛮兵逼退到门口,一夫当关,横眉冷对。

她这般全无惧意,倒引得书香的心境奇异般的平静了下来,握刀戒备。

裴东明还在守城门,蛮兵却长驱直入,事实近在眼前,她近乎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总觉得裴东明还活着,不可能舍身成仁。

是以她一颗心虽然揪成了一团,也力持镇定,站在这里。

阿不通攻城半月,今日得城,实属侥幸。但他领军也有经验,蛮夷入城之后,先派了一队人马与城门楼上的守军短刀相接。

裴东明带着人从城楼上冲下来,又下令分三路,一路护送城南百姓,一路护送城北军眷,最后一路人马由他亲自统领,与蛮军在城中展开巷战,仗着地理优势,拖延时间,好让城中百姓尽快转移。

自城门示警,城内有蛮兵闯入,罗四海便带着衙门众人在南城门疏散人群,彼时响水城百姓摩肩擦踵,荒乱无比的从城南往出退,这种情况之下,稍不注意便会有踩踏事件发生,因此他虽知城中已经冲经很多蛮兵,却分、身乏术,不能回家去瞧一眼罗夫人安危。

城中不少民居被点燃,夜色之中火光冲天,逃难的百姓扶老携幼,满面渧泪,有来不及撤离的,已经做了蛮夷的刀下之魂…

赵老抠带着一队人马飞驰来援的时候,郭大嫂子与书香并肩已经杀红了眼,郭家门前堆着六七具蛮兵尸体,更有十几个蛮兵如豺狼一般齐涌而上,若非他来的及时,恐怕这院里的一干女孺今夜都要交待在这里。

北漠军在草原上驰骋惯了的,进了城先冲进了巷子里,先就有些不辩方向,况城北军眷区方方正正,每天街道都是一样的宽,院子房子全是统一规格,先就晕了头,四下分开抢女人财物。

城门楼上,阿不通已经进了城,曾潜被揪了出来,拎到了他面前。

对于城门楼上守军全撤,却唯独留下的这中年男子与几十人的卫队,阿不通颇有几分兴趣。

他对曾潜还算礼遇,就着城内民居的冲天大火,两个人站在城门楼上闲话家长。

只是后者的腰弯的很厉害,跟家犬的腰弯的几乎要在同一高度,要是后面再装个尾巴,恐怕还能献媚的摇上几摇。

“将军,小人…小人乃是这城内的驻军将领,是小人下令开城门迎接将军进城的…”

阿不通盯着眼前不断抹着冷汗,贪生怕死的中年男人,颇有几分不耐的蹙起了眉头:“左迁呢?”

先时城门大开,他手下副将都道这大夏人狡诈,居然想来个瓮中捉鳖,但阿不通向来强横,冷哼一声,表示谁是鳖还不一定。

如今放目四顾,四处逃窜的大夏人可不就是瓮中之鳖吗?

“左迁…早在数月前便调到了金沙关…”

这中年男人的汗珠子越来越多往下淌,他在心里嘲笑这大夏皇帝,大概是脑子进水了,居然派了个这样的蠢货前来边漠,也太看不起他了。

没有活捉左迁,实在是莫大的遗憾。

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他对着城中四处的火光,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冷冷笑意来。

曾潜这番周折,总算保住了自家性命,在阿不通亲兵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将军府。

不过很快,他就对眼前的情形懵了。

院内断肢残骸,有他从江淮带来的家丁长随,厨子花匠,好些熟悉的脸都以噩梦里都不会有的着样子躺在那里。

风夫人撞柱而亡,身边还有两名自刎的丫环。

其余姿色出众的丫环,包括怀香,都被一帮蛮兵捉住,在院内各行其事,yin靡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怀香甚直还主动伸臂搂住了那蛮兵的脖子,媚笑着去蹭他的脸,只是眼中泪落如珠,有着深不见底的绝望…

这一生,她再不能回头。

比起将军府的惨烈,城守府算是情况尚可。

罗四海家中府兵训练有素,自蛮军冲进城,便据宅而守,等得传令的响水军前来敲门,急请罗夫人撤离响水城,罗家的一干家下仆从与罗夫人才在众人的保护之下向着城门口撤离。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困到不行,坐在椅子上睡死过去了好多次,本章只有这么瘦了,明天会更一章肥点的,把这章少的字数补回来。

剧情太过紧张,推荐个朋友的轻松现言。

宠溺了那么久的小娇妻,竟然要出墙,杜衡面对的是娇妻保卫战:

76、撤离(下)

76、撤离(下)

罗夫人与府里丫环嬷嬷在城守府一干府兵保护之下到达城南之时,书香郭大嫂子等人也在赵老抠保护之下到得南城门。

此刻南城门人潮拥挤,扶老携幼,罗四海带城中差役疏散人群,许多壮年男子提着棍棒菜刀之物主动追随在差役身后,让道与老幼先行,虽情况危急,但秩序井然。

响水城历经百年战火,城中百姓几经生死,血泪刻骨,但故土难离,今日匆忙逃命之际,各个眼含热泪回头去望,但见城中浓烟滚滚,映照得夜空狰狞,香末山寂黯。

事实上,城破之后的巷战远远比攻城之战更要残酷的多。

北漠军冲进城中之后,前两队分别有老郭头跟赵老抠带领去保护城中百姓与军眷转移,最后一万人马由裴东明与贺黑子带领拒敌。

贺黑子天生神力,裴东明行事沉稳,一万人马撒豆一般分成若干小组在城中各小巷中与冲进来的北漠军厮缠拼命,拖延时间,以期能够让城中百姓军眷全部撤离。

北漠豺狼之军马上奔袭迅如雷电,但巷战之中,一则惦记财物妇人,贪婪成性,yin心欲炽,二战不占地利之优,大削斗志,响水军竟一度将蛮夷逼到北城门。

阿不通站在城楼之上,气恼之余,以数倍兵力倾压之势才将响水军砍杀至城内暗巷。

短兵相接,大夏军不及北漠兵魁梧高大,但身腰灵活,拼死一战,尚能毙敌,整个巷子里到处是捉对厮杀的敌对双方…

城中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裴东明带着一万人拒敌,到得最后,也止得两千军士。许多受伤的兵士最后皆选择了与敌同归于尽,等到阿不通完全控制了这座城池,下令清理战场的时候,活着的北漠军无数次的见到双双对对倒卧着的两军兵士。

许多大夏军死后也保持着恨不能生啖敌军的神情,双目圆睁,满身满面尘灰血迹,有的紧握大刀正欲向敌砍去,杀意凛然,无论前来收缴军械的北漠军如何使尽全力,就是不能从早已经变得僵硬的大夏兵士手里夺下这把刀,最后只得剁了这只手…

甚直,还有咬着敌人的半只耳朵死去的,又或者死死掐着敌军的脖子,后背被一把砍刀剖开,却死也不肯放手…

许多的响水军,凝固成一种与敌同亡的姿态,永远的留在了这座城池…

阿不通带着诚惶诚恐的曾潜一路从城北漫步到城南,两天之内,北漠军已经将到处堆积的尸体打扫干净,但所过之处,总有血腥味绕鼻。

这座城池,已经成了一座空城,除了将军府的几十个大夏人,其余的全是北漠军。他一直对这座香末山下的城池垂涎非常,但如今走在空空如也的街上,没有他想象的商铺林立,小贩叫卖声,孩子妇人的笑闹声,那种想象之中的南夏百姓生活的盛景。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院,大门敞开,主人家不见踪影,院子里一畦菜园里,红红的辣椒与绿色的青菜长势已颓,带了点秋天的凋残之意。

深秋的香末山深处,罗夫人伸出纤白玉指,掬一捧冰凉的泉水喝下去,满腹凉意,罗四海慌忙上前去要拦她:“夫人,这…”

世家名门出身的罗夫人,几曾喝过一口生水?

罗夫人嫣然一笑,竟然带了些年轻时候俏丽无双的影子,“夫君,这水好清甜。”

罗四海一时竟然瞧的痴住了…枉他在花丛游走多年,一向只觉自家夫人雍容端庄,今日竟然觉得奇美,连眼神也一时移不开…

响水城一役,大夏剩余三万多守军到得最后只余了一万五,所幸满城百姓大多数都逃出命来,由五千守兵护送着往最相近的遥城而去。

留下的这一万人如今皆以裴东明马首是瞻。

那日书香等人逃出命来,最后在城外等候了一日,才等到了裴东明与贺黑子带着人马赶了上来。

北漠军与响水军这场战役打了数日,人困马乏,只等将大夏军赶出响水城,竟然关闭城门,不再缠杀,裴东明带率众赶了过来。

彼时官道之上,老郭头夫妇,罗四海夫妇,与望眼欲穿的书香皆站在队首,其余小铁大妞子莲香雁儿等人早已被护送往遥城避难。

罗四海本想让罗夫人跟随百姓前往遥城,哪知道罗夫人却分出一半府兵将身边丫环嬷嬷带走,自己一定要同罗四海同进退。

罗夫人身边丫环嬷嬷哀哀泣求,但罗夫人心坚意铁,根本无法憾动。

罗四海一昂藏汉子,虎目蕴泪,唯有叹息一声:“夫人你…”万般感慨再说不出口。

等到裴东明赶上大军,书香紧揪了一日夜的心总算落下地来,若非有手中大刀支持,早瘫软在地了。

她身边的郭大嫂子见状,一把将她拦腰抱住,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再去瞧这小丫头,已经双目泪光闪烁,只痴痴盯着马上的自家夫君,大喜之下竟然跟傻了似的。

裴东明自城破杀敌之际,终到得此刻才敢肯定,那站在队首的小媳妇儿安然无恙,离人再逢,瞧过来的目光分明带着激动之意,但今日境况,压根容不得他夫妻私语,当下朝着书香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回头与一干军中将领跟罗四海商议军情去了。

响水关已失,遥城又远,这些人皆是驻守此间多年,激动者如贺黑子咬牙切齿直骂娘,老郭头这种稳重的也不肯前往遥城,连罗四海也不肯追随满城百姓前往遥城避难,早遣了身边幕僚跟两名护卫前往遥城报讯,并告之遥城知府火速上报朝廷。

最后裴东明拍板决定,大军撤往香末山,等待时机夺城,与蛮夷再战。

裴东明与老郭头皆希望自家媳妇能够去遥城,但书香与郭大嫂子各提了一把带血的砍刀,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战果,一个杀了两个半蛮夷,小腿被削去了一块肉,如今用了一块布紧扎着,结成了血块;另一个手身胖归胖,身手健捷,杀了七个半蛮夷,毫发无伤。

两人各半的那个蛮夷是二人合力的结果。

当着众人的面,裴东明强忍着想要揉一揉媳妇儿脑袋的冲动,一把将她捞上马来,一马当先往香末山而去。——这般的夫唱妇随虽然不是他愿意的,但至少都从对方的目光之中读懂了生死相依的意思。

他伸臂紧揽着怀中温软的身子,感受着她身上血腥味里熟悉的体香,只是将她往怀中紧紧的按了又按,仿佛恨不得值此战乱之际,能够将她嵌进自己的肉中骨中,护她周全才好。

老郭头与郭大嫂子同乘一骑,逐渐落到了后面,老郭头对着带血砍刀的媳妇儿,忍了又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娘子,你太胖了,我们俩共乘一骑会把这匹马压扁的…”

换来郭大嫂子反手一拳:“你这是想找抽吧?”

老郭头讨好的嘿嘿笑两声,伸出双臂来,试图揽住郭大嫂子的肥腰,试了好几次未果,看到远处罗四海与裴东明皆轻轻松松将各自的媳妇儿搂在怀里,皆是纤腰不盈一握,挫败的叹了口气,叮嘱郭大嫂子:“媳妇儿你抓紧了我小心别跌下马去…”

“你当我没骑过马啊?”

队伍后面传来了郭大嫂子的咆哮声。

“你…你本来就没骑过马嘛…”

老郭头的声音失了底气,渐渐被马蹄声所掩盖。

罗夫人在罗四海怀中掩唇浅笑,“这位大嫂子真有意思…”她在内院几十年,自小到大见过的都是温淑的大家闺秀,几曾见过这般彪悍的妇人,只觉这咆哮的妇人跟气势逐渐低迷下去的丈夫倒有意思的紧。

罗四海搂着罗夫人上山,歉意十足:“夫人,都是我带累了你吃苦…”话到一半便被罗夫人打断:“你我夫妻一体,福祸与共,休得多言。”

她的目光悠远淡然,仿佛此前的巨大兵祸只是晨间一梦,此刻正与丈夫出门共赏秋光,与平日从容别无二致。

罗四海仿佛今天才重新认识了自家夫人。

结发同心,执手百年。

北漠军忙着打扫响水城的时候,响水军正在香末山连绵山脉里奔波,寻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山中寒气重,战乱之际,皆是空手出来,连块面饼也没有,两天之内,一万大军在香末山内转悠,饿的厉害了,便在山中猎野物,再挖些草根树皮充饥,只是人太多,按人头分到手的东西又太少,大部分时间却是饿着肚子的。

因此哪怕泉水再冷,罗夫人也肯掬水来饮,压压腹中饥饿之感,只是她与郭大嫂子大口狂喝的模样大有区别。

远远去瞧,郭大嫂子倒跟这些人困马乏的军士们一般粗豪,瞧来倒颇为和谐。

到得第五天上,那些护送百姓的五千军士跟罗四海的幕僚护卫才赶了回来,被一早在香末山下的探哨带了回来。

那五千军士带了粮食炊具之物,并一些御寒衣物,虽物资有限,总归能解一时之温。

这些粮食乃是遥城府仓里的米粮,炊具衣物却是知府方环想尽了法子所凑,虽一时不够一万多人所分,总算聊胜于无。

罗四海的幕僚佟先生向他转交了方知府的书信。

方环接到罗四海派人报讯,得知曾潜已经开城投敌,响水关关告破,惊怒之下,立时向朝廷上奏,并与罗四海商议,遥城与响水军成犄角之势,与北漠军相抗衡。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要更,小魔怪腿上生出来一个大疙瘩…疼的走路都困难,所以折腾了这两天…明天小魔怪还在家,所以更新可能会晚。

这是一更,今晚如果还能写出来一章,还会补上来。

大家追文这么久,草失言的次数很多,因为是裸更,但是都会尽力把当时没更的答应的章节补上来…谢谢大家一直的体谅!爱你们!

本文中卷背景是战争,但是整个全文是种田文,所以不会团绕战色来大篇幅的描写,重点关注的是各人在逆境之中的生活…也只限于这一卷,也许到了卷中卷末就已经甜蜜了,所以大家真的不必害怕会有多虐…

本来大纲挺虐…后来重修了几次大纲…于是就变成了一篇温馨文了…我是亲妈,说起来,还是给主角开了幸运光环金手指…自拍…

章末笑谈:

小魔怪今天被疙瘩折腾的大哭。

我:你真是不勇敢,我怎么生了个胆小鬼?

小魔怪(边哭边说):我本来不胆小,都是你说我才变成胆小鬼的…呜呜大哭

我:哭的这么丑,瞧瞧眼泪鼻涕全下来了…(拿镜子给她看)语重心长:要哭的好看,人家才会觉得你可怜…记住哦…

小魔怪(继续大哭):哪有人哭的好看?妈妈欺负小孩子…我又不是电视剧里的人…只有电视剧里的人才哭的好看…

我:那你就要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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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非常能理解,愤怒的小魔怪心底的怨气大概跟等我更新又不见更的诸位亲们都差不多吧…求拍,求发泄怨气…顺便求分分…

77、撤离(下)

77、撤离(下)

十月中,朝廷收到方环奏报,皇帝大怒,连下数道旨意。

一道是急令左迁父子回师响水,一从金沙关,一从瀚碧关,双面夹击,阻止北漠阿不通南下之势。

另一道却是下旨诛了原响水军驻军将领曾潜九族,所抄资产尽数没入国库,昭仪不知约束家人,打入冷宫…

昭仪与宫中世家贵勋所出的后妃们相比,原就根基浅薄如浮萍,如今被打入冷宫,也不过落得众人一声叹息,只当她被家族带累了。

但不久之后,等到曾家九族被诛,家资被抄,价值六百多万两白银的家产被天子亲兵神卫军一路押解进京,一时举国哗然。

这些年,江淮盐税一年比一年少,战争频发,国库空虚,曾家一门所抄家资抵得上江淮四五年的盐税。

曾潜乃是世代盐商之家。

拨出萝卜带出泥,同时抄家所得的,还有江淮各盐商世家之间的往来帐目,连久不上朝的皇帝也抱病上朝,当堂震怒,下令清查各盐商世家。

相对于边漠响水的战争来说,阿不通与香末山的响水军数次野外交手,实是小打小闹,在朝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件;反倒是江淮盐商世家被皇帝亲派的钦差与神卫军翻了个底儿掉,抄查出两千三百万两白银,抄家斩首流放数千人,真正因曾潜一人引起了江淮盐商界的一场大地震。

熙泰殿里,太子一脸悲色的站在皇帝床前,几至哽咽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