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发生在安拓海身上的第一次嫉妒还是塞娜给提醒的,那是发生在一年前的事情,时至今日穆又恩还记得自己那时和塞娜的对话。

“塞娜,安拓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和我说话了,我想了好久都不清楚他在气些什么?”

“那他最后一句话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就像是很多时候他去上班时说的那样在家里等我。”

“再仔细想想!”

“怎么想都没有,他说完在家里等我之后回来就把我买的东西踢倒在地上了。”

“安拓海踢倒你买的东西?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的,那天他很生气,他还把那个送快递的痛骂一顿,说他的车堵住他的车,就一阵莫名其妙乱骂了!”

“快递?送快递的那人是不是喜欢穿紧身裤子长得像球星博阿滕的男孩?”

“嗯!是他。”

“都是他在给你送包裹?”

“嗯,是的,他性格很不错,他每次送包裹的时候都喜欢和我说上几句话。”

穆又恩还记得塞娜在听完她的话时捂着嘴笑,好不容易停住笑之后手就往着她的头上拍,声音带着无奈说:“笨女人,你男人嫉妒了。”

几天过后,穆又恩知道了,她男人是真的嫉妒了,给她送包裹的变成了女快递员,那位女快递员告诉穆又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递公司连续几天都接到一些男人打电话到公司投诉他们某一个职员喜欢乘送快递的机会和他们妻子搭讪,于是理所当然那位职员就被解雇了,于是就换成她来这片区域送包裹了。

摸着那时被塞娜打的头部地方,穆又恩偷偷笑起来,这次她不需要塞娜帮她鉴定她男人是不是嫉妒了。

四月的太阳光从她家的屋顶越过,一点点往西移动,等到太阳光变成了斜阳,斜阳变成了夕阳,夕阳把较高平原的那片苹果树剪成了镶有金边的剪影,穆又恩听到熟悉的汽车发动机声音,她爬上阁楼的窗看着安拓海的车子从她窗前开过。

她的男人回来了,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段就像在喝柠檬汽水,一边喝着一边看对街眉清目秀的男孩纸~~~~(小样,还不给我回看过来

像开始也像结束(11)

灯光还是每个晚上都会在这个屋子里亮着的灯光,她和他还是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吃晚餐了男女,餐桌上的茶花静静开放着,让她想勾起嘴总想笑。

今天安拓海回家时有看她,至于为什么看他其实她心里猜得到,所以,穆又恩让自己在他面前呈现出来的是精神饱满的状态。

亲爱的,都和你说了我不是易碎的水晶,我昨晚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安拓海目光沿着她的脸往下,若有若无往着她的腿瞄,那目光还是让她有点心虚了。

好吧,其实她精神状态是很好没错,只是,她的腿有点不对劲,好像随时随地会瘫软下去,她昨晚腿夹着他夹太紧了,她膝盖也疼,她膝盖半跪在地上来着,咳咳,因为是有轻微磨损到了。

好不容易,穆又恩等到安拓海目光离开她的腿,只是,他目光聚焦的地方让她更不自在了,下意识去拉了拉衬衫去遮挡住锁骨的所在。

是夜,刚刚陷入浅眠的穆又恩被摸上自己胸前的手给弄醒了,睁开眼睛,安拓海就坐在床沿上目光专注,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落在自己睡衣纽扣上的那双手,第一颗纽扣已经被解开了,第二颗纽扣也即将被解开。

“阿拓…”穆又恩第一反应就是去阻止他的动作,昨晚她已经被累坏了,如果今晚他再要她的话…

想到自己不久前脚步稍微一用力膝盖就发软的状态,穆又恩硬着头皮:“阿拓,那个…今晚不行,我…我会累……”

已经把她睡衣第二颗纽扣解开的人停下动作,从穆又恩这里可以看到他脸颊上骤然涌动的绯色,那抹绯色配七成干的头发再配他精致的轮廓,这样的灯光下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光顾看他了穆又恩都忘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她的心在暗爽,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落入她的手中呢?

等他的手指轻轻扯开她的领口时穆又恩这才想起她接下来应该说的话。

“阿拓,不行,我…我还在累。”她从鼻腔里轻轻的哼出。

安拓海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

咳咳…如果他想的话也…也不是不可以啦,暗地里,穆又恩在被窝下活动自己的腿,在惦念自己的体力行不行,一句“穆又恩,你又想多了”变成了一盆凉水。

穆又恩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

羞愧使得穆又恩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安拓海,这个混蛋,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为什么不提早告诉她,他解开她衣服的纽扣是想给她抹药。

嗯,她锁骨上的是他弄上去的,她背部的是不小心擦到阁楼的木板墙的。

“背后。”

穆又恩乖乖翻过身,脸贴在枕头上,那些涂在她背部上的药凉凉的,此时此刻和背后的那种凉爽恰恰相反的是她贴在枕头上的脸,很烫。

昨晚,她也是这么趴着,让他从背后进去的。

最后,剩下膝盖也就是擦伤得最为严重的所在,现在还有微微的红肿,她背靠在床上看着他低头给她抹药,抹完药之后他的手并没有离开,他手指在微微红肿的周遭轻轻抚摸着,低低说:又恩,对不起。

穆又恩很喜欢安拓海叫她的名字,轻轻的那声“又恩”总是被他叫得就像是甜腻的微风,很美很暖,可不知道为什么安拓海不经常叫她的名字,有时候一个礼拜都没有叫出那声“又恩。”

那声“又恩,对不起”之后,他低下了头。

安拓海吹出来的气体温温铺在抹上药的伤口上很舒服,舒服得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的勾起,穆又恩很骄傲的想,塞娜家的那个大块头一定永远不会对塞娜做这样的事情。

苹果绿的被单下,她的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是安拓海先来握住她的手,穆又恩知道安拓海一定有话和她说,穆又恩还知道他想和她说的是一些什么话,所以,她要在他没有说出那些话之前先告诉他一些话。

“阿拓,不要和我说以后不会对我再做出这样的事情,阿拓,那样的话我不爱听。”

她一个转身钻进他的怀里。

“还有,我…我喜欢你昨晚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很喜欢。”鼓起勇气她说。

“又恩…”

他又叫她又恩了,真不容易啊,安拓海在还没有一分钟的时间里叫了她两句“又恩”这一定是记录般的存在!

手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阿拓,等我的身体变得再好一点我们还可以做一些高难度动作,等我的身体再再好一点我给你生孩子!”索性,穆又恩把这些平常她以为不会说出来的话一鼓作气说出来。

被窝里的握住她的那只手变得冰冷也就是刹那间的事情,脸颊紧紧贴着属于他胸腔下的那颗心变得停滞不前也仿佛是刹那间的事情。

“拓海…”脸拉离他的胸膛想去看他。

他的手把她的头压回他怀里。

“好!”从她压住他嘴的指缝里透出这么一声。

周六早上穆又恩醒来在床头柜上看到那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装的是草莓吊坠的项链,盒子下压着便笺,信笺上是安拓海的笔迹,写着:我很快就回来,回来之后我带你去玩。

哇偶!摸着草莓吊坠穆又恩心花怒放,她已经在脑子里开始盘算着要挑什么样的衣服配拓海送给她的项链了。

吃早餐的时间,穆里奇太太告诉穆又恩安拓海很早就出去了,穆里奇太太还一脸陶醉说今天穿着正装的安帅到让她心猿意马。

强行吞下那口牛奶,穆又恩把手中的餐巾直接盖到穆里奇太太的脸上,这位阿姨好像太豪放了一点吧?

只是,穿上正装的安拓海这是要去哪里?平常安拓海极少穿正装出去。

同一时间,柏原绣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此时此刻,那拓海手里捏着的文件袋下面装的是四位笔迹鉴定专家的鉴定结果,他牢牢的记住,这是他最后机会。

柏原绣不敢去打开文件袋,他在努力的观察着乔脸上的表情,想从他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像是猜到他的心思乔的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大理石雕像一样。

深深吸出一口气,终于,颤抖的手指起摸索着上面的蜡印,文件上带有标志的蜡印代表的是不容怀疑的权威。

好几次他手滑都揭不开,站在一边等待着的人开口:百分之七十六。

柏原绣脑子一轰,他有些听不明白。

乔接过他手掌的文件袋,打开拿出文件:“这也是我为什么还要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听到这话柏原绣的心开始狂跳着,好像他看到小小的希望了,可接下来听进他耳朵里的那番话又把他的希望浇灭。

“他们告诉我百分之七十六综合鉴定结果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的是否定。”

柏原绣慢慢坐回到沙发上,手想去拿搁在一边的烟,另外一只手把那包烟拿走了。

拿走了那包烟把文件摊在沙发几上,乔的手指在白色文件上敲打着,对着坐在面前状若游魂的人说:“柏原,接下来的话你要给我好好听,听清楚。”

“但这百分之七十六的笔迹鉴定一旦和受伤联系在一起它不可臆测的机率就会变大。”

“什么意思?”柏原绣开头,他现在脑子有些不好使,他紧绷着的神经需要缓解,这次,乔没有再阻止他拿烟。

“我之前得到的那份顾又恩调查资料显示穆又恩的手腕受过伤,那些笔迹专家告诉我手腕的受伤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握笔姿势,以及力道。”

柏原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把烟蒂放进了烟灰缸里再把那两份文件摆正,目光落在白色纸张上的那两个猛一看很像的“赵香侬”的字体上。

乔指着左边文件一字并开的那三个字:“这是穆又恩写的,那些笔迹专家说穆又恩写的字体的开头第一笔会显得下笔较重,如果把两份签名假设为同一个人写,那么我们可以想象成为前一个签名是在手腕没有受伤之下写的,而后一个签名是在当事人手腕受伤的情况下写的,一个人手腕受伤会影响到她下笔的力道,她需要更努力集中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后面这份每一个字开头的第一笔会显得墨比较为浓一些。”

对的,对的,那天他还特意带钢笔让穆又恩签名,或许可以理解为…柏原绣的手掌心聚满了汗。

“乔,或许…”还没有等柏原绣把话说全,房间的电话骤然响起。

那通电话来自酒店大堂。

电话彼端:“柏先生,有位名叫安拓海的先生提出和您见面的请求,他希望马上能见到您。”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困在山上各种倒霉了~~~~~所以木有更新也没有办法通知大家~~

像开始又像结束(12)

把文件收起来,柏原绣坐在单人沙发上等到着那位提出见面的客人来到,乔就躲在他沙发后面的阳台上,那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致说他想观察他的客人。

这房间数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让柏原绣的荷尔蒙处于极为活跃的状态中,那种潜在的第六感正在顺着他梦寐以求的发展进行着,此时此刻,安拓海的到来更是让柏原绣的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他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太久了。

这世界上哪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赵香侬认错。

目光淡淡的落在房间门口方向,房间门口用一堵屏风隔起来,呆会他的客人会沿着那道屏风来到他面前。

酒店房间门被打开,有男声轻轻向开门的服务生道谢的声音,房间门轻声被带上之后脚步声轻轻往着他这边走来,有条不紊。

越过那道屏风,安拓海就看到那个叫做柏原绣的男人,那个男人所呈现出来给他第一印象是:这个男人就是穆又恩以前老是挂在口中来地中海喝咖啡的人,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让他们活得肆意随性,当然,这是指在物质上。

“柏先生,你好!”他停在他面前,微笑伸手。

和他礼貌握手之后男人在看他,或许,应该说是在观察他。

几分钟之后叫做柏原绣的男人问安拓海,他来这里见他的目的。

在男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安拓海手伸向了西服的里衬,衬衫的里衬有两样东西是他今天必须交到柏原绣手中的,只是这会身上穿的衣服让他极为不自在,他很少会穿正装。

那位叫做安拓海的男人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短短几分钟接触之后安拓海给柏原绣的印象就像他看他照片时所反馈出来的讯息一样,一看就是老实人。

“柏先生,这是你那天去找我太太掉落下来的。”他把从他里衬里掏出来的小物件推到他面前。

柏原绣目光落在桌上的名品上:“你就为了这个特意来到这里的?”

“听说柏先生把我太太当成是另外的一个人?”安拓海反问他。

柏原绣抱着胳膊安静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他脑子里此时此刻走马观花一样在设想着属于发生在安拓海和穆又恩身上各种各样的可能。

“今天我来到这里是想和柏先生说一句话。”他声音诚恳:“请您离开这里吧。”

“原因?”柏原绣冷冷的说,安拓海的话还有他的表现让他大感意外。

“柏先生,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把另外一个人看成是我太太,那天,我太太和另外一个人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发型也差不多,我就跟在她后面按照计划中的那样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一回头我叫又恩,那女人看了我之后说先生你认错人了,女人一开口我就知道我还真的认错人了,她的声音和我的又恩不一样,那时,我觉得特别神奇,我和又恩从小一块长大,我居然会把她给认错。”

“安拓海,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柏原绣没有来由的突然感到烦躁。

“刚刚那些话我所想要告诉柏先生的是,这个世界真有人长得一模一样。”他淡淡的说。

这男人好像从一进来就开始说了一大堆废话,柏原绣手落在电话上想对安拓海下逐客令。

“柏先生,我想你还有必要看一下这个。”安拓海手又再次伸向他西服里衬,这次他推到他面前的是一张照片。

手僵在电话机上,目光僵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熙熙攘攘人潮中,穿着紫罗兰色中袖连衫裙女孩站在广场上对着某一个方向笑,笑容甜美,在她的左边是芝加哥千年广场的地标性建筑云扉雕塑。

赵香侬很喜欢千年广场,她喜欢在日光下看着就像是一滴水银的云扉雕像。

柏原绣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手指轻轻的想去触碰那朵笑容,它距离自己太近太近了,他太想她了。

“柏先生,她不是赵香侬,她叫穆又恩,给她拍这张照片是属于我和她的蜜月期,那时我们刚刚结婚,芝加哥是我们的蜜月地,这张照片是我在把另外一位女孩子错认为又恩之前照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或许,柏先生还可以看仔细一点。”

柏原绣有些头昏脑涨,他很想看仔细,可越是看仔细了他心里就越是的慌乱,这是一张很典型的旅游照片,可…

可赵香侬从来不会穿那样随随便便的衣服拍那样的照片,赵香侬有专门的摄影师,她的摄影师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她拍成人们想要看到的样子,参加公益活动时亲切朴素,出席重要场合时大方端庄。

柏原绣目光在照片上游离着,然后无意识的停留子在某一个地方,然后,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轰然倒塌着。

日当正午,垂直的日光射在云扉雕塑上它又变成了一滴水银,没有被日光照射到的地方有一块阴影,有一个人影站在那块阴影上,那是一个穿着紫罗兰衣服颜色的女人,她半侧着一张脸,即使那张脸被压缩成了那么小的一点,他还是一眼就可以把她认出来,柏原绣呆呆的看着那个站在阴影处的人影,一身叹息响起。

“很神奇对不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在同一个时间点被拍进照片里。”缓缓的,安拓海手指指向站在阴影处的那个女孩手里拿着的包上:“我是因为这个包才注意到她的,我认错她时她手里拿着的包很漂亮,红色的很俏皮的模样,我那时在想我也给又恩买一个,后来我知道那个包的价钱比我们的蜜月费用还贵上好十几倍,我想我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有能力给又恩买,几个月之后,我在照片中发现原来那时那个和又恩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被我们照进照片里,从芝加哥带回了土耳其。”

柏原绣在发呆。

“关于这一切事情我的妻子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柏先生,你听说过这样一个古老的传说吗?这个传说来自于古埃及,据说古埃及的第一个法老特别喜欢一块玉石,喜欢到不能容忍有除了他之外的人占有它,法老临死前把玉石分成两半,他把自己的鲜血撒在玉石上让手下拿着两块分开的玉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后来,这个典故变成了一个咒语。”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你们这一世彼此不见面便可以相安无事,但一旦见面的话灾难就会来临,我想…”

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响,骤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人和着一声带着神经质的“闭嘴”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发生。

那声“闭嘴”携带的威力让老实的男人果真一句话也不放发出。

柏原绣感觉到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才让这个男人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一段废话,什么?古埃及传说?这个叫做安拓海的男人有病是吧?到底他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他妈的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柏原绣紧紧揪住安拓海的领口,把他从沙发上提起来:“不过不管你想表达些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你识相的最好给我马上离开,酒店保安人员已经在来到这里的途中了。”

“柏先生,我了解你,我知道如果换了我是你的话我想也会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还在喋喋不休着。

真是一个婆婆妈妈的男人,可柏原绣就是被这样一个婆婆妈妈的男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帝在穆又恩和赵香侬之间选择了赵香侬,所以,我觉得我今天有义务来到这里,我希望我的出现能帮助到你。”

“凭什么是赵香侬而不是穆又恩,凭什么?”柏原绣听到自己大声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