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只是梦!

耳旁的风在咆哮,周围的一切像电影一样闪的极快,快得让人看不清。她双手紧紧地攥住扶手,尽力地微笑,却只是流泪。

不停地落泪。

似乎回到了多前年,教堂里,几乎没有人,他大声地问她:“柳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她稍稍犹豫,然后一脸郑重地问:“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微笑,只问:“你相信爱吗?你相信我程明朗吗?”

她也浅笑:“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去?”

他问:“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没有戒指,没有亲人的祝福,只有诅咒及无耐,这样的婚礼,你嫁不嫁?”

她笑得甜蜜:“我不嫁你,嫁谁呢?”

他笑中带泪:“可是我没有钱。”

她说:“没有钱没关系,有家就好。”

他说得悲凉:“如果有天连家都没了呢。”

她搂住他,柔情万千:“没有家也没关系,只要有你有我就好。”

她加足马力,开得更快,这十几年来,像做梦一样。可是,如果真是梦,请不要停止,至少,不要在他入狱的时候停止。应该等到两人白发苍苍,在人行道漫步的时候,再停止。

应该等到他儿子长大,享受天伦之乐时,再停止!

十年,没关系,就算他关二十年,三十年,她依然会等他。

因为,没有家没关系,只要有他就好!没有一切都没关系,只要彼此活着,就好!

只有活着,他们才能延续,属于他们的爱!

只有活着,才能创造无数的不可能,创造属于他们生命中的奇迹。

左爱(6)

爷爷几乎不敢置信,嘉美和家俊功夫那么好,怎么会被绑架?他整理了下思绪,才问何文轩:“绑匪怎么说的?拿了钱以后,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放人?”

何文轩说:“三天后会放人。”

爷爷暴跳如雷:“我怎么知道他们守不守信心?如果他们撕票,可是三条人命。”何文轩微眯眼,“那老爷子的意思是?”爷爷气得直发抖,“你律师是不是白做的?肯定应该报警,我只相信警察!”

何文轩劝慰他:“我觉得这样不好,如果警察出动,只怕更会撕票。”

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的意思,我的是骚主意了?”何文轩摸不清他的脾气,只好低声下气:“不过是二千万,我们交了钱,他们就会放人了。”爷爷狠狠地捶着拐杖,心里突然灵机一动,“我知道了,你去告诉绑匪,不要虐待他们,我会去准备好钱。”

何文轩微笑:“对,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安全。”爷爷瞪了他一眼,“如果他们有事,我一定找你算账!你知不知道,我在台湾也有势力。”

何文轩说:“老爷子的事我都听说了。”

爷爷满意地点头:“既然这样,你就先去和绑匪谈谈。”何文轩还是不放心,交待道:“千万别让警察知道,警察一出马,准会搞砸!”爷爷轻哼了声,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何文轩说:“您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

爷爷闭上眼,没做声,待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何文轩的身影。他拿手机,直按110,“警察先生,我想报警,大事呢,我儿媳,孙子,还有一个女孩让人绑架了。哦哦,好的,我会来警察局亲自报案。”

嘉美只觉气妥,被关在这房里,什么跆拳道,柔道,鬼道都使不出来了。家俊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由沉着脸问:“嗳,程嘉美,快死了啊?”

她抬起眼,狠狠地瞪着他:“什么快死了?”

家俊笑了笑:“看你这样子,离死差不远了。”

嘉美咬着牙:“郝家俊,你爱人的方式,能不能不是骂?我真没力气搭理你。”

“打是情,骂是爱。”他说得理所当然,她连生气也有气无力了,“我不想被关着,我想逃,然后想扁人。”郝夫人白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绑架。”

左爱(7)

嘉美微眯眼,直摇头:“绑匪绝对想绑你们,我只是意外。”

家俊微努嘴:“你又知道?”

嘉美笃定地回他:“我当然知道。”

郝夫人说:“那当然,她要钱没钱,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瞎了眼的才会绑她。”嘉美冷笑,“真想不到夫人损人又进步了,看来可以叫我做声师傅了。”

“什么?”郝夫人板着脸。家俊连忙插话,指着墙顶上那扇小窗子,“如果嘉美可以钻出去,我们就有救了。”嘉美抬头望了眼窗户:“应该可以钻出去,问题是,这房子大约有二米多高,如果我钻出去,再从那里摔下去,估计离死不远了。”

郝夫人脸上豪不掩饰讽刺之意:“这么怕死,活该我们出不去。”

嘉美盯着她,盯得死紧:“那种你自己出去,否则,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郝夫人怒气冲天,“我要有你那么瘦,早就钻出去了。”家俊站在她们中间,举起双手:“都不要再吵了,我有办法了。”

嘉美怀疑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他说:“等救。”

嘉美切了声说:“你这家伙想的都是骚主意。”

他轻叹,嘻皮笑脸:“那没办法,老妈和女人都在吵,我只好出骚主意了。”嘉美却突然问:“如果我跟你妈一起掉下悬崖,你会先救哪一个?”

郝夫人十拿九稳,“当然是先救老妈。”

嘉美不认同:“他肯定会说,谁都不救,他也掉下去,陪我们一起死。”

郝夫人心里一震,脱口而出:“你就知道?”

家俊笑了笑,轻轻搂着嘉美:“我说过,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嘉美微微一笑,脸上有个小小酒窝,“每次我骂你的时候,我都算准你会回些什么话。”家俊突然眼酸,“那你以后还推不推开我?”

她轻轻抵在胸膛上:“再也不推开了。”她目光灼人的盯住他,“即使当情人,也不分开。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那个人是你,只要知道你心里只有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你能活下去

郝夫人看着他们,只觉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却埂得心里酸酸的。家俊只觉眼泪在眼眶里急转:“那我也告诉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加重了手的力道,搂得她更紧,“从前不敢说出口,说我喜欢你,其实,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她说:“那时候,你很混蛋,整天戏弄我。”

他挑眉问:“你还记得?”

她抵在他胸膛上,只是落泪:“记得,你说,一切,都没有关系的…只要真心相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困难。你只要我爱你…”

他紧紧箍住她:“千万不要再推开我,这一辈子都不要。”

她轻轻点头,笑中带泪:“以后,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说要和你妈妈和平共处,我就和平共处。你要我们不吵架,我就不吵架,乖乖的闭上嘴。只要是你叫我做的,我通通听你的。”

郝夫人只觉眼里湿湿的,几乎落下泪了,她极力地仰住头,将那泪逼了回去。这个死丫头,虽然会大吼大叫,态度百出,目无尊长,可是,和她儿子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

然道,这是传说的,同性相吸?

以前,她都做了些什么?真应该好好反思!

究竟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

郝夫人卖力地在演着戏,呆在一旁惨叫。家俊和嘉美守在一旁,不时地大叫两句,内容无非是郝夫人不行了,需要急救。外面的绑匪听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他们惨叫到几乎没声音,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伸进一只脑袋进来左瞧右瞧。

嘉美早已等不及,不待他瞧清,就将他脖子向屋里一拖,家俊用手肘在他背后用力一撞,他就昏了过去。屋外的其他绑匪见自己人进去没声了,也纷纷涌了进来,自然是有来无回。

嘉美看着满地昏过去的绑匪与家俊双击掌,“合作愉快。”

家俊笑眯眯将脸凑到她面前:“真要谢谢我,叫声老公就行了。”

如果你能活下去(2)

嘉美懒得理他的油腔滑调,去外面找了些绳子将绑匪一个一个绑好。她找出其中的一个的电话,打了个110报警。郝夫人简直懵了,原来他们要脱险是这么容易的事?!

家俊将嘴凑到嘉美耳边:“你应该早就想到这条计策逃了吧?”

嘉美笑得灿烂:“当然,我是谁啊?我是顶顶有名的程嘉美!”

家俊一把搂过她,“那你为什么早不用?呆在屋里陪老鼠?”嘉美笑眯眯:“我想跟你妈相处下,看她究竟是哪种人。”

他热气拂人地喷她在耳垂上,“我就知道你。”嘉美扫了眼满屋的绑匪:“其实他们都是堆小菜,三两下就可以解决。”他笑嘻嘻,“还是我的女人最厉害。”

嘉美不理他,走到外屋看地形,彻底地泄了气,原来真是荒山野岭。她提桶水,将其中一个绑匪拨醒,问清地址,再打了次110。

三个人就这样呆住着,等警察来。

命运是一场赌博,不是赢就是输。何文轩手颤颤地看着满屋的警察,如今,已经输了。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老头竟然会报警!

警察的同事突然打来电话说找到了绑匪,说有人主动报了案。何文轩简直不敢相信,到花园给他们大哥打了电话,他说:“你尽快去,是,看下人质怎么样了。”

一副手铐突然扣住了他,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何律师,你应该知道我们会说些什么。”另一名警察掏出拘捕令,“黑社会老大杜生那条线,我们跟了很久,有很多情况想找何律师警民合作。”

他只觉手心里湿湿的,手机都几乎握不住。警察又说:“根据老爷子要求,这屋里都装了监控。”他抬眼,四处一看,怒火中烧,竟然将监控装在花园头顶的树上。

警察微笑:“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们的同仁应该听得很清楚,所以麻烦何律师,乖乖的合作。”跟警察合作,黑社会那边一定不会放过他,可是,如果不跟警察合作,麻烦更大!

他想了想,声音嘶哑地说:“好,我跟你们合作。”

如果你能活下去(3)

电话那头的杜生听得一清二楚,他急急地挂下电话,吩咐人准备钱,往山上赶。

“程嘉美。”郝夫人盯着她,说:“我肚子饿了。”

嘉美四处扫了一眼,说:“这里荒山野岭,我上哪去弄吃的给你。如果我像古人一样有轻功,还能捉来些山鸡什么的烧给你吃。问题是,我不是古人!”

郝夫人怒冲冲的:“你就不能巴结下我?一定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家俊抚着额头,直犯头疼,这两个人怎么时时刻刻都能吵。

嘉美拿过家俊的手臂,看了一下时间,“不用急,警察就快到了,一会搭他们车下山再大吃一餐就行了。”郝夫人气呼呼瞪着她,“对,等下下山了,我们就分道扬镳。”

嘉美低下头,小声嘀咕:“我又没说要跟你在一起。”

杜生躲在树林间,看着平房外正在闲聊的三个人,人质怎么可能出来了?那些手下呢?他睁大眼,有些不敢相信一时之间竟然这样的天翻地覆。他一咬牙,拿出枪,瞄准郝夫人:“既然一切都完了,我就拉你们三个做陪葬。”

他扣动扳机,子弹呼的一声直朝郝夫人身上射去。郝夫人睁大眼,只觉背部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身体,撕心裂肺的疼。家俊和嘉美听见枪响,急忙起身,抱着夫人直往房里冲。

嘉美将屋门关紧,家俊抱住妈妈,心急如焚:“妈妈。”郝夫人眉头紧蹙,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家俊,我疼。”嘉美只觉心口憋闷得厉害。郝夫人一把捉住家俊的手腕,用力地掐得死紧:“我们家只有你。”

他泪光闪闪,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叫了句:“妈。”就哽咽说不出话。

她用力地喘息,说:“其实妈妈总算明白了你,以前妈妈真的做错了。不应该用钱来爱你,来关心你。”她声音低低的,一直断断续续:“可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眼看着你…而不管你…”她睁大眼,看着嘉美,“不…”

她只对她说了一个字,嘉美却明白了,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像陷在梦里,只是找不着出口。家俊搂住妈妈,热泪盈眶:“妈,我现在只要你平安的活下去,一家人都齐齐整整的,这就够了。”

如果你能活下去(4)

嘉美握住她的手,几乎泪流满面:“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郝夫人却只是摇头,眼睁睁地看着她:“不…”嘉美声音颤抖,“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对你大吼大叫,也不会目无尊长。”郝夫人依然盯着她,睁大眼,说了个:“不…”就昏了过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难过,他抱着妈妈,心像是被绞肉机在极力地绞着,只是痛不可抑,只是无法呼吸。他深吸了口气,原来,连呼吸都是痛。

“妈,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我在你眼里,真的这样差,差到连母亲也要骗?”

“你从小到大,一直在骗我!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差劲了?”

车里,只是窄窄的空间,冷气一直开着,让人冷得直发抖。她心疼地道:“你呀,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他笑了笑,“妈,我要会照顾自己,那你照顾谁去?”

她几乎泪流满面:“是你逼妈妈的…如果,你死了,妈妈恐怕也活不长了。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能…看着我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将一切都给毁了。绝对不能!”

他双腿发软,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失声叫她:“妈妈…”

幸好警察赶来得及时,将郝夫人送进了医院。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家俊惶急地问:“怎么样了?”他撼着医生的手臂,目光灼灼,“严重吗?能醒过来吗?”医生说:“现在昏迷不醒,情况有些糟糕,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家俊舌头像是发麻了,艰难地问:“那能醒过来吗?”医生说:“你进去看看她,或许,能醒过来的。如果不能醒来,就没有办法了。”家俊如遭雷击,嘉美低下头,手指颤抖地替他打开病房门。病房里郝夫人脸色死白,戴着氧气面罩,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得像个纸娃娃,一戳就会破。

爷爷闻讯赶了过来,声音哽涩地叫了声家俊,就不再说话,只是掉泪。嘉美走到爷爷面前,声音低微:“爷爷…”爷爷抬眼看着她,连眼神都是颤抖,“我不想见到你。”她强笑,那泪却在眼里直转,她说:“对不起,爷爷。”

如果你能活下去(5)

如今,一切无力,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讲些什么。

家俊扶着爷爷坐下,在一旁劝慰:“爷爷,不关嘉美的事,没有人能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爷爷转过脸,不愿意再看到她。嘉美说:“家俊,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对爷爷说。”

家俊看着她,眼神复杂,见她坚定如此,也只好依她,先出去。

她强笑道:“像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情。所以,我会离开他的,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离开他…这一次,我向你保证,会远远的离开他。”她泪光盈然,一字字地说:“去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爷爷一怔,旋即将目光定在她的面上,忐忑地问:“你真的愿意离开他?”嘉美笑了笑:“这世上,有很多相爱的人分手了,也没瞧见出什么大事。人活着,不完全为了爱情。”爷爷看着她,动了动唇,始终没出声。

她声音飘渺,像不是自己的了:“我跟我的爱,应该得到幸福的…可是…如果我们的幸福,强加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那么…那种幸福,比痛苦还要悲惨。”她目光茫然,只是咬字极重地说:“我一定会离开他的,一定会。这一次,请您相信我。”

爷爷睁大眼看着她,说不出话。她微笑,“我先走了。”她转过身,眼里满满都是泪,快要不能自持地哭出声。她低低地自语:“程嘉美,你一定可以的…”

嘉美关上门,极力地对家俊笑:“那我先回去了。”

家俊点头:“你先回去也好,要不然爷爷心里难受。”她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话语艰难“我知道,请你答应我,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家人。”他心里一震,隐约猜到了什么,只说:“你不要偷偷溜走,我不准你偷偷的消失。”

她笑中带泪:“我答应过你,再也不推开你。”她伸出小指,“程嘉美,说话就算话。”他眼眶微红,用小指勾上了她小指:“如果这种方法有用,我天天和你勾手指,天天和你说一百年,不许变。”

如果你能活下去(6)

她低下头,笑得比哭还难看:“是,以后我会天天和你勾手指,天天和你说,一百年,不许变。”

他摸了摸她的头,笑中带泪:“真是傻丫头。”

她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真是大混蛋。”

她手摸着玻璃,将电话握在耳边,只是落泪。程明朗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来看他,激动地叫了声:“嘉美。”

她话哽在喉间,说不出话。他问:“你恨我吗?”她轻轻摇头,只是笑着流泪。他在自责:“是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我都对不起你。”

她终于迸出字:“你不要再怪自己了,我都知道了。”玻璃冰冰凉凉的,从手指直达心底,她将十个手指慢慢地放在玻璃上,近乎贪婪叫了声:“爸爸。”她说:“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再当混混了。”

他感觉到了什么,问:“嘉美,出了什么事?”

她声音哽咽:“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看你了,或许十年以后,你出狱那天,我会回来跟你庆祝。”他身子微微一震,急急地问:“你要去哪里?嘉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想要离开这里?”

她只是摇头,只能摇头:“爸爸,你别管我了。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管过我,这一次,也随便我。”

他声音颤抖:“你到底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她泪如泉涌,整张脸都在发着抖:“爸爸,这些话,你早些时候怎么不说?”她停了停,声音凄凉,“读大学,你没管我。妈妈死的时候,你依然没管我。现在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即使我嘴上说原谅你了,心里依然会怪你。”

他失声叫她:“嘉美。”他心里抽痛,“是爸爸对不起你。”

她捂住嘴,泪如聚雨。两名警察突然走了过来,客气地问:“程小姐吗?”她点了点头。警察说:“想请你帮个忙。”

她疑惑地问:“我能帮你们什么?”警察说:“何文轩是我们警方的证人,他要求见你一面。”她怔了怔,过了一会才说,“好,我也正想见见他。”

不能回头的爱情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何文轩呆呆地坐着,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过了半天,才自嘲地开口:“如果我说,我的错是因为你,你信吗?”

她已经没了眼泪,有的,只是冷漠:“每一个人犯错,都想尽千方百计推给别人。可是,推给别人之前,自己应该想清楚,是谁操控的谁。因为身体是你的,思想是你的,没有任何人能操控你。所以犯了错,也是你自己的。没有理由推给别人。”

他看着她,只是冷冷地微笑,“那一定是命运。”

“命运?”她挑眉,“明知道前面是一条什么路,却不迥避,也不闪躲。只是照着这条路走。因为自己犯了错,因为爱钱,所以不顾一切手断,想要得到,只想得到,这样的前途,叫命运?”

他终于低下头,她看着他,面如寒霜:“为了钱,你可以选择来爱我,为了钱,你可以绑架勒索,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去爱人。”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对,我不爱你。”他心里滚烫,仿佛被什么东西在焚烧,想要焚毁一切:“我从来都没爱过你,因为郝家给我钱,所以我选择接近你。因为余先生给我钱,所以我选择陷害你。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同情,也不值得爱上任何人。”他双手颤抖,“可是,至少我能救赎,救赎最后在你心里的那一点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