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公司就得放假了,所有员工的工资必须到位,欠下的货款,也必须找出解决方法。

这些,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所以,真正让他不安的是,某人今天突然请假了,几乎,没有任何预警。

再也按捺不住,中午,他回了一趟家。

但是,一推开家门,他整个血液,都冰冻了。

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袋一袋的行季,都已经被打包。

他马上往外冲,一并狂打着她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销后再拨。”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

怎么会关机?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一边快步奔下楼,他一边改拨情敌的手机,对方才一接起来,他就大吼,“妙妙是不是在你身边?”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是啊,有事?”

“你们在哪?”

“机场。”

薛狐狸给出的两字,让他的心,凉了一下。

“我没到之前,你们都不许走,给我站在原地!”他已经在发动汽车。

臭女人,死女人,他每晚都这么卖力的“相信”她,她居然敢私奔!

既然这样,把自己给他,这算什么?说过的我爱你,又算什么?

他马上去机场!

他也有三个字,一定要告诉她!

“你也要来?”薛谦君奇怪了。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感情变这么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你别来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进安检了。”薛谦君冷淡道。

“不许走!”他大喊。

不许带妙妙走!

对方挂断电话,一并关机。

他丢下手机,用很快很快的车速,飙到机场。

但是,机场的航班显示屏上却显示着,飞往香港的班机,已经在五分钟前起飞。

心,一下子就空了。

是她,演技太好吗?

昨晚,她还在他的身下,连连求饶。

昨晚,她还问过他,有没有对她的感觉,已经从“喜欢”升华到“爱”?

他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难道,他错了?

失神的走出机场,这样的结局,太突然,太让他不甘。

他知道,他一定会买好最快飞往香港的航班。

无论,现在的情况是如何,妙妙一定会被他追回来!

“白立人。”有人,惊疑的从机场开往市区的大巴上,走下来。

这个人,走路的姿势,有点怪。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猛然回头。

“你怎么在这?”在这里,这个时间,见到他,妙妙奇怪透了,“下午小伟要去律师行办理股份转让手续,你不是也要出席?”

他定定地看着她。

是幻影吗?她不是跟着薛狐狸走了?

妙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只好老实承认,“我……我来送薛谦君的……他说,想见我最后一面。”真是不好意思啊,怕他乱吃横醋,她就没敢说。

“家里——我以为——”

“明后天就得发工人的薪水了,运气很好,今早我和白妈妈把房子卖了。”她奇怪地看看他,“我问过你的,你自己说过行。”

她把房子卖了?

所以,她打包行季,是因为他们要搬家?

笨啊,他刚才急到甚至翻都没有翻一下里面她的东西是否还在。

皱皱眉,但是,他没多说一句。

毕竟,人还留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男朋友,我有句话要告诉你。”她笑着鼓励他,也鼓励自己,“无论什么样的难关,我相信,我们都可以一起走过去的!”

其实,她心里藏了一个秘密。

她知道,她有一个机会,可以挽救他的事业。

但是,她还是自私了。

她不希望,他的成就,是用他们的爱情来换取。

一个在温州,一个在香港,分别的时间是未知数,她怎么知道,会不会成为永远的别离?

所以,最后,她还是拒绝了薛谦君。

“女朋友,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你。”他也微微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如释重任,“我对你,已经不止喜欢。”

她的唇角一扬,“不止喜欢,那是什么?”

快点啊,她都早就说了那三个字了,闷骚男,你也大方点吧!

“笨!”但是,他只是冷哼,窘迫地跺开脚步。

律师事务所。

对于这个结局,妙妙很诧异。

她没想到,他会选择斩仓止损。

“白立人,你打算放弃“动力”?”

从机场到律师事务所,她一路一直被他握着手。

“不是我一个人。是你、我、小伟三个人。”他冷哼一声。

这个决定,很艰难,但是,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杜姗姗看着他们紧握的手,一直在嫉妒的冷笑。

小伟已经微笑着签好字,推到白立人面前。

低头,白立人也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既然他们都签了,她这小小小的股东,肯定没什么好坚持。

他的任何选择,她都跟随、支持。

所有的手续都办好,律师拿回合同,把一张支票推到他们面前。

“白立人,你输了。”杜姗姗得意洋洋。

他淡淡一笑,“是的,我输了。”

他斗不过最毒妇人心。

“将来,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动力”,被我怎样挫骨扬灰。”杜姗姗咬牙切齿。

妙妙的心,一抽。

痛痛的。

他们三个人的孩子

但是,他的神情,还是很淡,回答,更是不痛不痒:“随便你,那已经是你的公司,要怎么玩,都是你的事。”

杜姗姗气愤到清丽的五官扭成一团。

她得到了公司,她催毁了他的成就!

预期的胜利喜悦,却迟迟没有到来。

如果她爸爸知道她真的买下一间快要倒闭的公司,肯定会杀了她。

但是,没有什么比赢过白立人更让她觉得扬眉吐气。

只是,她真的胜利了吗?

因为,白立人的表情,好像完全是和一个陌生人在对话,这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觉得心痛与耻辱!

他不愿意和杜姗姗多交集,牵着她的手,走出律师事务所。

“男朋友,你舍得?”妙妙担忧地问。

心好痛,她想,他一定也不好过。

“我们都还年轻,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他淡淡地笑。

男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不断的去追逐。

今天的骄傲,明天可以归零,也同样,将来有着更大的荣耀,等着他去拼搏。

只要,她还在这里。

番外:逼婚

“停!男朋友,别……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一室的求饶声。

但是,他却用强势驳回了她的讨饶,更深地迎入她,带她领略极致的欢愉。

妙妙喘着喘着喘着,如同离岸的鱼一般。

欲望,让她全身都在颤抖。

前几年,她初经人事,对欲望懵懵懂懂,心灵上的渴求多过身 体,但是,渐渐地,她开始懂了欲望是如此迷人,男女欲求时,那种狂热是那么极致的痛苦与快乐……

清晨,她醒过来,旁边的枕畔,已经凉了。

但是,她知道,那个刻苦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穿好衣服,她下床,洗脸刷牙,步入厨房。

煎个蛋,下了一碗简单却美味的面条。

她端着面,下接,向办公室走去。

三年前,他和小伟分道扬镳,拿着卖掉动力后,仅有的几百万资金,创建了这间外贸服饰工厂,从此以后,工厂就是他和她的家。

第一年,工厂几乎没有什么盈利可言。

第二年,他们稳打稳孔,开始小有赚头。

第三年,他们的工厂,定单纷纷,平时忙到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相当的不惜。

轻声推开办公室的门,他背对着她,正有点恼得在讲电话。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暂时还不想结婚……”

妙妙的脚步,顿住,整个人,都石化。

“我也不想生孩子,我和妙妙工厂的事,忙都忙死了,哪有空生小孩啊!……生下来你帮我带?算了拉,你自己都身 体不好,带什么小孩啊!”他的态度,很强势。

妙妙的眸,垂下。

“你今天要去妙妙家提亲?”他的语气,更恼了,“我同意了吗?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管什么啊,就算你和妙妈把婚期定了,也没用!”

说完,他几乎赌气的摔下电话。

下一秒,妙妙已经退出他的办公室。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着,发呆。

眼前搁着的面条,逐渐的,没有了热气。

最近一年,她常常在不安的想,她的爱情,是不是也会和这碗面一样,热度冷却?

这几年,他们并肩作战,相依扶持,他脾气不好,但是即使遇到再不顺心的事情,他也总是对她温存疼惜。

他们明明应该是爱得很深啊。

她拉开抽屉,里面,有张银行卡。

卡里,有五万块的现金。

快过年了,所有的员工,都会或多或少的给予一定的年终奖金,但是,她没想到,今年,她也会收到一笔钱。

他对她,分得真是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