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知道杨再成是说秦汉仁的,很多人用目光瞄路坦平,可是路坦平好像没事一样,让人们非常佩服他的心理定力。
井右序的父亲井然一般是不说什么反对意见的,可能最近对一下事情太看不惯了,也发了言:“我也说点看法吧,咱们这里有一个市委书记好像手伸得太长了,什么事情都要管,他受人之托帮助一家房屋开发公司承接某别墅区工程及解决建设资金,即利用职权,擅自将那家公司直接划归市委办公室管理,并要求市计委为那家公司承接该工程立项;指示市政府大幅度压低工程土地价格;要求银行为那家公司发放工程贷款人民币七千万元。事成后,那家公司我想不会亏待这位书记大人。又过了不久,哪位书记受人之托帮助那家公司承接煤矿承包工程,又利用职权,将凤凰山煤矿交给那家公司建设开发;先后要求银行为其发放贷款共计两亿元,如果他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与体制有关,也不能全怨体制,西方资本主义就没有贪官了?就没有腐败现象了?不是!做官自古以来都是以人为本的,体制能把和大人改变成刘罗锅吗?我看未必,教育固然重要,但关键是个人素质问题,现在为官主要的弊端是官员的信念沦丧,道德缺失啊!语气重点就是道德败坏!近几年查出来的哪个案犯不是如此?关键以后提拔重用干部首先要考察他的官德啊,没有德的人不可能干好工作,不可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井然是在不点名批评刘颂明。
陈唤诚很赞赏井然的话,不停地在点头。
成大业这时又开始发感慨了:“刘远超是政协主席,政协是参政议政的,平时老同志没有少向他反应问题,可是人家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全当耳边风了。我想问问刘远超,你参的什么政?议的什么政?我看你就是个太平官!而大野市现在别的不说,就毒品这一项就让老百姓骂娘了。据大野市有关部门统计,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就达一万余名,而且还以百分之八的速度增长。建议省委省政府对此引起高度重视,大野警方要组织开展一次禁毒严打的人民战争,迅速遏制毒品蔓延趋势……”
陈唤诚和路坦平先是吃惊,接下来就有些不安情绪了,因为省城现在可以说是千疮百孔,急需治理整顿的。
政协主席刘远超平时负责老干部工作,老同志纷纷提意见的时候,他始终没有说话,他平时和路坦平的关系比较好,可是今天老干部都在提意见,他就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老干部是千万得罪不得的,现在成大业已经点名批评他了,他仍然没有急于辩解,一直到老干部说完了,他才发表意见说:“老干部革命一生,坦荡无私,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今天听了老干部的话,心灵受到振动很大,也使我重新认识了当前的形势,过去我的工作做的确实不够深入,老干部批评的很对,以后我一定要纠正自己身上的不足,及时听取老干部的意见,并且及时把意见和建议上报省委……”
陈唤诚这时又说话了:“刚才老同志的意见很好,对省委和省政府今后的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下边我就近期河东省的反腐败工作提出以下意见,望老同志批评指正。第一,维护党的纪律,促进领导干部廉洁从政。对顶风违纪、跑官要官、领导干部子女家属经商、参与赌博的要严肃处理;第二,要以解决群众反映的突出问题为重点,坚决纠正企业重组和破产中损害群众利益、乱批项目、乱收费用的不正之风;第三,要及时查处发生在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中滥用职权、谋取非法利益的违纪违法案件,严肃查办产权交易和经营管理中国有资产流失案件,严厉惩处腐败分子;第四,要不断推进治本抓源头工作。依法行政,从严治政,反腐倡廉,切实维护职工的利益,努力开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的新局面……”
陈唤诚的话像做报告,没有几个人愿意仔细听,特别是老干部们更不想听,座谈会结束后很多老同志不愿意吃饭,中午的饭局也不欢而散。

 

 

 

 


二十二
散会后陈唤诚正要回家,接到女儿陈香的电话,说白杉芸已经被安葬在北山公墓了,她准备去辞行,下午就回北京去。陈唤诚忙里偷闲陪女儿去看望白山芸。
北山公墓松柏青翠,一片沉寂,白杉芸的墓碑上写着“白杉芸之墓”几个大字,墓碑上的照片微笑着……
陈唤诚站在白杉芸的墓前,心情很沉重,但是他说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白杉芸的死应该怨她自己还是应该怨陈唤诚……
陈香对白杉芸的死很悲痛,她哭了一阵子说:“爸,到底是谁害死了芸姐?”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
“你们河东的公安都是吃干饭的?”
“小香,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爸爸,我怀疑是因为她写的那封信。”
陈唤诚点点头没有接话。
“我怀疑是路坦平派人干的。”
“无根无据的话不要说,路坦平至于那么傻?”
“那你说是谁干的?我要给芸姐报仇!”
“我要知道不早让公安去抓了?你怎么报仇啊?小香,我可警告你,犯一次错误就已经付出血的代价了,以后河东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相信爸爸,不要给爸爸添乱。”
“我添乱了吗?我是正义行为啊!”
“唉……你太幼稚了,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也可以这么说,是因为你们的鲁莽……不说了。”
天又开始下雨了,墓地一片苍茫,给人一种悲凉的感觉,陈香又落泪了,“芸姐,安息吧!妹妹每年都会来看你的……”陈香已经泣不成声。
陈唤诚也落泪了,擦了一把老泪,催促女儿陈香下山……

滨海别墅,是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建成的豪华住宅区,小楼的风格中西结合,别墅所在的地点原来叫龙头山,说是山,海拔只有八十多米,因为有一块大石头很像龙头,面朝大海,背向大野市,于是这里就被人们称为龙头山。据说原来龙头山还有一座庙,供奉着东海龙王爷,祈求龙王吸纳海水,润泽万物。文革期间红卫兵一把火把龙王烧毁,建别墅时又把龙头裹在别墅里。于是这里被人们称为“风水宝地”,价值连城。别墅建成,苗盼雨带着路坦平到别墅区看了一圈,比较迷信的路坦平选择的别墅区离那个所谓的龙头最近,而苗盼雨为了避嫌,自己住的别墅与路坦平的别墅相隔两家。这里的房子因为离头近,当时比别处每幢别墅价高二十多万,大老板仍然不嫌价格昂贵而抢购一空,让苗盼雨狠狠赚了一把。
三月四日清晨,苗盼雨被一阵手机铃声闹醒,她去拿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是路坦平的手机在响,她拿过来手机推了一把躺在她身边的路坦平说:“老路,电话。”
路坦平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好觉,昨天晚上苗盼雨让他服了安眠药,总算睡了个好觉,现在被电话吵醒,他一脸不高兴的接了电话。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昨天晚上大世界被查封,凌海天被带到大野市公安局接受审查,原因是大世界里有黄、毒、赌现象,藏污纳垢,今天的《河东日报》上也有一篇文章是针对河东大世界的,作者仍然是闻过喜。”
路坦平听后长时期没有说话,停了一阵子才说:“事情己经发生,我就不好再说话了,一出面好像我与大世界有什么关系似的。河东大世界现在已经不是小通在经营,这个你是知道的,这个事情好像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说了,河东大世界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无非是涉黄吧,罚个款就可以了结,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你记住,以后这种小事不要和我联系。”合了手机,路坦平睡意全无,望着手机在发呆。
苗盼雨推一把路坦平说:“要不要给薜永刚打个电话?可不能在小问题上出大差错啊!”
“小雨,薛永刚现在是否已经被你完全控制住了?”
“差不多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正和十全大补丸的第八味在一起销魂呢。”苗盼雨笑着说。
“那你就给薛永刚打个电话吧。”
“我昨晚已经打过了,应该是你打。”苗盼雨说。
路坦平摇摇头说:“这个电话我不能打,你私下里和刘颂明给凌海天活动活动,正面也不要有什么行动,要注意影响。”
苗盼雨点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小雨,你说凌海天这个人到底靠得住吗?”
“我看还行。老路,不管靠得住靠不住,都得保护凌海天,小通让他把白杉芸做了,我们如果不保他,他一旦反咬一口把那个事情抖落出来,可就不好收场了。”苗盼雨觉得路坦平似乎是在耍滑头。
“唉,小通这孩子办事就是鲁莽,事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他的胆子也太大了,连一个厅长他都敢派人下手,只怕我早晚要受到连累的,我本人虽然没有问过,但是凭直觉,我怀疑小通可能已经涉毒。”
“哼,还算你明白,据我所知,大野市百分之八十的毒品出自小通的手,你那位大公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呀?”
“啊,有这么严重?唉……看来我让他出国是正确的,不然他迟早要出问题,一出问题就要连累到我。”路坦平叹道。
“小通的问题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他刚下海接管河东大世界的时候你也知道是一种什么情况。河东大世界原来的老板为什么站不住脚,还不是被公安整得回了老家,小路接管大世界为什么就能够站的住脚呢?一是他有个当省长的爸爸,不识字他们也得看看招牌吧,不管是大野市公安局还是河东省公安厅,谁敢找省长公子的麻烦呀?二是他有一帮哥们,公安内部也有他的结拜兄弟,韩二宝、周大海你认识吧?这些人都是小通的铁哥们。”苗盼雨问路坦平。
路坦平想了想说:“名字这么熟,他们的工作是不是我帮助安排的?对,好像小通提起过他们。”
“完全正确。韩二宝现在是凤凰山看守所的所长,大野市拘留所的所长是韩二宝的战友,是小通通过刘颂明给提拔的,小通当时经营大世界的时候,那里边黄赌毒样样俱全,又有公安当保护伞,生意能不兴隆?你别看那个大野市公安局局长摆蕴菲是个任长霞式的人物,敢于碰硬,可是她每次行动的时候事先都有人向小通通风报信,摆蕴菲就没辙了。不管怎么说小通在大世界的时候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也算没有让你丢脸。这年头黄赌毒也不赚大钱了,你知道小通是在什么地方赚了大钱吗?“
路坦平有些吃惊地问:“在哪方面?我还真不大清楚。”
“在走私上发了财。“
“走私?小通什么时候走私了?你可不要胡说。”
“嘿嘿,看来你对你的儿子真是疏于管教,太不了解了,他虽然不是干大事的料子,但是他的父亲这棵大树可是太有吸引力了。我告诉你吧,河东的走私品都是一个姓柴的港商干的,涉及走私的物品有汽车、香烟、淫秽影碟和手机等等,柴老板的公司叫飞龙公司。怎么,连飞龙公司你也没有听说过?这不可能吧。”苗盼雨问。
“听说过,好像有这么一个公司,不太大吧?”
“不大?是不大,可人家是贼膘,你知道光走私一项你们家公子弄了多少钱?”
“多少?”路坦平问。
“一亿五千万!”
“啊!”路坦平本来是躺着的,苗盼雨的话太耸人听闻了,吓得他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路,不过你放心,那个港商精明过人,他在一个地方只干一年就撤离,现在他又到其他省里去了,小通也出国了,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不过当初周大海、韩二宝、凌海天和凌昊天这些人可都是小通手下的四大金刚,这些人都知道小通的底细,都为小通卖过命啊,关键的时候你还必须保护他们,保护他们就等于保护自己的儿子,也等于保护自己,不然可能对小通不利,对你更不利,现在是非常时期,一点问题都不能出啊。”
“我只知道有一个凌海天,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凌昊天?”
“是凌海天的同胞兄弟,现在是大煤集团红旗煤矿的矿长。”
“啊,是这样,他们最近不是都没有什么事吗?你要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啊!”路坦平现在真有些担心了。
苗盼雨点点头说:“其他人都好好的,现在只有凌海天出了点麻烦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我会替他摆平的。”苗盼雨之所以向路坦平透露这些,是为他的哥哥苗得雨,凌昊天原来确实是跟着路长通当打手的,自从路长通出国之后,凌昊天才投奔了苗得雨。凌昊天过去和他苗得雨是哥们,但是他们没有合作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情。路长通在的时候,由于走私的需要,他网罗了一批亡命之徒,渐渐在大野市形成一股黑恶势力。因为这些人不缺钱,他们不干打家劫舍的事情,在老百姓那里还没有什么民愤。路长通的离开,使这些人一时间群龙无首,后来苗盼雨有意收留他们,他们无形之中渐渐地投奔到苗盼雨麾下,现在这股黑社会势力实际上是双重领导,既听路长通的遥控指挥,又听苗盼雨的近距离指挥。凌海天谋杀白杉芸是路长通指使的,而周大海现在正听从苗盼雨的指挥为凌海天四处奔走,准备弄个交点罚款就放人的圆满结局。
苗盼雨是个比较有心计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喜爱玩火的人,但是自从她知道哥哥苗得雨抢劫银行的事情之后,她知道哥哥犯的是死罪,那个时候为了救哥哥,也急于用钱,她办公司时借用了苗得雨抢来的钱,从她用了那笔钱之后,就知道自己也走上了犯罪道路,兄妹两个的命运已经栓在在了一根绳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因为苗得雨不宜多露面, 她才把凌昊天安排在苗得雨的身边帮助哥哥,为了必要的时候得到路坦平的支持,她才把凌昊天和路长通的合作历程讲给路坦平听,她知道仅一个情字是栓不住路坦平的,人与人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她现在必须把她和路坦平的生死系在一条船上,也只有这样才能牵制住这位高官,如果仅仅凭一个情就想控制路坦平那就错了。路坦平的夫人和他不能说没有感情,他岳父不能说对他没有恩,现在又怎么样呢。
路坦平听了苗盼雨的话,觉得事情确实比较严重,凌海天必须马上放出来,大世界必须马上营业,不然可能对路长通不利,对他路坦平也不利。最终他还是听了苗盼雨的话给大野市委书记刘颂明打了个电话:“大世界那个凌海天你知道吧?昨天晚上被摆蕴菲给抓了,我不好出面,你出面疏通一下,尽快把凌海天放出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刘颂明在那边很为难地说:“路省长,摆蕴菲是李宜民的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性格,她软硬不吃啊!”
“硬的她不吃你就来软的,给她讲政治,讲形象,讲大局,如果大野市乱了,省委省政府还能饶了你们这些人?她摆蕴菲不但是大野市的公安局长,还是大野市的政法委书记嘛!她总得以大局为重吧!总得服从大野市委的领导吧,她丈夫是省委副记,不等于她就领导你嘛,这个她摆蕴菲要搞清楚,你刘颂明也要搞清楚,一切都应该服从于大局啊!”
刘颂明不敢违抗省长的旨意,总算是哼哼唧唧接受了命令。
苗盼雨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扶路坦平重新躺下,问道:“最近我看大老板的态度有些变化,是不是已经对你不信任了?”
“唉……我看不仅仅是不信任的问题啊,可能他要采取一些措施了,我原以为他是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书呆子,现在看来我是低诂他了,他在很多地方城府深得让我猜不透。”
“看看,你受别人的假相迷惑了吧,他怎么可能会是个书呆子呢?真要是个书呆子,中央也不可能让他当省委书记,怎么会把一个省交给他来管理呢?”
“是啊,因此我们现在必须要有超前意识,要争取主动,不能被动。我这里要积极主动地团结他,你那里要抓紧把合并后的大野铝电集团搞好,三月份必须盈利,那怕是做假也必须盈利,这是政治的需要。如果再继续亏损,我将来怎么再替你说话啊!”
“放心,我不是那样没有政治头脑的人,三月份大野集团一定会盈利,这个还不是我说了算,让它亏损它亏损,让它盈利就盈利,一定给你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苗盼雨见路坦平只点了头不再说什么,就重新投入路坦平的怀抱之中,一副情义缠绵的样子,但是路坦平心力交瘁,实在没有性的欲望。
……
太阳从东海冉冉升起,照耀在大野市的高楼大厦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最近的一次降雨过程,称得上是河东省的第一场春雨,春雨把污染已久的天空洗刷了一遍,今天的天空是从冬季进入春季以来最蓝的,晴空万里。春雨同样洗刷了大地,空气清新,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增多。大阳像一个大火球,红红地从东方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昨天的雨把大野市的高楼洗刷了一遍,使满布灰尘的大楼也焕然一新,尘灰飞扬的道路被春雨净化,路面上很洁净,上下班的人们的心头还笼罩着二二八矿难的阴影,但是一场春雨就是一缕生机,春雨给大野市带来了生机,这生机还缘于很多共产党人的觉醒,尤其是省委书记陈唤诚的觉醒,在一个领导人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政策方针的国土上,有些时候主要领导的态度确实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如果领导觉醒了,再加上许许多多的共产党人的共同觉醒,他们的力量是足以改变任何现状,创造任何奇迹,甚至改变一个时代的___闻过喜就是河东省众多觉醒者中的一员。
三月四日,《河东日报》刊登了一篇闻过喜的文章《摆蕴菲善杀回马枪,大世界难藏罂粟花》:

今年春节刚刚过去,不断有读者向本报打电话反映河东大世界暗藏春色的问题,大野市公安局两次对大世界突击检查,都因为大世界总经理凌海天事先得到“有关人士”的提醒和关照,查处难以取证,检查流于形式,遂无功而返。
记者曾于三月二日到三日晚冒雨对河东大世界进行暗访,这里除了桑拿房、恋歌房以外,盛行于南方沿海的网络宾馆,眼下也出现在省会大野市河东大世界。在河东大世界里,色情服务花样繁多:三月二日记者到河东大世界暗访,发现桑拿房里配有蒸房、浴池和一张双人席梦思床,最有特色的就是每个房间里还配有一名小姐,桑拿房费用五十元,小姐费一百五十元,而且这两项是捆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你只要洗了桑拿,不管你要不要小姐都要付二百元……
当晚,记者杀个回马枪又到河东大世界的恋歌房里暗访,恋歌房是以时计费的,房间里除了电视VCD外,有一排很大的沙发,坐着一名穿得很露,嗓音并不好的漂亮女子,这位自称为服务员的风骚女子,主动与记者套近乎,问记者需要不需特殊服务,记者故意问什么是特殊服务。小姐直言不讳地说是性服务,服务一次二百元,可以优惠。记者没有要“特殊服务。”两个小时后到吧台去结账,每小时五十元,外加小姐服务费共计付费一百五十元……
三月三日记者再到河东大世界的网络宾馆里暗访,门口招牌上赫然写着“68元包房,免费上网”等字样。记者到吧台询问入住事宜,女服务员说:“68元房间已经住满,现在只剩138元的客房尚未住满。”
记者入住在138元标准的房间里,随即发现,房间里放着一台电脑和一张双人床。记者打开屋内的电脑,电脑屏幕上立即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对话框上边有“普通客人”和“会员名单”字样,记者试着打开对话框,可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程序。随后记者以电脑有故障为由,要求大世界网络技术人员来帮忙调试,技术人员调试电脑时,记者很随意地问那个对话框有何用途,技术人员没有答复,反而把对话框关掉了,并很暧昧地说:“打个电话,什么服务全都有了。”
技人员走后,记者试着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一位女子嗲声嗲气地说:“先生,我们这里服务非常的齐全,小姐也非常的漂亮,您想怎么着就可以怎么着的啦……价格可以优惠的啦。”
记者随口“点”了一位小姐,并且说让小姐到房间里来。
小姐一进房间就嗲声嗲气地说:“先生,全方服务要500元啦,不过价格也可以优惠的。”
记者以价格不合适为由,打发那女子离开,那女子刚刚撅着嘴迟迟不肯离开,最终看记者确实没有留她的意思才悻悻地离开。
此时,正碰上大野市公安局的摆蕴菲局长和新任副局长王太岳带人突击检处河东大世界,并要把记者当作嫖客带走,记者急忙亮明身份,并现场跟随访摆蕴菲进行采访……
检查结束后,大野市公安局局长摆蕴菲对记者说:“我们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三次搜查了,前两次因故没有收效,这一次我们突然来了个回马枪,收效很大,当场共抓获有性交易人员一百八十九对。我们已经令河东大世界停业整顿。”
据悉,目前此安正在进一步审查审理之中。

路长捷是在自己的咨询公司里看到这篇报道的,看完报道她先笑了笑,然后又皱了一下眉头,给闻过喜打了电话:“小闻,你在办公室吗?”
“在,你在哪里?”闻过喜在办公室里接了电话。
“在欣赏你的大作啊,同时也在为你担心呢。”路长捷说。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若为自由故……”
“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唉!小闻,你知道人们私下怎么说的吗?说河东有两个地头蛇,一个是……是咱们的省长,一个是凌海天,你这样频频向他们挑战,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你啊。”
“我决心与腐败分子开战,做好了为正义而献身的准备,再说他们也怎么不了我,我就不信黑暗能够阻挡黎明。”
“我就是为你担心。以后这类报道少写点行吗?”
“哈哈……小捷,刚才已经有人给我打过恐吓电话了。”
路长捷担心地问:“是谁打的?他们怎么说?”
“还不是让我小心死无葬身之地,我已经不止一次接到这种电话了。”闻过喜说。
“我真为你担心啊,你应该为老家的父母着想,为我着想,注意保护自己好吗?”
“哈哈……小捷,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在致悼词啊!”
“去!少说不吉利的话,我真的有些担心呢。”
“小捷,你一向可是敢做敢为的,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怕事,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小闻,有些事情可能比你我想像的要严重,我总觉得白杉芸的死可能与我们路家有关,我从有关人士那里得知,白杉芸生前曾经向中纪委写信反映我父亲身上可能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紧接着她就出了车祸了,这难道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难道仅仅是偶然吗?小闻,白杉芸是河东省煤炭厅的厅长他们都敢下手,你一个小小的记者难道他们就不敢下手?”
“小捷,舆论监督是我们记者的神圣使命,安全我会注意的,但是不写文章是不可能的,也不能因为有危险就放弃工作啊。”
路长捷叹了一声,放下电话,闻过喜喂了几声,听见电话断了,才笑着摇了头放下合了手机,刚刚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边,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闻过喜抓起电话说:“小捷,你听我说……”
“什么他妈的小姐,我是你大爷!闻过喜你给我听着,是有人交待不让动你这个孙子,并不是老子动不了你,如果不是有人交待只怕你孙子现在已经进火葬厂了,你真的要做白杉芸第二吗?想死老子改天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