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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念不解:“主子要怎么办?”
顾晗朝玖思看去,玖思顶着她的视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慢吞吞地小声道:
“主子怎么了?”
“我记得,你和玖儿身边的小婢女关系不错。”
顾晗口中的玖儿,是侯府松姨娘的女儿,也是顾晗的庶妹,松姨娘容貌平平,当初生产时,被府中另一位姨娘算计,诞下女儿后就坏了身子。
顾晗不替娘亲当初的袖手旁观作辩解,但在娘亲料理了那个姨娘后,松姨娘就一心投靠娘亲,也知晓玖儿的亲事来日要靠娘亲作主,所以,待娘亲毕恭毕敬。
而松姨娘值得称道的是,她握着一手医术,不说顶尖,但瞧个疑难杂症也没问题,玖儿跟着学了不少,但玖儿性子闹腾,学得不尽心,闹出过不少笑话。
侯夫人对管理后院很有一手,顾晗她们都知晓,彼此往后皆是助力,尤其顾晗是嫡女,所以,哪怕姨娘间偶有争执,但顾晗这一辈中倒少有龃龉。
所以,玖思闻言,就直接点头。
顾晗勾了抹笑:“玖儿给安姨娘送的那款熏香,你可会配?”
她话音甫落,玖思和玖念都瞪圆了眼眸,玖思差些惊呼出声,玖念没有夸张,但也忍不住掩唇偷笑。
玖思忙点头:“会的!当初奴婢觉得好玩,特意找阿柳要了配方。”
玖思虽然性子跳脱,但她却手巧得厉害,这一点,玖念也不得不承认,她比不得玖思。
所以,等玖思将那款熏香配出来后,顾晗就将其交给了小方子。
小方子惊讶:“主子这是要?”
这些日子,顾晗亏损的气血补了回来,脸颊透着粉嫩,闻言,只托腮轻轻地抿唇一笑:
“你将它交给谢长案,告诉他,将这熏香送进娴泠宫即可,他知晓怎么做的。”
小方子自没有不应的。
顾晗看着小方子远去,才收回视线,她现在的确奈何不了陈妃,甚至,哪怕她可以通过谢长案的手送东西进娴泠宫,她都不能选择毒害陈妃。
皇子生母被毒害,皇上绝对会彻查,顾晗不敢保证皇上一定查不到她。
所以,她只能选择让陈妃吃一些暗亏。
想到那熏香的作用,顾晗勾了勾唇角,不过玖儿一时意外调配出的东西,但在这后宫许是会格外好用。
顾晗不知谢长案怎么做到的,但过了不到两日,他就让小方子回了话——成了。
顾晗算着那熏香起作用的时间,不禁生了几分期待。
等顾晗彻底养好伤,可以走出长春轩时,京城中已经落了一场小雪,是在夜间,等顾晗翌日醒来时,只见外见白皑皑的一片,殿内飘香的桂花早就被玖念换成了红梅,给殿内越发添了抹亮色。
玖念替顾晗梳妆,在一旁说:
“今日是十五,要去给慈宁宫请安,主子久病初愈,穿身鲜亮的颜色,也讨个好兆头?”
顾晗对着铜镜拨弄了下琉璃簪淬的玉珠,任由玖念给她挑了身胭脂色的宫裙,嫔位可以有仪仗,这还是顾晗第一次不是走着去坤宁宫请安。
她这些日子养伤,散漫了些,到坤宁宫的时间也不由得有些晚。
只听一声“顾嫔到”,众人转头看过去,珠帘被宫人掀开。
女子踏进来时,带了些许外间的霜雪,她披着大敞,狐绒领子将她巴掌大的脸颊藏了半些,似有一阵红梅清香传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白皙得近乎可以欺霜赛雪的肌肤,和那一双干净透彻的杏眸。
殿内静了一刹。
直到宫人将顾嫔的大敞解开,众人才堪堪回神,进宫快要半年,顾晗越发长开了些,她穿着胭脂这般鲜亮的颜色,将她五官衬得较往日的温婉多了些许昳丽,可不论是哪样,当她抬眸看来时,都让人生出了惊艳。
陈妃按在桌角的手用了些力,才叫她保持住脸上的笑:
“许久不见顾嫔妹妹,越发叫人移不开眼了。”
顾晗刚坐下,脸颊就不由得升起一抹赧意,她轻垂眸,似羞得不行:“陈妃娘娘快不要取笑嫔妾了。”
陈妃这二字格外刺耳,她自被撤了封号,旁人知晓她心中不虞,除了皇后和淑妃,其余人都只唤她娘娘,这顾嫔刚出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朝她心头扎了一下。
陈妃脸上的笑淡了淡。
说话间,淑妃也终于到了坤宁宫,几乎是和皇后同时出来的,众人行礼过,淑妃扫了眼顾晗,视线在她脸颊上似顿了下,又似没有:
“顾嫔倒是赶巧,上次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还提了你一句。”
顾晗闻言,是真切地感到一分惊讶,太后是如何尊贵的人,居然会记得她?
相较而言,皇后倒是什么都没说,慰问了两句顾晗的身子情况,就带着众人前往慈宁宫请安,只不过在路过陈妃时,皇后似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她不由得朝陈妃看了一眼。
第35章
慈宁宫位于皇宫的西侧,相较而言,颐和宫离得慈宁宫比坤宁宫要近些,到慈宁宫时,宫门口已经有嬷嬷在候着。
顾晗见皇后亲自上前扶起那嬷嬷,就了然这人是伺候太后多年的吴嬷嬷,虽说只是一个奴才,但凭借她伺候太后的功劳和自幼照顾皇上的情分,这后宫无一人敢怠慢她。
吴嬷嬷眼角有些皱纹,此时不卑不亢地笑道:
“太后已经起了,娘娘请进吧。”
慈宁宫燃着地龙,顾晗一踏进来,就觉得浑身的寒意散了些,她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如今恰是化雪时,冷得人似乎骨头都在打颤,尤其是后宫妃嫔为了显示身段妙曼,总不能当真裹得臃肿。
顾晗随着众人屈膝行礼,待听见一声很淡地“起吧”,才被玖念扶着坐下,她抬头偷看了眼太后,若说太后和皇上面容像了三分,但那浑身气质就像了五成。
太后情绪很淡,哪怕底下坐着一群可称是她儿媳的人,她也没有软下眉眼,顾晗捧着茶水抿了一口,稍涩的茶味蔓延在口腔,她轻垂的眸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太后回宫至今有三月余,却从不插手后宫事宜,除了每月十五,她也不乐意让妃嫔来给她请安,唯一特殊的只有周美人。
只从这些迹象看,太后该是不喜欢闹腾,或者说麻烦,顾晗不得不告诫自己,日后做事必要再小心些。
就在顾晗想这些时,倏地听见一声:
“顾嫔身子大好了?”
太后说话时很缓很淡,所以哪怕在一群人,也格外有特色,顾晗回神,有些惊讶太后特意和她说话,她抬眸间抿出一抹笑,轻声细语地:
“让太后娘娘担忧了,嫔妾身子已然无碍了。”
太后扫向她,视线落在她脸上时顿了顿,声音稍温和了些:“你大病初愈,又恰值寒冬,若宫中缺什么,就直接和中省殿说。”
太后很清楚这些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所图为何,所以,她嫌人烦,能对顾晗说到这里,就代表她觉得顾晗不错了。
顾晗弯眸,她并没有推脱:“嫔妾知晓的。”
太后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旁人在这时都是推辞,道一句殿内诸事妥当,只看周美人,其实也能了然几分太后的习性,她很烦旁人客套,明明心中高兴得不行,还要假惺惺地说不用。
太后想起顾嫔出身侯府,再瞧她举止得体,眉眼间情绪不由得温和了些,倒不愧名门出身。
淑妃将这太后神情看在眼中,她忽地将杯盏放下,她垂眸,口中似还残余了茶叶的苦涩,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角,却是连抹敷衍的笑都扯不出来。
当初圣上登基后,她们常要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对她态度尤其冷淡,淑妃不知费了多少时间和功夫,也没让太后对她生了一分欢心。
可顾晗只不过出身名门,就轻而易举地让太后对她心生好感。
淑妃抬眸看向顾晗,进宫半年,她就从才人升到了嫔位,哪怕数月不曾侍寝,但这后宫谁提及顾嫔,不道一句圣上新宠?
如今,她的出身让太后先天地对她有一分好感,后又救下皇嗣,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入了太后的眼。
淑妃捻了块糕点放进口中,桂花糕,有些甜,却似乎也没将那分苦茶味褪去。
顾晗可不知有人觉得她运气好,就在太后准备让她们都散了时,殿外忽然传了一声:“皇上驾到!”
殿内似被注入了活气般,顾晗亲眼看见有人理了理衣襟,探头翘盼着皇上走进来,顾晗也不由得理了理衣袖,又起身,和众人一同屈膝行礼。
陆煜今日也是心血来潮,他先给太后请了安,才伸手将皇后扶了起来,刚欲上前落座,余光瞥见顾晗正在起身,他不着痕迹地挑眉,顺手扶了她一下。
顾晗错愕,她没有想到这种场合,皇上还会亲自过来扶她。
陆煜将人扶起来后,没去看旁人是什么神情,就迈上台阶落座了太后身旁,在慈宁宫,他要自在些,颇有些漫不经心地倚靠在椅背上,若无旁人地和太后说话:
“夜里刚落了雪,母后要觉得身子不适,切记得要请太医。”
说话间,他神情自然地没有再看顾晗一眼,似乎刚刚扶顾晗起来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顾晗听得清皇上的话,却顾不得去听,她装作不知旁人若有似无打量过来的视线,安然垂眸落座,但有一个人的视线却是她忽视不了的。
顾晗抬眸,就见皇后对她温和地颔首,顾晗回了抹颇赧的笑,遂后施施然地垂下头,就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般。
顾晗不知皇后是何心情,但若顾晗站在皇后的位置上,不免会觉得恶心坏了。
但皇后脸上依然是雍容得体的笑,顾晗不得不道,皇后这个位置真不是常人可以坐的,不论心中如何想,至少表面上,她永远都要表现得大度。
皇上只待了很短的时间,就要离开了,路过陈妃时,皇上忽然顿了下,他朝陈妃看去:
“你今日擦了什么香?”
陈妃的容貌只能说是清秀佳人,在后宫这种美人遍地的地方,不由得被压得黯然失色,不过她今日一袭蓝色宫裙,倒也衬得她一分清贵丽色出来。
她似惊讶皇上会这么问,顿了下,才回答:
“臣妾今日并未擦香。”
话落,皇后就朝她看了眼,她今日也从陈妃身上闻到一股香味,似桃似梅,却说不出来,只让人觉得颇有些心旷神怡。
只不过皇后没有想到今日皇上会过来,还为了此事停驻。
不过听了陈妃的话后,皇后就掩唇无声地嗤笑了声,未曾擦香,难不成这香味还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不成?
无人瞧见,在听见皇上和陈妃的对话后,顾晗轻快地眨了眨眼眸。
陆煜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稍一颔首,就领着刘安等人离开了慈宁宫。
待回了长春轩,玖念才忍不住笑出声,顾晗心情颇好地嗔瞪了她一眼,玖念掩唇偷笑:
“想来现在陈妃怕是在为这体香洋洋得意。”
顾晗斜睨了眼她这些促狭鬼,轻声道:“行了,不要这么得意忘形。”
话是这么说,顾晗却也不由得愉快地弯起了杏眸,自进宫后,就三番四次地被陈妃坑害,她便是泥人,也要生了三分恼意。
她月前让人给娴泠宫送去的熏香,是她那庶妹为了给她姨娘出气才配出来的,能叫那安姨娘不顾调配者是对手的女儿,也要日日在房间中用着,自然是因这熏香有奇效。
只小小的一盒,放在香炉中任由它燃着,时间一长,身上就渐渐带了香味,不似那种擦了香粉的,就仿若天生就有的般,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与此同时,娴泠宫中,陈妃刚回到宫中,就立即问向佳春:
“中省殿那边的人怎么说?”
这身带体香,自然是陈妃最先察觉出来,可她用度和往日一般,只有那香料,是最近新配出来的,中省殿匀了几盒给娴泠宫。
可惜的是,娴泠宫用熏香向来快,等她察觉到身上有体香时,那几盒熏香都已经用完了,她根本无从得知,究竟是哪盒熏香起了用处。
不得已,她只能让人去中省殿,道前几日送的熏香她很喜欢,让中省殿再送些来。
佳春忙忙道:
“娘娘放心,中省殿那边说,很快就会给娘娘送来。”
陈妃这才舒心地笑了,想到今日皇上都刻意问了她擦了什么香,脸上的笑就越发浓了些,但忽然她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她冷下眼眸:
“告诉中省殿,这几种熏香,只许送来娴泠宫。”
若后宫人人都有,那还有什么稀奇的?
佳春应了下来,陈妃才有些惋惜道:“只可惜,今日是十五。”
初一和十五,皇上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坤宁宫,陈妃皱了皱眉,抬手抵在鼻尖,她才又舒心地笑开:
“明日让小厨房备好补汤,给御前送去。”
翌日。
陆煜听说娴泠宫派人送汤来,稍顿,他抬眸朝刘安看去:
“朕上次去娴泠宫是什么时候?”
刘安忙算了算,才恭敬道:“差不多有三个月了。”
若非陈妃膝下有大皇子,怕是陈妃失宠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陆煜瞥了眼御案侧角的一沓纸,刘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忙忙低下头,但刘安心中清楚,今日若不出差错,就该是娴泠宫侍寝了。
那一沓纸,不是什么要紧物,就是大皇子近来学字的成果。
哪怕念在大皇子的份上,皇上也不可能一直冷落陈妃,果然,待傍晚时分,娴泠宫掌灯的消息传来后,刘安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一晚,很多人碎了杯盏,但也有些人格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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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暗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圣驾到娴泠宫时,陈妃早就带着宫人候在殿前,她穿了一袭广袖琉璃裙,将腰肢掐得纤细,皎洁的月光落在她身上,给她越发添了几抹颜色。
陆煜平静地上前,伸手虚扶,陈妃顺势起身,挽着陆煜的手臂,笑得眉眼弯弯:
“小厨房刚备好晚膳,皇上可要用些?”
她离得越近,身上的那股子香味就越清晰,陆煜眉眼稍舒展了些,他不再冷着一张脸,淡淡地应了声。
夜色渐浓,月隐树梢,娴泠宫内红烛燃烧,那一点烛光在楹窗上暗自摇曳。
陈妃攀着眼前男人的肩膀,满眼皆是爱慕,不由得心神荡漾,就在这时,殿内忽然响起一道很响“噗”声,榻上的二人皆是一愣,陆煜生平第一次脸上露出震惊。
下一刻,他脸色不好地抽身而出。
陈妃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待半晌,她才意识到那股响声似从她身下而来,她脸色倏然一白,她忙爬坐起来,格外惊慌地想要解释,结果她一着急,连续几声“噗噗噗”,直接砸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适才还蔓延床榻间的香味似夹杂上不可说的味道,陆煜一时没忍住,脸色变了又变,他披上外衫,直接下榻,听见动静,刘安推门进来,直接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陆煜恼声:“还愣着作甚?!”
刘安不敢往床榻上看,也不知陈妃怎么惹恼了皇上,他忙忙上前伺候皇上更衣。
陈妃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女子家的羞愧险些让她哭出来,她傻愣愣地呆在床榻上,连皇上离开都顾不上挽留,佳春一脸茫然担忧:
“娘娘,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这个时候离开了?!”
陈妃羞愤,根本说不出来。
另一边,陆煜回到了养心殿,立即冷声吩咐:
“备水!”
刘安纳闷地照办。
陆煜这才抬手按了按额间,想起在娴泠宫发生的事情,他足足让人备水沐浴了三次,才脸色铁青地作罢。
远在颐和宫,长春轩内点着灯烛,顾晗得知皇上从娴泠宫离开时,就控制不住地捂唇透笑了声。
玖念也同样如此,怕笑声传出去,她脸色憋得通红。
这熏香的好处是显而易见,可既然是用来出气的,自然也有坏处,这熏香只有一个缺点,对人的身体无害,只是在人情绪激动时,就会忍不住放屁。
人在那事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顾晗一想到,许是两人正是情深时,忽然就传来几道响亮的臭屁声,将二人砸得一头雾水,顾晗就不由得有些同情皇上。
犹记得,当时父亲因此事愣是将近半年不进后院。
也不知这件事会不会给皇上带去阴影?
至于皇上若真的落下阴影,很长一段时间不进后宫怎么办?
顾晗觉得无所谓,反正这段时间,皇上是不进后宫,又不是只单纯地不进长春轩。
而且,经此一事,顾晗不信皇上还会在娴泠宫留宿。
顾晗虽拿陈妃没有办法,但也断了她的恩宠,只是这个法子不能用第二次,否则必然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好消息传来,顾晗终于可以安心地入睡。
翌日醒来,顾晗才听说,昨日皇上离开娴泠宫后,陈妃发了好大的一阵火,她催着玖念给她梳妆,待顾晗到坤宁宫请安时,朝陈妃的位置一看,她顿了下。
陈妃向来请安来得早,可如今那个位置上却是空的。
顾晗听见殿内一阵悄然议论声,不用想,也知晓她们在说些什么,周美人坐在顾晗下首,借着喝茶的空间,她压低了声,却也控制不住那丝幸灾乐祸:
“也不知那位怎么惹恼了皇上,居然让皇上半夜就离开娴泠宫。”
顾晗几不可察地眨了下眼眸,她倒是知晓些许,却不得和人言,所以,这个时候,她就只是抿唇笑了下,没有掺和进这个话题。
周美人有几分了解她的性子,撇了撇嘴,觉得没劲,但见她听得认真,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虞。
等皇后出来后,众人才知晓,今日陈妃一早就派人来告了假。
顾晗有点可惜不能亲眼瞧见陈妃的脸色,但仍挡不住她的好心情,不止是她,殿内好些人都赶来看热闹,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都带了些失望,她在其中倒不显得特殊。
娴泠宫中,陈妃几乎砸了殿中所有可以看见的东西,殿内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殿内忽地又响起几道声音。
陈妃的动作一僵,殿内只剩下了佳春一人,佳春死死低垂着头,她已经猜到了皇上昨夜中为何会离开,哪怕这件事根本怪不得娘娘。
娘娘尚在发怒,可佳春却不由得去想,经此一事后,皇上可还会招娘娘侍寝?
佳春不敢想答案。
娘娘本就不如何得宠,佳春心知肚明,皇上待娘娘的看重,多数都是因为大皇子罢了。
佳春闭了闭眼,一时只觉得昏天黑地,她不禁想,娘娘怎么会在那个时候……
半晌,殿外响起宫人小心翼翼的声音:
“娘娘,太医到了。”
若只有昨晚一次,陈妃还能当是个意外,可从昨晚至今,殿内不知响了多少声,她怎么可能当作意外。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敢去请安,如果请安中,忽地响了一声,陈妃只觉得一阵胆寒,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很快,太医进来,对于殿内的狼藉,太医稍有一惊,但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只作什么都没看见,把脉期间,太医额头险些溢出冷汗。
倒不是陈妃的身子有碍,而是陈妃盯着他的视线,让他有些揣揣不安,待松手,他就听见陈妃迫不及待地问:
“本宫究竟怎么了?”
太医一头雾水,迟疑道:“娘娘的脉象显示娘娘的身子并没有问题。”
话音未尽,就被陈妃扬声打断:
“不可能!”
太医噤声。
佳春立即隐晦地拉了拉娘娘的衣袖,好半晌,陈妃才恢复理智,佳春上前一步,稍低了声道:
“既然娘娘身子无碍,那为何娘娘今日不断排、矢气?”
佳春顿了下,才将娘娘的症状说出来。
陈妃脸色黑了一下,但为了早点找出原因,却并未阻拦。
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今日宫中就一直在猜测陈飞娘娘如何惹恼了皇上,如今看来,他是知道答案了,可太医宁愿什么都不知晓。
太医不得不再次替陈妃诊脉,可不论他如何看,娘娘的身子都没有问题,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应是娘娘这些时日饮食多了些,却不得消化所致。”
陈妃脸色变了又变,近日因察觉自己身含体香,她心情甚好,胃口自然也敞开,的确如太医所说,饮食较往日多了些。
不断地排矢气,竟真的是自身的问题,陈妃只觉得羞恼不堪。
她咬声狠冷:
“本宫今日传你来,是因本宫昨日染了寒症,本宫不想听见宫中会有风言风语。”
太医立即低头:“微臣知晓了。”
他又不是嫌活得时间太长,才敢将这种皇室丑闻到处乱传。
顾晗回宫后,自然听说了娴泠宫传太医的消息,但顾晗却没有任何心虚不安,那熏香本就对人身体无害,就连排气也只对身体有好处,只不过搁她们这种人身上,难堪了些罢了。
而且,只要停了那熏香,不到月余,这种症状自然而然就跟着消失了。
小方子也终于知晓自家主子做了什么,当即脸色有些古怪。
若他说,这种手段才是当真防不胜防,这后宫女子最怕的是什么?可不就是失宠。
主子虽然没有害陈妃性命,可这对陈妃来说,跟害了她性命也没什么差别了。
娴泠宫一事,皇上将近一个月没有进后宫。
后宫妃嫔不由得抱怨到皇后那里,皇后不得不亲自前往养心殿,陆煜知晓皇后到了的时候,猜到了她的来意,一时间情绪淡淡:
“请皇后进来。”
他正在用午膳,没等皇后行礼,就道:“皇后可用了午膳?”
皇后惊讶地看了皇上一眼,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煜颔首,很快刘安搬了圆凳过来:
“坐下,一同用些吧。”
陪皇上用了午膳,皇后脸上也带了些许笑,她和陆煜相对而坐,才温声道:“虽不知那日陈妃妹妹如何惹恼了皇上,但皇上久不进后宫,过些时日就要给母后请安,臣妾怕到时不知如何回答母后。”
陆煜听她拿太后做筏子,也没什么情绪,只掀了掀眼皮子:
“哪个不长眼的闹到你那里了?”
皇后摇头失笑:“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
陆煜自然知晓他不能一直不进后宫,但只要想起那日娴泠宫发生的事,他就对进后宫这件事提不起兴致,他恹恹地耷拉着眸眼。
皇后稍有意外,眼中一闪而过不知名的情绪,她倒真有些好奇那日娴泠宫发生什么了,她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陆煜就打断了她:
“朕知道了。”
待皇后离开,陆煜才漫不经心地朝软榻上一靠,淡淡地问:
“近日后宫可有发生什么事?”
刘安思索了番皇上这话的用意,半晌,才恭敬道:
“后宫这段时间很平静,不过,前些日子听太医院的人说,长春轩的顾嫔主子已经停了药。”
这个药,自然是那副调理身子的药。
陆煜轻挑了下眉,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一个小太监跑进来:
“皇上,淑妃娘娘在御花园和人起了争执,派人来请您过去。”
刘安恨不得将前言收回来,他刚说了后宫平静,就立即出了事端。
陆煜一边起身,一边问:“怎么回事?”
淑妃向来被娇纵,她位份高,除非她理亏,否则断不会用上“争执”二字。
“听闻是淑妃娘娘养的猫主子挠伤了人。”
作者有话说:
陆煜:???我真的会泄
第36章
御花园,寒风早催梅开。
顾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周美人倒在地上,手背上和脸颊都被挠出了一道血痕,她发了疯般捂脸尖叫,期间还伴随着凄惨的猫叫声。
那只猫被淑妃娘娘捧在怀中,小心地哄了两下,才似抽噎地停下了叫声。
顾晗忌惮地看了一眼淑妃怀中的猫,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容宝林就站在她一旁,显然也被吓得够呛,惊恐地看向周美人,小方子似生怕那猫会冲过来,小心地护在顾晗身前。
今日是个艳阳天,顾晗在宫中待了很久,早就闷得不行,恰好今日容宝林寻来,二人就一道来了御花园,谁知晓会在御花园撞见这一幕?
淑妃娘娘的猫不知为何,忽地挠向周美人,周美人疼得厉害间伸手乱打,打在猫身上,猫受到惊吓,就立刻蹿回淑妃娘娘怀中,这变故发生得太快,让顾晗险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