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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擦擦眼角流出的几滴浑浊的老泪,从相遇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让你们见笑了。反正我在这里也已经习惯了,就和女儿在这里住了下来,没想到有缘碰上二位,还阴差阳错有了这样一段蹊跷的际遇,真是缘分啊!”
老僧一口气说完,心里似乎舒畅了很多,仿佛放下千斤重担一样抖了抖僧袍,重新露出了笑容:“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刚才说了,我是和尚又不是和尚,原因就在于此。二位耐着性子听我老朽絮絮叨叨,辛苦了。”
吴宏听了这话悄悄瞪了我一眼。我听了老僧坎坷经历,感到心酸不已,好在结局也算圆满,不由为刚才的表现暗暗愧疚,便低头不语。吴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击节叹道:“师傅境遇真是坎坷,简直称得上传奇了。我很为师傅的执着感动,若非你心怀善念、矢志不移,也没有最后的重逢。不过正如你所说,全心向佛自有回报,你多年修行终有所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别看吴宏和我一样仔细倾听,但表情并不吃惊,我想他心思老道,估计如同刚才所说,已经猜到后面的故事了。刚从老僧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我突然又想起吴宏刚才的话,不由暗自苦恼。吴宏瞟了我一眼,手一伸,指指殿内说:“师傅讲了这么多,劳累伤神,不如殿中坐着喝些茶水,休息片刻?”
老僧听了表示赞同,他提起僧袍,迈着伤腿稍带踉跄地步走入大殿,看女儿不在,他便又起身前去端茶水,我和吴宏要去相扶,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一定要自己前去,十分客气。
见此情形,我们也不便勉强。看他慢慢走出大殿,吴宏凑了过来,拉拉我袖口,小声说:“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
我想起刚才的变故,顿时心生烦恼,于是没好气地说:“我说你的任务我不清楚,我的任务就是把设备运到,你却不让我继续走了,是什么居心?”
吴宏听了反而笑了起来,他直起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斜着眼睛看着我慢悠悠地说:“这点你可以放心,老实告诉你,其实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三十四)身份
我听了感到十分吃惊,不明白这才到哪呢,任务怎么就完成了?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吴宏站起身来,走到大殿门口,探头看看外面,然后招呼我说:“我们去车上一趟,边走边说。和尚虽然说自己去拿茶水,但他胳膊不方便,一定去找他女儿帮忙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听了有理,不知道吴宏又有什么鬼点子,就一路跟上他,两人并排向寺外走去,时间一长,我还真有点想念我那辆绿皮卡车呢。
来到汽车旁边,我心里踏实了很多,也是奇怪,只要一站到这熟悉的铁皮大家伙旁边,我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马上气定神闲起来。吴宏没有上车,只是围着汽车转了一圈,然后就来到道路外侧远远地望着,看了一会,他突然挥手叫我过去,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我赶紧近前,吴宏指着远处问我:“之前天黑,时候我们看不清楚,现在你看看我手指的地方,是不是我们昨晚遇见和尚那里?”
我沿着他说的方向看去,远处山峦叠嶂,十分壮观,吴宏示意的是离我们很远的一小段山路。凭我驾驶经验,看那蜿蜒走势,应该是那里无疑。只是我们一路赶到寺庙,这路程已经相去甚远,只能在这远远地大概估量一下,不很真切。
不料我稍稍低头看了一下山下,却发现峭壁之下竟然是一片汪洋,阳光炽热,照射出山下一片波光,从我们这个方向看去,远方的湖泊十分的宽广,一眼望去竟没有看到对面的岸堤,我心想这恐怕就是地图上标示的内陆湖了,没想到面积这么大,我虽然看不清楚,但隐约感觉湖水颜色并不清丽,有些发黑,看样子也是一片深水,不过现在浩日当空,水面倒是平静如镜,虽然倒映着周围的绿树巅峰,但在暗黑的湖面上却总感觉有些阴霾,一眼望去我竟莫名地起了一阵寒意。
吴宏也注意到了山下这片深水,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这水潭还真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语一声:“奇怪…”转眼又把嘴巴闭上,身子探了回来,一屁股在车子的阴影中坐下了。
吴宏沉默了几分钟,抬眼看看我,示意我坐到他身边,还没等我动身,就听见他嘴中轻轻地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个普通的战士。”
我一听这话耳朵马上支了起来,说实话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事情让我心存疑窦,其中最让我迷惑的,当属吴宏的身份。几次接触,吴宏这人我也多少有些了解,他嘴巴严得很,不到必要的情况下是不会跟我交心的。既然现在开口,想必不会有所隐瞒,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这样坦诚,不过心里着急,就紧挨着坐下,全神贯注地望着他。
吴宏看我一脸渴望,不由笑笑:“庙里说话终究是不安全,所以才和你出来聊天。”他看我点点头,就继续说:“我们国家刚刚成立时,很多事情都没有头绪。因战事刚结束,部队里人员编制混杂得厉害,很多队伍被打散了,得重新定编。人员查找十分困难,没想到,就是在那样的条件下,他们仍然准确地找到了我。”
吴宏说到这里,眼睛一下充满了温情:“一晃几年了,真快啊。”他扬了扬眉毛,说:“等和我谈过话才知道,他们找到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已经在暗处试探过我几次了。鉴于建国初期情报战线的工作十分重要,为维护新中国来之不易的革命成果,高层指示成立一个特别情报机构,由级别极高的首长直接领导,专门负责极其重要的情报侦察,人员主要从历次战役中有经验、有能力且单兵素质过硬的青壮年情报工作者中选拔。因为之前在敌占区担任过多年地下工作者,有比较丰富的斗争经验,经过多方考察、审核、观察,我被选为其中之一。”
吴宏说到这里,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他头微微昂了起来:“我当时非常激动,毕竟这是组织对我的信任,他们只是简单地和我讲了一下基本情况,因为从事情报工作多年,我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就没有多想。不过等宣誓完毕向我讲述工作守则时,我才发现这个机构果然十分特殊。”
这些东西对于年轻的我就像是听天书一样,我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吴宏的讲述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吴宏接着说:“我在几个情报组织工作过,一般的情报机构都是分工负责,专业性极强,有专门人士分别进行情报采集、传递和分析等工作,各个环节紧密相扣,工作任务明确,哪怕地点不固定,但机构始终稳固。现在这个机构却不同,简单点说,它根本就不存在。”
“我侧面打探过,没有任何人知道有这样一个机构,它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部门名称,更别提工作地点了。同时我们只有一个很长的代号来标示自己的身份,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未知数。其实最让我感到奇怪的,还是这个机构的工作方式。”
吴宏吞了口唾沫,说:“比如,谈话之后,根据上级安排,我留在X部队担任一名普通士兵。对方已经明确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掩饰,但事实是我根本不知道掩饰什么,因为我连自己所在机构的名称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有一个编号,这个编号每人一个,终生不变。机构中的人彼此都不认识,由上级部门进行单线联系,如果有任务会通过特殊的方式通知,并给予我书面授权的文件——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我慢慢知道的。没有任务的时候就按照掩饰进行工作,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离我当初设想的惊心动魄相去甚远。”
“这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让我不可理解的是,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似乎从来没有我加入机构这回事。我看上去和普通士兵没有任何两样,出操、训练、学习、劳动…按照预先的要求,我周围所有人包括班长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吴宏的讲述渐入佳境,他清了清喉咙,说:“渐渐的我发现,并不是所有重要的情报任务都要我们执行,很多我无意中得到消息自认为比较重要的事件,却完全交由其他部门处理。慢慢我猜测,只有极其重要的特殊任务才会动用我们这些后备力量,估计保持单线联系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哪什么是特殊任务呢?”吴宏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当时我还不太明确,只是朦胧地感觉到我们的作用非常重要,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终于,上级给我安排任务了,这第一次任务就让我认识到,我们这个机构多么的必要。”
吴宏说到这里陷入了沉思,等回过神来,他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啰嗦了,没必要给你详细讲,你只要知道那次之后,我才明白这个机构的存在是形势的需要,同时我的第一次任务其实就是一次训练和考察,它教会了我很多实战中所必备的素质。从前我以为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和身手已经算是十分厉害了,后来才知道,自己顶多算是个学徒,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高人。他们隐藏在茫茫的人海中,泯然众人,但稍有显露便能放出夺目的光芒。”
吴宏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同时我惊觉,世界之广阔,有很多未知的领域我们其实完全没有涉足,在此之前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后来我觉得,有些东西要以辩证的眼光去看待,我们人类对于生命、大自然和宇宙的认识真的太少了。从那之后我开始敬畏很多东西,虽然我仍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怪存在,但是我却不否认有很多诡异的现象发生在我们身边,有些我们解释的了,有些…”吴宏停顿了一下:“至少现在我们的科学水平是解释不了的,只能留待后人了。”
吴宏的话说得我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看看他黑亮的眼睛,不知道他第一次执行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任务,但显然,那次经历对他的震撼非常大,甚至颠覆了之前的一些看法。
吴宏稍微抬了一下头,思绪又回到了现在:“那之后,我有陆续出过多次任务,期间的经过讲几个月都讲不完。不说了,说正事,两个月前,这机构中我的直接上级找到我,安排给我一个新的任务,这两个月来,我一直想办法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的核心,但是直到今天才有了点头绪。”
我有些着急,就问:“什么目标?”
吴宏看我一眼,咧咧嘴笑道:“目标就是这座山。”然后他指指庙门说:“确切点说,就是这座寺庙。”
我听了问吴宏:“为什么把目标定在这座山?”
吴宏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问起我来:“你不是奇怪刚才为什么和尚对我的态度大有改观吗,你知道我跟他说什么了?”
这话题正是我感兴趣的,我心里突然抖了一下,一下站起来,问:“难道你告诉他你身份了?”
吴宏摇摇头说:“没有。”然后他神秘地说:“你记得他讲述中那个会说日语的沈逸之吗?”
我突然想起刚才老僧的讲述中,这沈逸之正是当初听懂日语并和他一起出逃的人,于是便答道:“我记得,怎么了?”
吴宏接着说:“其实我只是大概地说了一下他和沈逸之逃离的一些细节,包括沈逸之的外貌特征,他于是就相信我了。”
我心里觉得十分奇怪,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这不是只有和尚自己才知道的吗?”
吴宏说到这里也站起身来,凝视着我的眼睛说:“因为我的直接上级,就是沈逸之。”
(三十五)任务
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将石场中冲动的年轻人和面前这个有勇有谋的神秘人物联系起来,更没想到还是后者的上级,我想到老僧讲述时吴宏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便觉得这人真是沉得住气。吴宏看我错愕的眼神,已经猜到我心里的想法,他挥挥手说:“我知道你想什么,这也是刚才我肯定和尚没有骗我们的原因,他讲述的与我从沈逸之口中听到的情况几无差池,说明他没有说谎。至于沈逸之,你就不要管他是怎么成为我上级的了,他的经历也够讲个一年半载。总之你知道沈逸之这个人不简单,或者说原来他很简单,后来不简单了,就可以了。”
我听吴宏这样说,猜想对于这点他们必然是有什么保密的要求,便没有多问,吴宏继续说:“既然沈逸之是和和尚一起逃出来的,他当然知道这寺庙的存在,我奉命来找寻这个寺庙,已经通过各种途径进山两次,但由于群山广阔,道路又崎岖蜿蜒,同时任务需要,不能光明正大的搜寻,居然一无所获,要不是今天终于碰上了那个神秘的和尚,机缘巧合得到了地图,还可能无功而返。”
我听到这里又想到方才的问题,不由插了一句:“你找这寺庙干什么?”
吴宏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原因其实很怪异,因为沈逸之找到我执行这个任务,并不是因为我本人的原因。说白了也是阴差阳错的结果。”
我听糊涂了,要说吴宏不清楚寺庙的所在还说得过去,既然沈逸之让他前来,定然是因为之前对这寺庙心中有数,谈什么阴差阳错?
吴宏看看我疑惑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面色阴沉的说:“沈逸之安排任务的时候告诉我,大概半年前,我情报机构从多个渠道得到消息,似乎有一批日本人潜入我国,与境内的日本潜伏人员取得联系,进行一系列的秘密活动。说实话这种案子并不少,开始我们只是进行监控,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以便提前采取动作,但没有在意太多。不过,接着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我们陆陆续续发现,有多个日本情报组织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有所动作,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们的目标似乎都一样。”
我忍耐不住,几乎是脱口而出:“目标是这座寺庙?”
吴宏摇摇头:“不是。”
还没等我继续发问,吴宏就主动说:“当时发现这个情况的情报组织迅速上报了上级,上级经过深入的讨论,认为这种状况非常不寻常,判定可能日情报机构有大规模行动,但谁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问题,可能造成什么后果。谨慎起见,决定派遣我情报人员先进行侦察,初步探明虚实再做进一步行动部署。”
吴宏停顿一下,说:“就在这时,我们机构的直接上级想到了我们的机构,这种重大任务必须交给素质过硬的可靠人员完成,而且动作不能过大,防止打草惊蛇,破坏工作进程,这非常符合我所在机构的工作方式和特点。于是,他上报组织,当即决定,将这个重大的任务安排给我们,要求我部门人员务必把事情来龙去脉侦察详细,至少要有一个大体的轮廓,同时不能暴露目标,要悄无声息地完成侦察。这对情报人员的要求非常高,可以说,这次的任务十分艰巨。”
听到这里我小声嘀咕了一句:“难怪派你这么厉害的人来。”
没想到,吴宏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更加阴霾,他声音低沉地说:“你错了。当时组织派来的并不是我。”
我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没想到在吴宏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那吴宏又赶来干什么?吴宏抽了抽鼻子,慢慢说:“当时上级已经派了一个我们机构中的同志执行任务,刚才你已经知道了,几个日情报机构的目标都非常集中,但不幸的是,我们并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所有的情报汇集起来,也只能模糊地得出一个结论,按照日本人的字面意思,他们的情报机构在寻找一个“恶魂”,我们不知道这指代的是什么,通常来说这是个代号,代表的可能是一件物品,或一个人,或者一个计划。”
“情报渐渐产生了关联,经过紧张的分析,上级发现这项任务的指向就是这群深山,即便我们并不清楚敌人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东西就在这巍峨苍茫的群山中!为此,日本人似乎也做了一些准备,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也没有多少线索,对于计划的目的地并不明确,因为我们发现,日本人也只是在一个大概的范围内反复探查,他们这样兴师动众,不惜动用多条隐蔽的情报线,到底在寻找什么东西呢?”
“因为新中国刚刚成立,情报机构的活动十分的严密,日本人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悄悄进行,这就给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和机会。”吴宏咬了咬下嘴唇,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情况紧急,意识到在和日本人争夺时间后,上级部门马上安排人员前往,当时上级部门派出的,是一名头脑、身手都十分优秀的同志,保密要求,就叫他九号同志吧。九号带着这项特殊的使命,潜入这地域的山脉中,进行详尽地侦查。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音信。这并不奇怪,我们工作的性质决定通常无法频繁和机构保持联系,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碰上哪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这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组织都在静静地等待他的消息,作为机构中经验丰富的同志,我相信当时上级领导对他充满信心。”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三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虽然日本方面的情报机构在进行严格的保密工作,但我们仍然能够获得一部分比较核心的日方消息,你不要问为什么,总之从我们获得的情报来看,日本人并不知道九号同志的潜入,只是在单方面紧张地行动。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三个月的时间都显得太长了,这非常反常,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管九号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他很清楚要在第一时间将手头的消息传回组织,这不仅仅是一份任务,同时也是一份使命!”
吴宏顿了一下,眼睛抬了起来,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吴宏语气有些颤抖地说:“当时虽然沈逸之也是机构的上级负责人之一,但他并不知道此事,因为保密需要,另外派出的九号并不是沈逸之的直接下级,所以整件事情他丝毫不清楚。我当然更是一无所知。”
“情况变得严重了。九号的直接上级非常焦急,一是九号的安危,二当然是目前的任务。从那时的情况看,敌我战线的形势非常严峻,这次任务显然十分危险,我们这么多次出任务,还没有碰到过这种神秘失踪的情况。责任感让他马上将这种反常情况上报上级,上级部门当即召开全体会议,商讨此事。”
“会议的气氛十分紧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了,大家心情都十分沉重,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沈逸之第一次听说了整个事件的始末。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条山脉竟然是当初他在石场中做劳工时所在的地方!联系到日本人,他马上想到了当年日本人聊天室提到过,这山中有座寺庙。虽然当年对这消息他并没还有在意,但现在联系起来细想,他断定这寺庙可能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系!”
(三十六)疑问
吴宏舒了口气说:“沈逸之一想到这点,马上建议再派出一名侦查员去寻找九号,并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开始组织不同意,毕竟已经失踪过一名同志了,什么情况尚不清楚,再派出一名过于冒险。沈逸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后,经慎重考虑,上级才同意沈逸之这个决定。出发前,他叮嘱我一定要小心谨慎、见机行事,务必不要轻举妄动,于是我带着双重任务出发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听了半天,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吴宏这小子一路神神秘秘,故弄玄虚了。不管怎样至少心中的一个谜团得到了解释,也稍稍呼出一口气,感到清爽了很多。
吴宏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只是站在原地又回头望了望远方的群山,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注意到他盯着的地方正是刚才给我指出的山路,便想到他刚才奇怪的话语,知道他的思绪又回到那突生的疑问上去了。
过了一会,吴宏回过头,望着我说:“我被派出来之后,先后来过这山里两次,但都遗憾地一无所获,第三次终于有机会一探究竟,却碰上这么多古怪的事情,不过好歹…”话没说完,吴宏突然停住了,目光转向我身后。
回过头,我看到老僧出现在寺庙门口,旁边紧跟着手端茶盘的女儿,老僧老远就呵呵笑着,朗声道:“茶水已经备好,二位却不见踪影了。难道是对我的茶艺不满意?”然后他稍带戏谑地说:“这次大可放心饮用,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我和吴宏知道这是玩笑之语,看来这老僧性格颇为开朗,只一会就将刚才的芥蒂抛在脑后了,居然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便对老僧笑笑,迎上前去。
刚要抬步往大殿走,老僧却将手一挡,拦住了我们:“两位,我们不妨就在这里饮茶,这阴凉地里略带凉风,也甚是舒畅啊!”于是让女儿从偏室拿出一方小桌,三人围桌而作,品茶论事。
只喝了几口,吴宏便与老僧论起茶经来,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心中自是敬佩,老僧不时抚掌大笑,时而神色庄重地评头论足,看来十分投入。吴宏与老僧聊了一会茶艺,低头喝了一口茶,问老僧:“师傅,我又一件事不很明白,还得请教你,万望赐教。”
老僧停住话题,笑着问:“但说无妨,什么事?”
吴宏轻轻地问:“既然这方巾是珍贵地图,你必然小心保存,那怎么会落到我们遇到的那和尚手中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很是担心,怕老僧又风云变色,刚才已经领教过一次了,难保这次不故伎重演。谁想老僧听完之后,却面露困惑,似乎也十分不解。他捋着花白的胡须沉默了好久,脸上慢慢失去了笑容,终于开口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这方巾我一直存放在偏室之内,并没有人触及,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拿出它,我还不知道它已不在寺中呢。”
吴宏说:“这就奇怪了,你老人家与女儿整日长住在寺庙之中,怎么会丢失方巾呢,莫不是我们来之前还有什么人来过寺庙?”
老僧摆手道:“断不可能,如果有别人来过寺中,我定然知道。别看你二人寻得这里不费功夫,如果没有地图这地方非常难找,山路曲折、庙门狭小,旁有大树遮蔽,山峦覆盖,要顺利到达这里也是难事一桩。除非…”突然他神色变了,很明显想起了什么。
吴宏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老僧讲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后者,待他神色突变的时候吴宏紧问一句:“师傅,怎么了?难道真的有什么人来过?”
老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听到吴宏的话,他的手扯住胡须不再动弹,只是皱着眉头紧张地思虑着,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啊…”
我看情况不对,不等吴宏开口,声音提高了八度,急忙问老僧道:“师傅,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
老僧听了一惊,抬眼看我的时候,还是一脸迷惑,看来还没缓过神来,他迟疑地说:“不可能啊…难道是他?”
我和吴宏一听就知道有眉目了,便近身向前,齐声问:“是谁?”
老僧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脸上全是困惑,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是有一个人来过,但是…不可能是他,难道他偷走了方巾?不可能啊!”
吴宏语气轻缓地说:“师傅,你说出来我们听听,大家探讨一下说不定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呢?”
老僧听了他的话,似乎真的静下心来,他脸上松弛了些,说:“不瞒你们,我这里是来过一个人,此人是山下村庄里的一个小伙子,正直和善,懂理明事。因为我寺庙中虽然能自己种些果菜,聊以果腹,但油盐酱醋却没有办法,幸亏他隔段时间上山给我送些,同时补齐日用之类,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想我一个山间小寺独立荒野,周围又没有集市之类,一些生活琐碎还真靠他帮忙才得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