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忘情地吻着她,身体慢慢起了欲望。
欲望顺着喉咙爬到嘴角,形成一串低沉含糊的呢喃。但他理智尚存,没敢唐突行事,一则明白夏夏不会答应,二则也觉得那样对夏夏不妥。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夏夏的唇,但没有立刻放开她,用前额顶着夏夏的脑门,脸颊与她的面庞轻柔相蹭,意图慢慢平息体内灼热的焦渴。
夏夏心跳得几乎不像自己的了,过了好一会儿神志才勉强恢复正常,看清自己的处境。
她此刻就像一件被呈上桌子的祭品,完全被田宁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可恶的田宁还陶醉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她那个气啊,羞啊,急啊,逮个冷子,膝盖不顾一切往外撞去,田宁“哎哟”一声就松开了她。
“你可真狠啊!”他龇牙咧嘴地护着要紧处,神色依然有些亢奋。
夏夏已经像火车头一样冲过来,疯了似的把他往门外推:“滚!流氓!快滚开!”
田宁还没从情意绵绵的温柔乡里完全退出来,就被夏夏像撵牲口一样给推出了门外。
“郭夏夏!”他用力捶门,“你开门啊!”
“走开!”夏夏的喊声里带了哭音。
田宁愣了片刻,只得灰头土脸地放弃。
走在楼梯上,他忽然意识到这还是头一次在女人跟前吃瘪,越想越窝火,扯开衣领,低声骂了句:“浑蛋!”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田宁一晚上没睡踏实,几次想给夏夏打电话,但想起她那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只好作罢。
天一放亮,他就匆忙起床。
母亲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见他这么早就起了,诧异地埋怨:“你怎么不提早说一声,我早饭还没弄好呢!”
“不吃了!”田宁一边打领带一边往脚上套鞋。
“什么事这么紧急啊?”母亲皱眉看儿子忙活,“又要开早会?”
“嗯。”田宁胡乱敷衍着,拽上皮包就出了门。
到公司后才发现,大多数员工还没来上班,田宁看看表,自己比规定上班的时间提早了一小时。
他在茶水间弄了杯红茶,又搜罗了几块糕点,慢悠悠地走回办公室。
红茶是立顿茶包,吃在嘴里涩涩的,糕点也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有股子可疑的霉味儿,没吃两口就被他吐掉了。
职员们陆续来上班,但迟迟不见夏夏的身影。
九点部门开早会,夏夏还是没来。田宁沉不住气,拨了她的手机号码,这回他可是有充足理由的。
谁知夏夏的手机关机了。田宁气不打一处来独自去了会议室,在走廊迎头碰见王静。
田宁知道夏夏在公司里跟王静最好,劈头就问:“看见郭夏夏没有?”
王静正忙着回去拿文件,听闻老板询问,赶紧刹住脚步,诧异地反问:“她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请假?!跟谁请的?”
“她早上打电话给我,说今天要请一天假,你批准的。”
“扯淡吧!”田宁气得跳起来,“谁说我批了!妈的敢假传圣旨,胆儿肥了她!”
王静忐忑不已,想到公司规矩,又不得不艰难地舔舔嘴唇:“那…我是不是通知人事部,给她…记一天旷工?”
“你敢!”
王静转身偷笑——冒险成功。
她深谙老板的脾气,盛怒之下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有人要他此时往东,哪怕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阳光大道他也不肯乖乖就范。
这一天田宁无论干什么都不得劲儿,焦躁的情绪始终缠绕着他。刚到下班的点儿就一刻不耽搁地收工走人——直接杀向夏夏家。
他把门板拍得山响,可夏夏就是不开,田宁的火气也越来越旺,最后索性往门上一靠,不走了:“郭夏夏,有种你别出这门!”
没多会儿,夏夏的身影却出现在楼梯上,垂着头,手攀扶手,走得有气无力。
“郭夏夏!你上哪儿去了?”
夏夏冷不丁听到有人从上面叫唤自己,惊讶地抬头,看见是田宁,也没像昨晚那么激动得大呼小叫要赶他走,只瞥了他一眼,继续愁眉苦脸走上来。
田宁这才察觉不对劲:“你怎么了?”
“胃痛。”
田宁的气立刻全消了:“怎么搞的?还有,你怎么把手机给关了?”
夏夏一边开门一边解释,她晚上没睡好,早晨就隐隐觉得胃痛,手机关机是为了睡觉,但睡了一天胃疼都没见好转,这会儿只能忍痛出去买药。
“那你干吗不打个电话给我啊?还跟王静谎称跟我请过假了?”一提这茬,田宁仍有些气恼。
夏夏倒是干脆:“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田宁被噎得好一会儿无话可说,等进了屋才又道:“那现在呢?”
“什么?”
“还不想看见我?”
夏夏淡漠地瞥他一眼:“我身体不舒服,没力气跟你较劲儿。”
就水吃了药,夏夏也不管田宁,自顾自去厨房做晚饭。
田宁在客厅闷站了会儿,蹩进厨房:“我来帮你吧。”
夏夏身子正虚弱,就没跟他客套,指点了米缸和油盐酱醋的位置后道:“煮点儿粥就行了,我吃不下饭。”
她回床上躺着,一门心思等药物发挥作用,耳朵里却灌满乒乓作响的声音,全是田宁在厨房整出来的动静。
她翻一个身,让自己无视,恍惚中,总算朦胧了过去。
一觉醒来,胃里果然松快了许多。夏夏欣悦地睁开眼睛,床前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吓得她一骨碌爬起,不过很快就明白是虚惊一场。
“你总算醒了,好点儿没?”
“好多了。”夏夏惊魂甫定地下床。
“那就…吃晚饭?”
夏夏点头,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确实很饿。
田宁得到她的首肯,立刻精神抖擞地出去张罗。
夏夏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回到客厅,饭桌上摆了两碟凉拌菜,看上去挺清爽,勾人食欲。
田宁不知在厨房磨蹭什么,迟迟不见出来。夏夏纳闷地走进去,看见他一脸说不出话来的复杂表情。
“粥没煮好。”他牙疼似的嘶气,“成米饭了。”
夏夏揭锅看,果然。
“要不倒了重做吧。”
“那多可惜。”夏夏把锅子接过来,往里面兑了点儿热水,“炖成泡饭也能吃。”
田宁有点不好意思:“看来水放少了。”
“你在家从来不沾灶台吧?”夏夏一语戳穿他。
田宁这回老实了:“嗯,都我妈煮。不过我也不是不会,可能老不做饭,手生了。”
夏夏不觉笑,身体一见好,心情也跟着阳光起来,再见田宁,也不觉得他像昨晚那样面目可憎了。
偏偏田宁还不忘提及:“哎,昨天晚上…”
夏夏抢在他前面说:“别提了,我都忘了。”她只当他是一时撞邪,才会对自己趁火打劫。
田宁尴尬地咳两嗓子,他本可以说几句轻松的话来化解下气氛的,又恐不小心再得罪夏夏,咽了咽口水把废话吞回肚子里。
泡饭很快煮好,夏夏从架子上取了两只碗,一只盛了一满碗,一只只盛一半,回过身来时才说:“你也在这儿吃吧?”
田宁求之不得。
晚餐简单得不行,米粥配小菜,不过田宁吃得倍儿香,吃完了还主动收拾碗筷准备去洗,被夏夏拦了下来:“还是我来洗吧。”
田宁帮她把餐具弄进厨房,憋不住问了句:“你是不是怕我砸了碗?”
“嗯。”
“你不说实话会死啊?”
“不是,不说实话怕你炒了我。”
两人在厨房里又开始唇枪舌剑,不同的是,田宁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为夏夏的牙尖嘴利光火,心里反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他还觉得慢条斯理洗碗的夏夏特别养眼,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儿。
等全都收拾完了,田宁还没走的意思,鉴于两人今天相处得还算和谐,夏夏不好意思粗鲁赶人,婉转地问:“你今天不忙?”
田宁却总能一针见血:“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不是啊!”
夏夏嘴上说不是,脸上却是不言而喻的神色,仿佛田宁是只一见月亮就显原形的色狼,让他觉得很伤自尊:“喂,郭夏夏!我告诉你啊,像昨晚那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啦!”
夏夏嘟哝:“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昨天晚上一定是鬼上身,才会对你…”田宁说着,偷偷打量夏夏的神色,及时住口,“吓得你一晚上没睡好?”
“才不是呢!”夏夏想说你哪有那么大魅力,不过为了避免无谓的口舌之争,她还是选择了闭嘴。
事儿一说开,彼此都舒服了不少,也就真当昨晚不过是个令双方都始料不及的意外。田宁再度轻松地调侃起夏夏来:“既然不是因为我,那就是因为失恋的事了!怎么,想了一晚上,越想越伤心?”
“没有啊。”夏夏坦言,“我不让自己多想,一直打游戏,结果就胃疼了。”
田宁气道:“我靠!敢情你是打游戏打成这样的啊!”
夏夏顺竿子往上爬:“那总比我想不开自杀强吧。有些想不通的事,打打游戏也就过去了。”
田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耸肩点头:“也对!哎,你玩的什么游戏?今天我陪你一块儿玩!”
“三国杀!”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会玩这个!”
夏夏开了电脑,兴致勃勃地教田宁,可他总不得要领地乱来,夏夏就骂他笨,骂完见他脸色不好看,又讪讪的:“对不起啊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可你真的很笨哎!”
田宁没好气:“我哪有你那么多闲工夫!”
正玩着,田宁有电话进来,是不得不去的应酬。愉快的时光到此为止,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夏夏,你明天去上班吗?”
“好了就上。”夏夏眼睛盯着屏幕。
“你都能打游戏了,还不算好?”
“…行行,我去。”
田宁望着她瘦削的背影,嘟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多休息两天吧。”
“也行。”
“那…我走了。”
“拜!”夏夏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对他扬了扬,连头都没回。
田宁心里不是滋味,走上去二话不说就把游戏给关了:“叫你休息,不是打游戏!”
夏夏转眸,目光触及到田宁恼怒的眼神,虽然不明白他干吗气成这样,还是息事宁人地举起双手:“好吧,老板是天!”
夏夏虽说也是独生子女,但家境普通,父母又都忙于工作,没闲空把她当宝贝那么养着,因此她从小就觉得自己很渺小。
遇到叶吟风后,她觉得自己就更渺小了,套用某作家的一句话,简直就是渺小到了尘埃里。
然后,爱情来了,刮过那一片荒芜的尘埃,让埋在土里的小小的她开出了一朵小花。没等小花结出果实,命运一脚踏上来,无情地踩灭了她卑微的企望。
叶吟风结婚了,可她的日子还得照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往前过。
夏夏是草,迎风就得生长,不是因为草有多伟大,纯粹只是本性使然。
五月份,整个销售部的重心都放在了江润集团的项目上,整整一个月连轴转,末了却还是输了单子。
那几天,田宁的脸堪比寺庙内供着的四大金刚,狰狞凶恶,且时常在会议室里一言不发,光青着一张脸,众人都不敢随便跟他搭讪。
中标的有两家公司,迈信排第一,拿了大头。
因为竞标公司多,事后难免有各种闲言碎语出来。传闻迈信这次风光中标是有隐情的,且内幕不太光彩,甚至有落选的供应商气不过,偷偷往江润总部发了举报信。
还是雷明阳说了句公道话:“哪场竞标没有花头?没抢到单子不代表清白,开标前谁也不省油,小动作都多了去了!输了就是输了,背后编派别人都不算本事!”
这些花絮都是王静躲在夏夏椅子旁边窸窸窣窣告诉她的,夏夏竖着耳朵一一听了,却不加任何评论。
“郭夏夏,你给我进来。”田宁忽然走到门边森然发号施令,吓得王静跟夏夏均是一哆嗦。
王静都没敢回头细瞧,借办公桌和墙之间一条狭窄的缝隙溜出去,直奔向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夏夏则乖乖起身进了田宁的办公室。
“把门关上。”
夏夏关了门,在距门一脚的地方站着,只要田宁朝她发飙,她就打算脚底抹油。
“过来坐呀,怕我吃了你啊!”田宁口吻还算平和。
夏夏耷拉着脸过去坐下:“老板,我这两天没干什么让您挠心的事儿呀!刚跟王静我们只不过是…”
“郭夏夏,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田宁眼睛半睁半闭,说出来的话却让夏夏震惊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田宁又重复了一遍。
夏夏觉得世界末日来了,哭丧着脸:“老板,你能不能别,别开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吗?”田宁皱眉。
“那天晚上的事,真,真的是意外,你总不至于要我负责吧。”夏夏苦着脸,“再说也是,也是你主动啊!”
忽然,她像被雷劈中似的,恍然大悟,立刻沉痛忏悔:“老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求您别再跟我玩这个了,行不行?”
田宁啼笑皆非:“你都说我什么了?”
“爱臭美,自我感觉超好…”
田宁的脸慢慢拉长,夏夏赶忙住嘴,转而道:“老板,您能不能把那天晚上到现在的这一段记忆彻底删除?咱们还跟从前那样,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尽管骂,我保证不回嘴!”
田宁气笑:“什么乱七八糟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妈下个月六十大寿,非让我带个女朋友回去,我不想让她失望,这不找你帮忙救急来了!”
“那你从以前那堆女朋友里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
田宁拿眼瞪她:“那是我妈,我能随便吗?”
夏夏也急了:“那你也不能讹我呀!”
“我讹你个头!你有什么值得我讹的,胸特别大?”
“老板!”
“行了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啊!”田宁口气软一点,“主要是你比较符合我妈那辈儿的审美。”
夏夏确定不是田宁要整自己,稍稍放下心来,嘟哝一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吗要弄虚作假啊!”
田宁没理她,朝她猛一勾下巴:“那就这么说定了!”
“哎,谁跟你说定了!”夏夏又急,“那万一以后穿帮了怎么办?”
“过了这个坎儿再说呗。”
“那…如果你妈妈对我不满意,你不是白造假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心意尽到就行。她六十大寿,我希望她老人家能开开心心地过。”
“那…”夏夏咬咬唇,神色忽然有点扭捏,“如果你妈对我很满意呢?”
田宁瞪着她看了片刻,噗地大笑,夏夏的脸顿时涨红了:“我从小就很讨长辈喜欢的。”
田宁倾身向前,近距离打量着她:“你只要跟我演好这场戏就成了,其余的,你都甭管。事成之后我还有赏!”
夏夏这才眼睛亮了亮:“真的?赏什么?”
田宁盯着她放光的脸,一时有点走神:“…等过了以后再说。”
夏夏前思后想,田宁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儿,出手却一向大方,他要是一高兴,评级时给自己再涨一级工资的话…这笔买卖或许还真不赖。
“那…你不许耍赖啊!”她心动了。
田宁见她松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瞅得夏夏心里直犯怵。
“哪儿能呢,我用人格担保。”
“啊?!那你肯定会耍赖!”
“郭夏夏!”
对夏夏而言,跟田宁的这笔“交易”仅限于在他母亲的寿宴上使用,且过期即可作废。夏夏打心眼里没把这当回事,相比较而言,田宁就比她认真多了。只要在公司,每天晚上肯定是要送夏夏回家才善罢甘休的,而且也不再拿夏夏当御用司机那么使了。
夏夏不想私生活跟他走得太近,提出保持距离,田宁却一本正经给她摆理由,美其名曰:预先培养感情,免得到时候真穿帮。
“我眼睛够毒吧,我妈的眼睛比我还毒!稍微露点儿马脚她就能看出来。”
夏夏丧气之余,又忘了自己不再顶嘴的承诺了:“你眼睛毒吗?我没觉得啊!不过你嘴巴倒是够毒的。”
“嗯哼!彼此彼此!”
有天下班稍早,到了夏夏家楼下,她刚要像之前那样钻出车去,却被田宁拉住胳膊:“哎,今天我在你家吃晚饭怎么样?”
“为什么呀?”夏夏不情不愿,一时又想不出推拒的理由。
“我来煮饭!”田宁说着,脸上浮起一丝小得意,“让你见识下我真正的手艺。”
“这…也算预演的一种?”
“嗯?哦,当然,当然算!”
夏夏无可奈何,为了涨工资,只能就范。
一进家门,田宁立马甩掉外套,熟门熟路就进了厨房,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夏夏给他配齐了食材,退出来之前又小心翼翼地叮嘱:“老板,您煮饭归煮饭,别把房子给点了哈!房东可是要来赶——哎哟喂!”
田宁回身就把一个塑料菜篮子倒扣在欲夺路而逃的夏夏头上。
“男佣”在厨房忙碌的当口,女主人闲来无事上网乱逛,在qq上跟晓春相遇。
“今天这么早?晚饭吃了没?”
“还没呢!”夏夏忍住告诉对方自己房间有个“田螺先生”的冲动,免得晓春大惊小怪。
“你呢?”她反问。
晓春回:“刚吃好。”
“怎么不跟江友天约会去?”
“他去欧洲出差了,要一个月呢,无聊死了!”
夏夏打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过去,再配上两句诗:“忽见岸上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死相!你出不出来?今天反正早,一块儿看电影去?”
“什么电影?几点?”夏夏一下子来劲,好久没搞娱乐活动了。
“我查查看啊!”晓春很快发过来一个链接,“和平影城,《功夫熊猫2》,听说还不错。晚八点有一场。”
夏夏飞速盘算了下,现在才六点半,时间上应该赶得及:“那行,你去买票,我吃过晚饭就过去。”
女主人喜滋滋地下线,那边男佣已经把三个菜端上桌了,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夏夏哼着小曲儿过去帮忙,一揭开饭锅的锅盖,顿时有点呆:“怎么是粥?”
田宁面呈得瑟:“这回煮得不错吧?不稀不稠,正好!”
“可我的胃已经好了呀!”夏夏低声嘟哝一句,算了,粥就粥吧,她还赶时间去看电影呢。
田宁眼睁睁望着狼吞虎咽的夏夏:“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夏夏一脸潦草的神色。
“青椒土豆丝会不会太咸?”
“不觉得。”
“那这个莴苣炒肉片呢?”
夏夏再次敷衍地点头:“还行——哎,老板,你吃完是不是就得走了?我跟朋友约好了八点看电影。”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夏夏抬眸,瞥见田宁眼里警觉的神色,一阵不乐意,“就算是男的又怎么了?你也管得太宽了。”
“你现在可是我女朋友!”
“嘿!不是假的嘛!”夏夏直乐,“那得等上台演戏的时候才算!台下还不兴人卸了妆轻松轻松了!”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粥,拾掇拾掇空碗就往厨房走:“那个,你也赶紧吃完哈,我这就开洗啦!”
田宁心里窝火,没滋没味吃了几口,把碗筷重重地往桌上一顿,冲进厨房:“你这人怎么这样?”
夏夏错愕地转身望向他:“我怎么了?”
田宁再也忍耐不住,爆发出来:“你知道我在家煮了多少回粥才煮得像样一点吗?还有那几个菜!我白天没机会做,晚上瞒着我妈偷偷在厨房练了好几次手!你倒好,一句感谢的话没有,还恨不得立刻把我扫地出门!”
夏夏被喷得张口结舌,一时语无伦次:“要不,要不我打包了,看,看电影的时候再吃?”
“不必了!”田宁用力吼一声,掉头就走。
没几秒钟,夏夏就听到大门被猛力拍上的声音。
她飞速眨巴着眼睛,慢吞吞走出厨房,桌上,田宁的饭碗里剩了大半的粥,三盘炒菜还袅袅冒着热气。
她吸吸鼻子,走过去,盯着桌子上的碗碟,田宁刚才那一通振聋发聩的吼叫又一次在耳边回荡。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委实不敢相信,手足无措地呆立着,仿佛被罚站的小学生。
田宁怀着怒气回到家,父母早就吃好晚饭在看电视了,见他回来,母亲挺惊讶:“今天回来得这么早!不是说有饭局吗?晚饭吃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