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素颜就很漂亮,只要稍加修饰,会更加动人。我来教你化裸妆。”
化妆师是个染了金发、戴着耳钉的男人,但是声音很好听,一身黑色,腰间挎着化妆袋插着像画画一样的各种刷子。
苗伊被安置在高凳上,他就守在一旁,看另一个男人拿着五颜六色的调色盘在她的小脸上涂涂抹抹。
只要能睁着眼睛的时候,苗伊就看他,他的目光随着刷子走,总工大人像在看工艺流程图,看得很认真。
化好了。镜子里,苗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仙女一样,都不敢认了,眨眨眼睛,问他,“好看吗?”
“没什么变化。”
真的很不给化妆师面子,但是,他刷卡,完全听从化妆师的意见,买了一套裸妆配色化妆品、一套职业妆,还有一整套的刷子。
…
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已经四点了。
他开车,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脸色好多了。苗伊悄悄瞥一眼后视镜,看那堆得满满的后备箱,心都在滴血,这就是她当着他面相亲的代价:浪费了五个小时,六万块钱,而他,还是没吃饭。以后打死她,也不敢再犯了…
…
“箱子给你留下,其他东西我带回家去,省得你再收拾。”
“…哦。”
两个人站在车前说话,为了避免阿婆再看到,他把车停在了老楼院墙外。分别本来就难过,更听他说要把买来的东西都拿走,退货的机会都不给她留,苗伊在心里越发叹了口气。
小脸寡寡的,面对面站了半天,也没多说一个字,南嘉树皱了下眉,“你上去吧,我走了。”
“别…”
他没转身,小手已经又钻到他手里。
他握了握,“过两天我再来。”
“跟我…上楼去。”
“不去了,姥姥问起来,你又说不清。”
她蹙了下眉,他要松开手,她不肯,两只手握了,“你帮我把箱子拿上去,我拿不了。”
“不是一直很能干么,一个空箱子也拿不了啊?”
“你不给我拿,那我不要了!”
说完她丢开他的手就往院里去,头都不回。
小丫头犯了混,南嘉树没办法,只好拎了箱子跟她往里走。
上了三楼,静悄悄的,小屋门已经打开,南嘉树走进去,看到她正把窗帘拉上。他把箱子放下,“姥姥不在?”
她没吭声,走绕到他身后,把小屋门碰上,然后,从里面反锁上,又到连接门边,插上插销。
小屋立刻浸入暧昧又秘密的昏暗…
南嘉树没动,眼看着小丫头走过来,踮起脚尖,手臂勾了他的脖子,淡妆的小脸就在眼前,小美人儿更十二分地突显了出来,嘟嘟的粉唇蹭在他唇边,香甜无比,喃喃道,“阿婆每天下午出去打麻将,要到晚饭时候才能回来…”
脑子里的景象一下子就疯,南嘉树用尽全力屏了,大手轻轻握了她,“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想问你,你想要么?想的话…抓紧时间,不想的话,你就走吧…”
小声儿羞羞的,有一点点喘。
“不想就让我走啊?”
“嗯。你走吧。”她噘了下嘴吧,“我周一上班就跟领导说,我不去凌海了。”
他咬牙,“敢威胁我!”
“那你…吃不吃威胁嘛…”
…
吃!
这个字他都没说出来,就把她扛了起来。
小床,终于还是逃不过命定的劫数,撕裂出比昨夜还要响的声音,以高强度的频率撞击着四面墙壁。木头地板根本无法承受突然的摩擦,扭捏着,整个老房子都像要被擦燃起来,随着单调却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坚持着最后的形状…
等再次平静下来,房中的温度带着汗气,高了好几度。
苗伊被裹着,狭小滚烫的空间里,感觉她跟自己的小床一样,彻底断掉了。
“宝贝儿…”
他的声音在痛快地吼过后有点哑,可是好温柔,眼睛里的冰早已化成水,热热的,棱角这么软,笑容屏不住含在唇边,完完全全的帅,完完全全的,又是他了…
“你怎么样…”
“好死了…”
“那我们起来吧。”
“别啊,姥姥还不得打四圈儿?还早呢,咱们再…”
“不要。”
“听话宝贝儿,”他用力将她摁在身上,低头啄下来,“你这让我怎么走?嗯?我走不了…”
他又要翻身,苗伊推也推不开,被他啄得实在没法,只好抱了他,嘴巴凑在他耳边,“我告诉你一件事哦…”
“嗯,你说…”
“阿婆她啊,根本就,不会打麻将。”
啊??!
南嘉树惊得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快散架的小床上掉下去。看怀里,小丫头捂着嘴嗤嗤笑…
…
很无奈,穿好了衣服,戴手表。
等她打开窗帘来整理床铺,他从身后抱了她,“好啊你,会治我了,是不是?”
小脸冷冷清清的,“谁治你了?是后悔了。”
“嗯?”
“还是小叔叔好,你这么…幼稚!”
“反了你了苗小一!!”
小丫头真是要造反了!南嘉树低头“狠狠”咬在她脖子上,要给她留下一个天天都得带丝巾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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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晓云!你再等我一下, 我马上回来了!”
刚出办公室的门, 苗伊就赶紧拨通电话安抚已经在临湾松园城外等了她快半个钟头的娄晓云。
跑起来,靴子的方跟敲着花砖的路面,哒哒的。这几天凌海特别冷,她穿了新买的羽绒服、长靴, 戴了帽子围巾手套,手脚都暖暖和和的,两个街区的路, 还没有等冷起来, 就已经到家了。
刚拐过街角,就看到那宏伟的城堡外一个冻得跳来跳去的人,见她直接奔了过来,“快点啊,冻死我了!”
“谁让你穿这么少, 脂肪又不够厚。”
“呸!”娄晓云一边哆哆嗦嗦地白了苗伊一眼, 一边挽了她的胳膊搂紧,“不显摆你能死啊?最讨厌你这种裹了棉被都跟麻杆一样的女人!”
苗伊笑,闺蜜从小就白白胖胖的,卷卷毛儿、洋娃娃一样,长大也一直属于圆润型, 自从和男朋友同居后,贪吃,一发不可收拾,好在个子高身材还算匀称, 又偏爱美,冬天顶多穿短大衣,还不肯好好系扣子,下身不是短裙就是短裤,腿上永远是薄黑袜,还有一次居然光着腿穿运动鞋,一身全靠消耗脂肪取暖。
“你们小区这保安也太死心眼了!我都住第三天了,他还不让我进!”
临湾松园城的业主大都开车进出,像她们这样步行的本来就少,保安早认得她俩,可不拿钥匙卡就不是业主,原则问题没法争辩,苗伊安慰道,“进去你也上不了楼,何必跟人家吵。”
“那也比这么守在门口好看啊,这么个小区,搞得我像受害少女来堵渣男的。”
噗嗤,苗伊逗得笑死了,“好啦,不就今天等了一下么,就话多!给你省了多少事都不提了。”
这两天娄晓云所在的公司在凌海展览中心负责广告画,她每天早晨七点就得开始画,可是住得太远,起不来,正好临湾城距离那里就三站公交,就算赶不上车走过去也来得及,所以就跑苗伊这里来蹭床。
“哼,你有那么好心吗?还不是你那个老男人成天不回家,你寂寞难耐才让我来的!”
“讨厌啊你,说什么呢…”
两个女孩进了电梯,镜子里苗伊被说得脸都红了,只是不知道“老男人”和“寂寞难耐”哪个更让她害羞。
借调远油华东总部已经快两周了,当初盼啊盼的,好像一天都忍不了,他还说要来接她一起回家呢。结果,等来等去,那个家伙别说调回凌海,连周末回来看她一下都没做到。CNE江州分部已经正式成立,他是樊津总工兼分部CEO,根本就走不开。
虽然每天夜里坚持视频,坚持没皮没脸没下限的,然而,根本抱不到,胡说八道又有什么用?
苗伊没有那么多话说,可是他不许她关视频,说喜欢这么看着她,能看好久。好像很温柔,很深情的样子,可是苗伊丝毫不为所动,经常是把手机放在床头柜的支架上,然后她就睡着了,让他一个人在那儿看。
正好这两天娄晓云来借宿,苗伊就跟他说不要再视频,免得被闺蜜笑。他虽然不理解笑点在哪里,但是还是很好说话地说“行”。可即便如此还是逃不过被笑话到死,毕竟,他们真的在一起这个消息,让闺蜜很是享受了一把“我早知道老男人图谋不轨!”的快/感。
回到家,娄晓云立刻洗了热水澡,暖过来,人又欢蹦乱跳的。下到餐厅,苗伊已经把早晨出门时就煲好的汤盛了一大盅端出来。
娄晓云坐下一看,挑了眉,“伊伊,你男人不在吧,格萨么子啊?”
“怎么了?”
娄晓云指着桌上,“汤么是羊脊骨,菜么是三香菜,面么是手切拌面,皆是京味,往后到侬格的来我还能吃上一口本帮菜伐?”
闺蜜挑剔得腔调都变了,苗伊恨,把一盘菜递到她面前,“喏,冬菇炒青菜,本帮菜,吃吧。只许吃这个啊!”
“为撒啊,老欢喜吃羊汤了!”
这家伙一提到吃是没有脸皮可讲的,欢天喜地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撸胳膊挽袖地开始啃脊骨。苗伊看着,庆幸没有全端出来,不然都要被她吃光了。
“今天怎么这么好,做这么多好吃的?昨天还是泡饭呢。”
“羊蝎子还堵不上你的嘴。”
“切!不就是他明天要回来了么。不然你舍得花这么多钱买吃的啊。”
一句话,揭了丑,桌子对面那张刚刚被灶火熏过的小脸立刻红透了,娄晓云笑,“哎哟,小女人真是羞死了要!”
“哼,”苗伊恨,“那我可以明天再做啊,你就吃不到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没有见色忘友啦。”娄晓云说着又笑,“哈哈,我都不敢相信有一天说苗伊伊‘见色忘友’,一直以为你没这功能呢!”
“讨厌!”骂了一句,苗伊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伊伊,既然阿婆和舅舅都认识南叔叔,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讲啊?”
“没有,要讲也得先告诉我爸妈。”苗伊盛了一小份面,“而且…舅舅的钱还一分没还,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刚工作就想七想八的…”
“两码事!”娄晓云不以为然,“怎么就一分没还了?这次舅舅来接阿婆走,你不是又给他钱了?”
“嗯,给了五千。”
“伊伊呀,你给舅舅的钱要记下来的呀!一次五千、一次五千的,这两年也有两三万了吧,都可以算在欠他的帐里。”
“那些钱是送阿婆的,阿婆留在桃圃都是为了我,我出差、学习、外派,有点事就得舅舅来回接送的,多少精力。”苗伊蹙了下眉,“而且,上大学的钱都是舅舅出的。那个时候,他也没钱的。所以,我想等房子下来卖了先把舅舅那二十万还上。”
“奚阿姨知道你要先还家里吗?”
苗伊摇摇头,“我妈不知道房子的事。舅舅养了我好多年,还供我上大学,这次我想自己做主先还他。”说着又抱歉地看着娄晓云,“晓云…你别介意,娄叔叔的钱我一定会还的。”
娄晓云摆摆手,“上大学的钱奚阿姨不是已经还给舅舅了吗?当然,你想尽孝也是应该,我的意思是这两年你也给了不少,亲生子女都比不了,不要老觉得愧疚。舅舅舅妈要是介意你,早就不会留你在他们家里了。”
“嗯。”
“好啦,我们说点开心的事,说你家老男人,跟我说仔细一点嘛,他是怎么这么快就露出老狐狸尾巴的!”
“别老这么说他…”
“哼,就你相信他最开始是思想纯洁的、助人为乐的、牺牲自我成全你个小傻子的大英雄!这么多年小尼姑一样的人这么快就被他吃掉了,这个贼不是一般的老!”
“讨厌…”苗伊不打算争这个话题,因为赢不了,她相信小叔叔当初不是有预谋的,确实是想帮她这个傻子,但是,他们后来的进展像按了快进键,最开始就抱啊抱的,然后额头亲了一下就睡了…
虽然是假睡,却是实质性的进展。就这样,好像略过了好多该有的过程。以至于昨夜被娄晓云这个嘴巴上放浪、实际骨子里超级浪漫的人一直缠着她问什么暧昧和求爱细节,一点都没有。
跟他在一起,就好像,苗苗儿和小叔叔在一起一样,应该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奚阿姨啊?”
“过几年吧,我暂时不想说。”
“什,什么??”娄晓云差点没噎着,“证也领了,住都住一起了,你不想说??”
苗伊蹙了下眉,“你知道我妈当初根本不同意拿我的钱的,是被我缠得没办法才勉强答应。当时就说好了,结婚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好容易说服她二十五岁之前都不谈男朋友的,这样,到结婚可以拖几年。”
“那然后呢?”
“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她还坚持,我就说我没人要,妈妈也不能强迫我嫁啊。如果她不那么坚持,我就告诉她。”
“你想得倒挺美!”娄晓云白了她一眼,“你把南叔叔当什么了,他能同意吗?”
“他…”苗伊抿了下唇,“反正都在一起了,他不会介意见不见我爸妈吧?”
“暂时不会,”娄晓云说,“以后就不好说了。看你们那个婚还作数吗?还是就算已经结了?”
“这个我们没说起过。离婚也行啊,反正,又不分手。”
“卧槽!”娄晓云叫,“你真是要吓死我了!离婚了,还不分手?你的逻辑狗吃了??”
苗伊笑,摇摇头,“不是的,我是说当时结婚是强迫他的,特别假。他想留着就留着,不想,先离了也行。但是,我知道我们不会分开。”
“你这么相信他??”
“嗯。”
“伊伊啊,我就怕你这样!”娄晓云急,“你总是一条道走到黑!不恋爱就连男人都不看一眼,现在一恋爱,就认死人家了。什么叫不会分开?哪有那么绝对?”
“不是的,你不知道我们…”
“你们怎么了?你俩谁啊?梁祝啊?伊伊,要相信爱情,也别盲目!每个人都有忍耐的限度,除了爷娘谁会为了你去死啊?我不是打击你,南叔叔还不知道债的事吧?”
“没必要告诉他。”
“你看,你也怕吓着他吧?这笔钱,够他不吃不喝干十年的!他知道了也顶不住!”
“你想说什么?”苗伊皱了眉,“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被债拖累吗?而且,我还我的,关他什么事啦?”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爱一个人都是有底线的,不要去试探。你其实也知道,否则你也不会瞒着他。可是你想两边兼得,这很难的。”
“我没想去试探。当然不能让他的生活为了这笔债有影响,”说着,眼前就能看到他那炫酷烧包的样子,一身名牌、彪悍的大越野,还有这城堡一样的房子,他的一切都跟他一样,完美无缺。不能有缺。不能因为她,有缺。“如果真那样,不用他说,我也会离开的。可现在没有,他知道我做兼职,从来也不会过问我的薪水和钱。”
一张白净的小脸,说分别说得这么平静,像几年前说要承担这笔巨债时一样的坚定。娄晓云心里忽然就疼了一下,“那倒是。找别的男人肯定要你一起养家,不露馅是不可能的。找他,至少他不在意你的钱。”
“嗯,”苗伊心情好起来,“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他从来不让我花钱,还帮我联系轻松好赚的兼职,我上个月还了三万呢,比我一个人的时候多多了。”
“他对你也是真的好,你看看你现在,漂亮死了。”
苗伊笑了,脸颊红红的,“可能是嫌我太丑了,他喜欢打扮我。”
“反正啊,你也爱死他了。”娄晓云轻轻吁了口气,“伊伊,男人要求很多的,你们现在刚刚开始热恋,他又常出差,不觉得。以后你这么熬夜,你男人就是再大度也会觉得没意思。这么冷落他,别说是南叔叔这种男神级别的存在,就是个普通猥琐男还想着出去找平衡呢。你别赢了时间,丢了人。”
“不会的!”
“你又有信心了!”
“我会想办法陪他的,绝不会冷落他。”苗伊点点头,“而且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出去找别人。因为他只喜欢我。不喜欢别人。”
“哈哈…”娄晓云笑,“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
苗伊蹙了下眉,“我说的是真的呀,他说不管什么女人,他都不会让我受委屈。还说,他以后的人生目标就是待在我身边。”
娄晓云笑死了,“好呀好呀,这男人也是腻歪死了!不管怎样,你总算开始生活了,也总算知道有比你还债更重要的事。”
苗伊耸了下鼻,依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
夜深了,外面风好大,憋了几天的阴冷,终于汇成雨加雪下起来。
苗伊拧暗了楼上小客厅的灯,却没关掉,往后一靠陷进沙发里。娄晓云要早起,早早就睡下了,为了不打扰她苗伊把活儿拿到厅里来做,合上电脑的时候正好一点。
打开微信,这两天跟他说不要视频,他就没要求过,只是发些信息。今晚吃饭的时候,她把炖好的羊蝎子给他看,他发了一碗方便面的照片来。
当时苗伊就心疼,他有两个助手呢,怎么沦落到吃方便面的地步?问他,他说忙着吃,吃完还有事,回头再跟她说。
这一回头,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回好。
苗儿:睡了吗?
没动静。可能是忙着。
苗儿:明天能回来吗?
还是没回。
苗伊噘了嘴,总工大人的时间表真的很假,说了好几次好回来都没回来了。
起身关了灯,抱着电脑正要回小屋,脚下忽然顿住,扭头,看着不远处那个法式双开门。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满屋子都是他的颜色,他的味道。苗伊笑了,怎么这么傻?每天都想他,在自己的小屋里想他,就没想过来这里找他!放下电脑,欢快地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反正明早收拾好他也不会知道!
大床真的好舒服,摆个大字,翻来覆去。伸手去关床头灯,摸到床头抽屉好像没关好,手肘支了欠起身,正要关,好奇地打开。
天哪…
这,这安全套是买了多少种,多少盒啊??简直是…
啪一声合上,苗伊迅速埋进被子里,脸颊烫烫的,悄声说:“小叔叔,你就是个流氓!”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抱着他的枕头来回滚了滚,苗伊热热地睡着了…
…
一点半,手机默默地亮了。
老公:宝贝儿开门。
睡梦中,花洒的水淋下来,雾气朦朦…
第81章
…
花洒的水淅淅沥沥, 淋得神经软绵绵, 头热热的。
老楼的淋浴间,浸着须后水的味道,在里面抱着不动,好暖和…突然, 门大开,风猛地灌入,温暖的身体毫无遮拦地曝露在寒冷中, 猝不及防。
四周的墙壁忽然倒塌下来重重地压在身上, 棱角特别硬,划到她的皮肤上好痛!害怕,想跑,可四肢都被卡着根本没办法动…
睡梦中,苗伊皱了眉头, 挣扎扭身, 颈窝突然被袭击,冰得她一个激灵!
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淡蓝的夜灯勾着房中静谧的轮廓,可重重的压力把她的气息都挤尽却根本看不到,梦魇一般, 只能感觉颈窝那冰冷的力量咬着她,那么清晰。
他像徒步归来的野人,身上带着风雪,野战夹克又湿又硬毫无顾忌地夺去她全部的温暖。被子早已不知去向, 口鼻中都是他湿冷的味道…
又冰,又痛,喘不过气。
脑子懵了一下,就与身体背道而驰,放起焰火一般,隆隆的五颜六色让她不能思考。
好想叫,没有理由地叫,可是胸口太沉、一点力气都出不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扭头,去寻他。终于唇瓣相遇,立刻重重地吸吮在一起…
他好冷,头发都是湿的,她哆哆嗦嗦地抱着他,吊带衫早已存不住一点温度,可是抱得这么紧,他好半天才扯掉那冰冷的外套。
温存根本不存在,喷勃的力量早已容不得蓄势待发,好像荒原上逡巡已久的饿狼,突然扑上甜美的羔羊哪还顾得吃相,苗伊疼得狠狠叫了一声。
胡乱抓了抽屉里的小盒,第一次开封,他竟然打不开,苗伊羞得不行也不得不帮他,却一点感激的怜悯都没有得到。
豪华奢侈的大床,在苗伊天翻地覆的世界里,像一艘巨轮,纹丝不动,在这静谧的夜里挡着外面的风雨,让她专心体会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