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年头,一场诡异的大火突如其来的在这个书房燃烧了起来,青萝第一个冲了进来,他坐在床上稚嫩的脸,问她,老师,你会丢下我吗?
不会,当然不会,她就这样抱住了他,他的眼里闪烁着绮丽的光芒,也许,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会连接在一起了吧。
他们从书柜一直转移到了那不大的床上,汗水,头发紧紧的交融在一起,最后,青萝细细的亲吻着他的唇瓣,在他耳边耳语。
“小楼,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我舍不得,这些天来我只是生你的气,只是在和你耍脾气。所以,往后,要是心里冒出了那种奇怪的念头一定要像拍那些惹人厌的虫子狠狠的把它们拍走,听清楚了没有。”
据说,纳西民族的人们为了逃避他们身体里流淌的疯狂的血液一直过着与世隔绝,清心寡欲的生活。
笙歌闷闷的笑了起来,他的阿萝真可爱:“听清楚了,往后要是有那些不好的念头我一定像拍虫子一样把它们拍走。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啊?老师。”
青萝撑起了身体,正色的说:“还有,你要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她的长发散落着,身体因为刚刚的欢爱还带着潮红,看着不经意撑起的姿势撩人偏偏还满脸的认真,这样的她看得笙歌心辕马意,把她拉下来吸住了她的唇。
那时,笙歌以为他们他们的关系是无坚不摧,以为,在这个世间他们可以轻易的相信彼此,那时,他是真这样以为的。
当晚,青萝就回到了正阳殿。
屏退了所有的人,就这样把她横抱着,越过重重的宫门。
正阳殿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的布置过的,从前那些空落落的地方被很有技巧的放上了一些精致的高大古董,有些地方搁置着屏风,描着金花的小书柜,书柜上插着的鲜花,那些一下子把平日看着空落威严的正大殿装扮得典雅舒适。
这里,俨然一派的南方风情。
“喜欢吗?”他问她,继而,羞涩的笑了笑:“是我按你的喜好弄的。”
此时,他表现得像一个紧张的孩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仿佛要是她口中吐出一个不字就会要他的命似的。
青萝伸出了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胸腔上:“喜欢。”
正阳殿里回响起了他开怀的笑声,他把她更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得意洋洋。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青萝又看到了他那好看的下巴,退却了年少时的青涩,有着令人着迷的棱角。
不由自主的,青萝伸出手去抚摸,真好,这般的温暖,这般的使人眷恋。
这宫,只要是有了这个人,只要这个人爱着自己,便可以是岁月静好。
中秋,送完笙歌上早朝后,青萝接到了皇太后的请帖,请她务必在今晚到岳华宫去,说是要宴请她,望着那紫红色的请帖,青萝不由得苦笑,这已经是从夜琅宫来的第三张请帖了,这次是用代表着皇家最高级别的紫红色,这已经在昭示这她非去不可了。
晌午的时刻,小姜过来告诉青萝王上今晚会晚回宫,说是今年的祭月的时辰会延长一些。
华灯初上的时候,青萝来到了岳华宫。
皇太后的宴席就设在了花园中,花园里有盛开的花朵暗香流动,精美的餐具在华贵的宫廷灯下泽泽发亮。
显然,主人在这场宴席中可是发尽了心思,单看看她宴请的宾客就知道了,那些都是皇室中辈分最高的客人,在皇室中代表着毋庸置疑的权威。
皇太后一见到她就笑得十分的亲和,迎了过来,亲切的挽住了青萝的手,把她带到一拨的宾客面前:“这是李先生,哀家最重要的客人。”
那些人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她,青萝在心里嘀咕,看来,这位还有着健康体魄的皇太后很怕大家把她的身份给遗忘了。
只是,青萝没有想到闰月也在皇太后的宴席中,他坐在不显眼的位置,对上青萝的目光时他露出了笑意,在闰月身边还坐了近来风头正盛的秀女顾家的千金,顾家,在十天前为昭蜀的水军捐献了一百只军舰,那一百只军舰是以其千金的名义捐献的,其用意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
“各位皇叔伯,想起了她的身份没有。”皇太后看着青萝的眼神十分的柔和,青萝突然想起了绿竹说的话,她说这皇宫里头的人一个个可以成为戏子。
明明,这位还时不时的给她下马威来着,现在一副视她为至亲的样子。
亲自一位胡子已经有些花白的老者想了起来,呵呵的笑着:“是王上的先生啊,李先生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学识,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啊!”
在座的人纷纷附和,皇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青萝安排在她左则的位置,她环顾了四周,目光落在了顾家千金的身上:“顾才人,你到哀家身边来。”
顾家千金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毕恭毕敬的来到了皇太后的身边,皇太后指着右边的位置:“顾才人,你座在哀家身边。”
宴席就这样开始了,期间皇太后不时的提到了顾氏家族,还有最近顾家给朝廷捐献的一百艘军舰,偶尔带出了一两句王上,每当她提及王上的时候,二八年华的少女表现出了一副娇羞还有无限仰慕的模样还有微微的自豪。
在顾家捐献了一百艘军舰的次日,顾家千金从秀女一跃成为才人,这可是新君头登基以来的一遭。
“君王刚即位不久,需要顾家这样的支持来稳定他的基业。”席间,皇太后意味深长。
那顾才人马上诚惶诚恐:“皇太后,顾家的整个家族愿意为王上乃至整个昭蜀的黎民百姓鞠躬尽瘁,如蒙皇太后不弃,奴家愿意一辈子服侍在皇太后左右,见证王上完成他的千秋大业。”
一番言语也博得了那些皇室长者的赞许后,她这才落座,眉间又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饮了一口酒,青萝垂下眼睛,这位此刻神采飞扬顾才人要是知道她所昂望的男子在背后理解顾家倾尽半数的家财捐献的那一百艘军舰君王是如何评价的,一定会伤心欲绝,花容失色吧。
那日,青萝听到笙歌让文书拟旨,他一边对一边的阿喜轻描淡写,他顾家财大气粗,想用半数的家产来买一个头衔,那朕就卖给他们,朕也可以借此削弱他们的财力还可以增强水军的实力,何乐不为呢?最后,那顾家会发现到头来只是梦一场。
“李先生,在这里,奴家斗胆,就敬李先生一杯。”顾才人款款的向她走来,微弓着腰,顾盼神飞。
她举起了杯:“为李先生孜孜不倦对王上的教诲还有辅佐。”
青萝差点哑然失笑,自己此刻俨然成了这位顾才人的巴结对象,还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大家都把目光投下了自己,今晚,她已经喝了三杯酒了,她胃不好,那三杯酒已经是她的极限,在众人的目光下,青萝硬着头皮伸出了手。
“还是在下来替李先生吧。”一直不吱声的闰月离席,从顾才人的手中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亮出空空如也的酒杯,他坦然的回视大家讶异的目光:“李先生的姨母对家兄有救命之恩,在下与李先生是多年的朋友,李先生肠胃不好不宜过多的饮酒,就让在下为李先生代劳了。”
话音刚落,在花园的一侧,有尖细的嗓音缓缓的响起:“王上驾到。”
大家齐齐的离席,躬着腰。
用金线描出龙的图腾在一片明黄中张牙舞爪,他一手放在花园入口的扶手上,奢侈的灯光照出了他一脸的铁青,显然,君王是极不悦的。
乌玛贵妃的脸色一片潮红,手放在君王的臂弯上,笑得仪态万千。
风起云涌时(三)
随着君王和乌玛贵妃的到来,皇太后的这场宴会俨然已经到了来到□时段,笙歌一来就毫不避嫌的坐在了青萝的身边,而乌玛丹枫紧挨着他坐着。
他一来就收起了青萝面前的酒杯,向一边的宫娥要来了蜂蜜水,他把蜂蜜水放在青萝面前,旁若无人的说:“你胃不好干吗还逞强。”
转过头去,略带着怪责的语气:“母后,这个人胃不好,酒量更是一团糟,往后,还是少让她来这种场合,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而且,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母后,记住了。”
皇太后干干的笑了起来,那些长者露出疑虑的目光,那些目光在若有若无的青萝身边徘徊着。
乌玛丹枫脆生生的笑声响起,连娇带嗔:“王上,皇太后也是一番的好心,姐姐可是长期住在轩朱园怪寂寞的,恰巧今日闽侍卫官也来,正好让他们叙叙旧。”
她远远的朝闽闰月坐的地方举杯:“闽侍卫官和姐姐的友情让臣妾好生羡慕。”
隔着华美的灯光,青萝和闽闰月相视苦笑。
身边有酒杯重重放下的声音,青萝把目光拉回来落在了花园的中央。
不远处花园中央的京城里的名伶正在用委婉唱腔清唱着深宫女子的凄凉,那出戏讲述着一位在冷宫里苦守了一十二年的妃子用她的真情感动了上苍终于等来了帝王的爱恋,此刻正来到戏的精华段落,帝王游园时被女子的歌声所打动。
最后,帝王的身影和妃子的身影俩俩消失于花间,曲终人散时,乌玛贵妃已经喝得一脸的酡红,半个头靠在了君王的肩上,席间,皇室的长者们提及了关于子嗣的问题,她仿佛显得特别的高兴,一杯杯的喝着,而君王保持沉默。
理所当然的,君王让已经醉得极厉害的乌玛贵妃半摊在了他的怀中,她洁白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他衣服的前襟,青萝别开眼去。
告辞期间,微醺的皇太后指着闽闰月:“李先生,你还不知道吧,要是哀家的外甥女不早早离开人世的话,闰月就是哀家的外甥女婿。”
她对闽闰月招了招了手:“闰月,你帮哀家送送李先生。”
“不用了,母后,她就由孩儿来送就行了。”君王冷冷的瞄了瞄停在一边的闽闰月。
这时,醉倒在君王怀里的乌玛贵妃发出了如小兽般的呜咽,她那落在君王衣襟上的手指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
“小。。。。小哥,我。。不舒服。”
在心底里轻溢了一口气,有些人有些事还是找不回从前的模样了,青萝走到了闰月面前:“还是让闰月送我吧,小。。。”
在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硬生生的咽下了那个楼字:“王上还是把乌玛贵妃送会寝宫吧,她看来醉得厉害。”
这就是宫,所有人都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一场看似其乐融融的宴会其实是暗流涌动,皇太后要青萝看清楚,比如是对帝王有帮助的,比如那位顾才人以及她整个背后的家族,比如什么是合乎逻辑的,就像乌玛贵妃可以理所当然的醉倒在君王的怀里。
而闰月只是这场宴会的调味品,无辜的调味品。
笙歌看着青萝,然后再把目光落在了闽闰月的身上,当着她的面横抱起了乌玛丹枫。
皇太后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去,今晚想必她这场盛宴的目的达到了,和闽闰月走了几步,青萝回头望了一眼那穿着美丽衣裳伫立在花园一角的顾才人。
这位天之骄女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家倾尽半数家财在加上自己的倾城之色竟然没有换来心心念念之人的一眼,从最初的矜持到最后把又羡又妒的目光牢牢的落在了乌玛丹枫的身上而到此刻痴痴的凝望着君王离去的方向。
又是一只扑向了火堆的蛾子。
回过头来,闰月已是满眼的怜悯,想必,之间此刻在他眼中也成为了那为了摄取那温暖的扑向火堆的飞蛾吧?
一路两人默默无语,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时近时远。
“阿萝,我真不知道当初鼓励你去找他是对还是错的。”许久,闽闰月这般说着:“当时,只是不想让你伤心的,没有把这宫里的复杂形势考虑进去,还有。。。还有那乌玛丹枫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后悔,闰月。”青萝伸出脚踩地上自己的影子,不亦乐乎:“在他身边,我很快乐。”
然后,再重重的加上一句:“真的,闰月。”
闽闰月一把抓住了跳来跳去的青萝,按着她的肩:“真得很快乐吗?阿萝,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言不由衷的话。”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会讲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呢?乌玛丹枫那白得像葱的指头抓住了小楼的衣襟时想大声的叱喝来着,想指着小楼的额头撒野,责问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女子靠在他的怀里,可最后竟然变成了让他送她回家。
狠狠的揉一下头发,然后,昂起头:“闰月,信我,我和小楼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你那时做的事情是对的,而我,从来没有为我的选择后悔过。”
闽闰月伸出的手落在半空中,垂下,站在月下的她身影单薄,也不知道这般单薄的身体里到底从哪里生出来的孤勇。
摇了摇头,微矮下身体,把手落在了她的头上,如兄长般的:“李青萝你怎么还傻乎乎的,往后,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来投靠我吧,把我当成你娘家的兄长,你听到没有。”
青萝拼命的点着头,她现在有点说不出话来,娘家的兄长,多温暖的称呼。
让闰月把她送到了轩朱园,今晚,青萝有点想念她的种的那颗梧桐树了,她坐在树下,等待心情的平复。
许久,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对着暗处:“出来吧!”
小姜从暗处走出来,对着青萝裂开嘴尴尬的笑着。
正阳宫,几位值班的执事,宫娥大气都不敢喘一通,生怕呼吸大了惹到了君王,刚刚以为宫娥因为打了一个咳嗽已经被廷杖二十了,他们在心里祈祷那位李姑娘快点回来。
回廊里出现了那抹轻盈的身影,君王手一罢,走出出了殿门,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青萝目不斜视一直往内室走,笙歌跟了过去,堵住了她的去路,青萝昂起头,咬着牙:“楼笙歌,别来惹我。”
“怎么?”他抱着胳膊,一脸的嘲讽:“闽闰月没有把你逗开怀么?”
狠狠的推开他,青萝侧身进入了内室,马上的,手被拉着,一个旋转,她牢牢的被他控制在他的手掌之中,面对着面,珠帘的影子在他脸上荡着,他带着满眼的戾气直直的盯着她。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和闽闰月站在一起。”他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往后,不许你去见他,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朝廷想向西北增兵,只要我高兴,闽闰月会是带兵前往西北的最佳人选,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青萝怒极发笑:“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女人。”他的手掌握得咯咯作响:“知道我是以何种的心情看着他那般的理直气壮的为你挡下酒,在这个世间我相信没有男人会不介怀那样的场景的。李青萝,你和闽闰月到底要不明不白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不会姑且的。”
“用你帝王的权利吗?”青萝涩涩的问:“我和闰月怎么样你是一清二楚的,可为何你总是会这般的责问我,还责问得如此的理所当然,楼笙歌,你要我在这个皇宫里连半个朋友都没有吗?你要我天天在正阳殿等着你,然后,听着她们说你和乌玛贵妃去了哪里,你和乌玛贵妃怎么怎么样么,然后让那些话从左耳进右耳出么?”
笙歌嘘出了一口气,脸色灰败:“原来,我让你受这般的委屈啊?别忘了,李青萝,是你不愿意走到台前来的,一直都是你的,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可以立即昭告天下,我楼笙歌愿意让李青萝当我的皇后。”
“这么说来,一切是我在自找烦恼,所以,看着她醉倒在你怀里,我只能做的是假装视而不见。”
笙歌把她的手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细细的,温柔的抚摸着:“明日,我亲自拟书,让你成为紫阳宫的主人,这样,往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李青萝,你愿意吗?”
青萝深深的注视着他:“小楼,是不是你开始害怕了,是害怕这总无法两全的世事?还是,你怕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着丹枫,那个像极了春未央的对你爱得无怨无悔的女子,还是,你害怕你自己的心因为怜悯正一点点丧失了对于丹枫的抗拒能力?”
笙歌的嘴抖了抖,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青萝情愿自己不要这么的了解这个叫楼笙歌的男子。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丹枫早不是以前的那个丹枫你相信么?”青萝极困难的问出了这一句话。
缓缓的,笙歌转过身去,背对着青萝:“我们在讲的是闽闰月的事情。”
他不愿意回答她,不,应该说他在逃避她的问题。
“好!”青萝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来谈闰月的事情,你要我从此不再见闰月,这个,我不能答应,闰月,是我一辈子想珍惜的朋友,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他的。”
回应她的是一阵瓷器裂开的声音,他一掌披下去,放在他面前东国精美的陶瓷四分五裂。
他阴沉着脸,青萝有一瞬间的心灰意冷,两个人的的目光撞在一起又迅速的分开。
那夜,他们背对着背躺着,谁也不愿意触碰到彼此。
风起云涌时(四)
从中秋月接下来的几天里,正阳殿的人个个都提心吊胆的,其中就数小姜最心惊胆战,主子和李先生已经冷战了三天了,这三天对他来说堪比三年,李先生还是那个李先生,还是温声软语的和他说话,可主子他。。。。
“小姜。”御书房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小姜心里一颤,又来了,不知道这次那位又有什么不满意,赶忙驼腰,一副奴才相的走了进去。
刚进去,一杯水就朝他脸上泼过来,不敢擦,跪地。
“你这个狗奴才,这水这么热,想烫死朕吗?”他居高临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头磕得像捣蒜:“奴才这就是去换一杯不热的水,奴才这就去。”
小姜正想退下去的时候被叫住了,他就只能呆立在御书房中央,眼睛只敢落在地上,见白底描着金龙的靴子在围着自己一圈圈的来回镀步。
“小姜,你刚从正阳殿回来么?”他闷闷的问。
“是的,王上,奴才刚从正阳殿回来。”小姜毕恭毕敬,心里却在腹诽,这位真是明知故问。
“她中午有没有用午膳。”
“有的,王上。”小姜把头垂得更低了,如果他猜得没有错的话,这位会很委婉的问他那位午膳吃的好么,回答好的话他会随便拿一样东西砸他的头,回答不好的话他也会随便拿一样东西砸他的头。
小姜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着,索性,心一横,这担心受怕的日子他真得受够了,他决定要干些什么,比如,把他所掌握的事情狠狠的加油添醋一番。
那两位和好了他小姜才有好日子过。
“王上。”小姜在主子还没有问出口时先堵住他的问话:“奴才今日听那绿竹说一件事,听说王上已经批了闽国师下乡传经三个月。”
“这与你何干。”他口气不耐烦。
“今日,国师府给了李先生拜帖。”小姜微微瞄了一下君王,只见他敛着眉:“据绿竹说闽国师有意让李先生随行。”
果然,君王的脸上呈现了丰富的表情。
“她是怎么说的。”这口气眼看就要大发雷霆了。
“绿竹说李先生已经的回话,要考虑几天再回复。”小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她敢。”君王的脚狠狠的踢向一旁的高背椅,那闷重的椅子一阵踉跄后倒下。
小姜松了一口气,还好,主子并没有把他当成那高背椅,微昂起头,观察君王的表情,见他心虚,然后是颓然。
“她敢,她就是敢,小姜,朕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朕真想打造一个巨大的笼子把她关起来,让她那也去不了,可朕有舍不得,舍不得啊!”
小姜心里也一阵恻然,这王上和李先生的情路可真坎坷,偏偏,他们之间总会横生枝节,再加上对王上情深似海的乌玛贵妃,就像一推乱麻,这三个人看得让人揪心。
上前一步,小姜狗腿子的献媚:“王上,当务之急就是留在李先生。”
是夜,正阳殿。
这几日,青萝因为烦因为不想和笙歌小眼瞪大眼她都早早就睡下了,明明说要相信他的,可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丹枫那落在小楼衣襟上白花花的手指老是在她面前晃个不停,这几夜,她几乎把他当透明人。
今夜,他回来晚一点,沐浴完了就在身边躺下,不过,这次,他没有故意把床弄得嘭嘭作响,他轻轻的贴着她后背侧身躺下。
“阿萝,我知道你没睡,阿萝,我知道你这几晚都在等我。”他语气甜腻,微微吐纳出来的有淡淡的酒香。
“你生气完了没有?阿萝,你这几天都没有和我说话我心里难受,一天过下来像一年似的,往后,我们不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情生气了好不好?”
“说闽闰月是不相干的人你该又要生气了吧,阿萝,你知道么,闽闰月是我从小的心结,先是嫉妒他有强壮的体魄,可以用他的臂膀为你挡住风雨,后来当我拥有和他一样的体魄时我又嫉妒他有一副好歌喉,总是能把你轻易逗开怀,我还嫉妒他很多很多,比如,关于你的一切,我知道的他也知道,比如,他对你的影响力,比如,你总是闰月,闰月这般温柔的叫唤着他,还叫得那么好听,比如,你们认识那么长的岁月,阿萝,最让我嫉妒的是他比我先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