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是皮肉伤吧,士兵们用的甚至都不是冬器。”修篁笑起来,道,“主上你仔细想想当天的事。芳国的禁军虽然一直都在蒲苏,实战的机会不多,但毕竟是训练有素,而且人数优势那么明显。就算分了兵力去拦截主上和对付城中的我们,但主上真的以为凭十三个人就可以冲进鹰隼宫么?”
修篁是一路看着我走过来的人,那次叛乱的各种细节他都很清楚,被他这样一提,我倒也觉得那天的巧合的确太多了一点,叛乱也平息得太容易了一点。也无怪乎月溪能在短短时间内列出那么详细完美的善后措施,人家只怕在叛乱发生之前就已经在想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却不由得更加沮丧。
我本来还以为是自己控制了局势,结果却不过是又一次自作聪明,原来我只不过是被月溪提在手里起舞的木偶而已。
我有点乏力地躺回去,长长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明?”
修篁伸过手来,轻轻抚着我的发,道:“月溪大人是个谦逊的人,居功的话,他大概永远也不会说吧?而且,虽然说是有惊无险,他毕竟是用了主上做饵,大概也不太好直接对主上明说呢。”
我还是有些郁闷,拉下他的手,抬眼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居然也不告诉我。害我就像个傻瓜一样。”
修篁笑了笑,道:“主上才不傻,只是经验太少了。这种事情,就算我不说,主上自己也会发现的。”
“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我又叹了口气,再也没有什么看星星的心情,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才看到修篁身边还放着一个小药锄,不由有些意外:“你这是…”
修篁又笑笑,道:“哦,我正要去跟主上说。既然内宫这么大的地方都空着,我想看能不能在哪里开一个小药圃,今天在各处查看了一下土质。不知主上能不能批准?”
“咦?你还会种药?”
他点了点头。“我的老师就是药农出身。他常常说,自己培植药材能够更好的了解药性。所以我也跟着学了一点。虽然并不精通,只是想…反正闲着,多少做点事情吧。”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嗯,反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是看上哪里了,去跟内宰说一声就好了。”
修篁低下头来行礼,道:“多谢主上。”
想想廉王在后宫种苹果,我这边让人种药材,倒也相映成趣。
我笑起来,拍了拍身上了灰,“客气什么,我要回去了。你呢?”
修篁笑了笑道:“我随主上一起走吧。”
于是我便和修篁一起往长乐殿走去。
路上修篁问了几句春祭的事,我突然在想,月溪那家伙,不会想再拿我来做一次饵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第二弹!
56春祭
春祭是每年继新年祭典之后的最重要的祭典,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谷物生长,牲畜兴旺。
我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梳洗,换衣,整妆。
我一脸无奈,任侍女们摆布,自己抓了个馒头垫肚子。在祭典结束前,大概也别想吃什么东西了,但谁知道这祭典要搞多久。
阿骜进来的时候,侍女正蹲□去帮我整理蔽膝,而我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
阿骜笑出声来,过来帮我结上佩绶,道:“没见人穿衣服还能穿成你这样的。”
正式的朝服,一层一层穿上去,厚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自己来试试看能穿成什么样?”
阿骜伸手就拍了我一下,“不要胡说。”
我拉下他的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不由眼睛一亮:“阿骜,不如我们…”
“休想!”阿骜斩钉截铁地打断我。
我撇了撇唇,“我都没说是什么事。”
“反正不会是好事!”
“不要拿旧眼光看人嘛。我都没说出口,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好事?”
阿骜停下来看着我,道:“好吧,你说。”
被他这么正经地一看,我倒真有点心虚,陪着笑道:“我是想,不如我们来互换身份吧。你穿上这个做王,我去把头发染了…”
阿骜轻哼了一声,打断我:“不要拿旧眼光看你?你倒是有点长进让我看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吧,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一条狗了。
我讪讪笑了声,没再开口。
本来也只是说笑而已,明知道今天可能有心怀不轨的人会趁机惹事,也知道月溪很可能就是又打着事先不阻止,让他们自己跳出来一锅端的主意,我怎么可能让阿骜站在我这个位置以身犯险。
不过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仔细回忆了叛乱时的每一个细节,倒是真的越来越相信修篁的说法。
虽然叛乱的主谋已经死了,是否另有内情也就不得而知。但若不是有意安排,怎么会修篁才刚进城没多久,城门就开始换防?不算修篁散布消息的时间,就算这消息传到鹰隼宫,再到命令下到城门,也不止那点时间吧?后面的疑点就更不用说了,禁军的飞行师有多少人?就算箭法再不济,难道还追不上我们那几个人困马乏的?若禁军真的叛乱,又知道我回来的消息,更不可能派莫烨空的旧部,还是林宗杰那种墙头草去守禁门吧?
能够做到这些事的,整个芳国当然只有一个人。
从斩杀仲鞑的事就能看出来,月溪倒真是不怕使用这种雷霆手段。
只是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真的有事。
我本来还在小心翼翼地想,祭典中一定要谨慎从事。虽然我之前也说过巴不得那些心存怨忿的人来找我,但那也是在只有我的情况下。凭我的本事,几个普通人当然不能将我怎么样。但今天的祭典上,阿骜会一直跟在我身边,还有一干文弱官员随行,自然不能不考虑他们的安全。
我甚至在出发前还把青龙叫出来吩咐他小心警戒。
结果我准备妥当,在侍女随从们的簇拥下走出永乐殿,莫烨空带领的精锐禁军将士们齐刷刷跪下,铠甲雪亮,呼声震天。

我突然觉得自己多心了,有点蓄满了力,结果却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
有这样三千人随行,到底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来生事?
祭典进行得很顺利。
目前为止唯一的问题就是我坐在游行的马车上呵欠连天,只想睡觉。
昨天晚上想太多事,一直没睡好,祭祀活动又实在很无聊。
阿骜坐在我旁边,不时轻咳一声提醒我。
我便正经坐好,向路边的民众挥手致意。但不一会就故态复萌。
后来阿骜也就懒得管我了。
我索性就靠在他肩头闭了眼打盹。
他没动没说话,连前面开道的乐声似乎也小了一点。于是我没过多久就真的睡着了。一直到了地头才被阿骜摇醒。
我抹了一把睡出来的口水,有点搞不清状况的看了一圈,“咦?到了吗?”
“是,请主上下车。”
回答的是月溪,他正躬身站在我车前行礼。虽然低着头,但嘴角却有一丝还没来得及隐藏好的笑意。
…好吧,在游行时睡着了这种事,的确有些糗。
但围观群众也好,随行诸人也好,虽然表情各异,却也没有直接说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下了车,继续完成春祭。
最后的程序是执香绕麦田一圈,然后回到田边搭好的祭坛,跪拜祈祷。
我已经小睡过一会,郊外清新的空气也令人精神一振,何况有礼官前面指引,一切都很完美。
我在祭坛前跪下,阿骜跪在我身边,后面文武百官和观礼的百姓们都跟着跪了下来。
我双手执香,大声念着早上还背过一遍的祝词。
结果祝词还末念完,就听到青龙提醒了一声,“小心。”
同时便听到脚下的土地里有什么东西在瑟瑟作响。
这个声音我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我当即便将阿骜向旁边一推,大喝了一声:“保护台甫。”
我这边一动,月溪立刻就反应过来,跟着就站了起来,一把扶住被我推得栽向一边的阿骜,同时叫了声:“护驾。”
几千军士同时行动起来。
我耳边只听到一片铠甲磨蹭和刀剑出鞘的声音,也顾不上去看,自己刷地跳起来,一伸手就将闇啸握在手中。但还没等我有近一步的动作,脚下却突然一空,整个人就向下陷去。
这次那些妖魔竟然没有直接钻上来,而是直接在我脚下挖了个两米来宽的大洞。
还好刚刚把阿骜推开了。
我在下坠途中一边这样想,一边握紧了手里的刀,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随时进入战斗。
但是突然脖子一紧,下坠之势便停住了。
我有点无奈地抬头看上去。
果然看到青龙飘在半空里,一手拿着他的大刀,一手拎着我的衣领。
我有点乏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拎我。万一勒死了怎么办?”
青龙也没理我,板着脸拎着我飞上去,将我放回地面。
上面的人虽然都一脸惊恐,但局面还算在控制中,并没有混乱。也没看到有其它妖魔。
我才刚一落地,阿骜直接就迎上来,一脸担心:“你怎么样?”
“没事。”我笑了笑,向跟着过来月溪道,“是妖魔。分一半人护送百姓和文官进城。其它人各自警戒准备应战。”
月溪应了声,转身去安排,阿骜则直接牵住我的手,“我不走。”
我皱了一下眉,但是想想这些妖魔神出鬼没,阿骜的确还是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我才会比较放心。何况这里还有青龙和上千士兵在,应该不会太危险。
不过我还是交待了他一句:“不要离我太远,但若是情况不对,你就直接变身跑。”
阿骜点了点头,松开了我的手,退后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弹!
57再战妖魔
非战斗人员迅速撤离,剩下都是训练有素的禁军士兵,刀出鞘,箭上弦,全神贯注,鸦雀无声。
但等了一会,却并没有发现妖魔的影子。
倒没有人怀疑我慌报军情,毕竟有地上那个洞在。
那个可不是普通人能在短时间内弄出来的。
但是分明准备好了战斗,却看不到战斗的对手,气氛愈加沉重紧张。
莫烨空走到我身边来,压低声音唤了声:“主上。我们是不是也先回城比较妥当?”
“你说它们这次又想做什么?”我看着那个大洞,皱起眉来。
其实我也知道莫烨空说得没错。但是妖魔们潜伏了这么久,挑在春祭的时候搞出这么大一个洞来,接着又完全没有动静,我有点在意它们的目的。
何况若是有妖魔出现,多杀几只也好。
莫烨空并没有回答。
也许的确没人知道。
妖魔们要对付我,其实在我从振州回蒲苏的路上便是最好的时机。
也许当时它们也在养伤?养完伤之后发现我已经回了蒲苏城,守备森严它们攻不进去,所以等着我出城的时机?
但是…就算我出城,也没道理看着这么浩浩荡荡一群人还要过来攻击吧?以我在振州的经验看,它们应该没有蠢到这种程度才对啊?
“算了。”我挥了挥手,“再等一会要是还没动静,我们就也撤回去。莫将军你带人重点保护台甫。注意点脚下。”
莫烨空应了声,招了几名精壮士兵将阿骜围起来。
我依然看着那个洞,招过青龙,道:“辛苦你,下去看看?”
青龙点了一下头,跳了进去。我看着他浅蓝色的长发一点一点被黑暗淹没,不由得吸了口气,心中有些后怕。
这个洞到底有多深?
如果刚刚青龙没有拎住我,我掉下去会不会摔成肉饼?
这样想着,我双手握成喇叭状,向下面的青龙大声问道:“到底了吗?怎么样?”
青龙的声音好一会才传上来,竟然还带着点回音:“什么也没有,洞拐弯了,还追吗?”
“追。”
我这边下了命令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一声惨叫。
“妖魔!”
纵然是训练有素的禁军,在骤然看到妖魔出现之后,也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转过头去,看到两头巨大的像牛一样的怪兽。
它们比普通的牛大得多,几乎就像两只大象。白色的脑袋,只有一只眼睛,头上的犄角尖利得就像长矛,尾巴却是一条蛇,嘶嘶吐着鲜红的蛇信。
不少士兵已经围上去战斗,但是那妖魔皮粗肉糙,普通的攻击它根本不痛不痒,几个回合下来,倒是先有士兵被它挑伤咬伤。
我把厚重的朝服脱下来一扔,拨出闇啸就冲了过去。
但那边离我这里距离还不近,我不由得又一次懊悔当年没跟一角小光头把瞬步学了。
“主上。”
我正跑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转过头,就看到如花那张憨厚的脸。他正带着一个小队跑在我后面,一边大声道:“莫将军让我们掩护主上。”
“嗯,来得好。”我不由大喜,伸手向妖魔那边一指,道,“快点把我扔过去。”
如花步伐一顿,“要用人间大炮吗?”

就算在这种场合,我也没忍住,噗哧笑出声来。想想不太好,自己又连忙调整了情绪,挥手道:“怎么都好,总之快点扔我过去。”
“好。”
如花应了声,也不客气,像之前那次一样,抄起我就向那边掷了出去。
我空中翻了个身,借着下坠之力,狠狠在那像牛的妖魔颈上斩了一刀。这东西果然皮厚,这样一刀,竟然只在它身上拉出一条小口子。
妖魔吃痛,嘶吼了一声,低头便用头上的牛角来刺我。
我闪身避开,伸手抓住它的角,翻身跃在它背上,解放了闇啸,弹出双手拳刃,对准了之前拉开的那条口子,一刀一刀刺下去。
妖魔狂躁地嘶吼着,摇晃着身子跳动,想把我甩下去,同时后面的蛇尾也反上来试图咬我。幸好如花赶到,一斧子就把那条蛇尾的头给砍了。周围其它士兵也围上来继续进攻。
“换长矛,远一点戳。”我怕这些士兵围上来,反而会被狂乱中的妖魔踢伤踩伤,连忙叫了一嗓子。
士兵们立刻就照办了。
虽然这东西皮厚,一时戳不死它,但好歹也算控制了,慢点总能把它耗死。
那边如花带人以差不多同样的方式困住了另一头。
我这才松了口气,手上动作虽然没停,却回头去看了一眼阿骜那边。
这一看就几乎吓得我从妖魔身上掉下来。
两只会飞的妖魔正向阿骜那边俯冲过去,看架势,目标明明就是阿骜。
对它们这些妖魔来说,麒麟是最可口的美味佳肴,不冲他去才怪。
我根本不应该离阿骜太远的。
幸好这个时候我身下这只妖魔的脖子已被我割开了一半,交给士兵们也能应付,我索性就扔下了它,直接从它身上跃起,踩着附近士兵的肩就向那边飞纵。
莫烨空指挥着士兵们迅速摆出阵形,以弓箭向空中的妖魔攻击。
对妖魔的伤害虽然不大,但是却也阻止了它们的攻势。两只妖魔在半空里盘旋着躲避士兵们的箭矢,却始终不离阿骜头顶。
我飞奔过去,在双手的拳刃中注入灵力,先对着一只妖魔挥出左手的拳刃。
右手的拳刃灵力虽然也已蓄满,但我还是担心火焰喷不了那么高。左手这只我其实很少用到它的附加功能,当时浦原教我用斩魄刀的时候,说努力练习一定可以控制左手拳刃让人产生幻觉的内容。但现在我完全没有任何把握,甚至连是否真的能让妖魔也产生幻觉也不知道。
不过还好这一刀挥出还是见了效,那只妖魔嘶鸣着就从半空里坠下来。
莫烨空一挥手,将士们又是一轮箭雨射上去。
我跟着高高跃起,右手刀就挥了出去。
“蓬”的一大团火焰直接喷上妖魔的身体,一挨上它身上的羽毛便燃烧得更加旺盛,在妖魔的惨叫和羽毛皮肉烧焦的恶臭中将这只妖魔变成了一只大号烧鸡。
剩下那只在半空里发出哀鸣,却也不敢靠近,依然一边叫一边在我们头顶盘旋。
我抬头看着它,一边慢慢再次凝聚着灵力,一边大声道:“妖魔们的首领,我知道你在附近。如果你真的听得懂人话,就给我好好的听着。”
莫烨空有点意外地扫了我一眼。
我继续道:“我们的台甫说,万物都有生存的权利。只有杀戮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他希望能够用谈判的方式来创造更好的生活空间,让妖魔和人类可以共存。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三天之后,这个时间,我们还在这里等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这番话说完,附近的人几乎全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连阿骜都惊异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青龙已经从地底的洞穴里钻了出来,我还没等他说明下面的情况,直接伸手向还在空中盘旋的妖魔一指,“打下来。”
青龙二话没说,直接跃上半空,大刀一挥就将那只妖魔的翅膀砍下一只。动作快得连我都没看清,那头妖魔甚至栽到地上才发出一声惨叫。
我将闇啸恢复成斩魄刀的形态,走过去,踩在那只妖魔身上,一刀砍下了它的头颅,然后抬起头来,朗朗道:“你要是够聪明,就不要再玩什么花样了。能有几个选择,你应该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真是勤勉~
明天休息,后天要出趟远门,北京上海转一圈,大概…十天左右…
中途有空能更就更…
不能的话,请大家见谅。
最好还是十天后再来看吧。
鞠躬。
58妖魔的用意
我们回去的时候,没走多远就接到了先撤退那批人的报告。
来报告的士兵说先前的禁军在回城的途中只遇上了两三只妖魔,但是它们并没有等禁军发动攻势就已经逃跑了,禁军们成功将百姓们护送到城内。一路平安。
我们一路回去也并没有碰上什么阻碍。回城之后,莫烨空让将士们拖着那四只妖魔的尸体在城里转了一圈游行示众,然后在里祠前面的广场里一把火烧了。民众们的情绪反而更为高涨。莫烨空回来说他们甚至对着烧妖魔的火堆伏拜嗑头,山呼万岁。
我想,春祭最后的仪式虽然被妖魔搅了,但是这样的话,也算是达到最初的目的了吧。
在回去的
青龙在回去的路上就跟我说了那个洞穴下面的情况。洞穴很深,他越落到下面空间就越窄,到拐弯的时候,也就只能容纳一个人弯腰爬过。那边有个出口,在一个山洞里。但是他出去之后,发现山洞里什么也没有,又感应到我在战斗,怕我这边有失,便原路赶了回来。
那种会挖洞的妖魔我以前也见过,还让我头痛得很。但却从没有见过它们挖这么大的洞啊?它们以前都只是挖个洞方便自己钻上钻下而已,这次倒像是想把人陷到地下攻击。
不过也不对,如果只是想把人拖到地下咬的话,也没必要挖那么深吧?当然就更没必要弄个拐弯的洞了。青龙说那洞能让人爬过,那些挖洞的妖魔也就家猫大小而已。那个弯洞显然并不是为了让自己逃走。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和青龙说了。
青龙微微一皱眉,道:“也许它们是想把你抓走?”
“抓我做什么?直接咬死我不是更方便?”我也皱起眉来,“它们也应该见识过我的本事,也知道有你的存在了,我正愁找不到它们,它们抓我去不是自己送死么?”
我在那里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这些妖魔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它们潜伏了这么久,只是为了挖个大洞破坏我们的春祭?那对它们有什么好处呢?
或者说,它们觉得芳国继续动乱下去,它们才能生活得更好?
想不明白我也就索性懒得再想。
总之,三天之后再去看看它会不会出现再说。
阿骜虽然是和我们一起回去,但因为我在战斗中溅了一身血,随侍的官员们坚持要他和我分乘二辆车,一直到回到鹰隼宫,我洗过澡换过衣才再一次看到他。
阿骜一见我就皱起了眉。
我连忙低下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道:“还有血腥味吗?抱歉。”
“不,没事。就算我跟你说以后不要直接自己冲到第一线,你也不会理吧?”阿骜轻轻笑了笑,道,“我只是…对别的事情有点意外。”
“什么?”我问。
阿骜抬起一双淡紫色的眸子来看着我,声音轻柔,“我没想到你会真的想和妖魔谈判,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我那天晚上说的话。”
“怎么可能?”我笑了笑,“我那天虽然的确喝多了一点,但还远远没有到人事不省的程度啊。我说过会支持你的,怎么会忘记呢?”
阿骜跟着也笑了笑,但很快又皱起眉来,道:“既然你记得我们那天说过的话,又真的有心要和它们谈判,为什么一边说还要一边对那只妖魔下杀手?”
“我愿意跟它们谈判,跟它们想伤害你,那是两回事。”我哼了一声,“而且谈判这种事情,我虽然不擅长,但至少也知道自己手里的筹码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阿骜沉吟了一下没有接话,我又道:“让对方明白我们的实力,本来就是确保谈判能够顺利进行的最有力的保障!”
说到这里我自己突然顿下来。
如果…那些妖魔真的有我们估计的那种智力的话,它们也许…也许青龙说得没错,它们挖那个洞,的确是为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