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想出托辞,达尔其已经站了出来应战。胤祯试探着看看素素,素素知道达尔其的本事,只要厉阴不玩儿阴的,纵然赢得辛苦些,输是不会的。更何况,达尔其一向瞧不起素素,私下里也跟别人说过,吴先生不过是个走江湖卖艺骗饭吃之类的话。素素嘴上不说,心里恼火的很。有心让他吃点苦头,冲胤祯微微点头。胤祯这才放心的让达尔其下去。
战局果然如素素预料的那样,两个人半斤八两,达尔其略占上风。素素看达尔其如此英勇,也有点吃惊。大内高手真的不是唬人的。
眼看厉阴渐渐落了下风,达尔其越战越勇。一记长拳夹着风声呼啸着奉上,厉阴撤步拧腰。俯身再起的瞬间,突然从手里飞出一个绿油油的东西。达尔其吓了一跳,举手挡开,软软的凉凉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心中惊怕,向后一跃跳到了一边。地上赫然躺着一条绿色的小蛇!达尔其赶紧看自己的手掌,幸好并没有伤痕。那小蛇躺在地上也不动,可是也不象是僵硬的不能动的样子。
厉阴见自己的宝贝成了这个样子,心疼不已,上去想看看,伸手的功夫,另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比他更快的拾起了蛇,装到随身的袋子里,同时把那个奇怪的玻璃瓶子也放了进去。素素冲厉阴拱手说道:“多谢厉大侠慷慨解囊,这种赤头百毒五步蛇可是难得一见的药引子。等我做成了这个人情,一定回来请您喝酒。”
这分明是强抢。厉阴心中恨急,嘴里怪叫一声,弓步纵身,五指成爪就抓了过来。素素护着手里的袋子,嘴巴还说:“不要这么小气嘛!不然连酒都没的喝!”
厉暗恨素素毁了自己的武器,见隆布鼎正在看他,嚎了一声,也蹦进战圈。二打一,素素还是醉醺醺的。胤祯嚯的一下站起了身子。三人一见,各自分开,看着这边。罗布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大将军王也有兴趣?”
胤祯自知失态,闭了闭眼,解下腰间的宝刀,说道:“本王这里有口宝刀,乃是当今圣上所赠。所谓宝刀赠勇士,三位中胜出之人,便可得到此刀。”仓促之间,竟然允了二打一的战局。看隆布鼎得意的样子,胤祯后悔也来不及了。
其他人一片哗然,有人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向三人挑战。
素素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除了赠刀,还是赠刀,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过这两个人还是要打发的。那两人一听允许二打一,恶意暴涨,交换了一下眼神,势必要将素素置之死地而后快!
素素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毫毛都立起来了,这是对杀气的直觉反应。拍拍袖子上的土,喃喃自语:“亏我还穿了一身白,待会儿要是溅上血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不低,在座的都听得真切。胤祯脑海里立刻想起每次素素杀人的场面,肚子里一阵翻腾。
“徒儿退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头。
这一次,隆布鼎总共就带过来这三个宝贝,其中两个已经被素素弄的半死不活。老头本来想在外面看看情况,但是看素素的身形,就知道自己的徒弟未必是对手。土司嘱托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不能白白的损失人手。这才走了进来。素素看了老头儿一眼,咯咯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故人。厉山老怪,别来无恙否?”无恙就无恙,她加了个“否”,听着似乎老怪肯定“有恙”似的。老怪拉拉脸上的鸡皮,似笑非笑的说:“丫头,上次被你耍计逃脱了。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帐子里嗡嗡声骤起,有些头领以为素素只是长得比较秀气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子。和粗旷的西北汉子比起来,中原人实在是太秀气了,素素又是地道的男人打扮,以至于那些蒙古王公竟然少有看出来的。罗布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图海想,妈呀,这分明是仇人相见的架势。这个吴先生怎么这么多仇人啊,在哪儿都能遇见。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想着吴先生杀人不眨眼的架势,腿肚子有点转筋。胤祯看了眼罗布,大概是被场上腾然升起的杀气刺激的,萝卜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胤祯按下要制止的话,这一场若是输了,接下来这些王公怕是更难降服。沉吟良久,竟然没有阻止。
素素对主坐上的胤祯和罗布拱手说道:“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罗布已经兴奋的沉声说道:“讲!”
素素说:“拳脚无眼,若是有个什么伤处或者……”下面的没有说,看着罗布不语。
罗布哈哈大笑,说道:“本王以为是什么大事,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耍去,无论死伤,一概不究。这个胜者嘛……”他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胤祯,道:“大将军王还重重有赏呢!对吧?”
胤祯看着素素,知道她重伤初愈,有心不让她涉险,可又没人可以应对。硬着头皮说:“是啊!有赏。”
素素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胤祯,心头黯了黯。自己涉险杀人是一回事,见自己涉险而不阻止则是另一回事。利字当头,到底要为自己打算。转过头去,心情已经极度郁闷。看着厉山老怪,把装蛇的小袋子挂在身侧,探手拿出身后的萧管。五指微微用力,那萧已经在掌心飞速的转了起来。素素倒是气定神闲,加上白衣飘飘,仿佛正在品箫的秀才而不是横生杀机的罗刹。
厉山老怪曾经随着别人围攻过素素,两个人真正的交手并没有进行过。一直以为,素素之所以活命到今天,不过是靠了小聪明罢了,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但也是全力以赴,不敢大意。
比武和杀人不一样。比武有观赏性,讲究点到为止。杀人不同了,只要对方断气就可以。前者就像自己的同僚,一般而言,不能弄死他,但也不能让他好好活着;后者就好比战场上的敌人,抡刀砍断脖子,什么也不用考虑。素素一向认为,比武比杀人要复杂的多,自己这种笨人只能学那些杀人的玩意儿。看眼下,大家还是盟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杀人只是被豁免了而已。如果自己真把他杀了,也不好交差。今天的活儿可不好办啊!
素素低头思量着。厉山老怪已经暗暗运气,两手变得通红通红,众人隐隐闻到一股腥臭味儿。素素捂着鼻子怪叫道:“老怪,你也吃羊肉吗?怎么这么骚!”
扑哧,有人笑了出来,又被狠狠的瞪了回去。
厉老怪吃惊的看着脖子上的利剑,不知道怎么会在一招之间就变成这样。罗布只觉得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厉老怪就已经成了剑下游魂。他,应该死了吧?
素素慢慢收回萧剑。轻轻的插在身后。负手,静静的站在场中央,冷冷的看着老怪,等着他回神。这次无意杀他,只是将招式使了一半而已。
厉老怪甚至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连眼珠都没有眨。谁也不知道,素素是什么时候,怎样出的招――或者,本就无招。
厉老怪的脸渐渐变红,渐渐的比他的手还红,突然,他大喝一声,声音震的众人耳膜嗡嗡的响。罗布恍然大悟,原来他没死。刚想到这里,就见老怪高高举起血红的手掌,使出剩下的半招,啪的一声拍到自己的天灵盖上,竟是自毙而亡!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素素向胤祯一拱手,慢慢踱回自己的位子,哗啦啦的倒酒声在帐子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那天,胤祯的任务完成的格外出色。场地被清理干净之后,吆喝声再起,只是无人再提比武取乐之事。作为东道主,胤祯叫来一些歌妓美姬,温柔缠绵中,众家王爷无不尽兴而饮,气氛分外的融合。
素素听胤祯说道:“前儿皇父颁旨,要大家务必共相和睦,希望我们能够谨遵圣喻,尊奉各位的的祖父所遗礼法,通力合作。将军马、口粮、器械备办齐整,嗣后竭力奋勉,定可获得嘉奖。况且,各位受皇父厚恩多年,无分内外,皆视同兄弟。此次受任以来,本王更不敢存有私见,良者我必奏明皇父;如有恶劣不遵法者,我亦无计,当以法律治之。”
看罗布等人俯首倾听,一扫初时的不敬之色,心中畅快,接着说:“各位都是皇父所封亲王、贝勒、贝子、盟长,所办事宜,若是持守中正,谁敢不遵?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本王治军,举凡各项军法,以赏罪分明为要,若有违法乱纪之事,恕难宽恕!”胤祯连吓带拍,打了板子给枣子,恩威并施。罗布等人心悦诚服,点头称是。
素素冷眼旁观,心中略有不屑。低头闷闷的喝酒。眼风扫倒对面隆布鼎身后的厉山二鬼,看他们愤愤的神色,知道自己还有麻烦,皱了皱眉头,越发的不想待下去。
素素喝的酩酊大醉,被胤祯派人押了回来。
夜半,悄然无声的小院里闪过一道黑影。划破夜空,渺然而去。
第二天,胤祯同时得到两条消息:一是厉山二鬼离奇死亡;二是素素失踪了。看看手里的书信,胤祯苦笑了一下,这个人终究由不得别人摆弄:承君之恩,已然相报。前路坎坷,君自小心。
=============
13日,老土鳖继续踢坑ing……
另外:明天我要出差了,大概两天都会在飞机上,没有办法更新。到那边就是晚上,大概是这里的白天,有空就写写,没空也没法写。下个礼拜尽量保持更新频率吧,但是不知道那边的同事工作状况是怎样的。另外我只能在那边的夜里更新,和这里正好昼夜颠倒。所以,大家可以等到晚上看头天完整的更新版,白天只能是上午可能会有断断续续的更新。

第十一章

西北大捷。康熙六十年十一月,胤祯奉命还朝。恰逢新年,京师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因为这场胜仗,胤祯在京师混的风声水起。就着过年的热乎劲,兄弟亲贵们的请柬堆满了书房。胤祯说道:“怎么不见小十七的?”因为十七也在兵部,同时兼着理藩院的差,胤祯比较重视。
十四福晋完颜氏用手帕掩了嘴角,可是还是挡不住笑意:“别提了,十七叔最近可是烦着呢!”看胤祯颇有兴趣的样子,继续说道:“不到半年前吧,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俊俏的小哥,成了十七叔府上的侍卫。听说十七叔本不想留他,是十七弟妹一定要留下的。这不,现在成了十七弟妹的近身侍卫,走到哪里都带着。城里议论纷纷的。”
“十七弟不管吗?”
“听说是管的。不过,”十四福晋顿了顿,看胤祯的神色不错,方才说道:“这也都是人家瞎说的。十七爷府里的一个丫头年前怀孕后不知什么原因掉了。虽说没有查出来,可是都说是十七弟妹做的。为了这个,十七叔和她大吵了一架。后来,夫妻两个就形同陌路。有人说,好像除非十七叔休掉十七弟妹,否则十七弟妹根本就不理会十七叔。管也没法管。”
“哼,反了她了!小十七连这点事儿也处理不了。皇阿玛知道吗?”
“皇上没有明召。不过娘娘召见过。那个侍卫还是跟着。对了,有人说十七弟妹背后有八叔撑腰,硬气的很。九叔,十叔,都不管。”
“嗯?”胤祯终于重视起来,“八哥怎么会管这种事。”
“不知道啊!虽说十七弟妹家里和八叔的关系挺好的,可是这种事不也明摆的。可是,八叔就是不吱声。十叔开始还帮着找了几回,八叔一点反应都没有。挺奇怪的。”
胤祯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哪来的那么多‘有人说’!这种没影子的事情少掺和。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吩咐吧!”
十四福晋讨了个没趣,讪讪的下去了。
胤祯在从雍王府出来,心里的震惊尚不能平复。他看到被四哥竭力推崇的宾客竟然是德文!他,他不是和素素一起走了吗?难道他们不过神仙日子,又下凡了?既然下凡,为什么不先来找他,偏偏去了四哥那里?最重要的,素素呢?
碍着四哥的面子,胤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西北和这些人结交的事情。出府以后,吩咐了人去打探,自己则匆匆赶到八哥那里。听说小十七今天也去。
席间,大家仿佛有志一同似的,连一向鲁莽的老十也不提十七的事情。胤祯暗自奇怪,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多少都要有个动静儿。怎么就没人提呢?自己不在京里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转头看看小十七,却是一脸没事儿人的模样。自己的老婆都上房揭瓦了,他怎么还这么坦然。这些兄弟们都怎么了?
心里算计着八哥是不是暗地里玩儿了什么花活儿,胤祯味同嚼蜡的吃完这顿饭。眼看着宴席快结束了,老八突然说:“十七弟,前儿那个李熙给我送来一些使唤丫头,都是从江南来的。人是机灵的很。你八嫂说要给你送两个过去。不如一会儿就带回去吧!”
胤祯知道老八怕老婆,这分明是八嫂容不下,自己找个台阶把人往外面送呢!正想着,老十七也站起来说道:“谢谢八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回头我叫小蓉安排人来接。”
胤祯楞了楞,听这口气,小十七夫妻似乎关系不错。看十七,眉眼间一派从容,并没有什么尴尬。回头看看八哥,胤禩刚垂了眼帘儿,旋即笑着让人安排。胤祯却没有错过老八眼缝间流露的一滞。若非兄弟多年,又相处的熟,胤祯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八哥这里对十七家的事情的确是有不为外人道的地方。但是,其他的呢?难道真的是妇人之言不可信?
胤祯正在这里想着,老十一拍巴掌说道:“对了,小十七。昨天我听娘娘说,弟妹身边的那个侍卫是个女的?这头都剃了,怎么还是个女子?”
胤祯的脑子嗡的一声就大了,素素!
胤礼对道:“哦,回十哥的话。具体的情节我也不太知道。不过她是小容从小的朋友,身世坎坷,似乎有难言之隐。”
九阿哥似有所悟,挑了挑眉,看了胤祯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胤祯当然知道,九阿哥最是知情人,那抹笑意,看在眼里便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放开九阿哥不提,胤祯继续琢磨。素素既然不愿意涉足是非,为什么还留在十七阿哥府里?就算是少时好友,探望一下便罢了,何必做了侍卫?还有,德文为什么在四哥府上?难道说十七和四哥之间有什么关系?胤祯的心里思前想后,面上却不动声色。
十七福晋他是见过的,样子不丑。只是天下美女多得是,看多了也就没感觉。现在回头想想,竟然想不起什么样子。回忆起来,包括自己的福晋,都是一大堆珠翠和光闪闪的衣服,晃的人眼花。倒是素素的亮脑门,印象颇深。想起那双通透淡然的眼睛,胤祯心里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哪天见面,自然就有分晓。
这个机会来的很快。
因为西北大捷,皇上要与民同乐。正月十五,在前门外搭了大的灯楼,各家王子福晋领着家眷,并各族亲贵重臣,一并出席。京城之内奇灯异景,层出不穷。十七自然也要带着自己的福晋参加。因为没有其他女眷,又不太和别的福晋说话,十七福晋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的安静。胤祯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到素素,却一眼望到街边拐角的暗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奇怪的是,她的身边并没有别人。难道德文并没有跟她在一起吗?或者,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想到这里,胤祯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耳边听到有人说什么皇上威德无边,抚远靖边,万国来朝之类的话。一时间,称颂之声不绝于耳。胤祯提起精神,做出谦恭的样子,小心的把功劳捧到皇阿玛身上。康熙微拈胡须,也是得意。
灯会结束的时候,胤祯被马齐拽住说了会儿话。赶到拐角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素素身边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老十三!似乎很相熟的样子,什么时候他们认识的?素素究竟是什么人?胤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找了个拐角,隐了身子,想听听。周围没什么人。十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似乎是有事相邀,被素素拒绝了。待到十三告别而去,胤祯也没听清楚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胤祯一愣,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看她开心的样子,胤祯也跟着一笑,多少带些尴尬。她的听觉那么灵敏,怕是自己一来就知道了的。胤祯下意识掸掸朝服上的灰,说道:“这不是看你正忙着,不敢打扰嘛。十三哥……嗯,刚才……你们认识?”
素素也不理会,反而问道:“十四爷找我有事?”
胤祯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儿。前儿在四哥那里见到德文了,想着你也在这里。没想到你成了十七弟妹的侍卫。”
素素皱了皱眉,道:“德文也来了?”
胤祯奇道:“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素素道:“离开西北之后,德文回家成婚,我去找人治伤,没有再联络过。”
“哦,这么回事!”胤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德文娶的谁家女子?你没有去?”
素素没注意胤祯试探的意思,还在想德文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里,道:“听说是当地一个富户的女儿。谁家的也没注意。无境山庄和我有些过节,去了自找没趣。对了,你在四爷那里没听说德文为什么会在那里吗?”
提到无境山庄,胤祯突然记起那些人似乎有反清的倾向,一时间对德文也有些把握不准。对素素关心的口气有些不满,虚应了一声,不再回答。素素只道他不知道,也不追问。
胤祯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怎么做了侍卫?”
素素扯扯身上的青色侍卫服,显得有些不自在。愤愤的说:“我怎么知道这次会变成这样,每次都被她算计!”
“她?”胤祯敏感的抓住字眼,“谁呀?”
素素撇撇嘴:“算了,不提了。怎么就你自己?你的侍卫呢?”
胤祯见她不想提,也不好追问,左右看看,指着远处说,“哦,在那里等着呢!”
素素笑道:“不会是你又玩儿捉迷藏,把人家弄丢了吧!”两人相视一笑。
胤祯回府后还在想着今天相遇的情况,素素轻松愉悦的样子同样感染了他,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门口迎接的老管家看他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不知道什么好事让爷开心成这个样子,赶紧回复福晋去。
胤祯回到自己的书房,翻来覆去的想了几回,突然发现,素素似乎不是很尊重自己,每次都是“你”呀“你”的。想着自己屡次被她所救,莫非在她眼里自己并不如德文那般有本事,便有些轻视?还有为什么要回避关于老十三的问题?那个“他”又是谁?即便德文成家了,素素和他终究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去帮着老四?
贴身的长随高海儿进来,轻声问道:“爷,福晋说天晚了,请您早点歇息。”
胤祯挥挥手说道:“知道了。我今天有事,不去她那里了。”
高海儿领命退下。怀里揣着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赏的银子,盘算着,好歹爷哪里也不去,侧福晋应该满意的。
后院里波涛暗涌,胤祯混没注意。拿起一本《左传》,就着灯火读了起来。想起灯会的时候八哥身边依旧权贵云集,想起皇父无所表示的样子,胤祯思量了片刻。或许明天应当见几个人?
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闺名凤凝,膝下一子一女,按理说应当满足了。可是头几年,看着另外一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一个接一个的生,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几年,爷似乎对女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每日里三更睡五更起,后院里也不见谁那里有动静。后来,爷领了打仗的差事,更没有踏足后院的心思。听说在西北的时候,身边会有伺候的丫头,不过福晋经常换人,估计也没什么威胁。刚回来那两天,原本可以见见面儿的,没想到,除了福晋那里,就是舒舒觉罗氏那里,自己这里压根儿都没提,心里那叫一个苦。
胤祯在书房宿了一宿,第二天很早就上朝了,晚上在宫里值宿,怕是又回不来了。想着爷的功劳这么大,皇上会不会再给指一家?到时候,新人笑,旧人哭,自己这里岂不是更添寂寥。越想越苦,侧倚着贵妃榻低低的哭泣。
伺候的丫鬟慈姑是陪嫁的时候带过来的,看主子伤心,心里跟着难受。开口劝道:“小姐,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凤凝见有人说话,用帕子抹了抹泪珠,道:“我这身子,哭不哭还不都一样。早点死了,早点不受这罪。”
“呀!”慈姑惊叫一声,道:“小姐可不要乱说,小心让旁人听了去。”这旁人自然是指东边院子的舒舒觉罗氏,凤凝吃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时见提起,新悲旧凉,齐聚心头,刚刚停下的泪珠又淅沥沥的掉了下来。
慈姑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灵机一动,说道:“小姐,不如我们去寺里拜拜。求菩萨保佑十四爷回心转意,咱们这里再添个阿哥!”
凤凝停住哭泣,想了想,才“啐”了一口,扭过头去。慈姑看这样子算是应下了,赶紧吩咐下面安排。日上中天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准备出门了。
嫡福晋完颜氏进宫请安去了。舒舒觉罗氏出来送行,握着凤凝的手说道:“呦,姐姐,您看我这做妹妹的本来应该伺候您的,可是爷回来以后,我又脱不开身。先给姐姐赔不是了!咯咯咯!”半掩着嘴哧哧的笑着。凤凝被刺的针扎一样,却不得不强作笑颜道:“妹妹哪里话。只是爷的身子最重要,姐姐无能,还要劳烦妹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