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更大的麻烦。
「我不走,我要找见山哥哥,谁也不许拦我!」她用力一甩手,飞快的跑到赵逸尘身边。
「徐芸儿——」他气得想杀人。

徐芸儿得意地朝他扮了鬼脸,又吐舌,又翻眼的。「我不聋,不用吼,我..你是谁?谁准你离我的见山哥
哥这么近。」
一瞧见赵逸尘身侧容貌娇美的女子,她当下沉下脸,口气凶恶的摆出女土匪架式,想将人推远。
「她是我的妻子。」一只大掌从半空中箝制住即将落下的蜜色柔荑。
「妻子?」徐芸儿好像一时之间没办法了解妻子是什么意思,一脸困惑。
第十三章 蠢丫头
在山寨里的女人只有两种用处,一是老的、丑的,专做洗衣、洒扫、厨房的活,一是寨里男人的玩物,每日
被数个男人轮流玩,除非被某个男人看上眼带走当屋里人,否则只能被玩到残。
寨里的男人大多没有把自己的女人当为妻子,即使是大当家也没有正正式式拜堂成亲的妻室,他们都是随兴
的取乐,管女人叫婆娘,当牲畜般使唤,少有人把她们当人看。
徐芸儿就是这般长大的,没人教过她对不对,字也识得不多,叫她打两套拳还行,若让她坐不摇裙、笑不露
齿,她肯定是做不来,她认识的女人大都是给男人暖床用。
「妻子是与他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人,在他死后唯一能葬在他身边,在他家的祠堂里与他的牌位共排。」
「喔,妻子是这个意思..」了然的徐芸儿忽地觉得不对,刚才说话的是女人,而且是..「你是见山哥哥
的妻子?!」
「我想他说了。」用不着再一次解释。
她闹起脾气的一吼,「我不管谁说,我问的是你。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当见山哥哥的妻子,见山哥哥是我

的!」
「芸儿你..」赵逸尘正要开口,身侧的妻子拉住他。
她自己的仗自己打,和他的帐一会儿再算。
「青梅竹马,从小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了六礼,由花轿抬进门的元配,在祖宗面前磕过头,
世人皆知的赵府长媳,你还想知道什么?」她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媳,连皇帝都不能否认。
看到她,皇甫婉容想到任性自私的丰玉公主,她们最大的共同点是以己为尊,以为所有人都要奉承她们、对
她们卑躬屈膝,绕着她们打转,眼中只有自己,看不见别人。
又是青梅竹马,又是父母之命,礼数之全然不懂的徐芸儿被绕得七晕八素,「你..你在说什么呀?听得我
耳朵嗡嗡响,你这人真是坏心,专说我听不懂的话。」
她还抱怨别人说得太复杂,让她听得脑子打结。
「她是说她是有媒有聘的良家女,连官府都得承认她是你见山哥哥的女人,日后不管你见山哥哥有多少女人
都归她管,她可以任意打骂责罚。」
看到徐芸儿恍然大悟之后露出的震惊与不信,对她没什么好感的骆青也不禁生出些许同情。
「什么,她是来抢我见山哥哥的?!」震惊之后是愤怒,徐芸儿紧紧的攥住赵逸尘的手臂不放。
「我不用抢,他早就是我的。」你才是晚来的。
看着妻子莹白透亮的柔美面庞,赵逸尘心底生起骄傲与满意,眼含柔情地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的身影。
「你说谎,见山哥哥说要娶我的,我们就要拜堂了。」她很慌,很不知所措,好像有什么东西快失去了。

「我不叫沈见山,我姓赵,叫赵逸尘,你喊的见山哥哥并不存在,我也没说过要娶你,只言明要先知道我是
否娶过亲再说。」是推托之言,徐氏父女的意图太明显,叫人烦不胜烦。
他并没有打算一辈子留在胡阳大山,娶她更是断然不可,在他恢复部分记忆前已准备和师父离开了,他想去
寻找自己的家人,只是来不及向寨中众人说明。
「你忘了是我救了你吗?你怎么可以不报恩,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带你回寨子,你早就被野兽拖走了。」徐
芸儿很不甘心,不相信他会这么冷酷的对待自己,虽然他一向便是冷漠疏离。
哟!还是救命恩人呢,真是天大的恩惠呀!谢氏垂下的双眼比铜镜反射的光还亮,熠熠闪动。
「她救了你?」皇甫婉容美目轻睐的瞅了丈夫一眼。
他声音放轻地在她耳边低言,「一会儿再向你解释。」
赵逸尘冷然的眼神看向骆青,要他尽快把人带走。
骆青一颔首,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徐芸儿惹祸的本事,从小被放纵着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无脑的当天下是她
的,她可以任意妄为,无法无天,天塌下来了还有一个徐豹顶着。
她把自己的命玩掉了不打紧,就怕她一时口快把寨里的兄弟都卖了。
「芸儿,先跟我回客栈,有什么话等晚一点再问清楚。」赵家老二和继母面和心不善,她若不走,岂不是把
把柄送到人家面前,请人笑纳。
她那草包的脑子斗不过成精的老妖婆。
「我不走,见山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跟他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她死也要缠着他。

「你..」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好歹是我们赵府大少爷的救命恩人,大恩无以为报,留人
住几天也是应该的,咱们东园还空着,就让徐姑娘住吧!」你闹得越大越好,我们才越有机会得利。
「伯母,还是你对我最好,他们都欺负人。」一见有人撑腰,徐芸儿立即投奔敌营,毫不犹豫。
「好,好,他们不好,就你一个人好,我陪你说道说道,看你怎么救了我家尘哥儿。」
这丫头很傻,很好套话。
「他是见山哥哥。」她纠正。
「好,见山。」谢氏假意配合她。
「伯母,我跟你说,那一天我溜下山,正想到河边喝水,正好看见离岸不远,趴着不动的见山哥哥,我以为
他死了,过去踢他一脚,没想到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见他生得好看就叫小猴把他拖回寨子,我们是..」
「骆青,把人拖走。」言多必失。
「好。」他早该把她一掌劈晕。
「娘,不好了,我屋里的桃红死了。」
赵逸风面色惊惶的跑向谢氏的屋子,眼神慌张。
「死了就死了,多给她老子娘一些银两,让他们带回去葬了。」不过是一个连明路都未过的通房丫头,有什
么好大惊小怪的。

谢氏很冷漠,不把下人的命当命,几两银子就能买到。
「娘,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而是桃红是我的人,我吩咐她做了一件事。」可那件事不知成了没?
「什么事?」她闭目养神,让手劲强的李嬷嬷揉着阵阵发疼的额侧,她最近偏头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和在东园做事的梅红是同一批入府的丫头,感情很好,我让她们常来常往,给了桃红一包药交给梅红,
让她下在大房的饭菜里,先前给了五两,言明事成后再给她二十两。」
梅红是在院子里浇水的粗使丫头。
谢氏倏地睁开眼。「什么药?」
「砒霜。」他嗫嚅的说道。
砒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砒霜有杏仁味。」她也曾以此毒杀过老爷的一名外室,差点被查出来。
因为有那股味儿,那名外室没吃,没死于毒杀却因小产而流血致死,也注定她活不长。
「娘,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桃红死了,她是吃了厨房送来给我的莲子粥才死的,死时口鼻流着黑血,止
都止不住地往外喷,她一直抱着我的腿要我救她..」
他吓都吓死了,要不是她贪嘴抢了去,死的就是他。
「你一向不爱莲子的味道,厨房怎会送莲子粥给你..」等等,是警告,警告他别搞些有的没有的小动作,
他想下毒害人就先让他尝尝谁的手比较快,以眼还眼。
谢氏的心口颤了一下,看着儿子的眼中有着后怕。

「娘,梅红也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叫他害怕,他一下子折损了两个人,想害的人却还活
着。
「八成是死了。」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暗暗心惊。
「那边敢杀人?」赵逸风心里很不安。
「都敢下毒了还不敢杀人。」她还是太小看老大夫妻了,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弄鬼。
「是谁做的?大哥是读书人,他会做出这种有违君子之道的事吗?」大嫂更不可能,她只是一名弱质女子。
「读书人也有鸡鸣狗盗之徒,被逼急了,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为了自保而反击。
「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大哥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害他们?」为什么会失手呢?明明算计得万无一失。
看儿子没出息的着急样,谢氏不禁摇头,还是历练太少了。「冷静,别慌,以不变应万变,自从多年前那件
事,老大就怀疑我们了,他只差没明问是不是我下的手。」
「那我们要不要..」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还不是时候。」要一击必中才能出手,否则死的人会是他们母子俩。
「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等一等?爹都把绸缎庄、书画铺、古玩店都交给大哥打理,还说他若做得好就把
三千亩土地也给他,家业全由大哥接手。」到时他什么也没有。
赵逸风原本管着粮食行和成衣铺子,可是不久前城里开了家米店和「锦绣坊」,生意被抢了一大半,要不是
还靠着老客人支持早就倒了,他爹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

有个书念得好,经商能力比他强的大哥做比较,他就显得越来越不济事,连陪衬红花的绿叶也快做不成了,
他爹每回见到他就皴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表示失望。
「什么,这么快?」她本以为还会过段日子再说,老爷的身子还很健朗,能再操劳几年,不急着传给儿子。
「爹本就属意大哥,说我们赵府有大哥才会昌盛,以前以为他死了,才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有意栽
培我,如今正主儿回来了,要我这替身何用?」爹的心是偏的,从未有过公正,好的就留给大哥,他就在后头
捡漏的。
「风儿,娘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你要有耐心,娘这一生都葬送在赵府,他们不能不补偿我们。」
该她的,她一两不少地拿回来,谁也别想把她守护多年的家抢走。
她所谓的守护是守住财产,而不是照顾好府里的每一个人,她把赵府家业当成她的私人财物,唯有亲生儿子
才能继承。
赵逸尘是多余的破坏者,杨氏死的那一天他也该死了,不该让她进门后还要当后娘,摆出慈母面容博名声。
「娘,有你真好。」有谢氏的保证,赵逸风安心多了。
「还不能掉以轻心,老大这回回来有些不同了,他看起来比以前冷漠,而且深不可测,他那双黑幽幽的眼睛
一扫,让人有种骨子里发寒的感觉。」她有点不敢直视。
「娘说的事我早就发现了,你没看我都不太敢靠近他,我怕他会把我撕成两半。」他是真怕这个大哥。
「一定和他失踪的三年多有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判若两人,定是受到某些遭遇影响。
「娘要我去查?」他要从哪着手呢?

谢氏呵呵地笑出来。「何必舍近求远,咱们府里不就住了一位天真直率的小姑娘。」
那一天骆青原本要带走徐芸儿,即使动武也在所不惜,谁知他下手前徐芸儿已有所觉,连忙跑到谢氏身边,
谢氏见机不可失,顺势留下她,安排住进东园。
她这是想给长媳添堵,让夫妻不同心,一旦两人之间有了隔阂,那便是二房趁势而起的机会。
「你是指徐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就是性子太野,不懂规矩,一个姑娘家还带着鞭子,见人就乱挥。
「她一口一个我们寨子的,咱们通化县方圆百里有苗寨吗?」她性子看来像苗人,不爱受约束又跳脱。
「哪有苗寨,除了个土匪窝..」他忽地一怔,眼中慢慢浮起一丝难以置信,他又觉得不可能。
「什么土匪窝?」身在内宅的谢氏对府外的事了解不多。
「在咱们通化县往西有个胡阳大山,山里有九九八十一座主峰,山峦迭着山峦,峰峰相连,据说有座哮天寨
就在其中一座主峰里,里面有数千名土匪。」个个剽悍,膀大腰圆,每回下山都满载而归。
「什么,有这么多人?」居然有数千之数,比得上一座城的守城军士,若真动起手来,官兵肯定不是对手。
「娘,你想大哥和哮天寨有没有关系?」不可能的事往往最有可能,不然大哥不会绝口不提过去的事。
她冷笑。「不是也要让他是,我们不妨利用那个姓徐的丫头,一旦与土匪有所勾结,不用我们动手也会有人
让他人头落地。」
缠着赵逸尘的徐芸儿犹不知自己被惦记上,还当谢氏是庙里的菩萨,对她顶顶好,她满府的找着心上人,把
赵府当成她从小长大的胡阳大山,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也不觉累。悠悠制作
「哮天寨?」

「嗯,我在寨里养伤三个月,伤口才痊愈,又用了三个月休养,才有力气拿得动十斤重的剑,师父说如果我
一直想不起自己是谁,那就留在那里当土匪算了,省得饿死在外头。」
那时他觉得有道理,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虽然他看起来疯疯癫癫。
寨子里不出外打劫,其实生活和一般老百姓没什么两样,有人在后山开垦了一块地,种起了菜蔬和水稻,其
他人见状也跟着养鸡、养鸭,连猪都养上了,还种上果树。
寨里有女人,自然也有孩子,还不少,满山遍野的疯跑。
若是不说这是一个土匪窝,还以为是一个小村落,傍晚有阵阵炊烟飘起,女人们聚在一起大锅饭、大锅菜的
烧着,孩子们就在一旁添柴火的,聊着一天发生的事。
土匪们在寨里也不争强斗狠,把在外劫掠的凶狠嘴脸收起,像兄弟似的谈天说地,一碗酒下肚就哭着说想爹
喊娘,借着酒意思念故乡的家人和亲朋。
只是他们回不去了,有的是逃兵,有的犯了案,有的是家里养不起,还有逃难落草为寇的,各人有各人的因
素,总之一旦走上了这条路,那便是无路回头。
「所以你就真的留下来了?」还真是好打算,无钱的买卖,豁出去的是一条命。
赵逸尘自嘲,「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心想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也许哪一天我的家人会
寻来。」
「你没想过那是一个土匪窝吗?」谁会不怕死的去找死,直着进去横着出来还算好的,说不定尸骨无存。
他一怔,苦笑道:「我真的没想到。」

寨里的兄弟对他都很好,有说有笑的当他是一家人,他脑门一热就忘了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难怪一直没人去寻他,即使有,一到了胡阳大山也会绕道而行,没人想直接和哮天寨的土匪撞上。
「你杀过人吗?」
顿了一下,赵逸尘的目光落在远处。「杀过。」
一开始,他并不想杀人,只做了出谋划策的人,他让人去探路,安排好劫掠的路线和地点,尽量不伤人,抢
了东西就走,他们要的是财,不是杀鸡取卵,让人活着还能再抢一回。
他便是用这话说服徐豹,徐豹才放过往来商旅的性命,不赶尽杀绝,还留下几十两银子给被抢的人当路费。
不过看到漂亮的女人,这群土匪们还是忍不住心痒难耐,不是当场办了事再放人,便是将人掳回山上去。
骆青那一回瞧上了某富商的小妾,便将人拉往树丛中准备霸王硬上弓,怎知那名小妾在跟富商前有个相好,
混在护送队伍中当侍卫,当那人发现骆青的不轨举动时,悄悄的尾随其后,一把刀就要砍向骆青背后。
情急之际,他出手了,用了钱老鬼教他的招式,那侍卫惨死当场,而他因杀了人而久久无法释怀。
后来徐豹知道他会武功,每回行动都要他参与其中,即使他不想以武伤人,可是每一回都有不畏死的往他剑
上撞,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出手重了些,造成伤亡。
「我上辈子也杀过人。」流寇。
闻言,赵逸尘笑了,将妻子拥入怀里。「很好的安慰方式,我心里好受多了。」
在突厥,她出城遇到流寇扰民,二话不说的拔箭射出,死在她箭下的人共一十三名。

她无意多说,转了话锋道:「你说的处理处理得怎么样了?」
无本生意不是长久之计,刀下生,刀下亡。
「我已经安排了几名兄弟,看能不能游说大当家收起打家劫舍的勾当,用这几年抢来的财物买下一大块地,
我想办法给逃奴、罪犯弄个户籍,能回家的拿了银子回去,无家可归的留下种田,或做些小生意也好,总能养
活自己。」
「土匪头儿会同意吗?」她觉得此事办起来困难重重,由奢入俭难,没人愿意散尽千金去干面朝土背朝天的
生活,看天吃饭太辛苦了,还不如去抢来得快。
听到妻子说起土匪头子,赵逸尘着实楞了一下,他没把这词儿和大当家连在一起,徐豹在他眼中就是个嗓门
大的邻家大叔。「是不容易。」
「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你的计划行不通,若是你,你愿意将赵府拱手让给你二弟吗?放弃祖宗基业地
带妻儿离开。」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所以土匪头子也不会放下打下多年的山头,那对他而言已经是个家,他唯一会做的事是结伙打劫,你让他
拿起锄头务农,他会先用锄头把你的脑袋敲破。」挡人财路者如同抢人妻小,除之而后快。
「容儿,你让我怎么说才好,为什么你凡事都想得面面倶到呢?连点小细节也不放过。」她像是见识渊博的
智者,不用经过脑子便能看透事情的本质,聪慧得令人吃惊。
「赵君山,你在干什么?把你的手拿出来。」他就不怕人瞧见吗?树底下有许多人走来又走去。
赵逸尘笑着在妻子雪颈上一吻,伸进衣内的大手揉捏着浑圆。「我们要不要在树上试一回?」

「你疯了。」她气恼地把他的手抽出。
为了躲避徐芸儿满院子找人,两夫妻干脆躲在树叶浓密的树冠高处,横坐在腰粗的枝上,看着徐芸儿一趟又
一趟满脸怒色的走过树下,还有一次因太过气愤而朝树干踢了一脚,却始终不曾想过要抬头一瞧。
其实他们藏得并不隐密,真要找还是找得到,可是没人会想到赵府的大少爷、大少奶奶会上树,这根本不是
他们会做的事,即便是浅草和夜嬷嬷也不会往树上去找人。
「呵呵..瞧你双颊红通通的,像是染了胭脂,是我最爱看的颜色。」赵逸尘以指轻滑过她的如霞面颊,情
深浓浓的凝望。
「你不把我弄恼了心头不畅快是不是..」水眸横睇,溢出嗔色,香腮飞红的皇甫婉容恼极了他的言语挑
逗。
「嘘!又来了。」他一指点在她唇上。
又来了——两人很无奈的互视。
自从徐芸儿在赵府住下后,每天要上演的剧码是你追我跑,她连人家的内室都跑进去,三更半夜敲着门,不
管不顾的大吼大叫,还把挡在门口不让她进的丫头打伤了。
所以赵逸尘夫妇夜里根本不住在家里,两个人很狡猾的溜到皇甫婉容不久前在城里买下的四进院,安逸闲适
的过小俩口的日子,等到天色大明再回府,做例行的晨昏定省。
谁招来的魔星就由谁去承受,这几天谢氏的眼眶下方有很深的阴影,赵逸风和小谢氏也明显精神不济,睡不
安稳。
倒是赵老爷得到长子的通风报信,借着要看庄稼的由头带着两名姨娘和庶子、庶女躲到庄子上,徐芸儿再怎
么闹也吵不到他们,而看着赵老爷左拥右抱离开的谢氏气得摔坏一屋子瓷器。

至于隽哥儿、莹姐儿自有两个舅舅护着,隽哥儿跟着皇甫苍云读书,白日上私塾,一下课便往小舅舅书房
钻,哈里则特别喜欢莹姐儿,带着她出府玩,每次都买了一堆她用不上的布料、首饰回来,让皇甫婉容念了几
回仍照买。
「徐姑娘,我家大少爷、大少奶奶真的不在府中,他们去巡铺子了。」浅草很谨慎地和娇客保持一段距离,
不靠近。
鞭子抽人很痛。
「每天都去?」徐芸儿不信的怒视。
「徐姑娘,你也前后在赵府绕过几圈,应该看得出百年世家家大业大,光是里外的下人就有两、三百个,要
是没点家底哪养得起,只是巡铺子哪算什么,等春耕秋收时还会更忙。」谁像你这么闲,整天无所事事地追着
男人跑。
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跟在主子身边久了,浅草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她可以把假话说得像真的。
「你在嘲笑我没见识吗?只是小门小户出身。」他们看的书她看不懂,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出了胡阳大
山后,她好像事事不如人,连找个人也找不到,满园子瞎转。
一看到她又要发脾气,浅草识相地又躲得更远。「奴婢还是丫头呢!出身更见不得人,连小门小户都构不
上。」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比?我爹可是哮天寨的大当家,他手底下的兄弟多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