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一发不可收拾。
第七章 睡睡就熟了
当了十五年女史,什么肮脏事没见识过,宫中的淫乱尤胜于民间百姓家,突厥王除了正妃外还有四名侧妃、
八名姬妾,无数进贡的美女,一遇到庆典便让美人儿上殿陪侍。
她不想看却不能不看,男人一喝了酒丑态尽出,借酒装疯,拉了身侧的美人就地办了那事,她从一开始的反
胃想吐,恶心犯腻,到最后的麻木,冷着脸让宫人收拾残局。
而赵逸尘是男人,还素了三年..她的脸又红了,暗暗恼怒他的厚颜无耻,什么话都敢说。
虽说她有两个孩子,可终究没经历过那些,在心态上还是黄花大闺女,看得多不代表是亲身经历,在面临男
人的言语挑逗,她还是技差一筹,有些话还真不敢说出口。
「你别靠我太近,热。」他身上那股热气都传给她了,害她也跟着热起来,手脚不知该如何摆放。
「都入秋了还热?」他将她盖到脖子的被子往下拉一点,露出引人遐思的纤纤素肩。
「就是热。」她任性的指控他是大火炉。
赵逸尘把手松一松,压在细腰的重臂改为轻轻一放。「不要再闹脾气了,把沉睡的老虎吵醒有得你受了。」
不是冤家不做夫妻,才和他斗上几句,这次她很快地明白他话里的暗示,老虎指的是那话儿,好几年没碰女
人了,一旦苏醒过来,首当其冲是她这位娇妻,猛虎下山谁消受得了。
说实话,她还真怕了,一动也不敢动的装尸体,就担心她不当心碰到什么,真把老虎引下山。
可是身后多了个男人,她怎么也不能习惯,睁着双眼了无睡意,直挺挺的身子僵得太久实在难受。
「赵逸尘..」她轻声一唤,想着他八成睡了。
「睡不着?」
赵逸尘一发出醇酒般的嗓音,她反倒吓一跳。「我们聊聊好不好?」
「聊什么?」他翻了个身正躺,将手臂枕在颈下。
她思忖后问道:「你在外头做的事会不会危及我和孩子?」
他顿了好一会儿。「有可能。」
「那你干么回来。」她娇嗔抱怨道。
「因为我想知道我是谁。」无根的人让人心口空荡荡,心慌不已的直想捉住什么,他不想到死都是一个人。
「现在你知晓了,可以离开了。」别害了她和孩子。
「这里有你。」他舍不得走了。
皇甫婉容闻言,气呼呼的在他搁在腰上的手背一掐。「你是回来相害的是吧!黄泉路上有人相伴。」
「生不同时死同穴。」一说完,他自个儿低低地笑了起来。「我不会拉着你陪葬,会有分寸。」
「那你自己呢,会有危险吗?」孩子们见过他,显然他们也中意这个亲爹,她总不能让他们得而复失。
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有想念,虽说这想念也不见得是坏事,就像年岁渐长的凌翎,对生命失去热情,若非思念
爹娘的念头太过强烈,恐怕早已熬不住了。
可是隽哥儿、莹姐儿还小,正是需要父亲的年纪,她代替不了,也无法成为一位父亲,她只盼着他陪他们的
时间长一点,让他们懂事,陪他们长大,别太早一杯黄土相见。
阴影中,他的嘴角上扬,「担心我?」
她有些冲的低吼道:「丧礼办一次就够,哭灵很累人。」
「口不对心。」他手臂收拢,让她偎向他。
「赵逸尘,你说好了不碰我的,别想出尔反尔。」她全身僵直地像颗石头,额头冷汗微冒。
「今晚不碰。」他还有点克制力。
什么叫今晚不碰,他是想逼得她大吼吗?皇甫婉容掐人的手劲变大,可被掐的人毫不在乎。
「还有,我的表字君山,以后喊我夫君或君山,不要连名带姓,有失妇德。」她喊得他半边身子都醉了。
君山..「那你想起自己本名前用什么名字?」
「沈见山。」
「谁取的?」为什么姓沈,不是李四、张三。
「师父取的。」
「师父?」她一怔。
赵逸尘失笑的捏捏她软嫩的耳肉。「你不是看出我有武功在身,师父年轻时曾喜欢一个姓沈的姑娘,所以用
了她的姓,而名字更简单了,取自开门见山的见山两字。」
「啊!这么随便。」好在不是开门见屎,要不..
「师父从来不随便,只有更随便。」是个率性而为的老酒鬼,有酒便是天老爷,无酒滚滚滚。
「听起来你师父人很有趣。」能随而便之的人无忧且无愁,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无事别扰。
「有机会带你去见他。」师父会喜欢她的。
「别把我卖了就好。」她打了个哈欠。
见她已有困意,赵逸尘按下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臂上。「睡吧!我也累了,没有精力应付你。」
「你..你说什么呀?谁要你应付。」她两颊烫如火。
「那就安静点,我很久没抱着女人睡。」他在警告她别玩火,不是每个男人都当得成柳下惠。
「可是..」
皇甫婉容只想开口说话好舒缓内心的惶然,谁知刚说了两个字,一道黑影翻过身,狠狠封住她的口。
「可以睡了吗?」真是的,到底谁在玩火。
她整个呆住,久久发不出一丝声响。
「唉!换我睡不着了。」他怎么就不能再忍忍。
她装哑巴。
「要不你帮我,我那里胀得厉害..」自作孽,不可活,真应了这一句话。
她干脆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我只说今晚不碰你,没说你不能碰我。」
男人有多可耻可见一斑。
皇甫婉容翻了白眼,正想说她才不想碰他,哪知他再度欺了过来,低喃了一句——
「算了,为了你我甘作食言的小人。」随即吻上她。
这回的吻更炽人猛烈,她想抗议,却发现她找不到空档说话;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深入她的衣襟里,如
果方才她觉得他是大火炉,这会儿更觉得他的手是火苗,所到之处在她的肌肤上燃起簇簇焰火,烧得她理智全
无,到后来连抗议拒绝都快忘了。
欸,他说得好像也没错,睡一睡真的就熟了——她身子都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迷迷糊糊的想,其实也挺舒
服,再等等、再等一下再阻止他好了..
这一晚赵逸尘其实还算是信守一开始的承诺「没碰她」,他只是爱抚、亲吻她全身上下,重逢之后的夫妻第
一夜,他不满意,但尚可接受。
「周叔,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一身朴实的周叔屈身道:「请东家吩咐。」
纤指一勾,要他靠近些,谨防隔墙有耳。
「..你就这么说,多找几个闲汉,到茶楼酒肆,烟花之地,人越多的地方越好,让人把话传出去,要闹得
满城皆知,银子不是问题,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尽快让这话流向大街小巷..」
也该是时候了。
「是。」
周叔到帐房领了银子,一刻也不停脚的坐上马车往县城赶去,听书的茶馆里闲汉子最多了。
「你要他去办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秘密。」皇甫婉容比了个「唬」的动作。
「连我也瞒着?」夫妻要一条心。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就算她不说也会流到他耳朵里。
到底有多快?
真的很快。
城里闲着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把一把的银子撒下去,街头巷尾如野火般燎起一股流言,从大人、小孩到快入
棺的老人家都口耳相传,把这话说了又说,众所皆知..
「匡啷」一声,一只绘着长颈白鹤,象征长寿的薄胚青花瓷茶盅被扫落在地,白鹤的颈子断了好几截,散了
一地,让人看了颇觉不祥,一旁的丫头缩头缩尾的,没人敢上前收拾。
在赵府,所有的下人都知晓最不能得罪的主子是二少奶奶小谢氏,她在外头是知书达礼,温婉可人的贤淑媳
妇,好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堪为妇人楷模,可是一回到府内,那就是原形毕露。
心眼小,眼界窄,脾气躁,善妒又爱吃味,心性高得受不得一丝气,只要在府外受了一点闲气,她一回府便
朝下人发作,不管他们有没有犯错,眼神一溜看谁不顺眼,先打二十大板再说,打死了拿银子赔命,她气顺了
比较重要。
丫头、婆子都怕她,只要一看她脸色不对便躲得远远地,绝不往她跟前凑,以免成了下一个倒楣鬼。
不过其实最叫人惧怕的是喜怒不露于外的太太谢氏,她表面呵呵笑的,边笑边品茗之际,地上一滩血,已然
杖毙的下人口角溢血、两眼大睁不瞑目,她视若无睹的如同寻常老祖母呵宠着小孙儿的语气,春风漾柳的笑言
道:「拉下去喂狗。」
谢氏、小谢氏是赵府的两尊菩萨,说不得,碰不得,只能供着,谁落在她们手中只有粉身碎骨的分。
仆婢们暗暗流传一句话——佛杀女菩萨。
「呜..呜..姑姑,你叫我怎么做人?外面的人都说我是端着粗碗充玉盘,明明是继室出的二房媳妇,还
到处跟人说是元配的长房嫡媳,说我是想银子想疯了,冒充长房想独占赵府财产,笑我的脸皮厚度有几
寸..」
哭得像只花猫的小谢氏满脸是泪水,她从一进门眼泪就没停过,手绢儿都换了五条,还是没能止住她的泪
水,一脸的委屈,满肚子怨气,还有说不出的熊熊怒火。
她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了,好像从头到脚被人看不起,无论走到哪里,讥笑的异样眼光就跟到哪,臊得她根本
坐不住,以团扇掩面,待不到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开,没法久待。
她是做过那些事又怎么样,谁家的后院没几件糟心事,她也不过是想守着自家银子不流入外人的钱袋,何错
有之?为什么他们只针对她一人说嘴,视她为万恶不赦的大坏人。
长房没了由二房承继有什么不对?短命的大伯子早早辞世是他福薄,禁不起当家主事的大福分,那么他们二
房就吃亏一点,独木支撑大局,必定把家产护得好好的。
长房的遗孤?
嘁!那么豆丁点大的娃儿能养活吗?谁叫他有那样不贞的娘亲,就算养得大也是丢人现眼,族人们不可能接
纳名声有损的子孙,让他出族才是为他好。
「是谁说的?」谢氏手中的茶盅又换了一只喜雀登梅,她摇摇手,让人拾起她摔落的碎瓷片。
小谢氏呜呜咽咽地。「有陈太太,李夫人,齐二小姐,周姑娘,张二婶子,金六姨娘,三姑奶奶家的太
太..」
她说也说不完,几乎人人都点到名,人多到她觉得丢脸至极,泪如雨下,哭到眼睛都发肿了。
「她们真的这么说?」他们和长房那些事已经过去好些年,怎会有人重提旧事,把老根刨出来?
「她们还说姑姑你为了霸占长房的私产,还往长媳头上泼污水,手段卑劣的把人赶出去,简直和皇甫家有
仇,还说你一文钱也没给大嫂,把她的嫁妆给扣下..姑姑呀!外头传得真的很难听,屎盆子整个往我们身上
倒..」她受不了的和人理论,反被嘲笑一门毒妇,姑姑心毒,侄女手毒,谋人身家毫不手软。
「还说了什么?」谢氏看似平静地喝着茶,面上清风徐徐,但实际上已气到持盅的手直颤抖。
「姑姑,大表哥真是你买凶害死的吗?外面传着大表哥根本无心仕途,是你逼着他上京科考,他不去你还搬
出祖宗牌位让他跪祠堂,跪到他自觉有愧..」连她都怀疑是姑姑下的手,姑姑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我也是为了他好,希望他能光宗耀祖,咱们府里很久没出一个读书人,谁知..」她假意拭泪,面有戚
色。
谁知居然杀不死那个贱种!让他跳水逃生了,躲了几年又回府,打乱她精心算计好的局面。
若是晚上五年,她便能说动老爷将财产全放到儿子名下,独房独嗣继承家业,尘哥儿若回来也晚了,顶多以
旁支身分分他几亩地或几间铺子,再多也没有了。
「可是我们真的拿了长房媳妇的嫁妆呀!大嫂那装首饰的匣子还搁在我梳妆台上,有几支小金钗我还赏了
人..」要是得还大嫂,她还得想办法弄来还人,她不甘心花自己私房钱。
「闭嘴,你这张嘴没把门的,谁说你拿了她的嫁妆,分明是她送给你添妆的,懂了吗?」她们要一口咬定,
口径一致对外,不给外人留话柄,赵府丢不起这个脸。
小谢氏面露憋屈的拭着泪。「姑姑,要不我们把长房的小侄子接回来养,别让人家说我们对他不理不顾,熬
死了大的,逼死小的,二房心狠手辣,一个该执妾礼的继室也想占着元配的位置,妾就是妾,上不了台面。」
姑姑每年大年初一都要入祠堂以妾礼向元配上香,从她嫁入赵府后从不间断,重规矩的姑丈一定要姑姑依礼
跪拜,礼不可废。
为了此事,姑姑和姑丈闹了几回,甚至装病不去,但姑姑只是一次不去,姑丈便将她禁足半年,夺她中馈,
让她在「病中」好好反省,当初她嫁给他为妻时便知他早有元配,两人有年幼稚子,只是夫妻缘浅杨氏去得早
才续娶。
为此,姑姑也不敢再闹了,一心打理后宅,恭恭敬敬的视嫡妻为长,甘为后妻。
「接回来做什么,好让我们把他弄死吗?」一见到那张神似长子的小脸,她就想起丈夫说起长子时的缅怀神
情:此子肖母。
在赵府有她便无杨氏,任何与元配有关的人事物,她一样都不想留下。
「可是大表哥不是活着回来了?身为赵家长子,他势必会接回自己的儿子,总不能一直养在庄子吧!」谢明
珠说了一句最像人说的话,可是却不是谢氏想听的。
哪一个大户人家会将嫡孙送往偏远的庄子,又不是破家灭门了要避灾,几岁的娃儿能花费多少银两。
小谢氏见识过的内宅手段还是太少了,她认为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养在府里找个远一点的院子一奶不就成
了,再配三、五个婆子、小厮,一个月几两银子而已,赵府养得起。
姑姑太赶尽杀绝了,等小侄子长大,赵府已在二房手中,到时给他几百两银子分出去不就得了,她们赚到了
名声,不用受人白眼,她在外与人走动也抬得起头,少受奚落。
一提到长子的无恙归来,谢氏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狰狞,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看错了。
「回来就回来了,还有人会赶他走吗?不过长房的院子被你们住了,你叫丫头、婆子把东边那处院子清理出
来,有竹林清爽。」
「姑姑,你是说那处闹鬼的院子?那里很荒凉..」平时根本没人敢去,地方大是大,却非常阴森。
从前有个叫如意的丫头在竹林上吊,每到无月的夜里,竹林便会发出沙沙的呜咽声,似是女子的哭声。
「什么闹鬼,胡扯,是竹叶被风吹的声音。」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一起风,竹叶会发出沙沙声不是很理
所当然的事吗?
「是,姑姑,你怎么说我怎么听,都听你的。」擦到第九条手绢,小谢氏的眼泪终于停了,微带一点抽噎。
「你下去吧!我好好想想。」这侄女在闺阁时明明聪慧伶俐,怎么一嫁人就变蠢了,愚不可及,一遇到事就
哭哭啼啼,全无大家媳妇风范。
「嗯,那我回院子了,姑姑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不然我没法出门见人。」
年轻的小媳妇待不住后宅,总想往外跑,爱与人比较的小谢氏亦是如此,只要有花会、诗宴等的聚会,从不
错过。
「去去去,看了你就心烦。」谢氏挥着手,露出不适的神情,眉间的皱折加深了几条。
小谢氏扭着杨柳腰走了,空旷的偏厅一下子安静许多,也给人一丝秋风萧瑟的悲凉,人丁不旺一向是赵府的
隐忧,除了长房生了一个男丁外,竟再无旁的男孙。
二房只有一个女儿,刚满五个月大,原本谢氏母子还寄予厚望,盼着来个男娃,谁知一出生哭的声音大,偏
偏少了一物,让两人十分失望,一步之遥的目标就是跨不过去,女娃儿可不能继承香火,终究是别人家的。
「娘,此事不能坐视不理。」
昏暗不明的内室走出一名身穿宝蓝色直裰衣袍的年轻男子,头戴纶巾,手拿折扇,一身的文人气息。
「喔!那你说我们该怎么管?」长子没死,一切的计划就成了泡影,当然要重新做一番安排。
赵逸风身长面白,眉目清疏,脸稍长,显得寡恩。「把大嫂和小侄子、小侄女接回府吧!」
「你说什么?!」她目光一冷。好不容易才寻了个错处把人弄出去,她打算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碰面,筹谋多
时才成的事,他居然要她自毁长城。
「娘,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件事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目的就是要让长房一家回赵府。」他看得出隐在舆论
之后的手段,没有人暗中策划,不会激起这么大的反应。
「你是指赵逸尘?」他一回来就没好事,老爷眼中只有他一人,再无他们母子。
赵逸风拧着眉,面无舒色。「娘不觉得巧合吗?原本什么事也没有,爹正打算在我中举后放手,将家业慢慢
交到我手中,但是他的出现推翻了这一切,好像我们在为人作嫁,刚得到手的又要还回去。」
他可不想一辈子背着继室嫡次子的身分,永远矮人一截。
心大不是不好,但赵逸风更贪,他贪兄长元配儿子的地位,想和兄长交换出身,两人短短四岁的差距,兄长
凭什么拥有最好的,行商、学业样样比他出色,他必须在后头苦苦追赶,一次又一次的落败,勉强摸到一点
边,可他做得再好,受人注目的还是他赵逸尘。
只因他是元配所出的嫡长子吗?
「都几年了,他还想翻出什么风浪。」谢氏不屑的轻嗤。
赵府上下掌控在她手里,一个长年不在家的长子想扳倒她太难了,她的手无所不在,伸遍全府。
「娘,不要低估你的对手,这回不是让我们栽了个大跟头了吗?若是大哥再找出当年为大嫂诊脉的大夫出来
作证,那你的名声就毁了。」同时也会连累他们夫妻俩。
谢氏扶着茶盅欲飮的手一顿。「没别的办法吗?」一想到长媳愁眉苦脸的寡妇相,她心里满是不舒服。
「如今还有别条路好走吗?人家就是要逼着我们低头,就像当初咱们毫不给退路地逼走怀着身孕的大嫂。」
明着打脸的报复,有谁看不出来,全城的百姓就等着看他们笑话。
「那贱种明明都死透了还活过来糟蹋我,简直跟他娘一样阴魂不散。」死活都要折磨她。
「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这府里还有干了几十年的老仆,他们的一生全给了赵家人,而这个赵家人不
一定是他。
她轻哼了两声,以低头品茶掩去脸上的不快。「一会儿你带了礼,把长房一家人接回来,老窝在庄子上成何
体统。」
「娘,恐怕我的分量不够。」大哥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难道要我亲自去请?」她面上的不豫如野火般燎开,握着茶盅的手几乎要将盅身捏碎。
赵逸风抿着唇,一脸冷意。「不是你去,他们肯罢休?」
不过谢氏母子都猜错了,这场闹得满城风雨的流言不是赵逸尘主导,而是另有他人,就是要打得他们猝不及
防,只有挨打的分。
第八章 谢氏登门被打脸
「你散出去的?」
用完早膳,皇甫婉容正绕着庄子高墙走一圈消食,冷不防身边冒出一句低沉的男声,还没习惯生活中多了一
个丈夫的她有片刻怔忡,她抬头看云,又低头瞧生机蓬勃的小花草。
去年栽的果树已结果了,虽然量不多,但也是成活了,多施些肥,再照顾个两年,便能结实累累。
岁月静好,秋高气爽,等这批货进关,又可过个好年,她耳边仿佛听见成箱成箱的金条银锭落袋。
什么都很好,只除了那个破坏她好心情的男人。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当我是你养的花花草草般漠视吗?」身形笔直的赵逸尘面上淡然无波,但眼底藏
着悠悠荡荡的笑意。
有主见又难驯的女人,得费点心思来哄。
嗡嗡嗡的声音吵个不停,让人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没瞧见我吃撑了,胃胀,不想开口。」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散点胀气。」夫妻本一体,不分彼此,妻子受罪,夫婿感同身受。
「停,不许过来,你给我站在那里说话就成。」神冷唇薄,本该是冷情之人,怎么就..无赖一个。
想起夜里的动静,面皮薄的皇甫婉容顿感面颊发热,她没好气的美目一睐,恼怒中带了一股难言的羞意。
「离得远了怎好说些细碎话,你想让丫头们听见我们昨晚闹的闺房私密?」雅致如画的面容如同冬天未融的
冰棱,凝重地没有笑容,叫人看了生惧,可那压低的轻柔却十足的不要脸,像极了爱装小老头的隽哥儿。
表里不一。
「你..你能不能正经点,好好的说两句不臊人的话。」她的脸又热又烫,粉粉酡酡的,像喝了微醺的桃花
酿。
赵逸尘目光一柔的走近。「那就说些你想听的正经话,城里那些流言是你瞒着我让周叔做的事?」
主子说着话,调教有成的丫头明烟、明霞自觉的退开,走到听不见两人交谈的花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