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没有!世家正在渐渐倾颓,安嬷嬷总说什么我嫁给史家二公子是下嫁,是委屈我了,她没看到我有什么,空有一个血脉高贵的名头,母族无人、父族又无兄弟帮扶,若不是太太一心要挣个贤良的名声,这样好的婚事,又哪里轮得到我?人家史家公子还觉得委屈了呢!”
“小姐!”秋菊、秋霜听得魏贞娘这样妄自菲薄,心中悲苦,齐声唤到。
魏贞娘看两个丫头眼泪都在眼眶中翻滚,自己反而不那么伤心了,语气平淡到:“哭什么,事实就是这样,哭就能解决了?”
“小姐…”秋菊说,“既然如此,史家又是太太的娘家,会不会为难小姐?”
“不会!嗯,多半不会…”魏贞娘沉吟到,“太太嫁到了魏家,就算往娘家说话多半也有所保留,她如今是魏家的人,又怎比得我嫁进去和史家关系亲近?保龄候和夫人感情很好,我随太太去史家做客的时候,也亲眼看到保龄候府家风严正,我嫁的是次子,早晚要分出去单过,保龄候夫人为难我做什么?再说,侯爷和夫人如今还在福建任职,此次问名都是世子爷出面,成亲的时候侯爷和夫人赶得回来不还是两说呢。”
“小姐,我说的是姑爷…”秋菊不好意思的说到,问名过了就是纳吉,纳吉又称定亲,过了这一步婚事就定了,再无反悔余地,此时称“姑爷”还有为时过早嫌疑,但称“史家二公子”又太过生分,秋菊看自己小姐好像很满意这门婚事的样子。
“他啊,观其文,不像是不尊重嫡妻的人…”魏贞娘低语一句,心思飞到她曾经看过史仲竹的文章诗词上。
早在魏史氏、史四娘、自家嫡母透露出自己会嫁给史仲竹的时候,魏贞娘就全方位关注起了这个最有可能成为自己丈夫的人,三四年过去了,收集的文章诗词也有一大堆。
提出过“夫妻一心论”,写过“家有贤妻,三代受益”的人不会是不尊重妻子的混账,写过《香山红叶赋》的大才子,生活也是个有情趣的,还有史仲竹科举时写过的文章诗词,士林流传出来的名言警句,魏贞娘真觉得,她未来的夫君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史魏两家配合默契,八字让护国寺的高僧算过也是天作之合,现在就等着史仲竹春闱过后,再进行纳吉,彻底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候大小登科,双喜临门。
史仲竹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对自己颇为满意,他回到京城一个月都在请客与被请客中度过,赶了无数场子,终于把亲朋好友、同年同辈拜访完了,该是时候静下心来,好好备考春闱了。
史仲竹保持着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的伟大指导方针,一心备考,拿出当年学文习武的劲头,每天看书三个时辰以上。大嫂徐氏不会对史仲竹读书指手画脚,只细细吩咐下人,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所有主子都重视,吓得史思贤、史思齐哥俩来秋节院都轻手轻脚,一副做贼模样。
人一认真,时间就过得很快,史仲竹系统复习过一遍后,正打算进行第二轮复习,春芽端着条形糖过来了。史仲竹看都没看,只以为是平常点心,咬了一口,才发现,怎么这么甜?史仲竹疑惑的看春芽,春芽抿嘴一笑,“主子,这是灶糖呢!”
“什么?今儿个已经二十三了?”史仲竹惊呼到,这段日子他闭门读书,过得山中不知岁月,没想到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快过年了。
“是啊,主子温书用功,没在意,今儿个可不正是腊月二十三,请主子多吃两块灶糖,让灶王爷保佑主子高中!”春芽凑趣到。
“是该多吃两块。”史仲竹左右手同时开弓,吃了几块,吩咐春芽把剩下的灶糖分下去,“你们也吃两块,沾沾福气。”
春芽欢喜的接了,给主子吃的灶糖颜色雪白,甜味也正,下人自己做的就没这么好吃了,如今得了寓意好、吃味香的灶糖,可不开心吗?春芽还准备把自己那份包起来,回家给孩子甜甜嘴,她已经是孩子他娘了啊!
既然已经快过年了,史仲竹也不打算在过年的时候还逼着自己,吃过灶糖,把书本一收,准备帮着史伯松打点庶务。
从旧年的腊月二十三到新年的正月十五,二十二天左右的日子,要办的事情那么多,可要好好安排才行。
大嫂徐氏早就把献给史鼎夫妇的礼物打点好,送到了福建,史仲竹的年礼是早就备好的游学路上的特产和集结见闻写成的文章,南山知道主子的心思,早早和当家夫人徐氏说了,也一起送到福建去了。
史仲竹到了听涛院,大嫂徐氏打趣到:“二弟出关了!”
“嫂子!您这是臊我呢!”史仲竹不好意思到。
“可不敢打趣我们举人老爷,哎呀,不对,翻过年去就是进士老爷了!”徐氏可不轻易放过他。
史仲竹被打趣的满脸通红,作揖求饶到:“好嫂子,我错了,我这不是来给您当苦力来了,您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只管交代给我,我一准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可巧,我这儿正有一件事,还非你不可!”
“请嫂子吩咐!”
“给魏家的年礼怎么备,二弟可有主意?”徐氏敛了笑容,正经说到。
“魏家不仅是姑姑,还是我的岳家,嫂子把往年的礼单给我看看,我再酌情增减,可好。”史仲竹建议到。
“好。”大嫂徐氏应声,从桌子上繁复的单子中找了一张递给史仲竹,所有的礼单都在这里,徐氏也是早有准备。
史仲竹和徐氏说笑几句,回了秋节院,细细研究礼单。
今年的礼只能重不能轻,史仲竹按着去年的单子做了些微调,然后用自己的名义,给姑姑姑夫或者说叫岳父岳父单独备了一份礼,再想了想,给魏贞娘也单独备了一份。回到京城,史仲竹就调整过来了,他知道,该翻篇儿了。
魏府。
魏史氏接到娘家的年礼,丰盛的年礼给她长了面子,心中十分欣慰,看到竹哥儿单独备礼,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身边的丫鬟接口到:“太太,史二公子是您的侄儿,血缘关系,任谁也抹不掉,可惜什么呢?”
“是啊,是我魔怔了,就是看不得公公端着一副世家大族的模样,早些年把前头留下的嫁妆私房单传给了贞娘,也不看看我当初陪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带了多少珍宝,难道还能看上一个落魄人家的三瓜两枣。”魏史氏不平到,她从出生到嫁人,不顺心的地方少之又少,唯独这个原配留下的女儿,碍眼的很。
丫鬟知道,若是老太爷不把先夫人的嫁妆交给大小姐,太太肯定会克扣一部分,其实太太不缺这些东西,只是又便宜不占王八蛋,谁还嫌钱多啊?当然这样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说出口,只奉承到:“太太说的是,老太爷如今才算明白过来,大小姐的婚事就是您一手促成的,现在谁不夸您贤良,咱们史二公子,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良人。”
“可不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好,不是我夸口,竹哥儿是再好不过的人。”魏史氏得意到,“竹哥儿也给贞娘备了份礼,过了我的手,自然不算私相授受,你给清秋小苑送去。”
丫鬟应诺,吩咐粗使婆子抬着年礼,往清秋小苑走去。
魏贞娘正在房里看书,听得太太身边的得意人来了,自然请她进来说话。丫鬟俯身行礼,到:“这是保龄候二公子送来的年礼,太太说适合大小姐用,就做主分过来了。”
“多谢太太惦记着我,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过太太。“魏贞娘知道这是未婚夫送的礼物,心中也十分高兴。
“是。大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史二公子和大小姐真是般配极了,听太太说是二公子的院子就叫秋节院,大小姐的院子叫清秋小苑,连院子都配得不得了!”丫鬟奉承到。
“好一张巧嘴,太太果然会调理人,史二公子的院子取的是‘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的自勉之意,哪里是我这般闺阁儿女附庸风雅能比的。”魏贞娘谦虚到。
“奴婢可不懂什么诗啊词啊的,只听一个秋字,就知道大小姐和未来姑爷心有灵犀了!”
“罢了,我可说不过你,秋霜,快拿个荷包堵堵她的嘴,你家主子快让她给羞死了!”魏贞娘也跟着笑骂逗趣。
秋霜拿了荷包,引丫鬟出去,秋菊过来拆开盒子,把内里的礼物捧给魏贞娘看。
魏贞娘接过,是一块玉珏,准确说是一对玉珏中小的那一块,明显看得出有等待镶嵌的部分,玉色温润,触手升温,白色的玉上还有红色的圆形小点图案,看着像是…红豆,若是如此,那的确是好玉。
“姑爷怎么只送了一半来?”秋菊问。
魏贞娘没有搭话,只在心中默念自己曾经看过史仲竹写的诗:“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看着这玉佩,心中升起更多的期待和爱慕。
第42章 田园悠然乐
这个年史仲竹过得轻松自由,虽然史鼎夫妇远在福建,史叔梅、史季兰两个吉祥代表也不在身边,有些遗憾,可京城老宅里还有史伯松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孩子,史仲竹从小到大,兄弟姐妹中,和这个哥哥关系最亲密,一起过了一个祥和愉快的新年。
年三十在一起守岁,初一给三个晚辈发了红包,再去补眠,等史仲竹一觉睡醒的时候,繁忙的拜年活动就开始了。昨天,史家收到了圣人赐下的福菜,史伯松作为保龄候世子一份,史仲竹还额外独得一份,身份大涨。要知道圣人赐菜也是有数的,让史仲竹在众多重臣显爵中插了个队,袭个微末爵位,圣人还不忘赐菜,外人都要高看他一眼。
所以拜年的时候,史伯松作为世子拜访老亲,史仲竹也代表家族走访,别人家也不觉得派次子来是看低了他,现如今谁不知道史家二公子圣眷正浓。
过年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闱。
史仲竹对应试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春闱对读书人最大的考验其实是身体的,春寒料峭,农历三月的北方,只能穿单衣,身子稍微差点的就熬不过去。
提着篮子,在南山、去病等一众小厮的目送下进了贡院,在贡院内忍受了九天的折磨,蓬头垢面、满身酸臭的被小厮扶上马车,回到保龄候府。
史仲竹一头睡死过去,吓得徐氏立马拿帖子请太医,又派人赶紧去通知还在当值的史伯松,一通忙活。等史伯松告假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太医的诊断:“二公子没有大碍,许多考完春闱的士子都有这样的症候,不过是累狠了、饿狠了,让二公子睡饱起来,先用些清淡的东西,一天后再恢复正常饮食就无事了。”
史伯松到底见识多些,知道自己二弟没有的大碍,殷勤的把太医送了出去。
“二弟这是累惨了,我吩咐厨房炖只老母鸡,炖得烂烂的,清汤撇去浮油,等他醒了给他下面吃,二弟就爱吃这个。”徐氏自语到。
“劳夫人费心了,二弟科考不容易,而今这科主考官袁杰大学士大人最公正严明不过的一个人,圣人更是抓得紧,什么消息也不敢打听,你吩咐下人不要在二弟面前提春闱,考都考完了,先放一放,别在损耗心神。”史伯松细致的吩咐到,再补一句“尤其是那两个臭小子!”
“放心吧,爷,我会好好照顾二弟的。”徐氏应诺。
其实史伯松夫妇都太过小心了,史仲竹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神清气爽的到庄子上散心了,一点儿没有他们担心的那样心浮气躁、焦急等待放榜。史仲竹考试多年,对试后情绪调节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他回到京城这么就还没有去他的庄子上看过呢。
史仲竹游学之前把庄子上的事务交给了去病和姚管事总揽,赵老做技术总监,史仲竹在黑土地大东北没有找到野生稻,在鱼米之乡的江南没有找到,反而在云南景洪的一个小山沟里发现了野生稻的踪影,当初从四川出来,史仲竹在去京城还是去福建之间犹豫的时候,就近游览,无意间发现的。欣喜若狂之下,派人快马加班送回了京城,如今刚好够野生稻种过一季,史仲竹必须亲自来看看成果。
三年多过去了,赵老的背佝偻得更厉害了,史仲竹到了小庄子,姚管事和赵老出来迎接,去病本就随侍身旁。
“主子万安,主子带回来的野生稻果然不凡,种下之后,成熟时容易脱落的种子,都是随熟随采,晒干,净种,贮存,等今年4月初就能播种繁殖。现在还看不到结果,但按主子吩咐的通过花药培养,得了一批具有抗性的合成育种中间材料和一个优质高产新品系。往后几年老头子主要就这些高产优质栽培稻与之杂交、复交和回交下功夫,争取早日把主子要的良种培育出来。”赵老也不说废话,张嘴就是一大堆专业术语,这些东西都是史仲竹教给他的,如今说来,去病和姚管事这般自认识文断字、有些见识的人都听不同赵老在说什么。
“好,太好了,赵老辛苦了,良种培育总算有了实质进展,只是,依赵老看,良种什么时候能真正稳定、大量出来?”史仲竹问到。
“这…这个,老头子也不敢肯定,按理说有了今年这批野生稻种,再试验两年就行了,可主子是知道的,庄稼的事情,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万一气候不好,或者遇上良种不稳定,老头子实在不敢保证啊!”赵老实话实说到。
姚管事在一旁听得着急,这个小庄子是史仲竹手中的第一批私产,感情自然是有的,只是如今史仲竹的身份水涨船高,小庄子自身条件又不过硬,姚管事生怕史仲竹狠心抛下这个庄子,姚管事这几年过上了受主子重视、受下面人尊重奉承的好日子,可不愿再过以前无足轻重的苦日子。
姚管事听了赵老的话,连忙补充到:“主子放心,咱们京城,圣人庇佑,百邪不侵,气候自然是好的,老奴担着管事,什么事都先紧着赵老的良种事宜,主子要的东西,肯定能按计划完成。”
史仲竹倒不催促,有时候科研就是这样,你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时机不到,它就是出不来,很多人都受不了长期大量投入,却没有产出或者产出与投入不成正比的情况,而撤资、停项。史仲竹坚信自己走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沿着这个方向自然有最璀璨的宝石等着自己挖掘。
“姚管事的心意我知道,只是良种培育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也不是马上就要,慢慢来吧。”史仲竹今年才十五岁,时间还长,他等得起。
史仲竹为姚管事、赵老、去病都记了一功,赏了银子、布匹,又叮嘱赵老抓紧研究,叮嘱姚管事注意保密,才把话题从良种上移开。
“听说你们把附近的山头买下来了?”史仲竹游学接到消息的时候,去病早就组织把山头买下来了。
“是嘞,主子,就是庄子后面的小山包,这山不过十五丈高,在南边位置不好,山上既没有名士隐居,又不出产什么好东西,这山原是一西北武官的产业,只是…”说到这里去病低下声音,私语到:“这武官是端王爷一派的,三王爷受了斥责,手下势力大量被减除,这武官也被抄家了,奴才拣了够漏。”
“这样啊,那你就只买了这山头?”史仲竹可不相信自己调/教出来的是这样的老实人。
“嘿嘿嘿,主子料事如神,奴才把这小山包方圆十里的地都买下来了,小山包南面山脚下的地都出了京城地界,属于南直隶了。”去病说到。
“这样一来,京城南面的地就可以连成一片了。”史仲竹脑海里浮现出史家在京城田产的分布图,把这座山头一买,就和家里原来的田产连起来了,管理也方便很多。
“办的好,去病,银子还趁手不?”史仲竹走的时候把庄子的产出交给了去病,其他产业也交代了去病去提银子都放行,买山头没问题,也要关心关心花费。
“主子放心,银子够用,奴才还没到其他地方提银子,但是庄子上出产的其他花儿就赚得钵满盆满。”
“哦?”
“主子您是不知道,自从您把牡丹献给圣人,其他人家就都来求了,主子说了牡丹不卖,可庄子上还有其他的花儿啊,沾了圣人的名头,就是一般的花儿也卖出天价来了,尤其是京中贵妇人,都爱咱们庄子上的花儿!”去病得意到,先前主子一心扑在科举上,他也没有机会把庄子的具体产出好好汇报。
史仲竹没想到名人效应和广告效应这么好,他当初被骂了一顿,不敢再卖牡丹花儿,把庄子事宜全权交给去病打理,没想到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你们总是庄子、小庄子的喊,就没有给这庄子取名字吗?”史仲竹问。
“都习惯了,主子是读书人,给取个雅致名字,奴才说出去也好听啊!”
东西都卖了几年了,还连名字都没有,真是保持了艰苦朴素的作风。史仲竹想了想,大俗即大雅,既然是卖花儿的就叫百花园吧,正好还掩盖了他在改良粮种的事情。
“百花园,好,百花园,果然贴切又生动,主子干脆一并把小山头的名字也取了吧,小山头,小山头的,叫着也不好听。”去病奉承到,此时“百花园”还没有引申出什么含义,事实上,去病还是第一次听到“百花园”的说法。
“山上种的是什么啊?”史仲竹问。
“都是些杂树什么都有。”
“那些树到了秋天叶子可会变红、变黄?”
“是会变,可京城边上的山大多都是这样。”去病不认为这又什么特别的。
“这样,山的北坡,靠近百花园的那面种竹子,在半山腰修一座两进院子,质朴为主,要的是自然简朴,在山上多修几座简易的亭子小楼,山的其他地方就不用过多雕饰,趁着现在春天,种竹子好活,先做起来。”史仲竹开始吩咐了。
想了想,觉得不全面,又到,“嗯,你先心中有个底,山上要有大工程,今天我先去山上看看,画个大致图形,不行…今天时间不够…”说着说着,史仲竹兴致来了,想自己设计一座集观光旅游休闲娱乐经济实惠为一体的小山,热情高涨。
“不行,都不行,前面说的都先不算,去病,你回去告诉大哥大嫂,我今天不回去了,起在庄子上多待几天,好好想想。嗯,回去的时候把延年、南山、药师都带过来,这还要用他们呢!”史仲竹先吩咐去病给家里说一声,他要在庄子上好好策划才行。
去病听到主子要把他们四个都集中起来,就知道是个大工程,史仲竹身边的四大随从,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把四人集中起来,动作肯定不小。
史伯松乐意自家弟弟不去纠结春闱成绩,愉快表示同意,史仲竹就在庄子上扎根了。
第43章 温柔圆滑人
在城里生活久了,史仲竹现在做的相当于放大版“农家乐”,花了三天时间,把灵山考察了一遍。,哦,对,史仲竹给这座小山取名叫灵山,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至于这个仙是谁,就见仁见智了。在山上逛了几天,选址在小山的五分之四高的地方建了一座幽篁馆,四周全是竹林环绕,切合自己的名字。又在灵山上选了是个地方,建了亭子或小楼,山上的树木进行了大量移植休整,山上的道路也拓宽了,史仲竹没有把山路修成“盘山公路”模式,而是台阶式的真正山路,不让宽阔的山路破坏了这座山的灵气。
南边的小山,小巧玲珑,在北方大气开阔的建筑氛围中,史仲竹的这座灵山注定一枝独秀。
春闱的第三场是二月十五到十七三天,放榜在三月十日,五日后,就是三月十五就行殿试。史仲竹考完是就到了庄子上散心,一住就是半个月,史思贤、史思齐哥俩按捺不住,都跑来找自家二叔玩儿。
史仲竹带着两个侄儿上山狩猎,下河摸鱼,即使在山上只能打到写野鸡、野兔之流的小东西,史思贤、史思齐比起家中圈养的鹿子、狍子还是更喜欢自己猎到的不起眼的小东西。史思贤稍微大一点,已经立志要给徐氏做一条兔毛披风了。史仲竹没好意思告诉他,作为一个四岁的小萝卜头,你能打到一只野兔,都是侍卫放水,让你在死得差不多的兔子身上补一箭。兔毛披风史思贤是不要想了,倒是史仲竹打了一大堆兔子,做了风干兔、麻辣兔等风味兔肉,送到保龄候府、忠靖候府,说是游学路上学来的新鲜吃法,给大家尝尝鲜。
史仲竹在庄子上住了二十天,已经是极限了,春闱过后有一大堆的文会、诗会,史仲竹必须去刷刷存在感了。
带着两个小萌娃回到保龄候府已经是三月六号了,离放榜只有三天了。史仲竹集中参加了这三天的文会,能在临近放榜的时候组织开文会的都是有一定自信的才子,史仲竹去参加,因见过一僧一道,没有后顾之忧,说起话做起诗来,自然力压众人。无数经典诗词,随着这三天的文会传遍大越才朝野。
三月九日的文会,是国子监学子联合举办的,这次春闱,礼部主办,但礼部的人主考官、副主考官都没捞到,国子监却占了一个副主考的名额,可算扬眉吐气了。因此,国子监的学子一时都信心爆棚,走路胸脯都挺得比往日高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