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退役宫女
- 另类小说下一章:冷宫公主倾乱世:朱颜劫
我缓缓点头,随即敞开衣襟小心的取下肩头紧贴皮肤的一片肉色薄膜,感慨道:“想不到当初在玉松子那里得来的这个东西竟然这般神奇,硬是将那胎记给生生遮去了!”
一旁的沉香叹道,“公主可以让她看到肩头并无胎记,这般一石二鸟,既可敲山震虎,又可打消她们的疑虑。真是妙计!木兰今日在天之灵看到也会安心了。”
我看向窗外雀笼里上窜下跳的五彩鹦鹉,“明日我们去拜祭木兰吧!”
经此一事,母后果然打消了对我身份的顾虑,初雪至此也收敛了不少,整日在王府深居简出,除了节庆来潇湘轩向我请安之外就甚少出门。我也乐得清闲,每日在潇湘轩里带着衡儿悠然自得,元庆一早已经被父皇派去黄河治理河工,这是父皇第一次将河工这等大事交给皇子办,元庆自然是不敢马虎,当即就赶赴黄河。
晋国也传来消息,皇后魏婵为李承桓诞下一名皇子,只是李承桓的第一个子嗣,又是中宫皇后所出,这个皇子即被册封为皇太子,而晋国在李承桓的治理下也愈加强大,周围几个弱小的属国也被迅速吞并,晋国成为大秦东境名副其实雄霸一方的大国。
光阴如梭,弹指而过,转眼就是第二年六月,这一日适逢南阳王寿辰,朝中官员蜂拥而至,携上厚礼来为南阳王祝寿,这一天的王府好不热闹,殷祁与南阳王都被一众官员围在前厅不得脱身,我独自抱着衡儿在房里闲坐,午后的天气愈发的闷热,衡儿已经熟睡,我在房中闷的厉害,就索性举步出门。
王府的院子里遍植树木,凉风迎面吹来,地上树影斑驳,我轻摇纨扇,走至后花园中的假山前,这里凉风习习,临湖而建坐在水榭的凉亭里纳凉很是惬意,前院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这里却是一派静谧。
我正要向那亭子走去时,却远远望去那亭子里竟然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依稀是殷祁,另一个身量纤细一身男子打扮,看不出是谁,我疑惑的顿住脚步,闪身躲进一旁的廊柱旁,一熟悉的女子的声音传来,“王爷如今娇妻美眷尽得,我很为你高兴。”女子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与不甘!
“你何必如此,你该拥有的我们都为你办到了,宫里眼线遍布,今日你本不该来的。”殷祁淡声道。
那女子的声音顿时急切起来,“是啊,我如今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你们又怎会知晓!”
殷祁没有说话,那女子似自言自语道:“即便如此我也从未后悔过,当初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此生我亦不会后悔,我要你记着,你们一辈子都欠我这个人情!”
殷祁轻叹着,“时辰不早了,未免惹人疑心,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女子轻哼一声,随即拂袖而去,从青石小道上匆匆走远,我躲在廊下看着她清丽的身姿,手心不自觉握紧,殷祁,翠羽,你们两人究竟有什么样的交易?这背后又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的关系,为何这么久以来我居然都没有看出端倪?
夜晚,我让沉香将衡儿抱了下去,独自负手站在窗前,微凉的夜风吹在面上很是惬意,心头却异样的烦闷,房门“吱呀”声响,是殷祁推门进来,他上前关切道:“怎么了?有心事?”
我转身看着他,“今日人来人往的,看你神色疲倦,可是累着了?”
殷祁笑握着我的手,“今日那些朝廷官员全都是逢迎巴结,与他们客套起来只觉得头疼!”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素来是不喜这些官场逢迎的。”
他在我身后也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萱儿可是有什么心事,今晚的你有些奇怪。”
“我还能有什么心事,你想太多了。”我依旧淡笑着。转身走到衡儿的小床边拿起手里的纨扇轻轻的为他扇着,衡儿安静的熟睡着,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我轻轻为他拭去,殷祁也走上前来,笑看着衡儿,“这孩子还是跟你相像些,人家说儿子若是跟母亲长的相像将来可是有福气呢!”
我淡淡的笑了笑,“明日我带衡儿进宫去让翠羽也见见他。”
殷祁深邃的黑瞳内有微弱的流光闪过,只是点头,“也好。”
我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叹着为衡儿一下一下的打着扇。
半个月后的一天,宫里忽然有人来传旨,说是皇贵妃传我进宫说话,我心头一紧,想起了衡儿的满月宴时王府后院殷祁与翠羽那番奇怪的对话,仍是不动声色的叫沉香为我更衣梳妆。
翠羽这才抬起头,优雅的拭去脸上的泪痕,“今日是我多虑了,萱儿不要见笑才是。”
我淡笑摇头,宫女玲珑讲元澈抱了上来,元澈方才一岁,仅仅比我的衡儿大了三个月,却生的虎头虎脑,很是可爱,难怪父皇对他宠溺异常,我看着眼前襁褓中自己最小的弟弟,忽然有些想笑的冲动,只见翠羽爱怜的抱着元澈,不经意捻起鬓旁的一丝碎发,白皙的手腕上那串颗颗均匀圆润的红麝珠子格外的显眼,那血红的颜色忽然刺的我眼睛生疼!
翠羽细长清亮的眼眸看向我,旋即又笑道:“今日我本以为你会带小世子进宫来的,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呢!”
蕲芳殿里,大紫檀雕螭椅上端坐着一身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的翠羽,自满月宴后我的心中就一直有个疙瘩,鲜少进宫见她,寥寥可数的几次见面也只是在宫里的宴会上,远远的颔首致意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则今日她主动邀我进宫意欲何为?
我恭敬上前请按,“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原娘娘吉祥如意!”
翠羽上前一把扶起我,“萱儿今日怎生这般与我客气了,快快起来!”
我淡淡一笑,“娘娘身居高位,臣妾也不能坏了规矩才是。”
翠羽神色一黯,拉着我的手在椅子上坐下,眼眶瞬息微红,“妹妹如今怎么与我生分了,我在这宫里只有你一个能说的上体己话的人,今日连你也与我疏离吗?”
我看着她凄然落泪,记起了昔日浣衣局中她对我的种种照顾,赶忙道:“娘娘言重了,臣妾与娘娘的情谊永远未变,始终如初!”
月斜风起吹不尽(上)
翠羽悠悠抬起头,细长清亮的眼眸看向我,旋即又笑道:“今日我本以为你会带小世子进宫来的,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呢!”
“衡儿前几日受了些风寒,夜里总爱啼哭,今日也就没有带他出门。”
翠羽了然的点了点头,“今日传你进宫还有一件事要说给你听,你们王府上西院的那位眼下竟这般的安分起来,我瞧她她也不是个省事的主,有人通禀我那位前几日往昭阳宫那边跑的殷勤,你可要当心她们又生出什么事来。”
我敛眉颔首,“自年前我敲山震虎,她倒真的收起性子来,她于王爷有救命之恩,论理我怎么都不能赶尽杀绝的,留她一条活路也罢,但若是想背后跟我玩什么别的心思,我自是不会饶过她的!”
翠羽笑了笑,“妹妹愈加有主母风范了!”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道:“不管她是何人,殷祁是我夫君,我自然容不下他人染指!”
翠羽微微一怔,旋即不动声色的笑着移开了眼神。
外面的宫女忽然匆匆进来通报,“启禀娘娘,南阳王府里传消息来,说是小世子忽然不好了,请祁王妃速速回府!”
我的手猛的一哆嗦,顾不得向翠羽告安,起身匆匆一路小跑,登上了马车赶回了府里。一路上我心急如焚,心头焦灼,唯有默念:衡儿,我的孩子,你千万不要有事!
王府里早已乱作一团,潇湘轩的门口婢女们进进出出,房门已经紧紧关上,殷祁在门口来回踱步,我匆匆上前,急急抓着他的衣襟,失声问道:“衡儿怎么了?衡儿他怎么了?早上我走时他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忽然就不好了?”
“你走后不久就忽然上吐下泻,不出一刻就发了高烧,大夫扎了针也不管用。”
正说话间,大夫开门出来,“大夫,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已经颤抖无比。
老大夫长叹道:“回禀王爷王妃,小世子所患的是白痢,湿胜于热,邪伤气分,世子尚且年幼,病情凶险,老朽不敢擅自用药,请恕老朽无能。”
白痢!我的身子顿时瘫倒,衡儿,我的孩子,你才一岁啊!殷祁一把扶住我,“萱儿放心,衡儿他一定能挺过来的。”
我止住就要落下的泪,推开门开门疾步奔进屋里,衡儿正躺在里间的小床上,他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身上如火烫般,一旁的嬷嬷见了我忙劝慰道:“王妃,小世子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我看着衡儿,只是惨笑道:“嬷嬷,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照顾着便是。”
那嬷嬷见迟疑了片刻,终是转身退了下去,我俯在床前手颤抖抚在衡儿火烫的脸上,眼泪轻轻的掉了下来,肩头被人轻轻按住,是殷祁,我转身伏在他的怀中低泣,“为什么,上天要如此不公,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他连另一个孩子也要夺走!”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已经遣人去宫中请了太医,衡儿一定平安的!”
我含泪点头,面前的衡儿忽然低声闷哼起来,小手不安的挥动着,我心头一急,赶忙一把握紧,“衡儿乖,娘亲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晌午,宫里的太医来为衡儿诊脉,结果都是束手无策,整整一天一夜,我与殷祁不眠不休的守在衡儿身旁,看着衡儿的脸越来越苍白,我的心也一分一分的凉了下去,黄昏时,外面的沉香忽然进来,欣喜道:“公主 ,外面来了一个小姑娘,说她能够治好小世子的病!”
我与殷祁闻言皆是狂喜,我急急站起身,“快请!”
门口进来一个红衣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细看竟然是几年未见的珠儿!珠儿进门见我便甜甜的叫了声,“唐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惊异的看着她,“珠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珠儿将手中的背囊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这才道:“是师父吩咐我来的。”
“玉前辈?”
珠儿点头,“师父只是叫我出谷来秦国京城南阳王府找姐姐你。”
“前辈就没有说其他的了?”我疑惑问道,珠儿神色凝重道:“师父只是说她掐指一算,唐姐姐近来劫难重重,正好我也需要出门历练一番,就让我出谷来秦国相助唐姐姐。”
珠儿又道:“姐姐先让我看看小世子的病情吧!”
我和殷祁连忙让开身让珠儿诊脉,珠儿眉心微蹙,半晌才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案上挥笔写就一张药方,“吩咐人将这张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煎好后即刻送过来!”
我与殷祁对视一眼,各自心头了然,珠儿看向我与殷祁,“请姐姐和王爷先行回避,我要为小世子施针治疗,房里人多这病气散不去会对针灸效果有所影响!”
我看了床上的衡儿,与殷祁对视一眼,旋即点头走出了房门。
我站在院中焦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急急的跳着,殷祁紧握我的手,“放心,衡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看着他苦涩一笑,一时间,彼此只是无言。
半盏茶的时间后,珠儿推开了门,面色凝重道:“唐姐姐,小世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过几天应该就会痊愈。不过所谓白痢,其症痢下粘腻白物,或如豆汁,腹痛后重,胸腹痞闷,溲行色白或黄,但是小世子湿热蕴积,气血两伤,其症赤白杂下,以此看来,他是中了毒。”
我与殷祁惊异之下不解的看着她,“衡儿的一切饮食都是由我亲自操办,当中除沉香外并无他人插手,怎会中毒?”
“请姐姐将所有近身服侍小世子的人叫过来我一一查验!”
我与殷祁略一对视微微颔首,“来人,去将所有伺候世子的人全都叫过来!”
一个我凝眉走至院中的落英树下,心头的渐渐明了,一旁殷祁的面色也是一派凝重,对于衡儿我一向紧张,身边伺候的奶娘婢女也是经过我仔细挑选,在王府里能够有这个本事在奶娘贴身的亵衣上下毒的人屈指可数。
很快奶娘,婢女就都等候在院外听命,我举步走出门冷冷的看着院子里神色各异的众人,珠儿走了过来,在站成整齐一排的仆妇之间细细打量,不多时,只见她的眼神落在衡儿的一个奶娘手上,皱眉问道:“你手上擦的是什么膏油?”
奶娘一愣,怯怯道:“最近天气炎热,手上被蚊虫叮咬长了红疱,我就擦了一点膏药在手上,姑娘有什么不妥吗?”
珠儿道:“把你那药膏拿来我瞧瞧。”
很快药膏被人取来,珠儿拧开盒盖一闻,当即喝到:“这里怎么会有蜂蜜!”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大变,蜂蜜本是滋润皮肤的上好成分,却是婴儿不宜食用的东西,我早已下令近身服侍衡儿的仆妇不准使用蜂蜜,而奶娘每日将这掺杂了蜂蜜的膏药涂在手上,又日夜为衡儿喂奶,难免衡儿就会接触到蜂蜜,我心头顿时明白,素日衡儿除了吃奶外还会额外喂给他豆浆等流食,蜂蜜与豆浆合在一起就会产生相克反应,若是成人只是腹泻,而衡儿才一岁,自然承受不起!
我厉声朝那奶娘喝到:“你这药膏是从哪里得来的!一五一十给我交待清楚!”
奶娘见我满面怒容,慌忙跪倒,“王妃明鉴,老奴十多年来一直用的是这种膏药,老奴也不知道这里面怎么会有蜂蜜啊!”
珠儿在一旁忽然对我附耳道:“姐姐可否将小世子的奶娘叫进屋,我还要再查验一番。”
我心头疑惑,仍是吩咐衡儿奶娘随我进房,房门被紧紧关上,珠儿走上前径直道:“你将贴身的亵衣脱下给我 。”奶娘闻言顿时脸上一红,但见我的神色冷漠,只好依言怯怯的解下衣衫,将亵衣交给珠儿,珠儿拿起在鼻尖一闻,眉头随即皱起。
我见状吩咐道:“你可以下去了,记住没有我的吩咐,若是敢将今天的事外传,定不饶恕!”
府中众人皆是见识过我的手段,奶娘一听我这般说,赶忙磕头称是,小心翼翼的退下。待奶娘退下后,殷祁也推门进来,珠儿才道:“这下毒之人着实阴险,竟然在奶娘贴身的亵衣上下毒!”
“亵衣上下毒?”我惊异问道。
珠儿点头,“适才虽然那药膏里面有蜂蜜但是也不足以造成那么大的后劲,所以我怀疑还有人在别的地方手脚,既然食物是姐姐在亲自操办,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奶娘身上动手脚!”
我深吸一口气坐下,十指紧握,珠儿继续道:“小世子还这么年幼,他们就将如此霸道的蒺藜散熏在亵衣上!蒺藜散是中了此毒的人症状看似与白痢十分相似,殊不知,用我忘忧谷的独门诊脉法就能诊断出!”
一个素日衡儿奶娘的贴身衣物都是需专人洗净,再经滚烫的开水烫过才能穿上,而现在怎会忽然就被人下了毒?奶娘是殷祁在民间仔细挑选来,绝对信的过,而这府里有那个能耐能在奶娘的贴身衣物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的人屈指可数!
月斜风起吹不尽(下)
奶娘走后,我又陆陆续续的传唤了几个仆妇进门问话,事情渐渐明了,一旁的殷祁的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许久才直直的站起身,疾步打开大门朝外面的仆役喝到:“去把侧妃带过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有一霎那的失神,殷祁,时至今日你终于还是要向她动手了吗?
不多时,初雪就匆匆来了潇湘轩,她面色淡然的向殷祁和我行礼,我心头虽对她恨之入骨,却还是强自忍了下来,淡淡吩咐她起身,初雪的眼神迅速扫过我和殷祁,“不知王爷和王妃今日传妾身来所谓何事。”
一旁的殷祁阴沉着脸朝她喝问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给你机会将整件事情交待清楚!”
初雪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即不解道:“请恕妾身愚钝,实在不知王爷所指何事。”
“既然侧妃自称愚钝,那就让我提点提点,说不定侧妃就能茅塞顿开!”我冷冷站起身,“你们都给我进来!”
门被打开,走进一个老嬷嬷,我喝到:“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老嬷嬷战战兢兢道:“老奴该死,那天侧妃房里的柳儿姑娘来找我,叫我将奶娘张妈的贴身亵衣偷偷拿去给她,柳儿姑娘出手大方,一下就是十两银子,老奴见钱眼开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
“把柳儿给我带进来!”殷祁在一旁沉声道。
很快,柳儿小心翼翼的走进跪下,殷祁喝问道:“是何人指使你买通奶娘的?给我如实交待!”
柳儿的眼神迅速瞥了一眼初雪,嘟嘟囔囔了许久也不出声,我冷声道:“你这个贱婢,还不快些交待!”
柳儿自上次被我下令杖责后极是怕我,此刻见我语声愠怒。赶忙磕头拜倒,半天才小声道:“是侧妃。”
我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初雪,“侧妃现在可明白了,你房里的人私下买通世子的贴身仆妇,在奶娘的贴身亵衣里熏进毒粉谋害小世子,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肠?”
初雪倔强道:“仅凭这个奴才一面之词王妃就要定妾身的罪吗?妾身实在不服!”
殷祁冷哼道:“今日就让你服个彻彻底底!来人,去传宗人府的何大人来,就说府中有人居心不良谋害世子,叫他带人前来彻查!”
宗人府是专职审理皇室王公贵族的司法衙门,审案的手段是出奇的狠辣,不论身份贵贱,进去后一视同仁,有很多男人都熬不住的酷刑!
初雪的脸渐渐苍白,随即惨笑道:“妾身和王爷说到底也有夫妻情分,王爷今日竟然这般狠得下心肠,要将我送到宗人府那人间炼狱里吗?”
殷祁冷冷道:“我对你一忍再忍,你何尝知道收敛,多番使计陷害王妃,自作孽,不可活!”
初雪闻言怔了许久,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抬手指着殷祁,“哈哈!这便是你所给我归宿吗?殷祁,你何尝不是一个薄情郎!可恨我嫁你几年来你这般绝情!即使我冒死割脉取血为你做药引,换来的仍然是你亲自下令扼杀我腹中唯一的孩子!”
殷祁背过身,微微挥手,“把她带下去!”
有侍女将初雪扶起身,她惨笑着看着我,“唐萱,我诅咒你和你生的孽种都不得好死!哈哈!”
殷祁脸色铁青,喝到:“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初雪凄然笑着,“殷祁,既然今日你这般绝情冤枉于我,我王芷希便跟你恩断义绝!成全你想跟唐萱双宿双栖的心愿!”
她忽然猛的挣脱侍女的手,一把抓起一旁案上的剪刀,狠狠拽下发髻,一头青丝顿时如云雾般散开来,初雪含恨的看着我与殷祁,操起剪刀狠狠的朝自己的头发剪下一大截!
在场的众人无不惊骇的看着这一幕,沉香反应奇快,上前一把夺下初雪手中的剪刀,初雪还在凄厉咆哮着,“唐萱,我诅咒你!诅咒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几近癫狂的女子,记起了当年她在我身边的细心服侍,幽幽开口道:“你们将侧妃带下去好生休息吧,宗人府就不必去了!”
初雪被人连拖带拽的带了下去,她凄厉的声音仍在回荡着,殷祁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当初若不是她向皇后告密,你也不会受了两年的苦,今日她是罪有应得,萱儿,对不起,到了现在我才为你报了仇。”
我微微摇头,“都过去了,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伤感,如今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殷祁笑道,“现在还有了我们的衡儿!”
沉香欣喜的推门进来,“公主,小世子已经醒过来了。”
我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急急的赶到隔壁,房里的衡儿已经醒过来了,正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门口的我与殷祁,我上前一把抱住衡儿,将他的脸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我的孩子,吓死娘亲了!”
珠儿在一旁笑道,“有姐姐这样的娘亲,小世子可真幸福!”
殷祁上前从我怀里小心翼翼的接过衡儿轻轻抱在怀中,一脸的笑意,珠儿和沉香见状都知趣的退出房门。我看着殷祁怀中甜甜笑着的衡儿,忽然轻声问道,“殷祁,你母妃留给你的遗物,也就是那串红麝珠子可在?”
殷祁面色一顿,“我送给一位朋友了。”
“不知道是哪位朋友能够值得你将自己母亲的遗物相送?”我的声音里已经有了轻嘲之意。之间却不经意的掐着掌心,努力克制住心头的不安与恐惧。
“是陈贵妃。”半晌,他终于说出了那几个我最不愿意听见的字。
“翠羽与你很是相熟吧?”
殷祁面色一顿,旋即点头,“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子。”
我有一霎那的失神,仍是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是啊,翠羽身世漂泊,如今又甘愿做你们的棋子,自然是令人怜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