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默默点头。
花晚和蓝嘉树对视了眼,叹息着拨出号码。
将梁凉安全送到男朋友身边后,蓝嘉树才帮花晚买了药,回家帮她清理伤口。
惊魂未定地大长腿笑道:“今天幸好有你在,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现在的人简直太无法无天。”
“你简直要吓死我,以后见不靠谱的陌生人,带上我好吗?”蓝嘉树低着头帮她把腿上擦破的地方消毒。
“那怎么成,你这小模样,八成会引来女流氓。”花晚轻松了下来,又开始习惯性地耍贫嘴。
蓝嘉树将药瓶拧紧,伸手拥抱住她,察觉到这丫头还在微微地发着抖,不由心疼地说:“白痴啊你。”
“你敢骂我!”花晚轻轻地咬他的肩膀。
蓝嘉树看得到花晚的善良和义气,感动之余也有些不舍:“你帮朋友没什么,但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别忘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舍不得看你受伤害的人。”
“没事的啦。”花晚靠着他说:“因为王绮衫那个人本来就很没品,梁凉又软弱,我怕一直怕出事,所以始终都绷着神经呢…”
大长腿平时总有些小脾气,情绪上来也不愿意讲道理,但她对人的无私却显得那么可爱,简直把小小的缺点遮盖得无影无踪。
蓝嘉树忍不住亲亲她的脸,又亲亲她的唇,眼看着两个人又要甜甜蜜蜜地腻歪在一起,花晚的肚子却咕咕的叫起来。
她毫不觉得害羞,还半躺在沙发上傻笑,拉着蓝嘉树的手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装委屈:“我不敢吃别人给的东西,今天就喝了从宿舍拿的柚子茶,都快饿死啦。”
“想吃什么?”蓝嘉树摸摸她的头。
“牛排!不要花椰菜!”花晚似是早有预谋。
“蔬菜也要吃,不然缺乏维生素。”蓝嘉树站起身要去厨房。
花晚跟在后面,像个考拉似的懒懒地赖在他的背上:“不喜欢,我喜欢吃肉。”
“馋猫,你去客厅等。”蓝嘉树行动很吃力。
“我不要,我要抱着你。”花晚笑嘻嘻。
蓝嘉树只好拖着她在冰箱和案板之间吃力的来去,半晌也忍不住笑出来。
小小的厨房里,爱情的温暖不觉间便驱走了危险的恐怖,只剩下明亮的火焰和食物的留香。
——
二十岁出头的青春是最难与肉体抗衡的荒诞时光。
原本讲好要安心睡觉、好好休息。
可是在大床上抱在一起莫名的温存,很快就变成令人战栗的云雨之欢。
花晚的睡裙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白皙美好的裸体浮着细汗,在壁灯下闪着迷人的光泽。
她连出声的力气都不剩,一直难耐地咬着嘴唇轻哼。
待到终于从的余韵里缓过神来,察觉到蓝嘉树还占据着自己的身体不舍得离开,不禁撒娇气恼道:“你讨厌,害我又要去洗澡了…”
“老婆真善变,刚才还说喜欢我。”蓝嘉树温柔地搂着她,一点也不想放手。
花晚哼哼:“我没说过,你听错了!”
蓝嘉树已经渐渐了解了女人的弱点,忽然挑逗起她已经敏感到不行的酥胸,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问道:“是吗?”
花晚的腿早就酸软乏力了,察觉这家伙又来了兴致,赶快委屈求饶:“都两点啦…你还要不要我明天上早课?”
“你哪有早课?”蓝嘉树吻着她的肩膀问。
“我要去找王绮衫,妈蛋,这回绝对叫她长教训!”花晚不高兴。
闻言蓝嘉树支起身体:“不成,我答应你不找律师弄他们,你也要答应我不能跟同学打架了。”
“难道就这么便宜她?”花晚瞪了瞪大眼睛。
“这事儿你交给我解决,以后不用再搭理她的。”蓝嘉树语气坚决。
花晚犹豫:“可是…”
蓝嘉树问:“你信不信我?”
花晚点头。
蓝嘉树这才重新躺好抱住她:“那就听我的话,傻老婆。”
花晚缩在他怀里,心中泛起种陌生的甜蜜。
或许是因为性格强势、个子又比同龄人高很多,她总是扮演着保护别人的角色,如今世界上忽然有个男孩子无条件地开始保护自己了,那种带着小得意和小感动的温暖,自然难以言说。
花晚迷糊地躺了会儿,忽然想起正经事,拿出手机说:“你叫我做的ui我都做完了,然后还帮你画了套表情,社交软件总会用到表情图的嘛,是不是很萌?”
“恩。”蓝嘉树认真地看看手机,又看看她被屏幕光照亮的脸,忽地又亲上去。
花晚被吓了一跳,瞬间与其打闹起来:“我跟你说事儿呢,你耍什么流氓,耍什么流氓!”
——
相处的时间长了,花晚也了解蓝嘉树的性格绝不是最初看起来那么傻白甜。
黄绮衫早就知道出了麻烦,之后好几天都没在学校出现。
最后露头后也不知道蓝嘉树对她做了什么,这个向来自私自利、没脸没皮的姑娘竟然灰溜溜地主动搬离了宿舍,再不与她们搭话。
花晚和梁凉等人也落得轻松,日子照常过得开开心心,全当那日的危险不曾发生。
——
大学的岁月那么美好、也那么短暂。
花晚根本想象不出,如果她没有认识蓝嘉树,会怎么度过这四年,也想象不出,如果自己没得到这份爱情,又将如何完成总是匆匆的人生。
后来,他们同居的时间慢慢变长,有过几次由着小性子的争执,也开始凑在一起做做软件、做做游戏,分享着成功、失败和所有喜怒哀乐,从心脏怦怦跳着的初恋,变成了亲密无间的爱人。
正如相信蓝嘉树的爱与保护一般,花晚也无比的相信,自己可以和他一直走到最后,所以总是努力着想要得到蓝光启的认可,努力地去争取易迅高薪的工作,努力地改掉年少时的小毛病,做个配的上小树的优秀姑娘。
然而啊,然而。
爱情之所以难守卫,不是因为它要面对日复一日重复的时光,而在于突如其来的改变,总是无处不在。

第14章

争强好胜从不是花晚的本性,从小到大,她除了个子比别人高外,好像其它方面都表现平平,唯独在大四找工作这件事上,大长腿格外认真,提前一年就开始准备作品和履历,所以最后被国内超一线的游戏公司易迅录取后,难免有种大获全胜、终于解放的喜悦。
某个周末这丫头起得特别早,先把蓝嘉树特意帮自己布置的画室整理干净,又在客厅和厨房来来回回地收拾个不停。
此举令晨练回归的蓝嘉树很吃惊:“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贤惠?”
“哼,人家本来就是贤妻良母!”花晚傲娇。
“好好好,贤妻吃饭了。”蓝嘉树把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和油条放在桌上:“你的新宠。”
“爱你!”花晚对食物的感情有增无减,抱着他亲了下,便洗干净手品尝了起来。
蓝嘉树每次看她眉开眼笑地吃东西,就觉得心情特别好,端着咖啡坐到旁边说:“慢点儿。”
花晚不解地瞅了瞅这小子手里日复一日的全麦面包,忽然问道:“你选好offer了吗,到底做哪份工作啊?”
蓝嘉树聪明又勤奋,在大学期间获奖无数,跟他合作的几个小软件也是花晚简历上的亮点,故而最后得到的聘书自然叫同龄人望尘莫及,只不过蓝光启坚持叫儿子出国,咄咄相逼,把蓝嘉树搞得很矛盾,他不愿叫心爱的姑娘为此纠结,不由敷衍:“不急。”
“要不你也来易迅吧,和我做同事。”花晚起了兴致。
“没有太合适的职位,再说校招时间早过了。”蓝嘉树摇头。
“唔…”花晚顿时沮丧地撇嘴。
“傻瓜,同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本就有很多麻烦,别想得太简单。”蓝嘉树摸摸她的头:“吃吧。”
“就你懂。”花晚忍不住抱怨:“反正你自己快决定,也快答辩了呀。”
“恩。”蓝嘉树颔首,决心哪天找父亲好好谈谈。
出国留学的确会增长见闻和资历,但实在舍不得跟大长腿变成异国恋。
成功或许更适合无牵无挂的勇士。
而他,只不过是个希望与爱人朝夕相伴的俗子。
——
易迅公司有一套培养新人的成熟流程,被录取的花晚为了能够早日开始正式工作,没等毕业就先进去实习了,学不完的规矩、听不完的培训,难免叫这个常年偷懒的姑娘感觉疲惫,但她最头疼的还是新人分组要做的一个迷你游戏,两个刚入职还什么也不懂的游戏策划和程序员整天对她指手画脚,气都要活活气死。
近来蓝嘉树发现花晚总是在熬夜画图,不由关心道:“怎么实习期就给你这么多工作,难道在公司的时间还完不成吗?”
花晚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地郁闷:“不是呀,是过几个月要评审新人的迷你项目,跟我一组的两个人幺蛾子特别烦,好多事儿我也不太会,什么动作啊、特效啊,都得从头学起。”
蓝嘉树拉着椅子在旁边坐下:“你们打算做什么?”
花晚赶快把新同事写的策划书打开来给他看。
蓝嘉树本身就学的程序设计,各种游戏又从小玩到大,对这些知识并不陌生,他耐下心来读过之后,觉得大长腿的小组成员是眼高手低了,故而问道:“就你一个美术配合他们吗,有没有带你的老师?”
“有。”花晚平时厉害,遇到正经事又习惯性懵逼,在易迅听那些口若悬河的男生们侃侃而谈,根本就吵不过他们,只好照做。
“我觉得吧,就算有十个你也完不成,再说这个策划案本身就有问题。”蓝嘉树笑了笑:“要不我帮你写个修改方案,你拿给同伴看?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再去找老师谈,有经验的老员工是不会容许他们乱搞的。”
在花晚眼里,蓝嘉树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男生,听他这样讲以后,惴惴不安的心情瞬间就被治愈了,开心地抱住他说:“要是我能跟你一起工作就好啦。”
“等我以后稳定下来,你可以在家做自由职业,想画什么稿子就画什么稿子。”蓝嘉树也有明显的缺点,他这辈子对钱都概念不多,其实并不真的理解花晚想找个高压高薪的工作证明自己的举动,如果可以,宁愿她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生活,毕竟大长腿同样是个没吃过苦、甚至不曾辛苦过的掌上明珠。
花晚没有争执问题,只是偷笑:“真的吗,那你最好快点有出息。”
蓝嘉树摸摸她的脸:“好了,公司的事情上班做,下班就不要管,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给你买哈根达斯。”
“好呀,可是我好累,你抱我去。”花晚赖在他怀里。
“不嫌丢人我就抱着呗,谁叫你是宝宝呢?”蓝嘉树笑了,还真的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花晚的重量仍旧那么轻,轻到没骨头似的,叫人完全不理解她平时吃那么多好吃的都吸收到哪里去了,尽管女孩子们都羡慕这一点,蓝嘉树却很担心:“你应该多锻炼身体,工作以后整天在办公室坐着,更不健康。”
“我懒…哎呀!”花晚理直气壮地回嘴,结果因为个子太高,不小心撞到门框,立刻对他又咬又打,像个闹腾的金毛狗。
“我错了,我错了。”蓝嘉树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打开衣柜问:“公主大人要穿哪一件?”
花晚跟他实在太熟,平时在家就穿着棉质的小背心和热裤,雪腻的酥胸和修长笔直的长腿露在外面,简直引人犯罪。
她懒洋洋地躺在那儿说:“算了,就这样出去吧。”
“不成,咱们家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看。”蓝嘉树把件很淑女的连衣裙丢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想趁机推销你的绿茶婊装!都是蕾丝多娘啊!”花晚拿开他特意送给自己却从来得不到眷顾的衣服,起身套了件宽大的t恤在外面,又带上运动帽说:“走啦走啦!”
“…什么叫娘,你本来就娘…”蓝嘉树忍不住反驳。
“三天不打,你是想尝尝我的铁拳?”花晚回头挥舞了下小胳膊:”赶紧去准备车,我洗个脸。”
蓝嘉树切了声,还是乖乖地下了楼。
——
一刻钟后,当车子里全然是冷气的凉爽后,大长腿才姗姗而来。
正在玩手机的蓝嘉树听到开门声,侧头发现她竟然换上了那条裙子,不由开心地嘴贱:“哟,花哥,终于承认自己的小公主本质了?”
“哼,我明明是照顾你的少女心。”花晚傲娇扭头。
她虽然没化妆,但是大眼睛白皮肤,衬着水绿色的连衣裙很是清新可人。
蓝嘉树侧身亲了下爱妻,这才发动了汽车。
之前花晚始终没碰这礼物,也是有点无法接受名牌衣服的夸张价格,但她终究还是个非常爱美的妹子,时不时就低头对着做工精致的裙摆摸摸瞧瞧。
“我记得我妈有张刚结婚时候的照片,穿的裙子和这件差不多,很好看。”蓝嘉树忽然说。
尽管在一起这么久了,花晚听他提起母亲的次数并不多,此刻也不知说什么才妥当,只能轻轻地扶住他的胳膊以示安慰,想到家里精神倍儿好的老爸老妈,她此刻也仍旧无法想象,失去至亲是种怎样痛彻心扉的体验,大约也是脑子忽然短路,竟然问了句:“我要是死了,你会再找个像我的人吗?”
“你他妈能不能别乱讲话?!”蓝嘉树原本平静的表情瞬间变得恼怒。
花晚被吓到,瞬间闭了嘴。
蓝嘉树沉默片刻才说:“对不起。”
花晚小声解释:“我开玩笑的。”
蓝嘉树说:“我不想听这种玩笑,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花晚开始软下声音撒娇,拉着他的胳膊说:“那就当我没说,你别生气嘛,蓝小树,你怎么老跟我生气啊?”
蓝嘉树用另一只手扶住方向盘,拍了拍她:“我没生气,只是…”
“我明白。”花晚露出笑脸:“说起来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蓝嘉树已经平复了心情:“什么惊喜。”
“你可不要太开心。”花晚在自己永远带着各种零食的包里乱翻一气,最后拿出两张票说:“看,萧云深的画展和讲座!vip席!”
蓝嘉树无语:“这是给我的惊喜?”
“对呀,是不是我开心你就开心了?”花晚振振有词:“我看到萧老师特别开心,所以你也会特别开心的,难道这不是惊喜吗?”
蓝嘉树唯有屈服点头。
花晚在旁边自己把自己逗得前仰后合,最后又摸出篮球票说:“是这个啦,你之前想看来着,那次我发烧了没去成,给你补上。”
蓝嘉树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摇着头失笑。
“我是不是特别懂事?”花晚追问。
“没错。”
“特别贤惠。”
“嗯。”
“遇到我真是你的福气了。”
“说得好。”
花晚调皮地掐他:“你真诚点!”
蓝嘉树一下子就反握住她的手,朝着灯火阑珊的街道驶去,并没有再讲话。

第15章

大约初三的时候,花晚无意间在杂志上看到萧云深的画作和介绍,才被真正点燃了对美术的兴趣,重新捡起小时候学过的半调子素描,摇身从小差生变成了艺术生,王雯本在担心女儿的成绩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发现她走这条路反而可以上个好学校,便一直十分支持。
时隔这么多年,已然将要开始工作的花晚,仍旧把萧云深当做偶像,对他的风格和技术不停地做着模仿,算是她广泛兴趣中少有的坚持。
对此蓝嘉树是知道的。
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他便用萧云深的签名书吸引过大长腿,现在陪她来参加画展和讲座,也是义不容辞。
但萧云深这个设计师不仅有才华,而且身高腿长、面相俊俏惹桃花。
瞧着所爱的姑娘始终目光炯炯盯着台上的他,坐在旁边的蓝嘉树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全程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转瞬即逝。
刚刚结束几分钟,萧云深就被慕名而来的迷妹们团团围住,又是签名又是合照,热闹非凡。
花晚倒是合上笔记本,朝蓝嘉树笑笑:“走吧,看看画展顺便吃饭。”
“你不去签名吗?”蓝嘉树问道。
“嘻嘻,某人醋坛子都打翻啦。”花晚搂住他的胳膊:“我再多留一会儿,你又该生气了吧?”
“有什么好生气的。”蓝嘉树故作大方。
花晚对着他笑意盎然,没有再戳穿,只是说:“算了,我已经有签名书了,再说是喜欢他的作品,又不是在追星,要是以后有机会能跟萧老师学习下就好啦。”
“那为什么不给他的工作室投简历?”蓝嘉树边走边说:“他总需要助手吧?”
“你当我没投啊,人家不要新手。”花晚叹息。
蓝嘉树搂住她说:“没关系,积累几年经验再试试。”
“嗯,而且易迅也不错,工资高又有利润分红。”花晚本身就是北京人,爸妈早把嫁妆准备好了,所以相对于其他毕业生来说很轻松,赚多少钱都是给自己花。
“小财迷。”蓝嘉树摇头。
花晚总觉得同龄的男孩子要懂事的晚些,也从来不跟他纠结蓝光启的态度问题,闻言只是嘻嘻笑,站到画展的大展板前说:“来来来,给我拍张照片。”
“姐姐好高呀,我想跟姐姐一起拍。”忽然有个路过的小正太发现花晚,立刻屁颠颠地抱住她的大长腿,讲话奶声奶气。
带孩子的年轻爸妈赶快跟在后面道歉。
“没关系的。”花晚好相处,立刻把小孩儿举起来,朝蓝嘉树的镜头露出笑脸。
四年过去了,蓝嘉树依然会对她嘴角美丽的弧度怦然心动,并且毫不怀疑,自己可以而跟最爱的人组建起最美满的家庭,诞下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围在旁边,分享着活在人世最平凡、也是最温热的幸福。
——
巨大的北京总是日新月异,有家能持续开张的新式餐厅还真是蛮稀奇的事情。
花晚看完画展后,就拉着蓝嘉树到旁边的龙虾卷店大快朵颐,边偷吃他的配菜边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就在这家店?”
蓝嘉树对她的所有都记忆犹新:“明明是在食堂。”
“食堂?”花晚满头雾水。
“有天你去买排骨,没有了,恰巧遇到我,我们就一起吃来着。”蓝嘉树提醒。
“对对对。”花晚恍然大悟,而后说:“那也算啊…我说的是正经吃饭啦。”
蓝嘉树淡笑。
“当时我以为我终于认识了个三好学生,结果坐下没多久,你就把邻桌的给揍了。”花晚也随之笑起来:“真不知当时那姑娘怎么样了。”
蓝嘉树瞧着她眉飞色舞的快乐,又看看她指上那枚已经带了两年的旧戒指,真的想把求婚大计提上日程,但想起隔三差五就催促自己去美国的老爸,和尚不稳定的现状,又烦的要命。
“怎么啦?”花晚很体贴地察觉到他的低落情绪。
蓝嘉树摇摇头。
花晚又雀跃起来,开始精打细算:“你工作想好了吗,最好挑个离我公司不太远的地方,我爸妈好几年前在那附近给我买了个房子,现在贷款都快还完了,等我们毕业可以搬过去,然后把学校旁边的这个公寓用来出租,你觉得怎么样?”
蓝嘉树给不了她太肯定的答复:“再看看吧。”
“你不愿意租呀?”花晚劝说:“其实也没什么,你看你开车这么费油,我爸也想给我买个小车,到时候可以就用租金养车,省下钱来我们可以吃好吃的呀。”
“我还供不起你吃了?”蓝嘉树失笑。
“谁要你供,我自己有工资。”花晚白他一眼,继续道:“我们戏有个研究生师姐跟我关系很好,她留校了,想在学校旁边租房,我们可以租给她的,你想一个女孩儿又干净,又知根知底…”
蓝嘉树觉得她多半是被那师姐拜托,才忍不住当好人,叹息道:“成吧,等毕业看看情况。”
“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啦。”花晚露出酒窝,抬手喂了他个薯条,满眼无忧无虑。
——
毕业时每个院系都有优秀论文名额,蓝嘉树向来成绩不错,所以对此也很用心地试图争取,故而从选题到技术测试都花了很多时间,某天他正认真地坐在家里面整理复杂的图表,再度接到父亲的电话,语气不禁稍有些躁:“我改论文呢,怎么了?”
“我叫你挑的研究所你看好了没?再不决定,我就替你决定。”蓝光启为人很霸道。
“你怎么不替我活着算了?”蓝嘉树听到这话题,恼怒道:“我不留学,别再跟我啰嗦。”
“高中毕业时你不愿意出国,爸体谅你年纪小,大学都快毕业了,怎么还如此贪图安逸?”蓝光启也态度不佳:“现在社会竞争如此激烈,你拿个普通文凭进入职场,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