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个年轻人陷入烦恼的时候,蓝光启接着严厉的讲了很多道理,恰巧和同学们布置完毕业作品展的花晚开门进屋,蓝嘉树瞬间皱眉:“好了,我知道了,改天再说。”
“你爸爸吗?”大长腿的情商很高,瞬间就感觉得出来。
“嗯。”蓝嘉树的目光又回到笔记本屏幕上。
花晚好奇:“怎么啦?”
“没什么,你吃饭了吗?”蓝嘉树转移话题。
“看,我买了螃蟹,今天我来煮饭。”花晚晃晃手里的超市袋子。
蓝嘉树从来不舍得她受任何累,立刻站起身说:“还是我弄吧,你坐下来歇歇。”
“没关系的,我也稍微学一下嘛。”花晚走到厨房洗手。
她对即将到来的生活越来越有信心,想跟他组成完满的家庭,当然愿意付出努力。
“你还得画画呢,被烫到,被割到,或者被螃蟹夹到怎么办?”蓝嘉树紧张地想出无数种危险,从后面把她抱起来就往卧室走。
“我有那么笨吗?”花晚鼓起脸颊,坐在床边说:“我是想练练手,过阵子我那个留学的表哥回北京,肯定要聚餐,我想去露一手呀,还有等我妈五十大寿的时候,给她亲手备桌好菜。”
“五十大寿?什么时候?”蓝嘉树问。
“年底喽。”花晚回答。
“那到时候我来做,你准备礼物就成。”蓝嘉树笑着亲她,亲着亲着手就不老实起来。
花晚被推倒在床上,抬腿便踢:“你不是要去做饭吗?耍什么流氓?”
“稍微给为夫点儿动力不可以吗?”蓝嘉树俯身夺走她的呼吸,一路煽情地吻下去,熟门熟路地掀起碍事的体恤。
“大中午的,干吗啊…”花晚脸红着挣扎,捂住脖子说:“我下午还要去公司,叫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蓝嘉树瞧着自己故意弄出来的吻痕很满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叫那些男的滚远点。”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房间,花晚躺在那抬头瞧了眼,再一次推开这家伙:“别闹,外面能看见。”
“那你去把窗帘拉上。”蓝嘉树笑了。
“我不,我要吃饭,你讨厌。”花晚实在是闹不过他,敏感的身体被撩起感觉,就失了大部分抵抗的力气。
蓝嘉树抱着她起来走到窗边,伸手就把所有光明隔绝在外面。
“小坏蛋。”花晚总是这样骂他,却又诚实地吻住了他。
两个人衣冠不整地再一次摔到在床上,让这个盛满了青春记忆的空间里只剩下关于爱的呼吸与柔情。
时间夺去了新鲜感,却没有夺去深深的依赖。
蓝嘉树越来越留恋这个姑娘,根本舍不得想要离开,以至于从内心深处就拒绝谈起出国的话题。
他看得到自己明摆着的不成熟和软弱。
但面对可爱的花晚,身体里这颗疯狂跳动的心,又从来与坚强没有任何关系。
第16章
跟新同事以及领导处好关系,对花晚这样讨人喜欢的姑娘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她工作完成的中规中矩,却因开朗而得到了额外的善待,以至于转正的手续也开始提前办理。
这天大长腿刚和几个校招生完成入职体检,出了医院门就看到蓝嘉树的车子。
她兴冲冲地跑过去坐好:“这么准时呀,表现真不错。”
“我哪回不准时了?”蓝嘉树微笑:“检查的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各种项目烦死了,光血就抽了好几管儿。”花晚不注意调理又爱熬夜,平时就显得有点贫血,现在马上装柔弱:“感觉身体被掏空,需要补补。”
“体检要认真,大公司每年都会组织的。”蓝嘉树发动车子:“想吃什么?”
“肖玫安利了我一家新店,牛蹄筋火锅,就是有点远。”花晚眨眼睛。
“远不怕,你能坚持住半路不饿就行。”蓝嘉树回答:“给我开个导航。”
“嗯。”花晚低头在手机里翻找。
蓝嘉树忽然又道:“宝贝儿,我决定好工作了,今天还给那头的人事经理打了电话,下周开始上班,会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好呀好呀,你选哪个了?”花晚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阿里。”蓝嘉树很务实,最后当然觉得收入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挑了工资和奖金最高的。
“那种公司…就得和我一样变成加班狗啦,我学学做饭,每天给咱们两个带便当。”花晚又开始心血来潮。
蓝嘉树已经去见过父亲,现在是交涉无果后的自作主张,难免兴致不高:“你爸妈哪天有空,我去看看他们。”
“干什么?提亲吗?”花晚调皮地摸他的头。
“你愿意吗?”蓝嘉树反问。
“哪儿可能那么便宜你。”花晚哼哼:“鲜花、钻戒和惊喜,一个都不能少。”
“我知道,小祖宗。”蓝嘉树放慢语速沟通:“我是想,咱俩也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就见过你爸妈三次,还都是偶遇,现在毕业走入社会,关于以后怎么样,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表现出好态度。”
花晚颔首:“那我是不是…也得见见你爸啊?”
想起父亲蓝嘉树就头痛,当初高中毕业没出国,也是闹了好久才如愿,他这次依旧能拖则拖,试图用老办法解决事情,所以转而笑道:“等他忙完这阵子的吧,我安排。”
“嗯。”花晚听话地颔首。
——
大长腿的个性偏向独立,不太喜欢什么事情都搞到长辈那里去,但她对待跟蓝嘉树的感情始终是认真的,早就觉得此生此世都不会跟他分开,所以考虑任何问题,也都不会特别讲究彼此的分别。
将蓝嘉树的公寓租给师姐,并且搬去新房子的问题,花晚早就暗自计划好了。
所以趁着他开始上班忙碌时候,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整理着东西。
某天她将书房的漫画都放到箱子里后,又摸着头琢磨起蓝嘉树成堆的专业书该怎么打理,里面不是各种代码就是英文和图形,大概都是有用的东西。
“哎,有像我这么勤劳的女朋友,真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终于下定决心开干,便把头发梳好,挨个将厚厚的书搬下来打包。
正忙得满头大汗时,忽有好多彩色的纸和小册子从书架缝隙里掉落,撒得到处都是。
“哎呀。”花晚从扶梯上爬下,弯腰疑惑的捡起来,不由微怔。
因为她手里全都是些大学的介绍,一个中国字都没有,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英文不太好的大长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查过好多单词,才发现都是与计算机有关的美国研究所招生信息。
这些是蓝嘉树的吗?
他想出国留学?
为什么从来都没提过,还找了份工作呢?
花晚呆坐到椅子上,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表现过不允许他去美国的行为,满脸无奈。
看来应是蓝光启的主意,而小树那个家伙,显然想独自蒙混过关。
她无奈地叹息,接着在书房胡乱翻找了半天,才翻到那位大律师父亲的私人名片,紧张地拨了过去。
等了将近一分钟,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叔叔,我是花晚。”大长腿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
蓝光启哦了声,淡淡地说:“你好。”
“是这样的,我在小树的书架上看到好多研究所的介绍,他是有出国的计划吗?”花晚知道人家非常忙碌,赶快开门见山。
蓝光启已经被儿子擅自开始工作的行为气个半死,闻言语调也变得严肃:“是我安排的,他不愿意。”
“可是…”花晚也是刚刚知道此事,还有些摸不到头脑。
蓝光启实在跟蓝嘉树纠缠不清,转念觉得跟她沟通下或许不无转机,所以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见面谈吧。”
“好、好的。”花晚立刻答应。
放下电话后,想到蓝嘉树爱激动的性格,她决定先不打草惊蛇,于是赶快站起身把那些专业书放回原处、掩饰太平。
——
社会阶层区别的一大特征就是平时消费场所的截然不同。
提起咖啡馆,花晚跟朋友们在星巴克吃吃喝喝已经很开心了,结果到了蓝光启订的酒店顶层才发现,原来有钱有身份的人都是这样品尝咖啡的。
幸好她穿了小树送的那件,和他母亲穿过的很相似连衣裙,叫蓝光启瞧得愣了愣,貌似造成的印象还不错,便小心地开口:“叔叔,我从来没听蓝嘉树提起过出国,今天还是自己发现的,他根本不知道呢。”
“我经常接跨国公司的案子,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国外,其实早就想安排他去美国了,高中毕业时嘉树就不愿意,当时觉得他年纪小,情绪又没从母亲离世的悲伤中恢复过来,便让他留在了北京,但是研究生出国读,是早就商量好的。”蓝光启皱眉说道。
“是嘛…我都不知道…”花晚头一次有了种不够了解他的感觉。
“花晚,国内是什么样的环境,国外是什么样的环境,你这么年轻,不至于不了解,嘉树有着大好的未来,不应该止步于此,我想他不愿意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你。”蓝光启喝了口极黑极苦的咖啡,眉头皱得更深。
大长腿不是个胆怯的姑娘,她早就心里有阴影,故而忽然问道:“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小树啊?”
“你觉得你很优秀吗?”蓝光启反问。
花晚语塞。
本来她拿到易迅的offer,有了几十万的年薪,凭空张了些底气,但现在坐在奢华阔气的酒店里,面对着西服革履、精致至极的大律师,又难免抬不起头来。
蓝光启笑了下,不算亲热:“其实感情的事我是倡导个人自由的,你好不好,嘉树自己的想法最重要,但我觉得一个不把他的前途用心考虑的姑娘,也并没有多爱他。”
“我没有不用心,我是不知道。”花晚辩解。
“那你现在知道了?”蓝光启径直说道:“供他去美国读书对我而言很轻松,多加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花晚立刻听懂了他的话,觉得很好笑:“那怎么可能,我爸妈这么大年纪了,都在北京,我不想离开他们、也没离开过他们,再说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去美国干什么呀?”
蓝光启问:“所以呢,你是不愿意他去,还是可以支持?”
花晚听懂了前因后果,弯起嘴角:“叔叔,这事儿必须小树自己拿主意,我回去再跟他聊聊吧。”
“我知道嘉树是个很难得的男孩儿。”蓝光启说:“如果你接受不了异国恋,我也可以给你一定的补偿。”
“什么补偿,分手费?”花晚立刻来了脾气:“您为什么会觉得钱可以解决这件事呢?”
“因为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但每个人都需要钱。”蓝光启直白地回答。
倘若是旁人如此趾高气昂,花晚早就大发雷霆了,但她不愿跟小树唯一的至亲闹僵,所以强压着怒火说:“不用了,反正我会劝他珍惜自己的未来。”
说完,她抓起面前香喷喷的牛角面包便走了。
蓝光启坐在原处很无奈。
在工作上,他面对再艰巨的任务能想出解决办法,但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却总不如去世的妻子从容。
蓝嘉树此刻任性,日后迟早有因为资历不够而碰壁后悔的一天。
到时候青春和机会都不在,他会不会回头埋怨父亲?
感情的确珍贵,可能拿来当饭吃的,全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蓝光启不觉得,一个十八岁就开着保时捷满城跑的孩子,能够用每月不到两万的薪水,去应对他向来习惯的、养尊处优的生活。
第17章
都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这话一点不假。
无忧无虑的大学是年轻人的保护塔,但凡离开那里,开始面对残酷的社会和现实,只在真空中存在过的感情很快就会被侵染,伴随着泪水渐渐死亡。
花晚身边很多同学都在面临这个境遇,她本以为自己是个幸运儿,但那天见过蓝光启后,也随之陷入了纠结和郁闷。
某天晚上,蓝嘉树正在厨房做烤虾,大长腿忽然走到门口问:“你以后会娶我吗?”
这问题虽然平时开玩笑时常说,但此刻问的有些无头无脑。
蓝嘉树回头笑:“怎么啦?”
“我就问你会不会娶我!”花晚跳到他身边。
“会会会。”蓝嘉树边切香草边点头。
“一点儿都不正经。”花晚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特别没有安全感,毕竟她从认识他开始,就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要不…”蓝嘉树忽然笑:“你回家把户口本偷来,咱俩领证去?”
“我说的是明媒正娶!”花晚气得咬他肩膀。
“等我有能力了,当然第一时间求婚啊,现在刚工作,要结婚不又得我老爸出钱,你肯定不乐意吧?”蓝嘉树实在没办法:“你还不相信我吗?”
“没有不相信,我是觉得大学也读到头了,以后就要面对更多问题了,要是我们没缘分怎么办,要是家里不同意怎么办,要是…”花晚绞尽脑汁,唯独没勇气把真正的问题抛出来面对,因为那样的话,就必须要立即讨论出个结果。
“我的小祖宗,快别胡思乱想,看你的漫画、等着吃饭去。”蓝嘉树没察觉任何异样,像往常一样驱赶她离开气温太高的厨房。
花晚回到客厅琢磨了会儿,还是认为父母特别重要,自己不可能跟去美国。
所以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蓝嘉树留学,相隔异地,再等几年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的嘛…很多情侣都是如此。
大长腿讪讪地安慰自己,并没有半点想要放弃他的念头。
——
易迅公司的工作节奏很快,上班时间大家都忙忙碌碌的。
花晚好不容易才得到留在这里的资格,所以设计稿都画得很认真。
某天她正精心地涂着颜色,忽然被旁边的新人妹子推了推。
“怎么啦?”花晚疑惑。
“你体检报告怎么样啊,我、我有子宫积液,那是什么问题,严重吗?”妹子小声问。
花晚对此一窍不通:“不知道啊,我还没有。”
“大家的都发了,刚才他们还在群里说呢。”妹子说:“给你网址,你输入身份证号就能查。”
“好的。”花晚点头,顺着她发过来的网址点进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咦,提示我的身份证号不存在。”
“那可能是分批次的,你再等等吧。”妹子有点懵。
花晚也并没有很在意,恰巧看到蓝嘉树工作时偷偷给自己发来的消息,立刻美滋滋地笑着聊了起来。
她琢磨了好几天,已经认真想好,要劝他出国读研读博,去寻找更美好的未来。
不管要花多长时间、不管在美国会遇到什么好事情,她都相信小树还是会回来和自己重聚。
所以周末得准备个温馨的约会,是时候开诚布公了。
但老天有的时候偏就不随人愿,午餐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个声音甜美的电话:“您好,是花晚女士吗?”
“对呀。”花晚在公司食堂也吃得很开心。
“我这里是平安医院,您的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电话里的声音依然充满热情。
花晚没想到对方这么有礼貌:“啊,谢谢,所以我在网上就能查到了吗?”
甜美而热情的声音说了句叫她瞬间掉进冰窟窿里的话:“是这样的,可能您的血液数据方面有点问题,我们的医师主任想跟您面谈,今天你方便和在家人的陪同下一起过来吗?”
花晚完全懵逼了,差点把筷子掉在盘子上:“可、可以。”
之后对方所有的寒暄跟客套,她都没有听清楚。
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电视剧里得了绝症的人会听到的…
可是自己平时好好的,能吃能喝,会有什么问题呀?
就在胡思乱想的片刻功夫,花晚就已经习惯性地拨出了蓝嘉树的电话号码。
小树大概也和新同事在一起,那头听起来吵吵闹闹的,他带着笑意问:“怎么啦?大中午就想我了?”
“你干嘛呢,今天忙不忙啊?”花晚还没有反应过来。
“吃饭呗,忙,下午要去总部的海外库房参观,我们经理特意带上我的。”蓝嘉树回答。
花晚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情绪渐渐平静,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小树的妈妈就是身体不好早逝的,要是现在乱讲自己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他肯定要吓死的,到时候别说出国,恐怕就连手头的工作都得搞砸了。
蓝嘉树半天没得到回应:“怎么了,你有是什么事吗?”
“没什么呀,就想跟你说说话。”花晚也不想自己吓自己了,立刻笑了出来:“那你好好吃吧,多吃点儿。”
“好,你也是。”蓝嘉树依然温柔如常。
——
“花小姐,不是说要叫你家人一起来的吗?”体检医院的大夫看起来很面善,态度也非常好。
准时赶到的花晚故作轻松:“都这么忙,哪有时间啊,您可别吓我,我不是命不久矣了吧?”
可能来医院的人很少有这么活泼开朗的,大夫勉强微笑,拿出她的化验结果说:“是这样,你的血液化验显示,全血细胞明显减少…”
花晚愣愣地听他说了一堆这个细胞那个细胞,脑袋都疼了,打断道:“医生,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了,贫血吗?”
“有可能是贫血,但我怀疑是mds,这种血液病发病缓慢,但治愈较难,而且有多种病变危险。”医生担忧地说。
“mds是什么啊?不会是白血病吧?”花晚已经彻底呆滞了,她医学知识匮乏,从前只看过《蓝色生死恋》里宋慧乔的生不如死。
“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是起源于造血干细胞的一组异质性髓系克隆性疾病,不是白血病,但避免向白血病转化,属于治疗过程中的重要内容。”医生安慰道:“通过现在的体检结果我不能确诊,今天叫你来,也是想郑重地劝你去进行详细的检查,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别的任何事情都不如身体重要。”
花晚像个机器人似的慢慢点头,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如何离开的医生办公室。
满医院的消毒水味,来时还觉得心安,现在却只剩恐怖。
她紧紧地握着体检报告和医生建议,麻木的走出医院。
天空不知不觉便黑了。
不断响起的手机,将花晚拉回现实。
她看清屏幕上“小树”两个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努力正常的接起:“喂?”
“还没下班吗,已经八点多了。”蓝嘉树担心她的安全。
“哦,忘了跟你说,我大姨家的表哥不是从日本回来了嘛,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他是养子,所以大家都对他特别热情,生怕怠慢了的话表哥会想太多。”花晚说:“吃完我就在家歇着了,今晚给你放假,你打游戏吧。”
“那好吧。”蓝嘉树其实很想参与她的家庭聚会,但主动提出毕竟太冒昧,唯有叹息答应。
“嗯。”花晚说完就无力地垂下胳膊,永远明亮灿烂的脸上,只剩下茫然和恐惧。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生重病这种事,会忽然找上门来。
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去应对可能会天翻地覆的生活。
害怕的泪水疏忽间夺眶而出。
花晚慢慢地蹲在人群中间,哭得如同失措的孩子。
已经被捏得变形的体检报告,像个美好生活的问好,又像是一切幸福的句号。
在此之前,大长腿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跟蓝嘉树分享所有。
但现在,才发现根本做不到。
她不愿看他悲伤的脸,甚至多过于不愿面对病魔的阴影。
第18章
生儿育女,勤俭持家。
王雯进行了大半被子的主妇生活,似乎没什么稀奇,甚至有些无聊。
但她却始终觉得满足,特别是看着宝贝闺女大学毕业,工作不错,感情顺利,就更加别无所求,只等着花晚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让自己再去带带孩子,出最后一份力。
这天晚上她正跟老公看着综艺节目,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马上起身道:“来了,哎哟,听这动静就是我们家那个小讨债的。”
待到门开,果然看到花晚美丽的身影。
但她没有一如既往地扑上来,而是哭的不成人形,大眼睛都肿了起来。
王雯急了:“宝贝儿,这是怎么了呀,快进来。”
花晚愣愣地进屋,跌坐在沙发上,啜泣着一言不发。
老两口手足无措地围在旁边,又是端茶,又是拿纸巾。
“出了什么事跟妈说,上班受委屈了?还是蓝嘉树那小子欺负你了?是不是他,妈这就找他去!”王雯和女儿一样是急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