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听此,当真摸着脸笑了,“你这丫头想着就说,夸得我脸都红了,你不怕人听着笑话,我还觉得言说自己也太自傲了。”
禾青瞧着四福晋面色红润,体态芊芊,温婉端庄坐在上方,盈盈一笑恰到好处,当真让人看着心生亲近。端着茶抿了一口,湿了一下嘴唇。禾青又看了李氏一眼,她二人坐了许久冷板凳,如今四方登场请过安了,似乎四福晋也只和乌雅氏有话说似得,你一言我一语。
场面就这样热闹起来了。
根本不用所谓的其他人起哄或者赔笑,偶尔说了什么,乌雅氏总爱挑了禾青说一句。迫于无奈,禾青不敢太走神,如此一来,李氏瞧着禾青莞尔坐于相对,四福晋隔着自己和下方的乌雅氏相谈甚欢。
李氏低下头,心里愈发浮躁起来。
慈宁请安相见欢
晨昏定省,就在面上那副和气之下落幕。
李氏是头一个行礼,先行走的。禾青跟着也走了,转了长廊弯道,就遇见了。
禾青是打算看一下宋氏的,李氏站在那处不肯走,两厢见着对了一眼,却都一同往前。李氏看着来往几个奴才,跟着看过去,见是同丝方出来的,不由得停了脚,“若是个阿哥,这院子里就更要闹了。”
“生下来了,一样是四爷的子嗣。”闹不闹,都是一样的。
李氏蔑了一眼,“当真是站得稳的人,你说福晋近来受宠,还真的保不准肚子里就有了?”
禾青扭眉,却见李氏转身,“人多手杂的,真是晦气。”
宋氏是个什么性子,手下能有的多少人,禾青不用太过仔细,也能估摸出来。不然,宋氏即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所以就算有四福晋,有些东西还是可以想象的。只是人多手杂,还是说是儿是女,至少后者她要小心了。
禾青站了一会儿,转而转身回去了。而后让三儿送了礼,亲自过去关怀着送了几句话。宋氏吃穿都是奴才拿主意,还是禾青那日几句话让她渐渐地有了食欲,即使听闻是和李氏站在门口不近,却也只当是当时人多的缘故,还回了礼,以表感谢。
宋氏如此客气,倒让禾青颇有些无奈。
只是回味了李氏的话,也所言不虚。到底这是四阿哥的头一个孩子,如今胎像稳重,宋氏吃的不多,但面色也跟着养回来了。禾青眼见着四阿哥在清风苑和同丝方之间乐此不彼的穿梭着,心里头也有些吃味,和不安。
这个孩子,若四阿哥当真看重。留在四福晋的身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依着四福晋的宠爱,紧跟着有喜,禾青对此也有信心接受。可是这样一来,四福晋不免显得太过厉害了。让她这个妾室,如何处境?
这还没等到四阿哥出府的年纪,四福晋过早稳固地位,只会让她越发不堪了。
禾青扭眉,心里也少了早前的那丝淡然。四阿哥对待自己,比着以前好了太多。可就是这样的好,她反而不安,若不是偶尔举止间的揶揄逗趣,她更不能想象,在后院里举目无亲,又该如何了?
不是没有想过,但禾青那些躲避的念头,也跟着磨了去。
次日,禾青依着太后懿旨前去请安。
起动的时候,四福晋打量了禾青一身常服,“怎么穿的这么素?”
禾青着着杏色的旗装,打眼看着也不着眼,“太后喜欢规矩的。”
也不拿体面话,禾青说的很是诚恳。短短的一句,倒把四福晋怔了一瞬,当即反应过来了然的笑了,很是满意,“你好歹年轻,太素了未免太后会喜欢呢。”
禾青点头,没有说话。
四福晋意指孝献皇后,禾青没想到四福晋还真的有些小心眼,也越发确认自己无意的惹了这位,真是给自己添麻烦了。四福晋见禾青站在那处很是稳妥,丝毫没有要回头再捯饬一遍的意思,心里不无可惜的叹了口气,领着禾青去了慈宁宫。
禾青一直都有给太后送着小玩意儿,太后也往往赏点东西。前几日禾青送了自己亲手画的夏日丹青,太后便叫了禾青前去。作为嫡福晋,太后自当也叫了四福晋。
无奈禾青只能跟着四福晋的身后,悄无声息。一直等进了殿里,禾青锈帕擦汗,给成嬷嬷见了礼,“嬷嬷近来可安好?”
“劳烦武格格记挂,太后才在里头念着你呢。”成嬷嬷面目慈和,依着禾青近,说话放低了只让禾青听见的贴心话般。
心知成嬷嬷这是和自己亲近的意思,禾青欢喜的点了头。进去的时候,太后正躺在长榻上,似乎有些困觉。成嬷嬷顿了脚步,声色压低轻语,“昨日苏麻姑姑和太后说的起劲,太后用了膳发了困,倒闹得夜里睡不下了。”
四福晋点头,“谢嬷嬷。”
成嬷嬷客气的摇了头,禾青站在一处没有说话。等到走近了,太后眯着眼遥遥看着几个身影走来。迷瞪着一打量,当即坐了起来,“看看是哪个乖孩子来了?”
“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两人行礼,太后点头,让奴才搬了绣墩,坐在了自己的跟前。
先是看了四福晋,“怎的瞧着瘦了?”
如今统共就几个阿哥福晋,四福晋算是入门早的,相对太后见着多了,也有一些印象。太后温言关怀,四福晋笑着回应,“哪里瘦了?孙媳还觉得天气闷着不肯动,整日吃吃睡睡的,人都懒了胖了呢。”
太后哈哈大笑,拍了手,“就该这样。女孩子家的,这个年纪可不要因了胖瘦不肯吃,就怕你们私底下闹,那哀家可就等苦了!”
四福晋羞红了脸,太后想来兴致不错,拉着四福晋说了几句。叫人端了两碗凉糕来,让四福晋和禾青捧着吃,“别的不说,这个丫头,我却是放心的!”
太后话一转,丝毫不怕四福晋心有不痛快的,指着禾青打趣。
禾青自然不依,身子凑了前,“哪里是!奴才整日无所事事,吃喝最是在行了。看这脸上一团子的肉,卖了也是几两银子呢!”
“好个没羞没躁的丫头,你这点子肉,也就一个铜板,我也不肯要!”还敢开口几两银子,太后瞪着禾青,哭笑不得。禾青轻哼一声,侧过身子,“奴才瞧太后就是为老不尊,说着幼辈。自己还不是吃喝不尽全,晨起就打盹儿的事儿,福晋和奴才可是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禾青轻蔑的扬起了下巴,四福晋轻笑着点头。下一瞬,就见着太后坐了起身,一手掐了禾青那一团子的肉,笑着捏了捏,“哀家今日就为老不尊,拿你这团子肉贱卖了去!”
太后这般迅猛,莫说四福晋和禾青,旁的奴才看着也吓了一跳。禾青怕太后伤着了,虽脸上无甚,却也装着一脸很吃痛的依了过去,很是做小,“太后恕罪,快饶了这个胆大包天,实话实说的奴才吧!”
“你,”太后愈发无奈,又见禾青龇牙咧嘴,很痛苦的又道,“太后不顾身子,也要顾着皇上一片孝心啊!”
禾青这么装疯卖傻,闹腾的不像话。四福晋扭着眉头看着太后就这么和禾青一同,打成了一片似的。太后最后拍了拍禾青的肩头,顺道揉了一下禾青的脸,很是亲近。
这么一转眼,四福晋自觉地坐在了靠后一处。虽偶尔依旧把她带进话里,不至于太冷落,又显得禾青自己太凸显娇俏了。
三个人闲闲叨叨的,等着时辰差不多了。禾青并没有拖着时候要见着皇上来,太后也乐意两人先走了。叫人带了些小样儿东西,给了禾青的奴才带回去。
瞧着二人转身离开的背影远去,转了弯不见了,殿里头又一下子静了下来。
“武丫头是个乖巧的,也没想着还会走这一遭。”太后轻声喟叹。
成嬷嬷看着太后面容又沉着老态了下来,上前给揉着太阳穴,轻语安慰,“奴才倒觉得武格格来了好,太后笑过了,人也精神了。”
太后呵呵低声笑,在殿堂之中轻轻地没有多的声音,也不见方才的那阵爽快劲儿了。成嬷嬷莞尔,没有再说话了。
反而太后眼神长长的拉着,远远的眺着看,才悠悠的又一叹,“太老实本分了,不见好。伶俐聪慧了,怕又是…”
太后年轻的时候吓怕了,也成了一个规矩的人。如今贵为太后,运气占了大半。现今想起,再看禾青的处境,又不由的生了几分怜爱。若是禾青有福气,得了阿哥。皇上那处不用她说,成了侧福晋,她欢喜之余,也能为其多些偏颇。
可如今禾青没站稳,又只是一个格格,方才拉着禾青不免亲近的说的有些过了。四福晋不一定心里头怎么想,太后倒不觉得自己这方做的有什么害处,禾青要的可不只是方才在她跟前讨好说笑的伶俐劲儿。
太后看来,这些都是禾青年幼在家时就有的性子,当不得什么厉害之处。
中间见了几位嫔妃,禾青站在身后行礼侧身走过。四福晋走得很慢,看着禾青的一言一行,生出了几分感慨。方才的嫔妃都是低级的,可依着以前,禾青都是提着下巴走过的人,可如今她走不快,禾青也只能跟着恭敬的行礼顺从,很是听话。
念及此处,四福晋愈发的不想带禾青出来了。
出来一次,就提醒着她。看禾青在太后跟前放肆的,还好没有等着皇上来,若不然也跟则讨了好,给了禾青脸面,回头四阿哥怕是越发宠爱,又让她颜面何存?至少,皇上又会记起他还曾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奴才。
想到之前她无意的下马威,对应禾青现今的不出挑,不由得气闷。以往伏低听话,看来也是个闷葫芦,大性子,吃不得亏的性子。
宋氏来访上见爷
晨起健身,绕着院子打发时间。晌午用膳后歇息一会儿,起身看书又画画。坐在廊外等着夜了,用了晚膳,一日也算过了。偶尔给太后做个小玩意儿,院子里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人,禾青缩在里头,一整日很是悠哉。
若是四阿哥来了,禾青自当陪着。
这日禾青正坐在后院吹着风,胎像稳固的宋格格竟来了。
禾青站了起来,叫了奴才拿垫子过来。再煮了一壶水,并沏清茶。禾青才刚吩咐着玩了,宋格格扶着奴才东歌的手进来了。遥遥慢慢的走近,宋格格一脸红润,莞尔轻笑抹去了禾青印象中的那份模样。
人似乎看着,也好看了。
恍惚看着,腰板也直了起来,禾青心头不无感叹。起身站在廊口,庆幸自己这方路面平坦,没什么高低阶梯,禾青看着放心,“可盼着宋格格你来了。”
宋格格睨着禾青,含唇温婉,“武格格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禾青挑了挑眉,只见宋格格一手捂着胸口,低头看了地下,走了下来院子里,“我是个不会说话的,没和武格格谈上什么好坏。如今冒然过来,还怕武格格你不喜欢呢。”
不喜欢,不还是来了?禾青面容笑的愈发深了,“四爷和福晋看重这一胎,同丝方上下稀罕的不行,我便是想去,只怕还碍事呢。”
“还好我今儿厚脸皮来了,恰好武格格不嫌弃,这院子看着我这心头都敞亮了。”宋格格状似卖好的说着话,但隐隐的,又透出了底子厚重起来的那股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欢喜。让人听着,难免不会说想。
禾青眼睛直视前方,宋格格眼里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宋格格是扬眉吐气了,心里自卑又说不出的惊喜,行径上对着也有些相互矛盾。
宋格格走得很慢,已经显怀的肚子看着不明显。禾青站在那处没有动,亭亭玉立的模样,让宋格格心里一怔,惊觉这个武格格不过十余岁,两个月不见,人似乎也跟着变了。变得,没有刚进府的那副压抑和小心了。
春夏端着茶壶上来,石凳上放了三层软垫,禾青让宋格格坐下,“也不晓得宋格格吃不吃得惯茶,才刚让人煮了清茶上来,并了一壶煮开的水。”
宋格格显得格外小心,侧身袖手掩口低语,“我这身子是没福气的,就要水吧。”
禾青不免有些好笑,看着桌台上的瓜果,摆手让春夏把小点心端下去。三儿把茶水倒上,宋格格两手捧着,并没有要喝的打算。禾青也没说什么,低着头吃了口茶,桌上那盘三儿切好的瓜果,禾青拿着签子吃了口。
瓜果的味儿清新舒服,果汁润着喉里一股清凉,禾青舒坦的眯着眼睛,捻着一颗葡萄吃下。宋格格不免有些艳羡,“武格格似乎喜欢吃瓜果?”
禾青点头,“瓜果润肠,时蔬营养,荤肉解馋,还格外下饭。”
“听武格格这么一说,我似乎胃口也好了。”宋格格轻笑,嘴上说着话,手不自觉的就往肚子处抚摸了起来。
禾青瞥了一眼,“闲着无事做罢了。孩子动了?”
宋格格眨眼,对上禾青那双似乎无意,满是清透的眸子,不由得有些哂哂的。这个动作,她这些日子自然的已经习惯了。给禾青一问,她反而自己有种心虚的念头猛然生出。才几个月而已,怎么可能就胎动了?
若不是宋格格自己每日看着,摸着有些小鼓,她自己也不相信里头有个孩子?
宋格格摇头,眼睛却看着禾青那姣好的下巴,她怎么看都觉得禾青模样似乎越来越出挑了。心里头沉了沉,“还不到时候呢。”
那你摸给谁看?
禾青忍不住想要如此直言撇语一句,可看着宋格格那一脸规矩平凡的样子,又没了意思了。宋格格本来长得不好,胃口不好,带着日夜歇息不好,跟着脸色内里,始终亏着有些憔悴,听闻怀着孩子的女人,好些月都不能有个安眠觉。
宋格格倒真的不是谦虚,怎么变嘴巴也不会一下子伶俐了起来。禾青更不是个什么喜欢拉着人说话的,何况两人身份有别。禾青心里头念着自己方才的话本儿,又想到了昨日摹的丹青,那副出神的样子,丝毫没有正在接客的意识。偶尔还不忘往嘴里塞个吃的,忙的不行的样子,让宋格格坐着越发的尴尬。
又是一会儿的功夫,宋格格起身走了。
禾青这回难得主动的起身,送了宋格格出了这些弯绕的廊道,直到没了身影。禾青长长的舒了口气,揉着额角,“没下回了吧?”
罗嬷嬷嗯一声,似乎沉吟着,满带真诚的回应,“宋格格似乎很喜欢。”
禾青皱着眉头,瞪着罗嬷嬷,“我没招待她,她还喜欢?”
真是不可思议。
“主子虽然没有开席款待,可到底也别的意思。”禾青坐在那处吃着那个样子,津津有味的,看着也很有食欲。听闻宋格格每日蜷在房里,来了东面的院子亮敞着,若是幸运,说不准还能遇到四阿哥呢?
罗嬷嬷念此,眼眸还是忍不住紧盯着禾青。只见禾青秀眉直直的皱巴着,显得很是困扰。侧过身子,转头迎着罗嬷嬷的眼神,垂下眉,“摆膳吧。”
罗嬷嬷张嘴,禾青已然转身走开了。
三儿看了罗嬷嬷一眼,罗嬷嬷摇头,“去吧。”
真是个没有想法的姑娘。
禾青晚膳依旧用的很好,等晚了四阿哥才回来,宿在了自己的东面院子里。冬夏去拿点心的时候,特意过来和禾青禀报说了一声。禾青一听,干脆套上了披风,也不去特意的拾捡,领着三儿就出去了。
罗嬷嬷见此,赶紧让冬夏帮忙把点心收着。等禾青回来了,再拿热的回来。
倒不是去邀宠,禾青想到了宋格格,自然地就去了。四阿哥惊奇禾青竟然来了,点头后,禾青也主动的抢了奴才的活儿,上前帮着夹菜勺汤。四阿哥让禾青坐下,“怎么想着来了?”
四阿哥很意外,禾青还越发的觉得羞赧,抚了一下耳边的鬓发,“说的好像我好不懂事似的。”
禾青说着,还夹了一筷子的凉菜,“好吃。”
“那你吃完吧。”四阿哥不咸不淡的道。
边上的奴才很听话,把小盘子的粉丝凉拌就这么递到了禾青的跟前。香油味,混着香菜的清香,禾青吃着有滋有味。四阿哥放下了筷子,“晚膳没用?”
禾青呵呵笑,“还是吃着四爷的更香。”
“要饭吗?”
“不了。”
禾青连忙摇头,她晚膳吃着八分饱,如今吃的本是存着吃点心的。四阿哥看着面前的半碗饭,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胃口不太好,今夜更不怎么样。禾青这么突然就来了,反而引着他也想吃了。
“宋格格今天来裘絮阁了。”
四阿哥点头。
“我看她似乎不喜吃点心,倒挺喜欢小院子的。”
四阿哥抬眼瞥了禾青一眼,有些好笑,“你是把点心吃完了,还是打算把小院子推了?”
禾青双目圆睁,两手捂着脸颊,“点心收了起来,院子里的葡萄长得也挺好了。”
推了那是要多可惜!禾青想着四阿哥把自己说的这么小心眼,当即就不欢喜的撇嘴。四阿哥见此,一手撑着下巴露着牙哈哈笑,“还不算丢人。”
那副模样,只差没有鼓掌称庆了。
禾青见此,突然提议,“院子里还有个小角,四爷你喜欢什么?”
“花菜混为一体,能长得好吗?”四阿哥听着,不免质疑。
禾青自从画圈种东西后,就觉得多少都种不过来。对四阿哥的冷淡反应并不看重,反而掰着手指在那儿数着,可以摘种的瓜果蔬菜。在这一面,四阿哥虽然看过些书,但真正知道的也并不多。两人半斤八两,互相挑着话,凭着记忆里头那些东西相互表述一遍。
四阿哥说话干脆利落,意见都把禾青给压了下去。禾青自然不喜欢,两个人说着说着,反而激动了起来。外头的奴才站在,只听书房里头一回传来那样热闹的声响,不由得面面相觑。
禾青说着,甚至脖子都粗了。
四阿哥干脆起身,在束之高阁的务农小书翻了出来,丢给禾青。以此封口的行径,两个人都没说话了。
禾青觉得喉咙冒烟了,连连两口茶灌了下去。三儿见此,拨了个橘子,禾青吃了一块,很甜。掰了小瓣过去,四阿哥吃了。禾青端了绣墩,就在案桌边坐着,倚着桌看着四阿哥在那里忙活。
禾青看着时辰差不多,要回去了。罗嬷嬷端来一碗儿热汤,禾青才坐着喝完,滚了肠胃,四阿哥却来了。
四阿哥用膳前沐浴完了,这会子过来,罗嬷嬷似乎早已知道的,让人端了热水,让爱干净的四阿哥再用热水擦了身子。
等再出来的时候,四阿哥只见禾青躺在床上。盖了小被子,禾青手里还一本卷书,身子侧身,隐约起伏着那绵长的呼吸,似乎已经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天济南零下八度,今年降温而言,暂时是最冷的一天。
作为一个南方人,暂时还要往外跑,59默默地为自己不断转换了各种感冒的身体点个赞。
这个星期没有申榜,这个月开始没有日更,每天都是晚上回来赶,忙着都没有思考文的时间和思绪。可能是开文啰嗦,各种毛病,成绩数据比较冷淡,但是59不会弃坑。暂时会奴才的存稿,等到自己存着有点了,再申榜坚持日更。希望客官还记得这里还有个要填的坑啊~~~
新年月喜得长女
除夕夜,禾青着上崭新的旗装,踩着花盆底。精致的花纹指甲套在手上,禾青觉得很不适应的弯了弯,沿途漫步都很缓慢。
难得一个节日,熬着两个主子从前头回头,府中上下人员都齐全聚在一同。
四阿哥,四福晋坐在上方。下方一干奴才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后,一顿日子养着愈发圆润的宋格格一身靛蓝色旗装,身上少了许多节日该有的喜庆,自身却坐在靠上方,很是惹眼。李氏坐在下方,一身娇艳打扮。
乌雅氏来的较早,坐在了左上方,靠着四阿哥最近的一处。禾青来的时候,已然晚了。四阿哥先感慨的开了话,四福晋又大体的谈了这一年的大小事宜,长长一通,听得禾青坐的晕了头。这还不算,接着禾青就见识到了四阿哥的健谈之说。
为妻,为妾,为子,为女。为家之道,持家之说,处处仔细言谈。禾青根本记不清四阿哥说了什么,只能瞪着眼看着四阿哥坐的端正,言辞严肃之余,禾青连连点头,跟着应和,样子上很是乖巧。
摆膳的时候,禾青只觉得身子都坐软了。
乌雅氏殷勤的上前伺候,禾青不管三七二十一,找着自己以往左上方的坐下,就在四阿哥下方。四阿哥不耐身旁有个满是胭脂粉儿的人在旁,手脚还不一定得他心意,打发着乌雅氏坐下。
四福晋看了乌雅氏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宴席,过得十分难受。禾青头一回深深感叹,为人妾室,当真不同。直至夜深了,禾青领着三儿回裘絮阁。先是和几个亲近的奴才说了话,吩咐着上锅子。
院子里的奴才一脸喜庆,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禾青让人下去一一赏了钱,也放了人去。奴才欢欢喜喜的捧着赏钱,各自回去过自己的小年去。
前头规矩太多,禾青当真坐在当头,还真怀念自己当初站在一旁伺候人,过后自己叫厨房给自己准备菜肴,坐下好好享受的日子。肚子还是空空的,想着那一桌精致冷菜,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实在可惜。
好在禾青早就打算好了,不论四阿哥四福晋在正院如何恩爱过年,她也不是一个人的。拉着罗嬷嬷等人一同,呆在屋里也不甘寂寞。烧了个炉子,打起锅子。罗嬷嬷老人家,向来口味淡,禾青索性就拿了鸳鸯锅,一面熬煮的白汤,一面红艳的辣汤,火烧着一会儿,即滚滚的卷起了泡。
三儿伺候着把盘子里的羊肉下锅,春夏跟着就捞上来,鲜嫩的羊肉到了嘴里。一小碗儿满满的,禾青夹起来,低头吃的口齿留香,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