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书想了想。他不能肯定郑彬在不在,如果不在,他又何必插在他和常蓝中间尴尬呢?想着,他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收拾一下,符行长就要给我打电话了。”
申常青一想也是,便温柔地向他挥挥手:“好,你去吧,当心点。”
叶玉书笑着点点头,愉快地上了楼。刚转过弯,便看见邱钧蜷着身子坐在楼梯上,身边放了一个小箱子,神情呆滞。
他一惊,三步并作两步抢上楼,蹲到邱钧身边,关切地问:“阿钧,你怎么在这里?”
邱钧呆呆地费力地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喃喃地说:“阿玉,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叶玉书忙打开门,将箱子提进去,然后过来扶他起来:“来,进来再说。”
邱钧显然一点力气也没有,软得几乎像一摊泥。叶玉书简直是把他半扶半抱,才弄进屋里,将他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叶玉书看着眼前软软地靠着沙发的人,完全不相信下午电话里那惊天动地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看着他额前密密麻麻沁出的汗,叶玉书到厨房里拿出浸了自来水的毛巾,想替他擦擦脸。谁知毛巾刚一碰他,他便惊得跳起来,一把挥开。“冷。”他呻吟。
叶玉书有些手足无措:“阿钧,你到底怎么了?”
邱钧眼睛发直,呆呆地看着地下。半晌,他慢吞吞地说:“阿玉,我很累,很难受。”
叶玉书一听,赶紧去扶他:“那…你先到床上去躺着,休息一下。”
邱钧没有拒绝,靠着他的身子走进卧室,重重地跌到床上。
叶玉书帮他把鞋脱掉,拉过凉被替他盖上。
邱钧半闭着眼,良久方说:“阿玉,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叶玉书忙说:“我去煮几个蛋你先吃着。”
邱钧苦笑笑:“麻烦你了。”
“说哪里话,别客气。”他直奔厨房,一连打了5个蛋,满满地煮了一盆荷包蛋,这才小心地端进去。
邱钧挣扎着坐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叶玉书拉过椅子坐到床边,看着他的吃相,不由怜惜地轻叹了声。
他连蛋带水一起吃完,精神这才好了一些,苍白的脸上有了丝血色。叶玉书拿过空盆搁在床边小柜上,关心地问:“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邱钧愣在那里。良久,他才愤愤地说:“阿玉,你简直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样披着人皮的狼。”
“小李?”叶玉书小心翼翼地问。
邱钧握紧了拳:“今天我从出门到回去总共不到5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什么?”叶玉书想,难不成他回去时捉奸在床?
邱钧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的。如果他只是跟别人上床,被我撞见,我最多生气,不会怎么样他的,他早已知道了。他拿着我的钱泡别的人,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他还做了什么?其实你自己身体这么坏,还是好好保重休养要紧。他就算做了什么,能忍就忍了算了。”
邱钧激动地挺起身子:“你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吗?他趁我出门,把我买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彩电、录像机、录音机、电饭煲、电风扇,全搬走了,甚至连煤气罐、炉具都搬空了。不知道他是卖掉了还是搬到了哪里,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而且他竟然还把房子退掉了。这房子我刚交了半年的房租。他去找房东,声称只要退还4个月的租金,就把房子退了。租房协议是他签的,房东认他,觉得白捡了两个月的租金,当然就把钱退给了他。小叶,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叶玉书震惊:“他真的做得出来?”
“可不是做出来了。”邱钧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阿玉,他是想要我的命啊。”
叶玉书激愤地站起来:“你怎么当时不叫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这王八蛋是怎么样的残忍嚣张。”
邱钧哭道:“来不及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正搬最后几件东西。他连洗脸盆都拿走了。”
叶玉书气得在地上打圈子:“混蛋,狗娘养的杂种。”
邱钧哭得肝肠寸断:“他一走,房东就撵人…她说如果我…要继续租就得重新…交租金。我…哪里还有钱?我的钱…都被他弄光了。”
叶玉书一跺脚:“谁让你这么痴心?那小子一双桃花眼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什么对他那么相信?
邱钧又羞又气,索性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叶玉书喃喃地咒骂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想想又有什么办法呢?被人骗都骗了。他走过去,坐到邱钧身边,认真地问:“你说,要不要揪出那小子来教训他一顿,把你的钱追回来?”
“怎么找?”邱钧根本不信。在津海这个流动人口如此众多的城市,要找一个无根的人,哪里找得到?
叶玉书思忖着:“阿铭的男朋友不是什么龙哥的弟弟吗?也许他有办法。”
邱钧想了一下,就摇头,边哭边说:“算了。又没有多少钱,如果找那些人去要,说不定要回来的钱还不够请他们吃饭的。”
叶玉书一想也对,便安慰地抚抚他的背,温柔地说:“好了好了,那就别伤心了。你也放宽胸怀,心情太坏了对你身体不好。这样,你先在我这里住着,养好身子再说,好不好?”
邱钧听到这话,心里定了许多。他翻过身来,泪眼模糊地看着叶玉书:“你…行吗?”
叶玉书微笑着哄他:“行,多的不说,只要你不吃山珍海味,养你个把月我还行。”
邱钧听了他的承诺,渐渐止住了泪。
这么一闹,已到了黄昏。西天金红的晚霞射了进来,顿时给房间里增添了无限生机。
叶玉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符伟海。他说一会儿就开车来接他,让他等着。
接完电话,他对邱钧说:“阿钧,我去让旁边的饭馆给你炖只鸡送上来。你先自己吃了,然后就睡觉。我呆会儿就要出去,可能很晚才回来。你不用等我。”
邱钧点了点头,昔日开朗的如一朵阳光下盛开的鲜花般的男孩子,现在变成了一根瑟缩在秋风中的柔弱的小草。
叶玉书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脸:“睡吧,我会让他们把饭菜送上来。你多吃点。别出去吹风,也别多走路。”
邱钧顺从地点点头。
叶玉书这才出了门。天边的红霞如血一般,浸染着朗朗青天,充满了霸气。有几缕白烟悠闲地袅袅飘过。他抬头微眯着眼,深深吸了口黄昏微熏的空气,心里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厌倦。
第31章
耽美 汽车在狭窄的道路上飞驶。叶玉书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景象,心里惦记着家里的邱钧。
今天又是一家公司请符伟海吃饭。他们在海龙王包了个宽大的包间,一顿饭又唱又闹地吃了两个多钟头。好不容易吃完,一群人闹闹嚷嚷地商量了半天,决定到桂林洋去钓鱼。
叶玉书看他们实在是什么都玩过了,真是厌得很了,现在只好往穷乡僻壤去钓鱼玩。
从灵山拐上一条土路,颠簸了半天,又拐进一个两边皆是长草的小路,开了几分钟,才到了一个池塘边。池塘很大,中间有几间草房。水里不时传来鱼跃出水面的声音,池塘四周似乎还有蛙鸣。天空繁星点点,风静云止,更显得这里像个世外桃源。
叶玉书深深呼吸几下,带着水气的空气异常清新。
几个男人纷纷从自己的车上跳下来,大吵大闹地叫老板出来。一个尖嘴喉腮穿着背心短裤踢踏着拖鞋的中年男人笑着从一间草棚里迎了出来。
“符总,张总,沈总,陈总,钱总,你们来啦?怎么事先没通知一声?”
其中一位“总”张口就骂:“通知你个×,来了就是来了,不来就是不来,谁有功夫先计划好了通知你?”
那个鱼老板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符伟海和气地说:“老李,拿根好竿来,我们今天要好好钓一钓。”
“没问题,没问题。”那鱼老板乐呵呵地,到一旁的一间草房里拿了几根钓竿出来让他们选。
几个男人选了一根,然后又为各自的伴挑了一根,这才到钓惯了的角落里坐下。老板跑来跑去,将鱼食交给那些人,这才到符伟海这里,坐到一边和他轻声聊天。
叶玉书笨手笨脚地照着符伟海的指点将鱼食按到鱼钩上,扔到水里,然后坐下来,开始无聊地等待。
符伟海大概是老手,一会儿就钓上一条。鱼老板殷勤地替他将鱼摘下来放时桶里:“符总,你看今天的鱼仿佛都冲着你来了。”
叶玉书笑道:“就是,你看我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明我们就在一起,它们为什么只认识你?”
符伟海开心地笑起来:“来,我教你。”
他拉起钓竿,鱼食已经没有了。他熟练地掰下一块鱼食挂上鱼钩,扔进水里。过了一会儿,浮标一沉,叶玉书正想拉起来,符伟海按住了他的手。再等了一下,他才说:“好。”
叶玉书猛地拉起钓竿来,只听“哗啦”一声,鱼钩上有条鱼正在剧烈地挣扎。他兴奋地大叫起来。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钓起的第一条鱼。
符伟海笑着帮他取下鱼,边说:“别叫别叫,你一叫就把鱼吓跑了。”
其他几个角落的人也都笑起来了。为了一条鱼而尖叫的男孩子,实在是可爱极了。这是装都装不出来的,纯出自然,因而更加可贵。
那鱼老板也看出来了,忙过来替叶玉书装钓铒。符伟海果然很满意。
鱼老板在他们中间靠后一点坐下。他们静静地等着鱼上钩,都不说话。池塘很大,呆在水边,让人感到一股舒服的凉意。
叶玉书惬意地躺坐在沙滩椅上,觉得就这么坐一夜也是好的。他不由想符伟海也算是个好男人了吧。至今已花了不少钱了,并且为他答应破例和申常青合作,却这么久了也没有碰他。尤其是今天晚上,明明申常青已捅破了那层纸,可是他仍然没有急急地把他往床上带。他闭上眼,悠闲地养起神来。
只听鱼老板小心地说:“符总,我上次给你提的那事,你看怎么样?”
符伟海漫不经心地说:“就是那40万的贷款是吧?”
“对。”他指指池塘边的一块空地。“你看,我打算在那边盖一座小楼,配好浴室和空调,这样也方便老总们留宿。现在海州市区打击得比较严,老总们也有些不便了。我这里有个地方住就好得多了。老总们来钓了鱼后就可以在这里住一夜,第二天早上再回海州。你看呢?”
“想法是很好的。我回去考虑过了。你要的款子也不算大,原则上我是同意放给你的。不过手续方面有些麻烦,你有什么财产作抵押呢?”
鱼老板低声下气地说:“符总,你也知道我这鱼塘是租的,鱼苗虽然也值些钱,但也没有40万。我的意思是这样,你看你银行里面有没有哪家公司有这些钱,一时又用不着的。你从中作保让他们暂时放给我用一下。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只要半年,一定回本。我半年保证还上这笔钱。”
符伟海沉稳地应着:“嗯嗯,这倒也是个办法。这样吧,我回去查查看,有眉目了就通知你。”
鱼老板犹豫了一下,不再死缠,只一劲地道谢,然后谈自己贷到款后的打算。说到最后,他笑道:“这样,符总你和小叶也可以常常来。我一定免费招待。”
符伟海闻言眉开眼笑地望向叶玉书:“小叶,怎么样?以后我们天天晚上到李老板这儿来过夜,好不好?”
叶玉书睁开眼,孩子气地呸了一声:“你们都不是好人。”
符伟海笑不可抑。
鱼一条接一条地上钩,只有叶玉书这里再无动静。反正他也无心钓鱼,干脆躺着不起来了。
直到午夜,鱼老板关照厨房将他们钓起来的鱼烧好,有清蒸有红烧有糖醋有麻辣,很是丰盛。几个人都放下钓竿进了一间大草屋,坐到一张大圆桌边开始喝酒。
所有的人在这时候说的笑的闹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叶玉书只陪在一边喝着饮料,完全听而不闻,只需要保持微笑,每隔两分钟点一下头就行。这些人无一不精力旺盛,白天还要上班,晚上玩到深夜,而且天天如此。叶玉书实在是佩服他们。吃得杯盘狼藉之时,符伟海俯头过来,将喷着酒气的嘴凑到叶玉书耳边:“小叶…今天晚上…到我那里去…去,好吗?”
叶玉书有些为难地对他笑笑:“本来是可以的,不过今天我朋友很不舒服,在我家里躺着呢。我怕他会有什么事情。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万一出事怎么办?我想回去。”
符伟海有些不高兴,猛地干了杯中的酒。
叶玉书温存地将手搭上他的手:“改天好不好?反正我又不会跑掉。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符伟海听着这大有天长地久味道的话,立刻转怒为喜:“好…好…就…送你…回去。”
他果然是个一言九鼎的君子。虽然他红着脸,满嘴酒气,一路猛踩油门,到底还是把提心吊胆的叶玉书送到了华侨新村的门口。叶玉书对他叮咛一句:“你小心些,路上开车开慢一点。”
符伟海直瞪瞪地看着他,一把抓过他的身子,狠狠地吻住了他。他不敢挣脱,只好让他亲个够。好不容易,符伟海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他立刻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符伟海没辙,只好开车离去。
叶玉书焦急地往楼上冲去。
刚打开门,便有一阵充满痛楚的呻吟声传来。他心里一急,直接冲进卧室。
房里漆黑一片。有路灯光打在窗帘上,更添凄凉气氛。他打开灯,一眼便看见邱钧捂着肚子,蜷着身子,痛得在床上打滚。
他上前去一把扶住邱钧:“阿钧,你怎么了?”
“好痛,好痛。”邱钧紧咬着唇,挣扎着说。
“来,我送你去医院。”叶玉书要扶他起来。
邱钧想撑着起身,刚抬起头便倒了下去。他使劲摇头:“不行,不行,好痛。我动不了。”
叶玉书也慌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邱钧哭叫着:“我好痛啊。”
叶玉书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你到底是哪儿痛?”
“肚子…肚子…”他痛得哀叫。
叶玉书也怕了。他不知道该向谁求助。想过去,他生活中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可能帮助他。他完全不能指望任何人。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将邱钧从床上拖起来。
邱钧一直在哎哟:“你不要动我,我宁愿死。”
“我不准。”叶玉书大喝一声,硬是半拖半抱地把他弄下了楼。
门口的保安见他们情况异常,赶紧过来问:“小叶,要不要我帮忙?”
“麻烦你帮我们叫个车,我送他去医院。”叶玉书气喘如牛。
年轻的保安立刻跑到大路上,截了一部出租车。叶玉书将邱钧拖上车:“快,送我们去医院。”
司机问:“先生,哪个医院?”
“最近的,快快。”
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海军医院最近,可不可以?”
“可以。”
车子很快便到了海军医院,一路上邱钧都靠在他身上呻吟,哼得人心烦意乱。
叶玉书付了车费,将邱钧背进医院,直接放到急诊室值班医生面前。医生吓了一跳:“怎么了?”
叶玉书一阵急喘,才缓过气来。他着急地说:“医生,他觉得肚子很痛。”
医生忙拿出听诊器,对他说:“你去挂号。”
他出来到门口去挂了号。回到急诊室时,邱钧已躺到了检查床上,医生正在仔细给他检查。
他站到邱钧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邱钧显然镇定了许多。
医生检查完,轻松地说:“没事,大概是胆囊炎。我先给他开点药。如果明天还痛得厉害,你再带他来,照一下X光。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一听问题不大,两个年轻的男孩子都镇静下来。邱钧虽然痛,但既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他也就放心了。奇怪的是,一放松下来,疼痛也减退了许多。
一阵兵慌马乱,叶玉书交完钱拿了药,扶着邱钧又打的回家。他小心地服侍着邱钧吃下药。邱钧已被病痛磨得来忘了伤心了。待镇静药的药力发作,邱钧安静下来,昏昏睡去,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黑暗中,一股凉意悄悄地溜进来,像蛇一样,静静地环绕上来,为黎明的到来平添一分诡异。
叶玉书感到很困倦,却睡不着。他走到客厅,躺到沙发上。可是一闭上眼睛,各种奇怪的牛头马面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扰攘不已。他觉得乏极了。
此时,华侨新村门口又驶来一部出租车。常蓝与韦有福一齐从车里出来。
常蓝疲惫地打个呵欠,对他无力地笑笑:“你回去吧。”
韦有福满足地舔舔发乌的嘴唇,握着她的手说:“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常蓝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好的。不过别太早,我要好好睡一觉。”
韦有福连连答应。
常蓝转身逃一样地走开。
申常青已经等在她屋里。她蹑手蹑脚地进屋,擦了把脸,便进了卧室。黑暗中,申常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熟。她回来前洗过澡漱过口,便脱了衣服,光着身子睡到了他身边。
她很困,翻了个身抱住他,闭着眼准备好好睡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已是迷迷糊糊,却忽然听到耳边申常青的声音:“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常蓝一惊,顿时清醒了。她侧过身平躺在床上,半晌无语。
申常青吓了一跳,忙撑起身看他:“怎么?事情搞砸了?”“没有,很顺利。”她闷闷不乐,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厌恶地道。“他的嘴好臭。跟他做完了事后,我刷了好几次牙才觉得好一点。”
申常青一听是这事,放下了心,轻轻笑起来。他温存地抚着她的身子,安慰地说:“好了,实在太委屈你了。不过也快了。我们已经把银行搞定了。明天我会约韦老头,把这事尽快操作了。这样,我们就都有钱拿了。”
常蓝一听,高兴起来。她温婉地用沙哑性感的嗓子轻叹:“到底这番苦没有白吃。”
申常青敷衍了事地亲亲她,忽然问:“对了,他住在哪里,你问到没有?”
常蓝抱着他的胳膊,亲热地靠着他说:“他说住在金海岸大酒店。”
这是海州目前惟一的五星级大酒店。像韦有福这样在有钱的公司里任高职的人,住这样高级的酒店,也是平常事。申常青心里踏实了一些,因为能长期住在这种酒店的人,至少也是千万富翁,不然不敢如此挥霍。
常蓝吻吻他的胸膛,不解地问:“怎么这么久了,你都没睡?”
“等你嘛。”他戏谑地笑。“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常蓝很欢喜,嘴上说着:“骗人。”
申常青的手伸到她身上,挑逗了一下:“真的,老婆不在身边,怎么睡?”
常蓝不自觉地双手过去,把他往自己这边拉。申常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翻身过来…
可是这一次,常蓝固然不能专心,申常青也边做边咕哝。
常蓝没听清:“什么?”
申常青没好气地说:“我那个笨蛋姐夫。他放着厂里的事情不管,跑出去玩去了。工厂经营管理不善,一直在亏损,他却把用来购买原材料的流动资金用来买了车,然后整天开着车在外面招摇。现在厂子更是千头万绪,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好好整顿。他却借口收帐跑了出去。这次他开着车一路北上,一站一站地玩过去,把钱全都花光了,债也没收回来。今天晚上我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这蠢货在北京附近的密云出了车祸,把车也撞烂了。他没钱修车,就干脆连夜跑回了咸阳。真他妈的。” 伴着骂声,他结束了此次“操作”。
常蓝起身到浴室去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回来躺到他身边。“好了,别生气了,这笔生意一旦做成,要什么没有?”她安慰他。
申常青想想也是,这才消了气。
常蓝睡意朦胧地握住他的手,柔声说:“睡吧,我实在是累坏了。”
第32章
耽美 叶玉书在黄昏的气息与下面传来的人声中醒来。一时间他没弄明白自己在何处。睁开眼,片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脖子因沙发扶手太高而剧烈酸痛。他滑下来,平躺在沙发上,让身体伸直,休息一下。
很久没这样痛痛快快睡过了。过去很多天很多天,他什么也没做可是却觉得特别累。此时,他身心内外俱清爽平静,倍加觉出“平安是福”的真谛。
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楼下汽车驶出驶入的声音,关门开门的声响,还有人们的交谈声。只觉外面便是万丈红尘,却均与自己无关。
想着想着,又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想起邱钧,他猛地弹起来,冲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