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常青吁了口气,看这情形这老头又不像骗子。哪有骗子不问他借钱,自己还这么大手大脚的?他稍稍放下了心。
要款方却也一直在催他,他只得用韦有福那番话搪塞过去。虽然是朋友,人家还是不太高兴,但要款心切,只好如他所说耐心等待。
然后,昨天韦有福又失约了。常蓝打他的手机,总是不在服务区。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打电话来,说是刚才在车上。申常青很着急:“韦总,你怎么还没有来?”
韦有福煞有介事:“省建行贷款部的符主任临时约我谈事。我们公司的款就存在建行的,所以我还是要应酬一下的,不然不太好。”
申常青听着也有理。过了一会儿,他问:“那到底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见面签协议?”
“明天吧。明天上午10点我到你们那里去。”他这次讲得很肯定。
申常青鞭长莫及,深恨此时不在这个老狐狸面前,不然铁定一把揪住他,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忍了又忍,他终于吐了口长气:“好吧,韦总,我相信你。我已约好了各方面,只等你那里了。大家都是在江湖上跑的,如果我这次不守信,以后很难于跟他们合作了。”
韦有福一迭连声地说:“是的是的,我明白。申总,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到。”
申常青一放下电话,就问常蓝:“你说他住在金海岸大酒店?”
“是啊。他那么说。”
“你去过没有?”申常青很严肃。
常蓝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正正经经地点头:“他带我去过,在1818房过的夜。他说他包的就是那间房。”
申常青看了他半天,一把抓起电话,拨到金海岸大酒店总台:“喂,我是珠江实业,请问我们的客人到了没有?可不可以麻烦你们查一下?”
对方是一位娇柔甜美的女声:“请问你们的客人贵姓?从哪里来?”
“他叫韦有福,是位先生,从深圳来。”
过了一会儿,那边说:“先生,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客人。”
这虽然是意料中事,申常青还是微微一怔:“他告诉我们他住在你们酒店,你们能不能再查查看?”
“好的。”对方很是耐心,过了一会儿,才说。“先生,1818房住的不是中国客人。”
“好,谢谢你。”申常青放下电话,眉头紧皱。
常蓝小心地问:“他不住那里?”
申常青向他摆摆手,凝神思考起来。要款方又给他打电话催促,他好不容易才饰词安抚好对方。他对这件事太肯定了,一开始就与对方拉开架势谈条件,一条一款极之苛刻,逼得对方节节让步,最后达成了协定。可是现在,他这边反而没了动静,对方极其不满。如果这事不成,这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关系恐怕也就此断了。
想了很久,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找出韦有福来。他神情肃然地对常蓝说:“阿蓝,你听好了,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约韦老头出来,想办法套出他真正住的地方。如果明天他还躲着不和我们见面,我们就直接去找他。”
常蓝点头。至于该怎么去套,那就要看她做女人的手段了。对于这点她充满信心。
叶玉书这两天一直和刘岩铭在一起料理邱钧的后事,无暇顾及这边。不过他一直以为事情办得很顺利。符伟海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他委婉地告诉了他邱钧的事,要他给他一点时间处理。符伟海很谅解,没有强求他去见面,不过顺便在电话里问了问存款放款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却让他呆住了。照常蓝和申常青的话,好像事情应该已经快成了。至少他们应该已经和那个老头签了合同了。怎么现在好像没成。
他打电话到常蓝家里,申常青接到了。他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符行长一直在问。”
申常青叹了一声,大有一言难尽之意:“一句话说不清楚。不过,小叶,你那边还是要把符行长关照好。这就这次做不成,以后还可以做。他这线很重要。”
叶玉书有些着急:“这没问题。不过,你们那里到底怎么样了?”
“唉,怎么说呢?现在我们也弄不大清楚。”
叶玉书烦躁起来:“那我过来看看。”
申常青并不反对:“也好。”
他放下电话,上去敲门。郑彬替他打开门,没精打采地对他笑笑。他心一沉,知道事情大概是不成了。申常青更是撑着头,极其焦虑。
他只好过去坐到常蓝旁边,以眼光询问事情的结果。常蓝摇摇头。
这一天,韦有福不但不露面,而且干脆关机了。
申常青再也按捺不住,看向常蓝:“你昨天探听出他住在哪里没有?”
常蓝点头:“他好像是住在解放路的一个小旅店里。”
“哪个小旅店?”
“名字我记不住。总之我看见他从解放路中间两个店铺之间的小巷里钻进去,巷口旁挂了个小木牌子,写的是什么旅社,根本记不住。”
“好,我们去找。”申常青霍地站了起来。
4个人坐上出租直奔解放路。常蓝凭着记忆,钻进了一个十分狭窄阴暗的小巷,里面果然是个小旅社。申常青凭着如簧巧舌很快便在总台查到了韦有福的名字。他住在三楼。
申常青直冲上楼。其他3个人紧跟在后面,个个心里都是一团火。
302的门紧闭着。申常青在玻璃窗外看了看,肯定地说:“不错,这老家伙是住在这里。”
常蓝探头过去一看,只见角落里一个衣架上挂着的正是平时韦有福常穿的衣服。她恨得牙痒痒的。这个臭哄哄的老头,连床上的动作都叫人恶心不已,自己为了贷款的事能成,还是陪了他这么久,原来却是个骗子。
郑彬和叶玉书的反应稍稍要小一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申常青在操作,有些最深最深的内幕他根本不清楚。叶玉书觉得符伟海是个好男人,不仅很照顾他,而且不像那些急色鬼般地逼迫他,所以也不算特别吃亏吧。况且符伟海表示了要养他,也算有诚意了。经过了这么多令人志气全消的挫折,他真的决定放弃了。向上的路太难走了,不如向下滑来的舒服。
人的一生,怎么样还不是都要过去的。
只是,被欺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叶玉书想起了被骗子男人骗去了生命的邱钧,心里的恨意这才一波一波地扩大开来。
4个人等了一阵,不见他回来,只得退出去。申常青不甘心就这样走,看了看四周,带着他们到了斜对面的茶坊坐下,要了杯茶。
“一定要把找出来。”申常青咬着牙说。
郑彬并不反对:“你打算怎么做?”
申常青想了片刻:“不能动用高检的朋友,影响太大。”
郑彬点头:“对。”
申常青看了常蓝一眼:“你不是认识几个刚从部队退伍的军人吗?”
常蓝马上答:“嗯,认识不久。”
“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跟其中一个特务连下来的特别好。”
申常青认真地问:“以你的观察,你觉得他们为人怎样?”
常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立刻说:“我觉得他们很讲义气,而且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敢干。”
“好。”申常青一拍桌子。“就找他们。”
叶玉书和常蓝都没有意见。这种事,他们也听了很多。在津海,常常有债主将负债的人绑架了,逼他还钱的。至于退伍军人,更有专门做替人追债的勾当的。种种传说,在内地简直匪夷所思,在这里根本平常之极。
申常青说干就干,起身就走:“我们马上回去。蓝蓝,你通知那几个人,我们合计一个怎么干?”
常蓝答应一声,毫无异议。郑彬笑道:“一定要做得秘密,不要打草惊蛇。”
这真像是电影里的情节。叶玉书兴致大增,准备看好戏。
回到华侨新村,常蓝立刻往外打电话:“小黑,有件事要你帮忙,你可不可以马上来?”
“成,我这就来,马上到。”
常蓝放下心,坐下来等。申常青在屋子中间不断转着圈想事。郑彬坐到角落里,拿起茶几上的牌开始算命。叶玉书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玩。
门铃响后,进来的是个高高大的年轻壮汉。他只穿了件背心,大汗淋漓,浑身的肌肉鼓胀着,充满了喷礴欲出的力量。油黑的脸膛显得有些忠厚诚实。
常蓝迎上去,拉着他的手过来,给他介绍:“小黑,这是申总,他有事要和你商量。”
申常青热情地与他握手:“来,请坐。”
小黑随意地拉了张椅子坐下,直看着申常青。申常青想了想,决定直说:“有个人骗了我,我想把他扣起来。”
小黑似已司空见惯,马上说:“可以,你说吧,要扣谁?他是哪里的人?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你准备怎么干?”
申常青很欣赏他的直率与干劲:“他叫韦有福,大概50多岁。他现在住在解放路的一个小旅店里。他自称是广西人,我怀疑他是津海本地人。”
小黑皱了皱眉:“如果是津海人,还不能马上动他。我得去摸摸他的底,看他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撑腰。不能够轻举妄动。如果是大陆人,我们马上就可以动手。”
申常青不准备拖延:“不过,他既然姓韦,多半是广西人。”
小黑一想:“也是。好吧,你说,准备怎么干?”
申常青沉着地说:“这人是个诈骗犯,让我的公司冤枉花了很多钱。我们先要把他找到,然后将他带到这里来,不准他回去,要他拿钱来赔偿我们公司的损失。不过,等到要到了钱,我们几个平分。”
小黑认真地问:“你准备找他要多少?”
申常青心里也没个数,略一沉吟:“10万吧。”
小黑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我和我的朋友要5万,其他的我不管。动手的是我们,风险太大。”
申常青犹豫了一下,立刻点头:“好,给你们5万。”
小黑精神一振:“行,你够朋友,有义气。现在说吧,要怎么干?”
申常青早已想好了前后经过,叫过郑彬与叶玉书:“小叶,你找得到那个旅店,晚上你和小黑他们一起去。”
叶玉书一呆:“我?”
“对,韦老头不认识你。”
“可他见过我。”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申常青没料到,口气里大是责怪。
常蓝忙说:“我们出去的时候,刚巧看到小叶站在路边。”
申常青吁口气:“那没关系,他没有那么快把你认出来。你带小黑他们去,不容易打草惊蛇。很安全的,你放心,有小黑他们跟你在一起。”
叶玉书听过许多传说,很是欣羡那种侠盗风采,不但不惊惶,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好的,我去。”
申常青对他一笑,转头对小黑说:“你们将他堵在房间里,不让他出来,也不让他打电话。”
小黑满不在乎地点头:“好,这没问题。”
“然后小叶马上通知我们。我们就在附近,你一打电话我们就过来。”
叶玉书答应一声,觉得这事实在太简单了。
“小黑,等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我觉得有必要,你就把他带到这里来,看住他。”
“好。”小黑忍不住双拳互握,指节咔咔作响。
申常青再想了想,看看没有漏什么细节,才问道:“小黑,你还要叫几个人来?”
“不用那么多,这事不大。我只叫小白过来就是了。”他拿起电话。
叶玉书噗哧一笑:“你们一黑一白,真是有趣。”
小黑看着眼前这个动人的男孩子,也嘿嘿地笑:“是啊,我长得黑,他长得白,所以朋友们都这么叫。”
小白过来后,大家一看,果然是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浑身圆滚滚软绵绵,与小黑完全相反。
他们两人与申常青再详细研究了一遍行动的细节与时间上的配合,叶玉书认真地在一旁听着。
很快,时间已近午夜。叶玉书与小黑、小白三人出门,打的直奔解放路。
这里是老城,路都很窄,房子都破旧得有种古朴的风味,破败的屋檐上雕的花纹显得古色古香。这里几乎没有娱乐场所,一到夜幕降临,顿时归于安静。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一部车经过。
小黑挥一挥拳:“好地方,越少人看见越好。”
小白笑嘻嘻地一个人先进去。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他已经回来了,就在房间里。”
叶玉书率先上楼,直奔302房间。他屈指敲敲门。
里面传来老头的声音:“谁?”
叶玉书沉声答:“我。”
里面显然觉得声音陌生,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韦有福只穿了条三角裤,站在门口。
门刚一打开,小黑一撞便把门撞得大开。韦有福被力道震得退后了两步。他们三人已一齐涌进去。小黑一掌将韦有福推到床上。小白反手锁上了门。

第34章

耽美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靠墙放了一张床以后,只剩了一小块空地,放着两张木椅。小白悠闲地坐到木椅上,守住了门。小黑威武地站在床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躺在床上的老头。
叶玉书转身,喝道:“快穿上衣服。”
韦有福哆嗦着起身边穿衣服边问:“你们…是什么人?”
叶玉书进了如鸟巢一般小巧的卫生间看了看,确认房里只有韦有福一个人,这才回过身来。他揶揄地笑道:“你不是有款方吗?不是要放款给申总吗?怎么就住在这种地方?你不是住金海岸的吗?”
韦有福方才明白过来。他挺了挺腰身,辩解道:“是啊,我本来就是要和申总做的啊。你们是申总的朋友吗?”
小黑狠狠一推他:“少废话。”
韦有福一抖,忙退到床头,从床头柜上找着什么:“你们看,你们看,我才和中行的王行长谈过放款的事…”
“别扯了。”叶玉书冷笑。“你要是有款,现成的就有农行可以做,干什么跑去找什么中行?谁不知道人行和中行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业务的了。”
韦有福一时语塞:“是…是,所以我还是决定和申总做。
“是吗?那好啊,我去通知申总过来,你和他说吧。”
韦有福马上做雀跃状:“好好,太好了。我本来准备明天去找申总的。这样,我打电话给建行的符行长,他可以证明我确实有款。”他说着,便走向门口。
小白腿一伸,挡在门口。小黑动作更快,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提起一只大拳头朝他晃了晃。
“干什么?干什么?有话好说。”韦有福赶忙退回去,冷汗直冒。
叶玉书看着他那副狼狈相,感到真痛快。他拉开门,出去到一楼打电话。
穿着制服的保安提醒他:“小姐,已经晚了。我们这里12点关门。”
叶玉书笑道:“好的,我们一会儿就走。”
他上楼去,看见屋里三人都无语。小白懒洋洋地拿着一把军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砍着椅旁小茶几上的苹果。小黑围着韦有福打转,一直在上下打量着他,眼光充满了暴戾。
韦有福强作镇定,双手插在裤袋里,坐在床沿。
看到他进来,他立刻站起身:“怎么样?申总是不是马上来?”
“是。”叶玉书声音平和,却反而带一种胸有成竹的威慑。“我们先出去等吧,这里12点就关门了。”
韦有福慌乱地说:“这里关门了,那一会儿我怎么回来?”
叶玉书奇怪地看着他,不信他会这么幼稚。他笑着一摊手:“那我只好把我的床让给你了。我吃亏一点,名声被你败坏了也算了。”
小黑、小白一齐哈哈大笑。
韦有福怕得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只得默然。
小黑站到他身后:“好了,走吧。”
韦有福还有些犹豫。小黑一脚踹过去:“是不是要我们帮忙?”
他不敢怠慢,赶紧往前走。叶玉书走在最前面,小白第二,小黑最后,将韦有福夹在中间。四人一起走出旅社。铁门在他们身后咣当一声关上。
韦有福看看身后紧闭的铁门,再看看眼前空荡荡的街道,如鳄鱼一般的嘴扁着,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叶玉书不理会他,在路沿轻盈地踱着步,黑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着。
申常青他们还没有到。小黑他们等得有些急了,只好说话消磨时间。
“小叶。”小黑叫他。“如果有什么事,你怕吗?”
叶玉书俏皮地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会出什么事?大不了这老头是个穷光蛋。不过能看场好戏,也值。”
小黑也笑:“如果抓到公安局里呢?”
叶玉书不信,听过那么多要债的传说,没有一件是在公安局里结束的。他好奇地问:“你们进过公安局吗?”
“当然。”小黑自豪地笑道。“在里面可受了不少罪。”
“真的?警察也打人的吗?”
小黑为他的天真好笑:“怎么不打?打还是轻的,其他还有各式各样的折腾法。”说着,他威胁地瞪了韦有福一眼。
韦有福瑟缩在墙根,一动不敢动。
叶玉书大感兴趣:“还会怎么折腾?”
小白声情并茂地表演着说:“我就给灌过一盆洗衣粉水。灌得肚皮胀鼓鼓的,然后他们拿一根大棍子,一棍砸在我肚子上。洗衣粉水就从我的鼻子嘴巴里喷出来。那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叶玉书大是不忍:“真的那么狠?”
小黑认真地说:“真的,不骗你。”
小白斜斜瞟了韦有福一眼。韦有福吓得一哆嗦,不敢看他。
叶玉书站到小黑面前,疑惑地问:“那次你们是为什么进公安局的呢?”
“还不是为人要债?后来被欠债的人告了。我和小白替朋友扛了。”他一拍胸脯,豪气万千。
叶玉书不明白:“嗯,是有很多人吗?”
小白说起那件事来就手舞足蹈:“是啊。那次真过瘾。我的一个老总朋友托我们去收人家欠他的40万。我们开了一卡车人去,包围了他的别墅。我们几个人冲进去,小黑把那人一把揪住拖到窗口,让他看外面我们的弟兄。你猜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刀?”叶玉书想当然地说。
小黑笑着摇头。
“枪?”
小白也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聚众拿着枪去包围人家的别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叶玉书再想想,实在想不出来了,只好摆头。
小黑笑道:“是汽油。”
“汽油?那有什么用?”
小黑嘿嘿地笑。小白指指他:“他把那人拉到窗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如果他再赖着不还钱,我们马上就烧了他的别墅。”
叶玉书恍然大悟:“后来呢?那人还钱了没有?”
小黑梗着脖子说:“那还能不还?那人马上拿出支票本,把支票开了出来。”
叶玉书颇有些欣赏地看着他们。想到前面的话题,他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就你们两个进了公安局?”
小黑气昂昂地说:“对,他们找人找得很急,迟早会找到我们。我和小白就站出来替所有人都扛了。他们所以对我们那么狠,是要我们供出其他人来。我们当然不会说。大家出来混,义气最重要。”
叶玉书看多了香港的那种黑帮片,一向十分仰慕“义气”二字,一听这话,立刻点头。
小白慢吞吞理智地说:“再说,要是我们供出其他人,大家一起进去了,谁在外面替我们想办法呢?所以要有人在里面,有人在外面。”
叶玉书好奇极了:“那后来你们怎么样?”
“朋友设法把我们弄出去了。”小黑说这话时脸上一股温情,显然认为朋友们也很够义气。
“哦。”听完了,叶玉书津津有味地点头,这才罢休。
聊了很久,申常青才出现。他带着一大群人从街角转出来,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着。已是深秋,他的西服外套在夜色中向外荡着,加上身后一大帮人的威势,颇有气魄。
叶玉书放下心来,迎上前去:“怎么才来?”
“找不到车。”申常青轻声解释。
叶玉书释然,向后一摆头:“他在那边。”
申常青转头看向门洞。韦有福连忙赶上前来:“申总,你听我解释。”
“好。”申常青指着斜对面那个24小时营业的茶坊。“我们进去坐着,听你好好解释。”
一大群人涌进空无一人的茶坊,让老板精神一振,连忙亲自上前巴结。
大家哗啦哗啦地各自找位子坐下,把韦有福围在当中。申常青坐在韦有福旁边。服务员拿茶谱递给申常青,他不耐烦地一摆手:“随便。”
常蓝说:“全部都来乌龙茶吧,今天大概是不会睡觉的了。”
叶玉书注意到除了申常青、郑彬、常蓝外,一起来的还有3个男人。他们态度悠闲,笑吟吟地看着这场面,颇有些事不关己的味道。
申常青铁青着脸,冷冷地道:“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