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为什么聘请你啊?”记者们感兴趣不已,“蓝总,能不能透露一下委托内容?”
“他委托我保护他家萧大师。”蓝桥轻描淡写抛出一个炸弹,“怎么?你们还不知道萧晨跟他——嗯?”
记者们两眼放光!拨浪鼓式摇头!”萧大师是裴总的女朋友吗?!”记者兴奋地问。
蓝桥摇头,她也问了裴知这个问题,回忆起裴知当时的回答,蓝桥学着他的珍重口吻:“未婚妻。”
第112章 谁叫我身手不凡(二)
2、
贺小雪的确很了解萧晨,蓝桥和展曜的确都不是萧晨请来的,除了昨天机场萧晨按捺不住愤怒的那一巴掌,其他那些雷厉风行的手段的确都出自裴知的布置。
萧晨对裴知接手整件事有些不安心,反复地跟他确认:“二十个亿,贺小雪拿不出来,工作室就要破产了吧?”
裴知就是要告到贺小雪破产,准备充分的证据、雷霆之势的出击、合理合法地不给对手任何一丝活路,这是裴知一贯的风格。
“怎么了?不忍心?”裴知扬了扬手中萧晨签给贺小雪的劳务合同,“她都忍心给你签这种不像话的混账合同!”
按照这份劳务合同规定,萧晨从2016年至2026年间所有创作作品的著作权都归南国漆艺艺术文化工作室,这是什么杨白劳条款?!更加令裴知叹为观止的是,合约规定了萧晨在这十年间的工作小时总额,也就是说萧晨都没资格虚度光阴、必须给南国漆艺干满这么多时间的活儿才能解除合同!
“二零一六年,“裴知掐指默算,“你二十六,又不是六岁的孩子,那会儿已经是萧大师了吧?你就没想过以后你的发展?”
萧晨默默挨骂,面无表情,等他全都说完了,问他:“给我抽根烟好不好?”
“不好!”裴知瞬间黑了脸,“你还上瘾了?!”
“五分钟之前你还在阳台上抽了一根呢,“萧大师不满,“为什么不给我抽?我就抽一口,消消愁。”
“我抽你你信不信?!”裴知恐吓她,门铃这时响起来,他皱眉瞪她,“开门去。”
哼!萧晨一脸怨念地从沙发里坐起来,卧在她脚边的二毛立刻也站起来,萧晨熟练地抄起它,一人一狗都用大眼睛瞪着裴知。
“……”暴君揉了揉鼻子,声音低了八度:“我,开门去。”
师爹亲自来开门,戚鹤尧却好像并不高兴,皱着眉站在门口问:“萧晨呢?”
昨天机场他又帮着萧晨打架,裴知本来就要收拾他,可是昨晚他送萧晨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鼻梁上这么醒目一块伤口?裴知皱眉,伸手握住他脸,“谁打你了?”
师爹的手指像铁钳,戚鹤尧挣扎不动,怒得耳朵脖子都红了,一句“关你屁事“都到了嘴边,突然里头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近,萧晨可爱的脸从裴知身后闪现。
戚鹤尧努力忽视她身上那套跟裴知情侣款的家居服,眼神深深地只望着她清澈的眼。
“戚鹤尧你脸怎么了?!”萧晨惊讶地问,“被谁打了?!”
“我爸。”戚鹤尧简短地答,正色问她:“萧晨,南国雕漆艺术文化公司,你知道吗?”
“什么?”萧晨一脸茫然:“我们公司叫南国漆艺艺术文化工作室啊。”
她果然被蒙在鼓里!戚鹤尧还在贺家山的时候就怀疑贺小雪和柳明过从甚密,回到柳家之后他时时留心查探,终于在昨天,因为他帮了萧晨、回去后柳明跟他大吵一架,戚鹤尧有心诱导,狂怒之下柳明打了他、也说漏了嘴。
“贺小雪跟我爸联合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叫南国雕漆艺术文化公司,贺小雪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我爸占百分之四十九。”戚鹤尧脸色沉重,“这公司的性质属于南国漆艺的子公司!”
萧晨还是一脸茫然,她看向她家裴知。
“红豆鎏金漆的专利!”裴知一听就知道了,“既然是子公司,那这家公司就可以用红豆鎏金漆的专利,不用经过你另外的书面许可!”
这种商业上的挖坑把戏,裴知最清楚不过,萧晨却用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想明白——贺小雪与她约定红豆鎏金漆只能用于南国漆艺工作室产品,但是现在这家新公司属于南国漆艺的子公司,股东又是柳明,那么贺小雪和柳明就可以在这家新公司名下开设生产线、尽情地使用红豆鎏金漆了!
“你先进来,“萧晨握紧了拳头深深呼吸,克制着颤抖声音对戚鹤尧说,“裴知,打电话问一下展曜那边结束没有,请他立刻回来。”
裴知已经传了微信给展曜、简略地提了这刚刚得知的新情况,作为裴知这样商场上身经百战的人,目前的情况在他心里已大概有了个判断,他不得不提醒萧晨做最坏打算:“晨晨,如果真的要打这场官司,两败俱伤是肯定的,受挫最严重的一定是南国雕漆整体,贺师父现在的情况……你心理要有准备。”
整件事情里裴知最担心的是萧晨的心理问题,他怕她刚刚结束心理疗程、受这么大刺激会不会复发。这一点戚鹤尧比裴知更担心,可他瞧着萧晨如今清澈坚定的眼神、与一年前萎靡茫然的她不可同日而语。
“她这是在动摇我们南国雕漆的根本,我绝对不能让步。”萧晨轻声笃定地说,“我担心的是……”她有些害怕地看着裴知,“我能赢吗?”
“当然。”永盛帝国的暴君轻蔑一笑,“只要你不想输,我就不会让贺小雪赢你一步。”
第113章 谁叫我身手不凡(三)
3、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静山陵园,披沐晨光的登山石阶笔直陡峭,犹如一条通往天堂的路,叶怀远捧着大束的白玫瑰拾阶而上,凄然一人、步伐沉缓。
几天了,他每天都来这里,裂帛之墓前摆满了他带来的东西——睡梦兔子的玩偶、黄瓜味的薯片、养了九年的一盆多肉、他最珍视的那套珠翠头面……未见小满已有四年五个月零二十三天,原本笃定自信对她已无眷恋,可为什么稍一环顾,这些东西一直都还在他的生活里呢?
为什么都不需要费力想起,与她之间回忆就像潮水卷走岸边行走的无辜人类一样,将他吞噬、淹没,不费吹灰之力,不由他任何一丝反抗。
为什么……为什么时隔多年,他依然这样深深眷恋着她,她却能在情最浓烈之时狠心与他生离。
叶怀远将白玫瑰轻轻放在玩偶的旁边,露珠从花瓣滚落堙没,纷纷的,像是谁在落泪。
阳光渐渐照上鲜红的“裂帛之墓“四个字,金黄色的暖光抚触着这块墓碑,也抚触墓前男人清隽却木然的脸庞。
最近他在这里痴痴地一站就是一整日,各式各样的想法和心情都在他心里翻滚过了,此刻这样木然的毫无情绪的站着,心中像有一座几万平米的空房子,无尽无边的空、却明知这是房子所以一定会有墙壁边界。
如果能回到四年前让他选的话,叶怀远一定会毫不犹豫陪小满走完最后一程,当然那会很艰难,他的家庭会给他们非常大的压力,最后小满因病去世的话、他很可能会因此崩溃颓废。
而现在让他选的话……他的双胞胎健康可爱的样子浮现眼前,他父母和妻子抱着孩子欢声笑语——叶怀远皱眉,闭起了刺痛的双眼。
小满,你是不爱我瞧不起我、还是太爱我舍不得我?
安静的陵园里,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很清晰,最终停留在他身后不远处,叶怀远勉强压住心绪、转头看去。
是萧晨,她也抱着一束小满生前最喜欢的白色玫瑰花,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克制地看着他。
晨晨,晨晨是小满托付身后之事的人,所以他结婚时晨晨才会穿着小满的婚纱过来观礼——叶怀远心口剧痛,僵直的腿一时站不住,踉跄一步、向后靠倒在墓碑上。
“哎……”萧晨急忙上前去扶他。
“没事。”叶怀远低声说着,自己扶着墓碑站起来。两人当着小满的墓相对无言,清风从陵园穿梭而过,恍惚间多年以前也曾这样三人相聚,那时大家都是笑着的,小满是鲜活健康的,萧晨和叶怀远也不曾像现在这样一身黑衣、满眼泪意。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萧晨无话找话,将鲜花并排放在叶怀远的花束旁,手指触到底下压着的一个锦盒,她拿起来打开,里面是一支短笛,笛身镌刻着极细的“裂帛“二字。
也好,萧晨心酸又安慰地想,终于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怀念你。这世上终于还有一个人,像风雪客惦念四月小满那样、记着裂帛二字。
叶怀远上前默默从萧晨手里拿走了短笛,这是他曾经惯用的,到了他的手里短笛像是活的,在他手掌间一晃而过、安静藏在了他袖子里。
叶怀远勉强地维持着平日里的绅士风度,温和地对萧晨笑:“你怎么来了。”
和她刚才一样,也是无话找话的一句话。
像这样聚齐在小满的墓前,萧晨和叶怀远之间,谁又能认真对话呢?
“怀远哥,“默默了许久,萧晨突然开口说:“我们给她唱一曲吧?我好久没给她唱过了。”
叶怀远说好,短笛从袖子里滑出来,昆曲小王子使起乐器来、跟萧晨动刀一样漂亮。他起了一个音,悠扬凄然,萧晨一听愣了,她以为是唱小满与他定情的那支《牡丹亭》,没想到叶怀远却选了另一只曲——等萧晨听出这是哪支曲,她已足足落下一大拍。
回过神来之后,她轻声开口和那笛音:“往事空余梦幻,渡微云斜日晚,新坟苦冷,一灵犹未散,梁兄若有知,当感叹缘何有情人,总是和泪看,想象当日我那态翩姗,想想当日你那文焕烂,自应该相惜互攀,那料得你朱颜就已肌销骨炭……”
萧晨半声哽咽未能及时咽下,声一顿,再也跟不上那笛音凄厉。
吹奏着短笛的叶怀远双目微阖,一身黑衣、长身玉立,冬日暖阳与冷风都在他肩头,一如七年前贺小满对他一见钟情时那样。
“我爱上一个人!”萧晨至今记得小满当时红扑扑的脸上是怎样甜蜜又苦恼的神色,“他、他也爱我。”
而今你我隔人天,怎能够琴瑟合弹——小满,此情此境他依然能为你奏这一曲《梁祝》,但愿这是你生前身后的得偿所愿。
**
从静山陵园出来,萧晨和叶怀远的车一前一后停在那里,萧晨停下脚步先送叶怀远走。刚才在墓前看他神色那样凄然恍惚,现在出了墓园看起来好多了。
“小满……嘱咐我一定要隐瞒到你结婚生孩子之后。”萧晨对他说,“我想,你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有两个那么可爱的儿子,现在的你,应该是小满想看到的样子。”
叶怀远一如既往地淡淡笑着,阳光下他面容清楚地憔悴着,这短短几日,他鬓角里竟然白了好几根头发,看得萧晨触目惊心。
“回去路上开车小心,“她郑重地叮嘱,“怀远哥,拜托你,保重。”
萧晨难得这样,叶怀远有所触动,苦笑着说我明白的,“你放心,“他轻声说,“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斯人已逝,而他另有不可推脱的牵挂,连梁祝的词他都没有资格亲口对她唱了,这人间值不值得、他叶怀远都得活下去。
“哦……”打开车门要走的叶怀远突然想到:“晨晨,我太太她一直给你打电话是想当面向你道歉,当时她得了产前抑郁,我们家人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没有及时关注她的异常情绪,伤害了你真的很不对。”他真心抱歉地对萧晨说,“我听说你跟贺小雪起冲突了,是不是因为我太太那件事?”
萧晨挠挠头,不置可否。
“我是听冰球队的朋友说,裴知请蓝桥出马为你做公关——哦,蓝桥也是我们C大家属区的孩子,“叶怀远看萧晨一脸茫然,想来裴知不是喜欢邀功的人,他便一一解释给萧晨听:“现在国内最好的公关公司就是蓝桥在运营,前几个月她怀孕了,本来在家休息,裴知亲自上门去请了她。”
“……”此时此景,又是在叶怀远面前,萧晨知道自己不应该流露幸福爱意表情,但实在忍不住啊!”我、我不知道啊,他都没跟我说!”萧大师又是皱眉又是咬唇,但语气甜得粘牙:“最近年底了,他自己公司那么忙,还为了我的官司一直分神。”
“打官司吗?你们闹得这么严重?”叶怀远有些担忧,“那……我回去跟欣欣商量一下,如果需要她出庭,我来负责说服她。”
萧晨感动地对他笑了笑,低下头默默用鞋跟在泥地上蹭,这是她从小就有的小动作……叶怀远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少女呢,小满那时候总说她家晨晨很乖很可怜,叶怀远就难免多照顾这个叫他一声“怀远哥“的女孩……如今一晃,十余年过去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跟裴知成为了一对。命运给每个人的剧本,远比看小说里写的那些更加反转精彩。
“如果能有我帮得上忙的,你随时联络我。”叶怀远恍惚了一阵,轻声叮嘱萧晨。
萧晨点点头,“谢谢。”
叶怀远临走向远处山顶望了一眼,明天双胞胎要去医院打针,他大概没有时间再过来了。
第114章 谁叫我身手不凡(四)
4、
一大早萧晨去了静山陵园,裴知没事干,精神奋发地去永盛加了个早班。等到了普通人类的早晨工作时间,永盛集团今天有一场例行的全体董事大会,陈正霆、陈世妜和司空良都来参加,还有几个陈家叔伯兄弟也来了,散会之后大家按例在隔壁大酒楼喝早茶。
陈正霆高居首位,裴知坐在他右手边,老头冷眉冷眼,暴君更是面无表情,两人互不搭理。其他亲戚们拉家常热火朝天的,唯独这一老一少所在的两个位置气氛成冰。
“裴知,“文物局的陈二伯关切地打听:“咱们家萧大师,听说最近跟东家有点龃龉?”
裴知正要解释两句,陈正霆突然冷笑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那般地说:“真是给我们家长脸啊,以后等着瞧吧,麻烦事情多着呢。”
裴知皱眉看向外公,老头立刻浓眉一挑:“怎么?!”
裴知没说话,但脸上明晃晃挂着“我愿意、你管不着“的表情,陈正霆心头火起,“哐“一声将手里勺子扔回面前碗里,狠狠地冷声说:“以后司空良的婚事出什么幺蛾子都不足为奇,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是这么以身作则的,好得很!”
陈正霆太了解裴知了,裴知是多么希望能为弟弟以身作则的那种哥哥,所以他拿这话要挟裴知,他知道是最能刺裴知心的。
可裴知脸色毫无变化,缓声淡淡地说:“是啊,我也觉得挺好。”两情相悦,三生有幸,有何不好?
“……”陈正霆怒瞪大外孙,这小子脸皮这么厚!”那你下次直接把她带来吧!”他愤怒地拿话噎裴知,“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呢?这儿在座的反正也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怕丢人!”
“我不觉得萧晨哪里丢人,“裴知神色淡漠地垂着眸,修长手指把玩着手中茶杯,“我不带她来,就是不想看您像现在这样挤兑她。”
陈正霆猛地一拍桌,眼看就要发火了,亲戚们见这爷孙俩又呛起来了连忙七嘴八舌地劝解,陈正霆看看一旁沉迷手机游戏的女儿、沉迷菠萝包的小外孙,再看看铁板一块的裴知,一股无力感浮上老人家的心头。
而裴知就这么默默喝茶,任由亲戚们将老头子安慰得稍稍平静了些,他侧了侧脸、低声对外公说:“我和萧晨在筹备婚礼了。”
呵!陈正霆冲他直冷笑,“跟我说得着吗?你觉得我会参加吗?”
“反正请柬我会叫人送过来的。”裴知神情不为所动地说,“就像您说的,以身作则,不止是小良看着我,将来我和萧晨的孩子们也会看着,您是长辈,我不能不尊重。”
哎?陈正霆脸上的冷笑顿时凝固了——孩子们?!这家伙急着办婚礼,是不是萧晨已经怀孕了啊?!
越想越有可能!老展家那个展曜就是这样的,先把肚子搞大了,顺势结婚领证,现在展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他家和展家情况不同啊,老展有好几个重孙了不稀罕,他可一个都还没抱上呢!
裴知的孩子……陈正霆不禁回忆起裴知幼年儿时,人还没钢琴高的时候就弹着一手流利的《卡农》,教他什么都是一学就会,那聪明劲儿啊一看就是他们陈家的孩子。
看着外公神色瞬间转圜、陷入沉思,裴知抬手喝一口茶,笃定又悠闲的表情。
“小良,“陈正霆凑近他家小可爱,低声耳语急切地问:“那个萧晨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司空良正在尝试往一个菠萝包里面塞三块菠萝油,闻言舔着手指头呆住了,“怀孕了吗?”
这小家伙!陈正霆无奈地看着宝贝小外孙,可爱是可爱、就是真的没啥用。
“哥!”司空良才不管外公什么表情,他像只乌龟一样伸长脖子喊他哥:“我要做叔叔了吗?是侄子还是侄女儿啊?”
裴知笑笑地说暂时还没有,不过:“你喜欢侄子还是侄女儿?”
“侄子吧?”小可爱艰难做选择,“男孩子好玩一点。你自己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裴总笃定地说,“女孩子教起来太麻烦了。”
这两个小王八蛋懂什么!陈正霆急了,也不顾不上维持他的尊严冷脸了:“男孩有男孩的带法、女孩有女孩的带法,头胎还是生女儿好!有什么麻烦的,你们妈妈就是我带大的,我教得不好吗?”
司空良看了眼他家老母亲——陈正霆带大的陈世妜教授,一盘早餐就吃了两口,鸳鸯奶茶倒是喝了三杯了,沉迷手游无法自拔当中。
司空良小可爱难得如此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很好啊,“司空良突然听到他哥的声音,语气淡淡的却很真挚:“外公您教出来的孩子,都很好。”
那是!陈正霆满心骄傲振奋,腰杆都挺直了许多!他身体还很硬朗,加把劲再活个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裴知今年年底结婚的话,三年抱俩,孩子们长起来是很快的,也许他闭眼前都能赶上重孙女的婚礼!
老头子摩拳擦掌、一脸憧憬!
裴知在旁默默看着外公暗自兴奋的样子,心想下次家庭聚会时应该能带晨晨露个面了。
想到晨晨,裴知忍不住拿出手机,不知道他家晨晨回家了吗、午饭要不要过来永盛跟他一起吃工作餐呢?
第115章 谁叫我身手不凡(五)
5、
“喂?”裴知走到餐厅外的走廊上,电话刚好通了,听声音萧晨像是在车上:“裴知?”
“你还没回家吗?”裴知抬腕看了眼时间,“在哪儿?”
正在贺家山门口停车的萧晨本来要撒谎,但门卫大爷这时候跟她打招呼,电话那头的裴知耳朵尖得很、立刻提高声音训她:“萧、晨!”
裴知明令禁止她开庭前再跟贺小雪接触,尤其不准她回贺家山,萧晨在他面前不置可否,一转身就拿小满当借口回来了,被他逮了个正着,萧晨迅速服软求饶:“对不起……她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找我谈,我怕万一是我师父的事儿……”
“医院那边有情况随时会汇报给我,贺师父如果有事,我会比贺小雪更早知道,“裴知的声音听起来生气了,“你这样对她心软,后面我们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如果能跟她协商解决,我是不愿意上法庭的。毕竟让她破产并不是计划,是不得已的手段。”萧晨无奈地说,电话那边裴知不说话了,沉默地冷着她,萧晨心里不好受起来,低低地喊他,“对不起嘛……”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保住南国雕漆,“片刻后裴知也低声地说,“但我不一样,我的目的是保护你。”
哎呀……萧晨心神荡漾地坐在熄了火的车内,待会儿下车就要去跟别人干架了,这会儿还这样满心甜蜜欢喜,实在是有损战斗力。
“知道啦,你放心,“萧大师甜甜蜜蜜地说,“我跟她谈一下,很快就回去,中午我去找你吃饭好吗?”
“不好。”裴知还在生她气,冷冷拒绝。
唔,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办?萧晨迅速回忆最近一次让他开心的事情,哦!想到了——“老公……”她咬着唇小小声地娇弱喊他。
永盛集团附近的大酒楼里,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暴君冷峻的眉眼一如寻常,只是那手指揉着嘴唇的动作泄露了一丝他此刻真正心情。”十一点半,我回家要看到你。”他压低声音:“午饭……我给你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