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段纹看着裘炜和面目狰狞的渔夫不知如何是好,裘炜回过头,用两根手指猛地刺向渔夫的眼
睛。
“啊!”渔夫惨叫一声,一只手快速捂住了眼睛。
裘炜松开船桨,攀着船,说道:“快,放了船桨!”
段纹忙用船桨将渔夫推开,松开船桨,让渔夫一下子没了支撑,沉了下去。
段纹拉着裘炜,让他爬上了船。
渔船还顺著风朝江心幔慢移动着,不远处的渔夫在水里扑通著挣扎了几下,终于再也没有露头。水面平静
了下来,只剩了慢慢朝四周散发的血圄。
裘炜一下子倒在了船舱,颤抖着再也睁不开眼来。
段纹触着他冰冷的身躯,心酸地流出泪来。
裘炜叉是受伤又是受冻,船还在江中飘着,没有船桨,他们只能离岸越来越远,或许,裘炜会冻病,会发
烧,或许,驿馆的人再也找不到他们。
她果然是煞星,谁也碰不得,谁也碰不得她…
如果她现在死了,便能不再克其他人,裘炜便能得救,她一定立刻跳下江去。
看着嘴唇已经泛紫的裘炜,她流着泪,慢慢解开他淌着水的衣袍。
解下他的上衣,她又脱下自己千着的外衣,轻轻替他擦拭起来。
裘炜慢慢睁开眼,看着云鬓微乱,泪眼婆娑的她,沉默着不发一语。
段纹也看着他,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心痛与爱慕,微微一低首,擦着他身上的水珠,热的泪水“啪”地一声
嘀到了他胸膛上。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忙去擦滴在他身上的泪。
裘炜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段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泪更加}凶涌起来。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擦着她眼里的泪。
她却越哭越凶,最后突然趴在他冰冷的身躯上,恸哭起来。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继续替她擦着泪,然后慢慢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九死一生后,却依然是未卜的生死。身份,前途…一切的顾忌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那样不值一提。
那一刻的灯光,比洞房里的红烛还温暖,那一刻吃痛的申吟是带着幸福的,那一刻的泪水比先前十几年
里流得都要凶,却是从不曾有过的愉}兑。
当天边开始泛白时.段纹从他怀中起身,探探他的额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呆呆地看了他的睡颜好久,然
后将外衣盖在他身上,自己走出了船舱。
有这一晚,她足够了,这一生,再也别无他求了。
她的爹,因为有了她这个女儿而早逝了,她曾经的未婚夫婿,一与她订下亲事便死了,现在,被她爱上的
人,无端地受牵连,被困在了这不见人烟的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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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张公公他们会找到这江上来,他们会得救,可然后呢…若是被人发现他们已经…她一个断掌
煞星,当然无所谓,可他却有大好的前途,有在家中等待他回去的妻儿…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冤屈地被
她害死。
她活着,会害了他,她死了,他或许会马上得救,也不会受她连累了。
慢慢走向船头,看着拍打着渔船的江水,闭上了眼。
“段姑娘,你做什么?”裘炜突然冲出船舱,拉住了她。
“大人…”
“你想跳江,为什么,为什么?是怪我吗?”裘炜忙问道。
“不,不是,我…”段纹连连摇头,说道:“您不该追出来,不该救我的,是我害了您…”
裘炜拥住她,说道:“害我?你怎么害我了?这是那个淫贼和渔夫的事,关你什么事?”
“可…”段纹低下头,哭道:“可是如果张公公他们知道…那您…”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裘炜扶住她走进船舱坐下来说道:“你现在,还想进宫吗?”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裘炜又问道:“或者…你原意嫁给我吗?”
“这…”段纹震惊道:“大人,我怎么可以…我是断掌,而且段公公他们会允许吗?”
裘炜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又得能救,等到京城了还会通过一次次的筛选,我只要让你不被选上就
好了。我先安排你在京城留一段时间.等过些时候,选秀的风头一过,再娶你进门。”
“娶…娶我…”段纹不敢相信地哭道:“真的吗?真的行吗?”
“真的,只要你愿意!”裘炜肯定道。
“可是,我…”段纹看看自己的手,说道:“大人不嫌弃我是个克六亲之人吗?”
“我不信这些,只是我,我已有妻室了,你…?”
段纹连忙摇头。
裘炜欣喜地将她拥入怀中。
“大人…”怎么会,他怎么会要自己?他是那样的优秀,怎么会要自己这样一个人…
裘炜抱着她,轻轻笑道:“别叫我大人,叫我的名字。”
“那我叫你…炜?”段纹轻声说道。
裘炜说道:“断纹…那我叫你琴儿,只有我一个人叫的琴儿,好吗?”
“嗯,好…”
无桨的船继续在江中飘荡着,直到天空大亮,直到太阳高升,直到太阳变成夕阳。
段纹靠在裘炜怀中,感受着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哪怕他们再也不会得救,哪怕他们会在这船上饿死,她
也不怕,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他就好了。
远远的,一个黑点慢幔移了过来。
靠在裘炜怀中的段纹呆呆地看着那黑点,感受着他的心跳。
许久,直到那黑点越来越近,渐渐变大,渐渐露出形态,甚至露出了人影,她才突然愣了一下。
这…不是船么?
突然一震,她大惊道:“大人,有…有船来了!”
裘炜回买一看,果然是有只船在向这边靠近,远远地,依稀何以看见船头上一身绿袍的人。
绿袍?这里的知府应该就是绿袍的,难道金洲派人来找他们了?
裘炜忙坐起来,说道:“快,快把衣服整好!”
“嗯!”段纹起身,穿上了外衣。
裘炜替她把头发理了理,扶她站起身来。
接着,他看了看渐渐朝这边靠近的船,又看了看她狼狈的样子,说道:“我想起来了,等上岸后张公公若
是怀疑什么,我也许会说你已经被n.贼污辱,失了清白,让他把你的名额去除,你答应吗?”
段纹点了点头,说道:“我都听你的。”
裘炜看了看她,叉摇头道:“算了,我不忍,有我给你作保证,他不会说什么的。我们还是等去了京城再
说。”说完,他让段纹待在船舱,自己到了船的另一头坐下。
那只船慢慢靠近,裘炜站起身大声喊道:“可是金洲知府吗?”
船头上的人忙说道:“正是正是,您一定就是裘大人了!”说完,一个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虽然看不清
面容,却能从身形姿态一眼就认出是张公公。
两只船慢慢靠近,段纹从船舱出来,张公公看了看她破掉的衣服,脸色变了变。
裘炜和段纹被接上了船,和张公公说了昨夜的事,只是省略了两人在船上所发生的关系。
有裘炜的保证,张公公自然不会再让人查段纹的清白,只是点了点头,让裘炜好好休息。
没想到回到金洲,就在一行人准备动身的前一天,竟有个上十个人来到了驿馆。
裘炜和张公公一见他,便立刻跪了下来。
来人正是皇上。
双鬟已经见白的皇上看了他们,说道:“你们起来。”
裘炜起身问道:“皇上不在京城吗?怎么到金洲来了?”
皇上哈哈笑道:“朕前些日子收到奏折说陈西的振灾款拔了几百万两,百姓却依然大批的被饿死,便微服
去陈西视查了灾情,没想到那里官员爱民的情景让朕甚是欣慰,新大堤也建得差不多了,朕便准备回京了,刚
好路过金洲。”
“皇上仁德爱民,却也要注意龙体,这大老远的奔波,只带了这么些人,实在人奴才担心啊!”张公公心
痛地说道。
皇上笑道:“朕没事。”
张公公说道:“皇上,既然路过,皇上便在这驿馆多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赶去京城。”
皇上说道:“那可不成,虽说有戚爱卿在京城,也没什么大事,可朕还是得早些回去的。”
“皇上操心国事也是应当,如此皇上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动身可好?”
皇上点点头。
正在这时,有人快马进了驿馆,下马直奔皇上所在的房间。
“报一皇上,陈西传来急报!”
皇上身边的随从忙接过信件,递到了皇上手中。
皇上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裘炜问道:“皇上,陈西出了什么事吗?”
皇上怒道:“好大的胆子,刚刚修的大堤,只是遇到点雨就垮了!”
裘炜早知是如此的。皇上微服查探,戚靖必然是知道的,早就给城西的人送好消息了,皇上看到的自然是
被城西的官员掩饰好了的的情景,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么快,陈西居然又下了大雨。
“皇上定是要快些回京的,那陈西…”
皇上看了看他,说道:“裘爱卿,朕现在封你为钦差大臣,命你即刻去陈西查清振灾粮款的去向!”
“皇上…”裘炜抬起头,对上皇上脸上愤怒的神色,最终低头道:“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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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绸布上的点点腥红,她无力地坐在了床上。
这样的欺君之罪,若有朝一日被发现,但愿一切让她一个人来背。
第二天一早,皇上醒来,段纹就跪在床前说道:“民女给皇上请安。”
皇上掀开被子,看到自色绸布的红点,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侍候朕起床吧。”
门外,张公公早已等了多时了。
“皇上昨夜睡的可安好?”
皇上点点头,说道:朕今天便快速赶去京城。你在路上也不要耽搁太久,等回京,敬事房那边你通知一下
。”
“是,奴才遵命。”张公公低下头去,暗中用余光瞟了瞟段纹。没想到皇上不但昨夜点名要她恃寝,还专程
嘱咐他去让敬事房做登记,看来这段纹成为主子是必然的事了。
为了避嫌,皇上是不日能和选秀的队伍一起目去的,以免弄来个“好色”的名号。在皇上离开金洲赶往京城
后张公公一行人才慢慢出发,比皇上晚了上十天才到京城。
到了京城,又是一天一天的考核。各地的姑娘台起来上千人,一天走一点,到最后又只剩了几百人。看着
那些能目乡的姑娘,段纹的心里总是有着无尽的羡幕,可谁都有日能被掏汰,她却不可能。有了皇上的话,有了
敬事房的登记,她进入后宫已是必然,所有的考棱对她来说只是走过场而已。
她只是数着日子在盼,裘炜什么时候目来,什么时候,她能见他最后一面。
直到某天,就要开始考察女红刺绣时,从门外进来的除了张公公田总管,竟还有一个人。段纹不经意地抬
起头,顿时一股酸楚冲上心头。
他回来了…他终于目来了。
黑了些,也瘦了些。
微微仰着头,眼泪却还是要梳出来,没办法,她只能低下头去,任眼泪滴在眼前绣布上。
夜深了,裘炜和张公公一起巡察完几十问宿舍后各自离去,当走到一条小径时赫然看到面前站着的段纹。
裘炜忙将她拉到一旁种满树木的角落,两人相对看了许久,裘炜才叫了一声:“琴儿…”
段纹流着泪,冲进他怀中。
‘琴儿,我…”
‘别说了,这便是我的命,我只是…想见见你。”
裘炜闭上眼,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好一会儿,她轻轻笑了笑,松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
“炜,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裘炜看看她手中上纸包,说道:“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咬了咬唇,段纹说道:“我想死躺在你怀中死去。”
“你要做什么?”裘炜着急道。
“炜,在金洲时我就决定了,只是还想等你目来,还想再见你一面。上天对我不算太薄,我真的等到了你,
足够了,我足够了。今天,刚好有公公来房里毒耗子,我就弄了些来,你说,这不是天意吗?”
“什么天意?”裘炜一把掀开她手中的耗子药说道:“并非无路可走,何必寻死?括着,我们起码还能见一
眼,起码还能知道对方的消息,还有希望,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l
“可…可我不想进后宫,不想侍候皇上…“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不禁痛心地哭出来。
“琴儿,当我求求你好吗?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括着。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呢?”裘炜说道。
“可能吗?”段纹苦笑着,知道他只是安慰她。
裘炜说道:“当然有。比如几年之后皇上驾崩,新呈登基那时便是一个机会,比如你有了孩子,以后随子出
宫到封地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对我来说,和你隔一座宫墙不是最大的痛苦,天人永隔才是最大的痛苦!”
“真的吗?真的还有希望吗?”哪怕心里依然觉得绝望,可她却愿意为裘炜的话而把前谴想象是光明的。
裘炜点点头,说道:“有…只要我们愿意。”
段纹哭着,再次躺入他怀中。没有希望又怎么样,她只想了自己,却没想到他。她无牵无挂,是可以死,是可以一了百了,可他呢?他有妻儿,自然不能死,可她死了,他又怎么好活?她要活着,哪怕是为了他不那么痛苦,她也要活着。
“琴儿…琴儿…”裘炜紧抱着她,轻声呼喊着。

“琴儿,我爱你…”
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咬着唇忍住呻吟,清晰地感受着身体内那一下一下猛烈的撞击。脑中回忆的,是他的气息,他的面容,他那一声声带着心痛的“琴儿。”
他轻而重地吼了一声,在她体内喷出热液,喘着气放开她的腿,将她搂在怀中。
段纹睁开眼,眼前裘炜的影像慢慢散去,变成了她不愿面对的戚朔离的样子。
她让他叫她“琴儿”,她努力想象眼前占有自己的人是心里的那个人,可只要睁开眼,事实便会摆在她面前。
转眼,她和戚朔离已经偷偷在一起三年了,可哪怕是三年,她也依旧没让自己习惯。
有的时候,她甚至有怪裘炜,有怨他不像戚朔离这样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可她又知道,裘炜承受的比她还多,比她还要痛苦。若不是真的没办法,他又怎么会让她勾引戚朔离,怎么会让她这样出卖自己的身体?
“琴儿…”戚朔离吻住她,忍不住又一次将渐渐硬挺的脖大抵住她的腿心。
“不…我在库房待了好久了,要出去了。”段纹推开他。
戚朔离身体一颤,紧紧抱住她道:“不要,再留一会儿,我想你,好想好想你,琴儿,我想得都疯了…”
“我也想你,可若是被人发现,你就完了。”
戚朔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琴儿,等我,我一定会让辰儿做上皇帝,让你做上太后,到时候我们便能天天在一起了。”
“嗯,你小心。”段纹叮嘱道。
戚朔离低头替她穿衣服,速度极慢又极其温柔。
一会儿,段纹神情平常地从库房走出来,戚朔离则从库房内的窗户旁翻身出去了。
离开库房没多久,刚走到御花园,便遇到了裘炜,段纹不禁红脸低了下头,心跳加快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齐。
她才刚刚和戚朔离…他应该不会看出来的,应该不会的。
裘炜走到她面前,低头道:“臣见过丽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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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都没检查…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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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炜走到她面前,低头道:“见过丽妃娘娘。”
“裘大人平身。”
段纹说道:“裘大人可是刚见过皇上?”
“皇上在休息,臣并未见到。”裘炜看了看她,说道:“丽妃娘娘可知道皇上心情怎么样?”
段纹朝一棵兰花走去,看似去看花,却是离一旁的宫女更远了一些。
“本宫这几日却也不曾见到皇上,并不知道。”闻着兰花,段纹说道。
裘炜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向皇上提议,让慕筠嫁给段正忠。”
段纹惊了惊,看着兰花,说道:“你是想让她去试探…可那不是误了她的终身吗?”
“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裘炜说道。
段纹愣了一下。
顾不了…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段正忠若是太监,裘慕筠一生便完了,他若不是太监,那他就得死,裘慕筠的一生还是完了…裘炜说的是真的吗?
都是女子,谁都希望嫁给自己深爱的人,她是如此,裘慕筠又何尝不是?
“琴儿…我…”
“你别说了,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一辈子,他们想要在一起已付出了太多,别说是他,哪怕是自己,也不甘心就此放弃。等了九年,努力了九年,就差这最后一把力就行了,戚靖那边有了戚朔离,宫里太子、三皇子又争得你死我活,只要摸清段正忠的底细,他们就赢了一半了。
回到宛宁宫,宫女告诉她,九皇子已经在她这边午睡了。
走到床边,看着安静睡着的九皇子,段纹忍不住抚上他的小脸。
九年前,船上的那一夜,给了她永远的回忆,也给了她这个在宫中伴她度过这九年时光的孩子。
他睡得这样静谧,他的样子这样可爱,小小年纪的他,如何能承受一国之君的孤独?
只怪他,有个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一心想把他扶上皇位。
此时,看着睡着的孩子,她想用一生的爱来弥补他,除了裘炜,他便是她最宝贵,心疼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不久后,她竟会再次看着这小人儿的睡颜,将手中的剧毒洒入他杯中。
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狠毒,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恨、心中报复的欲望。
这一辈子,她所有的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那个人身上,可她却只是一个棋子,就像戚朔离一样。
九泉下的戚朔离此时也该笑了吧,骗了他三年的人,却被别人骗了九年,利用了九年。
九年里,她看着天上的云,天上的星,度过了无数的寂寞深夜;九年里,她侍奉着那个老人,一次次在心里流着泪将身体交给别的男人;九年里,她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做着数不尽的恶梦,害怕着每个深夜。
她只是想,空墙外的那个人,还在等着她,那个人,能给她温暖,能给她未来…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他也有着他的希望,他的希望便是她这个有着九皇子身份的孩子。
其实,不是他骗了她,而是她骗了自己。
八年前的“少阳之乱”,她是猜到了,是猜到是他的,可她却不愿意相信,不愿面对。
那个男人,当他有了一个身份是皇子的孩子 ,当他的孩子有可能做上皇帝,当他有可能做上太上皇,他就变了。他能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能牺牲自己的女儿,能让他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去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他还有多少爱?还能给她什么样的温暖?
她怀疑,害怕,担心,却又不住地劝着自己,骗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自己,太想和自己在一起。
当有一天,终于真相大白,看着她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他都能不动声色,不顾她的生死,她再也无法骗自己,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最傻的人不是戚朔离,而是她自己。她从当年的段纹变成今天狠毒、淫荡、人尽可夫的太后,牺牲了一切,却只是做了别人通皇权之路的垫脚石。
她恨,恨他,恨这一切。她要告诉他,她助他拥有了无上的地位与权力,她也能让他从这高处跌下来,失去一切。
辰儿,他的到来只是一个错误。所有的一切,皆因他而起,也应由他结束了。
“娘,你怎么哭了?”九皇子睁开惺忪的眼,看着她问道。
这一次,丽妃没有让他改口叫母后,而是擦了擦泪,说道:“没事,只是被风吹了。睡好了吗?”
“嗯。”九皇子点头道:“娘,八皇姐到哪里去了?我都没人玩了。”
“过几天,她就回来了。”丽妃说着,端起桌上的水杯说道:“口有些渴吧,来,喝点热水。”
九皇子坐起身,看了看水杯上冒着热气,说道:“我怕烫。”
丽妃笑道:“那娘给你吹吹。”说着,在水杯上面轻轻吹了吹,自己试了一口,说道:“好了,娘试过了,现在可以喝了。”
九皇子喝下一小口,便推开水杯,再不喝了。
“怎么只喝这一点,要多喝些水才是。”丽妃说道。
“我不喝了,我要去找八皇姐。还有,等会那个裘大人又会来的,又要我去背兵书,我要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九皇子说着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