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有种!”
“好样的!”
“是条汉子!”
他们满头问号,根本不知道什么回事,最后还是小孟拉着个相熟的问了,一脸震惊地过来跟他们说:
“大德自动请缨去巡边!”
“什么?!”槌头和老巴哥失声大叫。巡边这个工作一向吃力不讨好,劳动量大不说,功绩也不好拿。他们这些人当兵都是为求温饱的,哪里会去跟人家拚命?可不拚命,巡边又有什么用?所以大家被派去巡边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蒙军没太过份,他们做做样子追一阵就算了。
但现在请缨巡边就不同了,大德自己要求去的,能不交出成绩来么?他本来晋升得这么快就招人妒,若是巡边巡不出什么来,就算没人给他下绊子,同袍间的说话肯定也不好听。
三人饭也顾不上吃了,拿了就回帐里找大德问个清楚。偏偏秦明月交待过她得罪蒙军的事不能外传,大德只好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是我跟薛将军提的,因为上次去蒙国他们巡边很仔细,我们却比较懒散,这样不是很好。”
“别瞒我们了,是不是又是你那娘子叫你做的?”
大德用力摇头,可急切的样子令三人都明白事实的真相。
“那女人是不是想你死,又要你写字又要你练武,现在还叫你去巡边?”老巴哥怒了,他一向瞧秦明月不顺眼,这回见她如此苛求,简直怒不可遏。“大家都不想去巡边,你这样不是没事找事么?!”
大德现在是百夫长,手下有一百人,这一百人心里肯定不满,这样的兵能做什么?
只见大德搔搔头,想了一下,又低头练字。这份毫不紧张的态度令三人无语,三人晚上一合计,决定让明天放假的槌头到村里找秦明月,务必要她收回成命。
责任重大的槌头第二天一早就出营,来到张家村时,秦明月正在园子里除草。
“嫂子。”
“是槌头啊,今天放假?”秦明月友善地问。
老巴哥三令五申要他把秦明月痛骂一顿,但现下秦明月这么温和却令槌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为难的表情落入秦明月眼中,她心念一转,紧张地问:“难道是大德出事了?他受伤了?”
“没,他没事。”槌头赶紧摇手,顿了顿又道。“不过也不能说真没事。”
秦明月听得直皱眉,侧侧身道:“我们进屋子里说吧。”
槌头坐下来捧着茶杯,把大德最近不要命似的练习告诉秦明月,也把他自动请缨巡边,以及军里众人如何厌恶巡边说了。
秦明月听罢默然不语,她倒是没想到大德竟然如此卖力,甚至还不眠不休!虽说勤能补拙,但过犹也会不及!
而且她也太低估军营里的情况了,大德才刚当上百夫长,立刻就让他去巡边,这简直是拿他的前程开玩笑!
秦明月心里懊悔不已,想让槌头回去叫大德放弃,可转念又想,难得大德如此有魄力,叫他放弃不是打击他么?要是他从此一蹶不振怎么办?
苦思良久,她转身进房,未几拿出两封信交给槌头。
“这一封请你回去交给大德,他看了应该就不会这么拚命了。另外一份请你替我收着,如果军营里的情况继续变坏,而大德想不出办法来,你就交给他吧,但若事情未到最坏的情况,千万不要拿出来。”
槌头叫秦明月面色凝重,也严肃地点点头把信收好,这才离开。
回去后他一把信递给大德,大德立刻喜形于色地跳起来把信抢了去,还抬头跟众人炫耀:“娘子给我写信,哈哈!”
他躺到床铺上,看看信封又想想娘子,心里美滋滋的,把信揣在怀里摩娑良久不舍得拆,可他又着实好奇里头写了什么,在床上滚来滚去很是挣扎了半天,才找来一柄小刀仔细地把封口切开,轻手轻脚地抽出里头的信,深怕一用力就在纸上弄出折痕来。
那信上只有五个字,这五个字他都会,可不知道拼凑起来,会让他心里又高兴又感动,鼻子刺刺的酸酸的,连眼眶也微微发热。
──“别让我担心”
从来都没有人会担心他。父母眼中只有弟弟,他来军营这么久,他们没给他捎过一封信。他也没什么朋友,所有人都说他笨,跑步会摔跤,爬树爬不高,他一来了他们就一哄而散,甚至跑了几步便转身来取笑他。
从小到大,无论他受伤了,被欺负了,还是寂寞了,都不曾有人关心,谁都没发现他身上有伤口,谁都没看出来他不高兴,他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现在他有娘子!
对的,娘子会担心他。他还记得娘子看到他受伤了有多心疼,在替他包扎时有多难过,她甚至说他不笨,还相信他能变厉害!
他真庆幸上天让他喝醉了酒,让他遇上了娘子。想当初他见娘子冷冷清清的不想娶,以为她肯定不温柔体贴,他真是瞎了狗眼!幸好最后娘子还是成了他的娘子,他也成了她的相公,不然他会后悔死!
嗯,他一定不能受伤,不能不睡觉,还要妥善解决巡边的事,否则娘子会担心他的!
大德眷眷不舍地把那五个字又看了好几十遍,才小心翼翼地把信摺叠好,本想放到枕头底下,想想还是不安全,便贴肉藏到怀里去,还在衣袍外按着胸口,感受到纸张的质感才放心下心,跳起来收拾了沙盘树枝,飞快地蹿到被窝里蒙头大睡,令旁边三人相顾无言。
刚才还不肯睡的,现在怎么睡得比他们都早?!小孟和老巴哥疑惑地看向槌头,想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什么,是不是什么催眠符之类的,槌头却连连摇首表示他不知道。
于是接下来几天,三人努力想从大德怀里偷出那封信来看看,可惜大德这次异常机警,自从发现他们的企图后,无时无刻防贼似的防着,连睡觉也伏着睡,半丝空隙不露,害他们无从下手。
“这大德,平常倒没见他这么聪明!”三人愤恨地踹了睡得正香的大德一脚,他动了动,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蹭着枕头喃喃地傻笑道:“娘子~~~”
三个孤家寡人随即悲愤地吼:
“是有没有这么肉麻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很失落,因为有编辑说我这篇文一点都不萌,市场不会受落。唉…果然开这样的另类文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二十四. 巡边

自得知兵士们都不愿意巡边后,大德开始苦思解决之法,而遭殃的便是三名好友。
“老巴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巡边?”
“危险的事俺不干。”
“为什么不干啊?”
“不干就是不干。”
“那参军也很危险啊!”
老巴哥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不参军俺没饭吃,更危险!”
大德拉着老巴哥反覆问了半个时辰,直到老巴哥终于忍不住踹了他几脚,他才转去折腾槌头。
“槌头,你为什么不愿意巡边啊?”
“蒙军很厉害,咱们打不过。”
“为什么打不过?”
“…”槌头想了好一会,艰难地答。“就是不够打。”
“为什么不够打啊?”
“…因为打不过。”
好了,正常人见问题回到原点,必然会改问另一道题的,但大德显然不是正常人,因为他继续问:
“为什么打不过?”
“…就是不够打。”
此君显然没发现槌头的答案似曾相识,兴致勃勃地重问:“为什么不够打啊?”
“…”就算槌头忠厚,他已经不想再回答了,但大德见他不回答,怕槌头没听清楚,凑过去追问:
“为什么不够打啊?为什么不够打啊?为什么不够打啊?”
“…”现在他真的想打了!
见老巴哥和槌头被折腾得痛苦不堪,小孟心知不妙,早早逃跑出帐以求避过一劫,可他忽略了忠犬的灵敏嗅觉,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避过一劫,到茅房把一直憋着的东西发泄得正舒畅时,茅房门板外响起那个梦魇般的声音:
“小孟,你为什么不愿意巡边啊?”
正自爽快的小孟吓得差点脚一拐就往下掉,幸好他及时抓着旁边的木栅,不然…
“你该死的怎么会在这里!?”小孟惊魂稍定,立刻怒吼。
“我来问你问题啊。”大德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茅房的门板外堵着小孟唯一的逃生出口有什么问题,甚至还向小孟邀功:“你都不知道我找了好久喔,本来以为找不到了,怎料我来上一趟茅房就看到你!”
里头的小孟吐血三升,双脚一软险些又往下摔,头昏脑胀地站起来绑好裤子往外走,岂料门板怎么推都推不动。
“喂,怎么这门堵住了!?”
“啊,对不起!”外面的大德语带抱歉地说,小孟不满地哼了声再推,岂料还是推不动。“喂,你让开啊!”
“不行啊,我刚才站太远没听见你的回答,所以还是走近一点好。”大德勤勤恳恳的声音传来,还要补上一句。“这里好臭喔!”
“…”小孟真想一脚踹到大德身上去,要不是他在窄小的茅房里不好使力,要不是门板太脆弱,要不是大德这么壮硕他一定踹不动,他早就一脚把门洞穿了!无奈的小孟只能屏息,好声好气地哄:“大德,你先让开,我们出来慢慢说哈?”
“不用不用,你干你的,我问我的就好了,不好碍着你办事。”
“…”
大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贴心了?!
这家伙真不是故意的吗?!
进茅房而不得出的小孟只有含泪捏鼻回答大德的问题,折腾半个时辰后,大德终于满意了,临走前抛下一句:
“小孟,你声音闷闷的喔,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娘子给了我一点甘草,我回去拿给你?”
他闷着声音是谁害的!还有那个甘草谁要吃啊,这大德一天不炫耀会死啊!?
小孟终于忍不住气得一脚往那门板上踹──
轰!
薄薄的门板被踹出个大洞,金鸡独立的小孟被四溅的木屑弄得重心不稳,一时失足就往背后的可怕深坑倒…
“救命啊!!!!”他赶紧伸长手臂抓住坑边。
坑洞并不宽,他的左右手刚好能撑住坑边,一只脚又卡在门板上,一个极美妙的燕式平衡动作诞生了!
“小孟你在干吗?”茅房是众人必到之处,没多久便有人来了,瞧见小孟奇异的动作,好奇地问。
换了是旁人早就实话实说了,偏偏小孟极好面子,傲傲地哼了声道:“我在练功!”
“在茅坑上练?!”众人大惊,于是更多人前来围观,小孟更不能改口了。
“对,这样才能显出我的决心!”
于是差不多整个军营的人都来参观小孟练功的奇景,而小孟直到深夜人群散去后,才筋疲力尽地爬回帐里去,但他满身“芳香”薰得同帐的几人作呕,联手把他赶出帐去。
可怜的小孟在帐外躺了一夜,将近天光之时,大德拿着弓箭往靶场的路上瞧见露宿的他,满脸笑容地道:
“小孟,这么早在练功啊,要不要一起?”
一瞧见始作俑者,憋屈不已的小孟用尽平生力气吼出简单明确的答案:
“滚!!!!!!!!!!”
※※※※※
大德收集完必要的资讯后,埋头苦思如何才能让大家在巡边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还能拿到额外的奖励。
没有生命危险…娘子说过只要做好准备,知己知彼,自然可以作战一百次都不败。薛家军比蒙军最大的优胜之处,应该是对荔国地形的熟悉。如果在边境设陷阱对付越界的蒙军,应该会安全很多吧?
可若他们不上当呢?他们手上也是有荔国地图的。
大德扯着头发想不出来,他本能地想去找秦明月,可才冲到帐门他又却步了。
娘子相信他能做到,若他回去找她,不就是令她失望吗?
身体不好的人本该多休息,不应操劳,更不应费神,可娘子每次都耗尽心神力气教他认字,教他兵法,无论他多笨,她也会一直说,直到他能明白为止。
每次离开时,天色已经很晚,娘子的脸色也很苍白,但她总是微笑地叮嘱他要保重,从来不埋怨他笨,也不责怪他拿军中的东西烦她。
娘子对他好,他也应该对娘子好,不应该尽拿这些事情让她烦心。
大德坚定地收回脚步,转身回帐里坐下继续思索。
如果是娘子,她会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呢?她肯定会说“如果他们不上当,就想办法引诱他们上当啊!”。要引诱他们上当,肯定得有诱饵,娘子肯定会问他“这些人来荔国想要什么?”。这些人来荔国都是想要情报,如果是这样的话…
大德循这个方向一想,脑子忽然茅塞顿开,如同娘子在旁指导一样,一步步把问题解决,很快就出来一个似模似样的方案。但他毕竟不是秦明月,于是他拿着草图去跟老巴哥、槌头和小孟商议。
他们听罢沉默了会,认真地问:
“这个东西,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大德点头。
小孟的手摸上大德的额:“没发烧啊,怎么会?”
“可能是练字练傻了。”老巴哥就是瞧不顺眼他练字。
“或者是训练时撞伤脑子了。”连厚道的槌头也落井下石。
大德由着他们取笑了一会才再问:“这法子能行吗?”
这下三人也认真了,各自思索了一会,提出了修改的建议,大德把自己的方案调整后,跑去求见薛将军,翌日,薛将军公布了巡边的新法。
“每擒获或杀敌一人,并缴获敌军装备者,可获得银钱作奖励,数目按装备价值而定。”
“每缴获敌军军马一匹,可获得五百文钱。”
“以一年为期,哪一个百夫长能捕获最多蒙兵,他就能成为千夫长,他手下的兵士也能加军功一品!”
这公布一出,众人立刻沸腾了!
他们参军都是为钱,这下不但有银子作奖励,还能升官阶!有名又有利,他们还会偷懒吗?
薛将军见军士们斗志高昂也很高兴,毕竟荔帝重文轻武,每年拨下来的军费少得可怜。这些奖励看似很多,但却比购买的价格便宜最少一半,要这法子真有效,他可以省下一笔军费,改善一下大伙的装备、膳食什么的。至于军阶,真正获得提升的只是一个百夫长,所费不多。
整个薛家军都斗志昂扬,自此蒙国士兵出入荔国不再如入无人之境,而是寸步难行,不管在哪儿都能碰上薛家军,不管在哪儿都能中陷阱,蒙军上下被这阵仗弄得极是萎靡。
“这样不行。”蒙国首领宋言之皱眉道。“消息落后,士气不振,这样下去我们未打先输。”
“有什么难的,我带人去把他们揍一顿就好了。”一个肤色白晢的兵士道,他身上装甲比其他人要精良华贵,显然出身非凡。
“此事宜从详计议,不能轻率行事。”
宋言之婉言相劝,谁知这兵士就跳起来骂:“什么轻率行事,你不会是被荔国吓呆了吧?不过是些老弱惨兵,怕他个啥?!”说罢,他招来几名亲兵走出大帐,临走前嚣张地抛下一句:
“哼,你继续当缩头乌龟吧,我这就去大干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是想大德断手呢断脚呢还是直接挂掉呢,这都在你一念之间啊~
要知道大德的命就在你们手上啊,你们别虐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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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埋伏

月明星稀的晚上,所有事物都如镀上一层银光。几个黑衣人在树林里斑驳的黑影里奔逃,不时焦急地往后张望,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气吁吁地问同伴:“是不是甩掉了?”
“应该差不多…妈的!”他的脚刚踩到一个捕兽陷阱,脚踝被大张的铁嘴死死咬着,尖锐的铁齿在脚踝骨上刮着,痛彻心扉。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树林又沙沙作响。
“你喊什么喊!”刚好不容易甩掉,这么一喊又被发现了!“快跑!”
“喂喂,我腿上的东西先拉下来!”
“不行,没时间了。”几个黑衣人互看了眼,蓦地联手一前一后抬起受伤的同伴急奔。
“这荔国是吃错了什么药,以前我们来去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就是瞧见也装看不到。现在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能偷到空子进来,这么快又追上来,还死死咬着不放,你爷爷个奶奶…哎唷!别拿我的腿撞树!”
“你还吵,我何止让你撞树,我还让你撞遍这林子,一棵不落下!”黑衣人没好气地斥道。“你应该高兴薛家军来追的是我们,但愿他们没有发现副将军…”
话还未说完,一枝明晃晃的响箭在远处的树林冲天而起,几个黑衣人脸色大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队长,我们得去支援…”
“林二,你带着两个人引开追兵,我和其他人过去帮忙。”
“那他怎么办?”林二指着受伤的同伴。
“你尽量照看,要是真不行…”队长把心一横,咬咬牙道。“找个地儿把他藏好吧。”
一个伤了腿的士兵流落敌国,下场可想而知。只是这次为了稳定人心而烧敌军粮仓的行动本来就是以副将军为首,现在主队出事了他们一定要去救,否则不但达不到安定军心之效,更可能会雪上加霜,使蒙军上下士气低落。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你们的同伴!”极有可能被牺牲的人愤怒地大喊大叫,连在夜里也能看到他气得通红的脸色。“我没做错什么,你们不能弃下我!”
“要是我们不过去支援,这次来的一百个兄弟都回不去。”他们早就知道这次潜入荔国侦察是极冒险的,但薛家军突然一反常态,把边境守得连蚊子都过不去,令蒙军上下皆人心惶惶,觉得荔国可能厌了两相僵持的状态,打算强攻蒙国。偏偏蒙国的侦察兵连边界都过不去,更别说打听什么军事消息,结果副将军蒙方只得亲自带人前来查探。
“他们是人我也是人,我也有爹娘生的!”面临被遗弃在荔国的命运,士兵仍然在垂死挣扎,见硬逼不成便来软招。“队长,我跟了你三年了,你知道我为了国家,连自己的儿子都未曾见上一面啊,你难道真忍心让他这么小就没了爹吗?!”
队长沉默了一会,拍拍下属的肩,吐出四个字:“为了蒙国。”
士兵听罢疯狂大叫,队长闭了闭眼,带着人咬牙离开,赶去支援。被扔下的士兵因为大吼大叫,不到天亮就被发现处决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离他而去的同袍也没能看见当天的黎明。
队长带着下属赶去和副将军汇合,还没见到人已听见痛苦的哀鸣不断传来,在这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但最诡异的是没有半点兵器互击之声,仿佛林子里只有副将军一队人马。
“是谁,给我滚出来!”蒙方的怒斥在林子里回荡,回答他的是部下“啊呀!”的痛叫声。
“副将军,我们来帮你!”队长带着人正要赶过去,蒙方却猛然转头大吼:“别过来,这里有埋伏!”
队长猛然煞住脚步,可惜已经太迟了。
在他们的四周忽然窜出无数的箭矢,毫无准备的蒙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痛苦的惨叫声再次在林中四起,他们亦终于了解刚才的诡异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朝东面突围!”南面的箭矢最多,向南逃等于是自个儿往枪口上撞,西面的箭矢最少,但薛家军没道理不在他们回蒙国的方向埋伏,故此南和西都不能选。正常应该朝北逃,最少离蒙国近一点,但蒙方决定朝与蒙国完全相反的东方去,因为薛家军不会料到他竟然敢往最差的方向逃。
“副将军,这似乎不妥…”有个副官出言劝止。
“我说东就东!”
军令如山,林子里的蒙军全集结起来往东面冲,外围有些人被箭矢放倒了,但大部份人都安全冲到几百步以外的地方,那些箭矢再也成不了威胁。
“安全了!”
死里逃生的蒙军都大喜过望,蒙方也正要松口气,四周的林子里忽然升起几百个刺眼的火把,脸上笑意还未褪去的众人大骇,转身想逃时却发现他们已被薛家军重重包围了。
“大德,你可以改行当神算子了。”火把群里传来这么一句,在这紧张的一刻清晰可闻。
“对啊,说他们会往东来,他们真的往东来了,这次还不是我们加军功?”
“对对,顺便把那几个百夫长羞死。”
“这下咱们不能再叫大德的名字了,要叫千夫长!”
“哈哈,对,该叫千夫长!”好几个火把兴奋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