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意结,只是结得比孟古青更好,结心的盘口上还缀着一颗翠珠。
“好啊。”居然会绕弯子,孟古青笑笑接了过来:“你费心了,结得很好,比我还好呢。”
“格格过奖了,怎么敢当呢。”乌云珠眨了眨眼:“谢谢您。奴才新到宫中,许多地方不懂规矩,您多多包涵。”
“好。”答应了她,便是要做好朋友了,这番话定是有人教过的。孟古青明白地点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谢谢格格。”乌云珠松下心来,暗想,总算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这之后,大家常来常往,气氛有所缓和。吴克善留在京中半个月,种痘的事却还没有动静。
有人等不及了。三天前的深夜,多尔衮在睿亲王府收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吴克善种痘。
他看着它,良久未语,亲手交来的阿济格忍了一会儿,终于着急问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多尔衮又将字条看了一遍,交给了多铎。
只有紧要的关头,他们三兄弟才会选在深夜相聚,而眼前的这几个字,分明是最致命的诱惑。
多铎扫了两眼,讽刺的一笑,握紧了它:“好机会,弄死他!”
多尔衮咳嗽了一声,冷峻的双眼去瞧他面上:“弄死谁?”
“弄死小八啊。”多铎有些奇怪地反问:“哥,你这么聪明想不到吗?”
天赐良机,居然皇太极想要给孩子们种痘,既然这样,那就把种痘换成天花病毒如何?
多尔衮又咳了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现在皇上还没提。”
“这我不管。”多铎受够了:“就算我死,我也要弄死他。只要他出宫,就别想活着回去。”
种痘当然不会在宫里,理当另选地点。而且,宫里的孩子都要种痘,无一遗漏,这就更扩大了范围,给人以可趁之机。然而,出了事,却是吴克善来背。
“因为,点子是他出的。”阿济格在一旁推敲,很快也想明白了,对多尔衮道:“天赐良机,宫里是铜墙铁壁,我们动不了他,出了宫,难道我们还眼睁睁地放过他?只要小八死了,皇太极也就完了,这是两条命,给咱们额娘报仇,最好的机会!”
多尔衮不说话,他还在想。
多铎却忍不得了,心领神会地戳穿他的幻想:“我知道你在想谁,你在担心庄妃和福临,又不是你的种,你那么多情干什么,你还怕皇太极拿他陪葬吗。”
多尔衮仍未说话,只是按住他的手微微一沉。
多铎立刻痛得皱眉,额头布满了汗,直到脱了臼,他也不肯求他。
三兄弟中,多尔衮和多铎彼此最亲近,最相信。多尔衮沉静地注视着,仍然压着他:“知错了没有。”
“我…我要去。”痛入骨髓,化骨成灰也不改心志,多铎痛恨地瞪他:“你,你就是心疼了,你再是心疼,她也是皇太极的女人,福临也是他的种,你这辈子也只是痴心妄想。我不跟你一起犯贱,我一定要杀了八阿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要杀了他!”
第三十章 微妙陷阱
宫里,一切都还平静。
昏昏沉沉之间,庄妃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多尔衮还在草原,他们在同一匹马上纵情驰骋。
“多尔衮。”没多久泪流满面,哭醒了的她抹了抹脸,有点害怕。
上夜的苏茉儿忙掌灯走到床前,轻声道:“主子,是我,只有我。”
庄妃咬唇坐起来,平了平气去看她:“几更了。”
“二更了。”苏茉儿想想,又安慰道:“还早呢。”
“我要去北一所见见福临。”庄妃心血来潮地皱起了眉:“我觉得他会出事,不行,我要去看他。”
她说着就要下床。
“不会的。”苏茉儿见唇角有些发颤,很心疼:“主子,您太累了,歇歇吧,我去看。”
看与不看,福临都是好好的。母子联心的隐忧却并非空穴来风。
十天后,阿济格接到皇太极出行的消息,大为兴奋。
“真是不要命了。”阿济格看着新到的字条,得意洋洋:“这回皇太极要亲自出宫守着八阿哥,跟他一起种痘,好极了,送上门来。”
多铎勾起唇角,露出阴险的笑容:“这个我信,换成别人他肯定舍不得,但是小八,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一定护着他。”
多年来,皇太极对索伦图的溺爱已是有目共睹。
“所以才有问题。”多尔衮咳嗽道:“你们还记得上回选票的事吗,你们觉得,皇上不会追究是谁泄密?如果他追究了,这样的纸条又是怎么到我们手上的。”
阿济格的脸庞顿时红了,有几分羞耻地道:“十四,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是我办事不力,你要骂就骂好了。”
兵行险着,多尔衮叹口气,抹抹眼睛,陷入了沉思。
再一会儿,突然拉图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又塞给他一张纸条。
多尔衮一见,吃惊地从座儿上站了起来。
当天同时出宫的还有福临,他们会在同一个时辰,同一个地方种痘。
“那有什么。”阿济格完全不理会多尔衮的难为:“错过了这次没下次,我不要后悔。”
多尔衮抓紧了纸条,冷笑道:“这是饵。你觉得皇太极会在出宫前就散出消息令小八危险吗?真动手了你才后悔!”
相信的是傻子。
当皇太极最终决定的时候,受到召见的却是多尔衮,跪地接收口谕的他几乎以为听错:“皇上,您说什么?”
“朕说福临交给你了。”皇太极语意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小八朕要亲自守着他,旁人信不过,十四弟,一切拜托了。后天出行,到时候,朕要他们分散在两个地点。”
“这。”皇太极素来多心善变,幸而没有笃定,多尔衮庆幸地想了想,问道:“皇上,为何。”
“我要某些人猜不到他们的所在。”皇太极冷笑地望着他:“朕知道某些人很想小八出事,朕要亲自守着他。至于福临,朕交给你了,十四弟,别让朕失望。”
多尔衮感到心儿拧紧了,他抿抿唇,收敛眼中的怨恨:“臣弟遵命。”
这件事后来被多铎及阿济格知道,理所当然地给予了嘲笑及讽刺。
多尔衮憋红了面庞,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没有发火,然而却坚定地吩咐:“没有我的指令,你们谁也不许动手!”
“成啊。”阿济格冷嘲热讽地笑道:“反正你看住福临心也就定了,无非两处地方,你一边,另一边肯定是小八,是生是死,我们去斗,用不着你了。”
宫中一切照旧,只是第二天午后,孟古青在榻上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和索伦图都已经长大成人,他们穿着艳艳的吉服,正在举行婚礼。
“我爱你。”在梦中,已经长成英俊小伙的索伦图低下头来意欲吻她。
“我…”孟古青唤出声来,她醒了,眼角有点湿湿的。
守在身畔的度丽娜忙上前抹了抹,对她道:“小主子发梦了么,快别哭了,八阿哥见着会担心的。”几乎每天这个时节,索伦图都会来找她,或是说话,或是用点心,习以为常。
然而今天,过了未时他仍不见踪影。
他也在睡午觉,只是在关睢宫中由海兰珠守着。皇太极察言观色,没敢多言,便讨好地笑着,忐忑地坐在床边。
“皇上有话不妨直说。”多年相伴,海兰珠早已明白他的脾性,有点不高兴:“皇上,您有事瞒我。”
“没有啊。”皇太极哪敢直说:“朕从来不瞒你什么,又有什么能瞒得了你。”
他小心翼翼地隐瞒着消息,直到种痘那一天来临。
多尔衮在寒风中的驻道上等了很久,始终未见福临和庄妃的车马,当他忍不住驱马相迎的时候,却发现撩开车帘的是苏茉儿。
“福临呢?”多尔衮心下一惊,感觉到了什么。
“皇上临时改了主意,让八阿哥跟九阿哥在一处,让奴才通知您一声。”苏茉儿不敢告诉他更多,只得暗示道:“王爷…”
“那庄妃娘娘在哪儿?”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多铎和阿济格都在那儿,他们被吸引过去了,他们上当了。
只要想到布木布泰,多尔衮便如失魂。
“也在一处。”苏茉儿殷切地望着他:“王爷,您还是小心为上,您…”
也只有赶过去了,自投罗网也要。多尔衮飞快地收拾心情,快马加鞭,等到了既定地点下马,却发现,被安排的这家小院落非常安静。
他的心跳得飞快,几步便走进院子,走到屋门前,想到什么,认命地叹了口气,推开了屋门。
屋里坐着的不是福临也不是庄妃,而是皇太极。
皇太极坐在一张简单的木桌前,桌上两杯清茶,他狡黠而阴冷的双眼待热雾散开变得分外清明。
“皇上。”多尔衮甩甩袖子,跪下了:“给皇上请安。”
“十四弟真是好眼力啊。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让你找到了。”皇太极微笑着提醒:“朕临时改了主意,你不会怪朕吧?”
多尔衮的胸中压抑着满满的一团气,头微微一偏:“臣弟不敢,皇上万千韬略。”
“福临和索伦图还在宫里。”皇太极笑着揭密:“朕是令有心人扑了个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心里诅咒朕呢。十四弟,过来喝茶,朕有事同你商量。”
多尔衮想着多铎和阿济格,仍旧未起,他咳了一声,回道:“请皇上指教。”
“呵呵。”皇太极一语惊人:“若是十四弟真心喜欢某个人,朕便将她送给你如何?”
第三十一章 兵不厌诈
心如乱弦,多尔衮喉头一动,吸进一口风,强压道:“臣弟不解何意,臣弟心中只有大清,请皇上明鉴。”
“十四弟,”皇太极早已料到他会如此作答,笑道:“只有咱大清才是你心头所爱,是不是?”
“皇上!”觊觎之心谁敢承认,多尔衮忙道:“皇上,大清是皇上心头挚爱,旁人不及万一,臣弟仰慕,敬重,甘效犬马。”
“说得好。皇太极起身,亲手去扶他,笑道:“十四弟是朕的至亲手足,自与旁人不同。多年来你为朕分忧太多,朕今日也要投桃报李。”
女人自然要送,然而她当然不可能是庄妃。
土谢图汗部的巴达礼之女其乐格原是在今年的选秀名单中,十六岁的她却被作此安排。
“阿艺思见过她,是个好生养的姑娘,模样也很俊,相信十四弟会喜欢的,当个妾室也还使得。”皇太极仿佛很是关怀地伸手压上多尔衮的肩,目光如鞭地凝望着他的侧脸:“十四弟为大清戎马半生,香火也该旺盛才是,否则,朕不但心疼,更是于心有愧啊。”
只有一个养女的男人,再怎么风光也只是笑话。
弦外之音令人心碎,多尔衮双肩微动,面红耳赤,却只轻轻地抿了抿舌尖,压抑地道:“多谢皇上美意。”
“好。”皇太极继续和蔼至极地对他:“那朕就等着喝喜酒了,十四弟不会等太久。今日风大,朕知道你担心朕的安危,所以赶着来见朕,不过这是宫外,若是有什么危险人物伤及你,朕可是会心痛的,你和多铎,阿济格是大清的三根顶梁柱,理当处处爱惜己身,才好为大清效力,你说是吗。”
这样的句子,对照起苏茉儿的说辞,多讽刺。多铎和阿济格的下落已不言自明。他们若非出事,便是连动手的机会也无。
多尔衮只得沉默了。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旧情人,而他左右为难,便是为他们受制。
皇太极果然早有安排,此刻笑逐颜开:“朕一早将他们招至宫中,恐怕他们已经等急了,十四弟不如你直接随朕入宫,今夜咱们一起入宴,如何?朕也有许多事要与十四弟倾谈,家事国事,片刻少不得你们。”
吴克善通过济尔哈朗向皇太极提及的“南书房”与“军机处”,理当借机予以绸缪,议政王大臣会议的规矩,该变通变通了。
相信有了这样的契机,多尔衮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皇上。”院落周围埋有伏兵,多尔衮进入时便有感应,只恨皇太极占尽先机,才能如此得意,这时明了所有的他只能苦笑:“多谢皇上,臣弟欣然从命。”
“很好。”皇太极仍旧微笑地按住他,犹如那夜他待多铎一般,却是多了几分慈和。
此情此景,多尔衮无话可说。被利用的心情如乌云缠绕,纠结不休。
宫中蒙在鼓里的庄妃也是一阵心寒。
苏茉儿平安归来方敢吐露真情,跪地啼哭:“对不起主子,奴才有罪。”
若非是她亲口所言,多尔衮也许不会那么容易上当,而他一旦出动,等于不打自招。
皇太极化繁为简,定是狠狠羞辱了他,多尔衮难免记恨,日后,庄妃的路更难,这一招连消带打,确实狠毒。
庄妃坐在床边默默地听完,强笑道:“皇上要你这么做我岂能怪你,也不值得难过,纵然是我我也会这样。这是多尔衮的报应,他活该。就算他以为是我帮了皇上,也无所谓,他恨我也好,报复我也好,我都也不在乎,我只希望他早点死,皇上就这么放过他,太可惜了。”
她说着,紧张的手压住帕儿扣在膝上微微颤动,眼中升起的热雾却无法压抑。
她没有想到,多尔衮居然还在乎她,甘愿为她身临险境,不打自招,她也没有想到,皇太极可以无情至此。
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耻和心痛都在眼前。纵然她如寒梅傲雪,一再隐忍,又怎禁得起这样的利用和折磨。
只有苏茉儿感同身受,膝行到主子面前,连声哀求:“对不起,主子,是奴才对不起你。”
皇太极对海兰珠的爱已入魔怔,只要她和小八安全,别人是否伤心难过一概不管,任何威胁的隐患都要剪除。
这就是天下至尊男人霸道而决绝的爱,他人皆是炮灰。
庄妃细想一阵,终于平复心情,凝望着苏茉儿,目光如矩:“苏茉儿你起来,我会好好活下去,不管皇上待我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跟福临好好活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种痘,我要亲自守着他,我不会让他出事。”
“可是。”苏茉儿战战兢兢地告诉她:“皇上另有安排。”
吃了暗亏的多铎和阿济格以及多尔衮,气焰一下子低落,不敢贸进。
兵不厌诈,这是一个很有效的警告,而在索伦图被施痘之前,孟古青主动成为了“实验品”。
对此,吴克善惊愕至极,她却道:“阿玛,这是必然的,早晚要过这一关,你舍得拿我作例子,皇上才会更看重。阿玛,您对我恩重如山,我也要帮您,保护您,只有您舍得我而我安然无恙,皇上才会相信这是真正有用的,他才会放心令八阿哥也这样做,他会更看重你,更重用你,我要为您和额娘,还有咱们科尔沁锦上添花,我要您的份量更上一层楼。”
以身试险才更见忠心。
成功的人谁不狠心。吴克善咬了咬牙,赞道:“好孩子,阿玛服气了,八阿哥知道也会被你感动的。”
他报告皇太极,寻机出外,以济尔哈朗为证人为她种了痘,当孟古青平安归返,皇太极瞧见臂上新鲜的疤痕才欣慰地点头表示:“可以了。”
随后,索伦图也一切平安,皇太极对海兰珠假称他要住在乾清宫几天不想被人打扰为由瞒骗她,直到他平安回来之时,终于被发现。
臂上伤疤已经痊愈,然而事先未被通知的索伦图却小题大作地不甘心。当海兰珠无意地拍拍胳膊以示亲昵的时候,他夸张地叫唤:“好痛啊!”
海兰珠顿时惊恐起来,仔细察问:“你怎么了?”
一切暴露,然而只是马后炮。海兰珠唤来安插在清宁宫的昂格丽玛,埋怨她知情不报,昂格丽玛却无辜地表示毫不知情。一干人等上下一心,隐瞒消息便是因为担心此等状况。皇太极在旁只得战战兢兢地抚慰:“朕不是有心瞒你,现在不都已经平安了吗。海兰珠你不要生气,小心气坏身子。朕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别生气。”
海兰珠却是一边哭,一边亲自打理行囊:“臣妾无能,居然令皇上信不过,臣妾还是回科尔沁吧,臣妾无颜再服侍皇上,反正今年选秀,皇上也不愁没有更好的。”
“别这样。”千般苦心,都是为了她,皇太极感到无奈:“朕是怕你担心才会瞒着你,并无他意。”
“不必再说了。”海兰珠还在发脾气:“皇上就是不相信我,这么危险的事都不同我商量。只相信吴克善,这么危险的事您也同意,皇上,我不能饶了他!”
对孟古青的不满全在脑海中忆起,放在眼前,她再也不能忍受。
皇太极只得叹气:“你说吧,只要可行朕都依你。海兰珠,看在吴克善的面上,你也消消气吧。我们两层姻亲,闹僵了不好,况且这次是他费心费力。连孟古青都甘愿亲身犯险,他们忠心耿耿,你且消气吧。”
他想,海兰珠当年由吴克善亲自送嫁,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以情理打动她不无可能。
结果,却是火上浇油。
“我要退亲。”海兰珠终于找到了借口,一泄怨气:“他仗着身份不同乱来,我要退亲,我不要跟他做亲家。不然,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皇上您要是不答应,我就回科尔沁再也不回来了。”
第三十二章 化险为夷
全宫上下所有女人加起来也没有海兰珠的眼泪重要,皇太极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整个皇宫顿时也跟着战战兢兢,就连哲哲也不能幸免。
另一边的清宁宫,哲哲正在同孟古青和阿艺思聊天,巧中之巧,正好说及此事。
“这次幸亏了吴克善,解决天花利于万民。”哲哲听说孟古青的英勇,对阿艺思夸道:“孟古青真了不起,小小年纪,就敢以身涉险。”
阿艺思的一双美目满含忧思:“皇后,此中若非皇后襄助岂能成功,奴才感激您的恩典。只是奴才,奴才有些害怕。”
不约而同的哲哲也想到了一起,微怔道:“我明白你在说谁,有我在呢。”虽然这么说,她也不敢笃定能够和海兰珠抗衡,小八种痘这么大的事瞒着她,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
最坏不过被赶回科尔沁,孟古青已经想到了。而此时,她不便多言。默默旁观她们的交谈。
随后,打听消息的苏布达归来,报告的内容果然一模一样。
哲哲一听便蹙紧眉头:“果然如此,海兰珠也太任性了。本宫绝不能任她胡来。”
阿艺思有些惶恐,忙劝道:“皇后息怒,想必宸妃娘娘也是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带来的后果往往是最可怕的。
孟古青抬头张开双手,招了招。
与其强烈对抗,不如顺水推舟。阿艺思走去抱抱她,低头的时候,孟古青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在对面的哲哲看来只是一个温情的拥抱,这对母女却已完成了合作。
孟古青的双眼充满着自信,于是阿艺思回头对哲哲道:“皇后,不如顺水推舟答应宸妃娘娘,皇上如今两难。奴才岂敢令皇后为难,不如顺水推舟,先应她为是。”
“这怎么可以。”哲哲有些不明白:“你怕了?”
“奴才是想,宸妃娘娘打定主意,越是拦她越是不便,不如应了她。若能令她主动取消此事,定可皆大欢喜,不然,娘娘这口气不散,将来亦是大患。”
“阿艺思,原来你也这般聪慧。”哲哲很高兴地听她说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们布置好了,关睢宫果然来人请孟古青和阿艺思。
哲哲甩甩帕子,脸色一沉:“本宫也去瞧瞧,咱们走吧。”
皇太极也在那儿,他正是左右为难,见到哲哲更是于心有愧,咳嗽一声,拿眼神点点身后。
海兰珠面上泪痕犹在,怒气未消,索伦图正在哄她,心情也不好。
哲哲不等他们开口便问皇太极:“皇上,宸妃可是身体不适,她怎么了。”
“罢了。”皇太极求救地点头:“你好好劝劝她吧。”
“所为何事?”哲哲假装毫无所知,待他讲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臣妾也正生气呢,这么大的事,吴克善料理得也太草率了。宸妃和臣妾想到了一处,臣妾正是为此事来的,还请皇上下旨解除孟古青和索伦图的婚约,也好令吴克善作为警惕,以免他再胡作妄为。”
哲哲说罢,很是郑重地跪地行礼。皇太极反倒被吓了一跳。
“你。”他心中很是不舍,不由得焦急起来:“皇后,你怎么会。”
不仅是她,就连阿艺思和孟古青也是跪地请罪,诚惶诚恐。
“你们,”皇太极目光一扫,突然发现了什么,凝神道:“孟古青,你的手怎么了。”
孟古青有两根手指绑着棉布,上面有一点血冒出来。
“皇上。”孟古青抽泣地告诉他:“没什么,我做绣活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
“你这孩子。”孟古青和索伦图之间经常互相送礼物,皇太极敏感地猜到了,顿时心疼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