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布达无奈让轿子调头。结果回来的她们看到很多人围在那儿,有的搂有的抱。
哲哲撩开一点帘子,看见人群里的索伦图挣扎着手按在谁的肩上,她瞧见那人的背影,很熟悉。
“就是你不像话,我要揍你,谁让你惹皇阿玛生气,你把皇阿玛气坏了。”小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气魄,居然是博果尔。
“快停下。皇后来了。”劝架的孟古青回头,先行跪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 福临会死吗
这儿离关睢宫尚有点距离,看来孟古青是闻讯过来的,哲哲叹息着索伦图的任性,吩咐道:“住了吧。”
“是。”停轿,苏布达小心地扶她下来,人们都有些惶恐。散开了,跪得很有秩序。
索伦图不悦地咳嗽,博果尔眼中仍闪动着倔强。太监梁思善不在这儿,定然去搬救兵。于是,哲哲有些担心。
或许这很讽刺,刚刚猜想海兰珠和娜木钟有所图谋,她们的儿子就闹起了不合。
心头的杂念不可再放任,这时传来小跑的声音。哲哲侧过身,突然深吸一口气。苏布达顺着目光望去,原来太监们抬着两顶轿子居然在跑。
任凭如何荒唐的景象,只要是为了索伦图,它都可能上演。
很快,哲哲明白地释然了,等待中,皇太极住了轿,从里面下来。海兰珠在后边紧跟着,她比皇太极走得要快,几步便到了索伦图身旁,打量他的身上,摸索着。
“我没事。”索伦图望望博果尔,孟古青咳了一声,海兰珠挑剔地瞪她。
哲哲向前几步,挡在博果尔的前面,笑着说:“小孩子吵嘴,已经好了。”她回过身,抚抚博果尔的脑袋。
博果尔沉默,眼中仍然跳动着愤怒的火苗。
皇太极冷眼旁观,走过去安抚:“海兰珠,既然没动手,散了吧。早些回去,晚上朕回去陪你。”
海兰珠一走,博果尔的压力顿时少了许多。
哲哲不能放心离去,守望着父子俩,皇太极挥挥手令下人远退,而后上前来抚慰。
“有什么委屈,跟皇阿玛说说。”他牵着博果尔到宫墙边停下。
“我想揍八阿哥,”博果尔不肯撒谎:“他不像话,皇阿玛是被他气病的。我不许他伤害皇阿玛。任何人都不能伤害皇阿玛,谁若是伤害皇阿玛,我就揍他!”
软糯的声音充满了童真,稚嫩却坚定,皇太极感动于心头流淌过的温暖,眼中闪动着惊喜,爱怜地捏了捏他的小脸:“博果尔,皇阿玛很高兴,你真是个好孩子。”
“皇阿玛。”博果尔不自禁地抱住他:“皇阿玛,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
“博果尔,你长大了定然是我大清第一巴图鲁。”皇太极再摸摸他的手,赞道:“瞧这小拳头,将来能打死一头熊。”
“我肯定能打死一头熊,皇阿玛,我是咱大清第一巴图鲁。”博果尔高兴地顺着说下去。
皇太极的身体一僵,不经意间,太过熟悉的句子仿佛在瞬间将他带回许多年前。
他震惊又将博果尔的脸看过一遍,寻找重合了的记忆,居然有点想不起了,眼睛无法抑制地变得湿润。
哲哲在旁边听得清楚,有点紧张地走过来。
另一边娜木钟的轿子赶得很急。撩动着帘子望见了这些,忍不住惊呼道:“皇上?”
“额娘?”博果尔惊喜地呼唤着,却被皇太极抱起来。
皇太极朝着娜木钟扬手,娜木钟警觉地下轿,堆积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谢皇上恩典,这孩子没闯祸吧?”她也是得到消息赶来的。
“没有。他很好。”皇太极说着搂搂博果尔,对娜木钟道:“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谢皇上褒奖。”娜木钟这回笑得很甜,望望他,有点心动地试探:“皇上,臣妾那儿备了杏仁粥。”她很高兴地说着却感觉到了压力,扭头一瞧,脸色变得僵硬:“皇后。”
哲哲压着气在旁边看见所有,此时道:“今日天寒,皇上胃凉就不要喝了吧。”
“也好,下回再去吧。”皇太极客气地对哲哲道:“何事赶回来,皇后。”
“臣妾就是为了此事。”哲哲的回答直白得有点赌气,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皇太极愣住了,想起哲哲叮嘱的那些话,不无羞愧地回答:“皇后事事在心是朕的福气,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去陪你用膳,我跟海兰珠说一声,改日再去她那儿。”
“不用了,皇上宜当休养,不要过于劳动身体。”娜木钟身上香气逼人,哲哲怕他抵挡不住。
“记下了。那么我过些天一定去瞧你。”皇太极温存地目送她远离。接着嗅了嗅味道,有点生疑地问娜木钟:“海兰珠刚才去你那儿了?”
“是。”娜木钟轻轻地靠近,令香气迷住他的心脾:“皇上。上回您赏的粉一直没舍得用。”
今日的娜木钟摒弃了素往张扬的打扮,穿着梅花缠枝裙,湖青色云纹比甲,周身围绕着淡雅如菊的气韵,皇太极看在眼中,情不自禁地抿抿唇,嗓子有点发干。可是哲哲的话像警钟般在脑海中鸣响,他轻咳着恢复了神态,婉拒道:“改日再同你说话,朕乏了,你抱博果尔回去吧。今夜他可以宿在你宫里,不必回北一所,你们母子聚聚。”
“皇上。”娜木钟的眼神像一只勾子,蜿蜒地勾不着他,她很失望。
“走吧。”皇太极看看博果尔,有些悲伤地想起了记忆中的另一个人,心情更加低落。
娜木钟无奈地带走博果尔,心中暗怨哲哲。
而另一边,离开此地的索伦图因为皇太极的冷淡感到委屈。孟古青无法安慰,因为海兰珠而使得他们不同路。结果索伦图回到关睢宫总是说起她,海兰珠便有些不耐烦。
“去找她吧。”海兰珠撵他走:“连额娘也管不了你,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额娘,你也不要我了。”索伦图任性地发泄着不满:“你们都不安慰我,走就走,我去找皇额娘,她最疼我!”
众星捧月的他,如何忍受得了冷落。有苦自知的哲哲,面对他也只有哭笑不得。
“你犯了这么大的错,一点冷落就受不了?”哲哲搂着他,一边安慰一边教诲:“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懂事,听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皇上疼你宠你,因为他喜欢你。你不听话就没有人喜欢你,你懂吗。”
“那您也会不喜欢我吗,您不会的。”索伦图狡辩道:“再说,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计较这些。”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谁也不会理你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喜欢你。”哲哲绷起脸来:“真是把你惯坏了,你就尝尝没有人喜欢的滋味,谁也不理你,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看你怎么办。”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他,直到傍晚,也没有要留他的意思。索伦图真的既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这是从未有过的,跟着他的奶嬷嬷萨仁,侍女塔娜以及哲哲的苏布达都很担心这份决定,而哲哲却坚决如此。
索伦图偷偷观望了一会儿,到后来赌气真的不吃不喝地走了。
他迁怒地想起了博果尔,于是去到北一所。只是没有想到,博果尔并不在此。
隔壁传来有些细碎的欢声笑语,那是福临的屋子。
索伦图强行进去了,同时不高兴地喊了一声,福临和苏赫围在桌边大口的吃糖糕,突然传来的震动,让他一口噎住。
“唔,唔!”卡着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的脸红得像只虾,眼中盛满了怨恨地转向门口。
索伦图呆了,自言自语:“怎么办?”
他挡着门,不知道移动,身后跟踪而来的孟古青轻唤一声:“八阿哥,快让开。”
第四十三章 乌云珠的劫难
福临的脸越来越红,侍奉在身边的人立即都涌了上来。
拨开索伦图的肩和他一并站在外边的孟古青,在对福临相隔数尺的关注中感觉着心跳,微怔过后揪紧手中的帕儿,兴奋得难以自抑。
下人们的嘈杂声,阻挡不了一段旧影在脑海中重现。
前世里福临也曾这样痛苦。在她急切地救下他欣喜若狂的时候,他却喘着气推开,眼中流淌着寒光:“朕是真龙天子不用你救,你跟多尔衮一丘之貉,只想朕死,不用惺惺作态,朕不会感激你。”
于是,到了今时今日,孟古青什么也不会去做。
她默默地注视着,福临现在的模样就好像一条咬中钩儿的鱼,垂死挣扎甩来甩去。
院里的守卫急寻太医,为了抢救他众人花样百出。因近日事故,庄妃有点微恙,苏茉儿两边照顾,即将到赶来的时辰,留守的乌日娜突逢巨变有些失去主张。小太监递水,乌日娜不敢让他喝,也不敢抠喉咙,扳住福临击打他的肩胛骨。仍然出不来。
他们悲切地忍耐眼泪,孟古青远远瞧着,暗道:“笨蛋。”
索伦图叫起来向前冲,想救人,随行的萨仁搂住他挡眼睛,真希望从没有来过。
此时此刻,天降的救星并不是他。
恰好皇太极为寻找索伦图而来,大步迈进院子,喝道:“怎么了。”
他来了,顿时许多人跪了。乌日娜仍然坚守着福临不敢动,福临衣衫半解,她在揉他的肚子。
她不敢使力太多,于是没有出来,福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惶然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对着皇太极说不出话。
“怎么了?”皇太极眼中闪过惊诧,手儿一挥:“没用的东西,闪开,朕来。”他到福临身后抱住他的腰,右手握成拳,拇指靠在肋骨和肚脐间的肚皮上,左手按右手开始大力揉压。
“咳咳。”终于出来了。福临将卡在喉中之物吐在地上,如陷入泥淖的人平安上岸,惊魂不定地搂住皇太极,感激万分:“皇阿玛救了我。”
“不哭了。福临,已无碍了,不要害怕。”生死一线,终令皇太极有所感触,他爱怜抚着福临的背,在这一刻,他原谅了福临曾经的过失。
“皇阿玛。”福临泪眼朦胧,尽情地哭着。他看见背后慌乱又内疚的索伦图,将刻骨的恨意压在心里。
对比上回,他突然明白,要想留住这一刻的眷恋,就必须学会怎样讨好卖乖。至少,他学会将声讨的权力收起,小心藏好。
“怎么回事。”皇太极果然询问,而他却不说话。闪动的睫羽依旧沾着湿润的泪滴,诉说委屈。
奴才们也不敢回,只有跪地请罪。皇太极扫视了一圈,终于将目光定在索伦图的身上。他明白了,失望又有些愤怒地叹息:“小八,你这孩子,就不能有一点安分的时候,好好地跑这儿来干什么,给朕回去,好好反省!”
索伦图嫉妒又委屈纠结着心,却压着拳头,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是”便行礼转身出去,走得很快。
已经做好他会顶嘴准备的皇太极反倒呆了一呆。
孟古青跟在索伦图后面出去,敏感地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停住。
庄妃来了,和苏茉儿站在院里似乎刚刚才到,她静伫地等待着,紧抿着唇在哭。
皇太极终于发现了她,看到梨花带雨的病容,心儿促紧招了招手。
“皇上。”庄妃如愿地走了两步停下来,很抱歉地婉拒:“臣妾身体不适,离您太近会过了病气,皇上大恩,臣妾没齿难忘。”
“别这么说。”想想刚刚那一幕,皇太极感同身受地叹息:“福临福临,他总会遇难呈祥。”
“托皇上洪福。”庄妃的肩微微颤抖,她的手紧抓着帕子不放。
这不对劲,身为母亲未免太冷静。孟古青仔细地望望,那帕儿是湿的,庄妃的掌心分明冒出很多汗来。
她在想什么,孟古青明白了,顿时从震惊变成寒心,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看下去。
这一刻皇上若能永生不忘,会又多一些感情,那将成为救命的契机。庄妃深深地凝望着皇太极,纠结万分地压制自己。终是等到福临放开了他,才上前抱住,哭着说:“福临,福临!”
“额娘。”惊恐中的福临完全没有对她的表现产生质疑,大声哭道:“我好害怕呀,我差点死了呢。”
“不怕,不怕。”忍耐终有报偿,庄妃紧紧地扣着他,压住心碎:“我的福临,你不会有事的。”
皇太极更加感慨,胸口有一阵热焰升起,他想到关于他们的一些惩罚似乎太过分了。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主动去解除它。
这时候,庄妃将福临放开,推远了一些,警惕地道:“额娘不能再抱你了,我有点不舒服,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福临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惊讶万分:“好烫。”
“哪里不舒服,教太医看过了吗。”皇太极听得此语,很快问讯。
“没有什么大碍。”若是换得皇上回头,就算再痛苦一些又如何。庄妃眨动眼睛,令泪水落得更快:“皇上,臣妾可不可以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为何,福临他可以…”皇太极念着,突然想到:“罢了,朕恕了他,不必禁足了,你身体不适,应该好好休养,朕有空也会去瞧你的。”
“皇上恩典。”庄妃笑中带泪地感激,完全不提自己:“皇上的身子可好了吗。臣妾一直惦念,是福临的罪过。”
“算了,不提了吧,你们没事就好。”皇太极心中一软,脑袋发热,差点就要开恩免除她的绿头牌禁锢。
孟古青咳嗽着抹起眼泪,顺水推舟地对庄妃道:“姑姑,您生病了,我也要去看您。”
皇太极停下来,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他再望望庄妃,回想刚才有点明白了。心头的滋味混含着惊鄂。
一鼓作气就这样终结,庄妃气恼地对孟古青笑了笑:“你这孩子为何在这儿,时候不早了,姑娘家别到处乱跑。”
“姑姑教诲得是。今日风寒,姑姑身子不舒服,不若早些回宫静养,改日侄女再去请安,我阿玛也带来了很多草原上的药材,若能进奉给姑姑,也是侄女的一片孝心。”孟古青毫不客气地提示着她,若怕皇太极过了病气,就不能在这儿长留。
“好啊。那就多谢你了。”庄妃眼见于此,也只有离开。她的眼睛转向桌上那些尚未用完的点心,怒如狂澜。
这是谁做的,又是谁送来这里,福临的意外仿似灾星缠身,不死不休。
回话的乌日娜战战兢兢:“是常月露,她说想让九阿哥高兴,奴才本来不想收,可是九阿哥没忍住,就…”
“可以了。”庄妃压抑着怒火摇摇手。
“太监试吃过,没有事。”乌日娜还要画蛇添足。
庄妃甩甩袖子,办差不利的乌日娜只好滚下去。
苏茉儿紧张地安慰她:“主子,是我的错,我今天应该早些过来。”
“不怪你。怪乌云珠。”常月露的讨好变成了降灾,庄妃的火像浪涛般无法落下:“自从她来了,一切都变得天翻地覆。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瞧瞧。”
乌云珠也在生病,由于惊吓和委屈,她在床上昏昏入睡。
常月露没料到庄妃会亲自前来,非常惊恐。
庄妃慈爱地摇摇手让她和斯兰下去,带着苏茉儿走到了床前。
此时,迷糊中乌云珠摆动着身体,胳膊伸到被子外边来了。
庄妃上前,手儿拉起了被子,看着乌云珠的脸,情不自禁地拉高了一些。
“主子。”苏茉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庄妃的手越来越高了,那被子向上,盖过了乌云珠的口鼻。
第四十四章 我们的甜蜜
“主子。”屋外一阵脚步声过后,为庄妃留守的太监方敏忠试探地靠近窗边轻语:“八阿哥出事了。”
心如惊弦,一瞬疯狂已被压抑的庄妃回复冷静收住了手,喝道:“何事?”
索伦图不见了,跟着的人跟丢了他,皇太极和海兰珠派人到处找都找不到,居然连这儿也都来问一问。
此时天已黑透,提着灯笼的人们东奔西走,过街老鼠般忙乱。
若早知有此结果,皇太极一定不会喝斥他,在清宁宫的哲哲得讯后想起之前冷待索伦图的那些细节,吓得脸色发白,拉着苏布达说个不停。
“早知道我不会不管他,怎么办,他可是半天没吃没喝,一定受不了。”
“主子,别慌。”苏布达想想,又道:“您可千万别跟皇上说这些,皇上急出大事来可了不得。”
“本宫放心不下,亲自去找找看。”哲哲正说着,孟古青像及时雨般地到来。
“皇后勿惊,”她很有把握地接替了任务:“我去吧,我一定能找到他。”只有她才最了解他会去哪里,况且现在并不是全无线索。
图雅留守,度丽娜和赛罕提着食盒跟住她,孟古青也执着一只灯笼照路,步行匆匆。
“小主子。为何不去御膳房。八阿哥肚饿应该去那儿。”眼见她为了索伦图如此用心,她们很感动,却觉得奇怪。
“他不会去的。”同心相怜,孟古青很明白地摆手:“他在赌气呢。”
她接着向前走,走到御花园后边,攀上石阶,进入奇形怪状的假山廓洞。一个接一个地找,在进入最后一个的时候,孟古青的脚下绊动,灯笼跟着晃了晃。
“哎哟。”索伦图哭累了,坐在地上抵受着饥饿,被踩住了腿,忍不住叫出来。
孟古青松了一口气,将灯笼偏向一边,叹道:“八阿哥,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藏在这儿。”
“你很聪明嘛。”曾经索伦图这样捉弄过她,也同样被她找到,此时有些欣慰地夸赞着:“那些笨蛋一定以为我去御膳房。哼,我就是不吃不喝,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八阿哥英雄盖世,说话算话,真了不起。”孟古青放下灯笼,抬手止住度丽娜和赛罕的焦急,对他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不敢打扰八阿哥,我的灯笼留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想出来,自己照亮吧。
索伦图傲娇地冷哼一声,见她真的要走,又有点焦急,抬手道:“你去哪儿?”
“我岂敢坏了英雄豪气,你自在这儿独处,我先回去了,天这么冷,我可抵受不得。”孟古青笑着自谦:“你是了不起的巴图鲁,自然不会跟我一般见识,是不是。”
“你。”可惜嗅到了食物的香气,索伦图怎么受得了,立刻又问:“你带什么来了。”
“一些进献给皇上的糕点。”孟古青旁敲侧击地引导他:“皇上自从回去没吃没喝,正在伤心呢。”
“为什么。”索伦图顿时心儿纠结,感动又难受:“是为了我?不可能,他骂我,他讨厌我。”
“确实不是为了你。”孟古青偏偏这样说,引得他更着急:“皇上讨厌你又怎么会想你。”
“他会想我的。”激将法奏效,索伦图对皇太极维护起来:“他最疼我了,他肯定想我。”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躲在这儿,你不吃不喝,难道他会好受吗。”孟古青叹息地嗔责:“既然知道自己的份量,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别人,八阿哥,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因为别人喜欢你在乎你,他们就活该被你折腾?”
服侍的人跟丢了他是因为他偷偷地钻进廊洞,他躲在这儿发泄委屈,可他们即将面临可怕的惩罚和灾难。
索伦图思前想后,无颜以对,他的面庞如火般灼热,羞愧不已。
孟古青见状挥挥手,度丽娜和赛罕都避去了外边。
“我错了。”他的眼睛闪动着泪光,终于坦诚相对地瞧向孟古青:“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不饿肚子了,你不用再骗我,也不用再激将我,这些糕点是带给我的。给我吃,我吃完了,去向皇阿玛认错。”
“我看看凉了没有。”孟古青打开食盒,蛋糕还很热。
“有水吗。”索伦图狼吞虎咽地咬了两口。
“有啊。”香茗被棉布兜包着,很暖。
“好吃。”索伦图沙哑着嗓子破啼为笑,瞧见孟古青的脚缩了缩:“你怎么了。”
“刚才扭了一下。”孟古青不经意地回道:“没事。”索伦图抱歉地笑笑,听她又夸:“其实八阿哥今天很不错。”
“哦?”索伦图没想到她会这样夸:“为什么。”
“若是成心置气,当时你就会向皇上顶嘴。”孟古青有心要他先苦后甜,因势利导:“可是你忍住了,分明表示你很在乎皇上的身体。”
“是我错了。”索伦图果然更加羞愧:“若我真的懂事就不该跑到这儿来,现在皇阿玛肯定恨死我,再也不会原谅我。”
“怎么会呢。莫非你要输给九阿哥吗。”孟古青有心引导:“莫非我瞧错了人,福临竟比你强了?”
“瞎说,怎么可能。”索伦图争胜之心顿时上升:“他永远都比我没用,你等着瞧好了。”
“是吗。”孟古青跟着道:“那我就等着看八阿哥的表现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对了。”索伦图突然想起来:“福临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孟古青打听到糖糕是常月露进奉的,恐怕后患难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