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图听过后来的事情,果然这样想:“乌云珠这丫头,根本就是灾星嘛。还好皇阿玛没让她做你的伴读。”
“八阿哥很在意我的安全吗。”孟古青笑着问他,感到一丝温暖。
“当然了,我们是自己人嘛。”索伦图心头流动着欢喜,笑得眼儿弯弯:“等会儿皇阿玛要是罚我,你可要帮我分一半。”
“你说什么。”居然有这样狡猾的人,孟古青哭笑不得:“八阿哥,你也太耍赖了。刚刚明明那么豪气。”
“你受伤了嘛,皇阿玛肯定舍不得罚你,这样他也不会罚我了。”索伦图自我开解地笑了笑,又恢复了严肃:“我说笑的,我是男子汉,难道要你为我分担,瞧好吧,福临想占我的上风,我偏要他自讨苦吃。”
第四十五章 上当的傻瓜
“你打算整他?”以小八的段数,福临根本不是对手,孟古青却皱眉惋惜:“你不行,算了吧。”
“小瞧我是不是?”索伦图眯起眼睛,退开几步瞧她,笑了:“我明白了,你在激我。”
“说对了。”孟古青也笑了笑:“八阿哥既然说我们是自己人,我们当然要联手。”
果然如同所料,淑哲并没能忍耐太久,乌云珠受伤之事已悄然传开。相信不须多久,皇太极必有追究。
如何利用此事进一步打击庄妃,将是眼下最要紧的。
索伦图听得目光波转,极有兴致:“淑哲那儿真的有眼线?你傻呀,居然告诉她。”她知道,就等于庄妃知道。
庄妃必然借机搏同情,只要她忍不住出手,就是鱼儿上钩。
孟古青闭上眼,眼前出现布局精密的棋盘。她在幻想中想象着庄妃的步骤,很有感觉地回答索伦图:“很快你就会知道,连福临都学会了忍耐,八阿哥你能不能忍?”
“忍什么?”索伦图看她如此顽皮,忍不住追问:“快告诉我。”
“我要你…”孟古青靠过去,在他耳边轻语,引得索伦图一声惊呼。
外边的度丽娜和赛罕忙问:“小主子,怎么了。”
不约而同,索伦图极是高兴地捏了捏孟古青的手,两人相望一笑,都在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泄密。
于是,她们很快听到奇怪的对话。
“你走开,谁要你管我,你算什么东西!”索伦图伸手一推,朝着孟古青大叫起来:“不过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你敢管我,活得不耐烦了!”
“八阿哥!”孟古青急唤着摆手。
索伦图向外跑,被紧张的赛罕和度丽娜接在手里。
这样的小八坚持着一贯的任性,没有谁会感到奇怪,变本加厉的是,面对皇太极的时候他居然火上浇油。
“不知悔改!你给朕滚出去!”响亮的一声过后,关睢宫内皇太极捂住胸口,赶他走。
索伦图捂住脸往外跑,哭个不停。目瞪口呆的海兰珠看着他们,无话可说。
第二天,消息传遍了。任何人都震惊到不敢相信。
“什么,怎么可能呢,八阿哥被皇上打了?不可能的!”太惊人了,令宫女太监兴奋到忘却宫规地议论起来。
“真的!”接话的对象深知内情般地立刻确认:“宸妃娘娘吓坏了。”海兰珠今早未起身,太医奉旨去请平安脉。
“天啊,皇上连宸妃娘娘都没有顾及,肯定是龙颜大怒。”多年来,海兰珠宛若屹立的参天大树,想不到终有倒下的一天。
幸灾乐祸人之常情。流言如乘风之火,越烧越快。听到它的嫔妃们心思像冬眠的蛇终于有胆量苏醒。多年来,皇太极犹如不可靠近的洪水猛兽,而今,渴盼已久的女人们终于盼到了一丝曙光。
她们挖苦心思向前凑,庄妃却保持冷静地原地未动。无论受尽委屈的淑哲和福临怎样哀求,她一概拒绝。
犹如下棋,她总在思前想后。
于是,淑哲和福临只好去求苏茉儿。等到心软的苏茉儿也来求她的时候,庄妃终于说出了顾虑。
“孟古青告诉淑哲有眼线,你说是真是假?”
“想必是真。”苏茉儿叹息地回答:“否则她怎会算到四公主令乌云珠代写之事。”
“若是真,她为何要说出来。”庄妃摇了摇头:“苏茉儿你千万别拿她当孩子,你有没有觉得她很不对劲。”
孟古青不但不像孩子,她甚至比一个成年女人更加聪明更加工于心计。
“奴才也觉得,难于言表。”苏茉儿因此问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我不管孟古青说的是真是假,我要一劳永逸。”近日在房中,只有她和苏茉儿两个人时,庄妃才敢说实话:“苏茉儿,我不但要令皇上回头,除掉眼线,我还要将乌云珠赶出宫去。不能再让这个灾星留在这里,我快被逼疯了。”
苏茉儿想到庄妃探望乌云珠的那一幕。原来,在那瞬间,庄妃真的有想捂死她的念头。
庄妃是飞天的苍鹰,浴火的凤凰,可是苍鹰也好,凤凰也好,皇太极不让她飞,她便飞不得。
“奴才明白了。可是孟古青格格为何要这样做?”原来,孟古青一直在借刀杀人。哲哲和皇太极是锋利的两把刀,使得她可以左右开弓,无往不利。
“不就是为了小八吗。每个人都是见高踩低。她想永远让福临上不了台面,小八就可以呼风唤雨。”庄妃理所当然地想。她不知道一个最重要的秘密,是它使得孟古青心里的恨意犹如高山深海。
苏茉儿又想了想,回道:“主子,可您总不能一直忍下去,良机难寻。”
庄妃志在必得地一笑:“我知道。”
于是,后来去探望皇太极的福临便毫无意外地说起了索伦图。在皇太极皱起眉头,有所疑虑的时候,他却坚定地重复一遍:“请皇阿玛宽恕八阿哥,不要记恨他。”
“福临,你居然不记恨他?”皇太极抱起福临,将他放在膝上,回想起当初在北一所触目惊心的场面,深深感动。
“我不恨他。他是我哥哥。额娘说,我恨他,皇阿玛会伤心,皇阿玛身体重要。”泪光闪动,福临压抑着自己,违心而言。
“你额娘。”皇太极随之想起了庄妃,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很温柔:“我去见她。”
他特地赶去了永福宫。
庄妃见目的达到了,她很高兴,但仍有些憔悴。她要以一个女人最娇弱的状态,来令皇太极同病相怜。
“臣妾好很多了。”她谦逊地引导着:“皇上且放心,上午小玉儿进宫来瞧过我,现在我的气色比那时还好。”
“是么。”永福宫已是门可罗雀。皇太极歉疚又感动地揽她入怀:“朕这样冷落你,你还这么大度,你真了不起。可是朝令夕改,未免引人闲话,我刚恕了福临,就恢复你的牌子,未免太儿戏了。这样吧,你二选一,如何?”
“二选一?”庄妃警惕地瞧他,看到一抹嗔意,才放心地笑了:“皇上,难道您还吃福临的醋?”
“怎么,就不能了吗。”皇太极搂搂她,笑道:“朕问你,若是在朕和福临之间你选一个,你选谁。说吧,是朕重要,还是福临重要。”
“我。”是要绿头牌还是让福临的惩罚恢复,庄妃的眼前如流星闪过,容不得再想,她仰头道:“我选皇上。”
“你选朕?呵呵。”明明顺和君臣之礼的回复,皇太极的眼中却闪过寒意,他冷淡地松开了她,再不想看一眼。
“皇上?”庄妃敏感地旋紧了心,向后退开一步,惊惧不已:“不,皇上,你诈我。”
她明白得很快,可惜已是太迟。
索伦图没有被打,海兰珠也没有吓病,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而她为了根本不存在的希望痴心妄想,多可笑。
皇太极寒心地揭开谜底,当他说完,就表示一切结束。
“朕这两天一直在想,为什么在福临那么危险的时候,你可以站在一边看。现在朕明白了,你的目的是朕,因为你要朕心痛,你要朕内疚,然后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夺回你想要的,是不是。”
“不。只是凑巧而已,我怎么会作此打算。”庄妃苍白地辩解着,她想起福临无辜的眼神感到很心虚。
“我只知道孩子受苦的时候,最先找的人是母亲,最先冲上前的也是母亲。”皇太极想起了自己的额娘孟古姐姐,非常伤心地指责:“可是你呢。你敢发誓,当你来到北一所的时候福临已经被朕救下了吗,你敢否认,你放任他痛苦挣扎,不是为了让朕内疚难过吗。你以为没有人看到你的掌心全是汗,你忍得很辛苦吗。”
意乱情迷,幸好,还留了三分清醒。而这些却是因为孟古青。
“不,我没做过。”庄妃步步后退,摇头抗拒道:“皇上,您为什么不相信我,您不要听人乱说。”
“那么你刚刚的选择又怎么解释。”皇太极嗤之以鼻:“你为了绿头牌,将福临置于何地?”
“皇上,您不要听信片面之辞。”心已乱,庄妃失了清醒:“皇上,下人乱说你不要相信。”
“下人?”皇太极冷笑:“你的意思是说朕安排眼线?”
“不,不是的。”此时此刻,庄妃岂敢这样回答。
“你不用再掩饰了,既然你这么怀疑,干脆朕明放如何?”皇太极已经对她丧失所有温情:“你也不必再费心想绿头牌停多久,朕告诉你不定期限,朕要明放眼线在这里,朕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皇上。”庄妃再唤了一声,突然惊觉,孟古青的目的正在此处,她竟傻得走进陷阱。如此说来,乌云珠是最后的一点希望。庄妃咬咬唇,忍住心疼对他道:“皇上,臣妾认罚,但是也请您答应臣妾一个请求,乌云珠必须出宫,不能再留在这儿,您既然事事俱明,想必也知道孟古青动用私刑之事,皇上既然赏罚分明,那么孟古青是不是也该受罚?”
第四十六章 硝烟弥漫
孟古青为何去烫乌云珠的脸,说出前因,淑哲必定难辞其咎。
庄妃再次做错了选择。
皇太极目光严峻如霜,他很惋惜。
“臣妾不甘心。”庄妃明白当中含义,苦笑道:“皇上,您觉得这样公平吗。”
“如果你首先选择作为一个母亲,你就会放弃这种‘公平’。”皇太极深深叹息:“朕不会处罚孟古青,因为朕是淑哲的父亲,我要保护她。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公平,而使危险首先降临到她的头上。”
他的话有着威严的感情,庄妃却视作冠冕堂皇,不无讽刺:“皇上,您说得是真心话吗?”自从皇太极纳海兰珠为妃之后,对她越来越冷淡。
“布木布泰,朕知道你嫉妒海兰珠,怨恨朕疏远你,你不甘心做一个纯粹的女人,你想做朕最宠爱最在乎的,却不明白,为什么朕躲着你。”
“因为我太要强了,我要做最好的。”有些事越是清楚透彻,越会将感情撕成碎片。然而到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值得避讳。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朕爱海兰珠,因为她是一个纯粹的女人,她的心里只有朕,只有孩子。她拿朕当成最心爱的男人,而不是皇帝。可你不同。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朕不可以给你,所以朕不能再放任你,如果继续宠爱你,就会越来越危险。乌云珠不会出宫,她这一生都将是福临的女人,朕早有抉择,至于为什么你很清楚。朕亦希望,日后你会好好待她,好好待你的孩子,真正用心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那样,你们将一生平安。布木布泰,朕言尽于此,当中含义,自己领悟吧。”
为了海兰珠和索伦图的安全与地位,皇太极残忍地将庄妃弃如敝履。
他要令庄妃成为平凡的女人,福临也跟着成为平凡的皇子。所有的安排都在使他们进入和持续这种平凡。
乌云珠存在将是提醒和警告。除此之外,皇太极亦会派人对庄妃的行止予以监视。
庄妃深叹一口气,抹抹眼泪,跪了下来:“臣妾明白,谢谢皇上。”
她无力地回答,感到阵阵昏眩。另一边的孟古青该当如何得意,她已可以想象,只恨无法还击。
步步精进,一切尽在掌握的孟古青,不需要体谅和同情这种处境。
转眼,日子到了四月十二,孟古青的生日终于来了。一早便已准备好一切的索伦图来到清宁宫请安,进退有礼的模样令哲哲夸了好一阵。
“瞧瞧,这才是皇阿哥的作派嘛。”哲哲喜悦地赞美:“早这样谁不夸你。”
“又不是自愿的。”索伦图悄悄地自言自语,却做了个鬼脸:“皇额娘最疼儿子了,我最喜欢皇额娘,我会乖的。”
“就你嘴甜。”哲哲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想道,还是孟古青的计策管用。
虽然索伦图和皇太极联手作戏,感情更胜以往,然而索伦图不守宫规终究令人头疼。为了令他主动,皇太极可谓用尽了心思。
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对他用狠,所以,总是见效甚微。
当某日孟古青将一纸文书呈给哲哲时,哲哲充满惊喜地接受了它,并予转呈。
如同协议般的文书条款赏罚分明,而签定它的索伦图也成为第一个遵守规矩将得到金钱和各式奖励的皇阿哥。
当这些条款充满诱惑地响动在耳边,那些附加的条件也就不那么难以忍耐了。
皇太极的打赏越多,他就变得越快,短短数日,索伦图已然焕然一新。而这些将成为秘密,被亲近的人们保守着。
时至今日,也将使制定它的人受益。
当孟古青突然接到一块金蝴蝶作为生日礼物的时候,她出乎意料地有点发怔。
“八阿哥,这是你打给我的?”看不出来,索伦图居然有这份心思。
“是啊。”索伦图自夸地笑道:“你可知道,为了它我忍了多久。”不守规矩就要扣钱,为了奖励,他也做到了很多从前做不到的。
“好漂亮。”这只金蝴蝶足有二两重,宽约三指,两边蝶翼镶嵌着翡翠,点点如墨,简单又别致,可以用作上衫的领夹。
“谢谢。”孟古青发自内心地感动,她很高兴:“八阿哥,辛苦你了。”
“我当然辛苦。”幸好苦中有甜,索伦图想想刻苦的日子,很有感慨:“你知道吗,为了它,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些天来,萨仁和塔娜,以及每个见到他有义务提醒的人,总在说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那么八阿哥定然对规矩了然于心了,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孟古青想着,也觉得心甜:“多谢八阿哥,您真了不起。”
“好了,不提了。咱不是爱夸耀的人。”索伦图瞧向孟古青桌上有许多红纸包着的礼物,有圆有方,笑道:“这些都是别人送的?我看看。”
“好啊。”孟古青看着他打开当中一个红色四指见方的盒子。
居然是一只香囊。
“哦,是乌云珠送的。”孟古青早知她会送此物。
“你怎么知道。”索伦图想了起来:“她那儿有眼线?”
孟古青笑了笑没有回答,曾经,庄妃之败症结于此。当淑哲接到暗示以为永福宫毫不安全,致使庄妃棋差一招的时候,真正的眼线却是来自于乌云珠身旁。
斯兰很想来到孟古青身边服侍,因此自愿成为她的眼线。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索伦图笑了:“是不是斯兰?哼,那个丫头不是个好东西,上回我在路上遇见她,她还来巴结我呢。”
“八阿哥如此聪明,那我也不必说什么了,你只放在心里就好,快收拾,等会儿乌云珠就来了。”窗外又传来可疑的脚步声,恐怕又是昂格丽玛在捣鬼,需要谨防。
说到便到,乌云珠伴着淑哲来向她恭喜。
“妹妹大喜,生辰安乐。”淑哲进了屋来,远远地向着索伦图打了个招呼:“八阿哥也在此,呵呵,当真与我们不同,这么自在。妹妹的房间也是想进就进。”
“我也是经得皇额娘同意。”想讽刺不守宫规么,索伦图当即反击:“倒是七姐姐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因为感怀于庄妃的自作聪明,有所同情的皇太极提前免除了淑哲的禁闭,让她和福临一同恢复自由,只是没想到,会令她在索伦图面前受辱。
淑哲的脸顿时红了,咬咬唇没敢再说,却向孟古青道:“妹妹在挑礼物?”
“在看。”孟古青的眼睛扫向她身后的乌云珠。乌云珠已伤愈,见面仍有些怯怯的。
淑哲回头咳嗽了一声。
乌云珠急忙向孟古青行礼:“恭贺格格佳辰,奴才有礼了。”
“你的香囊很好,我很喜欢。”孟古青提起香囊嗅了嗅:“只是香气浓了些。”
乌云珠即刻福了福身:“感谢格格喜欢,这是奴才额娘做的。”董佳氏虽不便进宫觐见,却时刻将心思放在女儿身上。
“如此我倒不便夺人所爱了。”孟古青将香囊放回她的掌心:“你一定很想你的额娘吧。”
“我。”无刻不想,乌云珠一念起便想落泪,想想压制住了,忙道:“奴才不敢,格格。”
“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礼物暂且收回吧,替我谢谢你额娘,你留在身边也是个念想。”宫中最怕的便是香袋香囊之类的猫腻,不可不防。孟古青笑着婉拒。
“是。”乌云珠不由抬头瞧了瞧她,想着董佳氏教人转述的话,心下一寒。
第四十七章 乌云珠与狐狸精
今日孟古青寿辰,一定要将这个香囊留在她身边,不管用尽何种方法。
乌云珠求救地退后,靠向身后的常月露。常月露却暗示她去央淑哲。淑哲顺势有点不悦地道:“是啊,乌云珠你就收回吧,咱们格格眼界开阔,多少好礼都不屑一顾,区区香囊,她怎么能瞧得上。”
“姐姐。”何须如此说话,分明找麻烦。孟古青笑道:“姐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乌云珠终究是淑哲的人,淑哲为她要强也是理所当然。
“妹妹携带起来吧。”香气宜人,几尺外便可嗅得芬芳。眼见孟古青不得不收,淑哲感到了强迫的快乐。
“这是下人的事,何敢劳姐姐亲手。”孟古青有点哭笑不得婉拒,唤道:“赛罕,进来。”
赛罕检查过香囊并无异样,俯身帮她系好。众人相谈了一些时候,待到走动起来,出了屋淑哲的话就更多了。
索伦图忍了一阵,笑道:“七姐姐,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今天是你过生日。”
淑哲忿意难平地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在想总有机会还给他。皇太极业已病愈,已搬回乾清宫,只要去请安时多加提防,一定能讨得好处。
因着孟古青的生辰,宫中开宴到了不少新客,大部分都是内眷,这其中包括小玉儿,以及哲哲的次女,将来会成为孟古青三嫂的固伦公主马尔喀,还有哲哲的小女儿皇八女。她们一来,这场宴越发热闹和具有意义。
除此之外,有些应当出现的人却惋惜地缺席。
图朵的额娘依旧重病未愈,若要强行着她回宫便不人道,皇太极准许此事平息方回。孟古青也觉得同情不再追问。索伦图为了她,和伴读从兄巴尔堪的互动并不多,幸而巴尔堪因循守礼,并不计较这些。
只是他太过温良,令离经叛道的索伦图常常觉得无趣。向孟古青说起他们的事,总是离不开捉弄和戏耍。
因此,孟古青常常变作维护者的角色置身其间。潜移默化地到了今日,巴尔堪竟是对她比对索伦图更加信任。却令醋意更添的索伦图多了欺负他的借口。
这些常常是由孟古青化解,也只有她才是及时雨。
此刻,出了清宁宫,上宫轿向乾清宫走了一阵,索伦图撩帘,眼见另一边的巴尔堪在同博果尔说话,越走越近。
博果尔手中摆弄着一个檀木的圆盒,约有小孩子的半掌大,低头看得饶有兴致。
“在干什么呢。”索伦图自言自语地挥挥手,伺候的梁思善快步过去问讯:“十一阿哥,什么东西这么好玩,赏奴才瞧一眼吧。”才说完,他已经嗅到胭脂的香气。
淡淡的气息香甜如蜂蜜,不过眼前一晃便觉得有些醉了,梁思善难掩兴奋地回头,朝着索伦图微抬了一下手。
是好东西。索伦图高兴地对孟古青说:“等我拿来给你。”这不是拿,是抢,不过,对他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八阿哥。”他又要惹麻烦了,孟古青连忙止住:“不用了。”
那边的博果尔已然发现,手别在身后,很警惕地向后退。
“拿来看看。”索伦图走过去笑道:“十一弟,别这么见外。”
“你别想骗我。”博果尔仰头微瞪:“给你看就成你的了,我又不傻。”
“到底是什么。”好香,宛如春天的花枝儿轻轻摇动,搔着心房,比着乌云珠进献的香囊更加令人迷醉。索伦图起意道:“给我看看,看看就还你,巴尔堪给你作证。”
“从兄他听你的话。”博果尔仍旧不上当,却笑道:“我不给你,我要给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