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塞却道:“不必,谨额娘千万不能将福临交还给庄妃,而应该拿在手里,有好处你懂么。”
福临是最好的诱饵,谨妃拿着他,便可防庄妃作怪,在后宫里,谨妃至少会少她这一个对手,为了庄妃多尔衮也便不敢动谨妃,从长远来看,对谨妃只会有利无害。
不管怎么说福临已是半个废人,将他养得再好,再宠溺得多些也不会动摇叶布舒的地位。
叶布舒被点明了意思,很是震惊地回道:“呀,我竟觉不出还有这样的学问。”
“人心难测,多防些是好的。”硕塞有点苦涩地笑着,不敢透明心事。总是见着小八得到皇太极欢心,同样是儿子,他难免会有些苦涩的。
因此,难免的,心思便变得古怪阴暗起来。
叶布舒也有些觉出了,却不便明指,因此笑笑道:“五弟,这些年来你对皇阿玛和小八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放心,但凡有我能出力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旁的没什么,只是后宫又要惹是非了。”硕塞也笑了起来,却是有些阴冷的。
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来了人。海兰珠总算气顺了,索伦图才和孟古青自娜木钟的帐子里出来,很快便见着了他们,因此有些惊奇。
硕塞的脸上顿时温柔了起来,跟索伦图说了一阵,眼睛却时不时地飘向了孟古青。
孟古青有点沮丧,但吉布的自尽的结果也是人之常情,多尔衮终究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便是皇太极也要忍着他。
一直以来的很多事,皇太极只当视而不见,便是因为还离不了他。
小八还没有长大成人,皇太极也是从长远考虑。
不过。仇恨升级,接下来便更会有刀来剑往,孟古青自是明白,这时候,与其纠结已经发生的,不如静心去想别的。若是能将弼尔塔哈尔培植起来,陪同巴尔堪和济尔哈朗这一班人集结势力,对抗多尔衮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那需要时间。
留下弼尔塔哈尔在京成亲便是第一步。
硕塞的眼睛总是飘过来,孟古青见着有些不喜。微咳了一声,索伦图便立刻转头道:“哪儿不舒服?”
“没有,嗓子有点干。”轻易地便吸引了他。孟古青有些头疼,便道:“八阿哥,没旁的事,我们回皇后那儿吧。”
“好。”索伦图应了,便对叶布舒和硕塞道:“四哥。五哥,我们先过去了。”
“嗯。”孟古青如此要紧,硕塞对比着自己对索伦图讨好的态度,突然有些不舒服起来。
然而,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了。
对这样的人,孟古青也是有数的。待到和索伦图走到一边去,她便叮嘱道:“八阿哥,以后注意着些。别什么事都告诉别人。”
“我知道了。”索伦图刚想说“五哥是值得信任的”,因着不想违背她而忍住。
“你今天吓着了没有啊。”孟古青想起伊根氏暴毙的时候,萨仁挡住了索伦图的眼睛,却还是有些担心。
“我不怕。”索伦图没有总算没见到阿木尔死的时候,因此心神并无不稳。便道:“你呢。”
“我没关系,只是有件事要拜托你。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三哥若是就这么回去,阿玛必定要责怪他,若是能留他在京就好了,正巧也应和了婚事。”
“这样啊。”索伦图感到很可惜:“你刚刚怎么不说呢。正好可以请五哥帮忙。”
“我忘了。”孟古青温和地笑了笑,心中却想,硕塞根本靠不住。对一个连讨好都时刻都准备着的人,怎么能指望呢。
“算了,那就不让他帮忙了。我来吧。”索伦图知道在皇太极心中的份量,发现孟古青如此在意也很高兴,便微偏了头道:“事若成了,你怎么谢我?”
孟古青见他又有点想亲过来的样子,讨饶道:“你别。”
“我没想坏的,我只想好的。”索伦图有些难受:“吉布这么害我额娘丢了这么大的脸,还害了舅舅,她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我会跟额娘说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也不想你不开心。”
“你知道什么意思?”孟古青有些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额娘想挑个女孩子放在身边,就像你跟皇额娘的关系一样。好烦啊,以后不要了。太可怕了,以后这种事再发生怎么办,还是不要了。”索伦图明着说道。
“现在不要,将来可难说呢。”孟古青打趣他:“八阿哥的心,谁也猜不准的。”
“我说了不要了,一辈子都不要了,他们都不可信,都是骗子。只有你不骗我。”索伦图停下,令下人们退远了些,再对她道:“我会跟额娘说的,只有你对我最好,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也只相信你。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你不要生我额娘的气,好吗?”
海兰珠说到底也只是安全感太低,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去绑住丈夫和儿子,要是她不改改这个毛病,将来一定会出事。
孟古青想到便去问索伦图:“你知不知道,姑姑到底为什么这么怕?”
“她喜欢皇阿玛,喜欢我。她害怕失去我们,”索伦图想到皇太极的其他女人很不高兴地埋怨起来:“要是皇阿玛只有我额娘就好了,她们太讨厌了。”
没有旁的女人便没有纷争。
孟古青因笑道:“你又管不得他。”
“我就可以啊,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会只对她一个人好。”索伦图说着,眼睛不知不觉地转向了孟古青。
第一百二十章 反击,婚戒与誓言
温馨的一幕,在有心人的眼中便成了刺心的障碍。
多尔衮拨开帐子瞧见了所有,便觉得有些被讽刺的痛。孟古青偏过眼睛发现他在看,突然有了计较,突然抬高了声音对索伦图道:“八阿哥,咱们去见皇后吧。”
“好啊。”索伦图背对着,不觉身后的危险,笑得天真:“对了,你说嗓子干,刚刚我闻到的甜香想是厨房在做甜汤,我让她们端来给你润润?”
说完,索伦图便回身遣萨仁去那里,待一会儿萨仁却空着手回来,尴尬地道:“小主子,刚刚的甜汤煮糊了,奴才让他们另外给您煮一锅,您再等等?”
“怎么可能,我明明闻着是好的。”索伦图不信,便蹦跳地回到厨房里,见着叶布舒和硕塞也回去了,有些慌乱地正在倒。
锅里还剩一小半,索伦图忙吩咐抢救下来,奇怪地问他们:“为什么?”
叶布舒红彻了脸,硕塞羞愧地无法回答。二人的迟疑便教剩下的被盛了一盅出来。
索伦图带着它回到孟古青的身边,高兴地说:“奇怪,他们倒了也不给你喝,不过我把它抢救下来了,走吧,这么多,也足够孝敬皇额娘和额娘了。”
哲哲自娜木钟帐中出来,已换了安置的地方,离着原处不太远,索伦图和孟古青来到那儿,见着了她还未行礼,哲哲便被嗅到的香气弄得有点失神。
已有多年未曾闻到,这是禁忌。不知道的索伦图近前献宝,亲手倒出了半碗呈给她道:“皇额娘尝尝吧。”
“快收好它。”哲哲刚想解释从前的事,便听着帐外传来皇太极的脚步声,忙掩饰着。
皇太极尚算公平,安抚了海兰珠却也念着哲哲因此来了,进了帐子里却皱起了眉。
“皇上。”哲哲打圆场地来迎他。笑着福身:“您累了,怎么还过来呢。”
“朕来瞧瞧你,商量一下后面的事。”皇太极的脸色有些阴郁,转头瞧见索伦图便勉强地浅浅一笑。
“皇阿玛。”索伦图依去他的怀抱,亲昵地蹭了蹭,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想起刚刚答应孟古青的事,便道:“儿子能求您一件事吗,我想让三表哥留下来。”
“都依你。皇阿玛有话要跟皇额娘说,你跟孟古青先去围场那里散散吧。让弼尔塔哈尔和侍卫陪着。”皇太极忍着心里的火,总是温柔地待他。
孟古青见着皇太极已抿紧了唇角,明白了几分便去劝道:“八阿哥。咱们走吧。”
甜汤必然有着不一般的秘密,只是现在问不得它。孟古青便掩着好奇,跟索伦图去寻弼尔塔哈尔。等见着了他,便见着巴尔堪和博果尔也在一处。
因着为了热闹,他们便一同结伴。弼尔塔哈尔伺候索伦图上鞍,同乘了一骑,孟古青也挑了一匹姿容上乘的枣红马,跟着三哥的黑马。巴尔堪和博果尔更慢行些落在后面,有些窃窃私语。
索伦图因着之前娜木钟“红参鸡汤”的事件对博果尔还有些冷淡,不愿搭话。巴尔堪想着为他们作和,便同博果尔小议了片刻再将马儿赶快了些,赶到索伦图面前道:“八阿哥。别生气了好吗。大家都是兄弟,您大人大量,就这么算了吧,贵妃娘娘也只是一时心急。”
宁答应滑胎之事已经过去,娜木钟后悔当初的指责。只是不便向孩子低头,便有意利用博果尔希望可以通过孩子们之间的交流。顺着去讨好海兰珠,因此,博果尔才会被安排在适宜的时候出现,令索伦图撞上他。
索伦图当下微哼了一声,见着博果尔脸上红着,便驱马近前微讽道:“你还是回去吧,不然你额娘若是说我害你可怎么办。”
“我额娘不是故意的。”博果尔有些气恼地微喘着,握紧了指尖。
“算了,别这样了。”因着乌云珠的缘故,孟古青向来对着博果尔有着有别他人的好感,因此便来解围道:“八阿哥,咱们私下里散散,教别人瞧着不好。”
索伦图骄蛮地哼了一声,想起博果尔从前的好处便也算了。
他们骑马进到围场兜了一会儿,孟古青寻机和弼尔塔哈尔单独说话,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三哥,皇上答应你留下了,能不能在京成亲,长留此地,接下来便要看你的表现。”
“我知道,妹妹,都是你有本事。”弼尔塔哈尔在马上扭头瞧瞧亲卫都离在几尺之外,便放心地对她道:“你说什么我都会听,阿玛在临行前吩咐我说,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一定有办法,教我听你的,他说你与一般女儿家不同,如今见着我总是信的。”
吴克善亦是重生,虽然不便对儿子直言真相,但却事先预想,抵挡了弼尔塔哈尔可能会有的置疑,才使得一切变得顺利。
如此一来,孟古青也省得向他解释为什么会有与年龄不符的作为,叹道:“三哥,你知道吗,你能否留京很重要,这不仅是为了科尔沁,也是为了你,为了我。”
“我明白,多尔衮太可恶了,我要留下来分他的权。”弼尔塔哈尔想着,愤怒的心又燃起了火苗:“险些教一个孽种夺了你的宠,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做。可惜扎那和吉布都死了,我们没有办法指证幕后的人。”
“不,还有一个人证,我要用她扶三哥你上位。”孟古青说着,微一屏气,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居然是多尔衮和小玉儿来了,不怀好意的他们刚一靠近,便因着孟古青明亮的目光而疑惑地停下。
孟古青瞧了瞧他们,又转脸向着三哥默契地眨了眨眼。
弼尔塔哈尔便提高了声音道:“妹妹,该怎么办才好呢,这日后啊,怕是还有别的贱人,对你和八阿哥虎视眈眈,紧咬着不放。今日咱们处置了贱人,只怕他日还有人会送贱人来。”
孟古青暗讽地笑着,又将眼睛转向了小玉儿,有些“落寞”地道:“这便要求姑姑帮忙,只怕姑姑不肯理我。”
“我怎么不理你了。”小玉儿知道不该接话,但当下,孟古青这样迫她便由不得她了。
“姑姑,姑父威名远播,姑姑贤良淑德,你们若是肯帮我。还有谁敢不识相地送贱人来呢。”孟古青瞄了她一眼,又道:“你们知道吗,原来。这伊根侧福晋根本不是因为有病才使得吉布来京,她根本是因着要送阿木尔进京,别有所图。”
“吉布和扎那不是死了吗,你们怎么知道的?”小玉儿一慌竟不知不觉透了底,显示她也知情。
“他们虽然死了。可是瑙日布还没呢。”孟古青讽刺地“提醒”:“这丫头可没有能耐‘牺牲自己’。”
“一个丫头的话也能作数吗。”多尔衮脸色一变,却是很快回复了平和,无畏地笑道:“这样的贱人,为了保命,胡说八道也是平常的。”
“是吗。那倒不见得,怕死的人。重刑之下说出来的话往往是真的。”孟古青说着,去瞧三哥。
弼尔塔哈尔眼睛一亮,突然也想起了。高兴地道:“没错,吉布和扎那虽然躲过去了,可是瑙日布还活着,我就不信连一个丫头的嘴都撬不开,除非她也立刻变成一个‘死人’。”
孟古青道:“这回我们有了准备。谁若是动手灭口便是幕后主谋。”说完,她转向小玉儿的面上逗留了片刻。
这时候。见着他们在说话的索伦图和巴尔堪博果尔也向这儿赶了过来,都有些好奇。
重点便是索伦图,因着之前便对庄妃有所怀疑,便又疑着小玉儿还有多尔衮,见他们大有对峙之势,赶忙护着孟古青道:“十四叔,十四婶,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孟古青紧张八阿哥,我们在为八阿哥高兴。”小玉儿忙道,希望能遮掩真相。
孟古青却道:“八阿哥,我们在说有新的证据可以指证别有用心的幕后主使,只要能审出真相,便可以知道是谁在算计八阿哥。”
“怎能是算计八阿哥。”小玉儿不甘地强辩。
“别有用心的人才会将身世不明的送到宫里来,这不是算计吗。”孟古青紧紧相连。
“说得好。”多尔衮捏紧马缰,对她笑赞道:“小丫头口齿伶俐,说得很对,像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好好处理才是。”
说罢,多尔衮又转向索伦图道:“放心吧,此事交给十四叔了,此事一定办得妥当。”
“十四叔?”索伦图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胆。
孟古青却明白多尔衮又想嫁祸于人,便道:“姑父,我们自己审吧,姑父朝事繁忙,不敢劳动您。”
“不要紧,此事牵涉到小八,便是皇家之事,理应由我来办。”多尔衮笑道。
“此事是我们家事而起,我们来办才是最妥当的。”弼尔塔哈尔帮腔于孟古青,寸步不让,又道:“敲山震虎便是如此,若是由亲王来审,恐怕没有这样的效果。倘若不断了有人再送贱人的念头,岂不是因小失大。”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孟古青就够了。”索伦图突然道。
多尔痛听得微拧了眉,有些震惊。
小玉儿也来问道:“小八,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你懂得什么。将来你长大了可是要娶许多侧福晋,庶福晋的,这怎么行呢。”
“我不要那么多‘侧福晋’,她们都想算计我,我只相信她。”索伦图驱马离孟古青更近,笑道:“我刚刚跟她说过我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我不能说了不算。”
“口说无凭,算得了什么。”宛如被打脸的滋味很不好受,多尔衮烦躁起来。
“若八阿哥所说是真的,我们便是见证,有何不可。”弼尔塔哈尔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硬顶上来了。
多尔衮便更生气了,冷笑道:“什么凭证,纵然我愿意作证,没有物证又有何用。”
“若是人证不够,加上物证如何。”眼前便有着两株粉红的小花生长在草丛中,孟古青抬手摇摇,便有亲卫知机地拔刀去挑了它来。
孟古青用力一绞,将花瓣折下茎来,灵巧的手指拨动着,不一会儿便有两枚戒指托在她的掌心。
“这是什么。”多尔衮看得愣住了。
“戒指,也是凭证,我一只,八阿哥一只,日后只要见到这戒指,我们就会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孟古青将手转向索伦图的面前,问道:“你愿不愿戴上它?”
“拿来吧。怎么戴?”索伦图瞧她套在无名指上,机敏地也这样做了。
“还有一些话要说的。”孟古青笑看索伦图:“你刚刚说的话,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我不要什么侧福晋。皇阿玛说过,将来你就是我媳妇,我不要别人。”索伦图摇了摇手指,感觉很高兴。
孟古青也举起了手,向着多尔衮道:“我今后亦会对八阿哥一个人好,我不会让任何贱人再靠近他,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第一百二一章 胜利果实
好狂妄的姿态,多尔衮见着已是有些薄怒,却很快地眨眨眼睛,笑道:“瞧着孩子气倒有些威武,真不愧是科尔沁草原上的女儿。说得好。”
“十四叔可愿给我们做见证?”索伦图趁势要求着,开怀一笑。
“好,应着你便是。”多尔衮不过随口答应,并无上心,说罢转过头来朝着小玉儿眨了眨眼。
小玉儿看懂了暗示便来打圆场道:“孟古青,姑姑替你记着,可是你也要好好地待八阿哥,不然,今日的事便不作数。姑姑劝你,女儿家还是柔顺些好,理当多多请教皇后娘娘,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将来吃了苦头可不要哭哦。”
日子还长着呢,索伦图又是一直被娇惯着的,小玉儿不信他能禁得了诱惑从一而终,因此便拿话敲打着,以便将来“反悔”。
况且小玉儿亦是在警告孟古青不要拿瑙日布的事来作威胁,最好识相地杀了她,以免撕破面皮,招惹是非。
孟古青眨眨明亮的双眸,笑道:“姑姑,我做任何事,只要是为了八阿哥那便都是对的,难道姑姑觉得不对吗。”
小玉儿顿觉心口受激得一滞,笑容也一下子僵住了。
正当她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多尔衮拉拉马缰道:“好了,我们别跟孩子贫嘴了,围场热闹着呢,福晋,本王带你进去瞧瞧。”
“妾身听爷的。”小玉儿压下气恼顺从了。
索伦图等人目送他们离开后更加靠近了孟古青,想瞧清楚她手上的戒指。索伦图见着有些吃醋,口中“嘘”了一声道:“巴尔堪,博果尔,你们过来呀,我的戒指也是一样的,看我就够了。”
“八阿哥。”弼尔塔哈尔瞧他的脸红红的。低头打趣道:“奴才的妹妹又不是纸糊的,瞧不坏。”
“我不喜欢。”索伦图轻抬起马鞭,指向巴尔堪和博果尔:“你们把眼睛转过来。”
巴尔堪早已顺从得习惯,博果尔还有点别扭,正在他们扭头跟索伦图说话时,突然有一名宫女匆忙地跑向这里,焦急地道:“八阿哥,皇上盛怒在打小五爷,求您去瞧瞧吧!”
索伦图定睛望去,这名宫女是硕塞的侍女兰图。这样说来,必是硕塞出事了。不免心中一沉赶回到哲哲的帐篷。
孟古青等人跟着,离着还有几丈远便听见帐中传来了马鞭挥动。还有哲哲劝谏的声音。
终是甜汤惹的祸,皇太极和哲哲说了一阵接下来要处置的事,被香味吸引,越嗅越可疑竟致发现了它。
皇太极心情更为恶劣,哲哲尝试着安慰。却适得其反。
当年硕塞亲娘那拉氏失德旧案便因此又浮上了皇太极的心头。连同当前的丑事想在一起,他便难耐地发作,叫人唤了硕塞来,不分青白便是一通痛斥,说得兴起,抽了马鞭便打。
硕塞自是不敢还口亦不敢还手。于是跪在眼前,已默默地忍受了二三十下,直到索伦图冲进来。
“皇阿玛。不要再打了!”眼见硕塞背上已现数道血痕,连面颊亦不得幸免,索伦图焦急地冲向皇太极,想要抱住他。
皇太极正背对着帐子,一转身撩起的马鞭便移了方向。竟向着索伦图扫去。
“八阿哥!”孟古青赶忙去拉,弼尔塔哈尔更快地旋过步子。插进在索伦图与皇太极之间,以臂相抵。
“三哥!/弼尔塔哈尔!”顿时鲜血淋漓。孟古青和哲哲惊呼得瞪圆了眼睛。
因着这样的变故,皇太极终于顿住了,也醒了神,却是将鞭儿一扔惊慌地去抱索伦图,连声问:“小八,伤到你了吗,快让皇阿玛看看,伤在了哪里?谁放你进来的,他们都该死!”
他很急躁又小心地翻动着索伦图的身体,眼睛红红的想哭。
有些骇到的索伦图索性先哭了出来,告诉他:“我没受伤,呜呜,我害怕。”
“不怕不怕。”皇太极赶快抱紧了他,传谕道:“马上叫徐文魁过来,快些!”
“嗻。”徐源急忙应着,转身快步出了帐。
待徐文魁进来后,先是惊讶地瞧见了硕塞,很快便又转移到索伦图那儿殷勤服侍。
“皇上,八阿哥没有大碍,只是一时受惊,微臣调制定心茶便可以了。”徐文魁小心地说着,深怕惹到了皇太极。
皇太极像一头发怒的猛虎,稍有不慎便会命丧虎口。
幸而听了这番话,皇太极思虑片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道:“甚好,下去吧。”
“是。”徐文魁回答着,抬眼瞟了一下,又赶快低下了头。
没有谁敢在这时对硕塞表达任何同情,就连哲哲也是一心安慰着皇太极和索伦图。硕塞便如被废弃般地抛在了一边,直到皇太极哼了一声,他才拜了拜,爬起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