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氏听得声音极为严厉,便知他误会了,忙道:“奴才让徐太医配了避子汤,这样就不会有顾忌了,不然,若是在‘事后’令人料理,奴才也觉羞耻。”
“原来是这样。”皇太极便更震惊起来,问她:“你为何舍得…这样对待自己?”
后宫嫔妃为了争宠往往使尽了花招,千方百计也要怀上龙种。而皇太极为多求子嗣,并没有规定除了海兰珠之外的女人必须喝避子汤。董佳氏这样说,除了显示她的特立独行之外,更使得皇太极百思不得其解。
董佳氏偏要以退为进,向他苦笑道:“奴才能被皇上宠幸已是天大的恩典,又岂敢妄想怀上龙裔?奴才只愿为皇上分忧解劳,不敢影响皇上和宸妃娘娘的感情。还望皇上能明白奴才的苦心,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也值得。”
言下之意,便是请皇太极随便玩弄,当她泄欲之物便是。
皇太极听得面红耳赤竟呆住了,他实难想象眼前的董佳氏究竟是何等样人。
董佳氏当然不愿他看轻了自己,因此又道:“皇上,奴才入宫以来一直风波不断,命运多舛实非奴才所愿,幸亏宸妃娘娘不计前嫌,和奴才和解又关照乌云珠。奴才知道,能有侍寝的机会。都是因为娘娘的恩典,奴才这样做既是为了报答皇上,也是为了报答宸妃娘娘,还请皇上不要误解,奴才并非不知廉耻之人。”
“明白了。”皇太极恍然若悟,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便放心地继续在董佳氏的身体冲撞,当下觉得滋味无穷。董佳氏那些手段有的是从前从鄂硕身上得来的,也有的是托娘家从外边打听来的,总之与别的嫔妃大不相同。皇太极又因着无所顾忌尽了兴。这一夜,竟幸了三次。
时候一长,停留在屋外看守的徐源既是惊喜。又有隐忧,因得了多尔衮的关照,对此次侍寝特别重视,但为着规矩只能咳嗽起来,提醒皇太极放人。
皇太极却没有理他。接下来自顾自地跟董佳氏说话,问了她许多自身的事,也有乌云珠的。董佳氏一一答了,每句结尾皆毕恭毕敬地感谢恩典。皇太极望着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免多了几分怜惜,便安慰了一番。又道:“你是个懂事的,做常在有些委屈了,先提为贵人吧。这也是宸妃的意思。”
皇太极之前已同海兰珠说过,原想着对董佳氏初次临幸后,隔一阵再提。谁知道滋味这样好,便不必再耽搁。
董佳氏狂喜不已,眼中含泪地谢了恩。随后。敬事房的人抬她出去,妥贴伺候着一切。待穿戴整齐,再抬回衍庆宫。
衍庆宫里上上下下都在等她,包括谨妃。谨妃见着这般天色才回,竟有点喜不自禁,因此便主动相迎道:“恭喜妹妹得皇上雨露,妹妹真是本事,竟搁了这些时候。”
“那也是倚仗娘娘的帮助。”董佳氏面上有着得意之色,忙掩住了,恭敬地福身。
她这一夜便如鲤鱼跃过龙门,从上到下的人都感到很有光彩。听说提了贵人身份,谨妃又替她喜道:“这很好呢,提了一级,日后你的院里便又要添下人了。”
董佳氏淡淡一笑,内心深处已如翻滚着巨浪,兴奋之极。待辞别谨妃回到自己的院落里,立刻便去瞧乌云珠。
乌云珠白天因见着福临同淑哲哲苏赫打架,很是劝了一会儿,因着委屈现在还在哭,未曾睡着。董佳氏的手一靠过来,她便哼唧着投入了怀中,主动问起:“常在,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董佳氏听到称呼便心酸起来:“乌云珠,额娘被提封为贵人了,你高兴吗?”
“额娘,那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乌云珠已有些日子不被允许唤她额娘,因此猛然听见,居然有些恍惚。
董佳氏爱怜地抱紧了她,又道:“皇上说,暂时不会让你住在关睢宫,因为孟古青格格会吃醋。所以你白天去关睢宫伺候,晚上还回到这儿来安寝。这已经是很大恩典了,额娘能求来的只有这么多,谁叫我们那么卑微。”
乌云珠听到“卑微”这个词,顿时陷入深深的沮丧,这些天来所发生的无一不在令她体会着这些,她很难过。
董佳氏便又安慰了一会儿,教她如何应对和伺候海兰珠,还有搞定索伦图。乌云珠听得迷糊起来,忍不住问道:“额娘,上回我们在无欲堂的时候,您不是说我这一辈子都是九阿哥的人吗,为什么要我去讨好别人。”
“傻孩子,这不过是过河拆桥。我们真正要得到的不仅是皇上的宠爱,还有八阿哥。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地保重你自己,才能跟敌人斗下去,早晚有一天,额娘会抢走皇上,到时候,整个皇宫都会是我们说了算。”
乌云珠听得沉默了,不知不觉地摆弄起胸前的玉牌,她想起了福临。自从明白淑哲才是真正害他受伤的人,福临对待乌云珠的态度已好了许多,今天早上,伴读苏赫言语间有些不敬,福临还为此和他动了手。
若要利用福临去讨好索伦图,乌云珠也有些不愿。因着孟古青太过强盛,乌云珠不敢想象自己能够成为对手。
前路艰难,乌云珠摸着玉牌还在想,董佳氏便叮嘱道:“傻孩子,记住,只要是为了我们自己活命,任何人都可以出卖,不要相信庄妃。也不要相信九阿哥,甚至任何人,他们都不过是我们的棋子。”
世上的事,它总会按着命运行进。
又是一日上午,索伦图来到关睢宫请安时带着棋盘与棋子。海兰珠一见便觉得惊喜:“小八,你带这些来做什么?”
这是孟古青的建议,海兰珠无事生非皆因太寂寞,便要寻机会解脱寂寞。索伦图知道说出来海兰珠又会有所抵触,便说是自己的主意,海兰珠果然很高兴地夸赞他孝顺。
索伦图望了望她。笑道:“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额娘若是愿意跟儿子下棋那才好呢。”
海兰珠因而答应了,索伦图执黑。她执白,母子对战了数子之后僵持住了,索伦图不知如何落子,一时发怔,海兰珠便微笑地催道:“你不会了?”
索伦图还在思量。乌云珠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左上角,并且轻咳一声予以暗示。索伦图不愿理她便不作声,海兰珠见状亲自去拿他的黑子补在了上方,果然扳回了局面。
海兰珠顿时惊叹于乌云珠的聪明,因此有了主意,吩咐道:“不如你们来下吧。看看谁更强一些。”
换了人,这盘棋便变得半死不活。乌云珠不敢得罪索伦图,每每相让。偏引得他不快起来,喝道:“奴才就是奴才,一点胆子都没有,有什么意思。”
乌云珠吓住了不敢说话,海兰珠见状倒为她不平起来。起意道:“孟古青倒是胆子大呢,可惜不在这儿。”
索伦图早有意要让孟古青一现光彩。听了这话便出屋往清宁宫去了,偏生的福临也在那儿请安,就被索伦图硬拉了来一较高下。
时机正好,索伦图便与福临、孟古青与乌云珠各战一场。
海兰珠便从参与者变成了裁判。她很紧张这份输赢,便对索伦图道:“小八,可仔细些!”
“我当然会仔细的。可是我们赌输赢,自当有赌注才好玩,福临,我瞧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拿什么来赌?”
福临的月例自与索伦图天差地别,听他这样说急得满头是汗。
索伦图朝他身上打量着,见福临戴着和乌云珠相同的玉牌,便笑道:“呵呵,正好,你们拿玉牌来赌,输了就给我留下。”
“那你们呢。”福临很不服气,因见着索伦图和孟古青皆带着草环戒指,便道:“你们也拿它来赌。”
虽然草环是极为廉价的东西,但意义相当不同,索伦图不愿意,孟古青却笑道:“不要紧,我们一定会赢,就拿它来赌吧。”
说罢,她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索伦图见她这么有自信,只好答应了,因想着相伴的这些日子以来,孟古青的确没有教他失望过,便笑着夸赞:“我相信,只有孟古青才是最好的。福临,你的乌云珠不怎么样呢,刚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玉石和瓦砾岂可相提并论,当中的讽刺,福临一听便恼了起来,因着玉牌的关系庄妃在事后叮嘱过,他已明确乌云珠是他的人,不知不觉便容不得他人侵占和侮辱。
情敌之争,向来毫不容情,当下棋局开始。
可怜福临还不知自己被当成了冤大头,气恼地缠住索伦图不放,倒有几分效用。待孟古青这边三两下将乌云珠片甲不留,索伦图还未脱困。
孟古青扫了一眼已心中有数,因着不便明着提示,便咳嗽了一声,伸手去取茶盅,喝了一口放下,落在索伦图的左手边。
索伦图瞧着方向,突然明白了,将棋子顺势一推,局势顿时倒转,他便大杀四方。
痛快!他高兴地欢呼起来,福临却恨道:“你们欺负人,这是使诈!”
“怎么使诈了?”索伦图当然不同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赢了棋局便得玉牌,乌云珠已被拿下,索伦图便说笑着伸手去取福临的那块,福临偏扣住它不放,强调道:“我不服,让我跟孟古青再赌一场!”
“你可是阿哥的身份,输了怎么能耍赖呢。”索伦图因此讥笑他:“福临,你不会穷得连块玉牌都输不起吧。”
庄妃所赐之物,意义重大,福临万万不可失去,无论如何,很是焦急地恳求再战一场。
“也罢,教九阿哥亲自输给我,教他心服口服也好。”孟古青瞧那玉牌是相同的成色,雕工亦是一致,便明白是福临与乌云珠定情信物,心中便冷笑着答应了他的请求。
第一百二九章 杖毙董佳氏
再战一场又有何用,心浮气躁的福临注定是输家。
当孟古青故意让他一子诱敌深入,窃喜的福临以为可以乘胜追击,却是连连大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招即中,连杀一大片,并将那些吃掉的子一颗颗地捡起来。
福临见着孟古青灵敏的手接连动着,唇边亦露出满意的笑容,终是被刺激得受不了,将系在颈上的玉牌随手解下,拍压在桌上:“给你!”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孟古青才是最好的。”索伦图亦嘲笑着他,并且伸手指了指乌云珠:“你呢。”
乌云珠望了望他们不敢说话,将玉牌也解了下来,恭敬地捧着送到孟古青的手边。孟古青淡淡地哼了一声,她便放在了桌上,忐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局势一边倒,福临气得转身就跑。
乌云珠见状,于是居然也情不自禁地跟了出去。
见到这样,海兰珠微微地有些不快,却不愿扫了索伦图的兴,便拿过玉牌替他系上,又夸道:“小八,你真能耐,再过几年额娘也不是你的对手。”
索伦图望了望孟古青,碰碰海兰珠的手肘,要求道:“额娘,孟古青比乌云珠强多了,可您却把乌云珠留在身边,到底福贵人给了您什么好处,您要这样帮着她?”
皇太极提了董佳氏为贵人,索伦图心里也有着不快,便去质问皇太极,当他听皇太极说这一切都是由于海兰珠提议的时候,感到很不理解。皇太极还说这个女人实在难得,竟甘愿喝下避子汤来报恩呢。
偏是这句话引起了蹊跷,孟古青便顺藤摸瓜地查了下去,时至今日。已得了蛛丝马迹。
想到董佳氏,海兰珠的眉头皱紧了,不自然地嘀咕了一句:“她又不能怀孕,你们紧张什么。”
孟古青听到这里,便笑了一下,拍手道:“姑姑,你想错了,福贵人的心深得很呢。您想想看,没有好处,她为什么要靠近您呢。还让乌云珠在您身边伺候,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海兰珠受人鼓动已让阿丽娅进宫,现下安排在孟古青身边。阿丽娅的奶嬷嬷梅伊朵便整天盯着孟古青。这些天来,孟古青表面风平浪静,却暗中分析着局势,布置着已摸透了董佳氏的心。乌云珠是作为人质出现在海兰珠身边的,唯有如此海兰珠才可能应承照应她。可是董佳氏却不可能乖乖地吃亏。
于是,孟古青便暗中联系衍庆宫中前淑妃的旧日属下,令她们盯住董佳氏的举动,再令江行舟在太医院内盯紧了徐文魁,果然从药渣中得出了结果。
徐文魁并没有按海兰珠吩咐去谋害董佳氏,相反的还很努力地帮她恢复健康。
因着董佳氏求子心切。徐文魁便难免亲自诊脉,竟发现她经络受损难于受孕。往日的秘密便因此暴露,索隆不得已地拿出纪录的脉案。证明隐瞒。
董佳氏便为着保存真相,而求徐文魁开出补药来救她,徐文魁除了亲自煎取补药外,还以从卢太医那儿得来的“鸳鸯针法”为她改善经络,调理身体。稍有起色。便被江行舟发现端倪。
这些由着孟古青轻轻淡淡地说出来时,海兰珠整个人都吓住了。愣在那儿半天不会动。
等她明白过来,顿时面红耳赤,竟然说道:“徐文魁怎么敢骗我,不会的。”
孟古青听得话意,忍不住瞧了她好几眼:“姑姑,您可以当面问清楚,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请您不要有丝毫的隐瞒地告诉我。”
海兰珠便开始说,说了一阵急得哭了,又羞又愤。索伦图见状便替她吩咐下去将人拿来。
这时候的董佳氏正在永福宫里看望庄妃,二人正说到乌云珠和福临的将来,正是投机。突然关睢宫来人气色不善,庄妃瞧出了什么,便紧急依在董佳氏耳畔说道:“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千万记住自己顶下来,别拉扯我和小玉儿,更不许说多尔衮,否则,你仔细乌云珠的命!”
董佳氏才被提了贵人,哪里会想到灭顶之灾就在眼前。当她被带到关睢宫的院子,瞧见徐文魁也跪在那儿,才发现真的是完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跪下,听候海兰珠发落。当海兰珠气势汹汹地责问下来,她只一问三不知,还假作“天真”地问:“娘娘,徐太医给奴才炖一点补药有何不对,莫非娘娘是想谋害奴才吗。”
海兰珠吩咐徐文魁的勾当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董佳氏便想赌一把。偏是这样一句话出来,海兰珠被气得心口疼,却答不上来。
孟古青却冷笑道:“怎么我听说贵人是‘自愿’喝下避子汤的,难道贵人竟敢欺骗皇上不成?”
“这…”便是挖坑自己跳也没有这般巧,董佳氏原想在皇太极面前讨好卖乖,却想不到到头来却坑了自己。正当她茫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索伦图便去请了皇太极来做人证。
皇太极见海兰珠在审问正觉诧异,等明白过来在审什么也怒了起来,向董佳氏喝问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说宸妃害你?”
“奴才不敢。”董佳氏急得哭起来,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救自己,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了徐文魁。
徐文魁自然见风使舵,不敢指证海兰珠,却对皇太极说起了董佳氏的不是:“微臣该死,不该帮福贵人作假欺骗皇上。”
言下之意,便是董佳氏作假,以谎言欺骗皇太极博取他的好感,却暗中服用补药以求怀上龙裔。
皇太极因此想起董佳氏那些“请随便玩弄”的话,顿时胸口闷得发紧,指着她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骗朕!”
“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有苦衷,奴才只想沾得雨露,多得一点宠爱而已,奴才没有别的企图。”董佳氏不敢再说海兰珠谋害她,只能装可怜。
想怀上龙裔并没有错,错就错在谎话连篇。董佳氏被她自己的自作聪明害死了。
见得了攻势,海兰珠因此落井下石道:“怨不得她将乌云珠送到我身边,却打得是这样一石二鸟的主意,皇上,臣妾也被她骗了,皇上,她还想攀咬我,我绝没有害她!”
“你受委屈了,朕会好好处理的。”皇太极不疑有它地搂住了海兰珠,抬脚将董佳氏踢翻在一旁,喝道:“拉出去,杖毙!”
“皇上,奴才…”董佳氏还想喊冤,耳边却响起庄妃的警告,因此改变了主意,向皇太极求道:“皇上,一切都是奴才自己的主意,求皇上不要降罪乌云珠!”
“滚!”皇太极才不理她,听这么说扭头对徐源吩咐:“乌云珠去哪儿了,把她找来!”
“皇上开恩啊!”董佳氏连连叩首,泪如雨下,只想求得一点怜悯,可是却得不到。
她被拖到院子里开始行刑,待被打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竟见着乌云珠和福临还有庄妃等人都来了。
福临因着受了委屈,跑到永福宫求救,庄妃听说玉牌被索伦图抢走,也急得马上来到了关睢宫。
他们一来便见着董佳氏受刑,庄妃因原有所料情绪较为稳定,福临和乌云珠却被吓坏了。乌云珠叫了几声“额娘”,便已哭得不停。董佳氏的情形十分不好,已将奄奄一息。
董佳氏心知大限已到,亦不敢强求,幸而庄妃就在这里,她便用最大的力气说道:“庄妃娘娘,你别忘了,玉牌是九阿哥跟乌云珠的信物,你已经认下了乌云珠是九阿哥的人,便不能伤害她,求您保护她,奴才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您的恩典。否则奴才的鬼魂也一定会回来找您和…”
庄妃知道她要说什么,便狠狠地瞪了几眼,阻止她说下去。
董佳氏亦不是省油的灯,趁着还有最后一丝力气,她便高声请求皇太极再让她跟乌云珠说最后几句话。
乌云珠已哭得瘫软了,被奶嬷嬷常月露抱到她的跟前,董佳氏伸手抱住她们,无力地在耳边倾诉:“我有几张纸条藏在屋门外朝西第四块青砖下,你们记住,如果庄妃和多尔衮要杀你们灭口,你们就带着它去见皇上。那是我们曾经通讯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们在指使我。”
“明白了。”常月露哀伤地搂住了她,作出保证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乌云珠,我一定会做到。”
最舍不下的便是乌云珠,董佳氏含着眼泪去瞧她,又叮嘱道:“记住,要为额娘报仇,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额娘!”乌云珠痛心地呼唤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眼前的死别就像一场恶梦,她好想醒过来。
最后的一幕终将到来,随着板子落下,董佳氏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静止不动了。
行刑的太监们见着这样的情形,便丢开了板子去向皇太极覆命,皇太极点了点头,因听着刚刚董佳氏高喊的那几句话,便问下人道:“庄妃也来了?正好,唤她进来。”
庄妃原是为了监视董佳氏怕她乱说话,以及为失了玉牌所以紧张。进屋拜见的时候尤其忐忑,便恭敬地跪了地,不敢开口。
皇太极见着她这般模样便冷笑道:“朕已有些日子不见你了,布木布泰,你可是又作怪了?”
第一百三十章 立储与杀机
皇太极真真是个狠心的,一张口便毫不容情。因着福临还在屋外,庄妃听得话意,身子便禁不住微颤了一下,讪笑道:“皇上这话太重了,臣妾怎么当得起呢。”
她不怕别的,只怕福临出事。福临耳根子软,胆子也小。禁不住几句好话一哄便上当了。
越是怕,越会这样。皇太极眸光寒冷轻轻一扫,便笑道:“布木布泰,想是你记性不好,也罢,朕问问福临,也许他记得。”
福临正在外边跟乌云珠一起哭泣,董佳氏的死状吓得他们直发抖。忽而皇太极的命令传来,更是令他们惊恐至极。一边的常月露搂搂乌云珠的身子,想随她一起进去,却被传令的太监喝斥道:“老实点!”
常月露骇得松了手,乌云珠和福临便被哄骗进了屋中。
皇太极对乌云珠露出冰冷的笑容,福临一见便惊恐地伸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求道:“皇阿玛,求您不要杀她!”
“那就要看福临你乖不乖。”皇太极招手令他近前来,语气放柔了些:“福临,皇阿玛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地说实话,皇阿玛就不会杀她。”
“真的吗。皇阿玛不会反悔吗?”福临很担心地瞧着他,竟问道:“皇阿玛若是反悔怎么办。”
“有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怕得什么。”皇太极抬眼望望众人,又伸出手指对他道:“皇阿玛同你拉勾,这你总该放心了吧?乖,福临,你且想想,这段日子以来可同你额娘见过面,除了她还见过些什么人,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皇阿玛,好不好?”
福临一听便将目光转向了庄妃。
庄妃也正瞧着他,幽深的视线泛着一丝阴冷。
福临便有些怕,将眼睛转到皇太极的身上。皇太极干脆将他抱坐在膝上,继续逗引着问起来:“福临,你的玉牌输给了小八,若你说实话,朕便让小八将它们还给你。朕也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乌云珠一丝一毫。”
“真的吗。”闻言。福临胆怯的神色有所缓和,他终是上当了。
那日,庄妃。谨妃,董佳氏还有他和乌云珠在无欲堂时的情形,他一点一滴地尽述了出来。皇太极听得冷笑,便转头向乌云珠求证道:“是这样吗。”
乌云珠被吓住了,情不自禁地便点了头。
皇太极便又问:“你额娘将你送到宸妃身边。可还叮嘱过你什么话,教你做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