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六章 福临的动心和海兰珠的新公主
因为海兰珠哭肿了眼睛,便牵住皇太极不许他离开。皇太极依着她,教人传话说不去了,等晚上情形好些,在乾清宫赐宴接风。
到了晚上,一切仪式比照去年,乾清宫席开三桌。索伦图,博果尔,福临等年幼的阿哥一桌,哲哲和孟古青,嫔妃以及内眷们一桌,陪着阿艺思,皇太极和济尔哈朗,硕塞,叶布舒,阿济格等一桌,陪着吴克善。
一时热闹,便添了更多的吉事。
硕塞在席间禀告皇太极其乐格有孕,阿济格也禀报若云有孕,都说是沾了皇太极和宸妃的福。
皇太极高兴各自赐赏,因海兰珠紧靠身旁,便笑着说:“你们要谢便只管谢宸妃,这都是她带来的呢。”
言下之意,便是宸妃的得孕令硕塞和阿济格的新妾都沾了喜气,他们的孩子是新宝宝带来的。
硕塞和阿济格便携带着新妾到海兰珠跟前跪拜。海兰珠得意地轻抚着肚子,将日间的不快扔在脑后。
这一餐大快朵颐,又因着阿艺思之子伊勒德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布木布泰,谨妃,娜木钟围绕在阿艺思身旁,不停地夸赞着。
索伦图在邻桌有些嫌吵,又不能置喙什么,便起身去到皇太极席上敬酒,敬完了酒回头,竟见着福临走到孟古青身旁不知想干什么,忙紧张地跑了回去。
福临原是想要刁难孟古青一下,便和她比赛说绕口令。近来福临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课业上十分勤奋,因着早有准备,所以这样做也是为着扬眉吐气一回。
当福临说完“四与十”的段子,便笑咪咪地盯着她,自以为这是极难的了。谁知孟古青即刻回道:“贝子爷说得不错。我也有个段子,献丑了。‘一位爷爷他姓顾,上街打醋又买布。买了布,打了醋,回头看见鹰抓兔。放下布,搁下醋,上前去追鹰和兔,飞了鹰,跑了兔。打翻醋,醋湿布。’”
很流畅。完美极了。福临完全没有想到,愣了半天才道:“表妹说得好。”
“比不上您,听说您最近特别用功。”孟古青暗讽着。
怎及信手拈来。福临咬了咬唇,抬眼仔细瞧她。突然心中一痛。
孟古青总是神采飞扬,不见愁色,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总也没有为难和痛苦。她人生的每一步都仿佛在印证着是命运的宠儿。只有让人羡慕的份儿。
不知不觉,无法企及的福临便被吸引了,露出艳羡的神色来。
他是认真的,偏是这份认真最为讽刺。
孟古青冷笑了一下,想起“前世”福临在她面前提起乌云珠的时候,便是这样痴迷的眼神。那时候,他还冷冰冰地讽刺孟古青望尘莫及。
乌云珠在福临心里是凡人不可企及的神女,而今。也不过是个时时需要青纱遮面的“次品”罢了,就连福临也是这样的。
孟古青默默品味着当中的奥妙,淡淡地微笑着。偏是如此,福临的心便更热。
福临想起命运的捉弄觉得很痛苦。他和索伦图之间的差距不必多提,孟古青的存在也为索伦图添了十分的光彩。光这一点,乌云珠永远也不可能做得到。
突然间。福临恨不得代替索伦图的位置,恨不得和孟古青有婚约的人是自己,他很嫉妒。
这些心里话自是不可说的,福临只好仰头闷哼一声,假装毫不在乎。偏这时索伦图赶了回来,听见抚掌笑道:“太好了,福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福临纠结着不敢应答,便赌气推了眼前的碗筷,发出碰撞声。
索伦图待要罚他,却听孟古青轻咳一声,便止住了。孟古青靠近了道:“太子爷,别为不相干的扰了宴席。”
福临偏偏听到这些,他对孟古青已经有着“渴求”的心情,她却只当他是“不相干的”,这样的落差分明是一种残忍的刺激,福临难受极了。
自从福临被皇太极用毒之后,心上便落下阴影,受到刺激便会腹痛。
于是,猛然间,福临便觉得腹肌一缩,痛得热汗淋漓。
虽如此,他也不愿在孟古青面前失了骨气,便咬牙坚持着直到席散。
为此,皇太极在众人分散时褒奖了他,然而这并不是福临最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孟古青的感谢,可是却没有。
孟古青眼中只有索伦图,已和索伦图先走一步。
今夜索伦图想要宿在清宁宫陪哲哲,所以他们一起回去。福临追了出去,只看见他们双双的背影。顿时觉得自己很傻,也添了更多的幽怨与决心。福临决定更加刻苦以求将来可以挫败索伦图,夺得孟古青的认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
在接风宴上发生的这一幕,竟对福临的一生造成巨大的影响。当许多年后福临回头看时,不得不承认,他便是在此时对孟古青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以致于动摇了人生的根本。
世上的事总是瞬息万变。接风宴后,没有多久便是皇太极的圣寿。这场宴会远比接风宴盛大得多,席上,皇太极和满珠习礼议定了雅图的亲事,还有阿图的来年也一起办。并且由于满珠习礼的建议,原本想要阿图一同嫁到科尔沁的皇太极改变了想法,将阿图许配给喀尔喀部的索尔哈,以取得更大的利益。
如此一来,虽然对皇太极来说不过是一道旨意的变动,却对庄妃造成了极大的心理折磨。
一下子被嫁掉了两个女儿,最爱的儿子又不得亲近,庄妃崩溃了,却为着活下去而苦苦支撑。因为海兰珠有孕,后宫的女人们个个你争我夺,庄妃也想从中分一杯羹,因此她处处顺着皇太极,只盼宠幸,但始终未得良机。
不过,别人的运道却是极好的。
因着海兰珠的孕事。皇太极难免到各处走动,一来二去,便使得嫔妃中有三人得了龙胎。
巧的是,一个是上回报空喜的佟贵人,另一个便是曾经滑胎的宁答应,再有一个,便是和佟贵人同期入宫的石贵人。
她们三个自是欣喜若狂,海兰珠却很生气。
对此,皇太极解释说后宫很难得到宠幸,若再用避子汤怕引起更大的怨怼。为了给海兰珠的宝宝积福便没有这样做。海兰珠却觉得这是借口。
于是,再又闹了一场之后,皇太极拿她没有办法便只好求饶。然后开始了阳奉阴违。
他本不愿如此。实在无可奈何,并且感到在别处要轻松得多,便不知不觉地发生着转变。
海兰珠见此情形也不敢迫得太紧,便又用柔情召唤,如此反复几次二人之间尚能平和。只是没有想到,等到十月怀胎结束,她却落得如此伤心。
来年八月,她一直盼望的日子终于来了。
在一番撕心裂肺的叫喊后,海兰珠朦胧地听见新生儿的哭声,忙扯住接生嬷嬷问道:“是男是女?”
“恭喜娘娘。是…公主。”接生嬷嬷迟疑了一下,不得不告诉她。
海兰珠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晕了过去。等她被掐醒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停地哭。她不肯相信。付出这么多辛苦和代价换来的竟然是个女儿,太不甘心。
对此情况,皇太极唯有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说很喜欢是女儿。发现安慰不了便交给了索伦图。
索伦图也做不到,便交给了哲哲。
当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的时候。孟古青来了,对海兰珠道:“请姑姑恕罪。我觉得是公主很好啊,这样太子爷不会伤心,姑姑也得了一个作伴的。姑姑不是一直都很希望有个女孩子放在身边吗,这下总算得偿所愿了,又是您亲生的骨肉,一定会很听话的。姑姑一定不会被她气着的,是不是。”
“你敢讽刺我。”海兰珠气极了。
“姑姑,我怎么敢讽刺您呢。”孟古青忙道:“我说得是实心话,太子爷确实想要一个妹妹,您得了女儿,这样是皆大欢喜呢。”
“你们高兴,可是我呢。”海兰珠气得咳了几声,不知如何反击,便道:“算了,你走吧,我不会让你们看笑话。”
“那我便先告辞了。”孟古青离座福身告退,去见索伦图。
正如她所料,除了海兰珠外,个个都很欢喜。索伦图说皇太极已在忙着为新生儿举办宴席,大肆铺张,看得有点嫉妒。
孟古青便笑道:“太子爷,我听阿玛说过,您出生的时候,那可是诸国朝贺,天下大赦呢。多少人忙忙地赶来看您一眼都是毕生的荣幸。”
“是吗。比我妹妹如何。”索伦图骄傲地微仰下巴。
“我也没有亲眼见到,如何评价。”孟古青笑了笑,夸赞道:“总之我想一定是很好的吧。”
“对了,我听皇额娘说过,我七个月时生了一场大病,是因着你出生那天才有转机的。皇额娘说我本来病得极重,你一出生我便活转来了,是这样吗。”说到当年,索伦图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哪有那么神奇,想是凑巧罢了。不过我和太子爷之间的缘故,我是很感激的。若不然我也不能留在宫中受到皇后的教诲。”孟古青谦虚地说着,不愿夸大其词。
“定是你救了我,否则不可能这样巧的。”索伦图望望左右,所有的下人便静默地走了出去,然后,他上前去握紧了孟古青的指尖,感动地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实现,你总是鼓励我,不管我有多么困难,你都在帮我。孟古青,你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我会永远相信你,永远对你好的。”
第一百四七章 敌亦有道
孟古青陪着索伦图聊了许久,将过去那些惊心的经历疏理了一遍。索伦图便不知不觉想起了多尔衮,微叹道:“这些天来每当我想在课业上偷懒,总会想起十四叔,他是我的榜样,只可惜我的汉学没有十四叔那么好。过些天皇阿玛要当众考我,怎么办呢。”
从去年到今年,汤若望和大臣们编撰“拼音”已经成册并施教众人,旁人学习得都很快,但索伦图总是绕舌,很难克服。
对于这一点,他已学福临那样背绕口令,可惜总也绕不过来,而且,前鼻音和后鼻音难分。
孟古青便专心地听索伦图说了一会儿,随后建议:“是发音的不同,您在舌下垫块糖试试,很容易便能分辨。”
索伦图练了一会儿果见奇效,非常高兴:“这可太好了,福临定是想着瞧我的笑话,这下他一定看不到。”
“累了吧,喝口茶吧。”孟古青递了帕子教他擦汗,又唤人进来倒茶。
进来的是索伦图的贴身太监杨守礼,不知怎的,到了跟前竟慌张地扑跌。索伦图忙让开了才没有被烫着,却是气急了,责问道:“怎么回事?”
杨守礼一向谨慎,从没有出过乱子,这一次犯了大错,急忙讨饶。
孟古青见到神色,有些明白了,却因着当前是吉日,不便问得太详尽扫了喜气,便提示地道:“你家里是不是出了事,这样吧,赏你一百两银子,回家看看。你是哪儿的人啊。”
“奴才感谢格格,奴才是河间府的。”杨守礼昨夜接到家信,上面说父亲病危。
河间府离京城很远,这封信到达京城时恐怕杨父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守礼心中有数。孟古青这样的赏便是赏他回去奔丧。他很感激,可是离开索伦图身边,他也很不放心。
为宽他的心,索伦图便轻松地道:“这有什么,难道我身边还能少了人伺候,你放心地去吧,一百两不够,我再添一倍给你。”
“主子。”杨守礼感动极了,却还很坚持:“除非梁思善回来,否则奴才绝对不能离开主子。奴才不能对不起郑亲王。”
因为去年害福临受了重伤。梁思善才会入罪籍被调到郑亲王府,杨守礼是“交换”而来的,而今杨守礼若要离开。理应将他调回索伦图身边。
况且,索伦图一直很想念梁思善,如果他能回来,那是再好不过。
但是,梁思善若回来。则表示杨守礼的地位有所动摇,要么他会回到郑亲王府,要么待遇会比梁思善稍次。
伺候太子爷的差事人人羡慕。在这种情况下,杨守礼明知结果却坚持提议,很令索伦图感动。索伦图便说道:“我去找福临商量,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回来照顾我,你放心回家吧,回来以后。依旧还在我这里。你跟他我都不会放弃。”
“谢谢主子。”杨守礼含泪退下,感恩戴德。
索伦图望着背影搓了搓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孟古青在旁问道:“太子爷,您真的打量要将梁思善调回来吗。”
“先把梁思善调回来再告诉福临。”索伦图想如果直接跟福临说他一定不会答应。
“这样不好,还是先征得贝子爷同意。毕竟这是件刺心的事儿,您不先告诉他。倒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今天是新公主的喜日,孟古青不愿弄出不开心的事来,引人话柄。
“我去找福临,我现在就去。”索伦图想到便做,急匆匆地去了衍庆宫。
另一边的衍庆宫里,福临正被糟糕的心情围绕着。因为海兰珠生下的是公主并非阿哥,所以苏茉儿的预言并没有实现。那么,福临曾对乌云珠说索伦图会被新阿哥夺走宠爱的那些话便成了空谈。
因此,福临在乌云珠面前便有着窘迫的心情,偏这时候索伦图急匆匆地来了,他便压下心中不快恭敬地迎接,待明白是为着梁思善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痛,却竭力忍耐地回道:“既是太子爷的心愿,我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们不必总是放在心上。您就奏请皇阿玛放他回来吧,我不介意。”
索伦图本已做好了不成的准备,却想不到如此顺利,当即愣了片刻,方才恳切而感动地回答:“九弟,没想到你这么大度,实是我思量错了。对不起啊。”
“没什么,伺候太子爷是我们的本份。只是,皇阿玛面前还望您多多美言啊。”福临笑了一笑,脸色有些苍白。
“你既然有这样的心胸,我当然会记在心里,我们来日方长。”索伦图感动地赞许一会儿,离开了这里。
他的背影刚刚在眼前消失,福临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儿落下来。
鲁嬷嬷和桂嬷嬷在身旁伺候,还有乌云珠,见此情形,她们便一起上来问候:“贝子爷,既不愿意何必答应他?太屈辱了。”
“你们不懂。”福临激动地摇头:“今天是皇阿玛新得公主的喜日,我怎么能拂逆他,若闹将起来,只会是我的错。太子挑这样的日子找上门来,我怎么能不答应。况且,应与不应有何不同,我反抗得了吗。现在这样做,倒还得了几分脸面,也为将来挣点利益。”
乌云珠听得目瞪口呆,竟不知道这短短的会谈中竟有如此多的学问。
这短短的一年,福临已是彻底地换了一个人。以退为进的城府,真是令人惊叹。
乌云珠一边安慰着,一边学习着他的应对,又唤人来上凉茶消火。
应差的是太监戴春荣,上茶的时候微一抬手,便有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从袖中滑出落在了地上。
戴春荣顿时十分慌乱,跪地挡住了它,又向福临请罪。
福临偏注意到了,抬手教戴春荣捡起来敬到面前。
那册子的内容有字也有画,令人感觉很奇妙。
福临边看边问,连蒙带猜,竟猜中了八九分,到后来,戴春荣便不得不告诉他小册子的来历。福临恍然大悟,惊叹不已地道:“原来这是你在梁思善那儿学得的秘笈,你居然私藏起来?呵呵,这可是个好东西,各人的爱好都写在上面,就连我的也有。”
“奴才该死。奴才也想敬献给主子,可是没有好的机会,后来就忘却了,不是有意的。”戴春荣忙着磕头掩饰。
福临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戴春荣是在去年得了这本册子的,而这一年来多灾多难,忙着自救已是十分困难,又哪有机会在皇太极面前邀宠。
恨只恨,皇太极的心狠到了极点,处处防备着,根本不给“这边”一点点亲近的机会,又怎么能翻身呢。
福临心痛地叹了口气,越发庆幸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因着在索伦图面前讨了好,皇太极一定会知道福临竟主动舍得梁思善回来,这样的胸怀,皇太极一定会十分感动。
若得了皇太极的欢心,好事才会接二连三的到来。福临预想着很是激动,忙压抑住了,将这册子反复地又瞧了几遍,转身递给乌云珠,吩咐道:“你也要学,而且,我们要保密地学,不能让奥云嬷嬷知道,半点风声也不可以漏。这些东西,能够帮助我们得到皇阿玛的宠爱。”
“奴才遵命。”乌云珠在旁听了一会儿,已经明白这本不起眼的册子是起死回生的宝物,很是惊喜。
过了一阵,有消息传来,皇太极传见。
福临猜想着是为了梁思善的事,便赶快换了一身衣裳,打扮得清淡些才去乾清宫。一到那儿,皇太极非常慈爱地张开双手,唤道:“福临,过来,让皇阿玛抱抱。”
果然对索伦图示好便得到益处,福临心中一寒,却依着他的话奔了过去,投在怀中哭泣。
这些天的怨怼全在哭声中,皇太极也十分感怀,边赞边哭:“刚才太子来过,说想要梁思善回来,并且你已经主动应允了他。朕真的没有想到你会答应。福临,这些日子苦了你了,皇阿玛对不起你啊。”
这声“对不起”福临已经等了许久,他被它又带回到当时的恐惧里。福临紧紧地攀住皇太极的双臂,泣不成声:“皇阿玛,不要说了,儿子已经忘了,以后再也不提了。”
“好,朕不提了。福临,皇阿玛会尽力弥补,不管你要什么,皇阿玛都会尽力满足你,将来皇阿玛会封你做亲王,给你很多很多的女人,让你建功立业,成为了不起的英雄。福临,朕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只是害怕皇阿玛会不要我,皇阿玛,我会很努力,变得很优秀,求您别不要我,额娘已经不要我了,如果您再不要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福临绝口不提怨恨,牢牢地抓紧皇太极讨好着。
皇太极的心被化成了春水般的温柔,完全没有了怀疑。他更感到在这样特殊的日子,很应该给予福临一些赏赐,于是很坚决地说:“朕再给你提一等,以后你就是贝勒了,没有人会看不起你。”
这真是意外的收获,瞬间从贝子变成了贝勒。
福临惊喜极了,耳根子变得燃烧般灼热。他突然间意识到,命运教会了他生存的法则,而他得到了应有的利益。
这真是太好了,他继续投入皇太极的怀中肆无忌惮地说着动听的句子,唇边却勾起一抹冷笑。
第一百四八章 福临的心机城府
良机难得,福临便乘机表现,因着汉话说得顺利,便卖弄着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段子,说得皇太极心花怒放。
这是福临的长处,也是索伦图的短处。福临尤其卖力,希望皇太极可以察觉当中的区别。皇太极听了一会儿,果然说道:“福临啊,你这汉话比太子强多了,呵呵。不过他也有新的‘秘诀’。”
练习的秘诀便是在舌下含糖。
福临听说后顿时呆住了。因着当初他也遇到过困难,苏茉儿用这样的法子帮忙纠正口音。索伦图居然也能想到,真令人嫉妒。
皇太极偏又说明了缘故:“太子说这是孟古青的法子,朕觉得很好。原想着过些天当众考验课业,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下却是不怕了。”
索伦图若成,福临便不成。福临原盼着索伦图当众出丑,好替换他的位置在众位兄弟面前显扬成绩,这下盼来了一场空。
又是因着孟古青破灭了。福临心口闷得难受,却是不好发作。便顺从地夸道:“皇阿玛,太子爷自是最好的。儿子会向太子爷多多学习。只是有一个心愿,不知道皇阿玛能不能成全。”
宫里的阿哥除了索伦图之外,夜宿通常都是在北一所。福临因着皇太极的愧疚之心才能在衍庆宫长住。但是对以后的相处应当有所请示。
福临快将八岁,在谨妃跟前还可以再容几年。皇太极沉吟片刻,温和地说道:“你想在衍庆宫住下去也好,只是和乌云珠之间不能太亲近。她只是妾,不是妻,你千万要记住。你未来的妻子才是贵重的人,皇阿玛会为你挑最好的,你要有分寸。先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走吧,皇阿玛带你去瞧瞧新妹妹。”
福临心口讽刺地一痛。
最好的根本不属于他,索伦图的孟古青才是最好的。只有索伦图和孟古青在一起,才是珠联璧合。
对皇太极偏心的安排,福临只有羡慕的份儿。带着复杂的心情,福临跟皇太极到达关睢宫,远远地听见一阵喜悦的赞美声传出来。原来,距离海兰珠产女才只两个时辰,宫中嫔妃便闻风而动。都过来看望新宝宝。
见状,福临便很乖地停下,在院中等候。
皇太极走进屋里。看到妃嫔们都在恭维海兰珠,十分喜悦,当众宣布:“为了新公主,朕三日后于乾清宫赐宴,你们一齐来沾沾喜气。现在先回去。让宸妃和公主好好歇息。”
“谢皇上。”讨好的嫔妃们欣喜若狂,谢恩告别。
赐宴本是极好,海兰珠还有些想不开。
皇太极便走到床边劝她:“朕很喜欢女儿。谁的福气也没有她这么大,救下许多人的性命。”
海兰珠怀孕初期遇到朝廷上处决犯人,当时,第一批的官员被处死。第二批宫中犯事的人还没有。皇太极为着孩子积德,便停止了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