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大米哄小米时常用的招儿。我什么时候成了和小米一般大,需要别人这么哄着的小孩子了?
我此时除了瞪着胤禟咬牙切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几天胤禟处处哄着我,他亲自给我盛汤夹菜,亲自吩咐厨子给我做最爱吃的点心,亲自帮我穿脱衣服,甚至亲自给我洗澡…
温柔的大手抚在我敏感的肌肤上,认真地搓洗着我的脖颈、后背和前胸,搞得我一边气愤难平,一边面红耳赤地想要偎到他的怀里。
我窘得抓住他的大手,仰起脸恶狠狠地说道:“我自己会洗,不必劳烦九爷的大驾!”却被他一下吻住了唇,只能“ 呜呜”两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趁势把我吻了个昏天黑地,迷晕之际,我被他抱到床上,浑身湿淋淋地被他吃干抹净了。
这男人就是让人如此气怒不得!原本这些天与他冷战,根本不让他上床,也不让他碰的。可他每晚都耍赖地强行抱住我,压住我的手脚,逼我不得不别扭地窝在他的怀里入睡。不过,前些天他都没碰过我,算是顺着我的意,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强行地要了我。
难道是吃错了药?也OUT了?
我用幽怨的眼神无声地控诉着他,却被他伸手盖住了眼睛。“不要这样看着爷,好像受了多大的委曲!桃儿刚才可是挺配合的。尽管你的嘴巴不合作,可至少你的身体还是配合的!”
啊?这说的是什么?
我使劲想拉下他的手,他的大手却纹丝不动。“别动,你的眼神会让爷控制不住再要了你!”
我哑口无言了。

一直被他锁了十多天才放。这还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的结果。直到我以回现代相威胁,他才放松了口气,继而放了我。
那以后,他却开始旁敲侧击地探寻我是否有回现代的法子。
如何回现代?我怎么知道?我只有手抚那颗神奇的巨钻,YY的份儿!
老和尚说它能帮我回现代,可我却不知要如何做。这里面的秘密根本参不透。
这钻石是冯锡范在去逝前不久送给托合齐的,也许冯锡范知道钻石的秘密?那他会不会把这钻石中的秘密告诉给了托合齐?
突然想起与钻石放在一起的那封托孤信,秘密会不会隐藏在信里?
可是,那信已经不在手上,它,不翼而飞了!它和另一封从托合齐府取来的信,一起被我放在京城府里的那间以前花匠住的小屋的房梁上。平时我根本不在意它,直到我离京前,收拾物品,想起来才去看一看它,却发现它不见了。与它放在一起的另一封信和这块钻石却原封不动地躺在存放它们的盒子里。
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根本说不清。自从放到上面,我很少去动它。
怎么会有人对这封年代久远、当事人又都不在了,根本毫无价值的信感兴趣?
在杭州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已经到了十月了。天气渐渐转凉,我们都着上了秋装。不过,杭州的秋天还是十分宜人的。本想在杭州再住些日子,可一道圣旨使我们不得不改变行程。
浙闽总督在任上辞世,新总督还未选出上任,却发生了山洪和台风双重天灾。百年不遇的天灾使得本就贫瘠的闽地雪上加霜,原本可以收上些庄稼的地方,也被暴发的山洪和台风摧毁了。
民无粮便会人心惶惶,搞不好就会闹事。历史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哪次不是天灾人祸造成无粮引发的?
现任福建巡抚是个庸吏,眼看着这个局面却束手无策。只会不断地向京城催发奏折,请康熙尽快派个上司来。他是想找人顶起头顶这片天。
康熙也为人手发愁,找个像这巡抚一般的庸吏去,根本不济事。这样的局面,没有个能吏坐镇,说不定会出大事。不知谁向他提了醒,这位天子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就在那附近,于是乎,一道圣旨下来,胤禟便不得不暂时担任起浙闽总督的职责,替那个不济事的福建巡抚顶缸。
于是,立刻起程到福建去,便成了必然的结果。
98
闽道难 ...
胤禟把杭州行宫窃案的事交托给了朱必箴,要他继续追查,直到把小三子抓捕归案为止。
我有些替小三子担心。朱必箴是把刑侦好手,却也以问案时手狠出名。我当初便吃过他的苦头,就是他下令给我上了拶指之刑。小三子若是落在他的手里,恐怕不大好受。
想问一问朱必箴会如何查案,却在接到胤禟警告的眼神后,自动闭了嘴。
“桃儿,你若是关心你那同行,就别再包庇他。自打江宁那案子以来,他一件接一件地做,且越做越大,总有一天,会引得我皇阿玛大怒,集全国之力通辑捉拿,那时,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胤禟在只有我们两人时对我说道。
什么?胤禟的意思是,现在抓住小三子反倒是对他好?越早抓住他,他捅大娄子的机会越少。不然,真等捅了大娄子,便只有死了。
可是,难道他现在捅的娄子还不够大吗?现在被抓住不也是砍头的罪?
“现在的一切都还在爷的掌控中。”胤禟说道,他好像猜透了我的想法。
闽地多山,虽大都不高,但丘陵遍布。地形决定了这里的封闭落后,也决定了我们这一路的行程必然是崎岖坎坷的。
一路的颠簸,就连我这个旅行惯了的现代人也受不了。大米小米出门少,而且过去舒适惯了,就更是不适。
小米叫苦连天,大米虽没怎么叫苦,却也神情委靡。
我一边照顾着他们,一边对他们进行吃苦耐劳教育。告诉他们这里的人们每天都要行走很长的山路去挑水,若是想用自家产的鸡蛋换些别的生活必需品,便要半夜起来赶山路,才能在早晨到达最近的集市。
“世上的人们大多过得艰辛,能如你们这般生活的人,少之又少。”我对他们说道。
他们睁着两双墨黑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向车外那些衣衫破旧、辛苦忙碌的人们,其中还有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
那些孩子不是在带更小的孩子,就是在打猪草、挖野菜,甚至是挑水。
一个七八岁,衣衫破旧、面黄肌瘦的女孩,一手挎个篮子,一手领着个四五岁的孩子,背上还背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儿,到河边去洗野菜。
那个由姐姐领着磕磕绊绊地走在河边的碎石路上的男孩,眼巴巴地瞅着大米小米手里拿着的糖糕,目中毫不掩饰地露出渴望的神情。
小米惊讶地看着他们,问道:“额娘,这个丫头姐姐在干什么?”
从京里出来后,我告诉大米小米,在外面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皇室的身份,对别人也要有礼貌。对年龄大的女孩要叫姐姐,不管她是穷是富,是身份尊贵还是地位低下。
可皇家的孩子毕竟自小受到严格的等级观念的约束,要他们一下子把自己当作一个平民孩子,还是有些做不到。小米能叫那贫穷的小女孩一声“姐姐”已经非常不易了,至于她在“姐姐”前又加了“丫头”两个字,便不宜再追究了。
“她呀,在洗菜,照顾弟妹。”我答。
“她会吗?”小米怀疑地问道。
难怪小米会怀疑,那女孩虽然看上去比大米小米年龄大,但她瘦小的身体,却并不比大米小米高多少。
“她会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她也这么小,可她像你们这么大时,已经开始做这些事了。”我对她和大米说道。
大米眨巴着黑亮莹润如玛瑙的眸子,说道:“普通人家的孩子都这样吗?”他的眼中闪过同情的光。“他们的父母怎么舍得呢?”
“嗯,穷苦人家的孩子大多如此。”我说道。“这是生活所迫,他们的父母每天要在地里劳作,没有办法照顾他们,只好让大一些的孩子担当起照顾弟妹、洗菜做饭的责任。”
从京里出来,一路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两个从小锦衣玉食、生活在天堂里的孩子见到了真正民间百姓的生活,了解了一些民间的疾苦,可从没如今天这般感受强烈。
也许是见到了与自己几乎同龄的孩子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许是那些孩子的眼神太过让人心疼,下午的行程中,大米小米都没怎么说话。
小米当时就把手里的糖糕给了那个小男孩,还把车上的整整一碟子点心都送了给他们。看着那个大些的女孩子渴望却又舍不得吃,只说要留给弟弟和爹娘吃时,小米的眼睛里闪着些莹亮的东西。
下午的行程快结束时,大米才出声对方苞说道:“先生,孟子所言‘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这样的日子,普通百姓真的能过上吗?”
这孩子对亚圣的话产生怀疑了?是他见到的民间现实生活太过艰辛所致?
“大米阿哥问得好啊!”方苞说道。“孟子对染惠王所言,乃理想的百姓生活,可百姓要过上这种理想的生活,还需要在上位者爱护百姓、体恤民情啊!只有为君者,体恤百姓、为官者,爱民如子,才能使百姓过上这种日子…”
方苞对大米讲了一大通治国理政之言,大米也时不时地提出些疑问,一老一小如没有身份差异的同龄人般,毫不拘束地谈经论道。
我暗自庆幸这次带大米小米离京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曾经担心他们吃不了旅途劳顿之苦,还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们暂时交给他们的祖母----宫里的宜妃娘娘照看。
幸亏出来了,让他们见识了民间疾苦,才不会养出如晋惠帝“何不食肉糜”般的骄矜昏聩之人。
这也是我曾经最担心的。只因两个 孩子从小生活在王府宫庭中,从没见过民间普通人的生活。若是再教导不当,很可能会如晋惠帝般痴傻
99
遇险 ...
进了武夷山,便完全进了奇峰、秀水、浅滩、深壑的包围之中。奇异隽秀的山岳和在青山的掩映下碧绿曲折的九曲江水,共同织染成一幅幅奇美的画卷。
前世我曾多次来过武夷山,可每次来,都似第一次般,感受到壮丽奇美的视觉冲击。武夷山的美,对我来说,永远新奇隽秀。
第一次来此的胤禟自然也被这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他拉着我的手说道:“桃儿,带你一起出京,真是没做错!”
大米小米自然更是惊喜,他们欢叫着扑向山前的那一片浅滩碧水,不顾身后小荷和杨嬷嬷的叫喊。
小牛子和夏锦也紧跟在后,几个孩子扑到水边打起了水仗。小荷和杨嬷嬷齐声大叫,想要制止着孩子们的撒欢,我却止住了她们
王府里的孩子们平时总被拘着,即使出京了,稍稍自由了一点,也仍会受到固有习惯的拘束。难得撒一次欢,就由着他们吧。
看着大米小米发自内心的欢笑,我和胤禟自也开心。我们相互依偎着,好像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人。
温馨的氛围被一声惊叫打破。是小米的。
我立刻从胤禟怀中挣脱出来,飞奔着跑向小米。
胤禟紧随而来,却被我的手势制止,因为,在小米身前,是小牛子,在小牛子脚前的石滩地上,是一条头高高仰起的蛇。
这蛇呈土灰色,蛇头呈三角形,嘴上还有一个向上翘起的尖。
五步蛇!
武夷山著名的大型毒蛇!
这种蛇因其体型大,毒液也多,一次释放的毒液足可致命。而且蛇毒发作极快,传说被咬伤的人,走不出五步,便会倒地身亡。这便是其名的由来。
早就知道南方山区多毒蛇,但以前的印象里,蛇大多在林深草密处,从来没有想到在这开阔的河滩上会遇到蛇。
都是我太过大意,纵容孩子们撒欢儿,才遇到了危险。
心里十分懊悔。不过,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那蛇离小牛子很近,仰起的头表明它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小荷已经吓晕了,放声尖叫。小五立刻就要冲上前去救下儿子,却被胤禟看了我的手势强行拉住了。
“别动!你冲上去,惊吓到蛇,只会让它立刻咬向小牛子!”我说道。“管好小荷,别让她叫了。声音也会刺激到蛇!”
在小五的劝说下,小荷终于止住了叫声。
我捡起了地上的一块鹅卵石,悄悄靠近那条蛇。胤禟在身后紧张道:“桃儿,给我回来,让侍卫去!
可侍卫们离得较远,他们中又大多是北方人,很少有对付毒蛇的经验。现在的情势,一个不小心,小牛子就会被蛇咬。我怎么放心让他们过来?
我自己对付毒蛇的经验也并不多,只是在接受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各国的任务前,临时抱佛脚地学习了
一些野外遇到毒蛇的应对措施。
有了这些措施,怎么也比那些侍卫强些吧!
走到小米身后,我把小米轻轻拉回几步,让她远离危险源。
小米早吓坏了,呆呆地被我轻拉着退到胤禟的身后。我轻步走到小牛子身边,举起手里的鹅卵石扔向蛇身后方不远处的石滩地上
鹅卵石落地的“啪嗒”声暂时吸引了蛇的注意。它猛地回过头去,我却趁此机会把小牛子拉向身后。
那蛇听到小牛子移动的声音,又回过头来。现在离它最近的就是我了,大米和夏锦在我左侧稍后一些的地方。
那蛇凶狠地盯着我,土黄色如魔鬼般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瞄准着我的身体。第一次有了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觉——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那蛇大概是终于盯够了,它对我高高地昂起头,张开大嘴,一下子向我扑来。
它前冲的速度太快,那令人胆寒的眼睛划过一道魔光,一路向我划来。它身上的鳞片也闪着诡异的莹光向我冲来,我甚至已经看到它大张的口里,那两颗毒牙中渗出的毒液。
我的生命危在旦夕。
就在这千钧一刻,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在了蛇头上,而我身后的一道大力,把我拉向一个坚实安全的怀抱。
.木棍是大米打出的,而那个怀抱当然是胤禟的。父子两个同时出手,把我从蛇口中救了出来。
那蛇痛苦地在地上弹动,却无法再昂起它那邪恶的头,它被大米打在了七寸上。
一个侍卫上前挥剑砍下蛇头,它才渐渐停止的弹动。
终于松了口气,我摊软在胤禟的怀抱中,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胤禟在我耳边低声道:“该,你刚才的英勇哪儿去了?没有本事倒有胆子逞能!你若是被蛇咬伤了,可让爷怎么办?”
我把头缩在他的怀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他当时是十分担心的吧?
小荷拉着小牛子,走上前来,“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她心有余悸、眼含泪光地说道:“多谢你救了小牛子的性命,刚才若不是你,这孩子就…”
我忙摆手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小牛子也算是我的晚辈,在这种危急时刻,救他一命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你若心存谢意,以后便加倍照顾好大米小米好了。”
这话是我的心声,在我是极普通的话,却让小荷猛地抬起头来。她目含泪光地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100
帅呆了! ...
大概是为我把小牛子当做晚辈震惊了吧?以我们现在的熟识程度和身份的差异,这委实有些匪夷所思。她不知我就是以前那个把她当妹妹的刘春桃,所以才会觉得震惊吧?
不想在这种危险的话题上多做文章,我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让她起来。
她眼中的光芒散去,面色恢复了平静。
我伸手把大米招来,抚着他的肩膀说道:“大米真是勇敢能干,竟然救了妈妈一命。”这孩子在危险时刻的表现既冷静、出手又狠准,许多成人也比不上。竟能在关键时刻起决定性的作用,他不过仅仅五岁而已。
我的大米将来一定是个栋梁之材。
胤禟也目光温和、满脸宠爱地看着大米,这个儿子该让他感到骄傲吧!
小米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扑到我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哭泣道:“妈妈,那蛇,真丑,好可怕!”
我抚着她的头顶说道:“不怕,它已经死了,不能伤人了。”
她仰起泪眼,看着我道:“可是,刚才妈妈站得那么近,好危险!”说完,又把头伏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呵呵,其实没这么危险,因为妈妈了解蛇的习性,知道怎么对付它。”说这话有些心虚,因为当蛇咬向我时,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为了安慰小米,也只好这么说了。“妈妈告诉你,在野外与蛇对上,千万不要惊慌失措,也不要急着逃走,因为,蛇总是比人跑得快,遇到了蛇呀…”
我一边给小米讲着遇到蛇的应对方式,一边把她领回了车里。
一路顺地势南下,经过浦城、建阳、建瓯,到达南平,开始弃马登舟,顺闽江而下,经闽清、闽侯,最后到达目的地——福州。
我们住的是前福建巡抚姚启圣的府邸。姚启圣去逝后,他的后人迁入福建近郊的乡下,搬出了这座宅子。
这宅子长年空着。胤禟接到康熙的圣旨后,便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地来福州找住所。以他这个奢侈又随意惯了的性子,是不愿住在别人的宅子里的。被派来的人看到这里高墙大屋,虽不能和京城的府宅比,但在福州城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向现任福州巡抚张文鼎派来做向导的人一打听,那向导便拍着胸脯说此事包在他身上了。
不知这事他们是怎么运作的,总之,不到半日,姚家便同意出售此屋的产权,价格也合理,没有一点别扭。
也许是迫于现任巡抚的职权,或是对胤禟这个皇家身份的忌惮,即使不愿卖,也不得不卖。
反正胤禟走的这一路上,除了只住一夜第二天便启程的地方,只要是住上几日的,胤禟都不会住到别人的地盘上去。
这种习性类似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占山为王成了习惯。
胤禟给这新的别院起名福园。在宅子里 安顿下来,胤禟便召见了福州巡抚,向他了解当地受灾情况,并征寻他对赈灾的想法。这张巡抚唯唯诺诺,什么建议也提不出来,就连百姓受灾情况都说不大清。
胤禟听得直皱眉头,倒是张巡抚手下的一个书吏颇有些道道。张巡抚被胤禟问及的问题,十句倒有九句是他帮着回答的。胤禟后来干脆直接问那姓林的书吏,连看都不再看张巡抚一眼。
张巡抚尴尬地坐在一边,额头上冷汗涔涔,趁胤禟不注意,悄悄用袖子擦拭。
胤禟这张不怒自威的酷脸把人家吓得够呛。
林书吏倒是答得清楚明了,颇有条理,对灾情的分析也很具体实际,胤禟对其颇有几分满意。对他和颜悦色地说了几句,便让他和张巡抚下去了。
这些天胤禟都忙于赈灾。一会儿忙着从浙江、广东江西调粮,一会儿又组织人力修被山洪、台风冲毁垮塌的民房堤岸。
出来进去身边都跟着张巡抚和林书吏,方苞也时不时地参与进言。虽然刚到福建,便已把事情安排得颇有眉目。
我家男人就是能干。我美滋滋地坐在车上,想着胤禟这些天发号施令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看来一点不假。虽然胤禟同学平时懒懒散散的样子也迷人得紧,可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又另有一番成熟迷人的味道。
“额娘,你在笑什么?”坐在我左边的小米把脸凑到我眼前,说道。“打从坐上车,额娘就一直在笑。”
“这还用问?笨小米!”大米嘲笑地说道。“额娘一定是在想阿玛!你没见额娘刚才的眼神,就像每次看着阿玛时一样?”
呃,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我最近疏于管教,让他们越发地没规矩了?连阿玛额娘的闲话都敢说!
不过,话说回来,随着这两个孩子年龄的渐长,他们对人情事故的观察力也与日俱增,倒是要注意一下有他们在身边时的言行呢!跟胤禟的亲昵,是不是也要克制一下?
以后要注意减少些少儿不宜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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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 ...
我们乘坐的马车正从福州城门中奔出,驶向福州北部山区。
天不亮便出发,马儿一路狂奔,一上午行了近七十里地。路上经过了两座小山,后半段比较平坦,可快到目的地时,路途又崎岖了起来。因为,前面便又是绵延起伏的山地。
山中流出一条溪流,溪水清浅,水底躺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鹅卵石。这里的石很特别,不像其它地方,都是些灰不溜湫的颜色,而是些颜色美丽的彩石。
这就是寿山溪吧?
是的,来到福州这么多天,胤禟也没腾出功夫陪我们四处走走,只好自己找节目。
想起在后世闻名全国、却又开发待尽的寿山石,我便想到寿山亲自看上一看。!
此时寿山石虽然已逐渐为世人所重视,但它的黄金时代是在乾隆朝后。现在么,应该还有大量珍奇的美石等待着它们辉煌的历史的到来。
到这纯朴自然的美丽山村观看风景,顺便再捡两块精美的奇石,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让人在溪边停了车。大米小米下车前,我特别让侍卫在四处查看,确认没有任何危险,才让大米小米下车去玩。
大米小米跑向溪流,看着清澈河水中时不时出现几块颜色奇丽的石头,高兴地伸手就捞。
我却在他们身后唠叨地叮嘱:
小米,注意你的袖子,别弄湿了!
大米,小心脚下,那块石头不太稳!
大米小米看到稍稍好看些的石头就捡,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大堆。我看了看他们捡的那些石头,大多都是成色普通的石头,只有一两块,看似普通,但稍加雕琢打磨,便可显出天生丽质,是不可多得的水坑寿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