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逃离（中）
从纽约州的雪城到长岛，车程一共四个半小时，易凌霄按照安然之前留下的地址找到她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易凌霄走上两级台阶，按下了门铃，很久都没有人应。
他又按，还是没有反应。
还是在加班么，都不是纽约office的人了，怎么还是要这么拼命，易凌霄皱皱眉头，手上更是用力的一下一下的按着。
邻居的女主人遛狗回来，见安然门口站着一个英俊的东方男人，满脸倦容，但又是掩藏不住的期待，一下子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客气的打了招呼，“你好，你是来找Jane的么？”
“是的，”易凌霄惊喜的回头，“您知道她去哪里了么？是不是还没有下班回来？”
“她今天已经回来过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在健身房。”那女人回答，“可能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要不要我把地址写给你？”
易凌霄连连道谢，钻回车里在gps输进地址，朝附近一个购物中心开去。
那家健身房就坐落在连绵成一片的建筑群中央，旁边是家牛排店，闪闪烁烁的霓虹很是诱人，易凌霄的肚子同时很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他认真的犹豫了一下，还是锁了车，进了健身房里。
前台金发碧眼体格健壮的小伙子迎上来，问明了易凌霄的来意便放他进去找人，“只是不要影响我们的会员。”他善意的提醒。
“不会。”易凌霄回答。
健身房一共两层，易凌霄走了两个来回都没有看到安然。莫非是已经锻炼完了，易凌霄准备回头到更衣室门口去等，这时身后有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女人说话的声音，她们呼吸的声音巨大，在热烈激情的背景音乐下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们就这么走了啊？”
“当然，今天换了新的动作，太复杂了，我做不下来。”
易凌霄转过身去，见两个胖到夸张的女人正推门出来，不由得暗暗怪自己之前粗心，看见玻璃门只当是办公室就不曾留意，其实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门楣上的一排大字——GROUP EXERCISE。
易凌霄走近了，趴在门上看了看，瑜伽课，所有人正把身体摆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齐齐扭过头往后看。易凌霄看过那二十多个人的脸，没有安然。
他得了教训，朝旁边一个玻璃门走去，动感单车，这个时段没有课，教室是空的。
再旁边一个教室，大概有十几个女人正在跳操，易凌霄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然然，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在一群大腹便便此刻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美了女人中间。
她穿着天蓝色的背心，黑色的五分裤，头发高高的绑了一个马尾，随着安然的每个动作调皮的摆动，凌乱的发梢一下一下扫在易凌霄的心里。
尽管背对着自己，易凌霄还是能从镜子里看到安然是快乐的，一直微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教练，每个动作都做得利落而且漂亮。
可是那个教练怎么也盯着安然呢，还一直对她笑，见鬼的是女人的健身操怎么让一个男人来教，而且是个那么帅身材那么好的男人，而且还是做镜面示范。
音乐渐渐高亢急促，教练带着大家做了一串复杂的动作，转了几个圈之后，不少女人已经找不到北，只有安然一个人顺利流畅的做完了整套动作，和教练一起曲起手臂高举过头，轻轻击掌两下，那个教练见有人跟自己这样默契，忍不住朝安然笑笑。
易凌霄憋屈的等到课程结束，不少女人涌上去把那个帅哥教练团团围住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安然走到教室的一个角落拿起毛巾擦掉满脸的汗水，然后高高仰着头把瓶子里的水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那个教练冲破女人们的围捕，在安然马上要离开之前拦住了她，开心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人轻轻拥抱，之后安然朝门口走来。
易凌霄怕她尴尬，主动躲到一旁。
安然打开门出来，另一个教练迎上来，身材相貌也是该死的好，“Jane！”他夸张的打招呼，把安然牢牢抱住，左边脸颊亲一亲，右边脸颊再亲一亲。
安然随他走到器械健身区，大臂，小臂，肩背，腹部，一个一个练习的做过去，那个教练一直陪在左右，时不时掰一掰她的肩膀，或是低声提醒她调整呼吸。安然认真的一一做到，心无旁骛，易凌霄明明站在不远的地方，就是入不了她的眼。
心里不是不憋气的，可是就是不愿意主动上去打招呼。易凌霄回到前台买了一身装备，进到更衣室换下来，再出来的时候安然已经结束了器械训练，上了跑步机。
易凌霄顺着她的视线找了个地方站下，开始夸吃夸吃的举哑铃。
安然还是不朝这个方向看，不时调整一下速度，剩下的时候都在微微低着头看电视。
半个小时之后，安然的背心湿了大片，刘海的边缘有汗珠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停了机器，用毛巾草草擦了把脸，没顾上朝周围看看，就转身进了更衣室。
易凌霄也已经大汗淋漓，见安然走了一时也没了兴致，只是惯性太大，哑铃还是在空中呼呼的上下。
他进去拿了自己的衣物，想洗个澡但是又怕错过安然离开，还是急匆匆的出来，等在更衣室门口。
二十分钟之后，安然神清气爽的出现，头发吹得整齐，脸色红润，身量轻盈，她见易凌霄等在门口，笑笑 便迎了上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来了一个多小时了，一直在你周围，你就是一直都看不到。”易凌霄没好气的回答。
“那你怎么不来跟我打招呼，”安然问道。
“看你忙着跟帅哥聊天不好意思打扰啊。”
安然笑了，“你怎么这么别扭啊，跟个小孩一样，Danny都不像你这么幼稚。”见他不回答，又说：“不是说今天可能半夜才到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都顺利办完了？”
“没有。”易凌霄摇摇头，“证人突然搬走了，我明天去加州。”
“那么现在要跟我回家么？”安然问道，转身朝门外走去。
易凌霄不再多话，跟着她到了停车场。
“看着我的车啊，别跟丢了。”安然说。
“我知道你住哪里，刚才就去过了，你的邻居告诉我你在这里健身的。”易凌霄得意的笑笑，钻进了车里。
易凌霄洗完澡下楼来的时候，安然正在餐桌上摆弄餐具，“你没吃晚饭吧？”她问。
“没有。”易凌霄摇摇头，“我两点从雪城出发的，本来想和你一起吃晚饭，结果饿着肚子跑去锻炼了半个小时……”
“我刚才叫了外卖，那就快吃吧。”安然在她对面坐下。
“你呢？”
“我吃过晚饭才去健身房的。”安然说着，开了电视，客厅尽头有声音传来，整点新闻，安然把声音调的很小，听个大概，房间里一下子不那么安静。
餐桌上方的花枝吊灯没有开，楼下整整一层只开了个橘色的小小顶灯，此刻昏黄的灯光，还有乱糟糟的报道，像极了曾经无数个清华东门外小屋里的傍晚，跨过了整个太平洋，整个北美大陆，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熟悉而亲切。
“我说，”易凌霄瞬间大口咽下了几乎一半的饭菜，喝一口果汁才顾得上开口，“你们美了人的房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安然的房子不大，一层只有客厅餐厅和厨房，二层是两个卧室和卫生间，Danny的那个卧室还格外的小。“那应该是什么样子？”安然问道。
“就是外面看上去特别大，好多好多玻璃窗，其中一扇还得是通到二层那么高的，客厅特别大，大的可以踢足球，餐厅也大，摆一张长条桌子，能装十二个人一起吃饭，楼梯占了好大一片，因为要拐两次弯，楼上有四五六个卧室，在走道两边依次排开，整个家里还得有好多个厕所，房子后面有个巨大的平台，上面竖着好多把太阳伞，再往后是个游泳池，然后是好几亩的院子。”易凌霄一口气说完，又喝了一口果汁。
“易律师您看的这是三四十年之前的美了风光片吧。”安然笑笑，“而且还是在德州农场拍的，在纽约要想要这么个架势的房子，我还得努努力傍个大款才行。其实小房子也有小房子的好处，之前几乎每天晚上我都要等Danny睡着了加一会班，整个房子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楼上，有时候我都害怕的不敢呆下去，你看，要是换了你说的那样的房子，我不是迟早要吓出病来。再说我要那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呢，你说的那种，要子孙满堂，逢年过节家里好多大人小孩跑来跑去才好。这里只有我和Danny两个人，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没有想到后来要回了，当时我非常满意，觉得一直到Danny上大学之后都不用换了，当然了，他上大学之后就剩我自己一个人，更加不用换房子了。”
“然然，”易凌霄伸手握住安然的手，“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让你再一个人了。”
安然摇摇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内疚，只是这些都是你本来应该知道的。之前你说的对，你是Danny的爸爸，这个事实不管将来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都不会改变，所以我邀请你到家里来，我愿意给你讲我们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故事，一会儿我会给你看Danny这些年来成长的点点滴滴。Danny出生的时候，还有那之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曾经生活的很艰难很辛苦，但是这些我都不会避讳你，你全都会看到，可是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遗憾，也不是为了让你觉得亏欠了我们，只是曾经缺失的那些岁月，是你作为一个父亲应该了解的。我还没有想好我和Danny的将来会在什么地方，但是你有权利介入他的生活，陪伴他成长，那么曾经你错过的那些，我会帮助你了解。这场官司之后我们两人之间也会有一个结果，抛开这个不谈，Danny似乎很骄傲也很喜欢有你这样一个父亲，我一直觉得很亏欠这个孩子，所以任何能让他快乐的事情，我都愿意试着去做。”
“那么，然然，”易凌霄忽然打断她，认真看着她，温和的笑着，“如果Danny希望我和你们生活在一起，这样的话他就会快乐，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第三十五章 逃离（下）
安然低叹一声，这人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了么，见天儿的就是追着问自己能什么时候结婚，她抬起头，看着他满脸的热情和期待，正要拒绝，易凌霄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安然起身离开餐桌，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一些，刚好盖过易凌霄说话的声音。
没多久他便挂了电话，也朝客厅走来。门口有全身的穿衣镜，易凌霄看到自己的倒影忍不住停下来，攥起拳头屈起手臂，上身肌肉线条立刻明显，“然然，”他问，“你说是我的身材好，还是你那个教练的身材好？”
安然扭头看了他一眼，“无聊。”又扭过头去。
“我说真的，你说我们俩谁身材好？”易凌霄坐到她身旁，不依不饶的问。
“我怎么知道，人家每次见我都是穿着上衣的，我怎么看得到，谁跟你似的！”
易凌霄心满意足的抱住安然，“以前你一直都是跳操么？怎么不练瑜伽啊，练瑜伽多好，好多动作都好酷啊，比如把腿别到脑袋后面什么的，你会做么？”
“我做那个干什么？”安然皱皱眉头，“我又不去要饭。”
“可是……瑜伽那个班是个女老师啊……”
“易凌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的教练你都嫉妒。”安然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是没有挣开，只能老老实实靠在他胸前，低声的解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练瑜伽，过去这些年，我的时间都是用分钟来计算的，做一件事情之前，我总要想想，要怎么做才能最有效率，健身也一样，瑜伽的速度太慢，同样是一个小时的课程，跳操就让我觉得运动充分，瑜伽在我看来就像是浪费时间一样。”
“然然，”易凌霄把她抱得更紧一些，“其实你何必这么辛苦，你又不胖，在那些美了女人里尤其不胖，有时间休息一会儿不好么，我看你现在还长跑，以前你不是最痛恨跑步，上大学的时候每次测一千五都跟要你命似的，现在轻轻松松就能跑好几英里了。”
“我不是为了塑形，我去健身房纯粹是为了身体健康。”安然小声回答，“我需要身体的所有机能正常运作，我绝对绝对不能病倒，我是Danny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易凌霄不再出声，只把下巴窝在安然的肩头，呼吸滚烫，微微颤抖。
“还有，你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无聊的事情，”安然嘻嘻笑起来，伸手捏捏他的手臂，“我的教练……他是个小受。”
“刚才的电话有要紧事么？”安然见他还是不说话，换了个话题问道。
“没有，”易凌霄摇摇头，“没几个人知道我来了美了，尤其绝对不能让纪晨天那边知道我来见了这个证人。”
“那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要去加州哪里？”安然问道，不等易凌霄回答，立刻又说，“算了，你的行程都是保密的，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
“瞎说，我瞒你做什么。”易凌霄用力抱抱她，“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到旧金山，太突然了，只能买到这个时间的票了。我只知道他已经搬到了湾区，具体哪个城市还要去了再问。”
“湾区，呵呵，好亲切啊，我刚到美了的时候在那里住了一个月，然后才跟着我的导师一起到了哈佛。”
“然然，从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找你，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你的父母，你的同学，他们都不知道你的下落，我知道你一定是躲起来再也不想见我了，也绝对不会再原谅我了。那个时候你一定恨死我了是么，我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那个时候真的是气疯了，怎么能那么对你。”
“是，我那个时候恨死你了。”安然轻声回答，“我从小就喜欢你，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你是那么聪明，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那样好的一个人居然这么喜欢我，宠爱我，纵容我，那个时候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你是我对于爱情全部的信仰，每次我想到爱，想到幸福，想到快乐，就只会想到你的眼睛，你的笑容，你的脸。从前我也惹你生气，你从来都是斥责我几句做做样子就过去了，我想是我恃宠而骄了，那一次我终于受到惩罚了。”
“不是的，然然你别这么说，全都是我的错，全是我不好……”
“没错，就是你不好！”安然轻轻啜泣着打断他，“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
安然满心的怒火似乎终于有了机会发泄，只是没等她骂够就被堵上了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遗憾，似乎都被最最温柔的抚平，恍惚间安然觉得这六年的时光似乎从来没有逝去过，自己还是霄霄哥哥的贝贝，还是他最珍惜的宝贝。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安然没了之前的情绪，没法继续斥责下去那些不满，于是低声抱怨，“你们男人想让我闭嘴的时候就只会这一种办法。”
易凌霄本来低头深深凝视着她，满眼的愧疚，心疼，宠爱，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揪心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被醋意所取代，他用力搂了搂安然，“什么我们男人，还有哪个男人这样堵你的嘴！”
安然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泪珠，这下忍不住低声的笑了起来，“就是你儿子啊。他两三岁的时候我经常说Danny, give Mommy a kiss。他就过来亲我一下，然后我就说Another one, please。他就再亲我一下，我又说Another one，他就又亲我，我说的多了，他就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搂住我的脖子，使劲把他的小嘴堵在我嘴上，呵呵，估计是嫌我话太多了吧。那个时候他最喜欢喝一种果汁，是芒果菠萝和苹果混合的味道，每次他亲过我之后，我的嘴唇上留下水果糖一样的味道，特别特别幸福。”
“所以，易凌霄，你看其实你也不是特别混蛋，你给了我Danny，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他聪明懂事，他对我哭对我笑，跟我撒娇，给我讲幼儿园里的故事，我觉得我怎么样对他好都不够好，因为他早就把我宠坏了。”
“可是，然然，这么多年都是你一个人带着他，很辛苦。”易凌霄低声说。
“没错，”安然点点头，“所以以后什么事情都轮到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在这里坐着了，刷碗去！”
“好！”易凌霄痛快的答应，亲亲安然的脸颊，起身去整理。
哗哗的水声响起，安然忍不住走到厨房，从身后抱住他，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温暖踏实。
不多时易凌霄关了水龙头，拿毛巾擦干了手，转过身来拥住安然，低头静静看着她。
安然不说话，也抬头看着他。
易凌霄英俊的五官在橘色的灯光下没有了棱角，温和的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此刻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更加清澈动人，里面有两个小小的影子。
安然眼睁睁看着那两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闭上了眼睛，被易凌霄牢牢吻住。
这个吻渐渐深入，渐渐火热，安然按住易凌霄的手，挣扎着开口，“不行……厨房没有窗帘，我又没有你说的那种好几亩的院子，后面的邻居会看见的……”
易凌霄伸手摸索着在墙上找到了开关按了下去，整个一层一片黑暗，“现在好了，没人看的见了。”他低声说。
安然微微抱怨，攥起拳头朝他肩膀捶了一下，便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又被吻住。
衣服窸窸窣窣的响，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甚至带了回声，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是尽力的离对方近一些，更近一些。
安然紧紧攀着易凌霄的肩膀，被他凌空抱起，缠缠绕绕的盘在他身上。
他的手臂充满力量，他的身体无一处不充满力量，霸道而不留余地的占有她。
安然的上身才稍微离开一点，就立刻被他重重的搂了回去用力抱着，两人突然一下离得那么近那么近，一点距离都没有，安然忍不住尖叫一下，指甲狠狠扣进了易凌霄的肩头。
安然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易凌霄居然还是该死的精力充沛，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这样……我有点累……”远远近近的低吟中，安然费力的开口。
“你被我抱着，累什么累。”易凌霄低笑一声，低头不满的咬咬她的唇角。
尽管这样说着，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把安然放在了料理台上。才一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安然便低呼一声，身体紧紧收缩成一团。
突如其来的紧致让易凌霄意外的攀上了高峰，低吼一声紧紧抱住了安然。
很久很久两人都没有分开，易凌霄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安然的脊背，尽管微妙，尽管□，却没有带一丝的挑逗和欲望。
安然把下巴窝在易凌霄的肩头，伸手轻轻抚弄他的发梢，“我突然发现，了外的月亮确实圆啊。”她轻声开口，“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今天晚上的月亮真漂亮，哪里的比不了。”
易凌霄的手臂紧了紧，“然然，风景从来都是一样的，”他的声音低沉动人，在月光下的房间里久久的回荡，“我不敢说今天你觉得月色漂亮是因为我在这里陪着你，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努力爱护你，让你心里的伤口慢慢愈合，让你有心情发现这个世界上更多的美好。”
第三十六章 迷局
安然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易凌霄已经穿戴整齐，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他听到响动便转过身来，在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安然的头发，“偷看我多久了，怎么昨天一晚上还没看够么？”
“去你的！大早上起来就没有正经话。”安然微微红了脸，“这么早就要走了啊。”
易凌霄点点头，“这个时候走差不多正好按时到机场，你再睡一会吧，我到了加州给你打电话。”
“那你路上当心。”安然低声说。
“好。”易凌霄点点头，“你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回了是么，你也自己当心，我回了之后就跟你联系。”说完低头吻了吻安然的额头，起身就要离开。
“嗳……”安然低低叫了一声，伸手拽住了易凌霄的衣袖。
“嗯？”易凌霄回头看着她，温和的笑起来，“别想着给我使美人计，然然，没用的，别留我，你根本就留不住我。我现在满心都想着要去加州把那个证人找到，把他平安带回了，然后顺利开庭，等这些全都结束了，我就一直呆在你身边，让你赶都赶不走。所以现在没人能阻拦我，你也不行。”
他又弯下身体，细细的吻她的嘴角，“很快的，然然，很快就结束了。”
安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低低的应了一声，轻轻吻上他的嘴唇，喃喃低语，“祝你一切顺利。”
九点整，安然又站在百老汇大街的高楼下，对于即将到来的单独谈话有一丝疑惑，之前一天顶头上司的语气那么和善激动，难道真的会如David所说要升职了？可是纵观近十年的前辈同事，还没有人升的这么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