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清清丽丽的一张脸，凑近一些，居然眼线和睫毛膏也消失干净，这是什么洗面奶，回头要把名字抄下来，卸妆洁面一步完成，还不刺激。
主卫连着卧室，之前易凌霄睡醒之后还没来得及整理，床上一片凌乱，隐隐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夜晚暧昧狂野的气息。
客厅里没有人，安然又在沙发上坐下，角落处有隐隐约约的流水声传来，应该是易凌霄在客卫洗澡。安然调高电视的音量，一个个频道换下去，一个女孩子满脸泪水，紧紧抱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当年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赌气才和你说分手的么！”男人亦紧紧的回抱她，“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不爱我了，这么多年我有多痛苦你不会知道。”两人不再多话，吻做一团。
安然顿觉无聊，只因为自己的心早已百毒不侵，明明这么香艳的场景，此刻看来竟然格外的滑稽。
她关了电视，只听易凌霄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那些肥皂剧，现在也不爱看了么？”
安然摇摇头，“这些年没时间，而且明知道是假的，白白赚人眼泪。”
“过敏呢，也好了么？那瓶花里面一共六朵玫瑰，如今你坐在旁边吃饭都没问题了。”易凌霄又问。
“去花店之前，我吃过药了。”安然抬起头，看见易凌霄只穿一条睡裤，袒露着精壮的上身。
呵，身材比小时候好了不少啊，如此这样在房间里走上一圈，任是什么样的女人也得自己乖乖去卧室里候着了吧。
“现在怎么不难为情了？”易凌霄问道。
“开玩笑，二十岁的年代都快过完了，什么没见过啊，这点长进还没有。”安然笑笑，并不避开视线，“不过你不是不舒服么，家里空调又开的这么大，当心冻感冒。”
“习惯了，一直不穿。”
安然不再多话。
“其实我很好奇，安然。”易凌霄在她身边坐下，“老石请你吃饭你都不肯，我很惊讶今天你会答应我留下来。”
“如果我说你比石律师年轻英俊我心甘情愿被你吸引，你会不会相信。”安然仰起脸，娇艳明媚的笑，眼角眉梢是道不尽的妩媚，不似平日里的冷漠淡定，也不似多年前的惊喜羞怯。
易凌霄忽然愤怒，恨安然，也恨自己，就这么把多年前与自己深深相爱的女孩子弄丢了，换回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可以冷静熟练的和一个男人调笑的陌生女人。
易凌霄不回答，把她大力的吻住，力量很大很大，像是在惩罚她，也像是在惩罚自己。
安然似乎有一刹那的挣扎，但是很快伸手揽住了易凌霄的脖子，温柔的回应。
易凌霄辗转的吻她，伸长手臂抱起她，抱进卧室，把她按在床上，用力的吻，缠绵的吻，温柔的吻，地老天荒的吻。
安然像是水蛇一般，柔软的四肢和易凌霄紧紧纠缠，没有了年少时的羞涩，此时分外火热。两人贴的很近很近，不是不知道彼此身体的变化，安然有一瞬间的紧张，她完全的体谅自己，并且认为这是一声发自内心的叹息，果然终于还是如此，还是要和这个人。
不等她调整好心情做好准备，易凌霄已经放开她的嘴唇，躺回她身侧。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明明是遏制不了马上便要冲破而出的欲望，居然就这样戛然而止，难得他竟然这样收放自如了。
“何必呢，难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的约定。”安然首先开口，“等到我嫁给你的那一天，呵呵，可是你明明等不到那一天，而且我们都知道不会有那一天。所以，”安然转过身体，伸手抚上他赤_裸的胸膛，“就当做我们都是普通的成年男女吧，甚至，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的陌生人。”
易凌霄按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他的身体滚烫，欲望鲜活，声音嘶哑，“别乱动，睡觉！”他低声说。
北京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北京，进入七月以来，已经连续数日持续四十度以上的高温，所幸空调开了整夜，再也不用像当年一样，早上醒来的时候明明满身密密的汗水，却不得不强忍着装睡，只因为心爱的女孩子那样难得的用手指描绘自己的五官，不用睁眼也知道她满眼满脸浓浓的爱意。
安然的睡颜和从前一样，平静，坦然，无忧无虑，现在的她，是不是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这样放松，只要这双眼睛一睁开，马上又会恢复那幅女圣斗士一般的样子。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么就让眼前这个几乎陌生的女人重新爱上自己，是不是可以。这种可能性该是多么的微小，但是她毕竟回来了，带着不可能被她彻底忘记了的回忆，又安静的睡在自己怀里。
青春年少的相遇和心动如此美好，因此更加显得日后分离之时的无奈和伤感，易凌霄沉溺在自责和痛苦的梦境里已经六年，终于在这个清晨，他从梦里渐渐醒来。
今天怎么没有电视的声音？安然才一睁眼就觉得奇怪，该不会是睡过了头。
才一起身，就被大力的搂了回去，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你去哪里！”易凌霄在耳边低声问道，紧张而且慌乱。
安然看看周围，想起了之前是怎么回事，于是放松下来，“我哪里也不去。”
她转过身体，仰头看着易凌霄，他此刻满眼温柔的笑意，“早上好。”
安然也笑笑，“真好，你比我先醒来。”
易凌霄心中一动，忍不住吻吻她的额头，之后不舍得离开，又吻吻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耳垂，之后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个早晨足足迟到了六年，我怎么会比你醒的晚。”
安然推开他的胸膛，离开他一点距离，“你误会了，我只是嫉妒比我睡眠好的人。”
易凌霄的手臂松弛下来，眼睁睁看她推开自己，起身进了洗手间，简单洗漱，换衣服，用随身带着的化妆品大概妆点。
送至门口，易凌霄不甘心的拥抱她，“然然，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安然转身，竟然也温柔的回抱他，“时间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儿吧，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的作息时间。今天如果还不舒服的话就多休息一天吧，如果可以的话。”
说完便松开手，不等易凌霄再次挽留，开门离开。
易凌霄从二十层的窗口看下去，一辆黑色的车从停车场开出去，一看车主就是从美国回来的，车速很快，过减速坡的时候也不刹车，咣咣两下如同坦克一般冲了过去。
易凌霄进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无意中瞥见洗手池上一支唇膏，打开看看，果然是安然之前用的那个颜色。
易凌霄把那细细的银色管子握在手里，随手找了件上衣穿上便要追出门去。
还没打开房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易凌霄看一眼那小小的唇膏，用力的攥在手心里，同时还是停下脚步，接起了手机，“什么事？”他问。
“没有了，我就是提醒你，王姨今天早上的飞机，你别忘了来接我，咱们一起去机场。”萱萱在电话里说。
“知道了，我一会就到。”易凌霄回答，挂上了电话。
到达机场时刚过九点，航站楼还不似平时的繁忙，不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因此易凌霄一眼就看见了安然。
她应该是回过家了，已经换过衣服，妆容也更加漂亮，此刻带着微微笑意的侧影，没有一丝冷漠或是妩媚，完全就是十几年前那个在雨中转过头来的小女孩。
记忆无比震撼的重叠，易凌霄几乎要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这一次我一定不让你离开。
“我们要在哪里等？”萱萱在身边轻声开口。
易凌霄收回心思，“你就在这里等，我去看看航班是不是按时到达。”
他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停下，远远看着安然。
国际到达的出口陆陆续续有中国人外国人走出来，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消失了多年之后，他也比小时候更加英俊成熟。
韩飞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大力的挥手，之后快走几步，向迎面走来的安然伸出双臂，两人深深相拥。
第十四章 真相（上）
安然翻翻手里的一摞流程，皱了皱眉头，“不是普通的客户答谢酒会么，这一堆都是什么东西，谁弄出来的？”
“新来的HR Amy。”艾玲回答，“今年不是我们公司成立75周年么，她号称要把这次酒会举办的不同凡响，据说同志们的反应还挺热烈，纷纷觉得很有创意。”
安然的眉头皱的更紧，“难道没有人介意被这么当猴耍？”
“其实也不算吧……”艾玲小心的回答，“走个红地毯么，还是挺好玩的。不过要是您不满意的话现在改还来得及，还有三天的时间。”
“算了，就这样吧。”安然不想多谈，“目的达到就好，这种形式上的事情我不想花太多精力。”
“好，那我就回复他们一下，按照这个计划去安排。其实我觉得试试也挺有意思的，”艾玲忍不住小小的激动，毕竟还是年轻女孩子一个，“主要是Amy从小就想当明星，据说早年还在什么影视剧里做过龙套，现在虽然身不在娱乐圈，但是不能阻挡她有一颗装13的心……”
安然不再出声，草草浏览过将要出席的客户名单，没有易凌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松了一口气。“HCM没有人来么？”她问。
“两个高级合伙人都在外地，别的律师觉得自己级别不够，不好意思来。”
安然点点头，翻到最后一页，一个男人的照片。纪晨天，35岁，DS集团董事长，即将在三天之后的酒会上挽着安然入场。
长长的红地毯从脚下开始，尽头便是即将举行酒会的宴会厅。
安然抬头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礼貌的寒暄，“纪总您好，您很准时。”
纪晨天大力握了握她的手，“安总您好，我们早就该见面的，只是您上任的时候我正好在国外，没能前来一同欢迎您。”
“客气了。”安然回味着手上的力道，心中暗想，这是一个不大好惹的人，坚定，强势，而且具有攻击性。
“其实我和MS有很深的渊源。”纪晨天说：“爷爷生前的所有资产一直交由MS打理，如今他不在了，可是他留下的东西都被管理的很好，中国和美国的MS人都很尽职尽责。至于我自己现在的公司，DS集团上市也完全仰仗贵公司，大好的前程指日可待。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对安总说一声感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贵公司的IPO目前看来一切顺利，主要是因为IBD的陈经理精明干练，而且很有经验。纪老先生是个非常明理和善的老人，我们的合作一直很顺利，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我还见过纪小姐，美丽能干，是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过奖了，她是没法和安总比的，只不过晨雨的确是个上进的姑娘，而且心地善良。”
“纪总兄妹二人如此优秀，纪老先生应该会觉得欣慰。”
“可是有人就是不甘心让死者闭上眼睛啊。”纪晨天轻轻叹息，“过了二十多年才寻上门来，说是我们纪家的女儿，平白要分一杯羹，哪里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那个案子，想必安总也听说了吧。”
安然不回答，只是点点头。
“您怎么看？”
“我们只是按照纪老先生生前的嘱托管理他名下，也就是现在他孙子孙女名下的所有财产，至于他的第三代都是哪些人，那不是我们要涉猎的范围。”安然回答。
“安总既然知道我们纪家上上下下的财务细节，有些话我也就不瞒你了。家父年轻时一时糊涂，只是当时没人知道有那个女儿。爷爷一直不看好父亲，对这种事情似乎隐约有些预感，因此虽然遗嘱里指明继承人是我和晨雨，但是有些关于财产管理以及分配的文件里提到的一些条款足以让人做足文章。我们知道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接触一些我爷爷生前的老佣人，但是那完全没有意义。可以这么说，这个案子成败的关键在于MS，或者说，在于安总您。”纪晨天笑笑，“现在呢，您怎么看？”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安然平静的回答，“财富管理的首要前提，就是保护客户的绝对隐私。如果日后他们胜了，我们看到法院的判决自然会改变相应账户的持有人，除此之外，只要账户现有的活动没有触犯法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知道其中的内容。”
“很好，谢谢您安总。”纪晨天轻轻扶着安然的腰引她到红地毯的起点站好，曲起手臂，认真的看着她，“我很喜欢您这样的人，聪明而且识时务，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问题，我们纪家日后一定会重谢您的。轮到我们了，走吧。”
“纪总您错了，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跟谁家没有关系，也不需要感谢。”安然伸手挽住纪晨天，“走吧。”
Amy果然有一颗娱乐圈的心，经她安排的红毯两侧尽是欢呼的人群，同时有闪光灯不停的chuachua chuachua。纪晨天配合的向周围的粉丝们微笑，并且挥手致意。
他的嘴唇轻轻的张合，用只有安然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是我唐突了。只是安总一定要理解我，即使今天我不这样做，对方也迟早会从您这里渗透，而且我那个所谓妹妹的帮手能力了得，易凌霄律师经手的所有经济类案件还从来没有输过。”
突然间数个闪光灯同时亮起，一道炫目的白光似乎让安然站不稳当，她的身体歪了一下，纪晨天迅速伸手挽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安总可千万要小心啊。”
第十四章 真相（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再等一会儿么，我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大boss不走我怎么敢走，好的，一会儿见。”艾玲挂上电话，抱歉的朝易凌霄笑笑，心想眼前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越到周五事情越多，跟安然一样。
“让男朋友等急了吧。”易凌霄问。
“还好，”艾玲不好意思的笑笑，“工作没完呢，没事的。只是易律师您还得多等一会儿，安总的电话会议应该还有十分钟。”
“好的，谢谢你。”
艾玲又接了一个电话，“易律师您再稍等片刻，我下去取一个快递。”
易凌霄点点头，目送她出去。
艾玲不像其他大部分秘书那样办公桌上乱作一团，摆满了各类文件。安然把手下的人都培养的跟自已一样，整洁利落而且有条理。
艾玲的办公桌很干净，左上角放着的一张名片此刻就格外显眼。
像是心里有个声音提醒他一样，易凌霄忍不住站起身来，心里有些嘲笑自己，应该是一个普通联系人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怎么就突然这么好奇，想着他拿起了那张名片。
IM集团大中华区软件研发中心
技术总监
Jeffrey Han
易凌霄把名片放回原处，走回沙发上坐好。果然是他，果然还是他，Jeffrey Han，Jeff，韩飞。
艾玲桌上的内线响起，“进来一下。”安然的声音。
许久艾玲都没有回来，犹豫片刻，易凌霄还是站起身来，敲门进去。
安然正在打电话，看到易凌霄愣了一下，但是话没有停下。
“嗯，那辆车是送去检查了，现在这辆开着有点奇怪……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不用来接……对，我今天一天的会，刚刚结束……好的，一会儿见。”
安然挂上电话，见易凌霄在对面坐下，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来了？艾玲呢？”
“她去取快递，应该马上就回来。”易凌霄回答，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是这个办公室变了么，还是眼前的人变了，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之前起身看名片的那种冲动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笼罩在他心头。
“好吧，易律师有什么事呢，据我所知最近没有文件要送，我也不想再看电影了。”
易凌霄不回答，从兜里掏出那只小小的银色的唇膏，放在深色的办公桌上。“那天你落下的。”
“谢谢。”安然拿过唇膏放进抽屉里，“易律师实在不值得为了这么个小东西专门跑一趟。”
“那么安总认为呢？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我是不是应该让我的助理送来交给艾小姐？”
安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不是应该自己质问他今天以及一直以来的动机么，怎么好像他有更加值得生气的事情，现在只是冷酷的前奏而已，可是他有什么立场。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想周全，谢谢你。”安然无心纠缠，退让的道谢。
易凌霄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质问还是停了下来，韩飞，或者是除了韩飞之外的其他什么人，自己如今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干涉。
敲门声响起来，艾玲走进来，拿了个盒子，在门口站定。
“安总，刚才电话会议的摘要我已经收到了，一会儿我就整理好交给您。”
安然点点头，不再说话。
艾玲没有到面前来，反而朝房间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刚刚收到这个，送给你的，Danny，看看喜不喜欢。”
易凌霄这才注意到会客沙发上居然坐着个小孩，之前竟然安静的一言不发，让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那是个男孩子，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背心，外面套一件浅蓝色的半袖衬衫，穿一条牛仔七分裤，黑色的运动鞋露出脚踝处短短一截白色的运动棉袜边缘。
他戴着一顶棒球帽，是米老鼠的整张脸，两个立体的耳朵直直立着，像是真的长在他头上一样。
此刻他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五官灵动，他的目光带着询问，开口问安然：“Mommy？”
安然点点头，“你可以收下，可是要说什么。”
Danny扭头接过艾玲手里的盒子，“谢谢你。”
“这是……”易凌霄忍不住问。
“我儿子，Danny。”安然扭头看向他，“Danny，怎么不打招呼？”
“嗨，你好。”Danny盯着易凌霄，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神态和安然如出一辙。
“你好，Danny。”易凌霄回答，自然而然的带了哄小孩的温和语气，“你今年多大了？”
“四岁半，”安然回答，“新年那天的生日。”
第十五章 新生
“这是什么？”Danny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小小东西，翻来覆去的看。
“没见过吧。”艾玲竟然有些小小的得意，“我想着从美国回来的孩子什么没玩过啊，但是这个你十有八九没见过，果然，哈哈。”
“这是哪里弄来的啊。”安然问道。
“淘宝啊。上午订的，刚才居然就送到了。”
“妈妈，这是什么？”Danny研究很久没有得出结论，又一次开口。
“这个东西叫竹蜻蜓，It’s a ……”安然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这个东西英文名字是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在英文里要怎么说。”
“这是我们中国特有的，老美当然不知道怎么说。来，姐姐教你怎么玩。”艾玲从Danny手里拿过竹蜻蜓，放在掌心中间轻轻一撮，竹蜻蜓就飘飘忽忽的飞了起来。
“好玩么？”艾玲献宝一般的看向Danny。
Danny没有回答，他盯着仍旧在缓缓上升的竹蜻蜓，忽然低声说：“It’s a helicopter.这是个直升飞机。”
艾玲一下子愣住，不知道如何接话。
易凌霄已经笑笑说：“没错，就是这个原理。”
艾玲闻声忽然转回头来，“易律师？您什么时候进来的？不好意思，刚才一直说要给你倒水，事情太多忘记了。”
“没关系，你先忙。”易凌霄回答。
艾玲无奈的抓抓头发，难怪自己这么混乱，一边是成熟英俊风度翩翩的酷律师，一边是聪明纯真粉粉嫩嫩的小正太，天上的馅饼怎么可以两个两个的掉，一口吃不下啊，实在是不知道该讨好哪一个才好。
又有人敲门进来，这次是丁昕屿，手上牵了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外国小姑娘。
“你们这是要把我这里变成幼儿园么。”安然轻叹。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安总。”丁昕屿笑笑，领着小姑娘走到Danny面前，“给你介绍个新朋友Danny，这是Emma，从英国来。”
她抬头向安然解释，“这是伦敦office svp Ashia的孩子，正好Ashia这周在中国开会。”
“Hello， Emma。”Danny乖乖的开口。
Emma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Danny，你是男孩子，而且是主人，要不要好客一些，招待Emma和你一起玩？”丁昕屿的伦敦音温柔悠长，具有不一般的说服力。
“好的。”Danny果然点点头答应，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Emma面前。
Danny说：Emma, Emma, do you want to play with cars?
Emma不说话。
Danny说：Emma, Emma, do you want to listen to music?
Emma不说话。
Danny说：Emma, Emma, do you want to read a book?
Emma不说话。
Danny说：Emma, Emma, do you want to play with my mom?
Emma不说话。
Danny说：Emma, Emma, do you want to go home?
Emma不说话。